秦天青渊是小说《直播算命,养道友这事我熟》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蔷薇夕照写的一款双男主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直播算命,养道友这事我熟》的章节内容
七月十四,夜幕低垂,苍穹无月,一片幽暗。
“.....好了,今日的故事暂且告一段落。若是有缘人需要各类符纸、平安无事牌、山海镇、五雷符等,可移步至我的主页,橱窗里尚有少量现货以待有缘之人,先到先得,切莫错过。”
“父老乡亲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各位朋友,咱们明日再会,晚安。”
秦天面含和煦笑容,对着手机屏幕中那稀疏却珍贵的七十几位观众,抱拳作别,随后轻轻一点,直播间随之熄灭。
手机屏幕黯淡,秦天脸上的笑意收敛,露出一抹沮丧。他叹了口气,无力的靠进椅子里,环视着这间只有十几平米的白事铺子。
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下一个月,他与师父相依为命的这家小店便要不保了。
他叫秦天,是个孤儿。师父秦一白,是个开白事铺子的道士。
听师父说,当时捡到他时,他只有砖头大小,身体孱弱。是他一把一把的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家白事铺子,便是爷俩的生计。在秦天还小的时候,师父就带着他到处跑,给过白事的人家,卖些花圈香烛,也帮着主家主持葬礼,写些悼文什么的。
若是主家有需要,师父也可以穿上道袍,给人唱个道场。
师父不同于有些白事先生,他手里是有真本事,测字,算命,看面相都行,一来二去的在镇子上也是十分出名。
师父虽然把秦天当儿子养,也让他随着自己姓,可却从不准秦天叫他老爹。
用他的话说,做他们那一行的,到头来都会落个五弊三缺,他不娶媳妇,不生孩子也是为了不拖累旁人。
只要秦天不喊老爹,那再大的因果也找不到他一个外人身上。
至于师父的本事,秦天觉得自己恐怕是这世上最没有天赋的弟子。
这么多年,在师父手把手教授下,他也只能画出一些简单符箓。借着祖师爷的福泽,给做出的山海镇,无事牌开开光。
那些驱鬼降妖的大本事,他的理论不少,可就是使不出。
所以,在师父过世一年后,白事铺子现在的业务也只剩下卖卖花圈、纸钱,也就造成了现在这样,入不敷出的局面。
想到这些,秦天便觉得一阵烦闷,他甩了甩头,拿起放在一旁的碗,里面是放着一包泡面。
“明天我就去找工作,不管怎么样,先把店保住再说。”
秦天自言自语着走到向热水器旁,将泡面拆开,然后接上热水。
热气腾腾中,泡面的香气迅速弥漫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为这沉闷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秦天捧着碗,小心翼翼转过身,却在一刹那间,眼角余光捕捉到对面昏黄的路灯下,一抹诡异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悄无声息。
秦天眯了眯眼睛,往前走了两步,只见那人影站在电线杆后面,露出一半身子,一动不动,恍恍惚惚,让他心里升起了一丝寒意。
空气中还弥漫着烧纸的味道,秦天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七月半,中元节,店里的生意比平日里好了一些,所以店门到现在还没有关。
手上传来的灼烧感,让秦天回过神来,他倒抽一口凉气,将碗赶紧放在桌子上,随手找了本书,盖在上面。
这才再次望向路对面,那道人影却已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秦天心中的不安如同野草般疯长,他竭力压制着心中不祥的预感,大步流星地迈向店门,打算先将店门关上。
指尖刚触碰门把手,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觉瞬间攀上了他的手臂。愈发浓烈刺鼻的烧纸味道,裹挟着一阵阴风直透骨髓。
与此同时,原本昏黄的路灯闪烁不定,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骤然间熄灭了,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紧接着,层层雾气从四面八方蔓延开来,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街道缓缓吞噬,周围的一切变得既朦胧又诡异。
秦天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与恐惧。
这种情况他以前也见过,只是那时店里有师父坐镇,自己只觉得安心,还有些好奇。
他还记得当时还问过师父,为什么会这样?师父只说,很多游魂都是可怜人,生前过的不容易,死后还没有亲人惦记,自然是没有人烧纸烧香。
以后但凡遇见此类情况,烧些纸钱将他们打发走就好。
想起这些,秦天迅速从门边的桌子上抓起一打纸钱,双手轻微颤抖的摸出打火机,小心翼翼地将其点燃。
火光燃起,秦天将燃烧的纸钱一把把地扔在店门外,口中念念有词:“各位,尘归尘,土归土,这些钱财聊表心意,请你们速速离去,勿扰人间。”
