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韵陆屿洲是小说《久别重逢后,京圈太子红着眼求复合》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奶油但丁写的一款现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久别重逢后,京圈太子红着眼求复合》的章节内容
灯光昏暗,微光透过窗帘缝隙一点点落在床边凌乱的衣服上,男士衬衫和红色长裙交织出独特的暧昧。
酒精的味道愈发浓烈。
“唔……”
一声轻哼,妩媚婉转。
娇媚的女人如水蛇般缠绕,青葱般的指尖在冷白色的胸膛上若有若无的滑过。
指尖下的肌肤紧绷而坚硬。
一只修长的手拉住纤细的手腕,不许再越雷池一步。
男人沙哑的声线透着隐忍。
“老实点。”
“带我来酒店不是想睡我吗?演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任清韵眼角泛着红,更显魅惑,声音娇媚如妖,不依不饶的将小巧白皙的肩膀贴上去。
陆屿洲的身躯瞬间紧绷。
体内翻涌的情潮用尽了自制力才勉强压下。
“你醉了。”
“是我醉了,还是你图谋不轨?”
任清韵的声音刻意拉长,尾音轻微上扬,似温柔挑逗,又透出几分若有若无的讥讽。
“——哥哥?”
“我不是你哥哥。”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声音愈发晦涩,“你也,不在陆家的户口上。”
他略微低头,就可以看到眼前晃来晃去的雪白肌肤。
存心要他失控。
三年前,她尚显青涩已让他心绪起伏难平,如今更是进化成要人命的妖精!
他忽然低头,狠狠咬上去。
“嘶……陆屿洲,你属狗的吗?!”
刚才还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妖精此刻气急败坏,化身愤怒小猫恨不得一爪子挠死他。
情欲顷刻间褪去。
任清韵一把推开男人身躯,捡起地上的裙子套在身上,肩膀上一朵红梅悄然绽放,漏肩裙根本遮掩不住,娇艳明媚的小脸,眼角含春的模样……
她怒瞪罪魁祸首。
“你是不是有病?”
陆屿洲坐在床边,慢条斯理的穿上衬衫,手指轻巧系上扣子,又带上银框眼镜。
斯文儒雅,淡然内敛。
对上任清韵盛着怒火的眼眸,他冷静自持,“是。”
他早就病了。
从她离开那天起,病入膏肓。
任清韵心口一滞,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拉了拉身上的裙子,精心抚平每一寸褶皱。
“陆屿洲,你可真怂。”
送到床上了,他不敢碰,就像三年前那样,他们的恋情被发现,陆家家主陆庭禹勃然大怒,让她跪在冰天雪地中,直到认错方可起来。
但她不惧。
死不认错。
后来,是陆屿洲先认了怂,轻飘飘一句露水情缘,幡然醒悟,害她只能狼狈逃离。
三年,1095天。
她有家不能归。
任她讥讽羞辱,陆屿洲脸上也没什么变化。
“我只是不想让父亲知道你喝酒。”
陆家家教严,知道她一回国就喝酒肯定又要训斥。
道理是这个道理。
可他顶着脖子上轻微抓痕说出,就显得特别虚伪,任清韵毫不留情的讥讽,“是,我忘了,陆总是陆家最看重的继承人,清风霁月,怎么会做出春风一度后翻脸无情的事呢?”
满意看到,陆屿洲冷静的面色终于出现一道裂痕。
她只觉得痛快。
陆屿洲沉沉的看着她,半晌克制的收回目光。
“收拾一下,带你回家。”
“回家?”任清韵撇来一眼,轻描淡写,又极尽嘲讽,“那是我家吗?”
