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秦婉儿是小说《超凡鉴宝师》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敲地鼠写的一款都市日常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超凡鉴宝师》的章节内容
“你一个农村乡巴佬,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知道什么叫门当户对吗?”
“天天杵在店里当个破学徒,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家慧慧谈恋爱?”
“想结婚?先拿五十万彩礼出来,不然就从老娘闺女身边滚蛋,别耽误了她的幸福!”
……
长江岸边的轮渡上,陈锐依着舷板栏杆,脑海里都是女朋友妈妈尖酸刻薄的话语。
这些伤人的语句,犹如刀刃一样,深深扎着他的心脏,疼痛不止。
大学毕业后,陈锐进了一家裱画工作室当学徒,两千块一个月的工资,只能在温饱线上挣扎。
就在这时候,传来奶奶肝癌晚期的噩耗。
陈锐一贫如洗,却根本掏不出钱给奶奶,只能一边打零工,一边在深夜抹眼泪。
为了奶奶临终前希望看到自己结婚的愿望,百般央求之下,跟自己在一起半年的女友秦慧,终于愿意拉着自己见父母了。
然而,到的却是女朋友妈妈满是鄙夷的嘴脸。
呵呵……五十万的礼金。
靠工资不吃不喝,自己要挣二十一年。
陈锐苦笑一声,看着不远处破浪驰骋的游艇,眼里充满着羡慕。
那艘游艇的价值,至少能让他结几百次婚了。
可惜,谁让他是个穷光蛋呢。
没钱,难道让他去偷吗?
钱,这个万恶的东西,有时候,真能逼死人。
“陈锐,我妈不同意,我们不会有幸福,分手吧。”
这时,陈锐手机响了,是女朋友发的微信。
看到这句话,陈锐的脸色一阵苍白。
他赶紧拿起手机回了个信息过去,却显示已被拉黑。
红色的标志醒目无比,瞬间,陈锐的脑袋如遭雷击,一片空白。
他的拳头紧紧攥着,神色苍白,眼如死灰。
钱……又是钱!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穷。
前一刻还山盟海誓,共渡难关的女朋友,下一刻便已形同陌路,不相往来。
在钱面前,所谓的感情,竟如此不堪一击,
半晌之后,陈锐才深深吸了口气,回过神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洁白如脂的手镯,看了一眼,苦笑着。
这只手镯是奶奶的祖传之物,来之前,奶奶特地从手上褪下,让他送给未来的老婆。
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哗啦!
就在这时,游艇快速行进。
一字排开的巨大浪头,狠狠撞在了陈锐所在轮渡的船体上,整个船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陈锐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手下意识地便要去抓栏杆。
洁白如脂的玉镯从他手里弹出一个抛物线,落入了滔滔江水当中。
“卧槽!”
陈锐顿时慌了神。
女朋友没了,奶奶的心愿无法完成,现在连奶奶戴了一辈子的手镯都丢了。
自己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
陈锐一咬牙,想都不想便纵身一跳,跃过了栏杆。
哗啦!
水花激荡。
正值十月中旬,江水冰寒刺耳。
虽然距离岸边很近,但因为停靠轮渡的需要,至少也有三四米深。
放眼望去,全是涌动的暗潮,凶险万分。
水下更是一片混沌,漩涡无数。
陈锐身在其中,连身体都控制不了,更别提找什么手镯了。
还没等他后悔,一道暗流卷过,带着他的身体狠狠撞在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陈锐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血,不断地从头上渗了出来,立刻融进了水里,无影无踪。
陈锐身体也渐渐沉入了水底。
就在这时,一道乳白色的光柱从水底泛起,吓跑了周围的鱼儿。
光芒中间,正是那只陈锐祖传的手镯!
下一刻,手镯化作一道乳白色的流光,刺破了水障,笼罩在了陈锐身上。
“咔嚓……”
手镯粉碎了。
但笼罩着陈锐的白光却越发强烈,彻底驱散了水底的黑暗。
……
中都市第一医院。
病房走廊。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洁白百褶长裙的美女,正在跟护士交谈。
“我真不认识他,您怎么就不信呢……”
女子香娇玉嫩的脸上满是无奈之色,解释道:“我只是从江边大道路过的时候,看到他漂在岸边,才把他送来医院的。”
护士脸上满是讥讽之色:“你这种推卸责任的人我见多了,他要跟你没关系,你能这么好心把他送到医院,还垫付医药费?”
“我告诉你,在他醒来之前你不能走,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见护士如此,美女眼中露出焦急之色。
听医生说,那个叫陈锐的不仅重度脑震荡,而且严重缺氧导致器官衰竭,想醒来几乎不可能……
岂不是说,在此之前她都走不掉了?
“嘎吱!”
就在这时,病房门打开,一个身影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正是陈锐!
那团白光驱散了黑暗后,他便恢复了意识。
经历过一次生死,陈锐的心理发生了巨大变化。
他明白了,人这一生,除了生和死,其他的都不算大事。
女朋友没了,可以再找。
没有钱,可以靠双手赚,何必绝望?
路还长,只要自己坚定,没什么趟不过去的坎!
“护士小姐,你们误会了,确实是这位小姐救了我。”
看到门外因自己跟护士产生争执的美女,陈锐张了张嘴,开口说道。
“你……你怎么醒了?!”
看到陈锐出现,女孩美目中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要知道,医生明明说陈锐醒的机率无限等于零啊……
护士则更加震惊,嘴巴张的老大,怎么都合不拢。
之前主任专门叮嘱自己,在病患苏醒之前不能让这女孩离开,因为情节太严重了。
怎么一眨眼,病人突然就安然无恙自己走出来了?
“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陈锐感激道谢道:“我手机丢江里了,暂时没办法还你医药费,有空的话,我去银行取给你。”
“不用了,碰到了就是缘分。”
女孩闻言,长长松了口气,说道:“我还有急事要办,先走了哈,你自己注意身体,多留院检查检查。”
误会解开,她也该去办自己的事了。
“等等……”
陈锐心里升起一丝感动,轻声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现在这个刻薄现实的社会,遇到这样善良的人,简直就和中了彩票一样,着实应该倍感珍惜。
比起她来,因为钱而放弃感情的女朋友,简直低俗至极。
“我叫秦婉儿。”
女孩伸手轻撩发丝,舒颜一笑,千娇百媚。
在陈锐眼中,更是如春风拂面,沁人心脾,仿似清新脱俗,不染凡尘的画中仙子。
在陈锐的目光,不经意间接触到了秦婉儿手腕的镯子上时,一道突兀的信息突然蹦了出来!
“高冰帝王绿翡翠手镯,老辈收藏之物,2000年在延湾省中正拍卖行,以八百万售出,后经流转在港省苏富比拍卖行以两千四百万成交……”
这是……什么情况?!
陈锐张大了嘴巴,忍不住念出了声来。
在陈锐震惊之时,秦婉儿美眸中更是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她惊疑不定地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从小生在豪门,对金银之类的首饰无感,却偏爱美玉。
这只手镯,更是她父亲特地在苏富比拍给她的生日礼物。
知道这只手镯价值的人不在少数,但能够准确说出其出处传承的,迄今为止,陈锐是第一个。
“呃,我……我随口说的。”
陈锐尴尬无比,搪塞道。
刚才那些话,仿佛天生就存在于脑海中,他是无意之间念出来的。
其实,他也很纳闷,也很震惊。
要知道,他只是裱画工作室的一名小学徒,明明对古董玉器一窍不通,更不知道方才说出来的什么中正、苏富比拍卖行是什么,怎么会莫名其妙就清楚?
一想到这些,陈锐比秦婉儿还要震撼!
就在陈锐疑惑时,他的脑海中乳白色的光芒大放,显现出了奶奶送给他的祖传手镯。
紧接着,一幕幕画面闪现……
江岸边,浪潮狂涌。
陈锐为找手镯跳江,却被暗流卷席撞上石头昏迷。
将死之际,白光护体。
手镯碎裂融进体内。
清晰无比。
难道……
是因为奶奶的手镯?
这只镯子不仅保护了自己,还赠予了自己鉴定古玩玉器的能力?!
想明白了这些,陈锐心里升起一股明悟之感,欣喜若狂。
纵然万分不敢置信,他却还是瞬间反应了过来——这下,发财了!