不多时,地上就烧起了一堆灰烬,秦天手上不停,眼睛也不敢乱看,只盯着火堆。忽然平地起了一阵旋风,卷着还带着火星子的灰烬,盘旋着升的老高。
秦天被吓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自觉的捏紧胸前的平安符,惊恐的看向店外。
浓雾中,一阵空灵又刺耳的声音传来,随即雾气似乎淡了一些。见这方法有效,秦天忙起身,再次拿起身边纸钱,烧了起来。
眼看着雾气渐渐退去,他的心也慢慢安定下来。等将手里的纸钱烧完,他这才站起身,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缓缓将店门关上。
等再次回到桌前,上面的泡面早就已经凉透了。秦天将书拿走,从旁边扯了张纸巾,将上面凝结的水珠擦干,放到一边。
拿起一旁的筷子,也不嫌弃已经泡发的冷汤冷面,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
突然,屋里的灯闪了闪,紧接着,屋内的灯光彻底熄灭,将秦天瞬间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他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心跳骤然加速,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如寒冰般沿着脊椎蔓延。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秦天喃喃自语,试图镇定下来。他摸索着向墙边走去,想要找到开关确认是否跳闸。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墙壁的那一刻,一阵阴冷的风不知从何而起,穿透了他的衣衫,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吱-----”
一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秦天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那是店铺门被推开的声音,现在突兀的响起,让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脸色惨白,僵硬的抬起头,只见明明已经关上的门,此刻已经开了一条缝。
夜色如墨,看不清外面的场景。一阵阵阴风从门缝刮进来,吹的柜台上的黄纸,冥币哗哗作响。
秦天疾走两步,想将店门关上。师父生前在店里布置了法阵,一般阴物是没办法进来的。
如今只要关上店门,撑到天亮,这些东西也就走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及那扇门的瞬间,一个触目惊心的景象猛然出现在门缝之间。
一件血红的嫁衣如同暗夜中的烈焰,突兀地贴附其上,而那嫁衣之下,是一张惨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庞,一只眼眶空洞地贴在门缝边缘,正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窥视着店内的一切。
秦天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得连退数步,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双眼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门缝处,恐惧如寒冰般冻结了他的思维。
那空洞的眼眶似乎捕捉到了秦天的动静,仿佛找到了目标一般,原本紧闭的嘴巴突然裂开,露出一张血红的大嘴,嘴角一直咧到了耳根处,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与此同时,门缝间开始有黑色的发丝悄悄渗入,如同暗夜中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探入店内。
这些发丝停在门内半米处,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阻挡,但它们并未放弃,越来越多的发丝不断涌入,如同潮水般汹涌。
“咔嚓......”
一声类似玻璃碎裂的声响骤然响起,秦天的心脏随之紧缩,他迅速翻滚起身,连滚带爬地躲进了祖师爷的香案之下。
他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将头深深埋进双膝之间,竭力不去关注外面恐怖的场景。
然而,就在这时,一抹冰冷而湿腻的触感悄然爬上了他的脚踝。
秦天惊恐地尖叫起来,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缕黑发已经紧紧缠绕住了他的脚踝。
在极度的恐惧之下,秦天身体后仰,双手死死抓住香案的一侧,双脚则拼命乱蹬。
然而,那黑发的力量却愈发强大,竟将秦天的身体整个拉了起来。
在慌乱之中,秦天隐约瞥见一抹暗红的裙摆轻轻摇曳,下面是一双绣花鞋,正缓缓步入店内。
完了!那鬼东西进来了!
