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野楚云骁是小说《平昭录》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海底是森林写的一款双男主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平昭录》的章节内容
“太医!张太医!”
婢女脚步匆匆,呼叫声如利箭般穿透宫巷。
“张太医,我家殿下病发,烦请太医速速救治!”
天雷滚滚,大雨瓢泼。
漫长的宫道上,清禾拼命向前狂奔,任凭雨水如注,浸湿双眼,也不敢有片刻停歇。
她一边抹去眼角的水珠,一边声嘶力竭地呼救。
临近宫门,她放慢了脚步,脸上的神情愈发焦灼,仿佛被烈火炙烤。
“张太医,张太医可在……”
清禾焦急的视线在宫门前的守卫身上匆匆扫过,抬步就要硬闯进去,“我是凤鸾宫一等宫女清禾,皇后病重,急需张太医救治!”
“没有太医令手谕,私自带走太医,此乃重罪。”
宫巷的尽头,守卫面如寒霜,手中的长枪如獠牙般挡住了清禾的去路。
锋利的枪尖近在咫尺,清禾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事态紧急,若是皇后有半分闪失,尔等可担当得起!”
守卫闻言依旧稳如泰山,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这可是皇后,即便皇上对他心生厌恶,他依旧是我大魏受万民敬仰的皇后!”
清禾的声音如杜鹃泣血,响彻宫巷。
不论她如何苦苦哀求,也换不来守卫的一丝怜悯。
清禾冷笑,只觉心如死灰。
往日,她最敬重的主子可没少给这群人施舍恩泽,可如今大难临头,各个都避如蛇蝎,唯恐不及……
她无奈地抬头望天,冰冷的雨水如鞭笞般肆意抽打在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殿下,你不能有事……
清禾垂眸,再睁眼,已然是一副慷慨赴死的决绝模样。
她咬咬牙,铁了心地往前冲。
不顾一切。
哪怕是枪刃刺穿胸膛,鲜血如泉涌,也无法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求……太医……救救、我家主子……”
直到最后一刻,清禾都没能请到太医。
雨水冲刷了门前的鲜血。
满身血污的婢女最终倒在了这繁冗的宫规之下。
……
凤鸾宫
太监总管苏明全然不顾规矩,贸然闯进主殿,尖细的声音带了几许慌乱,“殿下不好了!”
珠帘背后的卧榻上躺着面色惨白的男人,听到动静后微微睁开了眼,声音气若浮丝:“怎么了?”
苏明弓着腰,低头颤巍巍道:“清禾她、她……”
男人眉头紧蹙,心都提到嗓子眼,抓着床单的手使了些力,“清禾怎么了?”
“她冒着雨一路跑去太医院,奈何没有太医令的手谕,请不了太医为殿下医治,情急之下,以身犯险,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守卫的刀枪……死、死了。”苏明硬着头皮解释道。
“死”字太过刺耳,似是锋利的钝刀狠狠刺进心脏。
男人呼吸顿挫,耳畔嗡嗡作响,一时间好似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呦,这是怎么了?”
隔着纱幔,一道文弱娇气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苏明脸色微变,不情不愿地转头向身后走来的男人行礼,“见过容贵君。”
容玉安凉凉扫过他一眼,迈着慢悠悠的步子靠近凤榻,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命悬一线的男人,眼底透露着轻蔑与不屑,“国公府又如何?皇后又如何?徐锦,你还不是照样被我狠狠踩在脚下?”
“贵君慎言!”苏明忍无可忍,“您是贵君,我家主子位主中宫,尊卑有别,您如此以下犯上,按律是要处以极刑的。”
听了这番话,容玉安不怒反笑:“位主中宫?要不是你家主子靠着母家攀上的后位,以他徐锦这平庸之姿,如何入得了陛下的眼?什么皇后,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下贱胚子罢了……怕是过了今日,你们引以为傲的位置,就该是我的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听得苏明怒火攻心,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哦,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了……”
徐舟野呼吸起伏,脑中思绪飞乱,还未从清禾的死讯中缓过神来,便听到了更加令他难以接受的消息。
“徐老将军不是病死的,是我,在你被陛下禁足、徐家被冷落的日子里,我派人在他的吃食上动了手脚,日复一日,再健朗的身子难免也多了些小毛病,这又上了年纪,病痛缠身什么的,也最正常不过……”
徐舟野眸光忽滞,喉咙一阵发紧,噗的一声,血水从口中喷溅出来。
“殿下!”
