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洛顾闻野是小说《嫡妹与我换嫁后,我把摄政王撩疯》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尽力社社长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嫡妹与我换嫁后,我把摄政王撩疯》的章节内容
西域国,皇宫内。
“美人儿!你在哪儿呢?”
“皇上,我在这儿~”
“皇上~你快来呀~”
“嘿嘿嘿!若是让朕抓到,朕非要让你尝尝朕的厉害!”
温清洛瞧着眼前蒙着眼睛的老皇帝,她面上的假笑褪去,露出锋利的杀意。
抬手摸上发间藏着的银针,站在原地任由老皇帝将她按在身下。
老皇帝抓到了人兴奋得直喘气,他拿开蒙眼的丝带,面上带着淫笑。
“美人儿,快让朕亲一口。”
就在他低头凑过来的瞬间,沾染着毒液的银针直接刺进了老皇帝的后颈。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瞪大几分,眸中的生机逐渐褪去,最后归于灰败。
温清洛一把将人推开,整了整衣襟后便开门走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太监见温清洛出来,冷声叱责:“陛下还在里面,你出来干什么?”
温清洛嘴角扬起一个无害的笑容,柔声道:“陛下叫我去取一件东西。”
“取什么?”那太监斜眼盯着温清洛,满眼怀疑。
宫中靠美色勾引皇上的宫女他见多了,温清洛虽然漂亮,但圣旨未下来之前,她日后有没有机会成为真正的主子还另当别论。
温清洛凑近几分,低声开口:“自然是……取你狗命!”
说话间,银针脱手而去,直接扎进了那太监的眉心。
“有刺客!快来人!有刺客!”
一旁的宫女们放声大喊,很快温清洛便被数不胜数的御林军包围了。
她将发间最后的几根银针全数甩出,冲上前夺了把剑便杀进了人群中。
随着她腰肢拧转间,长剑在她手中快如飞燕,直直划过几名御林军的脖子,鲜血迸溅而出,沾染了她满身。
她从寝宫门口一路杀到殿外。
最后,她彻底力竭,周围的御林军纷纷拿刀围着她却不敢轻易上前。
她摇摇晃晃站直身子,手中的长剑正往下淌着鲜血,原本繁复精美的衣衫已经破碎不堪,凌乱的长发贴在她带血的脖颈上。
她突然大笑起来,嘴唇被鲜血染得殷红,眼神却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整个人形似鬼魅一般。
远处,一道利箭破风而来,温清洛已经没有力气闪躲了。
随着“刺啦”一声,利箭穿心而过,温清洛嘴角溢出鲜血,身子摇摇欲坠,最后彻底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
南临国,吏部尚书府。
此时正值季春时节,天气还带着微微的凉意,残败的枯木枝头已渐渐开始有了些许嫩绿之色,暮色夕阳洒落照在院落之中,给错落有致的楼阁和树木增添了几分暖色。
竹清阁内。
躺在床上的温清洛猛然睁开双眼,霎时杀气浓烈尽显。她利落起身,警惕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入目的便是花样繁复的刺绣被褥、雕花的架子床以及锦绣山水的屏风。
温清洛的脑中有片刻的失神,她不是死了吗?这是哪里?她怎么活过来的?
