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陆九渊是小说《休妻是你提,我赚钱你们父子哭啥》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一瓶雪花膏写的一款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休妻是你提,我赚钱你们父子哭啥》的章节内容
“把休书签了,不然我们就报官!”
“对,我支持爹把娘休了。”
“那个女人就是个毒妇,不仅经常殴打我和弟弟,还给阿奶下毒。”
“你们看吧,我和弟弟身上的青紫块可都是她打的,她要是再不从我们家离开,我们早晚要死在她手里。”
红山东村,周家长子周金宝正堂屋,趴在阿奶怀里哭诉娘亲方氏的恶行。
匆忙赶来,誓要给女儿讨公道的方老头,方老太还有方家老大和三妹看到两个孩子身上的伤痕和不停呕吐的周老太后都沉默了。
一门之隔的方梨,此时正躺在床上,摸着自己快要断掉的脖子逐渐崩溃。
她穿越了,而且还是一个生过四个孩子,现在又要被婆家和儿子联合算计要赶出家门的女人。
方梨,三十二岁,虽然被亲生父母遗弃,可也是一个靠着互联网发家致富的女强人,年纪轻轻就拥有百亿资产。
却也因为忙于追求事业,生生熬出了一身病,还没活够呢,年纪轻轻就得了胃癌要噶了。
为了自己下辈子睁眼就是有父母疼爱的小公主,临死前她给自己烧了几万亿的冥币,准备下去找门路打点。
没成想啊,死倒是死了,却穿越到了这里。
方梨循着脑中的记忆,归拢了一下现在自己所得到的信息。
这副身子的原主和自己同名,也叫方梨,来自于一个架空的朝代盛国。
娘家在红山西村。
虽然两个村子之间只隔着一座不大的红山,生活条件上却有着天壤之别。
东村基本都是本地土著,地势平坦,有水源,农田能灌溉,粮食产量高,除去赋税后,村里人剩余的口粮还能顾得上一家子吃饭。
虽不能顿顿吃干的,倒是也不至于饿肚子,是方圆几十里内出了名的富贵村。
而西村则完全相反。
他们大多都是因为战乱而失去家园的流民,二十多年前被朝廷安置在了这里,成立了红山西村。
村里地势高仄不平,农田少,没有水源,靠天吃饭。
村里很多人连交赋税都得去借粮食,穷的呦,别说吃干饭,有的人甚至到死都没有吃上过一顿饱饭。
东村的人看不起西村人,西村人以到东村买房买地安家落户成为真正的本地人为荣。
西村的女人,更是以嫁到东村改变生活为终极目标。
原主就是其中一个。
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更是不惜抢了自己孪生妹妹的婚事。
还大言不惭的说道:“志邦娶我,自然是因为我比方桃漂亮。”
“等我嫁过去了,再给她寻摸一个婆家不就好了,哭什么哭。”
原主的相公周志邦是个读书人,可是却屡次考不上秀才,最后只得放弃科考,接手了自己老爹的木匠手艺。
也因为手艺好,开始给镇上,县上的有钱人家订做家具。
一个月能赚上2-3两银子。
家里木制房子也盖成了三间青砖瓦房,在红山东村也是数一数二的富贵户。
这下原主更兴奋了,回娘家的时候鼻孔都能仰天上去。
“哎呦,这么多年了屋里怎么还是泥土地,把我相公新给我买的鞋子都染脏了。”
“你们就喝这么脏的水啊,这在我们村都是喂牲畜的。”
“爹,大哥,也不是我说你们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家里还是这么穷,你们也该反思反思,这么多年你们努力了吗?”