她是有家的,五岁之前。
爸爸是工程师,妈妈是人民教师。
五岁那年,意外导致父母双双身亡,她成为孤儿。
都城首富陆家好心将她带走,说要给小女儿找个玩伴。本是一件幸事,陆家给了她一个家,她该感激涕零。
5岁到20岁。
陆家的生活就是一场噩梦。
对外说资助孤儿,可事实上她更像是陆家的一个拖油瓶。
地位还不如个佣人。
陆庭禹视她为透明人,但又严苛要求她不许做出任何有损于陆家颜面的事。
陆家夫人方黎更是对她非打即骂。
自打进了陆家,任清韵身上的大伤小伤就没断过。
陆庭禹自持身份,不屑于动手,但他的惩罚,比方黎可高级数倍。
陆家有一个地下室。
用来惩罚犯错的人,二十余年,里面只关过任清韵。
那里没有窗,只有一扇铁门,上面有一个隐藏的透气孔,一旦从外面上锁,无法从内部打开。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周围静悄悄的一片死寂,天地万物都消失了,全世界就剩下她一个人。
呼吸声会变得粗重,时间也会失去意义。
绝望,窒息。
而陆家公认的小公主,陆钰莹更是不把她当回事,做错了事,要她来承担,惹了祸,要她去认。
她就像一个替身,一个影子。
没人知道,她在国外三年是如何度过的,爱人抛弃,孤身一人,陆家甚至没给她一分钱。
陌生的国度,语言不通,身无分文,她如行尸走肉,如果不是好心人资助,她在第一年就要饿死街头。
但这些都比不过陆家的折磨,比不过那个黑暗逼仄的禁闭室。
如今想来,国外三年,她过的竟比在陆家还要轻松。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回来。
陆家于她而言,就是一场噩梦。
包括眼前这个人。
“我不会回去,你可以走了。”
“你要回去。”
任清韵被气笑了,“凭什么?我还没有人身自由了?”
18岁之前,她没成年,无法离开。
18岁之后,她决定留在陆家是为了他。
如今她23。
早已脱离陆家的管制。
她缓步行至陆屿洲面前,望着男人俊美的脸庞,青葱指尖抬起他的下巴。
“你留不住我的。”
“是吗?”
他声音淡淡的。
任清韵微微蹙眉,端详他片刻,转身欲走。
腰间忽然一紧。
后背贴上柔软的床铺,男人滚烫的身躯将她笼罩。
局势瞬间反转。
任清韵不挣扎,体力差距太大,她不做无用功,只是笑。
笑得人心里发痒。
“你想要继续刚才的事情吗?”
她笑靥如花。
陆屿洲的身躯愈发紧绷。
她直接嘲笑,“你还是这样,口是心非,闷骚的很。”
明明喜欢,却还故作平静。
虚伪!
他直接低头。
堵住这张不饶人的嘴。
“砰砰砰!”
门外有人敲门,声音剧烈,似乎连门板都在颤动。
一个熟悉尖锐的声音响起。
“任清韵,小贱人!你给我开门!”
这个声音,任清韵可太熟悉了。
陆家小公主,陆钰莹。
她不慌不忙。
甚至有心情挑逗面前的人,指尖翻转解开了男人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如蛇般探入手掌,轻轻一捏。
陆屿洲闷哼一声,抓住那只作乱的小手,警告道:“别闹。”
就是这样。
明明身体火热,却又克制,领口的扣子永远在第一颗,让人想要狠狠撕掉这层面具。
看他失去理智,看他为爱欲沉沦。
敲门声异常执着,夹杂着各种难听的咒骂。
任清韵啧了一声,这种情况,躲是没有用的。
索性直接把门拉开。
那一瞬,空气都安静了。
陆钰莹长得好看,继承父母好基因,只是现在被嫉妒蒙了眼,姣好的五官略显扭曲。
“任清韵!你不要脸!”
“你忘了当年我爸差点打死你的教训吗?你还敢勾引我哥,无耻荡妇……”
陆钰莹气得发抖,口不择言。
“阿莹。”陆屿洲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情绪。
陆钰莹戛然而止,委屈的看着陆屿洲。
任清韵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也挡住嘴角的讥讽。
这是个疯子。
她对外恬静可爱,唯有任清韵知道,她对陆屿洲有一种可怕的占有欲。
疯狂偏执,近乎病态。
当年发现她和陆屿洲在一起,陆钰莹甚至想要开车撞死她。
她无法无天,谁的话都不听,但她听陆屿洲的话。
就像一条忠诚的狗。
摇尾乞怜,祈求得到主人的怜爱。
任清韵的目光落在她身后。
身穿旗袍,高贵典雅的贵夫人。
——方黎。
指尖轻柔的抚上右臂,指腹下是丑陋的疤痕。
方黎用开水烫的。
“清韵啊,你回国了,怎么不回家去呢?家里人都惦记你呢,你叔叔也提起你好几次了。”
在看到任清韵肩膀上的红梅,笑意渐渐消失。
猛然抬手,一耳光扇过来!
这一下猝不及防。
任清韵雪白的脸颊巡视红肿,巴掌印清晰可见。
陆屿洲瞳孔一缩,挡在她面前,压抑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恼火,“母亲!”
对他,方黎温婉一笑。
目光对上任清韵便浮上一层冰冷。
“你叔叔说的话,你都忘了?一回国就迫不及待和男人来酒店,你在国外都学了些什么?”