头部突然传来一丝胀痛,温清洛闭了闭眼,开始理清着脑中的思绪。
她本是暗卫营的杀手,为了复仇潜入皇宫成功杀了老皇帝,自己最后也被一箭穿心而亡。
没想到,她死后居然穿越到了一个从未听闻过的南临国,还穿到了与她同名同姓的尚书府二小姐身上。
不过原主虽然是尚书府小姐,却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
她的母亲是商户之女,因为长得漂亮被温尚书看中,家里人为了讨好尚书府就把她送给了温尚书当妾室,成了尚书府的柳姨娘,可惜她却在生温清洛之时难产大出血而亡。
温清洛从小没了母亲,温尚书也不喜她,于是她便如田间的野草一般在这尚书府的偏院中挣扎求生。
而尚书府的嫡女,也就是温家的四小姐温清瑶一向不喜长相娇媚的温清洛。
一方面是因为她的母亲王夫人常常同她说起那死去的柳姨娘惯会耍狐媚手段勾引温尚书。
另一方面就是她觉得温清洛一个庶女却长得一副妖媚样子,加上她有个狐媚娘,那温清洛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半个月前,二人在园中偶遇,温清瑶又刻意刁难温清洛,见她不肯向自己低头,便要把人推进一旁的池子里,两人推搡之间,温清洛下意识抓住了温清瑶的衣袖,二人便双双坠入池中。
二月份的湖水冰凉刺骨,加之身上穿得厚重,衣裳吸满了水导致一时间挣扎不上来,两人受了好一番冻,被下人救起后竟双双发起高烧。
王氏第一时间就给温清瑶请了大夫看诊,而温清洛这边却是无人问津,还是她的贴身丫鬟云莺跑去外面给她请了一个大夫回来。
可惜,原本的温清洛还是因为多日来高烧不退身亡了。
“小姐,您醒了?!”门口传来一个小姑娘惊喜的声音。
温清洛脑中思绪被打断,转头看向来人。
小姑娘身着青衫,头上梳着常见的双平髻,瞧着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她正一脸关切地走上前来询问着。
这人正是原主的贴身丫鬟云莺。
“小姐,您现在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再去请郎中来瞧瞧?”云莺眼眶微红,走到床边俯下身握了握温清洛的手。
温清洛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双手,没有甩开,只哑声安抚:“我没事了。”
云莺眼眶中蓄满的泪水霎时如断线的珠子滑落,她从微微哽咽变成嚎啕大哭:“太好了!小姐您没事太好了!奴婢都要被吓死了,呜呜呜......”
温清洛受不得她这样嚎丧一般的哭喊,连忙出声制止:“好了!我饿了,先扶我起床洗漱用膳吧。”
云莺这才慢慢止住哭泣,连忙搀扶着温清洛下床坐到了梳妆台前。
温清洛看着铜镜中的人儿,眉如青黛,琼鼻精致,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宛如含了秋水般潋滟盈润,媚态横生。
因为生病的缘故,气色看着有几分苍白,更添了几分病弱的美感。
她不由暗叹这原主倒是长了一副好模样,可惜红颜薄命。
——
题外话:本文有私设,女主虽是魂穿,但内力和武功是跟着来的。
文中有伏笔,后面会一一讲清楚,如果有不懂的可以发段评询问,不涉及透露后续剧情的情况下我看到了都会回复的哈。
祝大家看文愉快!
此时,邀月阁内。
“啊啊啊!不要!不要!!”
同样躺在床上,头敷白色巾帕的温清瑶也猛然睁开双眼惊叫着坐起了身子。
“瑶儿?怎么了?瑶儿!”
守在一旁的王氏听到温清瑶的动静,急忙走过来牵住了温清瑶的手。
“娘!呜呜呜!娘~”
温清瑶看到王氏,一把扑进了她怀里大哭起来。
王氏连忙轻抚着女儿的后背柔声安慰着:“瑶儿别怕,娘在呢!不哭不哭!是不是做噩梦了?”
温清瑶一时哭到说不出话,伏在王氏怀里哭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片刻后,她抬起头抽抽噎噎地出声:“娘,我想吃你做的桂蜜软糕了。”
王氏心疼地擦拭着女儿脸上的泪痕,温柔地拍拍她的脑袋:“行!娘现在就去给你做,你乖乖躺一会儿!”
说罢便起身离开房间,朝着小厨房去了。
等到房门掩上,温清瑶匆忙起身跑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脸,又扯开了衣裳,确认身上没有伤痕后这才脱力般地跌坐在地上。
是真的!她真的重生了!重生到了十七岁!
上一世,荣远府世子姜泊淮病重昏迷不醒,钦天监监正算出需要一位与荣远世子八字相合的女子冲喜。
于是上京所有未曾婚配的适龄贵女们的生辰八字都统一送到了钦天监,待监正选出与荣远世子八字最合的贵女后交由皇上赐婚,为荣远世子冲喜。
当初这个冲喜的贵女便是温清洛。
她与荣远世子成婚当晚,世子便果真醒了,最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一个病弱的异姓王府世子,居然在短短几年内成功杀了皇帝,自己登上了皇位。
而显然温清洛这个世子妃就即将成为一国之后!