“四弟,不是做姐姐的给你泼冷水,就你这脑子也别光想着死读书,你看你读了这么多年书,还只是个童生,还读个什么劲儿。
你看你姐夫多聪明,考不上秀才就换条路走,不照样能赚钱过好日子嘛。”
自私虚荣的原主以为嫁到了东村的周家,高人一等,就开始各种看不起娘家,每次回家都是颐指气使的指点江山。
可回到周家却又化身舔狗,在周家人面前点头哈腰,卑躬屈膝。
“相公,天冷你别起床,我去端饭进来喂你吃。”
“脚冷了?来钻我怀里,我给你暖暖。”
“公爹,婆母,儿媳妇来给你们洗脚,嗯嗯,我跪着给您洗,您看您脚上都起皴皮了,都是儿媳妇照顾不周。”
周家看不上方家,周志邦更是如此,成亲十年来,除了头几年顾计面子回去过几次,便再也不愿意跟着原主回去。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少跟那些穷亲戚来往,晦气。
原主这个自私虚荣又舔狗的家伙,也乐意被驯化,周志邦说什么便听什么。
慢慢的回娘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这几年干脆都不回了。
连同自己亲爹摔下山沟,摔断腿也没有回去伺候过一天,反而埋怨他们给自己找事。
直到这次周志邦因为镇上米铺掌柜的支持,要在镇上开店,可能还要在镇上买房子,原主这次难得多年来再次登门。
不是来告别的,反而是炫耀加警告:“爹,大哥,四弟,以后我们就搬到镇上住了,身份自然也不同了,以后你们到了镇上可别总去店里找人,也别说你们是志邦的亲戚,志邦好面子。”
原主将自己要成为镇上娘子的事情,在西村说了个遍,见人就炫耀。
笑的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结果呢。
刚回到东村的周家,一张休书就被甩在了自己的脸上。
“方氏,你入门十年,我念你为周家开枝散叶有功,本想与你长相守,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虐待孩子!给婆母下毒!若这件事我不处理的话,枉为人子和人父!”
“这封休书你签字画押,立马滚出周家,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相公,我没有!金宝银宝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怎么舍得打他们,我敬爱公婆,孝顺他们十年,怎么会下毒,再说了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哪个店铺会卖给我毒药,求你了相公,你要相信我啊。”
可是她说的话没人信。
甚至自己儿子还露出自己的身上的伤痕给大家看,也有郎中证明周家老婆子就是因为吃了儿媳做的饭才呕吐不止。
七出之罪犯了两条,还差点闹出人命。
无论如何,只把她休了,而不是直接报官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原主作为周家舔狗这么多年,把娘家甚至整个西村得罪了个遍,为了虚荣心把自己的地位捧的那么高,现在要被扣上这样的帽子,还拿了休书,还让她怎么活。
她不要画押,死也不要。
为了能让周志远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她决定以死明志。
找来麻绳悬在了房梁之上指着周志邦说道:“相公,我不要离开你,你要是不信我,我就死给你看。”
说着就搬了凳子站了上去,将自己脖子套进了绳圈里面。
本以为自己以死明志的决心,会让周志邦改变心意,会把她救下查清楚事情真相还她清白,以后绝不提休妻的事。
结果,人家压根不搭理她。
刚想后悔,想要下来,脚下却是一滑,将凳子踢了出去,就这么嘎了。
要不是两个女儿拼尽全力将她抱下来,估计脖子就给勒断了。
回忆至此,方梨无奈的抽了抽嘴角。
原主这脑回路真是可以的,人家下了那么大一个套都要休你,你还拿上吊威胁,你就是吊死了人家还只当你是在荡秋千玩呢,怎么会去救你。
原主被女儿抱下来后还剩半口气,就被周家扔在了屋子里面,准备等气断了,身子凉透了就去通知方家人来收尸。
结果方家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匆忙赶来原主灌了药,眼看着倒是有了进气。
就连腿断了的方老头也来了。
他腿是断了,可他还有一张嘴,他一定要问问周志邦这个混蛋,为什么逼的自己女儿上吊。
结果还没有说几句呢,就被周金宝和周老太的控诉给噎了回去。
听说还要报官更是不敢多说了,要是真的报官了女儿这辈子就毁了。
难道女儿这几年,当真变得如此蛮横?
方梨轻哼一声,原主这辈子算是值了,自己从前那么作贱的娘家人,竟然会在她出事时第一时间冲过来为她讨公道。
既然现在自己借用了原主的身体,那这些烂摊子还是自己收拾吧。
刚好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梨缓慢的坐起了身,吐出了压在舌底的草药。
正准备起身出去,却听到周老太盛气凌人的吵闹声再次传来。
“老方家的,你们也别装哑巴,念着咱们亲家一场,我也不为难你,让你闺女赶紧把休书签了,不然咱们就官府见。”
方家祖祖辈辈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最怕的就是和官府打交道。
而今日,反复被周老太用报官的名头来压制,都吓的不敢轻易开口。
沉默良久后。
方老头这才开口,讨好似的说道:“亲家,别生气,梨儿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这个当爹的替她给你赔礼了行不,咱们这点小事还是别麻烦官爷了。”
“我说方老头,你腿瘸了,脑子也被摔坏了吗?我们一家子都快被你女儿祸害死了,这是小事吗?”
