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逍宋槐序是小说《笼中困兽,监察长他是猫猫控》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酒酒八十亿写的一款双男主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笼中困兽,监察长他是猫猫控》的章节内容
*腹黑恶趣味爹系beta攻 X傲娇易炸毛钓系alpha受
*非兽世,非星际,纯架空,私设如山
*老婆不让贴贴怎么办?往身上喷猫薄荷汁……
——正文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钥匙转动锁孔的“咔哒”声打破沉黑的死寂。
一双幽深的金眸倏然睁开,在深夜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沉重的铁门开启,光线瞬间侵入,灰尘四起。
驯兽师提着一桶新鲜的牛肉,走到铁笼前,拽动生锈的铁链,“0716,吃饭。”
铁笼的栏杆上,一道道错乱的抓痕层层叠叠,浸着斑驳的暗红血迹,与锈斑凝结在一起,呈现出可怖的黑褐色。
一头瘦骨嶙峋的黑豹蛰伏在角落,宛如暗夜的鬼魅幽灵。
锐利的金眸死死凝视着装备齐全的驯兽师,喉间发出威胁警告的低吼声,身躯紧绷蓄势待发,像要随时咬断他的脖颈。
笼门打开的刹那,黑豹闪电般冲出,却被四肢和脖子上的铁链遏制住所有动作,与驯兽师仅有半米距离。
不甘的怒吼声伴随着“哗啦”的锁链声,在空旷的室内回响。
驯兽师嗤笑一声,手中的电击棍毫不留情地捅入黑豹口中,掰着它锋利的尖牙,随后通电,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头猛兽痛苦地蜷缩在笼中抽搐。
“两年了,这种把戏还没玩够吗?怎么就学不乖呢?”
驯兽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电击棍重重敲击铁笼,威胁道:“今夜斗兽场上好好表现,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黑豹倒在地上狼狈地喘息,干枯的皮毛透出骨头的凹陷,但那双鎏金的眸子仍旧倔强,黑色瞳纹竖线倒映着驯兽师扭曲丑陋的笑脸。
在这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中,驯兽师笑意凝固在嘴边,打了个冷战,骂骂咧咧道:“真特么瘆人,畜生就是畜生,再拟人化也是凶残没人性的畜生!”
笼门上锁,脚步声渐渐远去,室内重归昏暗,静谧中充斥着撕咬和咀嚼声。
铁桶中的牛肉很快见了底,黑豹恢复了气力,依靠在笼门上。
可轻松撕烂敌人的利爪化为骨节分明的手指,勾动脖子上的铁环。
泛着青筋的手背抹过唇角,沾染上一丝鲜红色,有些长的黑色碎发掩去了他眸中的浓郁杀意。
……
绥京城某处不起眼的酒吧地下,负三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人群兴奋的欢呼与吼叫声扑面而来。
陆逍敏锐地嗅到空气中隐隐约约的血腥气,皱着眉虚掩了下鼻。
在侍者的带领下往VIP观景台上走,对身后两人似笑非笑道:“原来绥京还有这么热闹的地方。”
其中一人低着头,身体不可抑制的发抖,在灼热的氛围中吓出一身冷汗,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陆逍的脸色,大气不敢喘一声。
陆逍站在最佳观景台上,俯瞰整个斗兽场,手还未动,那人已经端起桌上的红酒双手捧上,谄媚道:“监察长,您请。”
陆逍没接他的酒,目光落在斗兽场中央的大屏上:【暗夜幽灵黑豹VS百兽之王猛虎】
大屏画面迅速切换,展示黑豹和猛虎的狩猎姿态。
所有人都在为百兽之王尖叫,只有陆逍的视线黏在那头冷酷高傲的黑豹身上。
目光从它毛绒小巧的双耳缓缓划动,扫过线条流畅的身躯,再看它细长的尾巴。
表面生人勿近冷血无情,实则内心猫猫控的猫毛过敏患者得出结论:“还挺漂亮。”
合金铁门开启,一头体型巨大的老虎踏步而入,仰天咆哮,虎吼声震耳欲聋。
观众席霎时欢呼如潮,口哨声四起,手中举着钞票,尽显疯狂。
中央大屏上关于猛虎的赌注,数字飞速飙升,反观黑豹那栏只有寥寥几人投注。
另一侧铁门被驯兽师打开,赤脚走出一位带着止咬器,长相俊美但脸色苍白、一看就营养不良的少年。
他的脚腕还拖着几十斤重的铁链,磨破了皮肉,在污乱黏腻的地面划出一道血痕。
观众席发出嘲笑的“嘘”声,少年恍若未闻。
全副武装的驯兽师谨慎地打开他的脚铐,摘下止咬器,一边后退一边低声威胁:“老实点,好好表现。”
少年鎏金的眸子傲慢地略过面前超他三倍体型的猛虎,视线扫向观众席,将这些肮脏的令人作呕的嘴脸一一记下。
最终定格在观景台,与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男人短暂的四目相对。
陆逍精准地捕捉到少年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冷酷杀意,颇感兴趣地挑了下眉,“还挺凶。”
众目睽睽之下,少年化身为矫健敏捷的黑豹,猛然扑击,利爪在刹那间撕烂了老虎的皮肉,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脸。
陆逍胳膊随意搭在栏杆上,视线跟着黑豹移动,声音不冷不热。
“林科长真是好手段,早应在两年前就该被全面销毁的变种拟人化猛兽,竟然被你收拢在绥京城下的斗兽场,我的眼皮子底下。”
五年前一场陨石风暴,迦瀑岛区域部分猛兽突发变异呈现拟人化。
斯兰帝国联盟军队将其全部收押,意图打造异种军团,然而野性难驯,拟人化的变种猛兽攻击性强且有独立的思想,总部因此达销毁指令。
林强腿脚yr,当即跪下,着急道:“监察长,属下知道错了,您饶过我这次吧!”
