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芳华谢无病是小说《掌家大娘子》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桂花酿酒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掌家大娘子》的章节内容
“妾身给大娘子请安……”
盛芳华刚恢复意识,就听到几个娇滴滴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面前跪着五个穿着古装的美貌妇人。
“???”什么情况?
盛芳华感觉自己的脑海里突然多了一段记忆。
她用右手撑着额头,缓了一会儿,才根据脑海里的记忆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穿越了,而且……还是穿书。
她穿成了书里描写不多的一个炮灰角色——镇西侯府的世子夫人。
府里的下人都称原主为大娘子,因为原主嫁入侯府以后,镇西侯夫人就把侯府中馈交给了原主掌管。
但这并不是因为镇西侯夫人看重原主这个儿媳,而是因为侯府没钱了,镇西侯夫人想让原主拿嫁妆出来补贴侯府的日常支出。
她面前跪着的五个美貌妇人,则是原主夫君镇西侯世子的五个妾室。
根据脑海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些记忆,盛芳华分辨出了这五个妾室分别是谁。
她不着痕迹的模仿着原主平时说话的语气,淡淡的道:“都先起身吧!”
五个妾室听到盛芳华的话,都立刻站直了身子。
站在盛芳华左边一个穿着红色绣合欢花衣裙的二十多岁模样的美貌妇人,甚至不等盛芳华开口让她坐下,就直接坐在了左侧的椅子上。
这个美貌妇人是镇西侯世子谢无病纳的第一个妾室,名为何思莲。
她也曾是官家小姐,但是因为她的父亲被查出贪污受贿,她身为罪臣家眷,被发配至教坊司,成了教坊司的头牌。
按理来说,何思莲的身份在谢无病的五个妾室中最低贱。
毕竟她曾经在教坊司当过官妓,可是谢无病偏偏最宠何思莲。
甚至,在原主和谢无病的新婚之夜,谢无病还抛下了原主,去教坊司花了一千两黄金,拍下了何思莲的初夜。
后来,谢无病在战场上打了胜仗,第一件事就是用他立下的军功求皇帝下旨,把身为官妓的何思莲赐给他为妾。
而原主那时才嫁给谢无病不到一年。
何思莲仗着谢无病的宠爱,自进入侯府以来,就一直没有把原主这个大娘子放在眼里,每天都穿着正妻才能穿的大红色衣裙在原主面前晃悠。
盛芳华看了一眼嚣张的何思莲,没有说话。
她身边的丫鬟流朱却忍不住为她抱不平道:“何小娘,大娘子还没让你坐下呢!”
何思莲听到这话,冷笑一声,转头跟站在她身后的赵婆子道:“赵婆子,大娘子也太不会管教下人了,你去帮大娘子管教一下。”
赵婆子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个狞笑,朝着流朱的方向走去。
盛芳华看到赵婆子竟然真敢当着她的面打人,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她拦下赵婆子举起来的手,冷声问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动手打我的丫鬟?”
赵婆子还从来没见过盛芳华这幅骇人的模样,吓得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何思莲也没想到,平时脾气好的像个活菩萨的盛芳华,竟然也能散发出这么吓人的气势。
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嘲讽的看着盛芳华说道:“大娘子,并非赵婆子想要越俎代庖的惩罚您身边的丫鬟,而是你身边的丫鬟实在太不懂事了……”
何思莲的话还没说完,盛芳华就甩开赵婆子的手,走到了何思莲的面前。
她眼眸锐利的盯着何思莲问道:“我的丫鬟不懂事?你倒是仔细说说,她哪里不懂事了?”
“难道你不是没等我这个大娘子发话,就自顾自的坐下了?”
何思莲听到这话,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辩驳,过了许久,才挤出一句:“大娘子,您这么欺辱妾身,难道不怕妾身跟世子爷说吗?”
盛芳华听到这话,看着何思莲问道:“你要跟世子爷告我的状?”
何思莲以为盛芳华是怕了,得意的看着盛芳华说道:“你现在让赵婆子教训你身边的丫鬟一顿,妾身就不跟世子爷说刚刚发生的事……”
她的话再一次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啪”的一声过后,屋内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看着扇了何思莲一个耳光的盛芳华。
大娘子竟然敢打何小娘!
