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千术推荐_主角叶千明秦岚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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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千明秦岚是小说《千术》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江湖老六写的一款都市日常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千术》的章节内容

爆款小说千术推荐_主角叶千明秦岚小说新热门小说

十个赌鬼九个输,还有一个不如猪!

一旦沾上赌,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蹉跎一生难善终!

……

有人嗜赌如命,有人谈赌色变。

我爹就是前者,甚至为了赌,他还专门从镇上渔民那搞来了一艘废弃的破船,在里面摆了几张桌子,直接开了个“篷子”。

所谓“篷子”,就是开在船上的牌馆。

不过严格来说,我爹并非真正的赌鬼,他其实是个老千。

他千术并没多高明,但他对千术的痴迷程度,堪称偏执!

可惜的是,他并没什么天分,学了几十年也没学出个什么样来。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摊上这么个爹,我这辈子是注定跟赌博结下了不解之缘。

打我五岁起,我爹就开始让我接触赌博,学习千术,甚至每天还要用牛奶泡手,把一双手泡的又嫩又滑还灵活异常。

学了有两三年,我就把我爹的一身本事掏了个空!

这倒还是其次,他身上还有个让我难以接受的地方,那就是没有骨气!

别人拍他脑袋,他受着,一句话不说。

别人让他点烟,他献媚的跟什么似的。

可别说我一当儿子的这么说自己老子不合适,正是因为我是他儿子,我才会这么说!

我要不是他儿子,哪还会觉得气愤,觉得侮辱?!

我做梦都想离我爹远远的,可他不肯放我走,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十八成年,二十成人,没到二十,你哪也不许去!”

我跟他嚷:“我要去赚大钱,等我出人头地了,我看谁还能欺负你,谁还敢欺负你!”

结果他却说:“老子还用不着你操心,二十之前你要是敢走出镇子一步,就别认我这个爹!”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办?!

其实我并不是讨厌我爹,更不是看不起我爹,我是想不通,想不通他为什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想不通他为什么受人欺辱嘲笑,还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想他能有点血性,我也不止一次的跟他提过,让他改变,可他总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这让我如何是好?

改变不了他,我只能改变自己。

二十岁前,以父敬子,二十岁后,以子敬父。

我绝不要我爹在镇子上永远抬不起头来!

熬过苦楚的数年,终于让我等到了二十满周的这天!

一大早,我就收拾好了东西,等我出了房间一看,堂屋里头,我爹正闷闷的坐在犄角旮旯抽烟。

“爸,我走了。”

尽管早就在盼着这一天,可真到了这一刻,尤其是看着此时我爹的样子,我内心不自觉的被不舍充斥。

但……我一定要走,一定要混出个样来,让我爹在镇上能昂首挺胸,谁也不敢再在背后指指点点!

“千明,我知道我劝不住你,我也不会再劝你,外面的世界,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是英雄还是狗熊,就看你自己了。”

我看着老爹,一时间竟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老爹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前,老爹送你句话。”

我深吸口气,终于有了点反应:“您说。”

老爹面露追忆之色,淡淡道:“人心既是江湖,江湖既是人心。”

稍顿,他又意味深长的说:“蓝道的路不好走,老爹深有体会,这句话,你一定要牢牢记在心里,片刻也不能忘!”

在江湖话里“蓝头”是钱的意思,赌场叫“蓝场”,腥赌靠事的手艺人叫“蓝马”,蓝马走的这条道叫“蓝道”!

“人心既是江湖,江湖即是人心。”

默默咀嚼一番,我点头说:“我记下了。”

说完,看着老爹眼中流露的不舍,我直接转身,迈步便走,再不走,我怕会动摇决心。

“走前,去跟你二叔打个招呼。”

我快出门时,我爹又跟我说了一句。

“知道。”

我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怀着沉重的心情,直奔二叔家走去。

这几年,我跟我爹的关系越来越僵,但跟我二叔的关系却越来越好。

说起我二叔,他是我们镇上的第一狠人,无论是谁,只要见了他,都得叫上一声:拐爷!

其实在我十三岁之前,我没见过他,甚至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爹还有个亲弟弟。

我十三岁那年,二叔突然回家,他瘸了一条腿,拄着一根黑铁狼头拐棍。我爹问他腿为什么瘸了,他大笑一声:“哈哈,老子卸了八条腿才赔一条腿,不吃亏!”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真的高兴,发自心底的不在乎自己的一条腿,眼里还泛着兴奋的绿光。

这几年,我一直跟我二叔混,说得上是形影不离,而只要跟他在一块,那准是一天一小仗三天一大仗,在他数年的调教下,现在的我,一个打十个都没问题。

在我爹那,我学了赌,学了千,在二叔这,我学了打,学了狠!

“二叔!”

到了二叔家,我站在院子里大叫一声。

二叔拄着拐棍从堂屋出来,一见我拿着行李,登时乐了。

“准备走了?”

我点点头,沉默数秒后说道:“二叔,这些年,谢谢你。”

二叔仰头大笑,又猛地止住,双目凌厉的看着我。

“小子,混不出个人样来,别回来见我!”

“得嘞!”

我笑了,他也笑了。

“走,叔给你践行!”

找了家小饭馆,我们叔侄坐下后也不管菜上没上来,先一人干了杯白酒,接着又一人点了根烟。

“你爹跟你说什么没有?”

我点点头:“说了,他让我记住一句话。”

二叔问:“什么话?”

我说:“人心既是江湖,江湖既是人心。”

二叔弹了弹烟灰:“你爹送了你一句话,那我也送你一句话。”

我面色一正,静待他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说完,二叔眼中明显泛出绿灿灿的幽光,看得我猛打一个激灵!

二叔身子前倾,泛着绿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狠!男人就是要狠,不但要对别人狠,更要对自己狠,人死鸟朝天,连死都不怕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我郑重点头:“我记下了!”

跟二叔喝完这顿酒,我便踏上了征途。

我去的是距离镇子最近的一个城市,青州市。

人生二十年,这还是我第一次踏足城市,乍看到大都市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一时间真个是精神抖擞,好一番摩拳擦掌,心想誓要在这里一展抱负!

走在大街上,我想着先找个旅馆落脚,途径一家茶楼时,我本来没在意,但往里面一撇,我眼睛立刻一亮。

茶馆里面有人打麻将。

我想都没想,拎包就进去了。

进去前我还只顾着麻将,进来后一扫玩麻将的几个人,我顿时愣住。

玩麻将的四人里,三男一女,男的我都只是瞥一眼,当看到那女人时,我呆住了。

二十三四,波浪长发,白净俏脸,柳叶眉丹凤眼,两片薄唇晶莹剔透,让人恨不得咬一口。

再看,一身白裙,尽显素雅,双腿黑丝,玉足则套着红色的高跟凉鞋,娇媚动人。

我不是没见过女人,更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但像她这种明明看上去成熟温婉,偏偏又散发出一种魅惑的女人,我是真没见过。

看着她,就像是一团水里包着一撮火,又纯又欲。

“来应聘的?”

就在我看的心里发痒时,她扭头看了看我,吐气如兰,声若夜莺。

“包吃包住,一月三百。”

这话听得我一愣,接着恍然想起,进门前确实看到门口贴了张招聘的牌子来着。

本来我想说自己不是来应聘的,可是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有些……

想着,我问了句:“住哪里,住这吗?”

她说:“就住这,身份证给我看看。”

我把身份证给她,她看了看,喃喃说:“叶千明,二十岁,原来你已经成年了。”

我笑了笑:“当然成年了,难道我看起来很小吗?”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看不出来大,之前在茶楼做过吗?”

“没。”

她又问我:“端茶倒水会吗?”

我把视线从她身上撇开,打量了一下小茶楼:“这有什么不会的。”

茶楼古色古香,在这落脚倒也不错。

这时她又说:“别以为这事简单,你做不好,就走人。”

我一撇嘴,嬉笑道:“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说着,我想到了什么,问了句:“怎么称呼。”

她看了看我:“就叫我岚姐好了。”

我张口就来:“岚姐好。”

岚姐一笑,脸颊两侧各露出一个酒窝,更添一分媚态,看得我不自觉的跟着她笑起来。

“你在旁边先等一会,这把牌玩完了我就带你去住的地方,顺便带你熟悉熟悉环境。”

我没所谓,而且正好也想看看他们打牌。

看岚姐的牌型,她是准备胡大三元,可惜没胡成,反而还不小心点了炮。

这把玩完,岚姐带我去了茶馆的二楼,一上二楼便是一条长长的廊道,两边是一间间包厢,最里面的包厢便是她给我安排的住处,一个双人间,床铺柜子一应俱全,还有卫生间。

“你就住这里吧,我住楼上,有什么事就去楼上找我,行了,你先收拾收拾东西,我下去了。”

我就这么扎根在岚姐的茶楼,而且一干就是两月。

这两个月来,我最大的兴趣就是每天看岚姐的穿着,岚姐的衣品,那真是没的说,每天穿的都很素雅,但每天还都穿丝袜。

黑丝,肉丝,渔网袜,我最喜欢的就是渔网袜,而且岚姐对丝袜似乎特别情有独钟,即便穿长裤时,里面也会穿着丝袜。

说来,岚姐的牌局几乎是天天有,但我能看得出来,她赌瘾并不大,另一方面,她似乎很有钱,玩麻将的时候每把输赢都在好几百,一天下来,输赢都在几千块钱!