陆逍没有分他半个眼神,“斯兰刚刚推出新的动物与环境保护法,饶你?林科长这是打算让我在联盟议会那些老头子面前引咎辞职吗?”
林强浑身颤抖,自知陆逍的手段,一旦定罪绝没他好果子吃,“属下不敢!监察长,求求您饶我这一次吧,我愿意把所有的钱上缴!监察长,求您了!”
陆逍指尖微动,眉眼间隐隐不耐,“泊闻,弄下去,听着烦。”
站在角落中没什么存在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终于应声,“是,老大。”
陈泊闻单手将跪在地上的林科长拎起来,在他发出下一句告饶声前把他打晕扛了出去。
陆逍垂眸看向斗兽场中央已经获得胜利的黑豹,只见它正优雅地舔舐着爪子上的鲜血。
似乎是感受到了陆逍的视线,高傲地仰起头。
满是肃杀之气的金眸直勾勾地盯住陆逍,像是锁定了下一个猎物。
陆逍在他冷冽的目光中勾起唇角,摁下桌上的通话键,“把这只小猫给我带上来。”
驯兽师拽着铁链,将瘦弱苍白的少年cb地推进门。
转而对坐在软皮沙发里气质优越的男人点头哈腰,上面说今天场里来了个惹不起的大人物,想必就是眼前这位。
驯兽师谄媚地笑着:“老板,给您带上来了,都是上等货。”
陆逍倚在沙发中,双腿自然交叠,视线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刚刚隔着距离又是俯视,因此看不真切,还以为他也就一米七出头,没想到竟然这么高,粗略估算起码有182。
少年虚握了下拳,明明是他站着,这人坐着,他却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黑色碎发下,那双鎏金的眸子不躲不避地对上陆逍的视线。
陆逍迎着他警惕危险的目光,轻勾唇角,“我是陆逍,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偏过头,不理他。
“老板问你话呢!”
驯兽师握着电击棍威胁的挥舞,摁下手中的控制器,少年脖颈上的铁环蹿出一道蓝色电流,痛苦地跪在地上。
陆逍眼神一变,凌冽的视线刺向驯兽师,“你在我面前耍的哪门子威风?”
“老板,不敢不敢,我没这个意思,只是这小子脾气差欠收拾。”
驯兽师只觉被毒蛇吐着信子凝视,当即冷汗直冒,硬着头皮解释:“他太犟,没开口说过话,我们都叫他的编号,0716。”
“0716?”
陆逍重复了一遍,弯下腰,挑起少年的下巴,看着他倔强敌视的眼神,循循诱导,“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甩开他的手,喉间发出警告的兽吼,锋利的尖牙探出,恶狠狠地盯着陆逍,似乎想要撕烂他。
陆逍看着他呲牙的模样,笑了两声,竟然直接解开了他的止咬器。
手背拍了拍他的脸,扯唇道:“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主人,我的耐心不多,你最好……嘶。”
少年动作疾速,利齿毫不犹豫地咬烂了陆逍的手掌,粘稠的鲜血滴落在地,但预想的惩罚并没有到来。
陆逍只是皱了皱眉,垂眸看着自己流血的掌心,“不认主的猫下场不会很好。”
陆逍指尖沾血,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微笑着在他左右脸颊依次划出三道猫咪胡须。
“你最好学着做一只乖顺的家养小猫,只有我能让你活,明白吗?”