难道大娘子不怕世子爷生气吗?
何小娘可是世子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何思莲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捂着被扇红的脸颊。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盛芳华问道:“你竟然敢打我?!”
盛芳华用手帕擦了擦扇完何思莲耳光后沾染了不少脂粉的手,语气淡然的回答道:“我身为大娘子,打你怎么了?”
“你一个小妾,对我这个大娘子不敬,打你不行?那你府衙去告官啊!”
“哦,对了,你确实想去跟世子告状,说我欺辱你……啧,我这个人最讨厌被冤枉了。”
“既然你说我欺辱你,那我自然要好好欺辱你一番。”
说着,她看向屋里原主的几个婆子道:“把何小娘抓住……”
何思莲被盛芳华吓的后退了两步,转身就朝着院子外面跑去。
她觉得盛芳华疯了,害怕自己再留在这里,盛芳华还会扇她耳光。
赵婆子看到何思莲都跑了,也想跟着跑。
但是盛芳华被何思莲气得改变了刚穿越过来要低调做人的想法,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告诉原主夫君这些不安分的妾室,她这个大娘子已经变了!
她们要是还想像以前骑在原主头上一样骑在她头上,那她可不会跟原主一样好说话。
她语气冰冷的下令道:“抓住赵婆子!”
“要是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婆子都抓不住,就不要留在我身边伺候了!”
听到这话,原主身边的丫鬟婆子立刻一拥而上,把想偷溜的赵婆子抓了起来。
赵婆子一边挣扎,一边看着着盛芳华求饶道:“大娘子,老奴知道错了!”
“求求您,饶过老奴这次吧!”
“拖出去,当着府里所有下人的面,打她五十个耳光!”盛芳华根本不听赵婆子求饶,让原主身边最忠心的宁婆子和沈婆子把赵婆子带到了院子外面,当着侯府所有下人的面,狠狠打了赵婆子五十个耳光。
在场的人都被盛芳华的改变吓了一跳,心里的想法和何思莲差不多。
那就是——大娘子,她癫了!
——
傍晚时分。
终于从兵部下值的谢无病刚回到家里,就看到他最心爱的何小娘正依靠在谢府门口等他。
他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怜惜之情,大步朝着何思莲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近以后,谢无病才看到何思莲脸上竟然有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他顿时愤怒的问道:“莲儿,谁打你了?”
何思莲听到谢无病的问话,立刻装作一副想要遮掩的可怜模样,小声的说道:“没……没有人打妾身……”
谢无病拉开她的手,指着她脸上的巴掌印道:“你脸上这么明显的巴掌印,还说没人打你!”
何思莲故意红着眼眶,小声的啜泣。
这时,站在何思莲背后,一直低着头的赵婆子,突然哭着走到谢无病面前跪下。
“世子爷!大娘子身边的丫鬟对小娘不敬,小娘气不过,让老奴教训那个丫鬟一下,但是没想到因此惹怒了大娘子。”
“大娘子不仅让人打了老奴五十个耳光,还打了小娘一耳光……”
谢无病看到赵婆子一张红肿到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老脸时,被狠狠的吓了一大跳,差点以为自己大白天见鬼了。
震惊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赵婆子刚刚说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瞪着赵婆子问道:“你说是谁打的莲儿?”
他那个从来不发脾气的正妻,动手打人?
