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暴林峰是小说《我在雷区的热血青春》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酸白菜写的一款都市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我在雷区的热血青春》的章节内容
南岭中学,有一个“禁区”——A12宿舍。里边就住着两个人,可就这两人,却是当今南岭的扛把子——我和林峰。
“雷暴,你他娘的还是人么!”清晨,一阵如狮子般的怒吼,几乎响彻整个南岭。
我朦朦胧地睁开双眼,疑惑地望着眼前张牙舞爪的林峰,揉了揉眼:“咋了?”
林峰一把掀开我的防色女蚊帐,激动地伸出右手中指,放到我的眼前:“一天啊,老子就请了一天假,你就……你就。”
林峰颤抖着身子,用手指环绕了一圈:“你他妈就穿了我四双袜子!”
我赶紧按下他竖起的中指,咧嘴笑道:“哎呀,多大点事儿嘛,咱兄弟两谁跟谁呢?”
说着我就朝着他挤眉弄眼。
林峰大手一辉:“去去去,要不是……老子才不呆在这破宿舍,陪着你小子活受罪呢。”
“对呀……呵呵呵”我一把把林峰拉上床,递给他一根烟。
接着,往事就如雷般,随着香烟,一缕缕往上飘……
我叫雷暴,住在南岭市的东区一条街的一个院子里。
自打我来到这个破烂的世界,我就只晓得我的名字叫雷暴。
到我知事的时候,把我养大的老爷爷就告诉我,说我生活在这个四面墙围住的地方叫“孤儿院”,他是院长。
我又长了几岁后,终于在一次聚餐时,忍不住问院长:“为什么围墙外的人都有大人陪着,把我生出来的那两家伙去哪儿了?”
老院长敲了敲我的脑壳,说他们去很远的地方旅游。
直到我上学的时候,我第一次没交作业,老师就说要把我家长找来。
我说我雷暴天生人养,没有爹娘。
接着那老师说的一句话,我就抄起办公室的垃圾铲,使劲地往她头上敲。
她说,原来是野种。
而我这一敲,却是没少给老院长惹麻烦。
老院长在我敲了那娘们之后就匆匆地赶了过来,一把夺过我的垃圾铲,狠狠地训了我一顿,又给别人弯腰道歉,拼命赔不是。这才狼狈地保住我的学业。
在童年时我只认老院长一人,那时我就拽紧他的衣角,暗暗发誓,不再让他如此难堪。
于是打那天起,任凭我顶着“野种”“有娘生没爹教”等嘲笑,我楞是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直到初三那年,老院长仙去的日子。
老院长的葬礼是国家出钱给操办的,那时我才知道,他当了一辈子的院长,原来自己也没有亲人。
在老院长的葬礼结束后,我待在灵堂守了他一天一夜,第二天起来给他跪磕了三个头,然后就离院而去。
这里,再也没有能让我留恋的地方。
出来后我就想辍学,不念这狗屁书了。可是一想起老院长为了保住我的学位而苦苦哀求,我就不忍。老院长是想我好好地念完书,认多点字,拿个毕业证。
于是我就开始四处找工,我有手有脚,凭什么就要待在那四堵冷冰冰的墙里头。
可我没想到工作这么难,我当时只有十五岁,正规工找不着,工厂也不招。
直到我饿得受不了的那个晚上,我偷了两个包拼命跑,边跑边啃,结果跑到一家酒吧门口的时候,我实在受不了,于是一口把最后的面包放到嘴里,就地坐了下来。
面包店的老板是个男人,他冲上来抓住我,没由分说就是两巴掌,直接是把我嘴里的面包给抽了出来。
抽完还不过瘾,一手扯着我的衣领,另一只手朝着我肚子上就是一拳:“你个王八蛋,快,叫你爹妈来跟老子说说理。”
说完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电话,放到我边上。
我被他的一拳打得七荤八素,就任由他扯着。
“你他妈的,老子叫你把你爹妈叫来,耳聋了是吧?”说完伸出手把我耳朵拧了一圈。
我疼得一个劲抽搐,但就是咬着牙,一言不发。
附近早就围着一群人在指指点点,都是看着我被男人一个劲地打。
“说话啊,哑巴啦?”男人怒极反笑:“想不到还是个倔贼啊。”
说罢,也不朝我伸手了,直接冲我肚子就是一脚:“你他妈的,我让你装聋扮哑!”