这个念头在秦天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绝望之情随之涌上心头。然而,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仍在拼命挣扎。
突然,手上一滑,他整个人被猛地拽出了香案。但在刚才的挣扎中,他无意间抓到了香案上的一把符纸。
此时,秦天已无暇顾及这些符纸的具体用途,他腰部一用力,将手中的符纸一股脑地按在了自己的脚踝上。
符纸一接触到秦天的脚踝,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缕缠绕着他脚踝的黑发在光芒中发出凄厉的尖叫,随即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原本缓缓向前迈步的绣花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慑,瞬间停顿在了半空。
秦天抓住这难得的间隙,猛地挣脱了束缚,身形一转,迅速站起身,几乎是本能地从香案上再次抓起一把符纸,如同握着救命稻草一般,边退边躲,最终蜷缩在了墙角,大口喘息,心脏如同被巨锤敲击,狂跳不已。
在这短暂的喘息间,秦天终于有机会看清楚眼前的红衣鬼物。
这是一个身着华丽红色秀禾服的女子,衣裳上的刺绣繁复而精美,脚下是一双绣工细腻的绣花鞋,鞋面上绽放着朵朵娇艳的花朵,仿佛能嗅到淡淡的芬芳。
然而,这美丽之下却隐藏着难以言喻的阴森与恐怖,女子的面容苍白如纸,一对黑洞洞的眼眶边上流着血泪,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秦天紧紧握着符纸,心中早已被吓的双腿颤颤。
他知道,面对这样的存在,仅凭手中的几张符纸或许只是杯水车薪,但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不能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你......婚......”红衣女鬼的声音干涩而空洞,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名状的寒意。
她僵直地站立在原地,一只手缓缓抬起,掌心托着一卷如血般殷红的绸缎,那绸缎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她以一种近乎机械般的动作,将那卷红绸轻轻放置在桌子上,随后,那双空洞的眼眸再次锁定在秦天身上,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进无尽的黑暗。
“走......成......”她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她朝着秦天伸出两只手,身子也随之拔地而起,眼看着就要飞冲过去。秦天见状,下意识的紧闭双眼,将手中的符纸举起来,挡在胸前。
“啊.......”
“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秦天的,另一道却是那红衣女鬼的。
“你准备让他做什么?”
一道凌冽的男声如同惊雷般在屋内炸响,打断了即将发生的恐怖一幕。
秦天猛地睁开眼睛,一位身着黑色连帽卫衣的年轻男人正紧紧攥住一名红衣女鬼的长发,毫不留情地将其朝门外拖拽。
他的动作迅速而有力,红衣女鬼在他的拖拽下,竟无法反抗,只能发出阵阵凄厉的哀嚎,那声音在空旷的屋内回荡,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放......放开....”
女鬼艰难的吐出两个字,谁知下一秒,那男人竟将女鬼提了起来,对着她那张恐怖的鬼脸,一连扇了七八个巴掌。
秦天眼睁睁的看着那女鬼被打的浑身冒着黑气,原本阴森恐怖的面容,此刻竟有些弱小无助。
年轻男人语气冰冷,字字如霜:“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要么老老实实藏着别出来丢人现眼;要么就等着我去灭了它。听清楚了吗?”
他的冷冽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女鬼在他的威严之下,面上闪过一丝恐惧与不甘,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如同蚊蚋:“听......听清楚了。”
年轻男人冷哼一声,手臂一甩,女鬼如同被他像丢垃圾一般丢出了店外,砸在了地上。
红衣女鬼周身的黑气再次渐渐聚拢,她抬头望向年轻男人,眼中既有怨恨也有畏惧,却不敢再轻举妄动。
“不想走?”
