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伊一傅时湛是小说《豪门:落魄美人她又奶又疯》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夜轻姝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豪门:落魄美人她又奶又疯》的章节内容
“许伊一,你给我住手。!”
女人柔软温热的指尖抚过胸膛肌肤带来的感官刺激。
令傅时湛浑身紧绷。
他此刻除了手腕上价值上亿的手表之外,全身上下……别无他物。
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不仅算计他,在给他喝的水里放安眠药。
还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铁链,把他锁在床上。
最最可恨的是。
她竟然,把他剥了!
羞都不给遮一下!
“傅时湛,你再不睁开眼,我就当你是觉得现在不够刺激,想让我把你的眼睛也蒙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是自虐型人格……”
许伊一坐在床沿上,脚边躺着她刚剥落的红色浴巾,衬得双足凝脂如玉。
大床上,被她用铁链锁住了手脚的男人,即便当了三年植物人,依然身材好到极致:
宽肩窄腰,六块腹肌,性感人鱼线,修长笔直的双腿……
她曼妙身段前倾,如兰气息携裹着特殊馨香,离他咫尺之距。
还没有覆上去。
耳边又是一声暴怒,“你那么缺男人,怎么不去夜庭找鸭。”
许伊一不恼不怒。
绝美的小脸上,反而浮起一丝媚笑,“急什么,等我验证了你要是不行,我就同意离婚,然后拿着分你的那一半财产,去包养十个八个的鸭。”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任傅时湛如何恼怒,此刻,他都只是许伊一砧板上的鱼。
她无视他的威胁。
葱白手指轻抚过每一寸肌理,一点点瓦解他的理智。
傅时湛把铁链砸得震天响。
真是气到了极致,连无甚知觉的双腿,好像都在这一瞬间感知强烈。
闭紧着双眼的他。
听觉,触觉和嗅觉都被无限放大。
许伊一的手指似带着电。
勾得他所有的情绪,都化为燎原之火,直往一处涌。
极限撩拨之下。
傅时湛嗓音沙哑,“许伊一。”
“你好吵。”
许伊一忽然封住了他的唇。
“……”
傅时湛紧闭的双眸倏地睁开。
眼底恨不得把许伊一千刀万剐的滔天怒意,遭受到无法忽略的视觉冲击,被难以控制的欲/意替代。
他一直知道,许伊一很美。
有帝都第一花瓶之称的她。
从脸蛋,到身材。
都长在男人的心巴上。
“许伊一,你放开我。”
他已经忍不下去了。
若非双手被绑着,他定要掐死她。
……
结束后。
“才十分钟,你真弱!”
许伊一说完。
就顶着一头凌乱的发丝和一身香汗下床,迈着细长直的双腿朝浴室走去。
傅时湛双眼猩红地瞪着她莹白纤细的背影。
恼怒地反击,“老子是对你的假膜没兴趣。”
一秒后,许伊一讥笑回头,“你这种时长不配真膜!”
许伊一再次出现在傅时湛的视线里,已经穿上了衣服。
是今年L家的限量款夏裙。
白色温婉的长裙,配着她那张骗人的绝色脸蛋。
跟无害小白花似的。
仿佛刚才那个剥光了自己强迫傅时湛的女人不是她似的。
但傅时湛知道,许伊一才不是什么纯洁小白花。
她是一朵黑心莲。
“你打算锁我到什么时候?”
傅时湛只一眼,就撇开了脸,不想看她装乖装纯。
许伊一不在乎他眼里的恨意。
她把他的衣服放在床上,弯腰去给他解铁链。
轻描淡写地警告,“你醒来之前,我拍了你的照片,你要是敢婚内出轨,我就把你的裸/照发到暗网上。”
“你敢!”
“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傅时湛从没有一刻,像此刻这般,想弄死许伊一。
对。
她一向说到做到。
当年,她说跟他势不两立……
就,真的做到了。
他嘲讽道,“你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管我?
许伊一小脸神色变了变。
盯着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我是你的合法妻子,还照顾了你三年,算不算资格?”
“那不是我承认的,谁让你嫁进来的,你找谁。”
“当初让我嫁给你的人可多了,疼你的奶奶,爱你的爸妈,还有……”
许伊一说到这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放慢语速,拖长了尾音说,“还有你最心爱的堂嫂苏婉玉,她当初可是一连求了我好几天,让我嫁给你,照顾你。”
“你说什么?”
傅时湛脸黑如墨,眼底风暴翻涌。
许伊一刚才被他扎了一刀。
这会儿还他一刀。
但她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看着他为别的女人隐忍痛苦,说不清道不明的疼意,从她心脏那一处一寸寸蔓开。
他昏睡整整三年。
她从新婚夜,就开始照顾他。
每天给他洗擦按摩,和他说话,给他针灸。
所有的事,都是她亲力亲为。
比他亲妈对他都好。
可是,他醒来的第一天,就要跟她离婚。
她知道他心心念念着苏婉玉。
当初为了救苏碗玉,他不顾一切。
她想了三天。
就算成全他。
她做了三年他的傅太太,也不能有名无实。
必须睡了他。
他不愿意。
所以,她就为他定制了一副铁链……
“傅时湛,还没人告诉你,苏婉玉嫁给了你堂哥,成了你嫂子吗?”
帝都人人皆知,傅时湛对苏婉玉一往情深。
怕刺激到他!
傅时湛醒来后,还没人在他面前提过苏婉玉。
许伊一不怕刺激他。
她就是要把最残忍的真相摆在他面前。
他让她痛,她就要他,也痛!
“苏婉玉和你堂哥的女儿都半岁了。就算你跟我离婚,也不可能和你心爱的女人在一起。”
“许伊一,你给我滚!
傅时湛冲许伊一怒吼。
滚就滚!
许伊一手刚触及到门把,门外就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苏婉玉的声音隔门响起,“伊一,时湛,我可以进来吗?”
许伊一回头看去。
床上,傅时湛英俊的脸上表情简直不要太精彩。
震惊,慌乱,尴尬,愤怒……无数种情绪变幻交织。
她压低声音问他,“要开门成全你们吗?”
傅时湛的眼神若是能杀人,许伊一这会儿已经死了不下一百次了。
他侧身,艰难的用获得自由的那只手,去开身上的铁链。
许伊一并没有拿走钥匙。
可能是太心急想见心上人。
打开另一只手上的铁链时,他额头已然布满了一层汗。
许伊一看着他艰难的去开脚上的铁链。
他的双腿虽不是完全没有知觉,但配合能力明显不行。
门外,苏婉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伊一,时湛,你们在屋里吗?”
傅时湛闻声抬头看来。
对上他的眼神,许伊一心尖漫过一丝疼意。
垂在身侧的手,手指缓缓攥紧成拳。
刚才傅时湛的吼声那么大,苏婉玉不可能没听见。
一个在屋里急着开铁链。
一个在外面急着进来。
她暗吸了一口气,抬手握住门把,就要打开门。
傅时湛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先去楼下客厅,我们一会儿下去。”
“好,我先去楼下等,时湛,你不要急。”
听出傅时湛语气里的激动。
苏婉玉的心跳快了一秒。
隔着门板,温声安抚。
接着,是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许伊一,帮我解开脚上的铁链。”
傅时湛青黑着脸,使唤站在门口的许伊一。
许伊一沉默地走过去,夺过他捏在手里的钥匙,替他打开铁链。
“需要我帮你穿衣服吗?”
“出去。”
傅时湛过河拆桥。
许伊一无所谓地点点头,打开门出了房间。
床上,傅时湛拿衣服穿上。
伸手拉过一旁的轮椅,借助臂力,自己坐到轮椅上。
滑动离开前,不经意一眼。
他瞥见浅色床单上的那一抹暗红。
眸底寒芒与讥讽交织。
是许伊一刚才留下的。
傅家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
值得她煞费苦心的去做一层新膜。
他压下想把那处红色剪下来扔掉的念头,傅唇抿了又抿,情绪渐平后,才滑动轮椅去开门。
走廊上的许伊一回头,打量着傅时湛,“不梳一下头发吗?”