反观她温清瑶却没落得个好下场。
皇上忌惮摄政王顾闻野把持朝政大权已久,便与父亲商议着安排一个人在摄政王身边做眼线,而温清瑶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温尚书明面上是摄政王一派,实际上却是为皇上效力。
于是皇上同时下了两道赐婚圣旨,一道是温清洛赐给荣远府世子姜泊淮为世子妃,一道是温清瑶赐给摄政王顾闻野为王妃。
二人婚期都是同一天。
于是,温尚书府一日嫁两女的消息当晚便传遍了上京。
原本温清瑶以为婚后的生活最多就是与摄政王虚与委蛇,她再从中替父亲打探消息。
可她没想到,顾闻野在人前表现出现的阴狠暴戾只是一部分,真正的他甚至不能称之为人,那完全就是一个魔鬼!
婚后一个偶然的契机,她得知摄政王派了身边的暗卫墨风去暗杀林丞相。
林丞相的女儿林惊时是中宫皇后,林相自是皇上一派。
于是她将消息传给了父亲,最后墨风暗杀失败,被林相将头砍下来送到了摄政王府门口。
随即她就被人打晕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自己就被关在了地牢里,而顾闻野那个魔鬼就坐在地牢对面的太师椅上拿她当练飞刀的活靶子。
她手脚筋脉全断,记不清自己被关了多久,也不记得受了多少刑罚,只记得伤口一遍遍恢复又一遍遍被撕裂的感觉……
最后顾闻野直接让手下将她倒吊起来放干了血。
意识模糊之前,她听到顾闻野的手下在禀报姜泊淮正在准备登基大典。
想到此,她的眸中又惧又恨!身体也不自觉颤抖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她温清洛一个下贱的庶女能有机会成为一国之后?!
如今她重生了,那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一世,她才不要再嫁给那个魔鬼摄政王!
她要做皇后!
二人落水后醒来已有数日,最近邀月阁的婢女们都很疑惑,往常四小姐但凡受了丁点委屈都是要闹得满府不得安宁的。
这府中除了与四小姐一母同胞的温大公子,其他的庶子庶女可没有人敢招惹这嫡出的四小姐。
如今不知是不是转性了,自从大病一场后便成日窝在院里鲜少出门,也不去计较上次温二小姐拉她一起落水的事,真真是奇怪得很。
书房内。
“老爷,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王氏眉头紧蹙看着温尚书询问。
温尚书坐在上首,指腹轻轻按压着山根摇头:“如今钦天监已经上报皇上,瑶儿的八字与荣远世子冲喜最为合适,事已成定局,想来过两日圣旨便要下来了,没办法了。”
王氏转头看向一旁的温清瑶,眼中不禁盛满担忧:“荣远世子体弱多病,又常年缠绵病榻,且不说别的,如今连寿数几何都说不准!瑶儿嫁过去,若是他真能醒来还好,若是醒不来......”
说着便开始掩面拭泪。
温清瑶搀扶着王氏坐下,柔声安慰着:“娘,您别担心,若是发生对瑶儿不利的事,爹爹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的。况且既然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八字相合,想来也不会有错,荣远世子定能安然醒来的。”
温尚书闻言看向温情瑶,家中五个孩子,只有温清瑶最受宠爱,往日瞧着这丫头的行事,他也想过是不是将人养得太骄纵了些,如今见女儿这般懂事,他心下稍安。
如果没有冲喜这事,他对温清瑶的婚事原本有别的打算,如今便只能作罢了。
他轻叹口气冲一旁的母女二人摆了摆手。
“行了,瑶儿带着你娘先回去吧,为父还有公务要处理。”
温清瑶知道事情已经定下了,眼底闪过喜色,不枉她费尽心思从府中负责的刘管家手里调换了上交给钦天监的写有她和温清洛生辰八字的字条。
自从重生醒来开始,她就一直没有实感,害怕这一切都是只是一场梦。
如今看到结果被改变,她才彻底放下心来,乖乖地点了点头扶着王氏出门了。
——
竹清阁内。
相比于温清瑶的安静,温清洛这几天可没闲着。她每次都会借着身子不舒服要午睡的由头瞒着云莺翻墙出府打探消息。
据她所知,南临国的上一任皇帝在五年前便已病逝,如今上位的是曾经的五皇子顾明川,他年纪不大,去年年底才刚及弱冠,如今后位尚且空悬。
上一任老皇帝的子嗣并不多,只有四个皇子和三位公主,其中大公主三岁夭折,而四皇子,也就是先太子在五年前就已身亡。
如今公主只剩已经及笄的六公主顾嘉月和七公主顾雪词。