年轻男人见状,面上露出一抹冷笑,手臂微抬,指尖轻点,空气中仿佛有波纹荡漾,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压缩向女鬼,将她周身的黑气挤压得剧烈翻腾,发出阵阵凄厉的尖啸。
“我数到三,再不走,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他的声音冷得能冻结人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极寒之地传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寒意。
女鬼的身体因恐惧而颤抖,黑气在她周围疯狂挣扎,却无法逃脱那股力量的束缚。
她深知,眼前这位年轻男人绝非她能招惹之辈,那股深不可测的力量,足以让她灰飞烟灭。
“一.......”
“二.......”
.......
女鬼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浑身黑气猛地一挣,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量,终于在那股力量完全收紧之前,化作一道黑影,仓皇逃遁入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不甘怨咒在空气中回荡。
“没用的,你挡不住的......他必须去,他必须去.......”
年轻男人听见这话,眉头一皱,面上的神色一凛。转身回到店里,随手点了一根蜡烛,借着昏黄的烛光,四下寻找起来,这才在桌子上发现了女鬼放下的红绸。
秦天手里攥着符纸,视线一直紧盯着门外。见外面雾气散尽,昏黄的路灯再次亮起,他这才确信那鬼东西是真的走了,而自己还活着。
“大师,今日真是感激不尽。若非您及时出手相救,恐怕我就要上明天的头版头条了。
还未请教大师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我必将铭记于心,日后定当厚报。”
秦天呼出一口浊气,一边说着,一边拖着无力的双腿走到桌边,将那把已经被汗水浸透的符纸扔在桌上,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感激而又疲惫的笑。
年轻男人闻言,一双好看的眸子抬起,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他,许久不曾说话。
秦天刚刚放下的心,在他的注视下,又慢慢提了起来,脚下也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一双圆溜溜的眼中带上了一丝警惕。
“你.......”
“青渊。”
年轻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语气也没了之前的冷漠,“我是青渊。”
“额,你......你好,我是秦天。”秦天略带尴尬的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看向他手里的红绸,转移话题的问道:“这是那个女鬼刚刚放下的,是什么?”
青渊拿着那卷红绸,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斯文,皮肤白皙,一双杏仁眼无辜的眨着,活像个......白痴。
“是什么?这上面还有字吗?”
秦天从桌上拿了一支笔,去挑青渊手上的红绸,见那红绸上似是有字,忍不住好奇起来。
青渊见他这样,有些无语的将那红绸打开,面无表情的道:“是婚书。”
秦天闻言,吓得手里的笔掉在了桌上,他声音颤抖的问道:“婚书?那女鬼落下的?”
可见青渊意有所指的眼神,他一脸苦相,弱弱的问道:“那女鬼不是想......想和我成亲吧?”
他的话音刚落,青渊就果断的摇了摇头,秦天见状,面色一缓,刚想开口说话,就听青渊开口道。
“不是她和你成亲,是你要和她的鬼主子成亲。”
秦天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眼睛瞪得滚圆,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什么?和她的主子成亲?她还有鬼主子?”
秦天觉得自己当真是要疯了,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竟然被这么个鬼东西盯上。
要是师父还在,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可现在没人护着,凭着自己学的那些东西,他觉得自己还是死一下的好。
或许鬼差会比那个女鬼来的快,这样他就不用给一个鬼做老公了。
“我这是什么命啊?怎么还能混到给鬼做老公?”
秦天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有些气馁的自言自语道。
一旁正研究婚书的青渊闻言,视线扫过他有些瘦弱的身子,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你做不了他老公。”
秦天闻言,一双眼睛生无可恋的看向青渊。
“因为,你才是这婚书上的女方。”青渊将那红绸展开,放在了秦天面前。
秦天似是听不懂他的话,愣头愣脑的低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他顿时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夫:铎罗阁,上元二年四月初六卯时生人。
妇:秦天,公元1993年十月初一子时生人。
于公元2017年8月15日喜结良缘。”
........