一般岚姐打牌的时候,我都会给她泡一壶茶,今天也不例外。

去给岚姐送茶时,正对着门的一个二十七八的短发女人挑了下眉:“呦,秦岚,你这弟弟真是疼你啊,定时定点的给你上茶。”

这两个月我经常看见她来找岚姐打牌,也算是熟悉了,而且被她调侃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也不在意。

我在岚姐旁边给她倒了杯茶,顺便看了看岚姐的牌。

岚姐是准备胡清一色,现在就差个幺鸡。

看看池子里,幺鸡已经打出去两张了,换句话说幺鸡可能是废牌,除了岚姐应该是没人要幺鸡了。

自摸的可能性有,吃的可能性也有。

我笑说:“岚姐这把要赢呀。”

这时她那个牌友又说:“真的假的,秦岚,我今可一把没胡过呢。”

一边说她一边打出一张牌:“九条。”

她打完了轮到岚姐摸牌,摸了张三筒,直接打出去了。

又到了第四个人摸牌打牌,他打出了一张牌。

“幺鸡。”

岚姐眼睛一亮,一推牌:“胡了。”

此时,我手抬起,正要按在岚姐的肩膀上,我是要阻止她胡牌,但晚了点。

“咯咯咯,秦岚,不好意思了,我也胡了。”

说罢,短发女人也一推牌,看她的牌型,七小对,就差幺鸡。

两人胡牌的情况下,逆时针转,谁离放炮的近算谁赢,而打出幺鸡的人恰好是她的上家,逆时针转,她最近,所以是她赢了!

按照青州市这边的规矩,七小对翻八番,这还是截胡,再翻一番,那就是十六番,这把,岚姐得输进去一百六十块钱,相当于我半个月的工资!

“这也能截到?!”

岚姐一脸愁色,翻包取钱。

我在旁边看着,沉默无语,心下却冷笑一声。

三匹狼盯一只羊,你们够分吗?!

“今天手气也太不好了。”

岚姐一边抱怨一边给钱,那几个人收钱后,一个男的起身说:“今天就到这吧,下午我还有点事。”

岚姐没说什么,倒是那短发女人说:“你什么意思啊,赢了钱就想跑?”

那男的撇撇嘴,无奈说:“我是真有事。”

还有一个年纪稍大的男的,他皱眉说:“要不,今天就到这?”

短发女人道:“我输了一千多,秦岚都快输三千了,就你们赢钱,现在要走,说不过去吧?”

看他们三个在这一唱一和的,我都想笑,再看看岚姐,她点了根烟,默默抽着,也不说话。

虽然她没表态,但我看得出来,她其实是想玩的,这也很好理解。在牌桌上,输钱的人绝不会想什么及时止损,只会想着把钱赢回来。

这时那短发女人看向我,笑呵呵的道:“小弟弟,要不你坐下来玩几把?”

都不等我回话,那个年纪大些的男人便说:“别逗了,他才有几个钱,输一把就够他脱裤子了。”

那个要走的男的也说:“就是,还是算了吧。明天,明天我们再约。”

说着他就穿外套收拾钱包,准备走了。

他们都沉默了,我才有说话的机会:“看几位都还没尽兴,要不我陪着玩几把?”

这话说完,几人都看向了我,那个要走的并没说什么,倒是年纪稍大的嗤笑着说:“你身上有几个钱,想跟我们玩,你配吗?!”

没等我说话,岚姐便说:“千明,你坐下。”

那年长男人不满道:“秦岚,你还真让这小子上桌?”

说着他瞥了我一眼,连连摇头:“小子,外面那么多客人等着你端茶递水呢,还不快滚,别在这碍眼。”

岚姐说:“行了,他输了算我的,这下你总没话说了吧。”

我意外的看眼岚姐,想不到她会这么维护我。

这时那俩男的和短发女人相互看了看,说走的那个继续走,那俩人则都没再说什么,不过我有看到那个年长男人眼底藏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岚姐对我示意:“坐下吧,输了算我的,赢了你就收着。”

我点点头,坐到了那个离开之人的位置上,接着开始码牌,等牌码好了,我拿了骰子摇点,摇点之后就是抓牌,抓牌之后短发女人打了张牌出去:“四万。”

她完了到岚姐,岚姐摸牌后打了一张二筒。

接着就到了年长男子,他打出了一张六万。

“碰。”

短发女人笑呵呵的推倒两张牌,正是两张六万。

我把一切尽收眼底,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则在冷笑。

短发女人下四万,年长男子打六万,这是典型的“十减法”。

所谓十减法,就是十以内的减法,打一张四万,十减四得六,同伙的人就知道你是要六万。同理,上一把岚姐被截胡,短发女人先打了个九条,十减九得一,立马有人给他打了个幺鸡。

这是麻将最简单的出千方式了,不但简单,还单一,还不受控制,毕竟要牌归要牌,万一同伙没有牌给你怎么办?

看着这俩人,我暗自摇头,“门徒”都够不上,还敢出千?!

我爹说过,蓝道千手分五等,这五等里最低的那一等就是“门徒”。

所谓“门徒”,就是赌场养的外围。

勾引人来赌,忽悠人去赌,诱使人借高利贷,调查某些人有多少资产,站桌边当荷官,在前台配筹码,等等等,这些都是门徒的活,别看都是小活,但这里面自有外人不知道的门道。

而这俩人,只是懂些千术……不,十减法都不能算千术,只能算骗术,他们就是会些骗术罢了,当然够不上“门徒”的级别。

牌局继续,我很随意的在打着,手里的牌烂的一塌糊涂,但我根本不在意。

又轮到岚姐摸牌了,她摸了牌一看,顿时露出笑容:“胡了。”

除了我,另外两人同时一惊,短发女人道:“胡的什么牌?”

岚姐把牌一推:“九宝莲灯。”

看岚姐的牌型,都是筒子,1112345678999,可不就是九宝莲灯?!

年长男人一脸的苦瓜相:“这种牌你也能胡?”

岚姐一伸手:“九宝莲灯,88番,拿钱吧。”

除了我,俩人一人给了岚姐八百八。

到了下一把,我先出牌,本来我的牌挺好的,废牌只有三条和九筒,但我偏偏不打这两张,而是打了六七八万中的六万。

“杠。”

岚姐欣喜的叫了一声,接着拿走了我打出去的六万,而她那‘正好’有三张六万。

不一会又到了短发女人打牌,她打出了一个五筒。

“杠。”

又是岚姐。

短发女人一惊:“又杠?”

岚姐笑说:“凑巧了。”

下一轮到年长男子打牌时,他打出了个九万。

“杠。”

还是岚姐!

年长男子愣了一下,看到岚姐亮明的三张九万后干笑道:“看来你这把是要胡十八罗汉啊。”

十八罗汉就是四杠一对,因为有十八张牌,所以叫十八罗汉。

岚姐笑说:“哪敢胡这么大的牌。”

说着她从我面前这摞牌的末尾抓牌,牌一抓回去,她直接愣住了。

短发女人催促道:“出牌啊。”

岚姐看了看她,接着直接一推牌:“胡了,十八罗汉。”

短发女人直接傻了,那男的则跟弹簧式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真的假的?!”

岚姐一指牌:“明杠六万五筒九万,暗杠八条,一对幺鸡做将,这不就是十八罗汉?”

年长男人跟短发女人对视一眼,表情都有点僵硬。

岚姐又说:“十八罗汉,还是88番,拿钱吧。”

十八罗汉,88番,又是一人八百八!

钱拿出去,短发女人也好,年长男人也罢,都跟死了爹娘似的难受,等码牌的时候,两人频繁的眉来眼去,那焦急的模样,就跟火烧屁股似的。

这把牌,没打一会,岚姐又自摸了。

“胡了,大四喜!”

再看岚姐的牌,东南西北风,一对万字做将,正是大四喜。

岚姐看看已经面色煞白的年长男子以及短发女人:“大四喜,还是88番。”

这下,两人的钱包都空了。

三把都输八百八,俩人加起来一共输了五千三百多!

年长男人一拍桌子:“不玩了不玩了,没钱了。”

短发女人吞咽口口水:“秦岚,今天就算了吧,明天……改天再继续。”

岚姐笑道:“行啊。”

看起来,岚姐挺满意,但我倒是有点失望,原本我是准备让岚姐赢九把的,七种88番的牌型一样胡一次,最后两把胡158番的地胡以及168番的天胡。

可惜这俩人太不给力了,才三把就输光了。

等那俩人灰溜溜的跑路了,岚姐把赢来的钱一分为二,给了我一半。

我意外的看着她:“岚姐,我也输了你好几千,你不收我钱就算了,怎么还给我钱呢?”

岚姐一笑,挽了下发丝:“我能赢这些钱,还不都是靠你?”

这话,听得我心里顿是一动,难道她知道我出千了?

“岚姐,这跟我没关系,是你手气好,点旺。”

岚姐笑说:“你一上桌,我手气也上来了,所以说,我能赢钱,全靠你。”

我还怀疑她是不是知道我出千了呢,听了这话,我彻底放下心来。

就说嘛,她怎么会发现我出千,能发现我出千,起码得是千王那个级别的人物。

再有,我刚刚用的出千手法可不一般,行话说,这招叫“彩虹桥”,码牌的时候就记住所有牌的位置,抓牌的时候每个人手上是什么牌都能做到心中有数,然后再有意的去控制牌型,每个人需要什么,每个人不想要什么,心里门清。

说句豪不夸张的话,用这一招,想让谁赢谁就能赢,想让谁输,保准输的他裤衩都剩不下。

最重要的一点是,彩虹桥绝对不会被抓到!

我记牌,控制自己的牌让别人赢,我既没偷牌又没换牌,凭什么说我出千?!

用我爹的话说,玩麻将,再没有比彩虹桥更高明的出千手段了,甚至不到一定路数的人,根本就察觉不到有人出千。

事实也确实如此,就说刚才俩人,他们绝对不知道我出千了,而岚姐就更不会知道了。

想到这,我彻底放下心来,并说:“岚姐,这钱你还是收起来吧。”

岚姐抬手勾起我的下巴,脸也凑的更近了,再近一点,都能亲上了。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别跟姐抬杠。”

看着那双诱人的红唇近在咫尺的一张一合,我把全部力气都用了出来才总算是止住一口咬上去的冲动。

“那……那我就收下了。”

我揣起钱,岚姐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随后道:“把这收拾下。”

这本就是我该干的活,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等我收拾好包间出去,却见岚姐正在门口的茶桌那招待一位客人,细看,我不由怔住。

这人……

茶楼外停着一辆红旗轿车,这可不是什么人能开得起的,而且车边还有个身着西装的青年站立静候,更能想见,坐这辆车的人必然非同寻常。

收回看向外面的视线,我转目看向岚姐,以及跟岚姐交谈的那名中年男人。

“秦小姐,这次多谢你了。”

那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伸手入怀,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蓝色锦盒:“顺手从那边带了些东西回来,秦小姐务必收下。”

岚姐笑说:“王总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王总不满道:“秦小姐,这礼物你要是不收,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岚姐一脸为难:“既然王总这么说,那我就收下了。”

见岚姐收了礼物,王总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又说:“这次能去那边,真是多亏了你啊。”

岚姐说:“什么时候王总还想去那边,尽管找我。”

王总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

两人又寒暄了一会,接着王总便走了,岚姐一路将他送上了车并目送他走远,这才回来。

我这边正收拾桌子,见她回来,便问:“岚姐,那是谁啊?”