他的头发虽不长,但刚才那十分钟的激烈运动时,她还是给他抓乱了。
“……”
傅时湛没接话。
甚至都没看许伊一。
许伊一自觉的上前两步,帮他推轮椅。
心里吐槽,看你能面无表情多久。
到了一楼。
电梯门开时,许伊一看见站在门外,冲傅时湛温柔微笑的苏婉玉,直接放开了他的轮椅。
淡淡地丢下一句,“嫂子,就把他交给你了。”
从电梯门开那一刻,目光就定在傅时湛身上的苏碗玉闻言忙敛了敛情绪。
问走出电梯的许伊一。
“伊一,你是要出去吗?”
“嗯。”
许伊一点头。
跟苏婉玉擦肩而过时,被扔在电梯里的傅时湛沉郁的声音传来,“许伊一,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时湛,伊一这三年一直照顾你,很少有自己的交际。你现在虽然醒了,但她大部份的时间还是放在你身上的。
这么晚出去,肯定是有事,你别生她气。”
苏婉玉面带微笑,一如以往她对傅时湛说话的温柔。
见傅时湛自己滑动了轮椅出来。
她没有立即上前去帮忙。
而是转头,对许伊一说,“伊一,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在飞机上遇到了温锦,他问你过得好不好,我让他自己问你,他有跟你联系吗?”
轮椅上的傅时湛听见温锦的名字。
俊脸直接黑成了锅底,“许伊一,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就是为了去见前任?”
苏婉玉拧眉解释,“时湛,你别误会,伊一肯定不会这么晚去见温锦的。她嫁进我们傅家之后,就没……”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请你不要插手,嫂子。”
傅时湛沉声打断苏婉玉的话。
“嫂子”两个字听得苏婉玉脸色一白。
眼底划过受伤。
她难过的喊了一声,“时湛。”
傅时湛滑动着轮椅经过她身边,差点压到她的脚。
她不知是吓得乱了分寸。
还是因为傅时湛刚才那声嫂子乱了心。
身子没来得及后退,竟然失了平衡的前倾,朝傅时湛身上扑去。
许伊一瞳孔微睁地看着苏婉玉扑向傅时湛。
看着傅时湛抬起手臂。
就在两人肢体接触的前一秒,门口传来一声,“婉玉。”
苏婉玉的手慌乱的抓住傅时湛的轮椅扶手。
堪堪避过傅时湛骨节分明的大手。
“许伊一。”
傅时湛喊了一声。
面无表情地看着许伊一。
那意思,许伊一懂。
是让她上前去帮他推轮椅,再帮他和苏婉玉,跟傅端礼证清白。
昏睡了三年,他对苏婉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时湛,婉玉听说你醒了,不仅提前两天就要回来帝都,还连公司 都不愿意陪我去,下了飞机就直接回家来看你。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身体各方面还好吗?”
傅端礼走过来,很自然的伸手揽过苏婉玉的腰。
笑容温和地关心傅时湛这个堂弟。
“许伊一,我渴了,你给我倒杯水。”
傅时湛见许伊一还站在几步外没动,眼底阴霾凝聚。
“知道了。”
许伊一懒懒地应了一声。
走到直饮机前,给他接了大半杯温水。
傅时湛不伸手接。
傲娇地抬着下巴,黑沉眼眸映着许伊一精致的小脸。
许伊一这三年照顾他成了习惯。
见他不伸手,就把水杯递到他嘴边。
傅时湛却在这时抬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覆上她的手,优雅斯文地喝完了大半杯水。
几步外,苏婉玉的视线落在傅时湛覆着许伊一的手上。
腰上突然一紧。
傅端礼的声音伴着温热气息响在她耳边,
“婉玉,你当初提议让伊一嫁给时湛是对的,看他们多恩爱。”
许伊一抬头看去,正好捕捉到苏婉玉的神色一秒的僵凝。
“我困了,你推我回房。”
傅时湛的声音染着疲惫和困倦之意。
覆在许伊一手背的手掌收紧,将她纤细的小手握在了掌心。
慵懒之下的强势,清晰明了。
许伊一低眸看去,傅时湛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不理会傅端礼,许伊一可不能不理会。
这三年她在傅家,傅端礼对她颇多照顾。
她微笑地说,“二哥,二嫂,我先陪时湛回房间。”
“伊一,你照顾时湛辛苦,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傅时湛发出一声讥笑。
阴阳怪气道,“许伊一的名字在我户口本上写着,堂哥你是不是关心错人了。”
这话出口,场面一度僵滞。
纵然是有谦谦君子名号的傅端礼也脸色尴尬。
老天给了傅时湛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还给了他一张毒舌的嘴。
真希望他再昏迷几年。
或者,永远不要醒来。
清咳一声。
傅端礼以堂兄的身份开口,“时湛,这三年你昏迷着不知道伊一的辛苦,
换了别的任何女人,怕是早就嫌弃你是个植物人,撂担子跑了。
你现在醒了,也该报答她对你的好。”
“嫌弃?报答?”
傅时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眼底寒芒凛冽。
“这些字眼,是她跟你说的吗?”
“傅时湛。”
许伊一的声音带着冷意和愠怒。
他可是真是浑蛋。
不敢对抛弃他的心上人发火,就拿她当出气筒。
“我又不聋,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傅时湛抬眼看着她时,眼底的寒芒转为讥讽。
许伊一挖苦道,“你不是很困吗?还有精神说这么多,要不要再做两个小时复健。”
“伊一,你陪时湛回房休息吧,做复健得适度,来日方长,别让他太累了。”
来日方长四个字,苏婉玉说得异常温柔。
对傅端礼一笑,“我们别打扰时湛休息了,回去吧。”
许伊一低头,见傅时湛的目光追随人家出了客厅,还舍不得收回。
她忽略心里淡淡地不舒服。
推傅时湛回房间。
拿起对讲机塞到他手上,说了句,“你有事喊人。”
转身就要走。
“我要睡觉。”
傅时湛的表情又冷又臭。
“行,我扶你上床。”
“先推我去浴室洗澡。”
“……”
半小时后。
许伊一把傅时湛扶到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手机消息提示声响。
她刚想起身去拿,傅时湛的声音冷冷地响起,“跟我说说这三年发生的事。”
许伊一看着傅时湛冷漠的眉眼。
“你想知道关于苏婉玉的事情,我可以事无巨细的告诉你,前提是你好好做复健,我就每天给你讲一点。”
“许伊一,你有病吧。”
傅时湛声音发沉。
许伊一,“你爱听不听。”
“这家里是就你一个人长嘴了吗?”
“那你去问别人啊,你最好当着全家人问,看看传出去,让别人知道我傅时湛觊觎自己的堂嫂,会不会笑掉人大牙。”
“觊觎?”
傅时湛狂妄不可一世,“我傅时湛若是想要一个女人,用得着觊觎?”
许伊一笑出了声,“用不着觊觎,你刚才怎么不直接让苏婉玉和傅端礼离婚嫁你。你是不是怕苏婉玉嫌弃你这两条没康复的腿?”
把傅时湛的怒意看在眼里。
许伊一嘴里继续飞刀子,
“苏婉玉和傅端礼是在医生宣布你成为植物人的第二天领证的,我还记是,那天她脖子里就有吻痕。
可见,她并没有你心里想像的那么高贵贞洁。”
“她不会离婚嫁给我,那你又为什么嫁进来?”
傅时湛目光锐利地盯着许伊一,
“是因为温锦不要你,还是因为傅端礼娶了苏婉玉?帝都没有一个男人看得上你这个花瓶?”
许伊一不知道他为什么扯上傅端礼。
听到温锦的名字。
她眸光暗了暗。
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绝美的脸蛋上浮起笑,
“不好意思,都不是呢。”
“我是为了十亿彩礼,才委屈自己嫁给你这个植物人。”
傅时湛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青黑下去。
咬牙切齿道,“许伊一,你这个拜金女人,你今晚对我的所做所为,是不是为了钱?”