脸上传来痒意,少年浓密的眼睫颤了下。
在面前这个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他嗅到了藏在深处的危险,如同原始森林浓黑的雾气,将他团团包围。
少年动了下唇,下一秒,陆逍的指腹划过他的唇瓣,把他没有血色的唇染得艳红。
陆逍看着他的眼睛,盯着他眸中兽纹,敛起笑意:“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年沉默片刻后张开嘴,干哑的嗓子吐出两个字:“阿肆。”
“真乖。”
陆逍愉悦地翘起唇角,抓起桌上的酒瓶,直接冲洗还在流血的右手,酒液冲淡了血色,流淌在地板上,浸湿了阿肆布满血污的长裤。
旁边的驯兽师胆战心惊地看着他的动作,脊背一阵发凉,自心底升腾起彻骨的寒意。
陆逍随意抽出几张纸巾擦手,“为什么叫阿肆?是因为你排行老四?上头还有哥哥姐姐?”
阿肆扯扯自己被酒水沾湿的裤子,被酒精味冲得皱了下鼻子,像是不想回答但又没办法,毕竟他面对的是个大变态。
“四月,我出生在四月。”
陆逍恍然大悟地“哦”了声,自动忽略他的抗拒,用力揉搓他的脑袋,将柔软的黑发揉得毛糙,在阿肆忍耐不住想要发火时,收了手。
“我给你取个新名字,槐序,槐序时节,正是四月,喜欢吗?”
阿肆黑发间探出两只毛绒耳朵,动了动,抬眸看他。
陆逍想rua他的耳朵,但还在渗血的右手已经疼麻了,没敢。
看着阿肆脸上由他的鲜血画出的猫咪胡须,心情很好:“陆槐序。”
阿肆皱眉,“难听。”
陆逍哈哈笑了两声,“那宋槐序怎么样?随我母亲的姓氏。”
阿肆没说话,低头看着脚上的镣铐。
陆逍蹲下身,依次解开他脚腕和手腕上的锁链,垂眸看着他被磨破几乎见骨的皮肉,眸色沉沉,忽得伸手触碰他脖子上的抑制器。
阿肆抖了下,额头下意识抵在陆逍肩头,喉间溢出痛苦的“呼噜”声。
他是变种猛兽雄性黑豹alpha,后颈有和人类一样代表第二生命的脆弱腺体。
而控制器的终端就埋在他的腺体内。
陆逍轻轻摩挲他的后背以作安抚,森冷地看向驯兽师,“给我钥匙。”
驯兽师着急地阻止:“使不得啊老板!这是怪物,如果没有抑制器,会伤人的!”
陆逍淡声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驯兽师左右为难,在陆逍凌厉的视线下,咬牙掏出磁片钥匙,“老板,您可千万要考虑好。”
陆逍和阿肆靠得很近,脆弱的脖颈就暴露在野兽的利齿之下。
只要阿肆有心杀他,他必然躲不开。
阿肆歪头看他,金色瞳孔带着疑惑,似乎是不敢相信陆逍接下来的动作。
陆逍没有任何迟疑地将磁片钥匙贴近控制器,“咔哒”一声,铁环开启。
“忍忍。”
陆逍面无表情地扯出已经粘连腺体血肉的抑制器,温热的腺体液溅到他脸侧。
抑制器“当啷”落地。
“啊——”阿肆爆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很快将所有声音咽下。
一头皮毛干枯瘦骨嶙峋的黑豹蜷缩在陆逍怀里瑟瑟发抖,后颈伤口血肉模糊。
陆逍蹙起眉,掌心下是硌手的骨头以及发抖的身体,有点儿后悔直接将控制器扯下来。
由于亲眼看到阿肆利爪撕猛虎的威风模样,就下意识把他当成那些皮糙肉厚的家伙了。
陆逍擦去脸上的腺体液,内心懊悔,怎么能这样对小猫咪呢!应该把孩子带去医院麻醉的!