这是信息时代啊,只要善用这个能力,足以彻底扭转自己的人生!
金钱,名望,都不再是奢侈的梦想。
去N的乡巴佬!
陈锐的双拳因为激动而握紧,心中在咆哮!
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好好睁大你们的狗眼。
我陈锐……要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一飞冲天!
连着深呼吸几口,陈锐才勉强压住心中澎湃激荡的心绪。
见到陈锐表情变幻,神色复杂,秦婉儿秀眉微颦说道:“你好像对古玩很懂的样子。”
“还行。”
陈锐微微一笑,顺口答道。
何止是懂!
有了刚才的印证,他现在对于自己鉴宝的能力充满了自信。
闻言,秦婉儿眼神一亮。
她正愁着四处找古玩方面的大师呢,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己顺手救下的一位溺水者,竟然就是这方面的高手。
果然,天道酬善啊!
秦婉儿微微一笑,道:“先生,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你说。”
陈锐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
人贵于知恩图报。
既然秦婉儿把他从江边救起,还帮他垫付了医药费,这是天大的恩情。
力所能及,他自然不会推辞。
“我想找件东西送给我爷爷当生日礼物,这东西对我来说蛮重要的,想找个专业的人陪我去拍卖行逛一逛。”
秦婉儿认真地道:“我本来联系了一位老师,可耽误了不少时间,他已经让别人请走了……所以我想请你明天陪我一起去,行吗?放心,我会付给你佣金的。”
拍卖行?!
自己不正想着利用能力挣钱捡漏么?
这正好是个机会啊!
看来真是否极泰来,霉运随大江东去了。
当即,陈锐便拍胸脯答应下来,道:“没问题,明天我请假跟你去一趟!”
见陈锐一口同意,秦婉儿心头大石落地,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陈锐:“这是我的电话,我现在有事要办,明天早上九点之前,请你务必联系我哦。”
打完招呼,她便离开了医院。
在护士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陈锐返回了病房。
由于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完全康复了。
他拿起自己的物件,硬是说服了医生和护士,办了出院手续。
之后,他先去手机店重新买了部手机,把号码挂失补办了。
等打车回到自己上班的画室时,已经将近下午三点了。
刚一进门,刺耳的喝斥声便传了过来。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现在几点了!”
“不是说会准点到吗,满嘴放炮的屌丝,活该一辈子当个学徒。”
“还交女朋友呢!也不知道哪个瞎了眼的女人,能看上你这种不学无术的东西。”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唐装的谢顶中年人,正是画室专门裱画的大师傅陶全。
陈锐原本请半天假,说要去见未来丈母娘,结果大半天都没见人影。
陶全本来就看陈锐不顺眼,觉得他笨手笨脚,过年过节连个礼物都没有,没点眼力见,正好借题发挥。
陈锐竖起耳朵,耸了耸肩膀。
来画室几个月,他其实早已习惯了陶全动辄喝骂,平时也不放在心上。
可今天,自己倒霉透顶,不仅被女友分手,还经历了生死挣扎,也落了个伤疤。
就在这时,还被陶全狠狠地诟骂,哪怕陈锐脾气再好,顿时也忍不住了。
“陶师傅,做人留点口德。”
“我请假超时,您可以罚款扣钱照规矩来,但你没有权力骂我。”
没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陈锐竟一反常态,敢跟自己还嘴,陶全的眼睛顿时射出一缕凶光:“哟,臭小子,硬气了啊?我骂你怎么了?再犟一句嘴,信不信我让高总开了你!”
“呵呵……”
陈锐心里不由冷笑。
要是以前,听到对方要开除自己,他的心里说不定会很慌。
但此时不同往日,他还真不在乎陶全的威胁了。
陈锐勾起嘴角,刚想跟他好好理论一番,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俩吵什么呢?陶全,你过来一趟!”
老板高德昌身穿西装革履,夹着个公文包走进了画室,朝着陶全招了招手。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穿着白色OL套装的美女。
美女脸上淡施粉黛,五官浑然天成,毫无瑕疵,但却透着淡淡的焦虑之色。
在她手里拿着一卷画轴。
“高总,有什么吩咐啊?”
见高德昌进来,陶全脸上立刻浮现出谄媚的笑容,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这位朱雪烟小姐,想让我们帮她修幅画,你看看能不能修。”高德昌伸手做了个绅士礼仪,把美女引到了陶全身前,说道。
朱雪烟对陶全微笑打了个招呼,然后把画轴解开,露出了一副苍鹰图。
顿时,所有人眼前一亮。
画中孤零零一只苍鹰,毫无其他点缀,但其笔力铁画银勾,苍劲凌厉,自成一派,丝毫不亚于任何古代名家的手笔。
尤其是苍鹰翻着的那只白眼珠,从任何角度看,都仿佛在直视着观画之人,可谓是神俊无匹,气势绝伦!
这才是此画的灵魂,让人啧啧称奇。
可惜……画卷的落款处,被一大团黑墨浸染,已经看不清红泥款印,留白处,也都是星星点点的墨水,如梅花一般。
“陶师傅,这幅画是我们传家宝,被我不小心给弄脏了,能否帮忙还其真面目?”朱雪烟俏眼中流露出一丝难过之色,柔声问道。
陶全扫了几眼,撇着嘴摇摇头,说道:“搞不定啊,这画看上去有点年头,不过现在落款和留白已经完全看不出痕迹了,显然是废了。”
“连这都搞不定?聘你是干什么吃的!”
高德昌闻言,露出一丝不满之色,斥责道。
这位朱雪烟小姐,可是出自百年豪门的朱家,据说是皇族后裔,来头十分恐怖。
知道她有画要修缮后,高德昌想方设法结识朱雪烟,自告奋勇想要试试。
没想到平时倚重的陶全,竟然连这都解决不了,让朱雪烟白跑一趟不说,还让自己的面子丢大了,心中的火气立马就上来了。
就在场面尴尬之时,一个淡定的声音突然响起——
“高总,这画,我能修。”
开口的正是陈锐。
画轴展开的第一时间,便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股热流在胸口激荡而出,脑海中传来繁杂的信息。
以及修复这副画卷的方法。
所以他才脱口而出,在朱雪烟面前自信说出“我能修”这种话。
但这话在别人听来,却极为可笑。
陶全回头满脸讥讽冷笑道:“陈锐,你一个小小的学徒,连裱画都学不会,谁给你的勇气吹这种牛X?”
“你懂什么是揭命纸跟托命纸么?”
“异想天开,想在高总跟朱小姐面前表现想疯了吧!”
高德昌的表情,也不由一阵变幻,目光瞟向陈锐警告道:“陈锐,朱小姐的东西,可是无价之宝。”
“你一句能修,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朱氏家族,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本想借此机会,跟朱家搭上关系,以后借势而行。
但要是陈锐把这事搞砸了,彻底毁了这张传家宝,惹得朱雪烟不快,他可担不下这个责任!
朱雪烟的目光,也随之落在陈锐身上,秀眉微颦问道:“你确定吗?”
陈锐压根就没理陶全跟高德昌的质疑。
微微一笑,朗声说道:“清朝康熙皇帝,平定天下之后,曾发布一道诏令。”
“让明皇族朱姓后代,前来投诚领赏。”
“其中一支信以为真,却于康熙三十八年,惨遭灭门,九族连诛。”
“而另一支则隐居山林,其中一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八大山人朱耷。”
“为表达对清庭不满,朱耷自此画鸟兽之物,皆以白眼示人,透着一股冷漠孤傲的情绪。”
“一是表达自己内心愤世嫉俗的不满。”
“另一个原因,便是表达对清庭赤裸裸的蔑视和嘲笑,引世人共鸣。”
“这幅图,原名《孤禽图》,我既然说了能修,责任当然自担!”
一席话,听的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朱雪烟的表情更是震惊到极点。
这幅画是朱家世代相传之物,就连她,也是在成年之时,父亲才告知来历。
而陈锐仅凭一眼,便能辩其真身,说出来龙去脉?
他绝不是什么不学无术的学徒!