“不错。”
许伊一当然不会告诉他。
她这三年里,对他产生了感情。
给他笑话自己的机会。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在这时震响。
许伊看都没看一眼,继续说,“要不是为了钱,谁跟你这种时长的男人做。”
“……”
傅时湛的尊严受到羞辱。
他突然伸手抓住想去拿手机的许伊一。
许伊一刚起身,不防被他拉得扑进他怀里。
下一秒,傅时湛就对着她的小嘴咬了下去。
“傅时湛,你王八蛋。”
许伊一痛得爆粗。
回答她的是傅时湛的怒意,“现在就让你知道,老子的时长。”
“不行不可耳,不敢承认自己不行你才可耻……唔。”
草。
又被咬了一口。
许伊一尝到了腥甜味。
她气得用力咬回去。
傅时湛虽然刚醒来几天。
双腿又不方便。
但他的臂力好。
许伊一不是他的对手,最后被他强按在腿上。
结束时,许伊一累得双腿发软。
浑身没有半点力气。
傅时湛端着王者之姿,睥睨着她,“这就受不了了,许伊一,你真没用。”
许伊一艰难地下了床。
才语气不屑,“小说里的总裁都一夜七次,你骄傲个毛线。”
-
次日,周四,是傅家后辈陪老太太用餐的日子。
除去出嫁的两个女儿,傅老太太的三个儿子,四个孙子,两个孙女,都各住一幢小楼。
许伊一推着傅时湛一进餐厅,两双咬破的嘴就成了焦点。
数十双眼睛在他们身上来回打转。
老太太笑眯眯地问,“时湛,伊一,你们两个的嘴巴怎么都破了。”
“被狗咬了一口。”
两人异口同声。
众人爆笑。
傅端礼和苏婉玉进来餐厅时,正好听见大家笑。
傅端礼问,“奶奶,他们在笑什么?这么开心。”
傅老太太道,“他们在笑时湛和伊一两人都被狗咬破了嘴。”
她的话音落,傅端礼神色间一抹异样转瞬即折逝。
苏婉玉也是神色微变。
落座后,一双美眸不受控制地看向傅时湛。
看清他嘴唇上的伤,她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手指蓦地攥紧。
“时湛,伊一,你们这,真是被狗咬的?”
“什么被狗咬的,婉玉,你也太单纯了,这也信。”
有人接过话说,“伊一嫁进来三年,时湛之前一直昏睡着。恐怕是这一醒来两夫妻干柴烈火烧得太狠了。”
“还得是时湛啊,洞房都跟别人与众不同。”
“端礼,婉玉,你们两个可也得加油了。时湛和伊一这么恩爱,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喜讯。”
“奶奶上次说,谁今年给她老人家添个曾孙,就奖励百分之五的股份,伊一你跟婉玉家境不一样,确实该努力些。”
“三嫂家境怎么就跟二嫂家境不一样了,大娘,要我说生孩子这种事是各凭本事,别扯有的没的才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傅时湛突然插上一句,“奶奶,什么百分之五的股份?”
苏婉玉轻轻柔柔的抢答,“时湛,春节的时候,奶奶说今年谁给她老人家添个曾孙,就奖励谁百分之五的股份。
不过,这种事是要靠缘份的。
伊一肯定也不是为了股份,刚才大家是开玩笑的,你别多想。”
傅时湛转头看着许伊一时,深眸凌厉。
许伊一对傅时湛的怒意视而不见。
傅端礼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傅时湛和许伊一。
收回视线,把剥好的鸡蛋放进老太太碗里。
孝心十足。
他母亲立即笑着说,“我们家端礼就是孝顺。”
傅时湛发出一声笑。
“二婶,你儿子那么孝顺,有每周回家看望他另一个奶奶吗?”
“时湛,你这说的什么话?”
二房太太脸色骤变。
“大哥,大嫂,你们不管管他?”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时湛,你这样针对端礼,是因为婉玉吗?”
这话一出,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众人的目光在傅时湛和苏婉玉身上来回的转。
他们曾经帝都公认的一对。
苏婉玉也温柔地看向傅时湛。
眼里有着期待,委屈,深情。
只有许伊一,像个局外人一样。
拿起一个小笼包咬下一口。
又低头,拿起勺子喝粥。
傅老太太把许伊一的淡然看在眼里。
沉声发话:
“行了,食不言寝不语,都少说两句,好好吃饭。”
吃完早餐,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回家的回家。
老太太把许伊一和傅时湛留下。
关心完傅时湛的身体情况。
又对许伊一说,“伊一,你上次不是说想开一家中医诊所吗?这本产权证你拿着,铺面就在傅氏集团大厦一楼。
以后时湛上班,你们一个楼上,一个楼下,也方便。”
许伊一摇头拒绝,“奶奶,这个不能要,我已经找到合适的店铺了。”
从傅时湛刚才在餐桌上给傅端礼的难堪来看。
他们这婚,恐怕早晚是要离的!
“相信我,没有哪里能比这个地方的位置好。”
老太太把产权证塞到许伊一手里。
又抓起傅时湛的手,覆到她的手上。
满意地说,“要没有你对时湛的照顾和治疗,他可能到现在还在沉睡。”
“时湛,以前的种种都翻篇了,以后,伊一才是你的妻子,是你该护着的人。”
老太太和许伊一的想法是一样的。
也觉得傅时湛是因为苏婉玉,才针对傅端礼。
虽然傅时湛一直都看不惯傅端礼。
但他沉睡了三年。
老太太对过去的记忆淡化了。
眼前的担忧,却是实实在在。
“奶奶。”
傅时湛想反对。
老太太板着脸,“你什么也不用说,先做好复健,早日康复。”
说着,她朝旁边的程素梅看去一眼。
程素梅笑着接过话,“时湛,你奶奶说得对,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早日康复,回公司主持大局,你爸越来越力不从心,公司不能没有你。”
程素梅的亲生儿子太小。
这三年,她一直盼着傅时湛醒来。
特别是她老公年前大病那一场之后。
她更是日盼夜盼,盼着傅时湛醒来接手公司。
再晚了,公司就成二房的囊中物了。
老太太听着程素梅的话,皱了皱眉。
这明显,跟她不在一个频道上。
-
苏婉玉从坐上车,就一直心不在焉。
傅端礼喊了她好几声,她才茫然回神。
问他,“怎么了?”
“苏婉玉,你是不是太急了点。”
傅端礼素日温润的眉宇间划过凌厉。
阴阳怪气道,“时湛刚醒来几天,你就魂不守舍的,真要那么爱他,当年他被医生宣布可能一辈子都是植物人的时候,你怎么不勇敢的嫁给他。”
苏婉玉被他揭穿,也懒得再装了。
卸下温婉伪装。
反唇相讥,“你不是一样惦记着许伊一吗?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盯着傅端礼那张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卸下面具的谦谦君子面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梦都喊着许伊一。”
“因为伊一不像你这么虚伪。”
傅端礼分毫不让。
他是喜欢许伊一。
凭什么苏婉玉爱着傅时湛,他却不能喜欢别的女人。
“我虚伪?”
苏婉玉尖声说,“你既然觉得我虚伪,那我成全你,现在就去离婚。谁不去谁是王八蛋。”
车子猛地颠了一下。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投进时湛的怀抱,你也不先问问,他还要不要你?”
苏婉玉信心十足,“帝都谁人不知,我是时湛最爱的女人,只要我想嫁,他肯定会娶。但你就不一样了,许伊一喜欢的人是温锦。
她连你喜欢她这件事,都不知道吧。况且,她父亲如今还在牢里坐着,你那势利的妈会同意你娶她吗?”
傅端礼被说到痛处。
五官线条寸寸阴沉下去,捏着方向盘的手十指泛白。
他一字一顿,“我娶不了她,你也休想嫁给傅时湛。”
-
许伊一推着傅时湛从老太太的院子里出来。
他就厉声质问,“许伊一,你是不是为了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所以强迫我跟你上床?”
“是又怎样?”