“我……我没爹娘。”我疼地呲牙咧嘴,肚子里像翻江倒海一样。
“哟呵,原来是个野种啊?”男人哈哈大笑:“怪不得手这么贱。”
野种,又是这个触及我灵魂深处的词。
这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扯着男人的一只手,张大嘴巴就狠狠地咬了上去。
“啊!!”接着就是一个杀猪般的嚎叫,男人另一只手使劲敲我的头,脚也没闲着,疯狂踢在我的身上。
“你给我张嘴!”男人“哇哇”地怪叫,可我就是忍着身体的疼痛,把怒火疯狂地撒在那条手臂上。
“草!”男人怒吼:“你个野种哈皮狗。”然后重重一脚甩到我的胸口处,我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
而嘴边也“撕拉”一下,硬是扯下男人一点皮肉。
“嘶……”我听到男人倒吸一口气,看着他手臂上的血丝,我全然不顾麻木的残破身体,竟“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个狗杂种还敢笑?跟老子去警察局。”男人面目狰狞,上前提着我的衣领,把我扯起来。
这时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窃窃声络绎不绝,有些说“小小年纪就有案底,这可麻烦了”;有些也说“把孩子打成这样还送派出所,真是……”
可说归说,却没一个人站起来。
我却满不在乎,自从老院长去世,我对这个世界就不抱一点希望。
一直到,六叔的出现。
我被男人拉着往前走,没过几步从酒吧里就走出一群人,估计也是来凑热闹的。
我微微张开眼,瞧着那群人望了一下,却见为首的那个穿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一边冲笑着,一边朝着我走来。
接着他挡在男人的前面,让身后的跟班冲着男人耳边说了几句声音,男人当即大喜过望,朝着西装革履点头哈腰,接着就放开我小跑开了。
我一脸诧异地望着西装革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救我。
他弯腰把我抱起,笑道:“小朋友,叫什么?”
“我……我叫雷暴。”小眼瞪着大眼,除了老院长这是第二个抱我的人。
西装革履把我带到酒吧,亲自给我上了药。
他说别人管他叫林六,还让我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叫他一声“叔”。
我点点头,那时虽然小,但也知道这人救了我,他对我有恩,值得我叫。
于是,我这个无依无靠的人儿,平生第一次从口里,生涩地吐出一声:“六叔。”
六叔张开紧闭的嘴唇,微微笑了笑,而我的生活,也因为这一声“六叔”而开始改变。
“嘶……疼。”六叔给我上药时,我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
“哈哈,你小子,刚才被打时可一声没吭,现在咋喊疼啦?”说话的那人整天跟在六叔身旁,身形剽悍,满脸胡茬子也不剃,像极了书本里说的历史人物“张飞”。
而同样,他单名里也有个飞字,叫单大飞。六叔说这是他的生死弟兄,也喊我管他叫大飞叔。
我是不答应,我雷暴虽然小,但也是有原则的人,不是谁,都能当我的叔叔。
“那是因为他骂我。”听到单大飞这么说,我鼓着嘴巴憋出一句话。
“哈哈哈,这小子有意思。”单大飞大笑几声,然后话锋一转:“你小子可别不识好歹,你得知道,这整个东区,有多少人撞破脑袋要管老子叫叔叔咧。”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雷暴只认六叔,我想跟着六叔闯江湖。”我撅起嘴巴,说话哐当有声。
话音刚落,六叔和单大飞都是一怔,彼此四目相对,垭口无言。
“你小子才多大,懂江湖两字咋写么?”单大飞上来就敲了敲我脑袋。
“罢了大飞,你先出去看看,我跟这小子说说话。”六叔冲着单大飞摆摆手,然后单大飞冲我瞪了一眼,才走了出去。
“这大飞,都几十岁人了跟小孩计较什么。”六叔笑着摇头。
“六叔,我不是小孩,我有十五岁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别人管我叫“小孩子”我就不服气。
凭什么他们比我早生几年就压我一头?
“哟哟,还跟你六叔杠上啦?”六叔先是大笑几声,然后望着我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我问你小子,你确定要跟着我?”