这红绸上面的字并不复杂,秦天觉得自己像是认识,又像是不认识。
这个铎罗阁是谁?上元二年?
要是他没记错,那应该是唐高宗执政的时候吧。
秦天的心中涌起了无数的疑问和震惊,他抬头茫然的看向青渊。
见他被吓傻了,青渊叹了口气,将那婚书卷起来,一手按住秦天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怕。今天晚上这个只是一个怨鬼,她只是来送这份婚书。”
“今天是七月十五,离八月十五还有一个月,还有很多时间,一定能想到办法救你。”
“你.......你真的会救我吗?”秦天的嘴唇微微颤抖,目光紧紧锁定在青渊身上,充满了无尽的期盼与无助。
“嗯,我会救你的,安心睡吧。”
青渊轻声回应,随后轻轻地将手掌覆在他的后脑勺上。仅仅两三秒的触碰,秦天的双眼便缓缓合上,身体无力地靠在了青渊的身上。
秦天在沉睡中仿佛穿越了时空,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脑海中似乎遗忘了某些重要的东西,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只好任由思绪飘散。
猛然间,他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条熟悉而温馨的街道。
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仿佛将他带回了那些放学归家的午后。
“天儿,你站在这儿干嘛呢?你师父正在家里炖排骨呢,那香味儿可浓了,你还不快点儿回去。”
隔壁日杂店的丁婶,手里端着一盆豆角,坐在自家店门前悠闲地摘着。她一眼瞥见秦天愣在街上,便扯着嗓子喊道。
秦天闻言一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丁婶这玩笑开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师父已经离世整整一年了,哪里还能有炖排骨的香气呢?
尽管心里这样想着,但他的鼻尖却真实地捕捉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秦天愣了愣神,随即迈开脚步,朝着自家的店铺奔去。
穿过前面的店铺,他从后面的小门进了小院。
眼前出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一件粉色的围裙,一手握着锅盖,一手握着锅铲,正弯着腰查看炉子上热气腾腾的排骨。
“师父!”
秦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两步并作一步冲上前去,一把将师父紧紧抱住。
这一年来所承受的孤单和委屈,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泪水,汹涌而出,湿透了脸颊。
“哟,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秦一白举着双手,见徒弟哭得如此伤心,心里也泛起了阵阵酸楚。
“嗯,师父你不在,那些妖魔鬼怪都来欺负我。”秦天哽咽着说道,声音里满是委屈和依赖。
秦一白闻言,动了动嘴唇,吸了吸鼻子,轻轻的拍了拍秦天的背,招呼道:“先别说这些,先吃饭,等吃完饭,咱们再说话。”
秦天感受到师父的温暖,心中的委屈和孤独仿佛得到了慰藉,他慢慢松开怀抱,但眼眶依旧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好.......师父,我先去洗手。”秦天声音还带着些许哽咽,他放开双手,这才看见秦一白眼眶上有一圈淤青。
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紧紧锁定在秦一白眼角的淤青上,心中的惊讶与担忧瞬间盖过了先前的委屈。
“师父,您这......您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受伤了?”他急切地问道,语气中满是关切。
秦一白微微一愣,似乎才想到自己脸上还有伤。他歪了歪头,有些尴尬的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试图掩饰。
“哦,这个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前两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门框上。”
秦天显然不信,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师父,您别骗我了,摔跤怎么可能摔成这样?是不是有人.......有鬼欺负您了?”