就在谢无病不敢置信的时候,盛芳华其实也在不敢置信自己竟然真的穿书了。
她,盛芳华,在终于卷赢了三个哥哥,继承家业,成为盛世集团的第一位女总裁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过劳死了。
醒过来以后,她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发现自己竟然穿越到了一本古言小说《庶女为后》里,还是穿成了一个背景板一样的炮灰角色。
原主是不受宠的镇西侯世子夫人,跟她穿越前的年龄一样,都已经三十二岁了。
但她穿越之前,刚和自己第十一任小狼狗类型的男友分手,觉得自己才三十二岁,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可原主……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
最大的儿子谢明轩已经十五岁了,还是一个吃喝嫖赌样样拿手的纨绔子弟。
原主会死,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被谢明轩给气的。
谢明轩身为侯府世子的嫡长子,竟然跟他爹谢无病一样,非要娶一个青楼里的花魁为妻。
第二个儿子谢明策十四岁,平地走三步都喘不上气的病秧子,大夫曾经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
谢明策几次高烧不退,都是原主彻夜守在他身边,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可是,谢明策不懂原主的苦心,觉得原主把他拘在后院,不准他出去玩,不是一个好母亲。
比起原主,谢明策竟然更亲近何小娘,气得原主本就不好的身体更差了。
原主最小的女儿谢明月就更别说了,僵尸扒开她脑子看了都会摇头走开的恋爱脑。
明明谢明月才刚满十四岁,就闹死闹活的要嫁给一个曾经死过两个媳妇的二十八岁穷书生。
这个穷书生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谢明月要是真的嫁过去,直接无痛当娘!
而且,穷书生的第一任媳妇是被这个穷书生家暴打死的,第二任媳妇是难产而死,因为穷书生在第二任媳妇难产的时候,选择了保小。
原主就是被这三个崽子气的脑溢血,大夫还没过来,就嘎了。
结果原主死后,她穿了过来,成了要面对三个熊孩子和一堆不省心妾室的侯府世子夫人。
盛芳华想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
穿都穿了,那能怎么办呢?
她又找不到穿回去的办法,也不可能寻死不活了,只能用原主的身体,想办法好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了。
——
谢无病刚走进盛芳华居住的未央院,就看到盛芳华让下人打开了院里的库房,清点她嫁入侯府时带来的嫁妆。
原本气势汹汹过来问罪的谢无病,顿时有无措的站在原地。
因为他在想,他这个妻子突然清点嫁妆,不会是想要跟他和离吧?
他纠结的站在原地半晌,以为盛芳华会很快发现他,等着盛芳华主动跟他说话,再询问她是不是想和离。
结果,嫁妆都盘点完了,盛芳华都没看到站在院子门口的他。
不过这也怪不得盛芳华,因为谢无病站的那个位置,前面正好有一个假山的造景。
谢无病见盛芳华清点完嫁妆,还没发现他,才忍不住开口喊道:“盛芳华,你站住!”
盛芳华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疑惑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谢无病从假山造景后面走了出来。
盛芳华看到谢无病,立刻根据原主的记忆认出了谢无病。
这就是原主的丈夫,镇西侯府的世子爷?
虽然是个渣男,但是容貌确实生得俊美。
盛芳华挑眉看着谢无病,语气淡然的问道:“世子爷来找我,是想要替何小娘出头?”
“你真的打了她?”谢无病眼神冰冷的看着盛芳华问道。
盛芳华毫不犹豫的点头:“真的。”
“你为何要打她?难道是因为嫉妒本世子偏宠她……”
谢无病的话还没有说完,盛芳华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看着谢无病道:“世子爷,我嫁给你也十多年了,我要是嫉妒你偏宠何小娘,为何要等到今天才动手打她?”
“那你为何要这么做?”谢无病听到盛芳华的话,脸上的愤怒变成了疑惑。
盛芳华早就猜到她打了何小娘,何小娘必定会去找谢无病告状。
所以,她在谢无病来找自己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如何“狡辩”。
她故作伤心的看着谢无病道:“虽然我看似是因为何小娘越俎代庖的让她身边的赵婆子来教训我的丫鬟,才动手打她。”
“但是其实并非如此。”
“我会动手打她,都是为了世子爷你啊!”
听到这话,谢无病的眼神更加迷茫了:“为了……我?”
盛芳华看着谢无病点头道:“对啊!我是为了你,才不得不动手打她。”
“世子爷你十八岁就跟着侯爷一起上战场杀敌,这些年在战场上立下的战功,数都数不清。”
“父亲更是已经三次上奏,让你承袭镇西侯的爵位,可是陛下却一直没有同意……”
谢无病听到这话,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萎靡。
他不想听盛芳华说这些,打断她的话道:“你说的这些,跟你动手打莲儿有什么关系?”
盛芳华看着谢无病,语气激动的回答道:“当然有关系了!”