“没错。”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六叔沉思了片刻,什么话也没说,给我上好药后,大手一挥就走了出去。
直到我身上的伤都好了,他就塞了我点钱,让我去上学。
我眨巴眨巴眼,没接那钱:“六叔,我不想读书,我想跟着你混。”
我真的不想再进去那些个冰冷的学校,跟着六叔的这些天,平时吃迟围饭,无聊时聊聊天。第一次让我感受“家”这个字,是多么美好。
“想跟我,就得证明你的能力。你现在一没实力,二没文化,凭什么跟我?”六叔突然说道,表情罕见地严肃。
“我……”我被问得哑口无言。
“小子,混社会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要是真想跟着,就早上去上学,晚上来酒吧打工。自己先养活自己,你六叔底下可不养废物;要么,就乖乖地听话,你大飞叔给钱你上学。”说罢,单大飞微微眯着眼,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握紧小拳:“我不是废物。”
“好小子!”话音刚落,单大飞就冲我竖了个大拇指:“你大飞叔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你不是我叔。”我冲着单大飞吐了吐舌头。
“小子,找抽!”
就这样,我再一次地,踏入了初中的学堂。
我原本的初中是市里的重点初中,但也因为我旷课的原因,学校把我给开了。所以六叔就把我给安排到了“南岭二中”,也就是南岭中学的附属初中。
南岭中学在南岭市是出了名的乱,而南岭二中毕业的学生就直接跳升到南岭中学里边,或许这也是六叔的意思。枭雄嘛,注定是生存在乱世之中。
作为南岭的附属学院,这南岭二中,自然也不那么太平。
以前我念的学校是老院长给安排的,书香四溢,而到了这里,我才真正初步认识到,什么是乱。
厕所烟头满地,学生头发染得金碧辉煌,老师面对一成片睡觉的学生,总在自言自语,那会我就想,当老师真他妈的不容易。
自然,让我好笑的是,在南岭二中当学生,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入学第一天,我上完厕所的时候,就被一群不良少年给堵上了。
“小子,新来的初二插班生吧?”为首的是一个金毛,双手插着裤袋。
我不想给六叔惹麻烦,于是低着头:“嗯,今天刚来。”
“噢,那就要我们初二的扛把——明哥罩着了。”金毛身后的一个不良少年立马拍屁道。
“对,你认认吧,我就是张明。”叫作张明的金毛把手伸出裤袋,顺便掏出一根烟,点上。
那时我还不会抽烟,就把那烟味呛地一个劲咳嗽:“咳……知道了,咳……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咳……”
我捂着鼻子,就要往前走,越过张明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挡在前边。
“明哥,这小子好像不识规矩呀。”那人扬起头,张狂地望着我。
“什么规矩?”我微微皱眉,可是心里却异常清楚,这些人做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要一样东西——保护费。
“我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反正我张明今天就撂下一句:初来乍到的插班生,如果没个人保护,下场可不会太好受。”张明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朝着我脸上“呼”地吹了一下。
“以后一个月至少一百五,多了,咱就重点保护;若是少了,呵呵,咱们也会重点看护的。”张明把“看护”两字咬的特别重。
“我是个穷学生,没钱。”我淡淡道。
“有没有钱我不管,明天我会去找你,二班的插班生对吧?哈哈哈。”张明说完,突然朝着我就“啪啦”一巴掌。
接着,就带着那十几个手下,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我捂着脸上火辣辣地疼,双手在身后握得“嘎啦”直响。然后深深地作了个呼吸,走出了厕所。
我不能发作,不能给六叔惹麻烦,如果这点事我都处理不好,那我雷暴,凭什么跟着六叔混?