秦一白看着徒弟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也许那人是对的,秦天已经不是个需要时刻保护的孩子,他需要有能力去面对那些事情。
“好了,小天,真的没事。师父有分寸,能处理好。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去洗手,要开饭了。”
秦一白欣慰说着,伸手将秦天推去洗手。秦天转身走向院子角落的水龙头,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此刻,他已经明白过来,这应该是他的梦境。师父应该是入他的梦来看他了。
秦一白则回到炉边,继续翻炒着锅里的排骨,偶尔抬头望向秦天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疼惜。
秦天洗完手,擦干后,回到屋内,师父已经将饭菜摆上了桌。
桌上不仅有香气扑鼻的排骨,还有几碟他最爱吃的小菜,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个简单却充满温馨的日子。
“师父,我来帮您盛饭。”秦天主动拿起碗,像以前每个平淡的日子一样。
“好。”秦一白笑着回应,眼中闪烁着满足的光芒。
餐桌上,秦天大口吃着师父亲手做的饭菜,每一口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
而秦一白则在一旁,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询问着秦天这一年的生活情况。
秦天一一回答,偶尔停下筷子,也努力表现出自己很好的样子,只是偶尔从他眼中露出的迷茫与无助,还是被师父看在了眼中。
秦一白放下手里的筷子,清了清嗓子,这才说起了今天入梦的目的:“小天啊,今日我上来,是想与你说件事情。”
秦天见师父正色,忙放下筷子,一副认真听话的样子。
“其实师父要说的是你的身世,确切的说是你身上不同凡响的地方。”秦一白的话音落下,秦天便低下头,有些抗拒的扣着桌子。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家里遗弃的,从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心中谈不上怨恨,可也做不到原谅他们。
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秦一白怎么会不知道秦天的心思。他有些爱怜的摸了摸秦天的头,继续道。
“孩子,这事也不能怪你父母。我为你推算过八字,发现你是子时整出生,那时正是阴气极为浓烈之时,加上又是寒衣节,鬼物都要比别的时候多些。
你虽是男孩,可却是生了个极阴体质,命里带煞,八字极轻。就这些条件,只怕不是福泽深厚的家庭,早就在你出生之时,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你父母能将你放在我必经之路上,估计也是想为你寻得一线生机。”
秦天闻言,抬眼看了师父一眼,又低下不说话。
在他心里遗弃就是遗弃,就算是自己的问题,那他们也可以带着自己求师父帮忙,把自己像是丢垃圾一样的丢在路边算怎么回事?
“哎,孩子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有些事情我不劝你,时间到了,你自然会想明白。
今日,最重要的是要帮你解开阴阳眼的封印。”
秦一白见秦天沉默,心知这心结非一日两日能解,便轻轻叹了口气,转而将话题引向今日的重中之重。
“阴阳眼?”
秦天猛地抬头,一脸吃惊的看向师父。他有阴阳眼,自己怎么不知道?
秦一白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你是天生阴子,这双眼能让你看见常人无法触及的世界,既是天赋,也是累赘。
你小的时候,看到那些东西,难免会冲撞到他们。他们也会因为这双眼睛,被你吸引。
为了保护你免受那些阴邪之物的侵扰,我在你年幼时便施展法术,将你的阴阳眼暂时封印。”
秦天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拥有如此非凡的能力,他一直以为,他就是个笨的,极为普通的孩子。
毕竟他跟着师父从小学习,也只学了一些皮毛,遇上昨晚那样的怨鬼,自己只有被吓的钻桌子的份。
“师父,解开封印是不是就能看见很多那个东西?”秦天很没底气的问道。
“那是自然。平常道人要想查看阴魂,还需开眼,你比他们厉害。”
“并不想!”秦天一脸拒绝的摆着手,“师父,以我的本事,还是不看见的好。”
秦一白气结,瞪了秦天一眼:“你这小子,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拥有阴阳眼是多少修行者梦寐以求的能力,你却在这推三阻四。”
“等解开封印,你与生俱来的敏锐也会回来,我教给你的那些东西,你便会融会贯通。你以前想不明白的东西,就很快能想通。我相信,以你的资质以后必定比我强。”
秦天闻言,眼神都亮了。听师父的意思,以前并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被封了阴阳眼,连带着对阴阳一道的感知力也变弱了。
等解除封印,他就会变厉害。想到那份婚书,秦天觉得与其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刚认识的人身上,还不如自己拼一把。
毕竟自己变强了,对青渊来说负担也小一些。
思及此,秦天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身跪在师父面前,很是恭敬的道:“徒儿想明白了,请师父帮我解除封印。”
秦一白见状,欣慰的笑了笑,然后手腕一转,凭空变出一道紫色符纸,符纸上用朱砂绘着复杂的图案,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我神通。今以祖师之名,行解封之事。愿以此咒,启其阴阳,洞察秋毫,明辨是非。封印之力,听我号令。阴阳之眼,即刻开启。急急如律令!启!”