“我前几天才知道,原来陛下一直不答应让世子爷继承爵位的原因,竟然是因为陛下觉得世子爷太过宠爱妾室,连自己的后宅都管不好……”
盛芳华知道,她要是直接说她身为正妻,本来就可以教训何思莲这个胆敢挑衅她的妾室,谢无病肯定会心疼何小娘,觉得她太过计较。
但是她如果说,她教训何小娘是为了能让偏宠妾室的谢无病顺利承爵封侯,谢无病就算想要怪她,也没有这个脸!
果然,谢无病听到盛芳华的话,身上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顿时消失了。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相信盛芳华的话,而是半信半疑的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陛下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没有让我承爵封侯?”
盛芳华神色淡定的看着他回答道:“难道世子爷忘了?陛下身边最为得宠的淑妃娘娘是我的堂妹。”
“这件事,自然是淑妃娘娘悄悄告诉我的。”
“而且,除了这事以外,世子爷身上又没有其他缺点。”
“如果陛下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迟迟不让世子爷承爵封侯,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盛芳华知道,大部分的人都不愿意从自己身上找缺点,更何况还是谢无病这种从小生长在封建社会背景下的侯府世子!
他从出生起,耳边听到的就全都是夸赞他的话。
所以,他怎么会觉得他除了“稍微有一丁点的偏心爱妾”以外,身上还有别的缺点和问题呢?
既然他没有别的问题,那就只能是这个原因。
谢无病果然如盛芳华所料的那般,觉得她说的话非常的有道理,再也没有半点怀疑。
他甚至还有些愧疚的看着她道:“是我误会你了,原来你都是为了让我顺利承爵封侯……”
盛芳华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盛芳华把谢无病送走以后,在贴身丫鬟流朱的搀扶下,回到了房间,坐在了靠近窗边的软塌上。
宁婆子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走进屋内,恭敬的把册子递到盛芳华面前道:“大娘子,您的嫁妆已经全都登记在册了。”
“之前拿出来补贴侯府支出的嫁妆,沈婆子还在统计,明天之前,应该也可以整理出来。”
盛芳华点了点头,接过账册,对站在旁边的流朱道:“流朱,我肩膀有些酸疼,你帮我捏捏。”
其实原主的身体并不酸疼,感觉肩膀不舒服的是她的灵魂。
她会穿越过来,就是因为长时间在公司加班,死在了她的总裁办公室内。
在她突然猝死之前,她还在想着,等处理完桌子上的那叠文件,就去按摩店找技术最好的安师傅,给她按摩一下肩膀。
谁知……盛芳华想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
流朱乖巧的给自家大娘子按着肩膀,突然听到大娘子叹气,立刻自责的问道:“大娘子,是奴婢按的不好吗?”
盛芳华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按得很好。”比她在现代点的按摩店技术最好的八十八号技师的按摩手艺还要好。
“继续按,不要停。”
“是。”流朱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继续专心的帮她家大娘子按捏肩膀。
盛芳华一边享受着流朱的按摩,一边翻阅着宁婆子登记好的嫁妆册子。
她看完册子上登记的嫁妆以后,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原主的嫁妆真丰厚啊!”