陆钰莹冷哼,“学勾引男人呗,就会一些狐媚手段!不要脸!”
任清韵嘴角有些湿润,不由舔了舔。
是血。
她咧嘴一笑。
雪白的贝齿上沾着血迹,妖媚的容颜愈发娇艳。
“那你要问你的好哥哥,到底是谁带谁来酒店。”
“你!”
方黎拦住陆钰莹,淡淡道,“清韵,你要记得你当初为何出国,也要记得今天为什么能回来。”
她当然记得。
在国外她不想回,也不能回,陆家不允许,如今回国,是因陆家放下了对她的管制。
陆家。
是压在她身上的一座大山。
她扯了扯嘴角,疼痛蔓延,她笑得愈发灿烂,“多谢婶婶提点。”
方黎满意颔首,“回家吧。”
如同施舍。
“我不……”
任清韵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方黎已经转身离去。
一双大手抚上她的脸颊。
有些颤抖。
“疼吗?”
“你说呢?”
她面无表情拍开陆屿洲的手,抬步就走,没两步,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似压抑着什么。
“你父母的事,我可以帮你查。”
“前提是,你回到陆家。”
……
车子在陆家门口停下。
三层别墅,奢华精致。
踏入此生都不想再踏入的家门,任清韵心头顷刻间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陆庭禹在家,还有一位客人。
任清韵盯着那人看。
有点眼熟。
但想不起来。
“我把清韵带回来了。”
方黎笑眯眯的。
可她每次拿鞭子把任清韵抽得皮开肉绽时,也是这样笑。
陆钰莹跑过去挽住客人的手臂,一改刚才疯癫模样,笑容甜蜜又幸福,“清韵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周浩宇。”
周浩宇笑得彬彬有礼,“你好。”
“你好。”
想不起来就算了。
也不重要。
陆庭禹脸上也有笑意,直到方黎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他看着任清韵的目光就变得意味深长。
他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
“一家人都聚齐了,晚上一起吃饭,清韵,晚饭前,你去我书房,我有事跟你说。”
任清韵垂眸,嗯了一声。
不用问,肯定没好事。
陆钰莹看向任清韵,“清韵姐,我们在一起,你不会生气吧?”
这句话,令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任清韵似笑非笑。
“我生什么气啊?”
“浩宇曾是你的前男友嘛,我怕你心里还放不下。”
陆钰莹脸上带着歉疚,可眼神中满满的都是炫耀和得意。
她最喜欢抢夺任清韵的东西,无论是玩具还是男人。
那种抢夺的成就感令她着迷。
周浩宇有些尴尬,“钰莹,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
陆钰莹嗔道:“虽说过去了,可我担心清韵姐呢,她重情重义,还念旧情,就怕她忘不了你嘛,而且我也希望得到姐姐的祝福呢。”
哦,想起来了。
高中那会儿,是有这么个人,似乎对她有点好感,她一心学习,屡屡拒绝,周浩宇就屡败屡战,她还没想好怎么一次性解决这个烦人的追求者。
他就被陆钰莹撬走了。
……她至今都不知道所谓前男友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
所有人都看着任清韵。
“我的前男友可不是他。”她笑的恶劣,媚眼如丝,宛如钩子一样落在陆屿洲身上,“陆总应该认识我的前男友。”
她刻意加重“前男友”三个字。
客厅内的氛围顿时凝重,三年前,他们的恋情让整个陆家都翻了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这件事已经成为禁忌。
“你还有脸提!”陆钰莹再也维持不住伪装的和平,就要扑上来和任清韵算账。
任清韵依旧笑靥如花。
唯恐天下不乱。
陆屿洲紧抿薄唇,在事态更严重之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坐飞机累了,回去休息吧。”
他强硬的,拉着她上楼。
将陆家人抛在身后。
任清韵笑眯眯的,还嫌他火气不够足,“说实话,不高兴了,还是……你觉得那段过去是你的耻辱?”
他忽然停下脚步,眼眸晦涩,“你刚才看了周浩宇很久,对他余情未了?”
“你这是……吃醋?”
任清韵觉得啼笑皆非,又觉荒唐。
“你有什么资格吃醋?”
放弃这段感情的人不是他吗?
她喜怒无常,复又笑嘻嘻的依偎在他身侧。
如他们过去的每一日那般亲近。
“我当然看不上周浩宇,不过我也的确不小了,陆总身边要是有合适的,长得帅,人品好,家世好……记得介绍给我,最好跟你长得像一点,我也想尝试一下替身文学呢。”
话音未落,被迫停止。
卧室的门被推开,她被按在冰冷的墙上,后脑一只手掌阻隔,被迫仰头,对上一双幽暗的眼眸。
“想激怒我?”