苏明惊呼,疾步越过珠帘纱幔,屈膝跪在榻前,紧紧地握着徐舟野的手,“您撑住,奴才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太医?”容玉安嗤笑,“苏内官怕是老糊涂了吧?那死丫头清禾是怎么死的,这么快就给忘了?”
提到清禾,徐舟野指尖发颤,胸膛起伏不定,微微嗡动的嘴唇显得苍白而无血,万千言语如鞭在喉。
见状,容玉安挑眉轻笑,高高扬起下巴,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道:“今儿一早,陛下已经将皇后宝印交给了我,如今整个后宫都在本宫的掌控之下,而你想活,那更是痴心妄想!”
苏明愕然失色,瞬间瘫坐在地。
“不妨再多说一句,你那骁勇善战的好大哥,也彻底回不来了。”
轻描淡写的话落入徐舟野的耳中,是极其沉重与窒息。
他绝望地闭上双眼,嘴角微微抽搐,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滚落。
若不是当初他发了那慈悲善心,瞧着容玉安无家可归,着实可怜,百般哀求下让父亲收他为义子,岂知,这是在为将军府养了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徐舟野苍白的面容上是无尽的悔恨。
怪他识人不清,落得这家破人亡的下场。
若有来世,定叫这白眼狼生不如死!
徐舟野唇瓣抿紧,嘴角又渗出了一股鲜血。
半晌,急促的呼吸渐渐归于平静。
苏明低着头,看着手心里突然垂落的手腕,不禁心头一颤,抬眸见到榻上毫无生气的人时,瞳孔猛然骤缩,半张的唇不停发抖:“殿、殿下……”
“殿下!”
“殿下!”
“殿下——”
不论苏明怎么叫唤,徐舟野都给不了任何回应。
容玉安兴奋地笑出声,指着榻上没了呼吸的男人肆意嘲讽,“跟我斗?事到如今,你还拿什么跟我斗?”
“徐锦,咱们、永生不见!”
“轰隆——”
雷鸣声震耳欲聋,惊得容玉安不自觉地浑身颤栗,心有余悸地扫过四周,再次瞟过徐舟野的尸体时,顿感脊背发凉,极力安抚心中的不安,而后扬长而去。
容玉安前脚刚走,徐舟野的游魂便飘了出来。
他眼神空洞,盯着容玉安狼狈离去的背影出神。
耳畔是苏明的声声啜泣。
转头便能看见自己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没有一点生气。
徐舟野目光呆滞,视线虚无而模糊,浑身轻飘飘的,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
“殿下,奴才这就来陪您!”
苏明擦干脸上的泪水,起身毫不犹豫地朝着徐舟野身后的柱子冲上去。
游魂中的徐舟野双目睁大,他奋力地抓住苏明,可怎么都抓不住,只落得一个虚空,甚至身体还从苏明身上穿过。
“砰——”
只听得一声猛烈的撞击,苏明便失了力气,倒在地上。
鲜血顺着额头缓缓流下……
徐舟野双目失神,紧紧地盯着倒在血泊中的苏明,身体如同木偶般僵硬,感知不到任何情绪。
他想哭,想流泪。
却怎么都爆发不了一点情绪。
没有心跳,没有情感。
只剩下一缕魂魄飘荡。
……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一阵阵响亮的钟声。
是国丧的钟鸣。
徐舟野靠着自己的尸体,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来哭丧的后宫佳丽。
其中不乏有几个是真的掉了眼泪的。
至于是否真心,这不好说。
哭声太过吵闹,他想离开。
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
可不论他如何游荡,始终都走不出这方寸之间。
只能在他的尸体周围徘徊。
又过了好一会。
日理万机的皇帝终于出场了。
徐舟野怔怔地凝视着这位高大英俊的帝王。
他的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天生上位者的冷漠。
所有人都向他跪地行礼。
他只是淡淡地摆手,从容地走到凤榻前。
徐舟野抬头仰视着他。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从这张冷峻的面容上看到了一丝……哀伤?
徐舟野晃了晃脑袋,再次定睛一看。
只见帝王的眼角泛着赤红,似有水汽……
徐舟野迷茫了。
平日里,楚云骁对他不冷不热的,成婚三载也算是相敬如宾,该履行的义务也履行了,没有多余的情感。
可现在,楚云骁竟然在他面前……落泪了!