当晚我就跑到六叔的酒吧打打杂,期间单大飞过来了一次,问我第一天有没有受欺负,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第二天,我就把六叔给我的伙食费拿出来,凑了一百五给张明。
“这才像话嘛。”张明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朝小卖部跑去了。
可是,也因为这件事,让我成为整个初二年级中,最底层,最软弱的存在。
“雷暴,帮我把球拿下球场,我待会就下去。”
“那个雷暴,帮我到小卖部买根香肠,我忘记带钱了,你先贴上,明天还你。”
……就这样,一个个人,从张明他们开始,到最后班里的同学都朝着指指点点,叫我做事。
我都一味忍着,我得读好书,将来能帮上六叔,于是我就把“忍”字刻在心上,一味地读书,学字。
不过我错了,到后来我才明白,混社会,靠得不仅是学识,最重要的还得是——胆识。
六叔和单大飞让我到南岭来念书,就是为了锻炼我的胆量,外边那些打打杀杀我还小,所以就先让我习惯学校里头的腥风血雨。
只是那时我不知道,所以,也因为我的忍让,让欺负我的人,更加得意,越肆张狂。
一直到初三下半学期的一天,忍如隐竹的我,终于蜕变如猛虎般,咆哮而出。
点燃我心中怒火的人叫李伟豪,是与张明二人称为“初三双霸”的人。
那天下午放学,我正准备回酒吧打工时,出门一转,却见李伟豪带着几个跟班,把一个背影熟悉的女生拉到一条巷子里。
李伟豪这几天经常来我们班,听别人说是看中了班花周觅旋,可都不怎么受待见。
我在脑海勾勒出周觅旋这个人来,平常我和她很少说话,所以对她就只有一个印象,好看、漂亮。
欺负我的人不少,可她却不在其列,甚至有时候会很照顾我,把我被欺负的事情告诉老师,让老师训斥那些不良少年一顿。
不过训斥之后的结果,我的结果也很显然,免不了一顿唾骂或者毒打,可我都忍着,久而久之,周觅旋也无可奈何。
我甩开思绪想往前走,可是每走一步,脚就越发沉重,最后咬了咬牙,一转身,大踏步朝巷子走去。
欺负我可以,但要我眼睁睁看着一个帮过我的女孩被糟蹋,这不是我雷暴。
于是我赶到巷子后,就看到李伟豪几个,把周觅旋按到墙上,周觅旋一个劲挣扎的场景。
“臭娘皮,真他妈给脸不要脸了。”李伟豪双眼都要射出色光来,鼓舞着几个手下扒衣服。
周觅旋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疯狂挣扎。
那几个不良少年犹豫了一下:“豪哥,这不好吧,传出去,可是要蹲号子的。”
“怕个毛,弄完她,再拍几张照片,我就不信她敢蹦跶!”李伟豪凶光毕露。
“好……好。”几个不良少年听到老大这么说,就要去扒周觅旋的衣服。
周觅旋疯狂地摇头,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滑落,嘴上一个劲地求饶:“放开……放开我吧……求求你们了……”
我心中万丈火起,真想不通,这些人的良心,是不是给狗吃了。
“放了她。”我淡淡道,声音铿锵有力。
李伟豪几人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雷子啊,乖乖听话,哪儿来的回哪去,再把今天的事忘了,老哥就不和你计较。”
我看了眼周觅旋,只见她眼里满是求助、无奈的眼神。
“我说,放了她。”冷凉的语气从我口中传出,这是我自小学以来,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说话。
“嗯哼?”李伟豪皱眉,他几个手下顿时骂道:“哟,你小子今天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我没有答话,而是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几个走来。
“站住!”李伟豪大喝一声,可我并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
“看来这小子是想来场英雄救美吧?”李伟豪冷笑一声:“先收拾他,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反天了?”
李伟豪话音一落,那几个不良少年就放下周觅旋,朝着我冲了上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眼前这些人做得事,已经超越了我的底线。