“激怒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满脸假笑。
陆屿洲性格内敛沉稳,少言寡语,但能力极强,人人都说,他冰冷的像一个常年高速运作的机器。
但她知道。
他不是这样的。
最真实的一面,只有她看得到。
——曾经。
他微微垂眸,眼眸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扫过,小脸巴掌大小,他一只手捧着还有余。
她的眼眸最漂亮,勾人妩媚。
他与她对视,俯身,靠近她晶莹小巧的耳肉,姿态像情人低语,但声音平静无波。
“乖一点,不要惹事。”
他像个高高在上的神祇,目光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看她和看一个木头桩子没区别。
任清韵咬了咬唇,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人扯到面前,“还记得吗?那个夜晚,这个房间里,你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她的呼吸绵长轻柔。
他的呼吸却骤然变得急促。
有些记忆,刻骨铭心,她忘不掉,他也忘不掉。
那个夜晚,他们都醉了。
情到深处,少年爱慕,如何能控制的住本能的掠夺与索取,更何况她乖的像一团棉花。
哪像现在。
浑身上下都是反骨。
修长的美腿微微上抬,任清韵清澈眼底迅速闪过惊讶,对上他依旧冷静的像苦行僧的脸庞。
她忽然笑了。
“陆屿洲,他可比你诚实。”
他像是被说中心事,忽然后撤,挺拔如竹的身影带了几分狼狈。
匆匆开门离去。
却更像落荒而逃。
门一关,任清韵的脸上就再没有了半分表情,褪去了刻意营造出来的妩媚动人,反而有些冷漠。
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回到陆家了?”这是任清韵的朋友兼合作伙伴,任璞玉。
原本叫璞玉,同样是孤儿,任清韵把自己的姓给了璞玉,从那以后他们就是家人。
“嗯,一切都很顺利。”
“我知道你怀疑你父母的事和陆庭禹有关,可你怎么能确定那个邮件上说的都是真的?也许有人故意算计你。要我说你就不该回去,陆家就是个狼窝,陆庭禹更是危险人物,还有陆屿洲,也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当年明明是他追求你,到头来你落得满身不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事关父母,真也好假也罢,就算是陷阱,她也只能入局。
“……算了,说不过你,我说了你也不听,你多加小心。”
“放心……先挂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任清韵匆匆撂下电话。
陆屿洲带着药回来的。
她的脸很痛,在要求自己上药无果后干脆由着他去。
他动作很轻,娴熟轻柔。
都是在她身上实验出来的。
小时候,任清韵每次挨打,陆屿洲都会为她买药,会在她挨打时挡在她面前。
他说会保护她。
也一直在这么做。
可惜——别人给的伤害浮于表面,痛过就算了,疤痕留在皮肤上,唯独他给的那一击。
铭刻在心里。
药膏的味道并不好闻,任清韵嫌弃的皱起眉。
他瞧见了。
“忍忍,明日就会好了。”
他顿了顿,又说,“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
恍惚间,时空像是重叠,
更青涩的他,也曾经对她许下过这句承诺。
“谢谢。”
“但是我不信。”
她笑的有多灿烂,话说的就有多无情。
他沉默片刻,似是妥协。
“没关系,你不信是对的,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他的眼眸深如海底,任清韵看不透也不想参悟,冷脸起身,“陆钰莹为何知道我们在酒店?”
他一怔,“你怀疑我?”
“我回国,没人知道。”
偏偏他知道,前脚去了酒店,后脚被陆钰莹捉奸。
太巧了吧!
“我没有。”
“那你说说,她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身上有定位?”
她盯着他。
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我没必要这么做。”
他声音很轻。
“你当然有。”她站起来,比坐着的他高一些,居高临下,“毕竟你和他们才是一家人,羞辱我,不是你们家共同的乐趣吗?”
三年艰苦,她已学会不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陆家人。
“我会让人去查,给你一个交代。”
任清韵不置可否。
“药不错,不过我会挨一巴掌也是因为你,就不跟你说谢谢了。”
接着话锋一转。
“你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陆家要她回国,她不知道原因,但却收到一封匿名邮件,上面说她父母死亡另有蹊跷。
其中附带一张照片,是陆庭禹和撞死父亲的肇事司机见面的画面,所以哪怕知道陆家别有居心,她也不得不回来。
关于父母的事,他知道多少?