许伊一没有反驳,也懒得解释。
以着她跟傅时湛从小到大都水火不容的关系。
她解释也是浪费口舌。
不过,傅时湛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虽然他这人毒舌,脾气臭,一身的毛病。
但他的智商高,长相好。
生出的孩子应该不会丑,也不会笨。
若是自己真能怀孕,离婚后生下来,也是不错的选择。
空气里“拍”的一声响。
许伊一吃痛的松开手。
怒瞪傅时湛,“你有病啊。”
刚才那声响。
是傅时湛反手拍在她手背上发出的声响。
他还扭着身子,眼底满是讥讽,“许伊一,我不会让你拿我的孩子换取换金钱的。”
“你沉睡了三年,生不生得出还是个问题呢。”
“激将法对我没用。”
傅时湛说完,拨出一个号码。
对方接起后,他沉声吩咐,“马上去药店买几粒事后药回来。”
“许伊一,你……”
傅时湛打完电话回头,许伊一已经走到好几米外去了。
他提高声音,喊了一声,“许伊一。”
许伊一回头,冲他娇媚一笑。
笑容尽是挑衅。
“傅时湛,我有事出去,应该会在天黑之前回来,你自己记得做复健,祝你度过愉快的一天。”
渣男,自己享受的时候不做措施。
现在想让她吃伤身的事后药。
那得他有本事下地,追得上她才行。
“许伊一,你有本事永远别回来。”
他越生气,许伊一越笑得像只勾魂的狐狸精,媚态横生,让他一瞬间生出想把她抓回来,压在身下狠狠惩罚的念头。
……
“时湛,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许伊一人呢?”
程素梅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看见傅时湛一个人坐在轮椅上。
四处张望了下,没看见许伊一的人影。
“她把我丢在这里,自己出门了。”
“许伊一都是被你奶奶惯的。”
程素梅当即变了脸色。
不悦地道,“当初要不是你的主治医生说许昌盛的那手针灸能有机会让你醒来,你奶奶也不会认定许伊一,非把她娶进来。”
“当初,就我奶奶一个人要她嫁进来吗?”
傅时湛深暗的眸子里情绪不明。
程素梅眼神闪烁了下,“你爸极力赞同,还有苏婉玉,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他明知道你最讨厌许伊一,却还极力游说。
听说,她去求了许伊一好几次。
时湛,当年我本来想让你娶诗诗的,但你奶奶不同意。
我知道你讨厌许伊一,反正她也不是你要娶的,你若不想看见她,我这两天就让诗诗来家里住。
你悄悄让诗诗怀上孩子,到那时候,你奶奶为了抱曾孙也只得愿意。”
秦诗诗,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秦家的千金。
其母是程素梅的闺蜜。
傅时湛出事前,她就一直想撮合他和秦诗诗。
只是那个时候,整个帝都都在传傅时湛喜欢苏婉玉。
“你把我当成什么,加固你们友谊的工具吗?”
傅时湛即便是坐在轮椅上,周身释放出的冷冽气强,也令程素梅心头颤了下。
她难过地说,“我怎么会把你当成工具,我是在替你谋划。我一直怀疑,你当初在接手集团的前一周出事,是阴谋。”
“这三年,公司股东都被傅端礼笼络了。”
“要是诗诗怀上男孩,你不仅能摆脱许伊一,还能不费任何力气打败傅端礼。”
傅时湛翻了个白眼。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弹掉落在衣服上的一朵桂花瓣。
薄唇轻启,“我是男人,不会用那种小伎俩达到目的,我要的东西,会凭本事去取。”
“你再有本事,也比傅端礼少了三年时间啊。”
程素梅急得跺脚。
傅时湛没醒就算了。
如今醒了。
她是绝不能忍受二房那个女人在她面前炫耀的。
傅时湛英俊的眉上挑。
薄唇微勾,是强者的自信从容。
“三年有什么关系?”
就当他让傅端礼三年。
“苏婉玉都被他抢走了,难道你想集团也被他抢走?”
傅时湛脸色骤冷,嗓音沉凉,
“属于我的东西,他是抢不走的。”
能被抢走的……
-
帝都第三监狱。
许伊一在探监室里等了十来分钟。
身后响起脚步声。
她回头看着迎光走来的父亲,鼻子一酸,就湿了眼眶。
连续深吸了好几口气。
待许父在对面坐下时,她绝美的小脸上已经浮起了笑。
拿起一旁的话筒,故作轻快地说,“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傅时湛醒了。”
“时湛醒了?一一,你是爸的骄傲。”
许父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
话音微顿,他的语气又变得心疼,“这三年,委屈你了。”
“爸,我不委屈,我已经找到了些线索,你等着,我一定还你清白。”
“我在这里面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不要为我做任何事,时湛醒了,你就好好的跟他过日子。”
许家出事前,许伊一活得幸福又肆意。
不仅是父母捧在掌心的明珠,还有个疼她爱她,宠她护她的温锦。
因为集万众宠爱于一身。
她不用像其他的名媛千金那般学各种才艺。
被称为花瓶美人,也无所谓。
所有人都曾以为,她会那样幸福的过完一生。
却在某天,天塌梦灭!
许父转了话题说,“一一,你有时间多去看看你妈妈,她一个人睡在那里,肯定很孤独。”
许伊一垂眸间,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难过。
抬眸,又笑容明艳,“爸,你就放心吧,我有常去看我妈妈的。”
从监狱出来,外面阳光刺得人视线模糊。
许伊一抬手抹了把眼睛。
下一秒,一道清瘦俊朗的面容映入眼帘。
她的表情蓦地僵住。
“伊一。”
耳边钻进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时隔三年,她本以为,再见到面前的人,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
却还是,高估了自己。
“伊一,我送你。”
温锦白衣西裤。
和当年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仿佛不曾有任何变化。
可许伊一知道,早已物是人非。
她的名字绕过他舌尖,从嘴里出来,依然温柔,却不再宠溺。
尾音带出的,是丝丝绕绕的忧郁。
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许伊扬着疏离的假笑,“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
“伊一,你学开车了?”
温锦僵在副驾座旁,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还扶在车门上方的位置,看着她的眸底一闪而过的默然。
许伊一掏出车钥匙晃了两下。
阳光下的她,明媚又张扬,“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在原地傻等。”
跟在温锦的车后,驶进许家别墅的那一刻,许伊一压在心底深处的情绪如山洪一般的涌了上来。
别墅里的一草一木,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可是,百花争艳的花圃里,不见妈妈温婉的身影。
随风微晃的秋千下,再也不会有少年少女的笑声。
爸爸最喜欢的雪芽在杯中清澈翠绿,根根竖立,他却被人陷害,囚于监狱不得自由。
许伊一抬眼望了望天空。
阳光刺目 。
她站在车前,没有再往前走。
更没有要进客厅的意思。
温锦说,“这是当年我托人买下的,密码没变,你的指纹录入也还在。”
许伊一看着温锦忧郁的眉眼,到嘴边的话改了口,
“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就要开门上车。
身后,温锦的情绪复杂的喊,“伊一。”
许伊一回头,眉眼间一片清冷之色。
听着温锦问,
“你不问我,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吗?”
这三年,午夜梦回。
她一次也不肯入他的梦。
他看着她褪却了青涩,明媚娇艳的眉眼,心里一抽一抽的痛。
许伊一笑了一声。
笑得满不在乎,“我为什么要问,你告不告而别,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
温锦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许伊一觉得不够,又补上一刀,“我老公还在家等我,我要回去了。”
“伊一。”
“还有,以后麻烦喊我许小姐,或者傅太太,再不行,你就喊我许伊一。”
“锦哥,伊一说得对。”
客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温柔妩媚的声音。
温锦闻声,俊脸骤变地回头看去。
赵琳儿打着哈欠朝他们走来。
“锦哥,你床上是不是有催眠的东西,我本来只想躺会儿等你的,结果一躺下,就睡着了。
伊一来了你怎么不喊醒我,我和伊一三年没见,有好多话跟她说呢。”
“赵琳儿。”
温锦被许伊一眼里的讥讽刺痛,嗓音掺进一丝咬牙切齿的警告。
赵琳儿越过他,走到许伊一面前。
伸手去拉许伊一的手,“伊一,三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跟我进屋,我有礼物送你,还有很多话跟你说。”
许伊一避开赵琳儿。
一双眸子冷冷地看着她,“你是什么东西?”
“伊一,你是怪我当年接受了锦哥的告白,还跟她一起出了国吗?”
她皱着眉头说,“你也喜欢锦哥,应该知道,被他告白,根本就没法拒绝的啦。”
“听说你嫁给了傅时湛,还好他成了植物人,不然以着你们两个水火不容的关系,你这豪门少夫人的日子,得多水深火热啊。”
“他已经醒了。”
许伊一扯起一个笑容,看见赵琳儿,就想到她父亲。
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成拳头。
“是吗?”