阿肆痛到眼前发黑,大口喘息着,忽然听到陆逍在他耳边道:“宋槐序,如果你认可这个名字,我就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我最讨厌虐猫的畜生。”
毛绒的黑色兽耳动了动,鎏金的瞳孔闪烁着兴奋的光泽。
他仰头看了陆逍一眼,猛地扑向早已退至门口的驯兽师。
尖锐的利齿瞬间咬断了驯兽师的喉管,导致他连一声呼救都没能发出。
红到发黑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陆逍皮鞋鞋面上。
陆逍面不改色地看着眼前血腥一幕,抽出纸巾擦了擦鞋面,“什么都吃,也不嫌脏。”
黑豹利爪深陷驯兽师的左胸腔,撕咬的动作顿住,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轻蔑地瞪了陆逍一眼。
他太虚弱了。
本身就营养不良,加之腺体受损,半个小时前又和猛虎经历过一场恶战,此时身体已然虚脱。
细长的尾巴无力地耷拉在地上,在陆逍面前强撑着一口气站立着。
陆逍像是看不见墙壁的血迹斑驳,若无其事地坐到沙发上,朝黑豹伸出手,“宋槐序,过来。”
黑豹干瘪的胸腔随着呼吸不住地起伏,向后退了一步,金眸警惕地盯着陆逍,身体绷紧作出随时攻击的姿态。
两年前即将执行销毁程序时,他和其他几个变种拟人化猛兽被秘密带出。
他以为有人将他救出了牢笼,他以为自己再也不用面对冷寂的驯化室和该死的训练,可没想到等待他的是更残忍的无边炼狱。
人类厌恶他们、恐惧他们,将他们视作吃人嗜血的怪物。
可在他们眼中,人类才是最可怕的魔鬼。
之前也有同伴欢天喜地的被人类带走,阿肆以为他们要过上好日子了,真心祝福中带着浓浓的羡慕。
可没想到仅仅三个月,鲜活的生命便化为一堆白骨。
没人知道他生前经历过什么,阿肆只是听到驯兽师说,那些有钱有势的贵族就喜欢玩点新鲜的。
阿肆不知道所谓的“新鲜”是什么,他只知道身边的omega消失了,alpha也在慢慢变少。
他逐渐明白,自己在某天也会死去,彻底消失在这个从未善待过他的世界里。
面前这个气质优越、长相俊朗的男人,说不定也只是空有皮囊,实则是个爱玩新鲜的大变态!
大变态在阿肆凶恶的目光里觉察到了类似恐惧的情绪,沉默了一瞬。
在他的凝视中抽出几张湿纸巾,陆逍缓步靠近他,“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擦一擦你身上的血。”
话音刚落,陆逍果断出手,一把抓住阿肆的前爪,用力一拉!
阿肆喉间带着浓浓威胁的低吼被打断,化作短促的“呜咽”,四仰八叉地被陆逍圈进怀里,利爪尴尬地挠了下空气,“…………”
陆逍没忍住笑出声,顺势撸了把他细长的尾巴,从尾根一直摸到圆圆的末端。
阿肆抖了下,身上的毛瞬间炸起来,怒目瞪着他呲起尖牙。
“好好好,我不摸了不摸了。”
在阿肆鎏金色的杀意中,陆逍任劳任怨地履行职责,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凝固在他皮毛上的血迹,“诶呦,脏兮兮的。”
陆逍身上有股淡淡的植物清香,不是信息素的味道,像是某种名贵香水。
阿肆在这味道里,从最初的抗拒变为接受,疲惫到极致的身体从紧绷状态松懈下来。
趴在陆逍腿上,在他温柔的擦拭中舒服地眯了眯眼睛,然后再次瞪圆努力保持警惕。
桌上堆积的血污湿巾越来越多,陆逍的脸也越来越黑。
他以为阿肆身上的血不是自己的,没想到隐藏在皮毛下的伤口一道叠一道,新伤压旧伤,多到数不清。
陆逍愤怒地看向倒在门口被拧断脖子的驯兽师,突然觉得这家伙死得还是太轻松了!
他们家猫猫过分善良了!
阿肆敏感地察觉到陆逍在生气,疑惑地抬起脑袋看他,“en?”
陆逍视线扫过他薄薄皮肉下凸起的脊椎骨,面上看不清情绪,“还能坚持下化作人形吗?我带你回家。”
家?
阿肆毛绒双耳动了下,在他怀里艰难的转换人体形态。
苍白虚弱的少年依偎在陆逍怀中,试图藏起自己的尾巴和耳朵,无果。
“没关系,这样就好。”陆逍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大衣将他包起来,打横抱起。
明明有着一米八几的身高,体重却轻飘飘的像羽毛。
陆逍跨过驯兽师的尸体,大步出门,暗自想着:得好好养,养胖点儿。
他看了眼站在门口的陈泊闻,脚下没停,扔下一句命令:“打扫干净后,开启清剿行动。”
“是。”陈泊闻像是没看到他怀里的人,带着两个下属转身进屋。
深秋的夜晚很凉。
风卷着落叶飘到阿肆身上,他怔怔地望着摇曳的树枝,从大衣里伸出手,风在他指缝间缠绕,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路边停靠着一辆加长商务车,司机就在旁边候着,目视前方,不敢乱看。
陆逍停下脚步,陪阿肆听树叶的“沙沙”声,看夜空中藏在云层里的月亮。
昏黄路灯映亮了阿肆疲倦的眸子。
忽然,四周几辆不起眼的面包车车门拉开,从中跳出二十几个身姿挺拔看似训练有素的青年,快步走入位于角落里的酒吧。
阿肆看到了他们腰后闪着寒光的手枪,嗓音干哑艰涩:“这里要被取缔了吗?里面的……变种兽人会怎么处置?”