陆屿洲将她的探究看在眼底,“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她冷冷一笑。
他垂眸,思索片刻,“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们就只谈交易。”
“什么交易?”
“你留在这里,我帮你调查真相。”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并不好糊弄。
转移话题也不好使。
陆屿洲摸了摸鼻尖,“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你要怎样才肯信我?”他似乎是没辙了。
她眼眸微转,灵动而狡黠,微微俯身望着他的双眼,呼吸交缠,“想要取得别人的信任,就要先给甜头,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你说帮我,总要让我看到诚意。”
他沉吟片刻,“好。”
答应的太快,她反倒有点不太敢相信了。
生怕有陷阱。
警惕的小表情,被他看在眼里,忍不住勾唇,“等着,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卷。”
“最好是。”
她转身离去。
陆屿洲望着她的背影,表情沉静淡漠,只有放在膝盖上的指尖,还残存着柔嫩肌肤的触感。
他近乎贪婪的握着手。
生怕转瞬间消逝。
……
晚饭前,任清韵去了书房。
陆庭禹坐在书桌后,目光带着探究和考量,看的人头皮发麻。
“清韵啊,房间还满意吗?”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任清韵愣了下。
随即点头。
以前她住窄小逼仄的杂物间,现在一举升级到客卧,能有什么不满意。
“满意就好,你离开家三年,对我们都有些生疏了,以后住在家里,有的是时间让咱们一家人沟通感情。”
陆庭禹何时对她这样好过,他平时都把她当透明人,只有对她不满时,发号施令。
让她去禁闭室悔过。
这种转变让人毛骨悚然,只觉得后面有更大的陷阱。
“你婶婶说,你和阿洲去酒店了?”
任清韵微微咬牙。
下一秒,他脸色沉下来。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记得。”
何止记得,简直永生难忘。
发现她和陆屿洲谈恋爱的那天,陆庭禹发了很大的火,估计是气昏了头,开始口不择言。
“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配和阿洲在一起?”
“你就是个孤儿,知道外面人怎么说你吗?灾星!克死你家人不算,到我家还不消停!要不是我陆家好心资助,你能长这么大?能出去读书?”
“你早死在外面了!”
从回忆中抽身,眼前是陆庭禹阴沉的脸。
他冷冷道,“跪下。”
任清韵没有动。
“怎么,我命令不动你了?出国三年,翅膀硬了,学会反抗了。”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
目光阴鸷冷漠。
“国外三年,身无分文,被学院拒之门外,过丧家之犬的生活,都没有让你长记性吗?”
任清韵如坠冰窖。
刚到国外那年,陆屿洲给她的银行卡莫名被冻结,她原本被一家不错的舞蹈学院录取,去报到那天却莫名其妙将她拒之门外。
如果不是遇到老师,别说追求舞蹈梦,她可能都要冻死街头。
“为什么?”
“因为你不听话。”陆庭禹一字一顿,“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了,任清韵,跪下。”
这两个字,犹如宣判。
重重砸在任清韵的肩膀上,为了调查父母死亡真相。
她告诉自己,要忍。
笔直的双腿慢慢弯下,终于接触到坚硬的地面,冰冷如尖刺,狠狠刺入骨头缝里。
“记住你的身份,乖乖听话,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未来,不听话……你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压下她的脊梁骨,他才终于缓和了语气,如一个慈祥的长辈般叮嘱。
任清韵双手紧握,指甲刺入掌心。
刺痛反而让她无比清醒。
“是。”
陆庭禹重新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手中文件。
就任由她跪在冰冷瓷砖上。
也不说何时可以起来。
任清韵足足跪了半个小时,门外终于响起敲门声。
是陆屿洲。
他看到跪在地上的人,眼眸中飞快闪过幽暗,声音有些沙哑,“父亲,她犯了什么错?”
“心疼了?”陆庭禹不答反问。
“该吃晚饭了。”
陆屿洲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声音平静无波。
他不能露出异样。
那样她会被罚的更狠。
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陆庭禹大发慈悲,“起来吧,下楼吃饭,清韵啊,可要记得我说的话。”
任清韵咬紧牙关,尝到了血腥味。
“是!”