至于皇子,除了当今圣上外,便只有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摄政王顾闻野。
以及已经痴傻的二皇子顾砚初。
关于五年前的细节,坊间传闻各式各样,分不清真假。
只知道当初新帝尚未登基,常年驻守边关的顾闻野便回京了。
他没有争夺帝位,却以新帝年纪尚幼为名把控了朝政大权,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之后宫中传出消息,所有还活着的先嫔妃,包括先皇后在内,全部都被顾闻野要求给先帝殉葬了。
一时之间朝野上下乃至民间都议论纷纷,可顾闻野不管不顾,依旧我行我素。
这几日除了打探消息,温清洛还去铁匠铺打了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
之后又买了一卷银针,并将银针放入自制的毒液中浸泡了两日。
现下,温清洛看着已经干透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将它藏入腰封里。
刚收好银针,房门就被敲响了,紧接着云莺便走了进来。
“小姐,刚刚刘管家派人来报,尚书大人说要姑娘现在去书房一趟。”
温清洛有些不解,往日里原主都活得跟个透明人似的,父女一年难见两面,今日怎么想起见她了?
“走吧。”
温清洛在管家带领下到了书房门口,一进门便见温尚书身着一席绯色官服,肩背笔直,面容严肃,正站在桌案前看着桌上的公文。
见到温清洛进来,他才抬起头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儿。
看着她与柳氏相似的眉眼,他这才想起自己曾经也是非常宠爱柳氏的。
只是自从柳氏去世以后,他与温清洛极少见面,不知不觉当年的小女孩如今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了,仔细瞧着,竟比家中的娇养长大的温清瑶还要出挑几分。
他目光停留在温清洛的脸上,又注意到她胆小瑟缩的模样,换做寻常女子,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只让人觉得厌烦,可放在温清洛身上却能让男人凭空生出几分怜惜之意。
温尚书眼眸微眯,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心下打定主意后这才缓缓开口:“前几日皇上下旨要找一个八字相合的上京贵女给荣远世子冲喜,这事你应该也有所耳闻了。”
温清洛轻轻点了点头,心思却千回百转,该不会是选了自己去冲喜吧。
突然只听温尚书轻轻叹息一声:“冲喜的人选定下来了,是你四妹妹。”
温清洛闻言一怔,温清瑶冲喜跟她有什么关系?
思索间她抬起眼快速瞄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只见他微微低头一副暗自沉思的样子,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前几日以徐国公为首的大臣们在朝上说起摄政王已二十有三,后院却空无一人,皇上便有意想从朝臣各府中选几个得体懂事的姑娘送去摄政王府伺候。”
“为父只有三个女儿,瑶儿如今定了荣远府世子,你五妹妹尚未及笄,如今家中便只有你最为合适。”
温清洛眸色一沉,这老东西原来是在这儿等她呢!
估计想派人入府伺候是假,安插眼线才是真。
众人皆道温尚书是摄政王一派,如今看来传闻并不可信。
“父亲,可......可女儿只是一个庶女,哪里配伺候摄政王殿下。而且......摄政王殿下也不会同意吧......”
温清洛佯装惊恐失措,不敢应下。
温尚书缓缓走上前,抬手覆在温清洛肩头,宛如一个慈父温声开口:“这你不用管,为父只想知道,若是旨意下来,你可愿意去摄政王府替为父打探消息?”
温清洛闻言猛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父亲,您......您不是和摄政王......”
温尚书面上露出了一丝愁容,他缓缓开口,声音却冰冷刺骨:“忠于君王,乃臣子之本分。摄政王权势滔天把持朝政,注定为皇上不容。”
温清洛瞬间明白过来,她轻咬唇瓣低头思索着,不一会儿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头看着温尚书,眼神坚定。
“女儿愿意替父亲分忧!”