“雷暴,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确定……”冲到最前面的不良少年话没说完,我就冲上前,朝着他的脸上“刷”地一拳。
“废话真多。”那人直接倒在地上,其余几人也是愣了愣神,估计是没想到我敢还手。
这一年里我受到的欺负实在不少,却不代表我不能打。反之,每天晚上到酒吧看那些人打架,而且单大飞也偶尔教我一点拳脚。
自然而然地,我的拳脚功夫也渐渐提高。
“臭小子还敢还手,给我往死里揍!”李伟豪脸色阴沉到极点。
剩下的几个人“哇啊”地吼了两声,挥舞着拳头就朝我跑来。
我咬了咬牙,蹲下躲开第一个人的攻击,然后朝着那人的肚子上狠狠甩了一肘子。
被甩中的人疼地闷哼一声,而我刚想站起来,却觉后背一阵大力,把我打得向前踉跄几步,正好来到周觅旋的前边。
“还不快跑!”我冲着目瞪口呆的周觅旋大喝。
周觅旋这才反应过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他妈别磨磨唧唧,赶紧走。”我又是一阵怒吼,顺便一用力把她推走。
接着我的头上就“咚”地受了一拳。
周觅旋被我推开后,抹着眼泪就疯狂往外边跑,而我则忍着疼痛,冲着后边一个扫腿。
后边那人应声而倒,而我也因此被另一个人猛地按到地上。
“往死里揍!”我只听到李伟豪的声音,然后就是雨点般的拳头往下落。
这时我心想,以往的挨打真是好啊,起码练就了我的皮糙肉厚,让我没那么疼……
我松下身子,任凭他们打,反正我是没力气了。
可是打了一会,我又听到周觅旋“啊”地一声,我努力睁开眼,却发现她被一个不良少年给堵住了路。
那人举起了手,似乎要抽周觅旋一巴掌。
“妈的,老子最恨打女人的男人!”我大吼一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压在我身上的人。
接着饿狼似地扑向那个不良少年,抡起拳头不要命似地冲着他脸上猛揍。
身后还有三个人想要来拉周觅旋,于是我便放开身下的人,干脆朝着周觅旋就抱了过去。
于是乎,我就抱着她,以男上女下的姿势倒在地上,任凭几人疯狂撕拉,一个劲地猛打,全部落在我的背上,我的头上。
可我愣是没放开抱着周觅旋的手,我咬着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
刚才我们的动静闹这么大,外边街上肯定是有人听到了。
于是乎,李伟豪他们边骂、边打、边踹、边拉我,我就把哭得泪流满面地周觅旋抱得越紧,直到我感受到我后脑似乎有一股液体流出……
等到外边响起“啾啾”地笛子声,然后就是“干什么干什么”的声音,我才听到李伟豪很不甘心的声音:“条子来了,撤!!”
而当我睁开臃肿的眼,看到满是泣不成声的周觅旋和那两个把我扶起的警察后,我才狠狠地松了口气,从嘴里哆嗦着挤出一丝微笑:“妈的,累死老子了。”
然后,就一甩脑袋,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醒来后已经是艳艳高照。
我发现我自己睡在床上,而六叔则坐在我旁边。六叔皱着眉地摸了摸我的头,后边还有一脸着急地单大飞。
“哎呀,你个小子可算醒了。”单大飞一见我醒来,就冲上来用大手贴着我额头:“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你别乱动,后脑勺还绑着绷带呢?”
我要坐起来,却被大飞叔按回到床上:“你小子有种啊,英雄救美,而且这女娃也挺水灵。”
我抿了抿干枯的嘴唇:“六叔,我渴。”
“瞧我,都忘记你一晚上没喝水了,我去倒水。”单大飞一拍脑袋,就到角落的饮水机去给我装了杯水。
“谢谢。”接过水,我“咕噜咕噜”地就一口喝了下去。
“脑袋还疼么?”六叔摸着我的头,眼里尽是温柔。
我笑了笑:“没事六叔,我今天就要出院,晚上还能到酒吧打工。”
“荒唐,打个屁工!”六叔罕见地爆了句粗话:“好好休息,等痊愈了再去上学。”
“对呀,这几天你就安心养病,你大飞叔有钱!”单大飞冲我挤眉弄眼,显然是要活跃气氛。
我眼眶有点湿润,皱了皱鼻子,忍住不让金珠落下来。
大男儿流血不流泪,这是六叔跟我说的。
“对了大飞,回头查一查是谁。”六叔脸色很不好看。
单大飞冷笑一声:“当然得查,只是这几天豹子经常来闹事,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那个敢打我小雷的人,定不能饶!”
说到后边,单大飞身上爆发出一股惊人地气势。
“六叔,不用,我的麻烦,想自己来解决。”我心里感动,可是更不愿意麻烦六叔。
而且我也想通了,忍够了!