“那亲家,你说咋办?”方老头无奈。
周老太此时也不吐了,端坐在椅子上,像教训儿子一样看着面前的人:“我们村里有规矩,谁家出了胡乱嚼舌根的长舌妇,那得扇嘴巴子。”
“老妖婆,你咋不上天,你脸咋那么大呢。”
看着自己老爹被一个妇人这么羞辱,忍了几忍的方武终于忍不住了,指着周老太骂了起来。
想打架,他可不怕。
可刚站起身,就被方老头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他知道爹的意思,知道他冲动,临出门前交代过他,他们是来说理的不能动手,尤其不能对妇人动手。
只要动了手他们就不占理了。
特别是现在二妹还做出了那么多恶事,要是真让周家人报官,二妹以后就毁了。
想到这里,方武憋屈的别过脸,抹了一把泪,这一幕恰好被方梨看到。
方梨叹了一口气,不由得将原主这个作孽的舔狗又骂了一遍。
自己爹娘没跟着她享一天福就算了,还因为她的事情让人这般羞辱。
思及此,她再也坐不住了。
她死了,又活了,接替了这个时代方梨的身份,她的家人就是自己在这边的家人。
原主作下的孽,她得处理。
方梨左右转动了一下脖子,觉得也没有那么疼了,喘气也越来越顺。
于是起身便推开了虚掩的房房门大声说道:“说得对,长舌妇就得挨嘴巴子。”
周老太扭头看到这话是方梨说的,一双耷拉着眼皮的吊梢眼亮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她这个儿媳妇对他们周家还真是跟狗一样忠诚,都要被休了,还替她家说话。
要不是她阻挡了儿子前进的道路,她还挺不舍得放这个听话的狗走。
毕竟家里养着一个任劳任怨东西她可是轻松了不少。
方梨大步走了过来,站在了方老头的面前:“爹,你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还是女儿来替你动手吧,你放心,女儿手劲儿大着呢。”
方武和方桃脸色瞬间黑了,特别是方桃。
她恨不得掐死这个蠢货,她早就说了不该管她这烂事,爹娘和大哥偏不听她的,非要说什么毕竟血浓于水,一家人怎能见死不救。
这下好了,救人反被畜生咬,真是好人没得好报。
想到这里,方桃撸起了袖子,只要对方敢动手,她就准备照着她的脸就挠。
挠死她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可刚撸起一边袖子,就听到了响彻整个堂屋的巴掌声。
“啪,啪,啪……”
她愣了。
准确来说,不止她愣了,屋子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愣了。
特别是周老太。
她只感觉耳中嗡鸣不断,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鲜血溢出。
她捂着脸瞪着方梨,尖酸刻薄的眼睛里面是满满难以置信:“你……你……”
“呀,婆母,你这脸是怎么了,快放下手让儿媳看看。”
方梨拿下了周老太的手后,对着她刚才捂住的右脸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下对称了!”
不得不说,原主这常年干活的手还挺有劲儿,打起人来,爽得嘞。
周老太哭了,不带这样玩的,都捂住了,还被拿开手打,太欺负人了。
方老头,方老太:?
方武:??
方桃:???
一家人全都一脸懵的看着方梨。
方梨尴尬挠着头笑了一下道:“是有点暴力哈,但是这老妖婆敢欺负爹,我就不饶她。”
她这话音一落,方家人的脸上更为震惊,她竟然会管婆母叫老妖婆?
方梨干咳了一下,脑海中原主的记忆再次涌现。
以前别说她会为了维护娘家和婆母动手了,就连顶嘴绝对不会有的,她始终站在婆家一边。
婆家说什么她只管点头哈腰。
“婆母您说得对,他们穷人就是没见识。”
“爹,娘,你们怎么能和我婆母那样说话呢,人家都屈尊降贵来家里了,你们就得赔笑脸。”
“我婆母是体面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气,骂你们几句解解气怎么了,就算动手了你们也不能还手,不然我就跟你们断绝关系。”
诸如此类。
方梨无语了。
好吧,原主这个没脑子的傻缺。
方梨继续说道:“爹娘,大哥,小妹,以前都怪我不懂事,我不该嫌弃你们,不该和周家蛇鼠一窝,我给你们道歉了,对不起!”