“好!好!不愧是我的女儿!洛儿,你放心,待你入了摄政王府之后,我便将你娘的牌位安置到温家祠堂来。”
温尚书面带笑意,欣慰地拍了拍温清洛的肩膀。
温清洛低垂的眉眼闪过一丝嘲讽之色,再抬头时又换成了一副惊喜的表情。
“多谢父亲,女儿一定尽心竭力。”
温尚书又冲她嘘寒问暖了一番这才让她先回院子里歇着了。
走出书房,温清洛脸上的笑意褪去,手指摸索着袖口处藏着的匕首,眸中闪过一丝血色。
当夜,天气突变,寒风乍起,凌冽的北风裹挟着寒潮席卷而来。
原本应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天空却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
翌日,温清洛早早就起了,房中的炭火一灭,温度便开始直线下降。
她躺在床上都只觉身体愈发冰凉,还不如起身动一动来得暖和。
她披着一件打着补丁陈旧不堪的厚衣站在门口,看着白雪落了满院,心下却开始思索着该找个什么时间去摄政王府踩点。
一旁的云莺刚从小厨房出来便看见二小姐站在檐下看雪,她赶忙端着刚生好的炭盆走过来劝道:“小姐,外面寒凉,仔细冻坏了身子,快些进来暖暖吧。”
温清洛闻言没有拒绝,转身一同进了屋。
云莺刚把早已燃尽的炭盆换下来,正准备把新的炭盆放上去,伸出去的手却突然被温清洛抓在了手里。
云莺茫然抬头:“小姐......”
“你这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温清洛语气平淡,却带着点迫人的威慑之意。
云莺连忙将袖口拉下藏住青紫一片的手腕,眼神游移不定,话语支吾:“没......没事,就是干活时不小心磕碰到了。”
温清洛自然不信,她手下用力将云莺拉到身边,抬手直接掀起她的衣袖。
满是青紫瘀痕的手臂映入眼帘,她又查看了云莺的另外一只手臂,同样如此。
温清洛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她嗓音寒凉:“谁干的?”
云莺小脸煞白一片,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眼泪也不受控地滑落。
温清洛放下她的衣袖,又打量起她身上各处。
“可还有其他地方受伤?”
见云莺摇头,她才稍稍放下心来,但脸色依旧难看。
她再次出声询问:“是谁打的你?”
眼看着云莺又想摇头,她声音蓦然沉重几分:“你即便不说,我出去找几个下人一问便能清楚,你是想让我亲自去问吗?”
云莺见瞒不住了,这才哽咽着开口:“是......是赵妈妈。”
“奴婢早上去领炭火,她说如今这场雪来得突然,炭火不够用,没有我们的份。奴婢同她争执了两句,她便......她便动起手来......”
云莺越说抽泣声越大,渐渐开始收不住哭声。
温清洛闻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材肥胖面容凶煞的中年妇人。
这人是王氏的人,也是后院的管事,经常找借口欺负胆小的原主和云莺。
她眉头微蹙,轻轻替云莺拭去眼泪。
云莺比原主还要小上一岁,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但是院里的事都是她一人操持着。
原主不受宠,她一个小丫鬟被院中那群见风使舵的仆从这般欺负自然也不止这一两回了。
她转身去桌上拿过药膏,重新掀开衣袖轻轻替云莺上着药,云莺受宠若惊,怯生生地缩回手说要自己上药。
温清洛也没勉强,将药递过去,转头垂眸盯着面前的炭火,眼中杀意涌动。
是夜,上京郊外。
天空灰暗一片,厚重的灰朵漂浮于空中,参差低垂,愈显压抑。
漫天雪花纷扬而下,将苍茫大地铺就成清白一片。
夜渐深,忽而朔风骤起,寒意越发刺骨,呼啸的北风在旷野之上掠过,发出阵阵呜咽之声。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空旷的官道之上出现三匹油光水滑的雪白色骏马,身后拉着一辆通体漆黑如墨的马车,不消片刻便踏风而至。
“王爷,墨雨来了!”墨风的声音随着风声透过车门传入马车之中。
车上的男人双眸紧闭,鼻梁高挺,闻言缓缓睁开了双眼,黑眸平静如深潭。
不消片刻,有人驾马而来,马车窗口被打开一道缝隙,一封密信从外面递了进来。
随之而来的是手下墨雨的禀报声:“王爷,宫中那位草拟了几个大臣家女眷的名字,似有意从中挑人入王府。”
男人伸手接过信封拆开,拿出信纸展开看了一眼,面上带了几分不屑的嗤笑。
薄唇张合之间吐出一句话:“既然不老实,那就只能杀鸡儆猴了。”