一只大手伸过来,任清韵淡淡的看了一眼,“多谢陆总救场,否则我可能要跪一个晚上。”
这不过小儿科,陆庭禹曾让她跪过十个小时,她在床上休息三天,才将将缓过来。
当时膝盖差点废了。
陆屿洲的手颤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迫不及待。”
任清韵扯了扯嘴角,拒绝他的搀扶自己起身,长裙下的膝盖酸痛麻木,刚起身就是一个踉跄。
他将她接入怀中。
下一秒,被她一把推开。
腿再疼,她也能咬牙站稳,转身朝门口走去,脊背挺直,充满倔强。
饭桌上。
陆家人都在。
周浩宇也没有走,陆庭禹对这个未来女婿似乎挺满意的,一直在夸他。
方黎给陆庭禹夹菜,贤妻模样。
任清韵只管吃,听着他们互相恭维,维持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假象,只觉得胃口都受到影响。
别人不知道,可她一清二楚。
陆庭禹有病。
早就不和方黎同房。
所谓恩爱,不过是假象。
陆钰莹看她闷头吃,觉得碍眼,眼珠一转,“爸,你别光考虑我和浩宇,我们俩感情好着呢,你也管管我哥的终身大事呀。”
任清韵眼睫微颤。
一片安静中,陆庭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任清韵,笑眯眯道,“你哥还用我考虑什么,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哥可比你出息。”
任清韵怔怔看着碗里的米饭。
“清韵姐,你还不知道吧,我哥的女朋友可好看了,是富家小姐,国外留学回来的,和哥哥门当户对,都见过双方家长了呢!”
看着她僵硬的模样,陆钰莹心里痛快极了,一个劲给她添堵。
“改天让哥哥带你见见,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嫂子的!”
“是吗?”
任清韵放下筷子,对上男人的目光。
她微微一笑,极为真诚。
“那就,祝福陆总和嫂子早日修成正果,幸福美满。父亲,我吃完了,您请慢用。”
她优雅的擦了擦嘴,起身离开。
房门一关。
情绪忽然决堤。
眼泪争先恐后冒出来。
她出国后,两人没再联系,偶尔从杂志上看到他的身影。
看他从青涩到成熟。
总觉得,他还在。
此刻才终于有了切实感受,那个年少时会替她挨打,会护着她,会为了她和长辈顶嘴,会在她关禁闭室偷了钥匙带她出去的少年。
早就不在了。
她狠狠擦了一把眼睛。
分手是他提的,她不是早就做好桥归桥路归路的准备了吗?
有什么好哭的?!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将眼泪憋回去。
药膏还放在床头柜上,她随手丢进垃圾桶。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接着是低沉的声音。
“开门。”
任清韵没有动。
门外人锲而不舍,敲门声不断。
她烦不胜烦,打开房门,恢复了笑靥如花的模样。
“有事?”
他的目光却望着她有些泛红的眼,心底蓦然一紧,“不舒服?”
“是啊,看到你就不舒服。”
从重逢起,她的嬉笑怒骂都反复无常,情绪变化比六月天变得还快,陆屿洲早就已习惯,上前一步,任清韵立刻后退拉开距离。
他得以进入房间。
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床头柜,而后落在床边的垃圾桶里。
她刚住进来,里面还没垃圾,只有一管药膏孤零零在里面。
“怎么扔了?”
“不想用。”
她的回答坦率直接。
可还来不及享受挑衅成功的喜悦,就被打横抱起,身下是柔软的床铺,面前是他。
“你干什么?”
长裙被掀起,露出泛红的膝盖,温热的大掌轻轻抚上,药膏冰凉,却又恰到好处的缓解疼痛。
他动作缓慢,透着些许温柔。
任清韵深吸一口气,腰身一转,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推到床上。
恶狠狠看着他。
“你在关心我?”
“不可以吗?”
他克制守礼,双手像被束缚,一下也没有去碰触她的身体。
眼前的小脸绽放娇媚的笑容,语气却是冰冷而嘲讽的。
“收起你的关心,我不需要,记住,你有女朋友,三心二意要不得,不要做令人鄙夷的渣男。”
他心里忽地一跳,所有的克制和冷静都在一句话里决堤,缓缓抬起的手掌隐隐有些颤抖。
“你,在意?”
只差一寸,就可以碰到那近在咫尺的细腰,但极度的渴望却让他连触碰都要小心翼翼。
她忽然后退,腰身粗粝指尖擦过。
两人都是一颤。
任清韵拍了拍被碰过的位置,像是要掸去什么脏东西。
“天还亮着。”
别做梦。
陆屿洲眼神渐渐暗下来,那只手也缓缓垂落到身侧。
出国三年,她不仅成了个妖精,还学会了如何诛心。
任清韵坐在床边,仰着头看着他,发丝在身后一荡一荡的,看起来格外乖巧,“你知道先生为何让我回来吗?”