岚姐随口说:“客人呗,还能是谁?”

我撇了下嘴:“我看他不像一般客人。”

平常来茶馆喝茶的客人,可从没见岚姐对他们这么客气过,另外,也没有人说送岚姐礼物,话里话外更没有“那边”这样的词汇。

而且,这个“那边”到底是哪边?

我皱眉问:“岚姐,刚才那人说的“那边”是哪啊?”

岚姐伸手点了我脑门一下:“问题这么多呢,少说话,多做事,去给我泡杯茶。”

我擦擦额头,见她明显不想回答我这些问题,便也不问了,转身给她泡茶去了。

我在这呆了两个月,跟岚姐早就混熟了,但对她这个人,我只了解了外在,她的内在,我是一点不清楚。甚至有时候我会觉得岚姐是套了一层壳在外面,外人了解到的,永远只会是她想让人看见的,至于真正的她究竟什么样,谁也无法看见。

表面上,岚姐就是个开茶楼的,但事实绝非这么简单。

不说刚才亲眼看见她跟一个有钱人谈笑风生,就说上个月时,一伙附近的混子沿街挨家挨户的收保护费,到茶楼这的时候,保护费的事是提都没提,甚至还非常友好的给我递了根烟。

犹记得,抽烟时,收保护费的混混头子问我:“岚姐没在?”

我以为他跟岚姐认识,便说:“岚姐楼上包间打牌呢,我带你上楼?”

哪想他却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别耽误岚姐玩牌,兄弟,我走了,帮忙给岚姐带个好。”

当时我就惊了,这伙人不但不收岚姐保护费,还一副很怕岚姐很尊重岚姐的样子。

仔细想想,能让混子害怕且尊重,能让有钱人登门感谢还送礼,这能是普通人?!

而且像这样让我感觉奇怪疑惑的事,还有好几次。

上月,有一伙人来找岚姐,当时她不在,我让他们等岚姐一会,但岚姐好久都没回来,那伙人等了半个多小时便打算走了,并交给了我一个蓝球大小的黑色皮包,还交代我:“务必要亲自交给岚姐。”

他们走了后我好奇的打开皮包,却见里面全都是一叠叠的钱,装了满满一兜子,还有一张叠起来的信纸,里面具体写了什么我倒是没看。

这几件事,还只是我印象比较深刻的,至于那些印象不深刻的,多不胜数,几乎三天两头的就有人来找岚姐,至于他们具体说了些啥,这我就不知道了。

泡了茶回来,我好奇的盯着岚姐看。

“我脸上长花了?”

我笑了:“比花还美。”

岚姐也笑了,笑的风情万种,看得我心都痒痒。

我下意识的脱口道:“岚姐,你结婚了吗?”

说完了我才意识到,我刚才想说的不是这事来着。

岚姐喝了口茶,瞥了我一眼:“没有。”

这一回答,听得我眼睛一亮,原本要问的事直接抛到了脑后,并又问:“岚姐,你有对象吗?”

岚姐放下茶杯,注视着我:“也没有。”

我心头一喜:“岚姐……”

不等我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岚姐以道:“还没完没了,上楼去,楼上还好几桌客人呢。”

我失望的上了楼,等我再下楼时,岚姐已经不在了,我不免心情低落,我还想着跟她一块去吃饭来着。

岚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

她的外在,既成熟性感又优雅文静,一颦一动都让我魂牵梦萦。

岚姐又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她的内在,既神秘魅惑也深邃稳重,一言一行都让我夜不能寐。

岚姐……

这几天,我心思基本都在岚姐身上,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腻着她。

之所以如此,倒不是说有多么喜欢她,而是想知道她除了开茶馆外,究竟还做什么?!

就我看到的,这几天又有两波人来找她,而且来找她的都不是普通人,开的车大多数都是丰田皇冠133。

这车我知道,是今年的新款车,热门的很。

岚姐永远只会在她的私人会客室接待这类客人,而她的私人会客室我根本进不去,这也就导致我无从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有钱人会来找岚姐?!

为什么这片收保护费的混子会对岚姐又敬又怕?!

在表面上茶馆老板娘这个身份之下,岚姐的真面目,到底为何?!

这天,我打定了注意,直接问她,无论如何也要问出个究竟。所以一大早我便出现在一楼,静待岚姐下来。

可从七点多等到九点,始终不见她下来,就在我忍不住要去敲她的房门时,却见岚姐从茶楼之外走了进来。

昨晚上她在外面过的夜?!

而且……

细看岚姐,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短裙,外面套了件白色的衬衫,浑圆的双腿包裹着一层渔网丝袜,小巧的玉足上是一双水晶高跟。再看脸上,樱桃红的薄唇,丹凤眼的睫毛又长又密,眨眼时就像是蝴蝶在煽动翅膀。

她不仅夜不归宿,还穿得这么好看,打扮的这么诱惑!

我心里腾起一股无名之火:“岚姐,你昨晚干嘛去了?”

岚姐只是平静的看了我一眼,没回答。

我语气更冲:“秦岚!”

她抬手弹了我脑门一下:“叫姐姐,臭弟弟!”

我道:“你夜不归宿,我会担心,我会不高兴。”

岚姐诧异的看着我,数秒后她朝我伸出手,葱葱玉指轻抬我的下巴,饱满的指肚带着丝清凉,带着丝柔软,很舒服,她俏脸也凑的好近,我都能感受到她那小巧鼻子里流出的温润气息,更有一股幽香不停的往我鼻子里钻。

又是这个姿势,那双诱人的薄唇就在咫尺,这次,我真有心咬上去。

“臭弟弟,管得还挺宽。”

她嘴角一勾,露出让人欲罢不能的笑意。

“昨晚打牌去了。”

她松开了我,接着一扭纤细的腰肢,上楼去了。

临走到楼梯缓步区的时候,她回头看向我:“晚上还要去,你不是担心我,你不是不高兴吗,今晚,跟我一起去玩玩?”

抬头看向她,她高我低,裙摆之内的雪白肌肤在我眼前若隐若现,看得我不自觉的小腹发热,张嘴便道:“好。”

她又冲我笑了笑,接着转身上楼去了。

待到傍晚五点多时,她才下楼,又换了一身衣服。

黑色长发,黑色衣裙,黑色皮衣,黑色蕾丝丝袜,黑色高跟,由上到下一身黑,使得本就魅惑的她更添一分妩媚。

我不自觉的迎了上去:“岚姐,你真美。”

除了这么直白的表达,我想不出任何别的言辞来形容这一刻的她。

岚姐弹了我脑门一下:“就你嘴甜。”

我傻子似的笑了出来。

岚姐又说:“没客人吧?”

我点头说:“没有。”

岚姐道:“那就走吧。”

锁了门,我跟着岚姐漫步街头,没走一会便到了打牌的地方。

“你昨晚就是在这玩了一晚上?”

看着面前印有“星星游戏厅”字样牌子的门市房,我眉头皱成了个疙瘩。

岚姐道:“就几个牌搭子,谁那方便就去谁那玩呗。”

我了然的点点头。

进了游戏厅,一层不小,足有好几百平,各种游戏机摆满了这大片的空间。就在门口前台那,有两个混子正抽着烟,一看到我和岚姐进来,他俩一块迎了上来。

“岚姐来了,蛤蟆哥已经在楼上等着了,芸姐也已经到了。”

岚姐只是对他们点点头,接着便熟门熟路的带我上楼去了。

“拿了多少钱来?”

我掏了掏兜,拿出了二十块钱:“就这些。”

岚姐笑说:“拿了二十块钱,你就敢跟我出来玩牌?”

我笑了:“哪呀,这二十块钱是我买烟的。”

言下之意,我压根就没带打牌的钱。

笑话,我打牌,还用得着自己带钱?

岚姐看着我:“准备空手套白狼?”

我淡然看着她:“不信我能套到?”

岚姐没说话,默认了。

我道:“不如咱俩也打个赌怎么样?”

岚姐疑惑:“咱俩?”

我道:“我今晚上能赢,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岚姐笑说:“你输了呢?”

我笑了,淡淡说:“我不可能输。”

岚姐认真的看了我一会,轻轻颔首:“好,我就跟你赌了。”

我眼睛一亮:“可不许反悔。”

岚姐笑笑,什么都没说。

走楼梯到了二楼,又走过一片游戏区,最后到了一间办公室前。

岚姐敲了敲门,很快里面的人便把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少妇,留着卷卷头,下身铅笔裤上身白衬衫。当她看到我时,吃吃笑了起来:“哎呦,秦岚,这是你对象?”

我笑看着她,冲她这句话,今晚我让她少输点。

这时里面传来一道男人的话音:“小岚带对象来了?”

我们都走进去后,我看向说话的那人,那人也在好奇的看着我。

他三十三四,微胖,国字脸,重眉圆眼,一张嘴跟蛤蟆似的裂开好大,身上则穿了一身西装,黑色的皮鞋跟他的脑袋一样,油光锃亮。

“怎么称呼?”

他冲我伸出手问了一句,又自顾自说:“我叫刘武,绰号蛤蟆,这片混的人给面子,都叫我蛤蟆哥。”

看看他那快裂到耳根子下面的嘴,以及那颗大光头,别说,蛤蟆这个绰号还真贴切。

“叶千明。”

我淡淡说着,并跟他握手,不想手一搭上他便一用力,把我拽的近了些,接着偷偷摸摸的问我:“你真是小岚对象?”