没听错吧?她竟然会道歉!
更可怕的是,她不仅说周老太是老妖婆,竟然还说周家蛇鼠一窝?
曾经她可是能把周家捧上天的。
方老太几步上前,踮起脚尖,来回检查了方梨的头,不能吧,上个吊还能把脑子给吊坏喽?
“娘,我真没事了。”方梨说。
“你没事,我有事!”
周老太开启了泼妇骂街模式。
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嚎:“来人啊,杀人了,有人要我老婆子的命唉,我怎么这么命苦唉……”
“金宝银宝,你们要替阿奶出气啊,你们两个一起上,给我打这个毒妇。”
原主的两个儿子周金宝和周银宝,自从刚才见识到了他们阿奶被娘给打了嘴巴子后,就挤在墙角不敢说话了。
一金一银是双生胎,左不过只有十岁,平常看着自己那没出息的娘被爹和阿奶磋磨,他们也有样学样的不把亲娘当人看。
对原主也是非打即骂,没有一点尊重。
如今亲眼见识到这个女人变得这么厉害,都不敢动了。
周金宝心里盘算着,阿奶自己都不敢还手,还让我们上,不是让他们过去找打嘛。
周银宝眼珠子滴溜溜转,哥哥不动,我也不动。
方梨虽然看不上这俩货,可现在还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待会他们还能派上大用场。
她几步上前,揪住了几乎要钻进墙里的周金宝。
周金宝要哭了,捂着自己的脸说道:“打了她,就别再打我了吧。”
周老太看到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金孙连自己都卖,气的牙痒痒。
哭嚎声更大了。
方梨摇着头,安抚了自己那一双受惊的耳朵后,敞开了房门:“声微,饭否?使点劲儿啊。”
周金宝被她揪着扔出了门外,他跑了,跑得飞快。
方家人似乎这才从刚才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方老太拉起方梨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推:“完啦,完啦,梨儿,你先跑吧,你虐待孩子,给婆母下毒,现在还动手婆母给打了,他们要是报了官,你可就要吃牢饭了。”
“你先跑,让你爹顶着。”
“对,爹年纪大了,双腿也断了,废人一个,进去了就当给家里人减轻负担,梨儿你还年轻啊,日后的路还很长呢。”方老头道。
方武:“爹,让我去吧,长兄如父,二妹做错了事,也是我做大哥的没有约束好,我也有责任。”
方梨……
原主还真是命好啊。
遇到这么一大家子掏心掏肺对她好的人。
要是她,估计也就真的跑了,由着自己家人替自己顶罪。
可是她来了,就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故意把周金宝扔出去,就是为了让他去喊周志邦那个渣男回来。
打开的大门也是想借周老太的哭嚎喊村里看热闹的人来围观。
让子弹先飞一会。
她稳住了身子说:“爹娘,大哥,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他们不仅不会报官,还得恭恭敬敬送咱们走呢。”
方老头觉得女儿实在是脑子有毛病了。
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胡话来。
可是女儿始终不愿意跑,现在门口还围满了循声而来看热闹的人,估计周志邦那家伙也马上就赶回来了,现在想跑也跑不了了。
方桃翻了个白眼:信她才有鬼,反正她不会任由爹和大哥去顶罪,真闹到官府,她一定实话实说。
很快。
周志邦和周老头便赶了回来,看着门口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周老头瞪了一眼坐在地上,脸被扇成猪头的周老太,暗骂了一声没用的老东西。
周老太心里苦啊。
她自告奋勇把儿子和老伴支了出去。
由自己来对付这帮穷鬼亲家和没用儿媳,本以为自己让赵郎中帮着做伪证加上孙子的配合这把稳了。
她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也好让老伴高看自己一眼。
没成想,儿媳这个听话的狗今日不知怎么地,竟然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还敢动手打她。
现在别提让老伴高看她一眼了,不动手打她就谢天谢地了。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把当着老伴和儿子的面扳回一局,找回脸面。
不仅逼的方氏甘心签下休书,说不定还能讹上她几两银子。
思及此。
周老太起身,从堂屋跑到了院子里面再次一屁股坐下,拍着大腿扯着嗓子嚎:“大家伙,快来评评理唉!”