六叔微微一笑:“听话,别想其他,先在这安心养病,六叔先回去处理点事情。”
六叔说完,吩咐护士照顾我后,便带着单大飞离开医院。
刚才单大飞口中的豹子我认识,之前在酒吧的时候曾经见过几次,不过几次都是来闹事,不是打烂桌子就是摔破碗筷,每次都得六叔过来解决。
我也只知道这人似乎是六叔的死对头,其他一概不知。我问单大飞,他也不告诉我,只是说我还没到时候,等我大一点再说。
摇了摇还略显疼痛的脑袋,我无意间瞄到,隔壁的茶几上放着一袋子水果,底下压着一张白色的纸条。
我疑惑,伸手抽出来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周觅旋的。
纸条的大致内容也就是说,她也不知道怎么谢我,只好买了点水果来看我,不过那时候我还没醒,所以就留下一张纸条。
这时我才醒悟,怪不得单大飞说周觅旋漂亮,原来她来看过我。
这下我倒是我罕见地脸上发红,不好意思了。
我再医院待了一整天,到第二天医生说好得差不多,可以出院的时候,六叔才给我办理了出院手续,开着车把我搭到学校。
去学校的途中,单大飞一味地跟我说“以后可别那么笨,打不过就跑”“不过能为了女人这样,的确是条汉子”“真是人为财死,男为色亡”……
我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叫色啊,老子这可是伸张正义,除暴安良。
一路上有说有笑,到临走的时候,六叔才拍了拍我的脑袋:“以后有事别自己揽着,跟六叔说。”
我小鸡啄米地点点头,再回到南岭二中时,我咧了咧嘴,李伟豪,老子回来了!
踏入学校的时候我就抱着一个念头:我和李伟豪,算是杠上了。
可是回到里边的时候我才发现不对劲,娘的,怎么一个个见着我都绕路走?
我疑惑地走到班里,可我一进去,全班就“轰”地炸了锅。
“你们看,雷暴回来了。”
“嘘声,豪哥可是对他下了死令,千万别和他扯上关系,不然铁定倒霉。”
听到这些人的窃窃私语,这我才明白,原来李伟豪是想要架空我啊。
我苦笑一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可我刚坐下,我隔壁的男生就像死了亲爹似地看着我。
“你怎么了?”我皱皱眉。
“那个小雷,啊不不,雷哥,我管你叫哥了,你能不能换个地儿坐?”那人一脸苦涩。
“你!”我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自打我从医院出来,我就不打算忍让、
南岭二中又如何?李伟豪又算什么,迟早有一天,我要把看不起我的人,通通踩到脚下!
而我就要发作的时候,一个清脆空灵地声音却打消了我的火气:“我跟你换位吧,我坐雷暴隔壁。”
我愕然地望着眼前伊人,不正是周觅旋么?
我的同桌当然是一口答应,三下五除二地就搬了桌子,跟周觅旋换了位置。
见我还是一味地盯着她,周觅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谢谢你前天救了我。”
一说起这事,我就浮现出当时抱着周觅旋的场景,只可惜那会儿被打得厉害,没感受到周觅旋那惹祸的身材……
“咳,那个没事,我也只好路过而已。”我满脸通红,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就是对上李伟豪几人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
用单大飞的话来讲:我这是典型的小屁孩自闭症,见到女生说话就结巴。为此我还没少被酒吧的大姐姐嬉笑。
周觅旋也不知道说什么,瞬间场面就尴尬起来,持续了整整一节课。
而下课后,当我努力想找点话题,要等下节课缓解下气氛时,那该来的东西,终究是找上门了。
只见老师一走,班级的门就“哐”地一声被踢开,门外围着几十个男生,为首的,自然是双手插袋的李伟豪,他的隔壁,还站着“老相识”张明。
“不是吧豪哥,就一小雷暴你都搞不掂?”张明笑着说,言语间对我的不屑显露无疑。
李伟豪略显尴尬地咳嗽两声:“明哥你是不知道,这小子现在可是不要命了。”
“是么?算了,让兄弟帮你报个仇吧,当然啦,那一条中华……”张明眯着眼。
李伟豪咬咬牙:“我李伟豪说话算话。”
“好!”张明哈哈直笑,我也是摇了摇头,这李伟豪为了联合张明,也是下了血本,一条中华可是要几百,对于初中生来说,是比不小的数目。
“小雷,出来吧,咱们谈谈人生。”张明冲着我,勾了勾手指。
我咧嘴笑了笑:“放心,我雷暴绝对赏明哥这个面子。”
说完,我摸了摸裤兜的水果刀,昂首就朝着外边走。
可是没走几步,一只手却被一阵柔软拉住。
我转身看了看后边,只见周觅旋满是担忧地冲我摇了摇头。
感受到她那份柔意,我的心瞬间就暖烘烘地,轻轻推开那双玉白的小手:“放心,我没事。”
而我再要往前的时候,手再次被拉住。
那个往日与我天人之隔的周觅旋,此刻却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抿着小嘴唇,眼里泛着点点泪花。
不知道为何,看到周觅旋这样,再想起前天巷子里的事,我的心阵阵刺痛,恨不得把李伟豪那王八蛋给撕了。
雷暴啊雷暴,还好当初你转了身,不然,得后悔一辈子。
我再次缓缓推开她的手,轻声说:“我真没事,放心。”
见我执意要去,周觅旋却在我转身的时候,猛地站起来,小嘴往前一嘟。
“啵!”淡淡香唇,滋润我心。
我的初吻,就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周觅旋给夺走了。
而很久以后的某一天,当我问起依偎在我身上的晒太阳的时尚女郎,当初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亲我一下时,她就是嘟嘟嘴巴,又在我嘴上亲一下。
然后调皮地笑道:“因为我觉得,那时候的雷暴,是真正的雷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且说周觅旋亲了我一口,然后带着哭腔轻轻道:“小心。”
我愣在原地,却是气急了门口的李伟豪。
然后在被他们拉扯到厕所的路上,我一路上都像疯了似的在傻笑。
直到进去厕所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糟糕。
厕所里前前后后不下三十号人,密密麻麻地把我围在中间。
为首的张明挑了挑眉头:“怎么,我们的小雷翅膀硬啦,都敢妨碍豪哥的好事咯?”