可惜,原主拿嫁妆补贴了侯府十几年,损失了十分之一的嫁妆,否则还能更多。
如果原主不是恋爱脑的话,这辈子应该会过的很好。
偏偏原主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见到了当时被称为京城第一美男的谢无病。
那个时候,正好是谢无病第一次从战场上打了胜仗回来,打了胜仗,从京城的大街上经过,端得是少年将军,意气风发。
而且,年少的谢无病还特别喜欢穿一身红衣,更衬的他容貌俊美。
原主当时还是一个从小在深闺长大,根本没见过几个男人的豆蔻少女,看到谢无病的第一面,就暗暗的想着要嫁给谢无病为妻,为他生儿育女。
她也在两年后,如愿嫁给了谢无病。
但是她在嫁给谢无病之后,才知道谢无病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娶她为妻。
而是因为昭阳公主也看上了他。
他不想娶昭阳公主,也不敢拒绝昭阳公主,所以必须尽快找一个适合的女子成亲。
而他不想娶公主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当了驸马,就不能再上战场打仗。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当时正深深的迷恋着还在教坊司内当头牌的何思莲。
他知道,如果他娶了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绝对不会让他纳何思莲为妾室。
而且,就算昭阳公主同意他纳妾,他也怕昭阳公主会为难他心爱的何思莲。
所以他特意让他母亲帮他找京城内性格最为柔顺的女子。
得知原主的性格温顺听话以后,就立刻找了媒婆去原主家提亲。
原主听到谢无病派人来提亲的消息,不管家人怎么劝说,都非要嫁给谢无病。
原主的家人拗不过绝食抗争的原主,只能同意。
原主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原主的母亲是江南首富的独女,他们在生下原主之前,还生了四个儿子。
直到四十岁的时候,才生下原主这个唯一的女儿,真真是把原主当成心肝肉一样疼宠。
他们都知道谢无病根本不是良人,怕原主吃亏,给原主准备的嫁妆,比皇家的公主出嫁时带的嫁妆都要多。
就算原主不得夫君宠爱,这些嫁妆也足以让原主快活的过完一辈子。
可原主偏偏是个恋爱脑。
原主嫁给谢无病以后,就一直被谢无病的母亲镇西侯夫人PUA。
不仅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帮侯府还债,还为了维持镇西侯府的体面,用自己的嫁妆养着侯府所有人。
包括谢无病的那五个嚣张的恨不得骑到原主头上的妾室。
那五个妾室吃原主的,用原主的,还不把原主这个大娘子放在眼里。
原主本来身体就不好,还经常被那五个妾室气得胸口痛。
原主的猝死跟这五个妾室也有间接关系。
所以,盛芳华决定——先装病一段时间,把侯府的管家权交还给侯夫人。
让侯府这些她用嫁妆养了十几年的白眼狼知道,谁才是侯府掌握经济命脉的人。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否则就全都去给她喝西北风!
——
慈安院。
镇西侯谢危和镇西侯夫人魏氏居住的院子。
魏氏正在和镇西侯用早膳,听到李婆子说盛芳华打了何思莲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有一丝惊讶。
听到李婆子说何思莲守在侯府门口,跟她儿子谢无病告状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听到李婆子说谢无病气冲冲的跑去盛芳华住的未央院,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挥了挥手,示意李婆子退下。
等到李婆子离开以后,她才看着身边的镇西侯说道:“侯爷,我以前就说过,盛芳华不适合当世子夫人,她的性格太过软弱,根本管理不好侯府的内宅……”
镇西侯谢危看着她道:“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她都已经和病儿成亲十几年了,又没做错什么事情,难道你还想让病儿休妻不成?”
魏氏听到这话,不由叹了口气。
屋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丫鬟在门外小声的禀报道:“侯爷,夫人,大娘子过来了,说是有事想找夫人。”
魏氏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抹烦躁。
她觉得,盛芳华十有八九是来找她哭诉她儿子又偏心妾室。
因为以前她儿子每次偏心那几个妾室,盛芳华都会来找她这个婆母,哭诉心里的委屈。
魏氏虽然心里觉得她儿子没做错什么,都是盛芳华自己没用,抓不住她儿子的心,但还是会安慰盛芳华两句。
毕竟侯府早已经入不敷出,想要维持侯府的体面,就必须让盛芳华心甘情愿的拿嫁妆补贴侯府。
但是这么多年了,魏氏从一开始的耐心劝慰,也逐渐变得越来越不耐烦。
魏氏对屋外传话的丫鬟说道:“你去跟大娘子说,我有些不舒服……”
她的话还没说完,镇西侯突然拉住她的手道:“等等,你让儿媳过来。”
魏氏疑惑的看着镇西侯问道:“为什么?”