随着咒语落下,符纸上的光芒愈发耀眼,最终化作一道细长的光束,直射向秦天的双眼。
秦天只觉双眼一阵温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触碰他的眼球,随后,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变得不同了。
他看到了空气中流动的细微光芒,感受到了周围环境的微妙变化,甚至能看到师父身上淡淡的黑气。
“师父,我.......我真的看到了!”秦天的声音中带着一些伤感,又夹杂了一丝丝不可思议。
秦一白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很好,秦天,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接下来,你要学习如何保护自己,如何运用你学到的本事。真正的力量,不在于你拥有什么,而在于你如何使用它。”
秦天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明白,从这一刻起,他的生活将不再平凡,他将踏上一条充满挑战与机遇的道路,去探索这个世界的真相,去实践师父的教诲,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
秦一白看着他,眼中满是疼惜。渐渐的他的身影变的缥缈,说话的声音也变的空灵。
“你记住,在你足够强大之前,你要跟紧那个叫青渊的,但也不能太过相信他。师父没在你身边,一定要万事小心。”
秦天见状,有些慌张的伸出手,想要抱住师父的身体:“师父......师父......老爹!”
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师父的身体,秦天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对着已经淡去的秦一白,喊了一句一直埋在他心底的称呼。
秦一白似乎没想到他会唤他老爹,微微一愣,竟也有一股想哭的冲动。只是他如今是鬼魂,而鬼魂是没有眼泪的。
“哎,好孩子。忘了告诉你,老爹如今在地府谋了个差事,你要是有困难,就在午夜时分,用井水涂抹镜子,然后叫老爹的名字,老爹定来见你。”
秦天听着师父的话,强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太厉害,点了点头,哽咽道:
“我.......我知道了,老爹。我会记得的,午夜时分,井水涂镜,呼唤您的名字。”
秦一白的身影此刻已近乎透明,但他的笑容却异常温暖,仿佛能穿透这虚幻与现实之间的壁垒,直达秦天的心底。
“好孩子,我相信你。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下去,你的路,还很长很长。”
言罢,秦一白的身影如同晨雾般彻底消散于空气之中,留下秦天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心中满是不舍与茫然。
他情不自禁地再次朝着师父消失的方向迈出一步,却未曾料到,眼前的景象骤变,温馨的小院瞬间被一座阴森的石窟所取代。
秦天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径直从石窟边缘坠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直朝着下方的一个巨大石棺落去。
那石棺古朴而庄重,透出一股不可言喻的威严与神秘,其中静静地躺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被一张雕刻着繁复图腾的面具遮掩了面容,仅露出一双看似干瘪的眼皮。
就在秦天即将与石棺亲密接触的那一刻,那双眼皮竟猛然睁开,与秦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直接触碰到了彼此的灵魂深处。
秦天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胸膛,恐惧如寒冰般迅速蔓延至全身,他想要逃避,想要尖叫,想要做任何能够摆脱这恐怖景象的事情,但他的身体却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坠入那未知的深渊。
“你终于来了,我的......新娘。”
“啊————”
秦天猛然间从噩梦中惊醒,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呼喊,整个人如同弹簧般从床上弹起。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被子上,急促的呼吸声在静谧的房间内回响。
四周的一切逐渐清晰,窗外透进的阳光,熟悉的房间布置,都在告诉他,那只是一个梦,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他刚刚长舒一口气,房门就被人大力推开,青渊一脸严肃,眉头紧锁的站在门口,锐利的目光先是扫视了坐在床上的秦天,随后又迅速扫过整个房间,最终定格在秦天身上,冷冷地开口问道:
“一大早,鬼叫什么?”