赵琳儿欣喜的回头挽着温锦的手臂,“锦哥,你听见了吗,伊一的植物人老公醒了。”
温锦从赵琳儿过来那一刻开始,就面冷如水。
墨玉的眸子紧锁着许伊一清瘦的小脸。
赵琳儿问,“伊一,傅时湛什么时候醒的,他没第一时间跟你离婚吗?
要知道,他喜欢的人可是苏婉玉啊,怎么可能将就着跟你过下去啊?”
许伊一看着温锦和赵琳儿站在一起的画面,做不到心如止水。
然而,失落,埋怨,恼怒,怨恨等情绪,都被她压在心底最深之处。
赵琳儿想看她不幸福。
她偏不让她如愿!
她面上笑得幸福甜蜜,“没有啊,他跟我的水火不容都是装的,他喜欢我得不得了。”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爱情,亦是!
见赵琳儿夸张地睁大着双眼。
许伊一不忘还她一刀,“倒是你看不出恋爱中小女人的幸福模样,是你的锦哥不喜欢你吗?”
以前的温锦,对赵琳儿从来都是漠视的。
以前的赵琳儿,也不像此刻这般张扬得意。
许伊一不知道温锦怎么突然间就爱上了赵琳儿。
只知道,赵琳儿一朝翻身,就装不下去过往的小白花人设了。
“怎么可能。”
赵琳儿当即变了脸色,“我和锦哥这次回来,就是准备结婚的。”
“伊一,我……”
温锦想解释。
眼底尽是欲言又止。
许伊一对他的话听而不闻。
眉梢眼角都是轻漫的笑,“那我提前恭喜你们,祝你们早生贵子。”
她的话音落。
温锦眼底闪过痛楚。
赵琳儿很爱听,“伊一,等婚期定了,我要亲自给你送请柬,你可一定要来见证我们的幸福爱情。”
她和温锦的婚礼,不请任何人,也得请许伊一。
她要让许伊一亲眼看着,她喜欢的阿锦哥哥,抛弃她娶了她赵琳儿。
她还要让许伊一知道,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以前,她和她父亲在许家人眼里,连狗都不如。
可是怎样?
许昌盛入狱后,她父亲以持股最多的优势,成为了新院长。
她一跃成为身边人人羡慕的千金小姐。
反观许伊一,不仅变成了孤儿,还被贴上杀人犯女儿的标签。
上流千金太太们聊起她,无不厌恶。
那些男人聊起她,个个都想玩弄一番,但也只是觊觎她的身体,想玩玩而已。
许伊一对赵琳儿的小人得志一笑置之。
“那是当然,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送份大礼。”
赵成海害得她许伊一家破人亡,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揭穿赵成海的罪行。
为父亲洗脱冤情,还父亲清白。
念及此,许伊一看温锦的眼神里,又多了一分冷意。
那些年,算她许伊一眼瞎。
赵琳儿抓住温锦的手,强行跟他十指相扣。
嘴上说着,“伊一,我真是担心傅时湛因为你现在的身份,不肯要你。
要是哪天你被傅家赶了出来,千万不要自己躲着,你记得回来找我。
虽然你之前不学无术,但我相信,我爸和其他股东伯伯们会看在过去跟许家的情份上,让你在医院谋一份工作的。
就算是打扫卫生,也好过流浪街头是不是?”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表情里夹着隐忍痛苦。
她抬头,委屈地“提醒”,“锦哥,你捏疼我的手了,你这么用力,是怕失去我吗?”
“好啊,我记住你的话了。”
许伊的不恼不怒,让赵琳儿有种拳头打进棉花团的挫败感。
她眼底划过恨意。
还想再说什么。
手上的疼意太甚,她又闭上了嘴巴。
许伊一打开车门。
上车前,又回头。
冲赵琳儿明媚一笑。
说,“赵琳儿,趁着现在能得意,你是应该好好得意一下。”
“伊一,路上开车慢点……”
温锦的叮嘱,被许伊一的关门声掩盖了去。
-
傅宅。
傅时湛由佣人陪着做了一上午复健。
吃过午饭,他弃了午睡,让傅明做了一下午关于集团的报告。
到晚饭时,傅明问要不要给许伊一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傅时湛冷声问,“你就那么想她?”
傅明慌乱摇头,“没,我不是想三少夫人,而是爷你今天一天都还没针灸。”
傅时湛嗤道,“我已经醒了,不用再针灸。”
吃完饭,他让傅明陪他去凉亭乘凉。
桂花香随着夜风扑鼻,不时有花瓣飘落在他轮椅上。
傅时湛捡起在指间把玩。
问旁边的傅明,“这三年,她都经常这样出去一整天不回来吗?”
若真是那样,那他能醒来,就全是凭自己的意志力。
跟许伊一那个女人的针灸没半毛钱关系。
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女人,他认识她那么多年,就没见她练过几次针灸。
他记得,有一次他让她帮自己行针,她让他找温锦。
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温锦就等于她。
结果,那个男人却把她甩了。
“爷,二少夫人过来了。”
傅明的提醒把傅时湛的思绪拉了回来。
掀起眼皮看向前方,苏婉玉已经到了几步之外。
鼻翼间的桂花香被她身上的香水味干扰,他好看的眉峰不悦地拧起。
“时湛。”
苏婉玉的声音永远温婉轻柔,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
帝都第一名媛的称号,她也是当得起。
不像许伊一,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连男女之事,她都反其道而行。
她身上完全没有一点端庄娴淑的影子。
傅时湛冷眼看着苏婉玉,溢出薄唇的嗓音是拒人千里的淡漠疏离,“有事?”
苏婉玉抿抿唇,对推轮椅的傅明说,“傅明,我想吃福记的桂花糕,麻烦你跑一趟,去给我买一盒回来。”
“……”
傅明没有立即答应,低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傅时湛。
“爷?”
傅时湛看着苏婉玉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苏婉玉一开始还有点小担心,见傅时湛不拒绝。
她的笑容越发温柔了一分,“就是让你买点东西,你家爷不会这么小气不借人的。是吧,时湛?”
“去吧。”
傅时湛开口。
傅明应了声“是。”
开着车出了傅宅。
“时湛,我推着你走走?”
“不用,这里的风景挺好的。”
傅时湛的手一左一右的扶着扶手。
纵然是坐在轮椅上,气场却半失不少。
苏婉玉有点担心,但也只是一瞬间的犹豫。
很快地整理好了情绪。
先关心了傅时湛几句。
傅时湛的态度一直很冷漠。
她的笑容终于挂不住,抿了抿唇,问,“时湛,你是在怪我吗?”
“怪你什么?”
傅时湛不答反问。
深眸里一片沉暗之色。
苏婉玉突然就红了眼。
声音染上一丝哽咽,“当年你为了救我而受伤,医生说你可能一直醒不过来……”
“世上那么多男人你不能嫁,非要嫁给我讨厌的傅端礼?”
傅时湛不耐烦的打断苏婉玉的话。
质问的语气夹着毫不掩饰的愠怒。
苏婉面上难过,心下却暗自欢喜。
傅时湛越是恼怒,说明他越是在意她。
她吸了吸鼻子,问他,“你能给我一张纸巾吗?”
傅时湛,“自己拿。”
苏婉玉在轮椅前蹲了下来。
并没有拿 纸巾,而是近距离地注视着傅时湛。
他睡了三年,并没有身材走样。
也没有变丑。
还是那么帅,那么让人不能自拔。
她轻声说,“我刚才刷到网上关于伊一的绯闻,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需不需要处理一下?”
“什么绯闻?”
傅时湛冷眸微眯,一抹寒芒自瞳孔射出。
苏婉玉抽了一张纸巾,擦泪。
“你还是自己看吧,我说多了,怕你误会我挑拨你们的感情。可是温锦回来了,我没法不担心你。”
傅时湛的手机在轮椅上放着。
并没有伸手去拿。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擦泪的苏婉玉。
眉宇冷峭,“一个温锦能怎样?你担心我什么?”