一时间,朱雪烟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把画送到陈锐面前,面带敬佩说道:“那就麻烦陈大师了,请一定帮我恢复原样,这副画对我和整个家族,都非常重要。”
“小事一桩。”
陈锐毫不客气接过画卷。
“朱小姐,你千万别听他胡扯这些小道故事,陈锐真就是个没出师的学徒,他在忽悠您!”陶全这才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阻止道。
陈锐此举,无疑是在当众打他的脸!
他一个老师傅都搞不定的事,陈锐要是真能修好,以后他怎么在这行混下去?
“陶师傅,你说你不行,却又不让陈大师试试,你究竟什么意思?”
朱雪烟脸色一冷,声音虽淡,但谁都能听得出其中不满之意。
陶全顿时哑然无语。
高德昌本来也打算跟着喝斥陈锐,见状连忙变脸,生起虚伪的笑容说道:“既然朱小姐同意了,陈锐你就用心去修,要什么东西你尽管提。”
“不需要任何东西。”
陈锐点头说道:“不过我修画,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请大家回避。”
然后朝朱雪烟打着招呼:“朱小姐等我一会,用不了多久就好。”
说完,拿着画轴,走进裱画间,把门反锁起来。
陶全见状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发作,阴着脸说道:“故弄玄虚,牛皮吹到爆,到头来搞不定,还不是把责任推到我们画室头上。”
高德昌瞪了陶全一眼,示意他闭嘴,随后恭恭敬敬的把朱雪烟引进了会客室……
他想的很通透,要是陈锐修复不了,立刻把他开了。
责任全部推到他头上,也不会真的因此得罪了朱雪烟……
朱雪烟莲步微移,坐下后轻啜红茶,眼神不时朝裱画间瞄去。
自陈锐说出这幅画的来历,她便对这个男人升起了极大的兴趣。
书画一道,内蕴人生。
能说出那番话来,陈锐必是一个看透人生百态,又精于古玩字画的妙人。
气味相投,说不定可以成为朋友。
……
裱画室中。
陈锐轻轻摊开画卷,伸手抚摸上去。
立刻一股肉眼无法看见的苍凉气息,便从画上腾起,与他心神交勾。
“难怪能让我蠢蠢欲动,这幅画经历几百年,又被赋予独特的精神和意境。”
“又受朱家世代香火洗礼,已成为一个独立的灵魂。”
“它在向我求救!”
陈锐心头升起一股明悟,仿佛在跟画轴沟通。
手轻轻在画上的墨点轻抚,顿时,一股乳白色的光华乍现,墨水便被快速分解消褪,眨眼间一团墨渍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同时,一股奇异的力量,没入他掌心,钻进身体游走于四肢百骸。
暖洋洋如泡温泉般舒服,一时间心明神清,仿佛生出无穷力量。
陈锐心头狂喜。
奶N的手镯,不但让自己可以鉴宝,还能与古物沟通修复并且吸取其中蕴含的能量强化自身。
这是何等逆天的能力。
一团团墨清在掌下消褪,十分钟不到。
画卷上所有的墨迹已经彻底不见,露出一个看似“哭之”的落款。
正是八大山人朱耷独有的两大落款之一。
画上,传来雀跃的情绪。
一切完毕,陈锐卷起画,推门而出。
一直心不在焉的朱雪烟见状眼前一亮,立刻起身问道:“好了吗?”
“哼,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办不到。”
陶全不由冷哼一声,满脸嘲讽:“我都说过了,他不过是个擅长吹牛的屌丝的而已,朱小姐还真以为他能修好?”
陈锐毫不理会陶全的嘲讽,把画递给朱雪烟:“朱小姐过目。”
朱雪烟立刻来到大岸桌前,摊开画卷。
眼睛顿时放光,尽是不可思议之色:“这……陈大师,神乎其技,朱雪烟佩服至极!”
这画是朱家的根基,她差点因此被赶出朱家。
陈锐竟然真的把画修复的如原来一模一样!
这不亚于对她再造之恩啊!
“怎么可能?!我裱了一辈子画,从没听过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一切!”陶全犹如见鬼一般叫道。
高德昌如释重负,对陈锐伸起大拇指:“陈锐,做得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画室专门负责修复画卷的大师傅。”
“工资我给你涨到一万一个月!”
陶全闻言,脸色一阵铁青。
以前画室他说了算,现在陈锐这个他看不起的学徒,竟然瞬间被提拔,跟他平起平坐。
以陈锐跟他的矛盾深重,如今得到高总如此重用,那岂不是代表他以后的作用,将变的可有可无!
‘小屌丝,别以为你能在我碗里抢食,只要我陶全在画室一天,必会想办法让你滚蛋!’
陶全眼神一片阴毒,心里怨恨滔天。
“谢谢高总。”
听了高德昌的话,陈锐心里一阵激动。
没想到自己帮朱雪烟修了幅画,高德昌竟然立刻就提拔自己。
工资更是涨到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真是否极泰来,好运一波接着一波。
陈锐心里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拜奶奶这个祖传之物所赐。
更加剧了他的决心。
必须努力挣钱,请更好的医生,买更好的药,想尽一切办法延长奶奶寿命。
让她有机会,亲眼看着自己找到归宿。
另外,也得找个机会回老家一趟,问问奶奶,这手镯的来历,为何会让自己拥有这些玄异的能力。
此时,朱雪烟已然小心收好画,一脸感激说道:“陈大师,我能否加你微信?”
“你帮了我大忙,明天我想请你吃饭,以表感谢。”
陈锐掏出新买的手机,打开二维码递了过去,抱歉道:“加微信没问题的,你也别叫我陈大师,我叫陈锐。”
“至于吃饭就算了吧,明天我还有事。”
闻言,高德昌挤眉弄眼,对陈锐使着眼色。
他想尽办法,毛遂自荐带朱雪烟来自己画室,便是为了搭上朱家这条大船。
当着朱雪烟的面,给陈锐加薪升职,也是为了示好。
结果陈锐这个傻子,竟然拒绝朱雪烟的邀请?
陈锐看到高德昌的表情,却没理睬他,同意了朱雪烟添加好友的请求。
明天已经答应过秦婉儿陪她去拍卖会,哪有空吃饭……毕竟,能不能快速挣钱给奶奶治病,就看拍卖会了!
叮咚!
手机响起信息声,陈锐随意瞥了眼,却不禁吓了一跳。
朱雪烟给他转了笔账,备注是修画酬劳。
足足数了三遍,才确认是二十万。
“朱、朱小姐……你是不是打错数字了?”
陈锐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哪怕只是数字,声音也禁不住颤抖起来。
“这是你应得的报酬,只是我没带这么多现金,微信日限额二十万,剩余部分等你答应我吃饭的时候再补。”
朱雪烟嫣然一笑,眼里露出一丝俏皮之色:“明天我先不打扰你,后天我再发信息约你……总不会天天没空吧。”
“还有,我不叫你陈大师,那你也别叫我朱小姐,以后就叫月然吧。”
我靠,发财了!
陈锐却根本都没听见朱雪烟后面的话,只听见除了这二十万巨款以外,还有剩余部分!
简直差点幸福地昏倒!
全程机械地点头。
见状,陶全脸都白了,眼里掩饰不住的羡慕嫉妒恨。
就连高德昌都露出惊讶之色。
不愧是豪门千金,出手阔绰的让人咂舌。
这钱,他一分都不敢跟陈锐要,毕竟还想借着陈锐,巴结好朱家。
直到朱雪烟告别,高德昌把她送出大门,陈锐才回过神来。
这钱,来的太是时候了!