见到是他,秦天原本已经停摆的脑袋,再次转动起来,他想起了昨晚的红衣女鬼,想起了青渊,想起了师父,还有最后那巨大石棺里的男尸。
秦天腾的从床上跳下来,看着青渊有些紧张的回道:“做......做了个噩梦。”
青渊低头看了看他光着脚,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然后留下一句话,便转身出去了。
“把鞋穿上,出来说。”
秦天愣了愣,随即低头发现自己还光着脚丫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迅速穿上鞋子,跟着青渊的脚步走出了房间。
店铺后面的小院里,一共有四间房,其中两间是秦天和师父的卧室,一间做厨房,一间是厕所。
院中有棵桂树,正值金秋时节,满树的桂花竞相绽放,金黄色的花朵在晨光中闪烁,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芳香。
秦天穿过院子,进了前面的店铺。青渊已经将供奉三清祖师爷的供桌整理妥当,香烛也已点燃,袅袅升起的青烟在晨光中缭绕。
此刻,他正站在一旁的桌边,将散落在桌面上的包子一一拾起,轻轻放入碗中。秦天瞥了他一眼,心中顿时明了。
他应该是刚刚买了早餐回来,听见自己的喊声,扔下包子冲进去查看的。
秦天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去洗了手,走到桌边坐下,见青渊已经开吃,自己也拿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七块五。”
青渊突兀的说了一句,让秦天一顿,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他。
“早饭七块五,路口陈三包子铺,记得给钱。”青渊很是善解人意的解释了一句,这下子却让秦天更加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包子差点没拿稳。
“七块五你也欠?”
青渊睨了他一眼,凉凉的道:“我身上不带钱。”
秦天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闭上专心吃包子。
店门外,陈三媳妇探头探脑的往里看着,见到早上去买包子的帅哥就在店里,脸上露出一抹放心的笑。
秦天刚吃完两个包子,一抬头瞧见了她,两人对视一眼,陈三媳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就要走,秦天见状赶紧起身追了出去。
“陈嫂子,别走啊。刚好你来了,我把包子钱给你省得我跑一趟。”叫住陈三媳妇,秦天拿出手机,对她笑着示意道。
陈三媳妇停住脚,不好意思的捋了捋垂在耳边的发丝,有些局促的说道。
“不是小天,嫂子不是来要钱的,咱们都是街里街坊的就拿几个包子,我还能.......我就是看,来买包子的小哥眼生,过来看看。”
都是一起住了这么多年的街坊,秦天怎么会不知道他们的为人。
陈三和他媳妇在这里经营早餐店已经有小十年了,两口子都是踏实肯干,与人为善的人,怎么会为了几块钱的包子钱,就追到人家门口来?
“陈嫂子,我知道街坊们见我年纪小,都关照我。但生意归生意,钱还是要给的,店里的是我朋友,昨天过来的。”
秦天笑着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亲近,将手机支付二维码递到了陈三媳妇面前。
陈三媳妇见状,也不好再推辞,连声说着“好好好”,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了码。
完成交易后,她再次扬起笑意,说道:“小天啊,你和你朋友慢慢,嫂子先回去忙了。”
说完,陈三媳妇转身就要回店里,现在正是早饭时间,店里正忙着。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秦天看到在她子女宫的位置竟隐隐出了一条血线。
“陈嫂子,你等等。”秦天生怕自己看错了,连忙出声把人叫住。
陈三媳妇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问道:“怎么了,小天?还有什么事吗?”
秦天走近几步,仔细端详着陈三媳妇的面相,特别是她子女宫的位置。 此时,那条血线此刻似乎更加明显,已经隐隐透出一些黑色,尾部竟大有断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