他的眼神扫视过纸上的名字,落在温清洛三个字上。
“便从......温家这位开始吧。”
他声音低沉凌冽,不带一丝温度。
墨雨得令用力一夹马腹,朝着身下的马匹落下一鞭,马儿霎时如风驰电掣般朝着城内而去。
另一边,尚书府后院。
一个黑影悄然从竹清阁溜了出来,踩着下人们留在雪地的脚印朝着后院偏房而去。
行至第一间瓦房门口,温清洛转头环顾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后便推开咧着小口透气的窗子钻了进去。
屋内暖意融融,房中放着一大盆炭火,赵妈妈侧躺在床上呼噜打得震天响。
温清洛缓缓走近床边,将银针刺入她的后颈,不消片刻床上之人便没了气息。
收拾完房间留下的痕迹,确认没有破绽之后她便原路退了出去,顺带关死了窗户。
紧接着她又翻出了尚书府,朝着摄政王府而去。
待她走后不久,墙外又跃进来一个黑衣人直直朝着竹清阁的方向去了。
温清洛来到摄政王府对面的巷子边探头看去,门口的防守依然严密,里面的情况她并不清楚,白天探查情况时也没有寻到机会进去。
她缩回头轻手轻脚地绕到后面树下,看了看高度,估摸能看到院墙内的情况,她不作犹豫直接上了树。
蹲在枝干上,温清洛仔细观察了一番,院中有守卫在巡逻,几间主屋内却是漆黑一片。
温清洛正猜测着人到底是不在府中还是已经睡下了,就听到远处传来马车的声响。
她立马下了树,将身子暗处的躲在树干后,屏气凝神地观察着周围。
只见前方一个身着黑衣的青年驾着三匹白马拉着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停在了摄政王府门口。
很快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他眉眼浓烈锋利,面容冷峻,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外披一件深蓝色大氅,衣摆随风飘动,更显其身姿挺拔修长。
内着一袭金缕黑衣,低调但不失华丽,与他的气质相得益彰。
浓墨般的发丝低垂如瀑,轻拂过宽阔的肩膀,增添了几分不羁之感。
门口的护卫齐声打着招呼:“王爷!”
温清洛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看来此人便是南临国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顾闻野,长得倒是真合她心意,就这么杀了实在可惜。
她正想着,顾闻野凌厉的视线突然直直地扫向这边,温清洛立马屏住呼吸隐藏好身形。
良久,他才缓缓收回视线朝着府内而去。
温清洛见人走远后才缓缓吐出口气,这男人好生敏锐!
待温清洛回到竹清阁,刚要松口气,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床上盖着枕头的被子被人动过了,原本折进去的一个被角现在已经露了出来。
有人来过她的房间!
她捏紧了手里的匕首,仔细将房间检查了一遍,没人。
她想到什么,转身去了云莺的房间。
云莺躺在床上睡着,呼吸平稳。
温清洛大致检查了一番,确定人没事后才回了自己房间。
换回衣服躺在床上,温清洛脑中猜想着来人会是谁。
她前脚刚出去后脚就有人进了她的房间,她刚刚仔细观察了院内,那人是从墙外进来的,显然有武功。
大半夜的偷着来她这偏僻的竹清阁,看来是冲着杀她来的。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来看,能跟她有牵扯的似乎就是摄政王了。
想来以他的实力,怕是已经知道了皇上要给他安排女人进府的事,那为何会挑她下手?难不成他早就知道温尚书是皇上的人?
想到此,她不禁又想到了那人高不可攀睥睨众生的眼神和艳绝天下的身姿。
也是,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是蠢物。
她突然很想看看,这样的人若是沾染了欲色,会是何等光景。
——
摄政王府,书房。
“王爷,属下去到温家二小姐院子时只看到偏房中有一个丫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墨雨单膝跪在地上朝着坐在桌案前的顾闻野禀告。
顾闻野手上拿着那张信纸,视线落在温清洛的名字上,神情似笑非笑。
“是么?一个闺阁女子,三更半夜不在房中。”
“更有趣的是,今晚本王回来时,府门对面的树后藏了个人,你们说......这二者之间,有没有关联?”