很快便到了下班时间,陈锐迫不及待奔回家里,打了个电话回家,从微信上转了十万给父亲,交待他务必要给奶奶找最好的医生。
一番寒暄后,陈锐上网开始查阅关于中都拍卖会的资料和规则。
以做万全准备。
留下的十万,打算明天小试牛刀,用来捡漏。
打定主意,当晚陈锐兴奋的一夜没睡。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
陈锐精心收拾一通后,拔通了秦婉儿的电话,问清楚中都拍卖行地址,直接打车出发。
……
半小时后,中都拍卖行门前。
陈锐刚下车,便看到秦婉儿一身盛装礼服,婷婷玉立如出水芙蓉般,在门口候着他,吸引目光无数。
若是放在之前,陈锐免不了有几分自卑,但如今有了鉴宝能力,哪里还会在意这些。
很快,在秦婉儿带领下,陈锐首次踏入这种名流汇聚之所。
此时,拍卖行内已经来了不少穿着得体,气质不俗的男男N女,相互攀谈。
相比之下,陈锐的衣服虽然还算干净得体,但看上去就显得廉价而落伍,土气十足。
“这不是秦大小姐么?”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在背后出现。
一个气质阴柔,夹着小包,穿着紧身小脚裤的寸头青年,晃着八字步走到秦婉儿身边,阴阳怪气说道:“我说你为什么拒绝我的邀请呢。”
“原来带了个小白脸过来。”
说着,上下打量了陈锐几眼,露出轻蔑之色:“可惜,品味太差了,找了个土包子。”
“徐岸,我带什么人关你什么事?嘴巴放干净点!
”
秦婉儿闻言,秀眉微皱,冷声回击道。
这个徐岸,是她父亲商业伙伴的儿子。
一直对她有非分之想,但她极其讨厌这个看上去毫无阳刚之气的家伙。
此刻见他嘲讽陈锐,顿时心里便涌起一股怒火。
徐岸闻言,脸上讥笑更浓:“啧啧啧,还护着。”
“要是让秦叔叔知道你找这么个土包子,他老人家怕是要气死吧。”
“门当户对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不怕丢你爸的人么?”
徐岸肆无忌惮的讽刺,听的陈锐心里一阵光火。
不就是穿着地摊货么。
竟然说他是土包子加小白脸。
是可忍恕不可忍,陈锐不由得反击道:“你一娘们唧唧的家伙,哪来的勇气嘲笑别人的?是梁静茹给的么?”
一句话,便让徐岸脸上的讥笑嘎然而止,脸色发青。
“土包子,你敢骂我,知道我谁么?”
“找死吧你,信不信我让你在中都混不下去!”
“徐岸,你够了,陈锐是我朋友,比你强一百倍,你要敢找他麻烦我饶不了你。”
不等陈锐再次反击,秦婉儿狠狠瞪着徐岸,说完一挽陈锐胳膊,朝拍卖厅走去。
贴着陈锐耳边轻声说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那个人比女人还没气度,恶心的很。”
耳边出气如兰的香风,让陈锐心里不禁一荡,意乱神迷。
顿时便把徐岸抛到了脑后。
如此亲密的动作,陈锐至今只经历过前女友。
但无论是气质还是相貌,跟秦婉儿比起来,都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看着两人亲密离开,徐岸的脸黑如锅底。
咬牙切齿掏出电话,拔通一个号码:“帮我查个叫陈锐的小白脸。”
“你等着,我一会把他照片发给你。”
挂断电话,徐岸眼里一片阴毒:“土包子,连我的墙角都敢撬,不弄死你,我徐字倒写!”
九点半。
宽敞的拍卖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亲爱的各位来宾,欢迎参加我们中都拍卖行一年一度的拍卖盛会,本次拍卖是本行筹备一年的三十件拍品,一定会让大家满意。”
随着拍卖官上台做简短的开场白,拍卖会正式开始。
“下面有请今晚的开场重头戏,清珐琅彩人物橄榄瓶一只!底价两百万,一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万。”
“郑重开拍!”
拍卖官话音刚落,便有无数中都富豪纷纷举手。
眨眼之间,此瓶便已升至五百万。
最终竟然以六百七十万成交!
这个价格看的陈锐目瞪口呆,心中惊滔骇浪。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二十多年来建立的价值观,被瞬间击的粉碎。
仅仅一个珐琅彩瓶,便是他以前一辈子都挣不来的天文数字。
钱在这里,毫无意义!
这才是真正的销金窟啊!
不过,震惊归震惊,他此行也不是单纯的当个看客。
随着一件件拍品亮相,迅速被人拿下,陈锐的内心终于渐渐开始平息。
转头问道:“秦小姐,你想要什么样的东西?”
“我爷爷眼光高,像之前珐琅彩一类的东西,他已经收藏过了,兴趣不大。”
秦婉儿想了想答道:“最好是有特殊意义,独一无二的东西。
另外,这次寿礼,关系到我能不能成为秦氏集团的继承人,所以还请你务必用心。”
“放心吧,只要现场有符合你要求的,我一定能看出来。”
陈锐点了点头,充满着自信。
只是,话虽如此,但随着十七件拍品成交,依然没有一件合适,秦婉儿开始有点按捺不住了。
轻轻靠近陈锐耳边,出气如兰:“我们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么?”
幽静体香入鼻,陈锐心神不禁一荡。
连忙掩饰答道:“稍安勿躁,再等等。”
这一幕,正好被坐在后排的徐岸看见,阴柔的脸庞铁青扭曲。
正好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他一进拍卖厅便找机会拍了陈锐的照片,此时资料已经查到。
低头一看,不由得冷笑连连。
“果然是个穷屌丝,连五十万彩礼都给不起,被女人给甩了。”
“就搭上秦婉儿,想吃软饭?”
“跟我斗,我要让你知道自己是多么渺小无知。”
“然后再慢慢让你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徐岸眼中阴毒之色爆闪……
时间一分一秒推移,随着又过去了几件价值有限的拍品,一件通体碧绿,洁白闪光的大玺出现在拍卖台上。
陈锐的眼睛,猛地爆出一团精光。
心脏犹如战鼓暴擂般,咚咚作响。
体内出现一股犹如修复古画时的召唤感,但却强烈十倍。
终于来了!
陈锐早在之前就生出一丝感应,但奈何距离太远,感应模糊。
直到这方大玺一上台,立刻断定,这便是今天要找的宝贝。
“接下来这件拍品,是一件变彩拉长石制做的玉玺,来历不详,据专家估计据今有三百八十年历史。”
“底价五十万,加价一次不低于十万……竞价开始。”
拍卖官神采飞舞。
“秦小姐,你要的东西就是它了。”
陈锐则压制着心头兴奋,附在秦婉儿耳边说道。
“这个玉玺有什么特别吗?才五十万底价……”
秦婉儿一脸茫然。
之前几百万的东西都没拍,拿这个送爷爷,应该会很丢人吧?
“信我,没错的。”
陈锐却一脸自信,并未多说。
拍卖期间,没空解释太多,否则错过了机会落入别人之手,追悔莫及。
这块玉玺,虽不是今天拍品里最贵重的,但一定是最特殊的。
而且有着极其特别的历史价值。
“好吧,那你临时充当我助理,帮我出价吧。”
秦婉儿见陈锐信誓旦旦,点头说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她信陈锐的眼光。
说话间,已经有被叫到了七十万。
陈锐毫不犹豫,举牌叫道:“八十万!”
“八十万,有位来宾出价了……还有没有加价的?”
主持人立刻报声。
“我出一百万。”
立刻,后排响起一个阴柔却无比刺耳的声音。
正是之前发生冲突的娘们唧唧的徐岸。
“一百五十万!”
陈锐理都没理他,再度加价。
这块玉玺,志在必得。
在秦婉儿没有制止他前,绝不停步。
“两百万!”
徐岸一脸阴笑,紧跟不舍。
其他几位参与叫价的土豪,纷纷被陪同而来的参谋劝退。
“土包子,我盯你半天了,虽然这玉玺我平日根本瞧不上,但你看中的东西,我徐岸一样都不会放给你。”
见别人纷纷偃旗息鼓,徐岸得意阴笑道:“有本事就接着跟,我倒要看看秦婉儿肯为你这个吃软饭的土包子,花多少钱。”
话音一落,全场响起哄笑之声。
“嘿,竟然有人惹上了徐岸,不知道他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吗?”
“他不说我还没注意,秦大小姐身边带的那个原来不是参谋,而是小白脸……这下有戏看了。”
“没想到秦婉儿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竟然好这口。”
“啧啧……现在这些屌丝,真是天天做白日梦,都想找个富婆逆袭。”
……
议论声四起,纷纷把目光集中到陈锐身上。
听的秦婉儿脸色尴尬,反倒是陈锐,心无旁物,根本不在意。
低声问道:“秦小姐,你买礼物打算多少钱封顶?。”
“只要值得的话,三千万以内都可以……我可用的周转资金就这么多了。”
秦婉儿小心翼翼说道。
听的陈锐脑袋直晕。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知道秦婉儿不是普通人,否则也不能戴着老一辈收藏过的翡翠镯子……但却没想到有钱成这种地步!