陆逍将他放到宽阔的车后座,看着他体力不支化为黑豹,“你想救他们?”
阿肆脑袋埋在前爪里,半晌才开口,“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我们本来就是不被这个世界容纳的东西。”
陆逍没说话,坐到他旁边,吩咐司机:“回别西山别墅。”
司机点头称是。
阿肆蜷缩着身体,试图在陌生的环境给自己找到一丝安全感。
暖呼呼的空调吹得他很舒服,爪垫“开花”后匆匆收回,偷瞄陆逍的反应。
车载广播传来温柔的女声:【动物保护法与环境保护法正在斯兰帝国全面推行,市区流浪的小动物逐步被送入救助站……】
阿肆眸中闪过迷茫,透过车窗看繁华的绥京城。
他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动物。
他是世界的异类,是深陷地狱的幽灵,不知来路,更无归处。
带着通讯器盯着斗兽场内部画面的陆逍忽然挠挠他的下巴,“宋槐序,你不是流浪的猫猫狗狗,你有家有主人,它们跟你比不了。”
城市灯光透过玻璃投映在陆逍脸上,映出他锋利的眉眼后迅速划过。
阿肆咬了下陆逍的手指头,很轻。
陆逍喉间溢出一丝轻笑,试图去rua黑豹软软的暖暖的腹部时,手背被爪垫恶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没良心的家伙。”
——酒酒小贴士
*为了方便大家阅读,“阿肆”为黑豹形态,“宋槐序”为人类形态。
*陆逍逗猫说骚话的时候,就随便他怎么叫吧。
车内很温暖,陆逍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阿肆昏昏欲睡,却只敢闭上眼睛假寐,身体仍旧保持高度警惕的状态。
他听到陆逍对着通讯器简洁地说了“辛苦”二字,紧接着便听到通讯器和工作设备被收起的声音。
阿肆身体更加紧绷。
他明白自己为数不多的同类此时大概率已经被清除,心头涌出兔死狐悲的凄凉。
人类的权益被保障,动物保护法也在全面推行,这个世界明明越来越好了,为什么仍旧没有他们的生存空间?
后颈腺体的伤口剧痛到有些麻木,阿肆脑袋埋在前爪里,连小小的痛吟都不敢发出声。
他有能力杀掉陆逍和司机,但他看得出陆逍身份不低,一旦动手,必将陷于人类的枪口下。
他想活着,他不想死。
陆逍垂眸看着旁边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小幅度颤抖的家伙,鬼使神差地开口:“斗兽场一共发现五头变种异兽,已经秘密押入研究院,由专业人员测试他们是否有攻击人类的报复倾向,如果测试合格,便会放生。”
阿肆毛绒兽耳动了动,抬眸看他,鎏金的眸子闪烁着异彩,忽然变得生动:“真的吗?他们不会死吗?”
陆逍迎着他期待的目光,平静说出残忍的事实,“是真的,但我不清楚他们未来是死是活,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确实带去了研究院做测试,但理论依据和测试结果还不是上头那些人一句话的事儿?
变种拟人化异兽的存在对人类的统治造成了潜在威胁,就算善心大发将他们放生,也会在他们身上安装跟踪芯片,剥夺繁衍能力,终身暴露在监控之下,哪有自由权可言?
陆逍作为一名beta,太知道这世界有多么操蛋了,收起多余的善良和同情,能活得更好。
阿肆没有因为他的冷漠而感到悲伤,他用爪垫搓搓真皮座椅上被他抓出的痕迹,“起码有活着的希望,就算是死,也不会比在斗兽场更难熬的。”
陆逍一时哑然。
他不是什么温柔感性的男人,孤寡了29年,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野心勃勃地往上爬,见过太多的不公与黑暗,早就练就了铁石心肠。
内心唯一一丁点柔软留给了猫猫头,可他偏偏是个猫毛过敏的大冤种,导致他并没有真的养过猫,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心理有巨大创伤的小家伙。
在阿肆以为话题已经结束时,陆逍忽然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浑身的毛都炸起来,身体本能地发起攻击时,陆逍说:“我会好好养你的,在我身边你会很安全。”
阿肆默默把抵在陆逍喉咙上的利爪收起来,舔了舔毛缓解尴尬。
陆逍:“……”我刚才是差点死了吗?