这隐忍的神情,不像是假的。
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一整个丧仪下来,楚云骁日日夜夜都守在他的灵前。
直至最后一刻下葬,他也未曾离开……
……分割线……
温馨提示:两世的攻都是在初见时对受有好感的,强调一遍,前世的攻对受是好感加喜欢!!!还没彻底喜欢,还没到爱到死去活来,再者前世还有某白眼狼的干扰,两人处于不冷不热的状态,感情并没有今生这般坦诚。全文重点也不讲前世。
至于攻为啥最后还为受守陵,因为喜欢的一个人突然就这么没了,他又不愿意放下心中的喜欢,再者夫妻一场,回想起曾经种种也会难过。
……
还请各位宝宝手下留情,请仔细看完全文再做评价,作者不想一一解释了,心累。
还有就是,本文双男 双强 双洁!!!
帝王攻*皇后受
攻:楚晟 字云骁 受:徐锦 字舟野
古代架空,官员品阶和地名有所参考
请勿过分考究
可能会有*子情节 只是可能 也不一定
如有雷同,纯属雷同
作者也不知道,别骂作者
老套俗的重生文,喜欢就看,不喜绕道。作者有脾气,不接受抬杠。作者没文化,不接受抬杠。作者没素质,不接受抬杠。纯摆烂心态,无所畏惧。
好了,言归正传,攻身为皇帝,喜怒不形于色,他在外人面前对受表现出来的分寸刚好,在受面前就是粘人的大狗狗,不要觉得皇帝太过冷漠,他超爱的。
ok,脑子寄存处
看文丢脑子,智商-100,快乐+1000
平昭十五年冬,皇后徐氏,崩。
阖宫上下,哀思缅怀。
城楼上的丧钟反复敲响,昭告着一代贤后落幕。
雨雪霏霏,洗尽往日尘埃。
檐角滚落的雨珠嘀嗒坠落,在晨曦的安抚下,悄然绽放。
……
“吱呀——”
贴着喜字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扎着丸子头的丫鬟端着盥盆走了进来,“我的二少爷,这都辰时了,卯时初宫里便来了人,您再不醒,怕是要被问责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环绕,徐舟野眉心微动,迷蒙地睁开眼。
落入眼帘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
房梁上张罗的大红绸缎,衣桁上整齐摆放的婚服,梳妆台上陈列的凤冠珠钗,不正是他大婚当日的情形么!
徐舟野神情恍惚,直到侍女的又一次呼唤,才将他茫然的思绪牵了回来,“少爷?可是哪里不舒服?”
徐舟野怔了怔,抬眸看向眼前站立的人,忽地眼底闪过一抹惊喜,不顾往日翩翩公子哥的形象,猛地一个鲤鱼打挺,震惊的嘴角高高上扬,“清禾……真的是清禾!”
清禾蹙眉,放下盥盆,神色担忧地蹲下身子,抬手试了试自家主子额头上的温度,“倒是没发热……怎么今儿个如此反常,还胡言乱语?”
徐舟野一愣,克制着心中的激动,伸手捏了捏清禾肉嘟嘟的脸,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呢喃道:“果真不是梦……”
“少爷,您这……莫不是傻了?”清禾紧张道。
闻言,徐舟野立即松开了手,屈指弹了下侍女的脑门,“怎么说话的,你家少爷好得很!”
清禾不信邪地瞥了自家主子一眼,撅着嘴嘟囔:“那方才咋咋呼呼的人是谁啊……”
这言行举止如此生动,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无疑了。
徐舟野忍俊不禁,“行了,别多想,是本少爷没睡好,赶紧梳洗一番,准备进宫吧。”
话音刚落,门外霎时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锦哥,你可起了?外边都在等你呐!”
这声音宛若索命的厉鬼,刺耳难听。
徐舟野呼吸一顿,心如刀绞般的疼痛令他冷汗直流。
叫什么叫?叫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主子起晚了!
清禾背对着徐舟野,撇着嘴没好气地将帕巾重重地扔在盆里,溅起了一滩水花。
紧接着小跑到门外,适时地拦下了正要进门的容玉安,“玉安公子止步,吉时将至,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莫要耽误了婚程。”
容玉安脸色变了变,强颜欢笑道:“清禾姑娘说的是,我这也是好心来叫醒锦哥,免得让宫里来的人好等。”
清禾勾了勾唇,抱臂轻嘲道:“玉安公子也是来得巧,我家少爷正准备出门呢。”
都什么时辰了?才出门。
容玉安掩嘴而笑,和善道:“那可不,正好我也能陪着锦哥进宫。”
清禾神色一凛,警觉地扫过眼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心底对他的厌恶更深了几分,“老爷没让您跟着过去,玉安公子还是好好待在府里吧。”
容玉安扬起的唇角悠地落下,“我与锦哥自小一起长大,而今锦哥成婚,我怎能放心他一人在深宫中孤寂无依?”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见不得人好是吧!