光是周转资金就有三千万,资产不得上亿啊!
“一千万!”
但既然有了这个保证,陈锐还客气什么,吼声直接传遍全场。
喧闹的场面,瞬间变的寂静起来。
徐岸脸上的阴笑彻底凝固,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他本以为稳压陈锐一头,几百万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但他万万没想到,陈锐竟然发疯似的直接叫上了千万!
很明显,这是在顶他!
要是他再加次价,陈锐撤出竞价,那他瞬间就会变成整个中都闻名的冤大头。
绝对会上头条!
连标题徐岸都想好了:富二代被屌丝坑,一千万买下来历不明古董。
到时候,他会彻底变成圈子里的笑话!
“靠,神经病吧。”
徐岸再顾不上装腔作势,站起来指着陈锐,泼妇骂街般吼道:“你TNN个屌丝,哪来的一千万?”
“全靠花女人钱,老子不跟你抬了,智障玩意!”
“秦婉儿也是没脑子,钱就给这屌丝当纸用!”
这话虽然难听,但秦婉儿却也不由得看向陈锐,神色复杂。
她也没想到,陈锐如此激进,一千万毕竟不是小钱。
是不是太义气用事了?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没法劝阻。
“咚!”
拍卖官兴奋的手足颤抖,快速宣靠三次,迫不及待一锤定音。
直到这时,陈锐才一扫之前的神情,脸上露出悠悠笑容,转身看着暴跳如雷的徐岸说道:“我看你才是智障!”
“这块变彩拉长石所制的玉玺,是件仿制品。”
“仿的是五代十国时期,流传到后唐末帝李从珂手中的和氏壁!”
“公元936年,后晋石敬瑭攻陷洛阳,他跟后妃在宫里Z焚。”
“所有御用之物,皆被投入火中。”
“自此,流传千年的和氏壁失踪。”
“但,1643年,闯王李自成在襄阳称王,命河南匠人仿文献图案记载的和氏壁,以变彩拉长石重新复制,做为自己登基信物。”
“后李自成兵败身死,此物还未面世便被遗失,流传至今,这是岂今为止,最接近千古传奇和氏璧的赝品,其价值难以估量。”
“只可惜,你这种娘们唧唧的废柴,怎么可能懂其玄妙之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无人不惊。
“哈哈,可笑至极!”
徐案当场爆笑。
“你小子刚说什么,这是闯王李自成在襄阳称王时刻制的玉玺?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你怎么不去路边捡块石头,说那是康熙登基时用的玉玺?”
此话一出,原本因陈锐话语震惊的众人,也跟着爆笑。
“可不就是想钱想疯了嘛,按这小子的说法,老子随便去路边摊买块大玺,都能成玉玺了?”
“秦小姐,你是上了这小子的当,被他骗了吧。”
“这哪是什么鉴宝大师,这就是个信口开河的骗子嘛。”
……
众人讥讽扑面而来,秦婉儿也有些扛不住了。
借着撩头发的动作,擦着额头虚汗,私问:“陈锐,你是不是看错了呀?这真是闯王的那块封王玉玺?”
陈锐之前的话听着是头头是道。
但仔细想想,怎么都感觉是在痴人说梦。
一千万,能买到玉玺?
陈锐唇角翘起,大大方方道:“恭喜秦小姐,捡到大漏。”
陈锐的自信,让秦婉儿面色大松。
陈锐能一句道破她手镯来历,定是有真本事的,也绝不是信口开河之辈。
“来人,刷卡!将玉玺给我送过来。”
想到这里,秦婉儿兴奋得俏颜滚烫,豪气大喊。
徐案眼中不屑冷笑直接凝固。
“婉儿,你疯了不成?
真要为这屌丝几句胡话付一千万?
那方破大玺是他拍下的,你让他自己付钱嘛。”
秦婉儿秀眉微皱,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
“徐案,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说着,客气笑等工作人员过来。
“叮!”
刷卡完成,另一名工作人员则兴奋的将大玺奉上,快速完成交易。
“疯了疯了!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徐案也在这时冷笑出言。
“呵呵!”
陈锐的冷笑也紧接着传出。
“你什么都不懂,自然觉得是疯了。
但我说的这么清楚,你居然不信,也是太过无知!
我看这里真的是没一个人识货!”
徐案气得眼珠子都睁大了。
一个屌丝,居然敢一而再的挑衅自己,嘲笑自己。
“谁说老子不识货!”
还不等气呆了的徐案开口,一道低沉着怒喝传来。
看着从后台走出,一身唐装的儒雅中年男子,徐案大喜。
赶紧上前将儒雅男子迎了过来,“刘大师,就是这小子骂你们拍卖行的鉴定师不识货,将宝物当废品拍卖。”
指着秦婉儿手中大玺,徐案讥讽更浓。
“这小子说,这是闯王在襄阳称王时仿照和氏璧制作的玉玺。”
“呵!”
刘大师笑出声来,看着陈锐,就如看着垃圾。
“你小子玩古董多少年了?
现在在什么地方高就?”
不等陈锐回答,徐案便讥笑开口。
“还高就,也就是在画室里负责修复画卷的穷屌丝,还是拖秦婉儿的福,第一次参加拍卖行。
就这样的屌丝,还能玩得起古董?”
话音落地,全场又是一阵爆笑。
“一个外行人,也好意思给人当参谋,够自不量力的。”
“秦小姐的那一千万,怕是打水漂了。”
而在一片讥讽笑声中,当属徐案的笑声最大。
“可不是,个外行人也敢在刘大师面前嚣张。
睁大你狗眼好好看,刘大师乃是古玩世家,打出生起就开始玩古董,从他手中过过的古董,没有上万件,也有数千件。
你一个屌丝,拿什么跟刘大师比,还敢大言不惭,说刘大师看走了眼。”
此刻,刘大师也在征求秦婉儿同意后,再次鉴定大玺。
见此,全场鸦雀无声。
刘大师也不负众人所望,很快开口。
“秦小姐,这方大玺,我已是二次鉴赏了,此大玺距今有380年的历史,却来历不明。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绝不会是闯王的那块玉玺。
所以,我的估价,是在一百万左右。”
100万的估价,起拍价50万,合情合理。
便是表明了直说,秦婉儿愿意花一千万买,也赖不到拍卖行头上。
“婉儿,你听到了吧,这就是一件来历不明的古董,你被这小子给骗了。”
徐案再次冷笑。
陈锐却不睬他,只是看着刘大师摇头。
“就这点眼力,难怪让宝物蒙尘。”
此言一出,不等刘大师发作,周围仰慕其鉴宝才华的人,纷纷跳出,指责陈锐。
现场,一阵鸡飞狗跳。
“怎么回事?”
一道虽苍老,却清润的声音突然传出。
全场顿时安静。
看着皱眉走出郭长安,众人皆喜。
郭长安可是古玩行当的金字招牌,他过手的东西,从未有一次打眼。
不少豪门世族想要高价聘请,却都被婉拒。
他是拍卖行的大师傅,却一直居于幕后,众人是想见其一面都难。
“郭老,这怎么还把您给惊动出来了,一个信口开河的小子罢了,不必理会。”
刘大师恭敬的迎过来,随后道出来龙去脉。
郭长安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对于不懂装懂的年轻人,他向来不喜。
见此,徐案更是兴奋。
只要郭老说句话,徐案日后在古玩行便算是混到头了。
“郭老,这小子说得头头是道,我都有些信了,不如您来掌掌眼。”
郭长安点头,含笑看着秦婉儿。
秦婉儿顿时紧张起来,但还是紧接着将大玺递上。
郭老却不直接接,等其将盒子摆在桌上,这才拿起,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将大玺捧出。
一开始,郭长安神情看着也没什么变化。
突然,他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落。
“这……这大玺内,居然隐藏玄机!”
话音落地,全场皆惊。
“郭老,这里面难道还藏着别的东西?”
刘大师站不住了,惊问出声。
“废物!”