“她方氏嫁进我周家十年,我是掏心掏肺对她好啊,她非但不领情,还虐待我的孙子,我左不过心疼孩子,说了她几句,她就给我饭菜里面下毒,害得我从前天吐到今天,你们不信可以问赵郎中,他能证明我就是吃了方氏端来的饭菜才中毒的。”
“不行了不行了,又要吐了,yue~yue~,要是老婆子我死了,大家可得为我讨回公道啊。”
围观的赵郎中坚定的点了个头:“确实如此,我已经给周家嫂子开了三天的药,还是没有控制住毒素。”
红山东村的人大多是同宗,是很团结的。
见到自家人被一个外来媳,还是他们看不起的西村嫁过来的外来媳欺负,自然纷纷开始打抱不平。
“还有天理吗?还有律法吗?”
“报官吧,把这毒妇送去吃牢饭。”
“送她一个怎么行,要送就这家子刁民全送进去,敢跑到咱们东村来闹事,真是反了天了。”
方老太急了,一个劲儿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是我们女儿被他们周家逼的上吊寻死,我们这才赶来的,我们不是来找事的。”
可是她的解释很快便被淹没在一片咒骂声中,根本没有人听她。
方梨见方老太险些被急晕,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安抚道:“娘,别担心,我来处理。”
子弹飞的差不多了,现在该她出手了。
演戏嘛,谁不会呢。
方梨酝酿好情绪,看着快要呕死的周老太满脸忏悔的说道:“都怪我一时冲动,伤害了婆母,你们要送我去官府,我认!”
周老太一听方梨说要认罪,干呕的更来劲儿了。
方梨瞥了她一眼继续对围观的人说:“可是我婆母现在都快要呕死了,我求求你们先救人吧,让我看着婆母平安无事,我就跟着你们去官府领罪。”
这时,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是东村的周里正。
“说的不错,先救人,反正他们现在在咱们村,也跑不了。”
里正都发话了,大家自然是听的。
有人提议让赵郎中再来看看,可方梨却急红了眼:“赵郎中的药,我婆母都吃了三天了,一点都没有用,光是干呕毒素都吐不出来。”
“那就灌大粪!”
“对,对对,大粪最是催吐了,以前村里有人误食毒药时候,都是灌大粪灌好的,周家嫂子这症状都三天了不能耽搁了。”
话音刚落,热心肠的人提了一桶粪水走了过来,毕竟灌粪这种事,几年难遇,谁都想看热闹。
方梨心里默默给热心出主意的人点了个赞。
“不……不至于,让赵郎中再给我开点药估计就好了。”周老太捂着鼻子道。
“婆母,命要紧,儿媳亲自给您灌。”
满满的一瓢粪水,被方梨端在手里朝着周老太的嘴边就送了过去。
方老太震惊之余拉着方桃按住了想要跑的周老太。
“亲家,左不过是一瓢粪,待会你吐出来就好了。”
要是周老太成功将毒素吐出来,没了性命之忧,到了衙门女儿的罪说不定也能判的轻一些。
这粪水,她得喝。
周老太被两个人死死按着脱不了身,眼看着那瓢还带着白色蠕动生物的粪水都抵到牙齿上了,她再也绷不住了。
“我没中毒,我不喝!”
周老太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人都沉默了。
全都一脸问号。
也有热心肠的人说道:“周家嫂子,粪水虽然恶心,但是解毒啊,你忍一下就好了,别拿生命开玩笑。”
“对啊,还是喝吧,闭上眼眨眼功夫就过去了。”
周老太都要哭了。
刚才那那么卖力干呕就是为了让大家相信她是真的中毒了,可现在他们不仅信了。
还入戏这么深。
但是这粪水她怎么能喝?