我侧首看看岚姐,见她正跟那少妇聊得兴起没注意这边,便道:“有假包换。”

蛤蟆哥撇撇嘴:“兄弟,你这是横刀夺爱啊。”

我差点笑出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你跟岚姐,那真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这时那少妇说:“人都齐了,咱坐下?”

岚姐点头,并说:“今天玩什么?”

少妇道:“今天四个人,要不玩大老二?”

蛤蟆哥说:“我看行,就大老二吧。”

大老二就是锄大地,玩法很简单,2最大,3最小,单管单对管对顺子管顺子,还有铁支和葫芦,最大的牌型是同花顺。

输赢也很好判,简单说,四个人打,谁先出完手里的牌谁赢,剩余三家看剩牌多少记分,比如玩十块的,剩一张十块,每多一张翻一番,也就是两张二十,三张四十,五张八十,以此类推。

办公室里就有张大圆桌,桌上还放了好几副扑克牌。

蛤蟆作为地主,一边招呼我们坐下一边娴熟的拆了副牌,先是拿出了大小王,接着随意的洗牌,同时还问我们:“玩多大的?”

岚姐说:“随便。”

那少妇道:“就玩20的吧。”

蛤蟆哥道:“那就听芸姐的,对了,叶兄弟,你没意见吧?”

我随口说:“没意见。”

蛤蟆点头:“都没意见,那我就发牌了。”

芸姐摆摆手:“发吧发吧。”

蛤蟆开始洗牌,他洗牌的手法非常娴熟,双手三洗一切,一看就是经常摸牌的人。

等洗好了牌,由芸姐切牌,之后他开始发牌。

我本来没怎么注意他发牌,但等他发了两圈后,我立刻来了兴趣。

他左手捏牌,牌面扣在掌心,大拇指扣在牌的背面,食指正好扣着一个角,小拇指藏在牌后,中指无名指和大拇指一样扣在牌背上,发牌时速度极快,而且手掌有微微倾斜。

只看发牌的手型,这个蛤蟆,百分百是老千!

蛤蟆发牌的整个过程,他一直在出千!

他发牌的时候会有一个很容易让人忽略的动作,那就是搓牌。

用拇指顶着牌,然后中指和无名指则把牌往斜后方搓,手掌就这么大,当牌面被搓到抵住“大鱼际”的时候,自然会翘起一个角,这时候他只要手掌微微倾斜,就能看到牌角的数字及花色!

另外,他食指之所以扣在前面的一个角那里,就是为了遮挡视线,让人看不出他在搓牌!

发出去的任何一张牌都能看到,就跟开了天眼似的,所以这招便叫“天眼通”!

虽然明知道蛤蟆在出千,但我并不会说,就跟上次我跟那三个人玩麻将似的,他们出千我不也没戳穿。

这是每个老千都要遵守的行业规矩。

同一桌上有两个老千,谁也别戳破谁,至于谁能赢钱,大家各凭本事,输了也是技不如人,怨不了别的。

知道别人那都有什么大牌,可想而知,这把肯定是蛤蟆赢了。

我这最后就剩一张牌,所以输20,我一共就带了这点钱,现在是分文不剩。

不过我一点不以为意,趁着蛤蟆收钱的功夫,我把桌上散乱的牌整理好,洗起牌来。

相比起蛤蟆,我洗牌就要笨多了,只能抽洗,双手一洗,牌都飞出去好几张。

蛤蟆笑道:“叶兄弟,要不我来洗?”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就麻烦蛤蟆哥了。”

说完,我直接把牌交给了他,就在我要把牌放到他手上的时候,我拿牌的双手同时一动。

右手托底,小拇指一搓,底下两张牌直接到了我掌下,左手在上,五指一扣,又是两张牌握在了掌心。

刚才我拾牌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狼狈,其实我是在看牌,并把我需要的牌藏在了牌底以及牌顶。

要是我发牌,我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牌发给我自己,要是别人想发牌,我就把看好的牌藏起来。

这招有个名头,叫上扣下抠,其实还可以从侧面偷牌,合起来叫“上扣下抠侧挪移”。

蛤蟆接过牌,刷刷刷的一顿洗,既快又花,随后把牌往桌上一拍:“叶兄弟,到你切牌了。”

我当然知道这把是我切牌,这个时候,就是我要把手里藏的牌放回去的时候,不放回去,发牌后我岂不是比别人足足多了四张牌?

当然,要放回去时,不能什么也不做,否则又何必藏牌?

所以,放牌回去也是有讲究的,要用到“打桩”!

有四个人玩,想让自己藏的牌发给自己,就得“打三桩”,毕竟隔着三张牌才会发到自己,所以藏起来的牌隔开三张就能保证自己要的牌会发到自己手上,要是五个人玩就“打四桩”,六人玩就“打五桩”,以此类推。

我打桩的手法很娴熟,几乎就是在切牌的同时,我已经把牌放了回去。

蛤蟆再次开始发牌,还是用了天眼通。

这一局,方片3在我的手上,这是我藏起来的牌之一,玩大老二,方片3先出牌,拿到它就等于抢到了先手。

我是一点没客气,一出牌就是顺子,直接下了五张。

这把,在不动声色之间,我赢了。

不是我藏得牌有多大,而是我要的牌都很巧妙,既不大也不小,但却很有用。

我打完,蛤蟆剩三张,输我80,岚姐剩三张,也输我80,芸姐剩四张,输我160,一把我就赢了320。

到了下把,还是蛤蟆洗牌,但这次发牌他不仅用了天眼通,还用了招“过肩跳”!

所谓过肩跳,就是在发牌的时候不发最上面的那张,而是发第二张。

这招就得用小拇指和食指了,天眼通的洗牌手势不变,当通过看牌角看到好牌时,拇指无名指中指这三根手指按住牌不动,由食指指肚去顶牌,食指一顶,要么顶出去一两张或三四张,小拇指在用指甲一扣,牌就露出了缝隙,这时候另一手作势发牌,第一张牌被扣着动不了,而第二张牌又被顶了出来,自然而然就抽出了第二张牌。

第一张还没发出去呢,第二张倒是先发出去了,所以叫“过肩跳”。

我把一切尽收眼底,心里清楚,蛤蟆之所以用过肩跳,是因为他想把好牌留给自己,换言之,蛤蟆这把是要搂大的!

他不一定会给自己留多么大的牌,但一定会通过“天眼通”以及“过肩跳”给自己做一副很顺的牌。

果不其然,这把格外的快,五分钟没到蛤蟆就赢了,光是我就输给他160,岚姐和芸姐输的更多。

看了几把,这个蛤蟆大概是什么水平我也心里有谱了。

前面说过了,老千分五等,最低为门徒,其上则为牌手,蛤蟆大概就是这个级别。

所谓牌手,意思很直白,就是能上桌打牌了。

看蛤蟆收钱收的眉飞色舞,我笑笑说:“蛤蟆哥,这把我发牌吧,光你发牌也怪不好意思的。”

或许是因为捞了一把大的,蛤蟆一点也不在意由我发牌:“行,正好我也歇歇。”

我点了根烟,然后开始笨拙的洗牌,等洗好了牌,我把牌往桌上一扔:“岚姐,切牌。”

切牌后我发牌,我没用什么天眼通过肩跳之类的,我出老千的方式更隐蔽更简单,叫“搭桥回家”。

所谓“搭桥回家”就是事先把大牌藏好,发牌的时候再有意的控制一番,事先藏起的大牌自然而然会发到自家手里。

隐蔽,不难,还不容易被抓,用在这里正合适。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最好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用最简单的方法烹饪。

这番话,就是对老千这一职业最好的诠释。

我装的不会发牌,表现的也很低调,就是为了麻痹桌上的其他人。

用我爹的话说,蓝道,永远是低调为王。

那些又叫又跳的人,往往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看蛤蟆就知道了,他其实也很低调。

这一把,牌一到手,只下了三四轮我就赢了。

蛤蟆剩五张牌,输320,岚姐剩四张,输160,芸姐最惨,剩七张,足足输1280。

上一把蛤蟆捞了一把大的,赢了一千出头,这把我捞的比他更大,赢了尽两千!

这把打完,蛤蟆古怪的看着我,倒是没说什么。

直到我发牌时,他才忽得笑了一声:“看叶兄弟发牌这手势,不像好人啊。”

芸姐不解的看了蛤蟆一眼:“蛤蟆哥说啥呢,人家一看就是不常打牌的人,哪就不是好人了。”

蛤蟆笑笑,没说话,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他的话其实是蓝道黑话,里面藏着两个关键词,手势,好人。

什么人发牌会注意手势?

老千!

牌桌上什么人不是好人?

还是老千!

他这是认出我出千了。

但我一点也不担心,凭蛤蟆的水平,他绝不可能抓到我出千。

这时蛤蟆又问我:“叶兄弟来青州多久了,以前没听说过你啊。”

我回他一句:“刚到青州没多久。”

一听我这么说,蛤蟆笑了:“哈哈,那你可得小心了,青州这边的水可脏的很,里面什么都有,一不小心你就着了道。”

这又是黑话,一个小心,一个水脏,这是在提醒我别再这出千,不然要我好看。

我看向他,微微皱眉,随即又笑了,并说:“蛤蟆哥,我是跟岚姐混的,不怕水脏。”

这也是黑话,岚同蓝,意思就是提醒他蓝道的规矩,后面接个‘不怕’,就是在告诉他,如果你不守规矩,我也没在怕的。

蛤蟆笑呵呵道:“岚姐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但可不会给太多。”

言下之意,蓝道的规矩他会遵守,但仅限于之前,之后我再出千,他就要对我不客气了。

看着他,我心里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对我不客气。

大家都是老千,吃的一碗饭。

再加上蓝道的规矩,你生你的财,我顺便捞点,和气生财,多好?!

可偏偏他不让我出千!