镇西侯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道:“我最近看上一幅古画,需要一笔银子将那幅古画买下来……”
魏氏:“……”
她和镇西侯已经是几十年的夫妻,镇西侯的话没有说完,她就懂了他的意思。
他想从盛芳华那里要一笔银子,去买那幅古画。
魏氏只能点头道:“行吧!那我让丫鬟带她过来,你等下自己找机会问她要银子。”
镇西侯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半点问儿媳要钱而产生的羞愧之色,反而觉得找儿媳要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盛芳华走进来的时候,镇西侯和魏氏都坐在椅子上,半点没有起身的迹象。
她在流朱的搀扶下,走到他们两人面前,一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也要给他们行礼请安的模样。
魏氏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这才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还没行礼的盛芳华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盛芳华顺势没有再继续行礼,故意假咳了两声,看着魏氏小声的回答道:“母亲,我这两日不仅胸口疼,头也疼的厉害。”
她说的这话,其实也不完全是假话。
因为原主就是被她那三个叉烧不如的孩子气的高血压,导致的脑溢血暴毙。
不过,她脸色苍白并不是因为身体虚弱,而是她在来魏氏这边之前,故意让流朱给她扑了不少白色的脂粉,所以看上去才会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之色。
魏氏看到她这幅模样,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嫌弃之色,转身对身后的李婆子道:“还不快把大娘子扶到椅子上坐下。”
看到盛芳华这幅虚弱无力的模样,魏氏怕盛芳华会把病气传染给她,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扶到那边的椅子上。”
李婆子恭敬的应了一声是,想要去扶盛芳华。
但是盛芳华还没等李婆子的手触碰到她,就让流朱扶着她走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魏氏见状,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镇西侯看到盛芳华坐下,才放下手里的碗筷,看着盛芳华道:“儿媳,我前两天在百味书斋看到一幅前朝的古画……”
盛芳华虽然不是原主,但她有原主的记忆。
所以,她听到镇西侯这么说,就知道镇西侯想要她掏银子给他买画。
如果是原主,现在肯定拉不下面子拒绝镇西侯。
但她又不是原主,镇西侯想从她这里拿银子……只能是做梦!
盛芳华拿出帕子捂着嘴巴,虚弱的咳嗽了几声,然后放下帕子,故意让镇西侯和魏氏看到雪白的帕子上沾染的鲜血。
这血可是她在来之前,特意让宁婆子找来的鸡血。
一般人绝对看不出这血和真正人血的差别。
镇西侯和魏氏自然也没分辨出来,都以为盛芳华是真的咳血了。
魏氏激动的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用帕子捂着鼻子,大声的质问道:“你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咳血?该不会是肺痨吧?!”
听到“肺痨”这个词,镇西侯也急忙站了起来,迅速后退了两步。
盛芳华低着头,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但是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那抹嘲讽已经藏进了眼底深处。
她装作虚弱的看着魏氏回答道:“母亲,我已经找大夫来给我诊过脉了。”
“大夫说我只是身体有些虚弱,只需要安静的修养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不能操劳,就能慢慢痊愈,并非是得了肺痨……”
听到这话,魏氏和镇西侯才齐齐松了口气,但还是没有靠近盛芳华。
盛芳华看到镇西侯得知她不是感染了肺痨,又准备问她要银子的时候,抢先一步开口道:“母亲,大夫说我这段时间不能多思多虑,否则恐有性命之危,所以我想把侯府的管家权交还给您。”
魏氏听到这话,顿时愣在了原地,震惊的看着她问道:“你要把管家权还给我?”