商务车缓缓驶入西山别墅,别墅内亮着灯。
阿肆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此刻已经恢复了一些气力,虽然难以支撑他化出人形,但走路没什么问题。
可陆逍还是用大衣把他包起来,只露出一颗豹子头,抱小猫一样抱着他。
黑豹的听觉很敏锐,阿肆脑袋靠在陆逍胸口,听到了沉稳的心跳声,震得他耳朵有点痒痒。
别墅内部的装修风格简单且温馨,跟陆逍给人的初步印象截然相反。
只是偌大的空间内只有一位年逾五十、穿着朴素干练的beta女佣,看到陆逍怀里抱着一头黑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诧恐惧的情绪,甚至一句话都没说。
反而陆逍努力空出一只手,笑眯眯地打了句手语:“李姨,我捡到猫了。”
阿肆没看到陆逍的手势,只是看到那个beta女佣笑了笑,双手眼花缭乱地做着他看不懂的动作。
紧接着陆逍貌似有点不太高兴的抱着他上楼,“黑豹怎么了?猫科动物也是猫,我就是捡到猫了。”
阿肆的身体在陆逍怀里往下滑了滑,没等陆逍有所动作,他的尾巴已经谨慎地缠住了陆逍的胳膊,生怕从楼梯上滚下去。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陆逍勾唇无声笑了笑,给阿肆下了新的定义:这是个胆子很大又很小,情绪很敏感的流浪猫。
陆逍开口介绍:“这个家里只有我和她,她叫李芝兰,五十六岁,是个聋哑人,在家里做工将近十年,听不见,不会说话,也不会乱看,活得很通透也很有分寸,你在她面前不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一楼是她的主要活动区域,二楼和三楼除了打扫卫生以外她不会上来。”
陆逍推开二楼次卧的房门,将他放到柔软的大床上,“这就是你的房间,我住你隔壁,如果你害怕,也可以和我住一起,前提是不许挠我!”
阿肆从来没有躺过这么软的床,嗅着上面暖融融阳光的味道,忍住了在上面打滚的冲动,最起码要等陆逍走了之后再打滚!
陆逍由于职业病,会习惯性地探寻对方细微的面部表情,他看得出阿肆心情不错,俯身摸了把他上翘的尾巴。
阿肆瞬间弹起来做出攻击姿态冲他呲牙,竖线瞳纹中是难以消除的警惕和敌视,低声威胁:“不要碰我。”
“宋槐序,是不是忘了我一个小时前说过的话?向主人呲牙斗狠可不是一只乖巧小猫的行为。”
陆逍眸中笑意淡去,眉眼间没有一丝温度,目光冷厉地看着他:“我可以容忍你一时的调皮,但是再一再二不再三,不听话的小猫是会被惩罚的。”
阿肆仍旧倔强地瞪着他,喉间发出“呼噜噜”的威胁声,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陆逍抿了下嘴,给自己找台阶,“好,没关系,刚被捡回家的流浪猫有应激行为很正常,我不介意花费时间去调教你,但我很忙,这个时间最好不要太久。”
阿肆不搭理他,气氛陷入死一样的静寂。
陆逍身处如今的职位,除了联盟议会那几个老头敢给他甩脸子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了,有点儿憋屈。
“……我还治不了你了?你敢挠我一下试试!”
陆逍单腿跪到床边,一把将阿肆抱起怀里。
脸埋在黑豹因为营养不良有些干枯,但仍旧毛茸茸的脖颈间蹭蹭猛吸一口。
恶狠狠道:“小猫咪就是用来吸的!”
陆逍动作太快,阿肆愣住,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挠陆逍,不是因为陆逍的威胁起了作用,而是他被陆逍的变态行为惊到了。
在陆逍蹬鼻子上脸想要摸黑豹柔软的腹部时,阿肆清醒过来开始挣扎。
对于猫科动物来讲,摸它肚皮等同于伸进一个人的裤裆,是非常不礼貌且不要脸的行为。
阿肆撕咬着陆逍的衣服,没想到这个人类的力气那么大,此刻虚弱的他反抗起来有些吃力。
忽然,陆逍的鼻尖碰到了阿肆后颈还未结痂的脆弱伤口。
他抖了下,惊慌间黑豹形态应激转化成了人类。
宋槐序的双手被陆逍压在头顶。
染上血污的衣服早就被扔在了斗兽场的VIP最佳观景台。
陆逍嘴唇碰到细腻温热的肌肤后才猛然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苍白俊美的面庞怔了下,下意识打量过他全身。
“你……怎么变成人了?”