难道要我就坐在这,眼看着你出千赢我的钱?!

这又怎么可能?!

之前那把牌,我甚至还留了大家都是老千,我就不赢他了的善意,所以主要赢了岚姐。

但现在看,人家显然没把我这善意当回事。

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我洗牌的方式依旧笨拙,但手法明显变了,当然,这点外行是看不出来的,蛤蟆可能看得出来,也可能看不出来,看他本事了。

洗牌后,我把牌拍在桌上示意芸姐切牌。

芸姐切了牌后,我快速发起牌来。

这一把,岚姐或是芸姐出牌我都不管,唯独蛤蟆出牌的时候我会往死里顶,顶完了后让岚姐芸姐出几张牌,随后我手上的牌一下就都出去了。

岚姐剩五张牌,输320,芸姐剩六张牌,输640,蛤蟆最惨,手里足足有八张牌,算下来,要输2560!

“叶兄弟的手气真是不错。”

蛤蟆一边给我拿钱一边乐呵呵的说着,末了又补了一句:“这把我发牌。”

我没所谓,直接把牌给他了。

蛤蟆眼神阴霾的瞪了我一眼,但面上始终保持着一丝笑意。

洗牌时,蛤蟆洗的非常快,而且手法跟刚才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只是大概看看我便知道,蛤蟆这是用了“完美洗牌”!

完美洗牌,想要什么来什么,想给别人什么就给别人什么,用这招,他大概是憋着要给我一副最烂的牌,想让我一张也打出不去。

蛤蟆一边洗牌一边看着我,眼神中的阴霾逐渐被奸笑取代。

嘴角勾了勾,对他的心思,我清楚的很。

当蛤蟆把牌往桌上一放,露出微笑示意我切牌时,我随意的把牌一切便算了事。

蛤蟆笑意更深,随后直接发牌。

当牌发完,蛤蟆拿起牌,他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住,并逐渐被震惊和恐惧所取代。

“这……”

“怎么了蛤蟆哥,有什么不对劲?”

我看向蛤蟆,同时对他示意了一下我手里的牌。

蛤蟆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上的牌,一张脸黑的犹如锅底。

我冲他冷笑一声,随后直接打出了一副带有方片3的顺子。

随着这幅牌打出去,蛤蟆的脸色更加阴沉,看我的眼神犹如淬了毒似的!

他当然有理由生气,他用完美洗牌发的好牌,已经全在我这了,至于烂牌,则全在他自己的手上!

扑克出千的招数可谓百怪千奇,每一种手法都能相互配合,也能相互破解。

完美洗牌是很厉害,可只要打乱完美洗牌的牌序,完美洗牌就成了烂牌。

刚才切牌时,我便趁机把完美洗牌的牌序给打乱了,这也就导致原本蛤蟆准备发给自己的好牌全都到了我这来,而他打算发给我的烂牌,则都到了他自个手上!

这把当然还是我赢,岚姐芸姐输的很少,但蛤蟆就惨了,他又输给我一千多。

把钱直接丢给我,蛤蟆连忙洗牌,这回他又换了个花样,改用“定位洗牌”的手法。

所谓定位洗牌就是记住几张牌,把它们放到固定的位置,洗牌时故意洗的很快,但其实这里用的手法是两摞牌不停的倒换。

一副牌放在左手,小拇指抠住下面一半,洗牌时右手直接把小拇指抠住的那一半抽出来,当上面一半牌落下后,小拇指再抠住,右手将牌叠上去后再抽牌还是抽小拇指抠住的一半。

两叠牌飞快的倒换,倒换双数,牌还在原位,倒换单数,别人一切牌,牌依旧在原位,这就是定位洗牌。

其实这种洗牌方式破绽很大,除非真的快到一定程度,不然就是外行也能看出破绽来。不过蛤蟆用的很巧妙,他故意斜着手,以遮挡岚姐和芸姐的目光,至于我,不管他怎么样遮挡,都不可能瞒过我。

洗牌之后,蛤蟆看向岚姐:“岚姐,切牌。”

岚姐切牌之后蛤蟆飞快的发牌,一边发牌一边目含阴森的盯着我,一副这次我连牌都摸不着,看我还怎么打断他出千的样子。

我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

牌都到手后,我拿起来看了看,这副牌还真是挺烂的,但是……并无所谓。

这一把,不是我赢,也不是蛤蟆赢,而是芸姐赢,而且还是蛤蟆输的最多!

芸姐长出口气道:“哎呦,可算是让我赢一把了。”

蛤蟆不甘心的掏钱,这时他看我的眼神,没了狠毒,没了阴森,有的只是恐惧!

我连牌都没摸到,却依旧能出千,这可能真把他吓到了。

其实我用的方法很简单,行话讲就是“画画”!

说白了就是记牌,看到一张牌,把它记在脑子里,紧接着通过联想记忆去记这张牌的上一张以及下一张。

刚才蛤蟆洗牌的时候,我一直盯着看,记住了三十多张牌的位置。

我是摸不着牌,但我看得见啊,我是出不了千,但我要是拼着自己输而全力去送一个人,并非没可能送出去。

刚才这把,芸姐的牌不错,我就使劲顶蛤蟆,然后故意给芸姐放牌,这不,芸姐赢了。

蛤蟆不死心的再次洗牌发牌,天眼通,过肩跳,换着花样的发牌。

而这一把,我的牌依旧很烂,但并不要紧,岚姐这把的牌不错。在我有意帮助下,这把赢的是岚姐。

蛤蟆死死盯着我,俩太阳穴高高鼓起,看上去更像蛤蟆了。

我颇感好笑,并说:“蛤蟆哥,要不给我发几把?”

蛤蟆目光幽幽的盯着我,什么话都没说,而是换了一副新牌,接着一语不发洗牌发牌。

等牌都发到我手上后,打开一看,这把蛤蟆竟给了我一副好牌,光是2就有三张。

抽出这三张2,我直接拍在了桌上。

“空打三个2?”

芸姐惊讶的看着我:“你确定?”

我笑了笑:“我很确定。”

“等会!”

就在我要继续下牌时,蛤蟆直接站了起来:“不对劲!”

我看着他,不说话。

芸姐则不解道:“什么不对劲?”

蛤蟆捏出两张牌放在了桌上:“芸姐,你看。”

他那两张牌,赫然是两个2!

芸姐眼睛顿时瞪得滚圆:“怎么回事?!”

说着,她也拿出了一张牌,还是2!

岚姐一笑:“巧了,我这也有一张2。”

说罢,她也亮出了一张2。

这下热闹了,一副牌,竟然有七张2!

紧接着,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蛤蟆更是道:“我就说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你出老千!”

我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嘴角含笑的看着蛤蟆。

“真的假的?!”

芸姐看向秦岚,面色不善的道:“秦岚,他可是你带来的人,这情况,你不解释一下吗?”

看向岚姐,我也好奇岚姐会怎么解释。

岚姐先是看看我,接着淡淡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既然在牌桌上抓到了老千,当然是按规矩办,断指头。”

我扬眉,果然最毒妇人心!

蛤蟆连连摇头:“真是想不到,叶兄弟,你竟然会是这种人。”

一边说他一边向我走来:“虽然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但没办法,规矩不可破,牌桌上出千,就得断指头。”

我连连点头:“对,没错,我很赞成!”

蛤蟆意外的看着我,不止是他,芸姐也意外的看向我,唯有岚姐,她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根本没听到我说话,更不在乎我被人断指头。

“既然你自己也这么认为,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蛤蟆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了个匕首出来,冲我示意:“手放桌上,放心,我只断你一根小拇指就行了。”

我笑了笑,问他:“蛤蟆哥,要是你出千被抓了,会不会断指头?”

蛤蟆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的眼底却藏着一抹轻蔑的冷笑。

“要不让他赔钱算了,断指头是不是太……”

芸姐目光在我们几个的身上一一扫过。

我笑了:“芸姐,别这么说,赌桌上出千被抓,断指头还算好,有的地方直接剁手,是吧,蛤蟆哥。”

“哼!”

蛤蟆冷哼一声:“不想让我剁你手,就老老实实把手放桌上。”

我很听话的把手平摊在桌上。

蛤蟆一手捏着我的手一手持刀,挥刀前,他斜眼看向我:“兄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该在我的地盘出老千!”

话音落下,他手起刀落……

“啪——”

我一只手死死捏住了蛤蟆握刀的那只手。

蛤蟆冷漠的看着我:“反抗,可就是剁整只手了。”

我眼神也变得冷漠起来,甚至寒意比他更甚!

“究竟是谁出老千,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蛤蟆面色一变,我则直接一扣他持刀那只手的手腕,接着一抖他的胳膊,就见他的衣袖里连续滑出了三张牌。

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刚才你拆牌的时候,从里面抽走了三张牌藏在了衣袖里,你以为我没看见?!”

蛤蟆面色一白,接着一震手臂:“放手!”

我哪会放手,不但没放手,反而还直接把他的手按在了桌上。

“抓到老千,断指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现在我断你一根手指,你有什么话说?”

蛤蟆目光平静的看着我:“小子,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动我一下试试,我保证你出不去!”

这人是真不要脸,牌面上出千玩不过我,就栽赃陷害,现在奸计被识破了,又依仗这里是他的地盘别人不敢动他。

我现在算是知道他为什么有个‘蛤蟆’的外号了,他不光长的像蛤蟆,甩起赖来,简直比癞蛤蟆还癞!

“芸姐,岚姐,你们说怎么办?”

岚姐一直是不动声色,听了我这话也丝毫没有回我一句的意思。

至于芸姐,她现在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状况呢。

“来人!”

就在这时,蛤蟆突然大吼一声。

“咔——”

办公室的门立即打开,两个混子直接冲了进来,一见我把蛤蟆的手按在桌上,一手还拿着刀,其中一个混子立马大叫:“放开蛤蟆哥!”