墨风墨雨二人闻言皆是一怔,墨风有些不解道:“今夜树后那人想必是有武功的,可温家二小姐一个闺阁女子,在温家人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又不能常常出府,想来应该不会是她吧......”
顾闻野嗤笑一声,嗓音幽暗:“可就是这么一个闺阁女子,还能半夜溜出去不被人发现呢。”
二人闻言都沉默下来,不再出声。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暂时不必对她动手了,这事儿本王自有打算。”顾闻野朝二人摆了摆手。
“是,属下告退。”二人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顾闻野将信纸点燃,火光映照在他的瞳孔中肆意跳跃着。
他眼底带着浓烈的兴趣,唇角勾起一丝弧度低声喃喃:“温清洛么?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
两日后,宫中一连下了两道旨意。
一道是温家嫡女温清瑶嫁与荣远府世子为世子妃,另一道则是温家庶女温清洛嫁与摄政王为王妃。婚期都定在下月中旬。
此消息一出,全上京哗然一片。
不仅是讶异尚书府同日嫁二女,更是讶异那个狠辣无情的摄政王居然会同意娶妻,娶的还是一个庶女!
除了外人们议论纷纷,温府此时也忙得不可开交。
先是后院管事的赵妈妈晚上在屋内紧闭着门窗烧炭,生生把自己憋死了。
如今府中两位小姐同日出嫁,又要忙着布置府邸、准备嫁妆。
所幸夫人王氏嫌她死得晦气,只叫人草草应付了事。
书房内。
“老爷,你是不是糊涂了?她温清落一个庶女,凭什么还能嫁给摄政王当王妃?!”
王氏得知宫中旨意后便怒气冲冲地来了书房找温尚书。
温尚书见她一副泼妇做派,沉着脸怒斥:“你嚷什么?!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王氏闻言随即便哭得梨花带雨。
“可怜我的瑶儿!她从小便被金尊玉贵地养着,如今却要被送去冲喜,凭什么柳姨娘那个贱人的女儿能攀上摄政王?!呜呜呜~可怜我的瑶儿啊!”
王氏本就保养得极好,皮肤白皙细腻,身段窈窕,此时一双眼睛含着水光,更是显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温尚书的怒气霎时就消了大半,他上前扶起王氏温声安慰着:“我原先之意本是让清洛随同其他世家贵女们去摄政王身边做个侍妾,顺便能帮着打探点消息。未曾想那摄政王却找到皇上说自己现如今只缺一个王妃,便从皇上拟好的名录里挑中了清洛。”
说到此温尚书顿了顿才接着道:“想来摄政王是顾念着我,这才会选清洛。不过这也正合皇上之意,清洛是摄政王自己选中的,那她待在摄政王身边就不会被太过防备,也方便她打探消息。”
王氏仰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温尚书:“此话当真?”
温尚书替她拭去眼角泪水,柔声道:“自然当真,毕竟我最疼爱的只有你们母女。”
说罢手也不老实地缓缓伸入衣襟之内,在她的饱满柔软处用力揉捏了几下,直将人惹得破涕为笑,娇哼连连。
——
邀月阁内。
温清瑶将茶盏“啪”地一下重重放在桌上,怒吼道:“她一个庶女凭什么也能当王妃?!”
贴身婢女琳琅被吓得一哆嗦,缩在一旁不敢出声。
温清瑶指尖死死掐着掌心,片刻后她又缓缓放开了手,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罢了!总归都是虚的,先让她得意一阵子。”
琳琅看着自家小姐没再生气了,这才支支吾吾小声询问:“小姐,您刚刚说什么是虚的?”
温清瑶一个眼刀扫向琳琅,低声警告:“不该你问的别问!”
“是!是!奴婢知错了!”琳琅立马颤着身子跪下求饶。
见到琳琅的态度,温清瑶的心情好了些,淡淡开口:“行了,起来吧。”
“是。”
琳琅颤颤巍巍爬起来,心里却觉得很忐忑。
总感觉小姐自从醒来之后就有些不一样了,有时候总能见到小姐一个人对着镜子阴恻恻地笑,渗人得紧。
——
竹清阁内。
云莺眼含热泪对着温清洛哽咽道:“小姐!怎么办呀?呜呜呜!要不您晚上偷着跑掉吧?!”
温清洛失笑,“你这是干嘛?成个亲怎么被你说得像是要赴死一样?”