清禾气笑,“玉安公子慎言,您又怎知,我家少爷进了这皇宫,就会不得宠呢?”
容玉安一怔,未曾想过这丫鬟竟这般牙尖嘴利,心底压抑的怒火贸然而起,“你一个婢子,无端挑唆主子们之间的关系,是何居心!”
主子?你算哪门子主子!
清禾暗自唾弃,面上却挂着笑:“玉安公子,吉时已到,还请回吧。”
容玉安气急。
一个丫鬟而已,竟不把他放在眼里!
思及此,容玉安抬手,作势一巴掌下去。
岂料悬空的手被人猛地拽住,狠狠甩至一边,因着惯性向后踉跄了几步。
容玉安连忙稳住身子,茫然抬头,不解地看向来人,慌乱的语气中带了些许委屈,“锦哥,你怎么……”
徐舟野拂了拂衣袖,一贯清冷的神情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厌恶,“她是我的贴身丫鬟,你说打就打,可有把我放在眼里?”
“不是……”
容玉安脸色变得僵硬,这徐锦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以往他如何放肆,徐锦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跟他唱反调,如今竟为了个丫鬟,当着满院子里的人下了他的面子,这往后国公府的人该如何待他?
容玉安抿紧唇瓣,神色满是寂落,“锦哥,是清禾出言不逊在先,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数落,玉安当真是伤透了心。”顿了顿,又继续补充道:“我也不是在怪锦哥,只是清禾这丫头有意离间你我,如此居心叵测的丫鬟,锦哥也敢留在身边么!”
未等徐舟野回应,宫里来的的李嬷嬷端着碎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容玉安眸光微动,扯着温润的嗓音,自顾自道:“今日锦哥大婚,玉安实在不舍,不忍心看你孤身一人入宫,锦哥若是不嫌弃,便带我一起进宫做个伴可好?”
这一开口,围观的人面色各异,纷纷打量着这文弱书生模样的容玉安。
不熟悉容玉安的人皆被他的气质容貌所吸引,毫不吝啬的送上赞美之词。
而熟悉容玉安的人则满脸鄙夷,恨不得上去将他捏个粉碎。
“他怎么这么烦,总是粘在二少爷身边,什么都要和少爷分一杯羹!”
“就是,要不是二少爷心善,让老爷收他作为义子,这府里哪有他说话的份?”
“平日里最会使唤咱们,偏又装出一副柔弱模样,哄得咱们少爷对他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之前还想勾搭咱们大少爷呢,不曾想大少爷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哈哈……”
周围的议论声愈来愈大,多数是让容玉安难堪的话。
徐舟野和清禾静静的立在门前,主仆俩默契地没有吱声,任凭那些闲言碎语淹没容玉安的理智,也是体会了一把冷眼旁观。
容玉安脸都气绿了,碍着那么多人的面,敢怒不敢言。
李嬷嬷无视他释放的求助信号,淡然地从他身边越过,屈身对徐舟野恭敬道:“老奴是圣上特地派来迎接徐公子进宫的,公子这边若是收拾妥当,便同老奴出门上轿吧。”
徐舟野温和地点了点头,道:“一切就绪,劳烦嬷嬷了。”
李嬷嬷一脸慈笑,余光瞥过一旁生闷气的容玉安,意有所指道:“公子客气了,过了这礼节,您便是大魏最尊贵的皇后,皇后说什么做什么,我等无权置喙,唯有遵从。”
此话一出,原本还想发作的容玉安只得见好就收,满腔的怒气只能憋了回去,扯起唇角,又恢复了平日里亲和的模样,“李嬷嬷说的是,我等必以皇后马首是瞻,断不敢轻易造次。”
徐舟野满意一笑,在清禾的跟随下,步履稳健地迈下台阶,“如此,便启程吧。”说着转头看向容玉安,眼底的笑意令人捉摸不透,“玉安也跟上。”
众人闻言,一阵唏嘘。
“少爷,恕奴婢多嘴,这玉安公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清禾苦口婆心道。
“我知道。”
徐舟野神色淡淡,“正因如此,更要放在身边亲自看好了才能安心。”
若是把留他在府邸,才是最危险的。
一想到前世父兄的下场,他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
重来一世,万不能再重蹈覆辙。
唯有将人拴在左右,才能更好的报一世之仇!