苏婉玉红着眼睛,“伊一喜欢温锦,这是整个帝都都知道的。她当年嫁给你,也是迫不得已。
时湛,你不要低估女人对爱情的忠诚和执着。
我知道你有你有骄傲,但温锦在伊一心里地位,恐怕是没有人能够撼动的。”
她相信,他懂自己话里的暗示。
她就算嫁给了傅端礼。
心里爱的人,也一直是他。
从来不曾变过。
只要他开口说一句,“婉玉,你回来我身边。”
她就可以义无反顾的到他身边。
不去管什么家族利益。
傅时湛捏着轮椅扶手的手指紧了紧,又缓缓松开。
冷隽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 看不出情绪变化。
苏婉玉还想说点什么。
大门外,突然一道明亮的车灯打来。
所照范围之广,把他们这一处也照身明亮如昼。
车子驶进大门。
苏婉玉顺着傅时湛的目光,回头看见车牌,眸色微变。
见他滑着轮椅就要上前。
苏婉玉忙说,“时湛,我推你。”
起身到一半,她突然脚下一崴,扑进傅时湛怀里。
傅时湛的注意力在停车下来的许伊一身上, 完全不防苏婉玉起个身也会摔倒。
被她扑到了身上。
他本就难看的俊脸直接黑成了锅底。
有力的大手抓住她手臂,将其推离自己。
草!
几米外,许伊一在心里爆了句粗。
傅时湛个渣男还真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什么时候跟他的心上人抱在一起不好。
非要在她回来之后。
故意让她看见。
“伊一,你别误会,我刚才蹲得太久,腿麻了,时湛是怕我摔地上,才接住我的。”
苏婉玉痛苦的拧着眉。
对还在几米外的许伊一慌乱解释。
带着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傅时湛已经收回了手。
俊脸上没有半点心虚之意。
许伊一无所谓地笑道,“二嫂,我怎么会误会你跟他,你们是叔嫂呢。”
苏婉玉被扎心,脸上神情僵了一下。
很快又释然一笑,“你不会误会就好。”
许伊一又关心地问,“二嫂,你是崴到脚了吗?”
“嗯。”
苏婉玉忍着疼痛,但还是红了眼睛。
不知是忍不了崴到脚的疼痛,还是难过不能跟傅时湛多抱一会儿。
许伊一又对傅时湛说,“老公,二嫂崴到了脚,你又不能亲自送她回去,赶紧打个电话叫人来接她呀。”
傅时湛冷冷地盯着许伊一。
别以为他听不出她话语里的阴阳怪气。
什么叫他不能亲自送她?
他不答反问,“你一整天去哪里了,心里还有这个家和你老公吗?”
许伊一眉间扬起妩媚的笑。
“你不是让人打电话买事后药吗?我想着你那些都是精兵强将,等别人把药买回家再吃,你的精子闯关成功,变成了孩子怎么办?
所以,我就自己去药店买药吃啦。”
傅时湛那么不要脸的男人,都被许伊一的话给愣住。
她可真是,比他还不要脸啊。
精子孩子什么的,从她嘴里说出来,不仅没有半点女人的羞耻心。
甚至,连半点尴尬都没有。
主打的就是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苏婉玉。
苏婉玉的脸色变了好几变。
抓在小腿处的手手指一寸寸收紧。
眼前无法控制的脑补出傅时湛跟许伊一在床上做那种事的画面。
想到傅时湛掐着许伊一的腰,激烈/要/她的样子, 她心头的嫉妒就似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他爱的人明明是她。
他的所有,都应该是她的。
她暗自咬了咬牙。
语气温柔地说,“时湛,我不用人接,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跟伊一也好好地说,不要因为一个温锦破坏了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看见傅时湛瞬间阴沉了脸,苏婉玉抬步往前走。
刚走了两步,又“啊”的一声摔倒在地。
“许伊一,你别告诉我,你吃了一天的事后药,都没吃死?”
傅时湛一双深潭般的眸子沉沉地盯着许伊一,对周围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二嫂摔倒了,你确定跟我吵架比扶她起来更重要吗?”
许伊一示意他看旁边。
“时湛,我,我没事。”
苏婉玉的声音哽咽隐忍。
傻子都听得出来,她很痛。
这一摔不仅脚踝痛,膝盖也擦破了皮。
一双眸子雾蒙蒙地望着傅时湛。
写满了,“时湛,扶我。”
“你先坐地上别动。”
傅时湛皱着眉,沉声阻止要起来的苏婉玉。
苏婉玉心下的欣喜半分不敢表现出来。
而是体贴地说,“时湛,你的腿还没好,不要来扶我,伊一,麻烦你扶一下吧。”
“许伊一,你过来。”
许伊一刚踏出一步。
傅时湛就沉声命令道。
“……”
许伊一,这TM真是个世纪渣男啊。
他是要让她把他推到心上人面前,再由他亲手把她扶起来?
把她当什么?
“好啊。”
她皮笑肉不笑的走到傅时湛面前。
双手搭上轮椅。
苏婉玉在地上等着傅时湛过去扶她的时间里, 已经把他们婚礼上的画面都脑补好了。
可是,许伊一抓着轮椅却不往前推。
傅时湛也不催她。
而是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刘姨,你来一下大门口……”
苏婉玉眼里的期待在傅时湛的话语里灰飞烟灭。
“你在这里等刘姨来接你就行了。”
说完,傅时湛问许伊一,“你吃的事后药,多长的时效性?”
许伊一的谎言张嘴就来,“七十二小时。”
“挺好的,今晚再做几次,不能浪费了药效。”
“你有病吧。”
“你不是羡慕小说里的总裁一夜七次?放心,你既然都这么荣幸的做了我傅时湛的女人,我怎么也得让你一夜十次才行。”
“你怎么不J,尽,人亡算了。”
“这个还真如不了你的意,老子强得可怕。”
……
苏婉玉听着许伊一和傅时湛两人唇枪舌战的走远。
傅时湛连头都没回一下。
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他在怪她。
他怎么能怪她呢。
-
许伊一就知道傅时湛是做给苏婉玉看的。
一回到清苑,他就阴阳怪气道,“拿开你摸过别的男人的手,别脏了我的轮椅。”
“我摸哪个男人了,傅时湛,你不要没事找事啊。”
“摸哪个?”
傅时湛反手一抓。
精准的抓住了许伊一的手臂。
一把将她扯得按坐在腿上。
许伊一没料他病得这么变态。
连屋都不进,就……
“让我看看,你跟旧情人共度了一天,都做了些什么?”
“傅时湛,你混蛋。”
许伊一没来得及阻止,胸前的衣服扣子已经被扯开了两颗。
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衣。
傅时湛探手而进,湿热的指腹划过她白色布料边缘,许伊一被惹得身子一阵颤栗。
“我混蛋,你敢说你没有去见温锦?”
指间的触及太过勾魂。
傅时湛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沙哑。
许伊一的气息在他的指腹间渐渐紊乱。
呼吸又重了一分。
“我那是碰巧遇见的,你放开,我到现在还没吃饭,饿了。”
“我也饿。”
许伊一立即说,“那,一起吃?”
“好,一起吃。”
“……”
混蛋!
“傅时湛,这是院子里,不是房间里。”
“我知道。”
“不行,你不要脸,我还要。”
“你明明比我更不要脸,装什么?”