“不知道。”
他诚实回答。
任清韵不相信他,瞬间翻脸,“那你可以走了。”
他被气笑了,“用完就丢?”
“你想多了,陆总。”
她美眸似含嗔含怨,天生多情,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喉咙有些发紧。
那一声陆总,娇软甜蜜。
又冰冷无情。
如一盆冷水浇下,将雀跃尽数如火苗熄灭,干干净净一点不剩,他垂下眸,有些泛白的指尖攥着。
“无论他什么目的,你都不用怕。”
她轻笑,“又要说,你会护着我?”
他一下子沉默了。
透过她讥讽的眼眸,仿佛听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也看到了那个食言的自己。
“行了,不知道就算了,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
她信过他。
然后摔得粉身碎骨。
想要她重拾信任,基本不可能。
陆屿洲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急,“你不想知道,陆钰莹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吗?”
任清韵似笑非笑。
他便清楚,她依旧认为联合陆钰莹算计她的人是自己。
他抿了抿唇,朝她伸出一只手。
“干嘛?”
“去给你报仇。”
他的手执着的举在半空,任清韵缓缓抬手,一大一小两只手掌渐渐拉近,即将碰到的那一刻。
错身而过。
她起身,带起一股茉莉香气。
“走吧。”
客厅里,周浩宇已经走了,只有陆钰莹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人。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
看到陆屿洲,陆钰莹瘪瘪嘴,“哥哥叫她来干嘛?”
陆屿洲没理会她,看向秘书。
“你自己说,还是我来?”
秘书强颜欢笑,“陆总,我实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屿洲定定的看着她。
渐渐的,她说不下去了,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实在无法抵抗他施加的压力,一下子哭了出来。
“是陆小姐让我做的!”
陆钰莹声音尖锐的反驳,“喂,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都没让你做,我都不认识你!”
秘书有片刻挣扎,又在陆屿洲冷冰冰的目光中妥协。
陆总作为集团总裁,想要对付一个小秘书,不过几句话,打个招呼就能让她在这一行混不下去。
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
秘书垂头散气,“对不起,陆总,是我鬼迷心窍,陆小姐给了我钱,要我把你的行踪透漏给她,我以为不会有事,她又是你的妹妹……”
“自己办理离职手续。”
这是不打算为难她?
秘书喜不自胜,连忙逃离。
要快走……趁陆总没发现,晚了就来不及了!
她一走,陆钰莹就慌了,事情败露也无法再狡辩,白着脸道,“哥哥,我知道错了,我,我就是担心你,怕你出意外……”
她期期艾艾的蹭过来,想拉陆屿洲的衣袖。
被他躲开。
陆屿洲淡声道:“你今天能收买我的秘书,明天是不是要将我赶出家门了?”
陆钰莹急了,“不是的,我怎么会赶走哥哥?”
“以后,你不要再去公司。”
“生活费停供。”
晴天霹雳。
陆钰莹打小就被娇惯,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停了生活费,那就跟掐住她的脖子没什么两样。
“不,哥哥我不要!”
陆屿洲淡淡道,“由不得你。”
任清韵啧了一声,这招够狠的,可谓是打蛇打七寸。
陆钰莹自然不允,又哭又闹。
没半点形象可言。
任清韵低头,压住嘴角的笑意。
哭闹声将陆庭禹引了下来,瞧见陆钰莹哭闹不休,有些头疼,“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爸爸,哥哥停了我的卡,我要怎么生活啊!我不要!你帮我劝劝哥哥吧!”
陆钰莹抽噎告状。
这一招百试不爽,陆庭禹最疼的就是陆钰莹。
但任清韵很清楚,换做她,绝对是要被关到禁闭室,直到她接受现实,承认错误为止。
陆庭禹揉了揉额头,“阿洲,你妹妹年纪小,任性,就是犯了什么错,你说几句也就是了,何必……”
任清韵早就见过这场面无数次,可每次见到,都会觉得心寒。
也知道,陆屿洲会妥协。
和她一样,他们都是无法反抗,被掌控在陆庭禹手中的木偶。
然而。
陆屿洲的回答出乎意料,“父亲吃的陆钰莹的行为,会给公司和我带来多严重的影响吗?”