见人迟迟没跟上来,徐舟野脚步微顿,转头挑眉道:“怎么?玉安不愿意?”
容玉安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紧接着满面春风地小跑到在徐舟野身边,“自是愿意,我就知道锦哥最是舍不得我了!”
看着这人没规没矩的走在新人身侧,身后的李嬷嬷不悦地皱起眉头,直率道:“玉安公子,按照规矩,您应该与奴婢同行,殿下的身侧只有圣上才能站得,您如此恣意随性,倘若圣上怪罪下来,即便是殿下,也保不住您。”
闻言,容玉安脸色陡然一变,掩在袖下的手握紧成拳,不情不愿地退到宫人的队伍里去。
清禾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瓦解,瞥向容玉安时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心中暗自窃喜:让你显摆。
出了院门,迎面走来两个身影高大的男人。
走在前端的男人上了年纪,胡子花白,略显苍老的面容不失刚毅。
而身后跟着的男人长相俊朗,身姿挺拔,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两人对上徐舟野的眼神皆是欣慰又不舍。
徐舟野更是如梦初醒般怔在原地。
再次见到父亲和兄长,已是隔了一世之久。
这般滋味,好似吃了黄连一般,苦涩无比。
“见过定国公,少将军。”
一行人整齐地行了一礼。
徐老将军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徐舟野眼角微微湿润,强忍着不让泪珠落下,哑着嗓子打趣道:“不是说,不来看我?怎的还是过来了……”
“这里是国公府,我和父亲想来就来,想看就看,你还有意见了?”徐江临双臂环抱,声音闲散,“就算是有意见,也得给我憋回去。”
果然,不论何时,他的好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跟他在嘴上作对。
徐舟野抿了抿唇角,低声闷笑,“我哪敢啊,府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最是听大哥的话了。”
“……”
说反了吧?不是最不听话的么?
徐江临摇了摇头,扶额苦笑,“无话说,大哥我无话可说。”
“行了,再闹下去可要误了吉时了!”沉默良久的徐老将军终于按耐不住开了口,“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又不是阴阳相隔了,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
这嘴真是一个比一个毒。
真真是一脉相传了。
“义父说的是,要是耽搁了婚程,咱们可都是要被问责的呢。”憋了半天,容玉安忍不住借此出声,亲切的语气中满是责怪的意味,“昨儿个我也是提醒了锦哥要早些起来的……想来是锦哥高兴过了头,忘了今日是大喜之日,便同往日那般贪睡了些。”
“……”
这话说得,就差没把他徐舟野“故意起晚”这四个字摆在明面上肆意宣扬了。
清禾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徐老将军和徐江临脸色都沉了下来。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一阵诡异的静默。
容玉安还以为是自己添油加醋的话起了作用,便兴致冲冲地接着说道:“还有清禾这丫头,性子如此急躁,这要是跟着锦哥进宫,怕是要闹下不少祸端!”
好一番贴心话,谁听谁不迷糊?
清禾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欲要上前理论却被徐舟野拦了下来,“少爷……”
徐舟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气定神闲地将目光转向容玉安,“清禾是从小就待在我身边的丫头,禀性如何,大伙都有目共睹,做事沉稳可靠,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失了分寸,玉安说她急躁,何以见得?”
容玉安一时语塞。
徐舟野又一次为了这个丫鬟拿话堵他!
压下去的怒火再一次燃起,“我好心来叫锦哥起身,是清禾将我拦在门外,又屡次出言不逊,这是对待一个主子该有的态度?旁的也就罢了,我是一心为了锦哥着想,不过是多多考虑了些,难不成锦哥会觉得玉安这是在无理取闹?”
又拿这个说事。
清禾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不能坏了主子的婚姻大事。
徐老将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够了,你是想拖延锦儿的婚程么?”
这一声低斥将容玉安吓得哆嗦了一下,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徐老将军,只好可怜兮兮地回了一句:“义父教训的是……”
徐老将军懒得理他,对着徐舟野吩咐了几句。
“伴君如伴虎,你自个在宫中须得万分谨慎,不必太牵挂家里,只要不逾矩,想做什么便做吧,国公府永远是你的依靠。”
“知道了,父亲。”
徐舟野抖动衣摆,朝着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屈膝跪地,郑重地行了一礼,以此拜别。
徐老将军张了张唇,想说的话太多一时半会很难表达全,眼眶逐渐湿润。
徐江临收敛起方才的痞气,严肃地对自己的亲弟弟点了点头,“去吧,我和父亲得空便会向陛下请旨,进宫看看你。”
“嗯。”徐舟野恋恋不舍地起身,躬身一礼后,转身跟着随行的队伍而去。
待人离开,徐老将军抹去眼角渗出的泪花,清了清嗓对徐江临说道:“你这弟弟都成亲了,你这做大哥的,什么时候也能成个家?”