盛芳华把代表侯府管家权的对牌,放到魏氏面前的桌子上,虚弱的说道:“母亲,以后就劳烦您继续管家了。”
魏氏很想说她也不想管家,毕竟当初就是她把侯府的管家权交到盛芳华手里的。
所以,魏氏比任何人都清楚,掌握着侯府的管家权,并不是一件好事。
反而是一件坏事。
因为谁掌握着管家权,就要想办法解决侯府的各种必要的支出。
但是侯府是真的没钱。
虽然,镇西侯府很久以前也是有钱的。
但是镇西侯喜欢收藏各种前朝古代的字画,那些字画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例如镇西侯两天前看上的那副古画,就要至少一千两银子才能买下来。
而这样的古画,镇西侯的私库里有几十幅。
只要卖掉一幅,侯府的财政危机就解决了。
可这些画都是镇西侯的心肝宝贝,哪一幅他都舍不得卖。
而且,如果真的卖掉他收藏的古画,那京城很快就会传出镇西侯府败落了的传言。
所以魏氏也不敢开口让镇西侯卖掉古画。
而且,镇西侯府除了镇西侯这个喜欢花银子买古画的人,还有谢无病这个喜欢在教坊司一掷千金的人。
谢无病没有将何思莲从教坊司赎回来之前,在教坊司就花费了几万两银子。
后来,谢无病给何思莲赎身又花了一万两。
原本魏氏以为谢无病把何思莲从教坊司赎出来以后,就不会再去教坊司乱花银子了。
但是魏氏很快就发现,她想错了。
谢无病还是经常会去教坊司。
虽然不是去教坊司嫖妓,只是单纯的跟着兵部的同僚一起喝酒。
但是去教坊司喝酒,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更何况,谢无病还偶尔会被教坊司里的可怜女子激发“救风尘”的冲动,看到被迫接客的姑娘,就会慷慨解囊,花大价钱把人救下来。
镇西侯府因为这对父子,逐渐从金玉满堂的钟鼎之家,变得入不敷出。
为了维持侯府的表面荣华,魏氏掌握着管家权的时候,甚至还派最信任的婆子偷偷去钱庄借过高利贷。
这种情况,一直到盛芳华带着十里红妆的嫁妆嫁入镇西侯府,成了镇西侯府的世子夫人,从魏氏手里接过管家权。
盛芳华看出魏氏不想收回管家权,但是她已经打定主意,要交出管家权。
因为只有让魏氏掌家,候府众人才会知道,他们都是靠着原主的嫁妆,才能活的这么体面。
到时候,侯府众人要是想继续过得体面,就必须要尊着敬着她这个大娘子!
而不是像现以前一样,原主虽然顶着大娘子的名头,但是就连侯府里的下人也没把原主这个不受宠的大娘子放在眼里。
“咳咳……”盛芳华又故作虚弱的咳嗽了两声,才让流朱扶着她站起身,看着魏氏说道,“母亲,我来找您,就是为了将管家权交还给您。”
“现在管家的对牌已经交到您手上了,儿媳就先回未央院休养身体了。”
说完,盛芳华又跟镇西侯说了一声,才转身离开。
魏氏看着盛芳华离开的背影,很想开口让盛芳华站住,更想把手里有些烫手的管家对牌交给盛芳华。
但是魏氏也知道,如果她强行让身体虚弱到已经开始咳血的盛芳华继续管理侯府的事务。
一旦被别人知道此事,就会有人在背后议论她是一个苛待儿媳的坏婆母,镇西侯府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
所以,魏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盛芳华离开。
——
三天后。
多年没有管家的魏氏正看着侯府的账本发愁,就听到丫鬟说管家求见。
她放下手里的账本,让丫鬟带着管家进来。
管家走进来以后,立刻跪下禀报道:“夫人,马上就要入冬了,卖木炭的商人来找老奴询问,今年我们侯府还是买和去年一样多的银丝炭吗?”
魏氏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去年侯府买了多少银丝炭?花了多少银子?”
管家低着头回答道:“去年花了一千两银子购买银丝炭……”
话还没说完,魏氏就忍不住震惊的看着管家问道:“多少?!”
侯府现在能拿出来的现银都没有一千两啊!
魏氏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走管家以后,看向身边的李婆子道:“必须让大娘子继续管家。”
李婆子就是曾经帮魏氏悄悄去钱庄借高利贷的心腹婆子,所以李婆子也知道魏氏为什么想让盛芳华继续管家。
她俯身靠近魏氏耳边,小声的说道:“夫人,老奴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让大娘子主动找您要回管家权……”
魏氏听到李婆子的话,立刻着急的询问道:“什么办法?”
李婆子眼底划过一抹精光,看着魏氏回答道:“只要让大娘子发现,她没有世子的宠爱,如果又失去了管家权,就算她是世子夫人,也会被受世子宠爱的那些妾室欺负……大娘子肯定会主动来找您,跟您要回管家权!”