傅家有一幢供佣人们住宿的别墅。
非特殊情况,佣人夜间不会在主人院子里打扰。
因此。
即便是在院子里,大晚上的,也一般不会有人来。
就算有人来,傅时湛也不怕。
这是他自己的院子,谁看到谁尴尬。
坐轮椅也是有好处的。
比如现在。
-
苏婉玉在大门口等了一小会儿。
刘姨就带着人赶到,将她扶起来,问她需不需要叫医生。
苏婉玉摇头,声音带着鼻音,“家里都有医生,不用再找别的医生。”
“是我糊涂了,三少夫人就是医生,确实不用再找了。”
刘姨对带来的人吩咐,“你们送二少夫人回去,我去请三少夫人。”
“刘姨。”
苏婉玉淡淡地说,“时湛才醒来没两天,伊一好不容易清闲一点点,就别再让她跑一趟了,我去清苑找她就好。”
“还是二少夫人周到体贴。”
刘姨敬佩得不得了。
不愧是帝都四大家族之一养出的女儿。
对娘家落魄了的三少夫人没有半点歧视。
不像这大宅里的其他人,生病的时候,就把许伊一当免费医生。
病好了,就背后说许伊一是杀人犯的女儿。
这几天,那些人还在背后悄悄下注。
赌傅时湛会把许伊一赶出清苑,赌他们会离婚。
“二少夫人,那你再等几分钟,我去开辆电车过来。”
傅宅占地面积太宽。
零零落落十几幢小别墅。
从大门口到每幢别墅,都配有一辆电车。
刚才苏婉玉若是不为了让傅时湛心疼,自己走,而不坐电车。
也不会二次摔倒。
“好。”
苏婉玉没有说自己走去清苑。
她可不是许伊一那种落魄千金。
电车距离清苑大门口还十几米的时候,苏婉玉就让刘姨停了下来。
由人扶着下了电车。
她对刘姨说,“你一个人扶我进去就行了,时湛不喜欢别人打扰。”
刘姨笑着应下,“好的,二少夫人。”
两人往前走了几米。
就听见傅时湛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许伊一,你认不认错?”
“认你妹,我没错……啊,傅时湛,你有种就做到天亮,不要停。”
“行,老子就做到你哭着求饶……”
苏婉玉脚下一顿,脸色蓦地僵住!
“二少夫人,我们……”
“你先走。”
苏婉玉紧紧地抿了抿唇,对刘姨吩咐。
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的清苑。
喝在树荫绿化遮挡,但她依然看见了院子中间的轮椅上。
傅时湛和许伊一两人。
傅时湛背对着外面。
她看不见他的脸。
许伊一真不要脸,竟然在院里勾引男人。
“许伊一,这就坚持不了了吗?”
一个小时过去。
许伊一的声音逐渐破碎,“傅……时湛……”
“求我。”
“我不。”
“……”
院子外面,苏婉玉静静地站了一个多小时。
回去时,碰到打完麻将, 从外面回来的程素梅。
见她瘸着腿,程素梅关心地问,“婉玉,你这是怎么了?”
苏婉玉牵强的笑了笑,“不小心摔了一跤,崴到伤了脚。”
“你是从清苑那边过来的?找许伊一看过了吗?”
苏婉玉眼神闪烁了下,摇摇头,欲言又止。
程素梅不解,“怎么了,她是还没回来?”
听出她话里的不悦,苏婉玉疑惑地问,“二婶,你是看见网上关于伊一的绯闻,在生气吗?”
“哼,别提这个,一提我就更气。”
“二婶不用生气,伊一虽然白天刚跟温锦传过绯闻,但她回到家,很轻易地就能把时湛给哄好。”
“你怎么知道?她怎么哄时湛的?”
程素梅心想,就算时湛不同意,也得把秦诗诗接来家里。
苏婉玉不太自然地说,“我刚才本想去找伊一给我看看脚的,结果走到大门外,就听见她跟时湛在院子里那个。”
“哪个?”
程素梅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婉玉眼波流转,“二婶,就是做那种事啊,我当时也惊住了。不过,伊一倒是懂男人的。”
言外之意是,许伊一勾引男人有一套。
果然,程素梅听懂之后,当场就冷了脸色。
许伊一洗澡的时候,看见自己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气得差点没把傅时湛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刚才,要不是傅明打电话,说苏婉玉要的桂花糕买回来了。
问他们在哪里。
傅时湛还不舍得结束。
不过,他竟然能抱着她下地,说明,他的腿正在光速康复。
外面卧室里。
傅时湛对着镜子往肩膀上,被许伊一那条狗咬的伤涂药。
程素梅带着佣人在大门外按门铃。
傅时湛涂好药,滑动着轮椅下楼。
见程素梅脸色难看的坐在沙发上。
他眸子微眯了下。
淡淡地问,“您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程素梅朝楼上看了一眼。
问他,“许伊一呢?”
“你找她?”
傅时湛眉峰轻挑,“她在洗澡。”
程素梅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傅时湛。
心想,许伊一那个女人真是不懂心疼人。
他才醒来几天,她就这样压榨他。
脱口问道,“她是不是在院子里勾引你?”
傅时湛清隽的脸庞瞬间转冷。
黑眸染上不悦,“注意您长辈该有的形象。”
“我是心疼你,你刚醒来几天。”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傅时湛沉声说,“我跟伊一是夫妻,做任何事,都是合法的。”
“那也不能在院子里啊,成何体统。”
“凡是清苑范围之内,都是我的地盘,我在自己的地盘上跟自己老婆做什么,不需要任何体统。”
傅时湛说到这里顿了下,“是谁跟你面前乱嚼舌根的?”
“没有谁,我刚才就来过一次了。”
程素梅没有出卖苏婉玉。
苏婉玉明显喜欢傅时湛。
她想借着苏婉玉的手,把许伊一赶出去。
这三年,每每二房提到自己的亲家,她就觉得丢脸。
她程素梅竟然有个坐牢的亲家。
当初老太太也不知道被什么上了身。
执意要许伊一。
说她是就看过昌盛的女儿,能帮助傅时湛苏醒过来。
她反对反效,老太太强势惯了。
非许伊一不可。
还威胁她,不想见到许伊一,可以回娘家住。
傅时湛把程素梅脸上闪而过的心虚收在眼底。
“既然刚才来过一次,那你现在就不该再来。”
“时湛,我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傅时湛的神色微变了下,语气缓和了一分,“若非如此,你这会儿也不可能坐在这客厅里。”
程素梅虽不满傅时湛偏向许伊一。
但傅时湛什么德行,她自己清楚。
从小到大,傅时湛就比同龄人有主见。
别人还在做妈宝男的时候,他已经是小小男子汉了。
在傅时湛面前,程素梅一向没有威仪。
只得失落的站起身。
说,“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
傅时湛没等程素梅出客厅,就滑着轮椅进了电梯。
他滑着轮椅进卧室时,许伊一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
睡裙遮不住的地方,凝脂肌肤上斑斑点点的痕迹,控诉着刚才在院子里,他对她的粗暴。
见他盯着自己,许伊一瞪他一眼。
到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吹头发。
“帮我也吹吹。”
傅时湛滑动轮椅过去。
许伊一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那一头短毛。
冷笑,“你这两根短毛都快干了,不用吹。”
傅时湛没接话。
一脸的不高兴。
许伊一也不理他,径自吹着自己的一头湿发。
吹干头发,刚放下吹风机,就被傅时湛一把捞进怀里。
她心尖一颤,“你干什么?”
“干你。”
她穿的睡袍,只腰间松松地系着带子。
曼妙的身段,勾人的馨香。
简直就是一只媚惑的狐狸精。
傅时湛的手从她睡袍边缘探进去,一路感受着怀里的颤栗。
他满意地笑了一声。
炙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窝处,“今晚还有九次。”
“九你妹,我要睡觉,不做。”
许伊一惊慌的要起身。
傅时湛哪会让她走,他把她抵在自己和梳妆台中间。
俯身去摘枝头仙果。
“许伊一,我妈刚才来过,问你是不是在院子勾引我。你要是不能满足老子,明天你在院子里勾引我的事迹,恐怕会传遍帝都……”
“你冤枉我,还威胁我?”
许伊一不能忍。
傅时湛笑得人心头发寒,“不只这个,还有你用铁链锁老子。”
那个仇。
他早晚要报的。
这两天,他尝到了她的美好,先放过她。
“你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她后面的话被他撞了回去。
-
苏婉玉从清苑回去之后就睡不着。
傅时湛和许伊一在院子的激烈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燥热的身子渴望被男人抚慰。
她躺在床上等了许久,傅端礼都没进卧室。
受不住的她出了房间,准备去书房找傅端礼。
走到书房门口前,她还特意把睡袍扯得松松垮垮的。
胸前雪白一片,风光半露。
抬手敲门时,听见里面傅端礼打电话的声音,“钱不是问题,只要做得干净利落。”
苏婉玉敲门的手顿住。
把耳朵贴着门板又听了几句。
刚想多听几句傅端礼给什么人打电话。
又让把什么做得干净利落。
书房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傅端礼面色如水的站在门内,“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婉玉对上他阴沉的眼神,心头颤了一下。
旋即浮起笑,“老公,我是来喊你休息的。”
她说着,一只手往傅端礼胸膛摸去,另一只手攀上他肩膀。
傅端礼扫了眼她面前的风光。
一把拉她进书房,抵到墙体上。
“这么急?”