云莺抬手擦掉满脸的泪水,抽泣着回答:“您这不就是赴死吗?!传言那摄政王喜怒无常、暴戾狠辣还杀人不眨眼,您嫁过去还不知要受多少罪!呜呜!”
“好了,别哭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温清洛将蹲在一边哭泣的云莺拉起来,又递了帕子给她擦脸,“快擦擦吧!都哭成小花猫了!”
云莺还想哭,见温清洛眼睛一瞪,立马把眼泪憋了回去无声抽泣,那眼泪要落不落的模样,看着又可怜又可爱。
温清洛压下上扬的唇角捂着肚子哼唧:“我饿了!云莺你去给我做点吃的吧?”
“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得下东西呢?!你要嫁的那可是摄政王!吃人不吐骨头的摄政王!”云莺急得都要跺脚了。
温清洛不以为意,“他吃不吃人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已经饿得想吃人了!”
云莺见自家小姐这样说,只能把话都憋回去,满面忧色地转身去了小厨房准备吃食。
待云莺走后,温清洛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眸底划过一抹晦暗之色,她缓缓躺下阖上双眼,神色也愈发兴奋起来。
真是...迫不及待了呢~
时间转瞬而逝,很快便到了大婚当日。
卯时刚过,竹清阁院外几个丫鬟婆子们的贺喜声音就已经吵醒了温清洛。
云莺推开房门走到床边轻声喊道:“小姐?该起床梳妆了!今日成亲可不能赖床。”
温清洛半睁着眼不情不愿起身,心道成亲怎么这么麻烦,就不能直接到洞房那一步吗?瞧着外面漆黑的天色,她深深叹了口气。
外面的几个丫鬟婆子穿着大红的衣裳来到温清洛面前,待两个特意请来的喜婆见到温清洛的脸,不由心下感叹一句真真是个美人儿!
肤如凝脂,朱唇娇艳,尤其一双微微上勾的桃花眼极尽妩媚,难怪能得摄政王青睐。
几人上前冲着温清洛说了一番吉祥如意百年好合的漂亮话后便开始替她洗漱梳妆。
这些人都是王氏安排的,即便她心中再不喜温清洛,但是今日怎么说也是嫁给摄政王,面子上还是要做足的。
另一边的邀月阁内,十多个丫鬟婆子正给温清瑶道喜梳妆,场面好不热闹。
待二人都梳妆打扮收拾妥当,便由府中丫鬟引着前往祠堂上香,而后又前往正厅拜别父母。
温清洛一路眯着眼打瞌睡,待到敷衍地拜别了温尚书后,外面小厮来报说摄政王府和荣远王府的轿子都已经到了门外了。
二人由喜婆伺候着盖上喜帕,正准备直接出门之际却被喜婆拉住,说是新娘出门上轿子脚不能沾地,需要家中之人背着出门。
温家嫡长子温承宣本是在户部任职,今日朝廷休沐他在家送亲,正好能背自家妹妹上轿。
喜婆见到温清若这边没有人过来,她有些尴尬地看向温尚书,又冲着温府三公子客气笑道:“三公子,如今你的姐姐妹妹们都要出嫁了,往后相见可就不如从前在府中那般肆意了,不知三公子可愿背摄政王妃一程呀?”
温承安是府中郑姨娘所生,平日里也就跟五妹温清然有些交集,至于温清洛这个透明人,他从不把这个二姐放在眼里。
闻言他只是迟疑地看向温尚书,内心却是不想背温清洛的。
温尚书见大庭广众之下温承安这蠢货还看着自己,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去背人。
而一旁的温清洛就没打算让人背,眼看着就要走出正厅了,这时,外面进来一个红衣束发的高大身影。
他大步行至温清洛面前附身将她拦腰抱起,温清洛的手下意识摸到了袖口的银针,紧接着便听到男人清冽肃然的嗓音:“既是本王的王妃,便不劳外人费心了。”
说罢也不管其他人惊掉下巴的反应,将人抱着便大步朝外走去,温清洛摸到银针的手迅速收回,反而抬手圈住了男人的脖颈。
隔着喜帕温清洛也感觉到男人在低头看她,她唇角微勾,手下又用力揽紧了些。
另一边,温清瑶喜帕下的脸已然扭曲至极,指尖狠狠掐着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