那么恶心的东西,要是自己喝了还不得被村里人笑话一辈子。
她可是马上就要跟着儿子搬到镇上住了,以后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哎,我好了,没事了,你们看我能走能跳的,看来是赵朗中的药起效果了。”周老太蹦跶着卖力的说道。
方梨看向赵郎中说道:“看来是我误会你了,赵郎中的医术果然厉害,我这俩娃身上的淤青,你也给开点药酒呗,听说用药酒搓一搓好得快,看着他们都好了,我也好安心去衙门不是。”
赵郎中向来药箱不离手,此刻他正背着。
一听方梨说要用药酒给俩娃搓淤青,不由得握紧了药箱:“太疼了,孩子们恐怕受不了,小孩子恢复得快,过几天就好了。”
他转身准备走,却被方梨给拦住了去路,连药箱也给抢了去。
方梨动作很快。
眨眼功夫就从他药箱里面将一瓶药酒拿了出来,倒在了周金宝的胳膊上。
“儿啊,忍着啊,娘好好给你搓搓。”
周金宝疼的龇牙咧嘴,直嗷嗷,泪都快出来了。
怎么每次不找银宝,就可着我一个人祸祸啊。
“赵郎中的药酒果然管用啊,才搓几下淤青就好了。”
“不对啊,金宝的胳膊怎么还掉色了?”
“你傻啊,胳膊怎么会掉色,那是淤青被搓掉了。”
“啊?什么情况?淤青是假的?”
见事情有了反转,看热闹的人更来劲儿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瞅。
这边伺候完俩熊孩子“治好”淤青,方梨又把眼神移向了赵郎中。
赵郎中心里只觉不妙,他想跑啊,可是这么多人看着,一时间是骑虎难下。
他后悔啊,早知道就不该贪周老太那二两银子,掺和到这件事里面来。
方梨:“赵郎中你莫不是年纪轻轻的就老眼昏花了,诊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看出来这些淤青是画上去的?”
“你这样的医术,以后让大家怎么安心找你看病啊,小病被你当成大病治,大病被你送西天,这怎么能行。”
不牵扯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大家都各扫门前雪,看个热闹。
可是当事情要自己也要经历的时候,总会有人坐不住。
“对啊,赵郎中,你这样糊弄人,以后让我怎么找你看病。”
“以前别不是故意乱开药,赚黑心钱的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让赵郎中满头大汗。
方梨继续补刀:“赵郎中,你这样草菅人命,把看病当做儿戏,这要是闹到官府,你这辈子可就别想在行医了。”
赵郎中更慌了,他们家三代行医,要是在自己这里砸了招牌,以后儿子还怎么继承医术。
到了底下要怎么和他爹交代。
不行,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要挽回。
“都是周家婶子让我这么做的!”
“是她为了逼方氏在休书上签字画押,所以才让我给她做假证的。”
此言一出,方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方老太更是喜极而泣,她就知道她这个女儿没胆量做那些恶事。
方梨一摊手淡定说道:“走吧,咱们现在可以去报官了,赵郎中的话在场的人可都听到了,你们都是人证。”
围观的村民眼睛都睁圆了,怎么忽然间,被告就变成原告了。
赵郎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哆嗦着手,不停地擦拭着额头豆大的汗珠。
周家人脸都黑了。
特别是周志邦。
他从回来就一直沉默不语,站在人群中观察。
他右手撑着下颚,食指抵在鼻梁和眉头连接处,一副深沉的模样。
儿子跑去跟他说方氏变了,起初他还不信。
一个懦弱卑微的人怎么会因为上个吊就大变样呢。
可是现在看来确实变了,变的有脑子了。
开始变着花样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不再提休妻的事情。
可是他已经有她了,有了一个比眼前这个女人好一百倍的她。
他默认娘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不想自己出面,想给自己落个好名声。
结果方氏受不了打击上吊了,这样更好死无对证,畏罪自裁无颜苟活,随便编排一个理由给方家就好了。
他到时候再假模假样的吊上几滴泪。
谁见了不夸他一句有情有义。
结果这个蠢货醒来后变聪明了,竟然识破了这些阴谋。
现在他该如何找借口休妻呢?