……
“老公,我们生个儿子吧。”
苏婉玉喘息着攀紧傅端礼。
傅端礼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欢.爱有所变化。
目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阴沉冷漠,“等女儿大些再说。”
跟她生个女儿,是为了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想生他傅端礼的儿子,她不配。
他的儿子,必须是跟他心爱的女子生。
他为了实现自己这个目标一直在努力。
特别是这三年,没有傅时湛的存在。
一切都异常顺利。
眼看他就要得到自己要想的权势,傅时湛却突然醒了。
想到这一点,傅端礼手上蓦地用力,捏得苏婉玉尖声呼痛。
“老公,你弄疼我了。”
“转过去。”
他不想看苏婉玉的的脸。
嫌她慢。
粗鲁的把她身子转了过去,苏婉玉的脸撞在墙上,又“啊”了一声。
不等她准备。
傅端礼就一把捂住她的嘴。
看不见脸,也听不见声音。
他眼底的阴冷渐渐被温柔驱逐。
低哑的嗓音响在她耳后,“乖,不要发出声音,我就对你温柔。”
许伊一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她和温锦昨天上了热搜。
昨天从以前许家离开之后,她就直接去了孤儿院。
最近流感严重,十几个孩子都感冒。
她在那里一忙,就是大半天。
回到家,又被傅时湛拉着做个没完。
早上起来,看见温锦发的道歉消息,她点进某音搜索,已经没有了相关内容。
“伊一,傅时湛没有为难你吧?”
隔着电话,温锦担心地问。
许伊一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
她笑了一声,说,“我老公对我很好,不存在为难我。”
“我对你很好?”
傅时湛见许伊一放下手机,阴阳怪气地问。
许伊一笑得一脸娇媚,“对啊,你刚醒来,就把自己当牛用,对我就是很好啊。”
“……”
许伊一又说,“你今天气色不太好,要是觉得虚的话,我给你开两副中药补补。”
“老子会虚?”
傅时湛冷嗤,“在老子这里,只有耕坏的地,没有累死的牛,你还是小心点你自己的小命吧。”
上午,许伊一给傅时湛扎针时,问他,“你昨晚看到了网上的照片是什么样子的吗?”
“没有。”
傅时湛傲娇地说,“你要是跟温锦纠缠不清,我正好摆脱你,没什么好看的。”
许伊一翻了个白眼。
冷漠地说,“等你的腿什么时候康复,我就成全你。”
傅时湛闻言,面色蓦地转冷,“那就急迫地想回到温锦身边?”
“他要结婚了,跟他没关系,我只是成全你和苏婉玉。”
许伊一看着傅时湛阴沉的俊脸,礼尚往来地嘲讽道,“我也是为你好,你的腿好之前,我怕苏婉玉嫌弃你。”
“少跟我提她。”
傅时湛怒道,“老子对别人的老婆没兴趣。”
过了两分钟。
傅时湛阴阳道,“那照片的背景是你们许家的院子里。你是不是又觉得温锦放不下你,特意找人拍下照片,传到网上?”
许伊一只一秒的怔愣。
傅时湛好心地把照片发到她微信上。
看完。
她恍然大悟,“我知道是谁拍的了。”
“……”
傅时湛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许伊一解释,“是赵琳儿拍的。”
傅时湛骂了一句,“蠢货。”
许伊一嘴角微抽了下。
抿抿唇,问,“视频是你让人删掉的吗?”
“不然呢?你以为温锦会在意你的名声?现在知道谁对你最好了吗?”
傅时湛每个字都在邀功。
许伊一正想说两句感谢的话。
他又道,“知道也没用,跟你领证的人不是我本人,圆房也是你锁着老子强上的。”
好像他说得没错。
若非他成了植物人,怕是宁愿离家出走,也不会跟她结婚的。
但许伊一绝不承认自己锁他有错。
“领证那天我喊了你,是你自己不起床的,至于圆房,你见哪个健康的男人不履行老公义务的,除非是不举。”
呵!
她还怎么都有理了。
傅时湛正想压压许伊一的气焰,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门开,佣人提着一个袋子进来。
“三少夫人,这是赵小姐派人送给您的。”
傅时湛皱眉问,“哪个赵小姐,送的又是什么东西?”
佣人回答,“就是仁康医院赵院长的千金,是许小姐的好朋友。”
“你下去吧。”
许伊一从袋子里拿出一张请柬。
看见日期,还是愣了一下。
赵琳儿说她跟温锦回来是为了结婚。
没想到,这么急。
“下月初八结婚?许伊一,你这是被赵琳儿挑衅了?”
许伊一没回答傅时湛。
她盯着请柬有些出神。
“许伊一,你就那么喜欢温锦?,只是看见请柬就受不了?”
许伊一回神,对上傅时湛愤怒的眼神。
她眨了眨眼。
淡漠地解释,“我没想他。”
“那你想谁?赵琳儿?”
“嗯。”
“……”
许伊一转身去放请柬。
傅时湛盯着她的背影,深眸掠过一抹若有所思。
下午,许伊一被老夫人喊给她扎针。
傅时湛把傅明叫到跟前,“这三年,我岳父在监狱里过得好吗?”
“爷,您岳父是谁?”
不是傅明脑子不太灵光。
是傅时湛和许伊一从来都水火不容。
傅时湛提及许家的人,都是用“许伊一的谁”来代替。
当着面,以往也是喊许伯父。
这突然的,升级成了岳父。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
不等傅时湛骂他,就赶紧解释,“嘿嘿,爷,这个我还真没关注过。”
傅时湛闻言面色一沉。
傅明立即敛了神色。
“那就立即马上去关注,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把他这三年在监狱的情况查详细清楚。”
“是,爷,我这就去。”
“回来。”
傅明刚走了两步,又被叫住。
“爷,你还有什么吩咐?”
傅时湛面色沉凉地看着他,“我三年前,出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查一查许家和赵家,以及秦家的事情?”
“爷,我忘了,你当年一出事,我就只顾着担心你。”
傅明的忠心没话说的。
从小跟在傅时湛身边,就像他的小尾巴一样。
从不乱摆。
“我这就去查,把全部的都查清楚。”
傅明离开之后, 傅时湛思考了几分钟。
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喂,三哥,我正想给你打呢。”
“什么事?”
傅时湛垂眸,溢出薄唇的嗓音低淡。
手机那头的人说,“这不是你醒了吗?大家都想去看你,但我怕吵到你康复,就拦了下来,还答应了晚上组局。
三哥,你康复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晚上出来放松放松?”
“时间,地点。”
“晚上七点,老地方夜庭。”
“好,我到时会去。”
“三哥,你是不是康复得特别好,他们要是知道你要到,估计都要高兴疯。”
通话结束后,傅时湛看了一眼时间。
才四点半。
他滑着轮椅回房间换衣服,收拾一番。
-
傅氏集团。
傅端礼的办公室里。
被安排盯着傅明的私人秘书告诉他,“二少爷,傅明去了第三监狱。”
傅端礼从文件里抬头。
唇角勾起一抹不屑,“他去那里做什么?”
“我听说,三少爷醒来的那天晚上,就吵着要跟三少夫人离婚。”
秘书猜测,“他会不会是想用三少夫人的父亲来威胁她离婚?”
“这倒还真是我那个弟弟会干的事。”
傅时湛从小就狂妄恣意,目中无人。
傅端礼眸底划过一抹冷笑。
“继续让人盯着傅明,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盯紧了。”
“好的,二少爷。”
“另外,告诉监狱那边的人,找合适的时机可以透露一下,这三年对许昌盛的照顾了。”
“嗯,我知道了。”
秘书出去后。
傅端礼心情愉快的端起杯子喝水。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傅时湛那股东风了。
一旦傅时湛用许昌盛来威胁伊一离婚。
伊一再知道了这三年,他一直在拜托人对她父亲照顾。
到时那么明显的对照,她一定愿意嫁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