随着话落,俩混子立刻冲了上来。

我皱了皱眉,不满道:“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他整只手剁下来。”

那俩混子面色一变,齐齐顿住身形。

蛤蟆阴沉的看着我:“叶千明,你敢动我一下,我保证你出不了这个门。”

我哼笑一声:“不是你说的,规矩不能破,牌桌上出老千,就得断指头。”

我压低身子,双目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也配跟我说规矩?!”

破了规矩的是他,给脸不要脸的是他,栽赃陷害我的是他,要切我手指头的还是他。

尤其他还舔着脸跟我说规矩,他这种人,早死早算!

我举起刀,冷漠的看着他:“今天这一刀,就是给你长长教训。”

我是一点没留手,这一刀,就是对着癞蛤蟆的小拇指剁下去的!

“千明。”

“咚——”

匕首刀尖深深没入桌面,离蛤蟆右手的小拇指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我不解的回头看向岚姐:“叫我干嘛?”

岚姐淡淡道:“回去了。”

我点点头:“等会,我先把他这根手指头切下来。”

说完我又要落刀,蛤蟆急了:“叶千明,你敢!”

我冷笑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

话落,我面露狠色,握刀下刺!

“我说,回去了。”

就在我要切了蛤蟆的小拇指时,岚姐又一次阻止了我。

看向她,我把玩着匕首说:“断指头这话,可是你第一个说的。”

嗤笑一声,我又说:“要是我出老千,我就要被断指头,而这个癞蛤蟆出千,就不用挨刀了,这叫什么规矩?”

岚姐理都没理我,而是看向蛤蟆:“这件事,到此为止。”

蛤蟆心虚的看了我一眼,点头道:“既然岚姐发话了,那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我不满的看向岚姐,但不等我说话,岚姐便直接拉着我走了。

到了游戏厅外,我不满的道:“你刚才拦着我干嘛?”

岚姐一边走一边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刚才的行为,过激了。”

我嗤笑一声:“男人,就是要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岚姐看了看我:“这话有道理,可你能做到斩草除根吗?”

我不由愕然。

岚姐横了我一眼,又道:“老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来日好相见。”

我道:“打住,我可不准备跟那癞蛤蟆还有什么来日。”

岚姐看了看我,面上难得露出肃穆之色,语气也跟平常有点不同。

“男人是应该狠,但是,男人更应该忍!”

“在你没有绝对的能力之前,不管什么事情,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忍!”

“当你决定下手时,就得把敌人一棒子打死,让其再无翻身之地!”

我愣愣听着,似懂非懂。

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番话,能是一个普通女人说出来的?!

等我回神时,岚姐已经走出去好远了,我忙追了上去,并没接着刚才的话说,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岚姐,还记不记得咱俩的赌约?”

岚姐点头:“当然记得。”

你别不认就行。

我道:“今晚,我赢了三千多块,这算我赢了吧?”

岚姐点头:“当然算。”

我笑道:“既然这样,你是不是得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了。”

岚姐看向我,笑了,笑的狡黠:“我是说了告诉你,但我没说什么时候告诉你吧?”

我呆住:“你是……想耍赖!”

岚姐摇头:“事实不就是这样,你怎么能说我耍赖呢?”

我:“……”

果然,女人的话不可信,漂亮女人的话更不能信!

见我一副郁闷的样子,岚姐淡淡轻笑一声:“行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回到茶楼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我俩相继休息。

次日,从一大早到傍晚,我都没见到岚姐,也不知她是还在房间里待着,还是有事出去了。

夜里时,我正要关了茶馆的大门,偏偏这时候有几个人走了过来,一个个还流里流气的,一看就是道上的混子。

我本没打算理会他们,可他们偏偏硬是要往我这撞。

“先别关门。”

这帮人有的穿着牛仔有的穿皮衣,为首一人看起来三十来岁,留着板寸头,刚才跟我说话的就是他。

我暗暗皱眉,可别说你们要进来喝茶,就你们这样,跟茶楼这种文静素雅的地方太不搭了。

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我还是客气的道:“想喝茶,明天再过来。”

那人一笑:“别误会,我们不是来喝茶的,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

我疑惑道:“找我干嘛?”

那人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差点笑出来:“你们谁啊?”

那人道:“我们是青南帮。”

青州分东南西北四城区,青南帮是青州南城区最大的闲散人聚集地。

我又问他:“你们青南帮找我有事?”

那人道:“我们找你倒是没事,不过……蛤蟆找你有点事。”

我笑了:“原来几位是那癞蛤蟆派过来,早说嘛,早说我早跟你们走了。”

说着我就出了茶楼,并把茶楼的大门紧紧关了起来。

锁了门后,我回头问那人:“咱们去哪?”

那人道:“蛤蟆的游戏厅,我们斌哥这会也在那。”

我点点头说:“那还挺近的,一会就到。”

说完我拿出烟来给他散了一根,并给另外几人也都散了烟。

我们就这样边抽烟边去癞蛤蟆的游戏厅。

不到十分钟,我们到了地方,而此时癞蛤蟆的游戏厅已经关门了。

领我来的那人敲了敲门,时间不长,里面的人把门打开,我们几个一块进了游戏厅。

进来后左右看看,呦呵,人是真不少,算上带我来的几人,得有十几号!

“叶千明,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我左右打量时,游戏厅里面传来一道声音,我寻声望去,正看到癞蛤蟆和一个三十左右的精壮汉子从楼上下来。

我笑说:“你没想到吗,其实我想到了。”

说话时,我没忘打量了一番癞蛤蟆旁边那人,这人应该就是青南帮的什么斌哥了。

我打量他时,他也在打量我,四目对视,他冲呲牙一笑:“叶兄弟是吧。”

我点点头:“你怎么称呼?”

他说:“我叫陈斌,承蒙道上人给面子,都叫我一声斌哥,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我不以为然,并问他:“你们找我过来干嘛?”

癞蛤蟆狞笑一声:“你以为呢?”

我眯了眯眼睛,岚姐说得对,男人,要么一狠到底,要么一忍到底,这个癞蛤蟆,我昨天就不该对他手下留情……不过,现在纠正这个错误也算为时不晚。

这时陈斌道:“兄弟,我听蛤蟆说了,你也是老千对吧,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事?”

跟你做事?!

我心里嗤笑一声,你也配?!

不过面上我则客客气气的道:“斌哥是吧,我对我现在的工作挺满意的,你那边也不太适合,所以……”

不等我说完,陈斌以阴沉着脸道:“所以,你是要拒绝我?”

癞蛤蟆在旁边阴笑道:“斌哥,我都说了这家伙不上道,何必跟他多费口舌。”

陈斌瞥了癞蛤蟆一眼,随后又看向我:“叶兄弟,我陈斌是个爱才的人,跟着我做事,我绝不会亏待你,倘若你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今天就不用从这出去了。”

“哗啦啦——”

陈斌猛的一挥手,紧接着我身后便传来巨声。我回头一看,却见带我来的那人正拿着一条又粗又长的铁链子,并用铁链子把门给缠了起来,最后还上了一把大铁锁。

“兄弟,从了吧。”

陈斌一副吃定我的样子,苦口婆心的劝我:“以后咱们都是吃一锅饭的兄弟,你非要逼我对你下手?”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懒得再跟他虚与委蛇,直接嗤笑一声:“娘们唧唧,那么多屁话,要打就打!”

陈斌面色一沉,猛的一挥手:“都他妈给我上!”

一声令下,登时就有两个混子举着钢管朝我砸来,我忙一偏头,钢管没砸到我,直接砸到了地上。

“滚!”

我一脚踹出,一人直接飞了出去,我又顺势一拳打出去,正中另一人的面门,牙都给他打飞了一颗!

一脚一拳就解决了两人,这可把其余的混子都吓到了,脚步也一个个的顿在了原地。

我扭头看看他们,嗤笑一声,抬手勾了勾手指:“来啊,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个?”

随着我挑衅,周围混子们面面相觑一番,接着纷纷怒吼一声,钢管,西瓜刀,全都冲我招呼过来。

“铛铛铛——”

好几根钢管砸向我,我侧步一闪,让过钢管的同时一记鞭腿甩了出去,正中一人小腹,把那人给踹的,直接跪在了地上,哇哇大叫。

一拳,一脚,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出手就是要害!

十三岁到二十岁,七年间,我跟着二叔隔三差五就得打一架,再加上二叔对我的指点,我说十来个人近不了我的身,这绝不是吹牛!

就说这些混子,三五分钟不到,已没一个还能站着的,都被我打趴下了。

我抬头看向陈斌和癞蛤蟆,此时,他俩都在震惊的看着我,尤其是癞蛤蟆,那俩眼瞪得,都快蹦出来了!

我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管,一边向两人走去一边说:“昨天有岚姐拦着,我没断你的手,今天,我看谁还能救你。”

说话间,我已经走到了楼梯前,正要拾阶而上。

“斌哥,这家伙邪性!”

蛤蟆连连后退,一边后退还一边把陈斌推到了前面。

“叶兄弟。”

陈斌面色难看的冲我抬手:“今天到此为止,怎么样?”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想让我来就让我来,想让我走就让我走,当我泥捏的?!”

陈斌冷冷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我……”

不等他在说下去,我已经拾阶而上。

陈斌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我不想伤你。”

伤我,你有那个本事吗?!

我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手上是一点没客气,钢管抡圆了,直接朝陈斌脑袋砸去。

就听一声寒风呼啸,陈斌狼狈的闪过我这一棍,接着反手朝我一刀刺来。

我一手拿钢管,一手直接朝他的刀抓去。

钢管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陈斌脑袋上,至于他的刀,就抵在我小腹侧边,不过却寸进不得,因为他握刀的手已经被我牢牢捏住。

我一点不带手软的,对着陈斌,肩膀,胳膊,脑袋,连砸三棍子!

这三棍子,直接把陈斌给打晕了过去,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我看都没再看陈斌一眼,抬步朝不断后退的蛤蟆走去。

蛤蟆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别过来!”

他从后腰抽出一把西瓜刀,在身前连连比划:“你敢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我一声嗤笑,一言不发的朝他一步步走去。

蛤蟆一声尖叫,扭头就跑!