“被妾室欺负?”魏氏疑惑的看着李婆子。
李婆子看着魏氏,仔细的解释道:“明日就是府里分发份例的日子了。”
“现在管家权在夫人您的手里,负责分发份例的王管事,也是夫人您的心腹。”
“您只要让王管事故意给大娘子少发一些,然后告诉大娘子身边的丫鬟,原本应该分发给大娘子的份例,被何小娘身边的赵婆子抢走了……”
魏氏瞬间明白了李婆子的意思。
如果盛芳华不想被何小娘欺压到头上,就会想要继续掌握侯府的管家权,否则就只能被何小娘抢走份例。
毕竟她那个偏心妾室到没边的儿子,可不会帮盛芳华这个正妻主持公道!
魏氏满意的看着李婆子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是!”李婆子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
隔日,未央院。
流朱顶着一双哭红的眼睛走进屋里,委屈的看着躺在软榻上的盛芳华告状道:“大娘子,奴婢去找管家领取我们院子这个月的份例,管家说……”
盛芳华不急不缓的坐起身,看着流朱问道:“管家说什么?”
流朱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语气控制不住委屈的回答道:“管家说原本该发放给我们院子的份例,都被何小娘身边的赵婆子带着人搬走了。”
盛芳华听到这话,没有和流朱一样愤怒,而是淡然的看着流朱安慰道:“别急。”
“如果真是何小娘让赵婆子抢了我们院子的份例,我自然有办法让她们怎么抢走的,就怎么还回来。”
“如果不是……”
盛芳华的话还没说完,性子急躁的流朱就急忙解释道:“大娘子,奴婢没有说谎!”
盛芳华看着流朱道:“我相信你说的话。”
“那……”流朱疑惑的看着她家大娘子。
盛芳华指着软榻旁边的椅子,示意流朱坐下。
在流朱听话的坐下以后,她才开口说道:“何小娘前几天才被我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她虽然会因此记恨于我,但是她应该没有这么快就忘了我给她的那一耳光。”
所以,何小娘应该不敢让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抢走她的份例。
盛芳华接过宁婆子递给她的雨前龙井,递到嘴边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比起何小娘,我觉得你没有领到份例,更有可能是候夫人下的命令。”
毕竟,现在候府的管家权是在候夫人魏氏的手里。
而且负责发放后宅份例的王管家,也是侯夫人魏氏的心腹。
流朱听到这话,顿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候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盛芳华轻笑着回答道:“她估计是想让我主动去找她要回管家权。”
但是她又不傻。
如果她主动去找魏氏要回管家权,就得和以前一样,用她的嫁妆养着候府所有人。
费心费力又费钱,还落不到半点好。
盛芳华看向性格稳重一些的宁婆子道:“宁婆子,你去查查,看何小娘究竟是不是故意抢走我们院子的份例,然后回来告诉我。”
宁婆子恭敬的点头应了一声,脚步轻悄的走出了房间。
——
不到半个时辰,宁婆子就回来了。
她看着盛芳华说道:“大娘子猜的果然没错,何小娘那边根本就没有想抢我们院子的份例。”
“何小娘看到赵婆子多拿回去的份例,还觉得疑惑,怎么这个月多了这么多呢!”
盛芳华点了点头,对宁婆子道:“好,我知道了,宁婆子你辛苦了,这是给你的赏赐。”
说着,她随手打开自己的梳妆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根造型老气但是份量十足的金簪。
因为原主觉得自己是侯府大娘子,所以总是买一些造型老气横秋的首饰,还觉得这样的首饰戴在身上才有气势。
宁婆子受宠若惊的摇头道:“大娘子能吩咐老奴做事,是老奴的荣幸,老奴怎么能收这么贵重的赏赐……”
盛芳华笑着道:“我也不是每次都会给这种赏赐,这次你就收下吧!”
“我听说你儿子马上就要娶媳妇了,你要是觉得这根金簪当做赏赐太过贵重,那就当是我送给你儿子成亲的贺礼。”
宁婆子听到这话,顿时感动的眼睛都湿润了,双手接过盛芳华递给她的金簪,哽咽的道:“谢谢大娘子!”
周围的丫鬟婆子都羡慕的看着宁婆子。
盛芳华看到这些人的眼神,主动开口说道:“你们要是跟宁婆子一样,我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但是,我也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身边出现了叛主之人,我也绝对不会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