郭长安对他却没半句好语气,直接呵斥。
“玩大半辈子古玩了,居然连这也看不出。”
骂完刘大师,郭长安看向陈锐的眼神明显不同了。
“秦小姐,这大玺中,内藏中空,敲击之时声若钟鸣,足见里面有贴合不紧密之物。
若是不嫌弃,郭某愿毛遂自荐,替您揭开其真面目。”
秦婉儿心中激动,点头如捣蒜。
……
一刻钟后。
郭长安成功将大玺的外壳揭开,露出其内一方古朴方玺。
寸四分,厚一寸二分,用三等赤金五百两。
宝盝高七寸八分,方八寸。
宝色池,高二寸,方四寸八分,均金制,外椟绘繁文。
一眼看见,当场惊呼,“居然,真是闯王玉玺!”
话音落地,四座全惊。
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
全场所有目光,全都向着陈锐汇聚。
震惊,佩服,难以置信。
居然还真让陈锐给猜中了,那方大玺,真是闯王玉玺。
“陈锐!谢谢你!
遇到你,我实在是太幸运了,居然捡到了如此大漏。”
一片寂静中,秦婉儿惊喜的声音传出。
更紧接着激动冲上前去,抱住了陈锐。
温香突然撞入怀中,陈锐瞬间如遭电击,舒服到发麻。
“哼!”
一身冷哼也在此刻从徐案口中发出,随后直接愤然甩袖离去。
他,也已经没脸再呆下去了。
“咳咳。”
众人目光汇聚之下,秦婉儿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缓解尴尬,从陈锐怀中退出。
郭长安也在这时笑着走来。
“小兄弟的眼力之高,
真是令我这老家伙都叹为观止。”
“改日有时间,郭兄弟可否陪我在老家伙品茶探讨?”
“郭某不才,在这玉玺露出真面目前,也只是看出其中另有玄机罢了。”
此言一出,全场更惊。
郭长安居然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面前,自叹不如。
这小子,难道真比老行尊郭长安还强?
“郭老谬赞了。”
陈锐谦虚笑着,将闯王玉玺拿过来。
“我一开始只是看出其内另藏玄机,随后根据这变彩拉长石的品质,以及年限猜测罢了。”
边说着,陈锐边不动声色地将玉玺中的能量吸收。
奇异的力量没入他掌心,蹿进身体,游走于四肢百骸,舒服得他差点没忍住sy。
“这是我的名片,郭老若有时间,随时约我。”
将早上才刚打印好的名片递出,陈锐客气笑着。
郭长安的品性他很欣赏,也乐于与对方结交。
收下名片,郭长安看着陈锐的目光也更为欣赏,两人又寒暄了两句,不喜热闹的郭长安就告辞了。
“秦小姐,今天的任务,我算是完成了吧。”
将玉玺装入盒中,陈锐边笑便递出。
秦婉儿捧着不大的盒子,如捧珍宝。
“完成了完成了,咱们赶紧走吧。”
手捧珍宝,秦婉儿根本就没心思在此多呆,对于剩下的拍卖会也彻底没了兴趣。
两人很快离开。
停车场,秦婉儿将盒子放入车内,这才放心。
“今天太谢谢你了,把你账号给我,我把佣金打给你。”
百灵鸟般动听的声音传出,陈锐又是心神一荡。
却连连摆手,“不用,我帮你不过是举手之劳,跟你的救命之恩相比不值一提,还提什么佣金?”
秦婉儿却坚持得很,“一码归一码,你说是不要佣金,我下次哪还好意思叫你帮忙?”
陈锐推脱不过,只好从钱包里掏出银行卡。
看着秦婉儿点开手机银行,对着卡号操作,又劝道:“都是朋友,你别多给了,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然下次我就是想给你帮忙,也不好意思去。”
秦婉儿手指一顿,然后又笑了,“好吧,那就意思意思得了。”
“叮!”
话音落地,短信提示音传来。
陈锐掏出手机,数着上边的零,呆了。
“本该再请你吃顿饭,感谢你的,不过这玉玺太贵重了,我得赶紧先送回去,咱下次再约吧。”
秦婉儿忍笑说完就上车了,扬长而去。
陈锐也直到这时才敢相信,自己的存款,又多了一百万。
要知道,他一个月的工资才两千。
五十万彩礼都不可能拿出来。
短短两日,却有了120万!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点没错。
但转念一想,自己还是目光太短浅。
不过100万就看呆了,还在秦婉儿面前丢了丑。
自嘲的笑了笑,陈锐准备离开停车场,打车回去。
踏踏踏!
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却在此刻从角落里传来。
十几名黑衣保镖,拿着木棒走出,很快便将陈锐包围。
领头人看着陈锐,眼中嗜血寒芒爆闪,也不屑至极。
“小子胆够大呀,居然连我家少爷都敢招惹,知道‘死’字该怎么写吗?”
陈锐眉头皱起,“你找错人了吧,你家少爷谁呀,我不认识。”
领头人听着都笑了起来,“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大胆呢,原来是个土包子,连我家少爷的名头都不知道。”
“罢了,老子让你死个明白,我家少爷乃是徐案徐大少。”
话音落地,领头人大手一摆。
下一刻,十几名保镖同时冲出,举着手中木棒对着陈锐砸来。
陈锐也当场吓得色变。
心里也在自嘲,还以为在海中招的那一劫,当真否极泰来,好运连连了。
谁曾想,倒霉的事,却在这里等着他呢。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人说是这么多训练有素的保镖了,这就是十几个普通的壮汉,他也不可能打得过呀。
咻!
此刻,冲得最快的一名保镖手中木棒已经对着他当面砸来了。
啪!
虽然以为不敌,但陈锐还是本能的一巴掌对着木棒拍出,想要格挡。
震惊的一幕,却紧接着出现。
咔嚓!
木棒居然被陈锐一巴掌拍断。
这一幕,吓得面前保镖一愣。
陈锐却比他还要震惊,看着自己的拍出手掌,难以置信。
比擀面杖还粗的木棒,当场断裂,陈锐却连手都没红一下。
“靠!老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还成大力士了?难道,是因为我从古董中吸取到神秘力量?”
陈锐都没忍住,在心里惊呼。
啪!
就在这时,身后保镖一棒砸来。
陈锐顿时脑袋剧痛,伸手一抹,见血了。
“妈了个巴!老子不发威,你们还真当老子是病猫?”
气急了,陈锐当场发狠。
大力夺走面前保镖的木棒,陈锐直接跟这群保镖干了起来。
他虽力大惊人,但还不太会用,又从没打过架,一开始也还是在保镖围攻下处于下风,连连被打。
可随着渐渐适应,也越打越顺。
砰砰砰!
忍着剧痛干翻5名保镖,陈锐也很兴奋,tz从头上流下到唇边的血。
这不要命的嗜血模样,吓得残余保镖一个不敢上前。
“不怕死的,继续给老子上啊。”
冰冷的声音传出,残余保镖更是惊恐,直接四散奔逃。
眨眼的功夫,原本气势汹汹嚣张而来的十几名保镖,全部跑了个没影。
就连之前被陈锐打翻在地的也全部逃了。
“呵!”
看着他们奔逃的方向,陈锐勾唇冷笑。
“我如今一身力量用着还不顺,糟了暗算,若有下次,绝对虐你们如狗。”
冷哼说完,头部剧痛传来,他又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真是痛。
抬手捂着头部伤口,陈锐却接着愣住。
之前还血流如注,这会怎么就结疤了?
想到之前在医院,医生和护士们古怪的目光,陈锐又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他如今获得的可不仅是鉴宝的神奇能力,还有强到可怕的恢复力。
走出停车场,陈锐在路边拦了辆出租。
“小兄弟是去最近的医院?”