这个女人一定拿这件事做把柄赖着他一辈子。
对,她肯定就是这样想的,她爱自己爱到死,怎么会轻易放手。
不行,他要先发制人。
先哄住这个蠢女人,休妻之事以后再从长计议。
周志邦施舍般看向方梨开口道:“方氏,你别再胡闹了,这其中都是误会,我自会查清楚真相还你一个清白,休书之事暂且不提,给你三个月时间看你表现。
若你表现好了,我可以考虑让你继续留在周家。”
周志邦很自信。
这个女人最听他的,不管受多少委屈,只要他赏脸给句好话,她自然不敢再闹事。
听完这话,方梨真是被气笑了。
她嫌弃的撇了撇嘴角。
周志邦之所以说软话,不过是见主动权落在了她手里。
怕她真的把事情闹到官府去。
平白无故就休妻,而且还是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根据这个朝代的律法是要挨板子的。
以后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不过这个周家她是一定要离开的。
既然主动权在自己手里,那就算要离开也得扒他周家一层皮不可。
“姓周的,你可真是狗掀门帘子,全靠一张嘴啊,你上下嘴皮一动,就想把今天这事揭过去了,做梦呢你。”
“我告诉你,你们这个家我才不稀罕呢,多待一分钟都会让我感到恶心。”方梨大声说道。
周志邦懵了。
一双眼睛瞪的滚圆,脸上大大的三个字,不可能!
方氏向来在他面前卑微到骨子里,他就是她的天,他说的话在她这里堪比圣旨。
她怎么敢不接受自己的示好?
“姓周的,你给我听好了,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你去写一封和离书和断亲书,两个女儿归我,你再付我十两银子作为补偿,从此咱们恩断义绝。”
“什么?十两?你疯了!抢钱啊!”周老太一听要给银子,当即就跳起一丈高来反对。
“不给也行啊,咱们官府见,不是只有你们会报官,我也会!”
原主还有两个女儿。
一个八岁叫周旺哥,一个六岁叫周兴哥。
因为是女孩,所以不受婆家喜欢,让她也跟着受了不少冷眼。
尽管原主发挥了强大的舔狗能力,给这两个女孩取了兴旺哥哥的名字。
婆母依然嫌弃她没能继续给周家生金孙。
原主恨啊。
恨肚子不争气,恨这两个妞怎么就让她生出来了。
于是每当心里不痛快了,就对着她们就是一顿臭骂。
每日里干不完的苦力活,出一点儿错就罚她们不许吃饭。
可是原主恐怕到死都不知道。
她上吊的时候,来救她的偏偏是她最不喜欢的女儿。
这么好的两个孩子,方梨是一定要带走的。
若是留在周家指不定被磋磨成什么样子呢。
而此时。
一直躲在角落里面的两个女儿一听娘说要带她们走。
都激动了跑了出来:“娘,你……真的要带我们走?”
方梨看着两个面黄肌瘦的孩子问道:“你们愿不愿意跟娘走?”
自从娘醒后,周旺哥就发现娘变了。
竟然敢打阿奶,敢和爹顶撞,就连看她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娘虽然骂她们死丫头,赔钱货,可是很少下狠手打。
阿奶不一样,她可是真的会使劲打她们姐妹的,爹也从来不拦着。
周旺哥坚定的说道:“我愿意!”
“我也愿意跟着娘。”周兴哥也跟着附和道。
周老太被看着她们母女三人抱在一起,简直快要被气死了。
“方氏!你要离开周家,就赶紧收拾东西滚蛋,要钱没有,要人更不可能给你,这可是我们周家的骨血。”
方氏这个听话的狗要跑了,再把两个赔钱货拐走,以后家里谁来干活,她还怎么耍威风。
而且,两个金孙都十岁了,过几年就要说亲。
她还指着把这俩赔钱货寻给说不到媳妇的人家去,收个高价彩礼呢。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方梨把人带走的。
周老太瞪着两丫头厉声说道:“你们两个赔钱货,给我滚回屋子里面去。”
见人不动。周老太伸出两只大手就要去把两个丫头揪着扔回屋子,却被方梨给挡了回去。
她伸出手臂把两个女儿牢牢护在身后。
“别想动我女儿!”
“你敢碰她们,那可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我马上去报官。”
周旺哥紧紧捏着娘的衣角,听了娘这番话,本就流着泪的眼睛,泪水更多了。
这是娘第一次护着她们姐妹。
原来,这就是被娘护着的感觉。
真好!