两人的姿势不太美妙。
纵使宋槐序目前对情事一无所知,也敏锐地察觉到现在的状况很奇怪。
有种说不清的,被冒犯的愤怒。
覆着薄薄肌肉的胸膛急促起伏着,宋槐序磨了磨牙,一声不吭,抬脚就踹,迅速抓起被子裹住自己,怒瞪陆逍。
陆监察长被他当胸一脚狠狠踹下床,一屁股坐到地上。
按理说被自己养的猫暴揍后应该生气的,不仅会生气,还要好好教育这只伤害主人的家伙。
但他抬眸看了眼裹着被子的宋槐序,满脑子浮现的都是刚才匆匆一眼。
苍白瘦弱的身体遍布青紫伤痕,还有一道道结了痂的新伤覆旧伤。
他在斗兽场这两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头。
陆逍沉默地低头数自己的肋骨,确定骨头没事后用力按了下。
用疼痛驱散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忽然升腾起的情绪。
宋槐序神情复杂的看着陆逍摁自己伤处的动作,其实他从陆逍直接用酒给流血的手消毒时就怀疑这人是大变态了,事实证明,他没猜错。
宋槐序暗暗下定决心,他要装一装乖巧,等养好身体后就逃出去,逃到人类无法穿越的原始森林,他就安全了。
“你……没事吧?”
陆逍受宠若惊地抬起头,压下嘴角弧度,若无其事地站起身,保持着一家之主的威严,平静回复:“没事。”
门没关,外面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一道男声:“逍哥,这大半夜的叫我过来,是不是你家里藏……”
声音戛然而止,提着医疗箱的青年站在次卧门口,看着床上目露凶光的黑豹下意识后退一步。
震惊道:“豹子?!逍哥,我虽然建议你养只小动物来缓解焦虑,但这玩意儿能称作是小动物吗?”
陆逍随意道:“这是我捡的猫,他受伤了,你给看看。”
贺铭扯扯唇角:“先不说这压根不是猫,陆监察长,我好像也不是兽医。”
“都一样,你站门口傻愣着干嘛?他又不吃人。”
陆逍上前把贺铭拽进来,转头看向满脸写着警惕的阿肆,“这是我发小,人品一般但医术还可以,你乖一点儿让他给你治伤,明白吗?”
贺铭觉得陆逍大概是魔怔了,把一头随时可能袭击人类的猛兽带回家就算了,竟然还试图跟它沟通?
他正想调侃陆逍是不是发烧了的时候,忽然看见那头摆出攻击姿态的黑豹点了下头,温顺地趴到床上舔爪子上的毛。
“这……它听得懂人话?”
贺铭想着陆逍也不会置他安危于不顾,大着胆子靠近黑豹,看着它身上的伤皱眉道:“怎么那么多伤?你是不是在马戏团捡的?”
陆逍不想跟他过多解释,含混的“嗯”了声,“你赶紧给治治,尤其是他后颈,伤着腺体了。”
贺铭被黑豹那双鎏金的兽眸盯得心里发慌,恭敬道:“我看看您的脖子,我没恶意哈,您可千万别咬我。”
黑豹跟他对视了两秒,扭过头把后颈露给他看。
贺铭微微瞪大了眼睛,看向陆逍:“它真能听懂人话?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陆逍心里酸酸的,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就知道对他凶。
贺铭带上无菌手套,轻轻扒着它的后颈伤口看,“这是陈年旧伤,里面已经化脓了,需要开刀清理,马戏团那群王八蛋,幸好现在动物保护法推行了,这些赚黑心钱的机构会逐渐被取缔的。”
“什么?开刀,这么严重?”
陆逍上前一步,面色沉沉地看着贺铭用纱布简单吸出的脓水。
那会阿肆只在拔抑制器的时候痛叫了一声,他还以为就是点儿小伤。
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还伤在腺体,虽然陆逍是个beta,但他也明白腺体的脆弱和重要程度。
陆逍垂眸看着把脑袋埋在前爪里一声不吭的阿肆,这家伙怎么那么能忍?