李伟豪听到这话后皱皱眉,或许是张明这种处处压他一头的言语让他很反感。
可我却管不了这些,冲着张明淡淡道:“没怎么,我就是妨碍了一个畜生在干坏事而已,难道明哥也是长了猪眼,黑白不分吗?”
“哟哟哟,没见一段时间,嘴巴倒是硬气了不少。”张明冷笑一声,突然伸出手就朝着我的肚子上来了一拳。
“你看是你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我猝不及防地被打了一拳,而那几十号人一见张明动手,就像潮水般地涌了上来。
我用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然后一狠心,从裤兜里拿出水果刀,伸手就朝着李伟豪的方向捅去。
“草,这小子有刀!”也不知道是谁先吼了一声,然后那股前进的潮水就“轰”地一声,散了。
我心里冷笑,初中的打架,顶多就是挥拳动脚,操刀子的实在少见,也怪不得他们这么怕。
但是我不一样,晚上在酒吧里干活,跟着六叔的一年里,不说是刀子棍棒,就算是真枪,我都见单大飞腰间有一把。
不过要说动刀子,这也是我第一次,可是人要是狠起来,啥也就不管了。
当时我就直往李伟豪去,提着水果刀朝他的左脚酒来了一下。
刀子很利,划破了校服,直接在李伟豪的脚上留下一条血印。
“啊!!”李伟豪发出一声狼嚎般的大叫,捂着脚一个劲地向我求饶:“救命,救我啊!雷……雷哥,小心刀,刀……”
“刀?刀怎么了?”我提起水果刀,朝着他的左手手心又是划了一刀。
这时的我虽然疯狂,但也没失去理智,手背上全是脉搏,弄不好就得死人。
李伟豪死了,那我就得蹲号子,要是换成以前,我肯定毫不犹豫地直接往他脖子上来上一下,可是现在不同。
现在,我有了牵挂。但是,我决不允许,我的牵挂受到一丁点损伤。
我朝着李伟豪的四肢一刀一刀地往下割,他一个劲地躺在地上鬼哭狼嚎,我就直接坐到他身上。
现在的我宛如一个魔神,我提着血染的水果刀,坐在李伟豪身上。旁边围着三十多号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
直到我在李伟豪的四肢上留下九刀,周觅旋带着几个老师冲了进来时,我才站了起来。
周觅旋和几个老师都傻了眼,一个老师疏散,一个老师报警,一个老师打120……
而我则放下刀,冲着周觅旋笑了笑。
周觅旋一把冲了过来,死死地把我抱住,嘴里喃喃道:“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我满眼温柔地看着这个女孩,本想用手去摸一摸她的长发,可是望着沾满鲜血的手,摇了摇头,用手臂把她紧紧抱住。
这时候我也在心里发誓,这个女孩,我雷暴得守护一生。
我们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安静地抱着,直到警察把我带到车上,周觅旋才哭着,十指交叉放到胸口,默默地替我祈祷。
“一定要回来,不论多久我都等你。”临上车时,周觅旋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温柔地笑着:“放心,我没事。”
接着,我就在伊人的泪珠中,第一次坐上了警车。
我知道我这次犯的罪过挺大,虽然绝不会死刑,但是持刀伤人、故意伤人这些等等的烂盆子,随便给我扣上一个,就够我喝一壶了。
而且听别人说,李伟豪家境不错,指不定花点钱,会让我蹲个几年。
而我却把心态放宽,不管怎样,老子不后悔。
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动了,要是一点事都不做,这他娘的还是男人吗?