徐江临闻言瞬间从离别的愁绪中脱离出来,换上了一言难尽的表情,“父亲,您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坐上轿辇的那一刻,徐舟野久久都未能回过神。
潜意识里还是不敢相信他这会真的重生到了大婚当日。
这个时候的容玉安也是和上一世一样,跟着他进了宫。
不同的是,上一世的容玉安是以定国公府第三子的身份随行,有专门的马车队伍,可谓是风光无限。
而此时的容玉安只能跟在宫人的队伍里,暗自生着闷气。
徐舟野敛眸,脸色稍沉。
按照进度,待他走完封后典礼的一切流程后,容玉安就会在洞房花烛夜之时出来搅和。
徐舟野深吸了口气,以此缓解心中的不安。
他不敢断定,重来一世,事情的发展是否会和前世一样……
未知的变数才是他最担心的。
“少爷,奴婢手里捧着糕点,要是饿了说一声。”
清禾的贴心提醒让徐舟野紧绷的神经得以舒缓,他将修长分明的手轻轻探出,温声回道:“拿一块给我吧。”
一天下去要走好多道程序,多多少少还是得吃点。
清禾将糕点盒子递了上去,“一块怎能够,我听李嬷嬷说,这封后大典礼俗实在繁杂,一天下来都没什么机会可以果腹,少爷还是多吃些吧。”
“也好。”徐舟野接过盒子,心底淌过一股暖流。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清禾都是真心以待,为了他,哪怕是命也豁了出去。
想到清禾前世的下场,徐舟野心中蓦然一痛,手中的糕点被用力捏碎。
因为他一人,赔上了好几条无辜的性命。
实在愚蠢!
“嬷嬷,能否给我备辆马车,我身子弱,自小锦衣玉食惯了,从未走过这般远的路,脚酸得厉害,实在是走不动了。”容玉安好声好气地恳求,瞥向轿辇的眼神中带了些许怨恨。
这一路,他徐舟野倒是舒坦得很,前呼后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反倒是他,好歹也是定国公名正言顺的义子,竟沦落到要与下人同行一路,丝毫没有身为主子的尊严!
容玉安越想越气,面上还得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可真是苦了他了。
“怕是要委屈公子好一阵了,您既然执意跟随,就得做好随行一路的辛苦。且不说您还不是皇后的亲弟弟,即便是亲的,也未曾有过大婚当日还跟着兄长去夫家的先例。”
李嬷嬷说话时不紧不慢,沉着有力的语调中尽是阴阳怪气。
“我……”
容玉安眼神飘忽,“嬷嬷说的是,这点路程不算什么,大家都能走,我也可以。”说话时脸颊涨得通红,低着头不敢直视周围的人,双手不自觉地揉搓着衣角,心底对徐舟野的恨意又增了几分。
什么皇后?不过是仗着母家的势力,没有国公府撑腰,他徐舟野算个什么东西?哪能轮得到他被陛下青睐?
“玉安若是累了,便找个客栈歇会,后边再继续赶路如何?”
隔着纱幔,徐舟野听了好半晌的戏,这会总算意思意思地开了口。
容玉安紧紧咬着牙关,唇角勉强扯起一个弧度,“谢谢锦哥关心,只要锦哥能顺利走完仪式,玉安走再多的路也是值得的。”
徐舟野低声冷笑。
容玉安每每开口,明面上是处处为他着想,实则是将他置之风口浪尖,借着他的名头彰显着自己的无私。
往往这个时候,大多不清楚状况的人都会体谅容玉安的不易,然后开始指责他徐舟野的不是。
渐渐的,他容玉安美名在外。
而他,便是那恶名远扬的徐舟野。
“玉安。”徐舟野指节有规律地敲动着,语调十分平静,“你走的是你自个选的路,无人强迫,亦无人指使,没苦硬吃,那便是自讨苦吃。你可明白?”