我也不追,用手里钢管瞄了一下,接着一甩手,钢管挂着劲风打着转被我丢出。

这一棍子正中蛤蟆膝盖窝,他一个踉跄,直接扑在地。

我才不紧不慢的走过去,顺手捡起地上的钢管。

“别……别过来……你别过来……”

当我走到蛤蟆面前,他调带哭腔的道:“叶哥,明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说着说着,他眼睛一亮,忙转移话题:“我有钱,明哥,我的钱都在我办公室里,我带你去拿,有好几万呢!”

我笑道:“你以为我稀罕你那点钱?”

钱,只要我想,完全可以自己去赚!

我淡淡道:“左手还是右手,我让你自己选。”

蛤蟆阴毒的看着我:“你真要这么狠?!”

我不耐烦道:“这么磨叽呢,快点!”

蛤蟆缓缓伸出左手:“那就……那就……”

他持刀的右手猛的朝我刺来:“老子他妈要你的命!”

他这一刀都没刺到我面前,我便一棍子抽到了他手上,就这一下,他胳膊立马弯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显然是断了,刀自然也再拿不住。

“我本来就想要你一只手,你偏偏不识抬举,这又怪得了谁?”

蛤蟆呆呆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断掉的胳膊,三四秒后才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啊——”

我不耐烦的一脚踹在了他脸上,接着手起棍落,就听“咔嚓”一声,他另一条胳膊也应声而断!

这下蛤蟆倒是不叫了,直接晕死过去。

丢了手里的棍子,我看了看自己身上沾到的血点子,随意的划了划,接着拿出烟来叼上了一根,点燃,边抽边下楼。

“刚才锁门的谁,给我开开门。”

地上一个装死的人立刻站了起来,猫着腰过去开门,我走过去时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哥,您慢走。”

我淡淡点头:“嗯,你不错,以后好好干。”

说完我就出去了,一路往茶馆走。

到了茶馆前,正看到岚姐站在门口抽烟,茶馆的门被我锁上了,她似乎没带钥匙。

“岚姐。”

我冲她挥挥手。

岚姐扭头看向我,上下打量一番,美眸闪过疑惑:“你干什么去了?”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沾着的血迹,接着抬头一笑:“去打了一架。”

岚姐秀眉紧蹙:“你去打架了?”

我道:“找上门来的架,不打还算个男人?”

岚姐深深看着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边拿出钥匙作势开门一边说:“昨天那只癞蛤蟆找了那个什么青南帮,说什么要让我给他们效力,你说这事可笑不可笑?”

回头冲岚姐一笑,我便蹲下开锁。

不过没等我蹲下,岚姐已经扶住了我的胳膊。

我不解的看向岚姐,她俏脸透出寒意:“你是说,青南帮的人动你了?”

我嗤笑一声:“动我?他们还不够格。”

岚姐拉着我一转身:“跟我走。”

我不解道:“干嘛去?”

岚姐幽幽道:“还没有人能欺负我的人。”

我一愣,心里油然生腾一股窃喜:“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岚姐一言不发,带着我直接找到了青南帮的根据地,一家迪厅。

正确来说,地下一层是溜冰场,地上一层则是歌舞厅,二楼还有个洗浴中心。

“无聊望见了犹豫,达到理想不太易,即使有信心斗志却抑止……”

到了门前,还没进门,一首红遍大江南北的《不再犹豫》以透过门缝传入耳中。

等进去了,闪烁的灯光,躁动的男女,不停往鼻子里钻的烟酒味,无不让我皱眉。

我不喜欢这种地方。

看看岚姐,她秀眉紧蹙,显然也不太喜欢这样的地方。

岚姐领着我去了舞厅最深处的一个小高台上,她两步登上高台,直接拔掉了音响的电线。

静,整个骤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不解的看向岚姐。

岚姐不慌不忙的点燃一根女士香烟,随后柔声开口:“张青,出来。”

随着岚姐话落,舞厅角落处一道声音响起。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岚姐啊!”

我和岚姐一块循声望去,却见舞厅一角有个卡座,里面坐着三五人,刚才说话的是个三十二三的汉子。

当我俩看向他时,他从卡座上站起,叼上一根烟,笑道:“今天,岚姐不来找我,明天我肯定会去找岚姐。”

说着,他走进舞池,瞄了我一眼后,他笑出声来:“岚姐,你是带着这小子来跟我赔礼道歉的?!”

我扭头看向岚姐,想看看她会说什么,却不料岚姐勾着我的臂弯,对张青幽幽说:“今晚,你的人动了我弟弟,这件事,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我诧异的看了眼岚姐,想不到她会这么维护我。

张青抽着烟,抽了两口后狠狠的一丢烟头,抬脚踩灭,接着他面无表情的道:“你弟弟好好站这呢,而我的兄弟却都进了医院。”

稍顿,他狞笑一声:“岚姐,你还好意思找我要说法,怎么,你岚姐的弟弟是人,我的兄弟就不是人了?”

岚姐幽幽道:“这只能怪你的兄弟技不如人……”

不等岚姐说完,张青以震吼道:“去你娘的,谁打了老子的兄弟,老子就得打回来。现在你们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正好,你俩就都去医院陪我兄弟吧!”

“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岚姐淡淡看着张青,轻描淡写道:“你动了我的人,就要给我一个交代,现在你跟我胡搅蛮缠,想干什么?”

我诧异的看着岚姐,百思不得其解。

昨天玩牌的时候,蛤蟆要剁我手指头,岚姐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刚刚我跟张青的兄弟们打了个架,她却直接带着我来找场子,这两个态度,也太判若两人了吧?!

岚姐,你到底想干嘛?!

就在我看着岚姐沉思时,张青则冷哼一声:“岚姐,别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我张青是个粗人,我可不管什么对错,我就认死理,谁打了我兄弟,我他妈就得打回来!”

话音一落,他看向我,眼中透出狠色:“小子,打我兄弟的那人,就是你吧?”

我看向他,坦然道:“是我。”

不等他说什么,我点了根烟又说:“张青是吧,我也跟你一样,不认什么大道理,咱俩还挺气味相投的。”

张青没好气道:“少套近……”

不等他说完我便打断道:“这可不是套近乎,今天岚姐不带我来找你,改天我自己也会来找你。”

说着,我看了看岚姐,别有深意的道:“我叶千明,还用不着女人给我出头。”

这话,我就是说给岚姐听的,但岚姐听了这话后却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面色平静的抽着烟。

这时张青笑了,指着我道:“你他妈真有种啊,今天,我让你站着进来的,横着出去!”

“这事因赌而起,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来跟我赌一把。”

我本就没把张青放眼里,他要跟我赌,我更不怕了,直接从台上跳了下来,并道:“赌,总得赌点东西。”

张青一挥手,一边要人拿来了一张小桌子,一边跟我道:“当然!就赌你的手!”

我笑了:“好啊,那如果我赢了呢?”

张青笑说:“你赢了,我不光给你赔礼道歉,另外再给你五万块钱!”

我缓缓摇头,表示不同意。

张青哼笑一声:“怎么?觉得少?”

我道:“我对你的钱没什么兴趣,你不是要赌我的手吗,那就也把自己的手压上。”

张青原本满是笑意的脸,顿时僵住。

过了数秒,他冷冷凝视着我:“你说什么?!”

我淡淡道:“输了,我给你一只手,赢了,我要你两只手。”

张青认真的看着我,似乎是在确定我是不是开玩笑,我坦然的跟他对视,一点没在怕的,并说:“如果你不敢,那就算了。”

张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拿牌来。”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跟我赌了。

一张小方桌,两把椅子,我和张青相对而坐。

他一边洗牌一边说:“我们就玩诈金花,随便抽三张比大小,一把定输赢。”

我笑了笑,一点没意见:“好啊。”

张青边洗牌边轻笑着说:“我知道蛤蟆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不信这个邪!”

我摊摊手:“就一把牌而已,我只要运气好就能赢你。”

张青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不说话,也不知道是认同我的话,还是被我气得。

唰唰唰,他洗好了牌,在桌上一字滑开,顺带手直接抽了一张亮开,黑桃A。

张青看看自己的牌面,很是满意,并对我说:“到你了。”

我看了看那张牌有点凹痕的牌角,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没想到这家伙也是个老千!

我也不戳破他,拿起一字末尾的一张牌直接掀开,草花2。

张青笑了一声,在一堆牌里找了半天,又找到了一张牌角带折痕的牌,他抽出亮开,还是A,红桃A。

他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就凭这两张牌,我就能赢你了。”

我没搭理他,伸手又在末尾拿了一张。

亮开一看,草花5。

张青笑了,一边摸牌一边对手下小弟道:“上家伙。”

他的一个小弟飞快跑远,再回来时,直接带了一把斧头回来。

张青掂量了一下斧头,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在一堆牌里翻找,还是找到了一张牌角带折痕的牌,他把牌抽出,直接亮开,还是A,方片A。

张青大笑一声:“豹子A。”

我也笑了,笑这家伙的出千手段真的低劣。

你出千就出千吧,麻烦你出的高明点行吗,直接在牌角折一下做记号这种手段,他也好意思拿出来现,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我是豹子A,小子,你是现在就认输,还是摸完了最后一张牌再认输”

我看了看胜券在握的张青,笑了:“张青,你不知道235专吃豹子A吗,我可还没输。”

张青拿着刀,一边摸着刀锋一边说:“235是你想摸就摸的?”

我一边摸牌一边道:“我这不是已经摸到两张了吗?”

张青一愣,看了看我面前的2和5,冷笑:“有本事你就再摸出张3来。”

我一脸无所谓,摸了一张牌出来:“你看看这是不是3。”

话落,我把牌亮开,3,方片3。

张青本来满是笑意的脸顿时就僵住了。

不止是张青愣住了,他那帮小弟也都愣住了,一个个大叫:“出老千,这家伙出老千!”

我扭头看看这帮人,一个个真是不要脸啊。

自己老大光明正大的出千,都恬不知耻的摸出豹子A来了,他们屁都不放一个,我牌都没动一下,却在这大呼小叫着我出老千。

我看向张青,朝他伸出手:“斧子给我。”

张青一个小弟跑了上来:“给你个屁,这把不算,重来!”