方梨不想再过多和他们纠缠,看着周志邦冷冷说道:“想好了吗?要走哪条路?”
“实在为难就算了,银子我也不要了,咱们还是官府见吧,让县老爷来评评理。”
方家人见事情已经反转,理在他们这边,逐渐都有了底气。
方武是个暴脾气,嗓门也大。
他看着方梨说:“二妹,咱们家虽然穷,但是咱们有志气,要是收了银子,他们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呢,走,大哥带你去报官。”
方老头,方老太均点头:“梨儿,你大哥说得对,穷人不穷志,咱们去报官。”
周志邦是个好面子的。
而且他马上就要搬到镇上,以后说不定还要搬到县上,要是这件事在县里闹大了,以后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十两银子他咬咬牙是拿得出来的。
可是他还承诺了要养她,少了这十两,可就要亏欠她了。
思及此,周志邦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说道:“两个丫头你可以带走,银子只有五两。”
方梨丝毫没有犹豫:“报官!”
“七两。”
方梨:“报官!”
“咱们夫妻十年恩情,你别做的太绝了。”
方梨:“报官!”
谁要渣男谈情,她要的是银子。
周志邦简直被气炸了。
这个女人现在怎么变的这么难以沟通,眼里只有钱。
可方梨知始知终丝毫没有退让,只有两个字。
那就是报官。
她占有主动权,自然不会轻易退让。
她之所以要十两而不是更多,一是根据原主记忆这十两银子,周志邦拿的出。
二是不至于因为银子的事把人逼急了。
毕竟他们一家人现在在东村在周家,在人家的地盘。
周志邦见方梨坚持要报官,无奈之下只能咬着后槽牙道:“成交,以后你可别后悔,带着这么两个赔钱货,我看以后谁还愿意要你。”
方梨笑道:“别废话,动笔,拿钱。”
周老太见真的要给方梨拿十两,跳出来就要骂人。
却被周老头一把推了回去:“这么多人看着呢,还不嫌丢人,看看你办的这叫什么事。”
周老太被训斥了,缩着脑袋跟个鹌鹑一样不敢还嘴。
周老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围观看热闹的人说道:“都回去吧,别看了,今天的事情别东家长西家短的胡乱说,谁敢说,下月初田里浇水的时候,可别怪我把你们的田给忘了。”
他和周里正是堂兄弟,又是村子里面独一份儿手艺人。
现在还管着村里的用水,村民自然是不敢得罪他,点头离开。
只留下周里正作为见证人。
周志邦气的咬紧后槽牙,写起字来全刷刷刷,全是怨气。
很快和离书和断亲书就被写好了。
写好后,他看向两个女儿道:“旺哥,兴哥,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要是今天签了字,以后你们可就跟我周志邦没有一点儿关系了,我以后不管是在镇上落户,还是县上落户,你们可都不能来攀亲了。”
“别怪我提醒你们,西村是什么光景你也知道,过去了可没什么好日子给你们过。”
“我再给你们一分钟时间,好好考虑清楚。”
方老太紧张的看着两个外孙女。
生怕她们还小被唬住了,要是真留下指不定被怎么发卖呢。
周老太也跟盯银子似得盯着两个赔钱货。
可是周旺哥却很坚定的拉着方梨的手说道:“我要跟娘走,我不怕吃苦。”
“我也是。”周兴哥低声道,她年纪小不懂事,但是她要跟着姐姐。
周志邦黑着脸:“好,这可是你们自己选的,以后就是饿死了,也不许说是我周志邦的女儿。”
方梨把两个女儿送到方老太手里。
然后快速的签了和离书和断亲书,拿上了她和女儿们的户籍本。
周老太看着十两银子被放到方梨手里,恨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对着怀里的两个金孙说道:“看见没,都是一群贪心的坏东西,以后你们见了她们,可要躲远点,她们就是饿死也不给她们一口水喝。”
“阿奶你放心,我们才不会管她们死活呢。”
周金宝噘着嘴,她们都走了才好呢,家里的东西就都是他和银宝的。
只是可惜了,之前他无聊的时候还能打那两个赔钱货玩,现在没人可打了。
不过没事。
月姨娘很快就要嫁给爹了,她也有两个女儿。
到时候他去打她们玩就好了,他可是周家最宝贵的金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