忽闻这话,容玉安小脸煞白,不可置信地抬头审视高坐在轿辇上的人。
如今的徐舟野对他的态度真的是肉眼可见的差劲。
谈话间皆是夹枪带棒。
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容玉安正想得出神,正巧撞上徐舟野投过来的目光,下意识地错开视线,欲盖弥彰地摸了摸鼻尖,佯装不解地回道:“玉安愚钝,听不懂锦哥在说什么。”
“是么?”徐舟野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倒也无妨,往后的路还长,你总会明白的。”
晌午,烈阳当空。
徐舟野一身华服,头束金玉凤冠,步履从容地踏上太和殿的台阶。
他面色淡然,一步一步地登至顶峰。
大殿中央,楚云骁龙袍加身,头戴冕冠,剑眉似刀飞入发鬓,双眸狭长而深邃,此刻正慵懒地打量着朝他缓缓走过来的徐舟野。
徐舟野微微躬身,双手向前作揖,神情庄肃,道:“微臣徐氏,承蒙君恩浩荡,册封为后。吾将修德自持,恪尽职守,必当躬先表率,端礼后宫。与君共度,为君分忧。”
“皇后请起。”楚云骁神色寡淡,抬手将人轻轻扶起,“金册宝印和中宫笺表都已让人送去皇后宫中,接下来只需接受百官朝拜即可。”
男人的声音带着冷漠与疏离。
徐舟野平静地点了点头,搭上楚云骁递过来的手,转身面对台下众人,接受百官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
万民朝贺之声响彻云霄。
锦绣吉服交叠之下,是十指相扣。
徐舟野神情滞了一瞬。
掌心触碰的温度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并不是梦。
他不禁将目光移向并肩而立的男人。
与上一世成婚时的不安截然相反,他并没有感到一丝慌乱与不适。
也许是习惯了上辈子与楚云骁的相处。
再怎么说,也有过三年夫妻之实。
若是再怯场,就不该了吧。
徐舟野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侧脸,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感受到身边人炽热的目光,楚云骁剑眉微挑,转头迎上对方的视线。
两股视线相撞,徐舟野眸光微动,丝毫不惧帝王威仪,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楚云骁神色顿了顿,眼底的诧异转瞬即逝。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从徐舟野的眼睛里读出了“恰似故人归”的意味。
是夜,凤鸾宫。
红烛高照,灯火通明。
徐舟野端坐在榻,呆滞地凝视远方,思绪飘散在无尽的虚空中。
过往的记忆接踵而至。
前世的他被容玉安陷害,无辜背上了戕害妃嫔的罪名,楚云骁一怒之下,将他幽禁于此。
很快宫中便传出皇后失势的消息。
渐渐的,凤鸾宫的门槛再无人踏足。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病榻缠身,每日靠着汤药度日,几乎大半的时间是躺着的。
这期间,楚云骁来过几次。
每次都是看着他喝下汤药后才离开。
至于交流,基本没有。
他并不想理楚云骁。
要是楚云骁对他多点信任,派人彻查一番,哪会让他蒙受这不白之冤?
心里堵着气,别说是交谈,就是见一面他都硌得慌。
后来确实如他所愿,楚云骁很少再去看他。
而自个也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这日子熬下来,终是熬不住。
倒是苦了清禾和苏明这两个忠仆,为了他三番五次往太医院来回奔波……
想到这,徐舟野眼睫微颤,双眼黯淡无光。
“陛下。”
守夜的宫侍朝着缓缓走过来的帝王福身行礼。
“都下去吧。”
楚云骁低沉的嗓音没有一丝起伏,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入。
一股淡淡的熏香扑鼻而来。
房中烛火摇曳,红纱飘动。
楚云骁不疾不徐地走向床榻,很是自然的挨着徐舟野落座。
徐舟野没有多余的反应,淡定地将目光投向他。
在烛光的映衬下,楚云骁凌厉的眉眼颇有几分柔和。
“皇后好像很喜欢朕的这张脸?”楚云骁幽深的眼眸里漾起一丝玩味,抬手捏住他的下颌,与之对视。
“那是因为陛下好看。”徐舟野目光澄亮,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很是符合臣的胃口。”
重来一世,他依然对楚云骁这张脸拒绝不了。哪怕是上一世他与楚云骁闹别扭,在看到他的容颜时也会气消了大半。
不过,要是前世做游魂之时没看到楚云骁为他守了一生的陵,以及后边楚云骁的真言吐露,渐渐抵消了他之前对楚云骁不爱他的错觉,否则再好看的脸,他也不稀罕。
楚云骁神情微顿,捏着徐舟野下颌的手顺势而上,掌心抚过他的脸颊,眼底的幽光愈加深邃,“你还真是大胆。”
徐舟野闻言,一改往日的矜持,抬手勾住帝王的脖子,扬起的唇角带着勾人的意味,“还有更大胆的,陛下可要见识一下?”