看着陈锐一身血,司机直接询问。
“不用了。”陈锐含笑拒绝,随后报出租房地址。
司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同情,也不多劝,启动汽车。
半小时后,出租车在陈锐租房前边巷口停下。
“小伙子,医院收费是贵了点,咱普通人不怎么去得起,不过门诊相对便宜,你这伤还是赶紧处理的好。”
看陈锐下车,司机忍不住劝了句。
陈锐自嘲的笑了笑,也没跟司机解释自己如今可是身价百万的人。
穿过巷子回到租房。
洗完澡,陈锐对着只剩一半的全身镜照了又照,除了头上结疤的伤口,身上已经找不出一点伤痕了。
皮肤,似乎也比以前更加细腻。
他不需要去医院,但却惦记着医院的奶奶。
肝癌晚期,若是手术治疗,还有一些希望。
可奶奶年纪大了,手术风险更高。
但就算是保守治疗,也一样要花费不菲。
陈锐也没多想,打开手机银行,将今日入账的100万全部打给父亲。
……
医院病房门口。
陈父急得来回踱步,嘴唇冒泡。
儿子昨天才打了10万过来,让给母亲找最好的医生。
可那10万块也只够付之前的医疗费而已,哪里够找什么最好的医生?
不过今天,他还是去找医生了。
医生却表示无能为力,看陈父穿着朴素,还建议他带病人回家疗养。
说是继续治疗,意义不大,除非能够转院,或者找到国内最顶级的肿瘤科医生。
还隐晦地告诉陈父,无论哪样都不是他负担得起的。
负担不起又怎么样?
难道他就能放弃日渐消瘦,却日日强忍剧痛,乐观的母亲?
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转院。
可是钱从哪儿来?
这半天的时间,他已经将亲戚朋友问了个遍,却只借到了五千块。
想到这里,陈父握着手机的手,又紧了紧,手心里全部是汗。
叮!
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是一条到账信息。
数了数上边的零,陈父呆愣当场。
随后,又苦笑起来。
这怕是谁的恶作剧,或是最新的电信诈骗。
他正准备删掉信息,又一条信息传来。
“爸,钱的事不用担心,尽快给奶奶转院,安排最好的医生。”
居然是儿子转来的?!
陈父惊得立刻拨打了电话。
“阿锐,你老实交代,你究竟去哪得了那么多钱?”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呀。”
十万块还好解释,陈父以为陈锐是找同学同事借了个遍。
一百万,没法解释。
“爸,你放心,这些钱都是儿子凭本事赚来的。
对了,老板还提拔了我,以后每个月一万块。”
陈锐没解释太清,陈父却还是放心了。
也颇觉欣慰,“你长大了,也有本事了,以后跟着你老板好好干。”
操心着替母亲办转院的事,陈父也没多聊,嘱咐几句便挂了。
出租房里。
陈锐转着手机思索。
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太过玄幻。
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他也打算保密到底。
无聊中,他点开微信,刷着朋友圈。
手指突然一顿。
“谢谢亲爱的送的项链,爱你。”
腻歪的文字下方,是两人亲密合影。
其中的女主角,正是陈锐的前女友。
“呵!”
陈锐看着,都没忍住冷笑。
曾经海誓山盟,说好一生一世。
就因为嫌他穷,分手才刚三日,居然就已找到了下家。
现实,呵……
点开前女友头像,陈锐毫不留恋的点了删除好友。
……
次日一早。
陈锐像往常一样早早来画室上班。
裱画师傅陶全,也一如既往的迟到。
砰!
办公室里,陶全大力拍桌。
“陈锐,你小子怎么回事?我昨晚泡剩的茶怎么还在,你小子没洗茶杯吗?”
“还有这地上,你怎么没扫没拖?”
喝骂之声,在整间画室清晰响彻。
其他工作人员,并不知道昨日发生在画室的那一幕,这会都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陈锐。
陶全本就难伺候,又一向看陈锐不顺眼。
陈锐今日偷懒惹了他,此事怕是难了了。
果然,陶全没等到陈锐回应,便怒冲冲地从办公室出来了。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难怪会被女人甩了。”
“还愣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替我打扫办公室?”
“还有,为了让你长长记性,今后一个月,厕所你包了。”
陈锐正在看鉴赏古画的书籍,津津有味,不想理会。
陶全却更怒了,一把抢走书籍,“老子跟你说话你没听到是不是?”
陈锐眼睛眯起,已快忍到极限,“把书还我。”
陶全将书合上,看着书名,不屑讥笑,“就你,还想鉴赏古画?做什么白日大梦?”
“别忘了你的身份,就只是一个学徒,路都还没学会走呢,还想跑,笑死人了。”
陈锐也紧接着气笑。
“我的身份我记得,但是你恐怕忘了吧。”
“高总昨日说了,我如今是画室专门负责修复画卷的大师傅,与你平级。”
“你有什么资格使唤我?”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比高总这个老板地位更高?”
大师傅!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看着陈锐,全部难以置信。
“陈锐是疯了吧,居然这么跟陶师傅说话。”
“一个学徒,高总能看得上他,请他当大师傅?”
众人私语纷飞,陶全却面黑如锅底。
看到陶全神色,周围工作人员更是震惊。
莫非,陈锐说的都是真的?
他真成大师傅了?
老板,脑袋被门夹了吧。
“呵!”
众人目光汇聚下,陶全却冷笑一声。
“你昨天不过是走了狗屎运,高总你只是一时高兴,随便说说,你小子还真当真了?”
高总名下产业不少,画室其中之一,一个月都不见得来上几次。
高总不在,画室向来由他做主。
而且,谁知道高总是不是转身就忘了他说过的话,不然会办公室都不给陈锐安排?
“陶师傅这话的意思,是想说高总是个空口白话之人?”
陈锐冷笑反驳。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陶全也不敢承认。
“你小子别污蔑我!高总金口玉言,自然不会说白话。”
“可就算你小子现在是大师傅,难道我还使唤不动你了?”
“画室成立之初我就被高总请来了,你小子才来多久?”
“连尊敬前辈都不会,你小子还能干嘛?”
话音落地,陈锐冷笑更浓。
“学无先后,达者为长,一个连修复都做不好的废柴,也好意思自称前辈?”
“我若是你,早就辞职不干了,你却意思倚老卖老,在画室作威作福。”
此言一出,陶全更是气得怒不可遏,一口气堵着差点就没下来。
“你……”指着陈锐,陶全都快气疯,“你小子别嚣张,我迟早要将你赶出画室。”
“陶师傅想要赶谁?”
一道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随后,高德昌冷着脸,皱着眉走进。
陶全瞬间如同变脸一般谄媚笑起,“高总,您怎么来的?”
“没什么大事,就是画室里的学徒不懂事,我教训教训他们。”
可惜他之前的话,高德昌站在门口,一字不落,全部听到了。
此刻看着陶全的目光,也满带着指责。
“陶师傅,这画室如今还是我做主呢。”
“陈锐是个人才,你却迟迟没发现,还一直打压。”
“以前都事我也不说了,昨日我才刚提拔了他,今日你就要赶他走,是希望我的画室早点关门,还是想打我的脸?”
高德昌的话,句句如棒,打在陶全身上,听得他面色发白,全身发寒。
也连忙开口,“高总,您听我解释呀,是陈锐这小子……”
他想污蔑陈锐不敬前辈,不服管理。
高德昌却紧接着大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你是画室的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都记着。”
“以后,你要跟陈锐和平共处,也多跟他学学,别拉不下脸。”
说完这话,高德昌和善的冲陈锐笑了笑,随后又扫视着众人。
“今天来主要是有件事要宣布。”
“从今天开始,陈锐就是咱画室的大师傅了,专门负责画卷修复。”
随后,高德昌给陈锐安排了办公室,还调了几个员工给陈锐并安排了两个学徒工伺候着。
“好好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拍着陈锐肩膀,高德昌鼓励的说完,直接离开。
震惊的众人却直到这时都没反应过来。
看着陈锐的目光,各种羡慕嫉妒。
旁边的陶全,则恨得老牙都快咬碎。
反应过来,被点名了要跟着陈锐的员工和学徒,一改之前对陈锐的不屑,各种讨好恭维。
“我一早就看出陈哥您是人中之龙,果然没有看错。”
“陈哥,我现在就去替您打扫办公室。”
“陈哥,您这东西该放在哪里?”
见此,陈锐也有些心情复杂,更忍不住感慨人心现实。
以前,哪怕是同为学徒的那几个,也没一个瞧得上他。
因为他穷,家境平凡。
如今……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
陈锐请跟着自己的员工和学徒吃饭。
……
画室接待室。
“陶师傅,您再给看看吧,孩子他妈生病了,能掏出的钱我们都掏光了,如今就指着这幅画给他继续治病了。”
“这画可是我家祖上流传下来的,您就收下吧。”
一名中年男子正满目哀求地看着陶全。
完全看着桌上的画卷,却连连摇头。
“罗先生,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这画……”
说到这里陶全在此摇头,仿佛看到的是污了自己眼睛的垃圾。
“此画虽有些历史,从纸张来看,的确是清代流传下来的,但这画画得一团污,如何看得了眼?”