我淡淡看着张青:“你也是做老大的人,你要是也耍赖……呵呵,青南帮上下,也就这点出息了。”

张青盯着我,面色难看,良久,把斧子扔在了桌上。

我拿起斧子,扬了扬下巴:“手放桌上。”

张青深深看着我,眼中一片坦然,似乎笃定我不敢当着他那么多兄弟的面对他下手。

我盯着他,冷笑一声:“磨蹭什么呢,赶紧!”

张青道:“我劝你……”

我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把斧子直接往桌上一砸:“想反悔,想赖账?”

张青深深看了我一眼,旋即把手放到了桌上。

我淡淡提醒他:“两只手。”

张青依言把两只手都放到了桌上。

我拿着斧子起身,绕到桌子旁边,正要举斧时,旁边一个个混子都朝我投来冰冷的目光。

“姓叶的,你敢动青哥一下试试!”

张青看向我,眼中流露笑意,一副就算我同意把手给你,我的兄弟们也不会同意,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的自若神情。

当我吓大的?

我冷笑一声,理都没理,举斧就砍!

“慢着!”

就在这时,一道冷喝突然响起!

我扭头一看,却见舞厅上楼的楼梯口突然出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虽说看见了人,也听到了他的话,但我手上可没停。

“咔——”

斧头落下,深深没入桌案。

我一皱眉:“竟然砍偏了?”

张青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但看向我时依旧冷笑了一声:“给你个胆,你也不敢砍啊。”

我横了他一眼,举斧再砍。

“秦岚,你的人,这么不给我面子?”

那站在楼梯口的人又说话了,并冲我投来冰冷的视线。

我理都没理他,倒是岚姐的话让我放下了斧子。

“千明,等一会再要他的手也不迟。”

看向岚姐,我放下斧子,并问:“岚姐,那人是谁?”

岚姐道:“这里的老板,也是张青的老板。”

我一愣,琢磨一番也就懂是怎么回事了。

二叔跟我讲过不少他在道上混的事,混子也要吃饭,既然要吃饭就得赚钱,而混子赚钱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给人看场子,尤其是溜冰场舞厅游戏厅或是洗浴中心这类的地方。

换言之,张青等人之所以常年盘踞在这,不是因为这里是他们开的,他们只是在这里看场子罢了。

我兀自想着时,那男的又说:“秦岚,上来吧,我们聊聊。”

岚姐点点头,迈步走去,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伸手拽住了她。

岚姐低头看看我拽着她胳膊的手,笑道:“不用担心,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撇撇嘴:“我可不是担心你。”

稍顿,我意有所指的道:“今天带我过来,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他吧?”

亏我还暗自有点感动秦岚会维护我,原来都是假的!

岚姐正色道:“一码归一码,我的人,确实不是他们能动的。”

我跟岚姐对视数秒,点点头,放开了手。

眼看着岚姐上楼跟那男人去单聊,我默默点了根烟,边抽边看向张青。

此时他也在看着我,并问:“你连牌都没动过,是怎么出的千?”

我懒得搭理他,更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张青也不在意,把玩着扑克牌道:“难道,你是岚姐的暗灯?”

在张青嘴里听到暗灯这个词,我一点不诧异,毕竟他也是个老千。

老千分五等,最低级的是负责外围的门徒,第二级是能上桌打牌的牌手,第三级就是暗灯,在北方,暗灯又叫钉子。

“不对。”

张青摇摇头:“岚姐可没有赌场,养一个暗灯并没用,难道……”

所谓暗灯,就是专门看赌场的。

舞厅这类的地方有人会打架闹事,所以有张青这样的混混看场子。赌场也会有职业老千去捞钱,而对付这类人,就需要暗灯出马,让来捞钱的人不但毛都捞不着一根,还得把一身家当都陪进去!

张青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变了变,低声问我:“难道,你是从那边过来的?”

那边?!

我心头起疑,心里琢磨一番,说道:“你知道的挺多吗,还知道什么?”

我的本意是从他这多打听点有关岚姐身份的消息,但可惜的是,他也不知道更多了。

“我只知道岚姐不简单,还跟那边有往来,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听完,默默细想,从张青刚才的那番话看,岚姐显然也是蓝道之人,不然张青不会说我是岚姐养的暗灯,至于张青说岚姐没有赌场,这我倒是不意外,赌场,那可不是谁都能开的。

重点在于这个“那边”,究竟是哪!

我正想着,张青又问我:“刚才,你到底是怎么出的千?”

还刨根问底起来了,我没好气道:“自己想!”

张青对我怒目而视,但并未说什么。

当我一根烟抽完时,他又说:“今天,我们的梁子就算是解了。”

见他一副‘放过我一马’的样子,我嗤笑一声:“解?怎么算解,你的手我还没要呢。”

张青左右示意:“看看这里。”

我左右看看:“怎么了?”

张青道:“这里可都是我的人。”

我乐了:“那又如何?”

张青道:“你动了我,我保证你走不出去。”

我冷笑一声:“拭目以待。”

张青也乐了:“我老板正跟你老板私聊,他们聊完,你觉得岚姐还会允许你动手吗?”

我疑惑道:“岚姐不允许我动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反而把张青说愣了,好一会他才道:“你是岚姐的人,她的话……”

我嗤笑出声:“我是她的人?”

连连摇头,我又道:“我可不是她的人,她是我的人还差不多。”

张青冷冷盯着我,好一会没说话。

便在这时,岚姐和舞厅老板从楼上下来,岚姐道:“千明,我们走吧。”

我看向她:“走?”

岚姐点了点头。

我笑道:“我还有东西没拿呢。”

说着,我重新拎起斧子,并冲张青示意。

张青看了看岚姐以及他的老板,笑了,接着直接把手放在了桌上:“借你仨胆,我看你敢不敢动我。”

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对准张青的手,举起斧子。

这时岚姐走到了我身边,幽幽说:“算了吧。”

我看向岚姐:“你觉得我是肯吃亏的人吗?”

岚姐看向我,忽得说出一句话:“我会补偿你。”

我一怔,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随后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岚姐点点头。

“哈哈。”

我仰头大笑,接着猛的举斧狠砸!

“咔——”

张青左手的手掌,直接就凹了下去!

我并非用的斧刃,而是用的另一头!

我把斧子一扔,淡淡道:“今天看在岚姐的面子上,我给你留一只手,下次再惹到我,那只手我可不会给你留了。”

说罢,我看向岚姐:“走吧。”

岚姐深深看我一眼,眉头紧锁,当先向外走去。

直至我和岚姐走到舞厅门口,身后才传来张青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到了外面,我点了根烟说:“你都跟那人聊什么了?”

岚姐答非所问:“我那天跟你说的话,看来你都忘了。”

我一愣,不解的问她:“那天你说什么了?”

岚姐道:“一日结怨,千日不彻。刚才你完全没有必……”

不等岚姐说完我便一摆手:“那天我听你的,没把蛤蟆怎么样,结果呢,蛤蟆转天就找了人要办我,这你又怎么说?”

不给岚姐说话的机会,我又说:“岚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但前提是什么,是那个人得是‘人’才行,你觉得蛤蟆还有张青这样的,是人吗?”

“是人,也是小人而已,什么江湖道义江湖规矩,在他们那屁都不是。对付这种人,你那套说法行不通,对付他们,就得让他们知道疼,让他们狠狠的记住,我,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不然的话,他们只会……只会……”

我挠挠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想了半天我才想起来:“忍一时得寸进尺,退一步变本加厉。”

岚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花枝招展:“你还能说出这话来?”

看向岚姐,尤其她的笑颜,我忍不住一阵心痒,说道:“岚姐,你说的补偿,怎么个补偿法?”

岚姐看向我,意味深长的道:“等回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我心腹同时发热:“那我们得走快点了。”

话落,我果然走的快了些,岚姐倒是依旧不紧不慢的,当我回头想催促她时,她说道:“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我压下心里的躁动,连连点头:“嗯,有道理,反正长夜漫漫,不差这一会。”

终于走回茶楼,我急道:“我先去洗澡,一会去楼上找你。”

我那房间可不适合共度良宵。

说完,我也不等岚姐回答,便急匆匆的上楼去了。

洗漱完之后,我去到三楼。

三楼这里都是高级包厢,而最里面就是岚姐的私人套房,我还一次没进去过呢。

走到门前,我心激动的都快跳出来了。

敲了敲门,等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我皱皱眉头,又敲了敲门,里面还是没反应,贴门上听了会,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回事?”

我皱眉下楼,却见岚姐正在她的私人会客室和人聊天,我推门进去一看,却见陪岚姐聊天的是个二十左右的少女。

齐耳短发又精神又干练,脸蛋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可爱中透着几分俏皮。

看了这女的一眼,我疑惑的看向岚姐。

岚姐示意女人道:“他就是叶千明。”

女人看向我,四目对视,她立刻害羞的低下了头,我清除的看到,她不仅脸红了,就连耳朵都红了。

我又不解的看向岚姐,她则道:“今晚,她陪你。”

我默默坐下:“岚姐,你什么意思?”

岚姐道:“她叫瑶瑶,周梦瑶,你放心,她还没被人碰过。”

我看了眼低垂着头,两手不停来回捏的周梦瑶,再度问了岚姐一遍:“岚姐,你什么意思?”

岚姐秀眉一扬,反问我:“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起身,拉起周梦瑶:“跟我来。”

周梦瑶一副任我如何的样子,老老实实跟我出了岚姐的私人会客室,随后我又道:“你在这等一会。”

周梦瑶低着头,轻应一声:“嗯。”

我回到会客室,把门关上,第三次问:“岚姐,你什么意思?”

岚姐深深看着我,良久后,她点燃一根香烟,问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钱,我看得出你没什么兴趣。”

“女人,你也不要。”

说道最后,岚姐疑惑的看着我:“我也想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双手撑着桌子,身子前倾,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岚姐。

“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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