楚云骁没有回应,垂眸直勾勾地看着他,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手指漫不经心地抚过其诱人的唇瓣,然后低下头,吻了上去。
徐舟野闭着眼,仰头迎合。
彼此呼吸交缠,热烈追逐,谁也不让着谁。
楚云骁扣着他脑袋的手徐徐滑至其劲瘦的腰间,就当他要进行下一步时,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锦哥!”
容玉安焦急地冲了进来。
楚云骁呼吸一滞,眼底的欲色瞬间烟消云散,冷着脸扫向贸然打断他好事的人。
只见来人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衣领还被扯了大半,胸前的风光一览无余。
见状,楚云骁脸色愈加阴沉。
徐舟野内心十分平静,脸上却生了几分担忧与讶然,“玉安?”
“锦哥,刚刚做噩梦了,我害怕……”容玉安低着头,瑟缩着身子,表情很是慌张,似乎没发觉徐舟野旁边还坐着个人,“你能不能陪我?”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抬头,可怜兮兮地看向徐舟野,而后转向一边,再看到楚云骁的时候瞳孔震颤了一下,“陛下!”
他连忙扑通跪地,“陛下恕罪,玉安不是有意冲撞,还请陛下原谅玉安的鲁莽无知!”
“没规矩的东西。”
楚云骁目光寒冷,嗓音低沉冷冽,“谁给你的胆子,擅闯皇后寝宫?”
容玉安心头一颤,脸色变了变,抬眼求助一旁沉默不语的徐舟野,“锦哥,我真的不是有意冲撞陛下的,求你跟陛下……”
“住口!”
容玉安求饶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楚云骁冷冷打断,“你来我去的,真当皇宫是自己家了?”
“陛下……”
容玉安彻底慌了,“是草民无知,求陛下恕罪!”
楚云骁懒得和他多费口舌,余光扫过一脸茫然的徐舟野,“你带的人,你来管教,朕乏了,改日再来看你。”
话罢,起身甩袖而去。
“锦哥……”
容玉安趔趄起身,神色满是懊恼,心底却乐开了花,“对不起,太害怕了,一时半会忘了这是在宫中,打搅了你和陛下的好事……”
徐舟野垂眸,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新婚之夜,皇后独守空房。
事情的发展和上一世果真没什么不同,容玉安的所作所为,不过就是为了让他往后在宫中名声受损,寸步难行。
徐舟野唇角淡扬,抬眸看了看他,抖落衣袖,起身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锦哥,你、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容玉安心里不禁发怵,腿脚不自主地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徐舟野才停了下来。
徐舟野神色淡淡,猛然掐住他的脖颈,“没规矩的东西。”力道十足,手背上青筋突显,“在本宫面前,要自称草民。”
容玉安惊得睁大双眼,脸和脖子涨得通红,面部因窒息而开始变得扭曲,“你……你、放开!”
闻言,徐舟野更加用力,“听不懂人话?”
容玉安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没听清徐舟野说了什么,仅凭本能拼命挣扎。
“你、你先放开……”
容玉安上气接不了下气,“求你……”
听到求饶,徐舟野才松了手,一把将人甩到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不停喘气的男人,“滋味如何?”
容玉安胸口起伏,满脸委屈,“玉安……”刚开口,徐舟野一把将他拽起,一巴掌呼了下去,“本宫的话才说了多久,这便忘了?”
容玉安彻底傻眼,捂着被扇红的脸不敢置信地瞪着对他下手的人,一时间哑口无言。
徐舟野从未对他这般!
难不成昔日对他的好都是装模作样罢了?
容玉安我越想越气,再三思量,决定忍气吞声,先对他观察一些时日。
现在的徐舟野不是从前那般好控制了。
他抿了抿唇,规规矩矩地向徐舟野行礼,“是,草民知道了,多谢殿下轻罚。”
徐舟野双眸微眯,心想:此人果真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倒是个能忍的。
*
金銮殿
楚云骁斜靠在罗汉榻上,懒洋洋地听着下属商九的汇报。
“陛下离开后,皇后差点将容玉安掐死,还动手给了他一巴掌。”商九如实禀报他今夜的所见所闻。
楚云骁单手支起脑袋,神情慵懒,“看来传闻并非属实啊。”
从半年前的一次初见,他便知道,他的皇后,并非是个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