“逍哥,虽然只是开个小口,但没麻药忍不了的。”
贺铭摊开手:“这种管控药品我是带不出来的,毕竟我不是霸总小说里的医生朋友。”
一直趴着的阿肆抬头看向陆逍。
贺铭不知道他的意思,但陆逍读懂了:没关系,可以直接来。
“胡闹。”陆逍语气略重。
贺铭一头雾水:“什么胡闹?怎么突然生气了?我确实带不出来。”
“没你事,你赶紧做清创准备吧。”
陆逍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喂,泊闻,去给我调一支局麻药过来。”
阿肆听着他说话,又把脑袋埋了回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尾巴摇了两下后匆匆藏起来。
二十分钟后,陈泊闻带着麻药赶过来,将其交到贺铭手里后便自觉退出房间,等着陆逍下一步指示。
麻醉针刺破后颈皮肉的刹那,阿肆抖了下,仍旧半点声音都未发出。
往常受伤都是驯兽员随便给他止血上药,再在食物里掺几片消炎药完事儿,变种异兽的身体很抗造,没人在乎他疼不疼。
本来还害怕他会发狂的贺铭没忍住跟陆逍感叹,“小家伙真够能忍的,以前一定吃过不少苦。”
陆逍摸摸阿肆的脑袋,没说话。
贺铭操作娴熟,很快将脓水引出来清理干净。
阿肆的腺体缝了五针,其他伤也得到了妥善处理,身上一股消毒水和伤药混合的味道,还缠了两圈纱布。
贺铭在他背上系了个蝴蝶结,与森林狩猎者的形象大相径庭,有点儿违和的搞笑。
阿肆看不见,不知道。
陆逍掏出手机迅速拍了张照片。
贺铭给阿肆打了针消炎药,想了想,开口道:“逍哥,你在网上查查豹子的正常体温是多少,这么多伤按理说它会发烧的。”
他拿着体温计比划了下,“动物测体温应该测……”
陆逍环着胳膊说:“肛温。”
阿肆的毛绒兽耳抖了抖,扭头看陆逍,瞳孔骤缩,眼睛都瞪圆了。
陆逍看着阿肆眼中未能隐藏的惊恐,愉悦地勾起唇角,心情很好。
他拿过贺铭手中的体温计,卸磨杀驴般毫不留情地撵人,“行了,没你事儿了,把退烧药和消炎药都留下,回家休息吧。”
贺铭冲他翻了个白眼,吐槽道:“这都几点了?我还以为你会留我一晚呢,你这毛病真是,寒心!寒心!”
虽然两人是发小,但陆逍从未让贺铭在自己家留过宿,同理,除了工作需要外,他也不会在外留宿。
私人领地意识极强,防备心重,轻易不让人踏足。
陆逍自动忽略他的抱怨,冲门外扬声道:“泊闻,送送阿铭。”
“是。”陈泊闻展臂一伸,“贺医生,请。”
室内重归寂静,只剩下他们两人,阿肆警惕地盯着陆逍手里的体温计,“我没有发烧,不量。”
体温计在陆逍指尖转了两圈,他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阿肆的反应,“不是很凶吗?现在怎么怂了?”
阿肆瞪着他不说话,鎏金眸中倒映着陆逍嘴唇边恶劣的笑。
陆逍看着阿肆有些不聚焦的瞳孔,便知道他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此时是最虚弱的时候。
有个常用的逼问审讯技术,就是等到犯罪嫌疑人体力和精神的消耗接近临界值时,全面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陆监察长本想趁此好好给这只野性难驯的家伙立立规矩,但看着他浑身紧绷处处警戒,四肢颤颤巍巍地保持平衡和他对峙的可怜样儿。
最终还是找回了一丝良知,“不逗你了,李姨做了晚餐,我去拿。”
阿肆注视着陆逍的身影离开房间,这才松了一口气,腿一软虚弱地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眨眨眼,在柔软的床上打了个滚。
食物满满当当摆了一桌,香气扑鼻。
本就饥肠辘辘的阿肆肚子被勾得咕咕直叫,纵身一跃从床上直接跳到木桌上。
张开嘴叼起餐盘中的红烧排骨连着骨头一块咀嚼,嘎嘣脆。
阿肆眼睛一亮,好好吃!
“……你这是什么吃相。”
陆逍神情复杂地看着他狼吞虎咽的生猛模样,终于在此刻彻底认清这是一头猛兽的事实。
陆逍眼尖地看到阿肆吐到一旁的芹菜,严厉道:“不许挑食。”
阿肆嚼着鸡翅,假装没听到。
“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营养均衡身体才会健康。”
陆逍把那盘芹菜肉丝挪到阿肆跟前,用筷子夹起来送到他嘴边,“以后不许上桌吃饭,要坐到椅子上,没人跟你抢,要细嚼慢咽,骨头要吐出来,你是兽人,不是单纯的野兽,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