一到警局,我就见到了李伟豪的父母。
两人和六叔差不多大,也是三十来岁的模样,只不过那女的脖子上挂满了金银珠宝,怕是别人不知道她家里有点铜臭似的。
我被警察一带到审讯室里,还没坐下,李伟豪的母亲就疯了似地冲着我大骂,要不是被警察制止了,还伸出手要刮我一巴掌。
“你个狗野种,竟然敢拿刀伤了我家小豪,九刀啊,整整九刀。”李伟豪的母亲指着我的鼻子:“医生说伤了经脉,处理不好可能会落个残疾,你担当得起吗?”
坐在上边的警司微微皱眉,轻咳两声:“这位女士,请你注意下情绪。”
我冷笑一声:“呵,难道就容许你儿子轻塌别人的清白?坦白说,对你儿子那种畜生不如的东西来说,残疾算是轻的,我真后悔怎么没多捅两刀。”
话音刚落,李伟豪的母亲“啪”地一拍桌子:“警官你看,你看着狗杂种说的什么话,他还不知悔改!”
那警司见她这样,似乎有点不悦:“这是警局,不是你家,请注意你的言辞。”显然,这位警司也看不惯她的作风。
“警官,不管怎样,都得先把他的监护人叫来吧?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家长教出这种拿刀乱砍人的儿子。”这时,李伟豪的父亲发话了。
“一个野种而已,他那有什么家长亲人,。”李伟豪的母亲立即说道。
很显然,这是要我难堪。
真是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我干脆把头撇向一边,不再理会。
“谁说咱家小雷没有亲人?”突然,警局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我心中一紧,单大飞的声音,难道六叔来了?
果不其然,只见门外来了两个人,正是单大飞和六叔!
我心里不知道是苦是喜,苦是要麻烦六叔,喜是,有家人的感觉,真的挺好。
六叔坐到我的旁边,冲我笑着说:“小雷,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六叔吧。”
我心里一阵感动,潜意识地点点头。
而一见六叔的到来,李伟豪的母亲又是忍不住了:“这是你家的杂种?你知不知道,他……”
话没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大巴掌!
李伟豪的母亲捂着半边脸,怒吼道:“你……你敢打我?”
只见单大飞轻轻收回手,淡淡道:“我从不打女人,除了敌人。”
“这位先生,这里是警察局,你这样未免太放肆了吧?而且,你那个野……侄子捅了我儿子的事,还没算呢!”李伟豪的父亲沉声道。
“若不是她嘴贱,打她还嫌脏了我兄弟的手。”六叔的话很轻,却给人一种不可抵抗的沉重之感。
“六哥,你来了?”台上的警司开口道,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称六叔为哥
六叔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按程序走,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家不缺钱,这刮了九刀,至少的给我赔上医疗费后,再加九万!”李伟豪的母亲张嘴道。
而警司却微微皱眉:“李女士,这胃口不免有点大了吧?”
“警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伤虽然不深,但是却给孩子留下一个少年阴影,这对以后的心里影响可是难以预料,有可能会毁了孩子的一生。”李伟豪父亲接着说。
“六叔,要不就算了吧,我去蹲几年没事。”我低声对六叔说,我欠六叔的已经够多了,不想再给他惹上麻烦。
“小屁孩安静地听着,少废话。”单大飞对我一瞪眼,接着说:“哟呵,就你家那毛孩,还阴影?他要强人家女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说阴影?”
“哎大飞,咱不能跟人家比,人家素质差那是他们的事,咱不能学。”六叔依旧是不咸不淡:“九万是吧?大飞,去给我拿点钱来。”
说完,冲着单大飞低声说了个数目。
单大飞会意,打了个电话,然后走了出去。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一定要追究到底。”李伟豪的母亲依旧在发着狠话。
六叔只是眯着眼,对她视若无睹。
过了不久,单大飞就从外边走了过来,手上也多了一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