陆庭禹一怔。
却见陆屿洲递过手机,播放了一段令他都感到震惊的内容。
几张照片,秘书和不同男人见面的画面,背景各不相同,有咖啡厅,酒店,会所……
而这些人,无一不是集团的竞争对手。
但更炸裂的是一段录音。
“只要你进入核心部门,把那样东西拿给我,我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也不用再工作了。”
“可是,盗取核心资料……是违法的。”
“你妈妈病重,弟弟急需学费,你的卡里只剩5万不到,应该不足以让你支撑他们两个人的生活。”
接下来是一段令人不安的寂静。
随后,秘书轻轻的声音响起。
“我做。”
陆钰莹脸色煞白,任清韵就觉得不对劲,秘书的所作所为和陆钰莹应该没什么关系。
她再蠢,也不会帮助秘书盗取公司资料。
可她这表情……
陆庭禹愤怒过后,同样不解,“这和钰莹有什么关系?”
陆屿洲淡漠的目光落在陆钰莹身上。
“你自己说。”
陆钰莹弱弱道,“我答应了秘书只要她帮我盯着哥哥,就让她进入公司核心部门……”
“我没有想过会这样严重,她居然胆大包天跟外人联合,我只是想关心哥哥,只是想……只是想……”
在陆庭禹越来越难看的目光里,陆钰莹的声音渐渐消失。
脸色从未有过的苍白,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掉落。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无知!愚蠢!”陆庭禹怒道,“你平时任性顽劣,我都不予计较,可你不该插手公司的事!你以为人事变动那么简单?只是给人换个职位?核心部门承载着公司所有重要的核心机密,一旦泄露,公司将会面临巨大危机,严重的话是会破产的!”
(40)
陆钰莹吓得直抖,不敢再狡辩,撒娇卖痴更用不出,只能不停哭。
哭的陆庭禹心烦,干脆当甩手掌柜。
“我不管了,阿洲,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绝对不能危害公司利益!”
任清韵暗自冷笑。
这就是陆庭禹。
自私自利,伪装小人。
一旦触碰到他的利益,就会立刻翻脸。
他一走,陆钰莹就没了靠山,哭求撒娇都没用,又碍于任清韵在旁边,也做不出伏低做小的样子。
让她在任清韵面前服软。
比杀了她都难受。
“回去好好反省一下,明天早上准时去报到。”
陆屿洲可不给她拖延的机会,一早就安排好了上班地点和时间,陆钰莹这下是彻底没了办法。
“那她呢?”
任清韵心情好,笑眯眯,“我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有自己的职业规划。”
现在倒庆幸她不是陆家人。
至少自己的未来,可以自由安排。
陆钰莹气的脸都青了,可陆屿洲今天格外冷酷,她不敢放肆,最后流着眼泪跑了。
客厅里就剩下任清韵和陆屿洲。
他转头看向眉眼弯弯的任清韵,眼底流转一抹幽暗,顺手递给她一杯水,“现在解气了?”
任清韵看了一眼那杯水,没有接,反而眸光落在他身上,“这样对待你妹妹,不觉得心疼吗?”
他对陆钰莹一直都不错,不说把她当成公主捧着,也是予取予求,是一个很称职的哥哥。
陆屿洲听出她口吻中的讥诮,不由挑了挑眉,“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陆钰莹喜欢欺负任清韵,喜欢让她背锅受罚,一开始她很吃了些亏,毕竟寄人篱下没法据理力争。
后来,陆屿洲知道了。
他也不对陆钰莹做什么,只是每次陆钰莹甩锅时,他主动背锅,任何惩罚他来受。
次数多了,陆钰莹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任清韵冷笑,“你这样说,会让人误会你对我旧情难忘。”
“如果我说是呢?”
任清韵骤然抬眸,可陆屿洲的脸向来都是面无表情,情绪隐藏的极好,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靠近陆屿洲,纤细洁白的指尖抚上有些凌乱的领带,慢条斯理,动作娴熟的打理整齐。
指尖若即若离。
分明没有任何触碰,却暧昧丛生。
“以前我觉得,你是个不负责任,没有担当的混蛋,现在才发现,你还多了一项属性。”
她轻声细语。
他抿了抿薄唇,哑声,“什么?”
“三心二意,道貌岸然。”
红唇轻启,字字诛心。
“渣男。”
指尖从领带上脱离的那一刻,她做出了最后的定论。
男人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女人,喉结微微滚动,“如果……我说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不擅长解释。
准确说,他更喜欢付诸于行动。
第一次开口解释,还没说完,就被任清韵给打断了。
“改天让我见见嫂子吧。”
嫂子。
这两个字从她口中吐出,无端让人觉得恼火,可是在她澄澈的目光中,又油然生出一股挫败。
“改天。”
任清韵收敛笑意,忽然就没了和他继续说下去的兴致,“刚才你说为我出气,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