“而且,也并非名家作品,总不能随便清代留下来的一张纸,就能称之为古画吧?”
“真的我说,这连画都称不上,罗先生,你还是请回吧,这画我们画室不收。”
陶全都已经将这画贬得一文不值了,男子便是脸皮再厚,也不好再哀求了。
他是来卖画的,又不是来乞讨的。
“哎!”
中年男子叹着气,将画卷好,“打扰陶师傅了。”
礼貌说完,男子失落离开。
“陈哥,跟着你,我甚至都能想到我日后的光辉前程了。”
“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尽管交给我,只要您空闲的时候能指点我一二便可。”
门口,吃完饭回来的学徒,边走边回头巴结陈锐。
“呀!”
一道惊呼突然传来。
男子失魂落魄,一时低头,走到门口被学徒撞到,走画卷掉了。
虽然男子认为此画不值钱,但终究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急得连忙捡起,确定没弄脏才大松了口气。
“没事,也怪我自己没看路。”
冲着连连道歉的学徒,男子苦涩笑道。
“先生,您这画是打算出售吗?”
陈锐却一直盯着画卷,看到男子将画卷起,连忙开口。
男子苦笑更浓,“我倒是想,但陶师傅说我这画不值钱,也就是从清代保存至今的一张破纸被人装裱了,不肯收。”
话音落地,陈锐眉头皱起。
若说陈全的眼力不够,看不出此画来历,陈锐信。
但将客人的画贬得一文不值,那就太值得怀疑了。
古玩行当里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除非亲近之人,不然就是看出古玩为假,也不会当场点破的。
只会说看不透,拿不准。
陶全分明就是欺人外行,故意赶走客人,想自己私下交易。
“先生,陶师傅最近得了眼病,眼睛不太好使,你别介意。”
“你这画若想出售,我们画室收的。”
“怎么,难道我这画还另有玄机?”
看着陈锐盯着画卷的灼热目光,男子都愣住了。
“陈锐,你骂谁呢?”
一直关注着这客人的陶全,却在这时愤怒冲出。
他的确看出了此画来历,想先将这客人赶走,然后再追出去。
说可怜对方妻子生病,随便花点钱将画买下。
又岂能容忍陈锐搅局?
陈锐看着他冷冷一笑,当着客人的面,也不想砸了画室的招牌。
所以,没有反驳。
转头看着客人,陈锐笑得客气,“您里边请。”
客人一头雾水地跟着陈锐往里走。
“陈锐,那画我已经看过了,你别耽误人时间。”
陈锐却睬都不睬他,径直带着客人走进会客厅,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将画卷展开。
“此乃水墨绢本,立轴,纵218,横99厘米。”
“泼墨成画,看似墨污,但这青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给人一种仿佛站在山巅,傲然视物之态。”
“从风格笔力,还有残余的落款来看,该是清代名家徐志松所做的青山图无疑。”
徐志松!青山图!
男子惊得呆若木鸡,醒悟过来,也忍不住疑惑地看向陶泉。
无论是年龄还是气质,陶全都比男子更像大师。
但,男子无疑是更愿意相信陈锐的话。
此刻看着陶全的目光也满带着疑惑。
他虽不懂古画,但既然要出售家传古画,来之前也是做过一番功课的。
徐志松的画,拍出上百万轻而易举。
“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老子在古画行当里都混了几十年,难道眼力还不如他个毛头小子?”
“清代名家徐志松所做的画,皆有落款,你这落款都已经脏污了,他是长了透视眼,看得出来?”
话音落地,陈锐冷笑。
“徐志松布满皇太极改金为清,不愿做官,至此纵情山水,所做之画,也有许多不愿落款,但却以青松代替。”
“此处落款处,虽然脏污,却依旧能看出青松图案。”
“陶师傅若不是得了眼病,那看来就是老眼昏花了。”
陶全心里本就对陈锐憋了一肚子火,听到这话更是气怒。
“你才得了眼病,你才老眼昏花!”
“一团脏污你都能看出青松图案,我看你是疯了。”
“此画,根本就一文不值,只是一张破纸。”
话音落地,不等陈锐反驳,客人便直接气得站起。
“我之前就感觉不对劲,你看不上我这画,却拿着不愿释手。”
“你是不是想骗我的画?捡大漏?”
他在网上看过,有的大师明明看出古画价值,却故意贬低,再故作为难,给个同情价。
都这时候了,陶全却还在矢口否认。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随便拿张破污纸来,这毛头小子说句胡话你就信了。”
“老夫年纪一大把,还能贪图你这张破画?”
此刻,陶全心里也将陈锐骂个不停。
但也打好了主意,等将这客人赶走,再叫个人去,低价将其手中的画收走。
“这画室是老夫做主,不留刁客,来人,给我送客。”
话音落地,两名高大学徒走来。
陈锐也直接冷笑站起,“你做主?你什么时候成了咱画室老板了?”
“要不要我给高总打电话,将这好消息告诉他?”
说着,陈锐还直接掏出手机把玩。
陶全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冷哼一声愤然甩袖,准备离开。
“你别走,之前的事,你还没有给我个交代呢?”
客人气不过,拦住陶全。
陶全更是气急,“外行人果然是外行人,在这古玩行当里,谁还没个打眼的时候?”
说完,毫不客气地将客人推开,愤然离去。
这客人虽然有些脾气,但还算得上好,又急着用钱,也不再揪着之前的事不放。
转过头来,笑着看向陈锐。
“小师傅,今天多谢您了,不然,说不准我就被那老东西给骗了。”
“您给估个价,我这画能值多少钱?”
陈锐再次打量着画卷。
“清代名家徐志松的画,一般都在百万左右,但因为青山图流传太多,价格大打折扣。”
“你这画,保存不佳,青松落款处又有脏污,我们画室只能出价三十二万。”
“当然,若是先生不急用钱,也可由我们画室代为拍卖,如此,扣掉代拍费到您手上的钱应该还能再多几万,但时间不好保证。”
男子思忖片刻,选择直接出售。
完成交易,陈锐让学徒送男子离开。
砰!
瓷器碎裂的声音,也在这时从隔壁办公室传来。
陶全回去之后越想越是生气,此刻也没忍住,直接摔杯泄愤。
“师傅,那个陈锐嚣张不了多久的,您又何必为了他气坏自个儿?”
“论古画鉴赏,他一个刚毕业的穷小子,那是给您提鞋都不配。”
“就是走了狗屎运,恰好替高总修复了点东西,也恰好研究过徐志松的画罢了,没什么真本事的。”
陶全听着身旁学徒的话,满是赞同的点头,跟着怒骂。
“没错,那小子也就是个半桶水,时间一长,高中看出他的真面目,迟早要拉他下来。”
“到时,他就是跪在地下求我,我也要赶他出去。”
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
但陈锐自从吸收了古董中的神秘力量,耳聪目明,一字不落,全部听到了。
却只是冷冷一笑,不去理会。
……
傍晚。
陈锐准点下班。
嘎吱!
才刚走到门口,一辆红色宝马稳稳停下。
“陈锐,我上次还欠你一顿饭呢,今天总该有时间让我还了吧?”
朱雪烟摇下车窗,调侃问道。
跟着陈锐想要再混口饭吃的学徒,眼珠子都看直了。
由此香车美人居然是来找陈锐的。
此刻,他看着陈锐的目光也变得陌生至极,仿佛两人是两个世界的人。
陈锐跟学徒点头告别,随后含笑上车。
“朱小姐邀约,我就是没时间,那也是要抽出时间来的。”
“不过,这顿还是我来请。”
朱雪烟挑眉笑着,也没多说,等陈锐系好安全带,启动宝马。
没多久,两人来到一家四星级米其林餐厅。
餐厅气氛绝佳,情愫遍生,用餐之人,几乎都是烛光晚餐。
陈锐挑眉,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