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志鹏是小说《诛魔》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阿牧羊写的一款传统玄幻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诛魔》的章节内容
一条不宽的清澈溪流,从座落在山坡上的,小村庄前缓解流过,小村庄有二十来户人家,是这片山里的猎户。
深秋的清晨,迷漫着淡淡的晨雾,天刚微微泛亮,寂静的小村庄还在沉睡中。
山坡上一户人家的院门,咯吱,慢慢开了一道缝,从里面探出一个,胖呼呼幼稚的脸,贼头贼脑的左右瞅了瞅,然后,蹑手蹑脚从门缝里挤出来,轻轻带上门,拔腿就往山坡下狂奔。
胖呼呼的少年八,九岁,赤脚短裤,套一件兽皮背心,浑身肉墩墩,脸上的肉随着落步一颤一颤。
跑到坡下的溪水边,弯腰撅起屁股,双手抄了几捧溪水抹了下脸,又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
噗!
少年喷吐出嘴里的一口水,甩了甩湿漉漉的手,在屁股上擦了擦,看着他脚旁边一个,有他半人高的圆形石鼓。
愣看了片刻,肉呼呼的双手拍了拍,深吸一口气,蹲步抱起石鼓,又将石鼓往上撺了撺,迈腿沿着溪流边的小路,向上游跑去。
没跑十来丈远,少年恼火的一撤手,将石鼓,嘭!重重的砸在地上,石鼓滚了几滚,接着上去一脚,狠狠踢在石鼓上。
“哎哟!”
少年一声痛叫,龇牙咧嘴的双手抱住脚,跌坐在地上,胖呼呼的脸憋得通红。
“你傻呀,你脚比石头硬吗?”
一个小姑娘,忽然从后面跑上来,急忙蹲下身子,抓起他的脚查看。
“你看,脚趾都肿了,我背你回去,让杜爷爷看看骨头坏没坏,不然骨头坏了会落下残疾。”
小姑娘不容分说,拉起他手就要背。
少年在后面白了她一眼,把手缩回来了,撇了撇嘴:“谁说骨头坏了?我没事。”
说着爬起来在地上蹦了几下,脸上肉抽搐,暗咬住了牙,装作一点事没有的样子。
“你就犟吧,练功也不是一二日的事,你这么急躁干什么?脚要伤了,你以后还怎么练功?”
小姑娘伸出手,捏住他肉嘟嘟的脸掐了下,把一个兽皮袋套在少年脖子上,调头就走。
少年咧嘴刚要坐下,小姑娘又转过身,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墩儿,你不许出峡谷乱跑,练完了早点去杜爷爷家里,听到没有?”
少年叫胖墩,埋着头耷拉着眼皮,不情愿的点点头:“哦,二妞姐知道了。”
小姑娘转身走了,穿着一身布衣布鞋,走起路来,脑后二根小辫子一跳一跳,并不时回头看胖墩一眼。
见小姑娘走远了,胖墩赶紧坐在石鼓上揉脚,嘴里叽咕:“看住我,我也不去,你能把我怎么着?我不想去识字非要逼我。”
揉了一阵,站起来踮脚走了几步,痛得脸上肉抽跳,从脖子上的兽皮袋里,摸出一大块肉干,把兽皮袋往旁边小树枝上一挂,往地上一躺,翘起腿,闭上眼睛啃起了肉干。
肉干很快吃完了,又揉了一会脚,从地上爬起来,感觉好多了,跑到溪水边喝了几口水,从树脚下拎出二条,兽皮缝制的长条形袋子。
袋子里面是装了铁沙的绑腿,将二条绑腿缠绑在小腿上扣好,蹦跳试了试松紧适度,把石鼓搬到树下面,迈步向上游跑去,目标就是上游溪流的源头,寒水潭。
从村子到寒水潭,约二十来里,过了寒冰潭再向西几百里,就进入峡谷了,那里就是村里人狩猎的地方:大葬峡谷。
奔跑一阵,慢走喘息一阵再继续奔跑,一个多时辰跑下来,远远便看见半空中,一条倾泻而下,如白色带子悬挂在石壁上的瀑布,胖墩立即加快了步伐,全力狂奔。
空气中飞溅的水沫随风扑打在脸上,胖墩一口气飞奔到了,瀑布下面的寒潭,顾不上喘口气,解下绑腿脱掉背心,把腰间挂着的一把短刀解下丢在地上。
扑通!
扎入潭水中,潭水冰寒刺骨,胖墩不由的打了个激灵,寒冷刺激得他越发精神,游向瀑布中间潜入水里。
几次探出头呼吸,又一次潜下去,再冒出头时,手里抓住了一条鱼,鱼还在手上蹦头甩尾,胖墩张口就生吃活鱼,生鱼肉就这样在嘴里嚼着。
他吃的像美味,一会儿巴掌大整条鱼,津津有味的啃完了,又潜入水里。
此时在瀑布上面的崖边上,站着一老一少。
老者六十来岁,面目沧桑憔悴,花白的头发,青布长袍,外套兽皮背心,脚穿兽皮鞋,右侧衣袖空荡荡的随风飘晃着。
老者旁站着一位少年,十二三岁,一身灰白色短修套装,脚蹬黒色靴子,腰间佩挂一柄长剑,紧皱着眉,黝黑的脸色忧郁。
少年轻声慢语,语气中带着不甘心。
“爹,这个小胖子又来了,他能在这寒潭里泡这么久,为什么我连一刻都坚持不了?”
老者脸色凝重,看着下面的寒潭沉默不语,片刻,挥了下独臂说:“我们下去看看吧,其中必有蹊跷。”
小胖墩正一手抓一条鱼吃得开心,忽然出现的一老一少,让他一脸木讷。
老者向水中的小胖子招招手道:“小娃娃,这么冰凉的水,你不怕冷吗?快上来。”
胖墩向着两人游来,爬上岸,扔掉手里的鱼骨头,眯着眼睛,一脸稚气的望着两个人。
“不冷啊,老伯怎么在我们野羊谷,没见过你们呢?”
老者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胖嘟嘟的脸道:“小娃娃,我们在这边山里采药,你是下面村子的吧,村子里都是猎户?”
老者身旁少年,拿起地上的兽皮背心帮他套上。
“快把衣服穿上,别冻着了,天都要下雪了,你连鞋子都不穿吗?”
小胖墩擦了擦鼻子,憨憨的笑笑:“小哥哥,没事我不怕冷,潭后面的洞里还要冷呢,我都不怕。”
老者听了脸上顿时一愣,嘴角抽动,脸色也阴沉下来。
“小哥哥,我叫胖墩,你的大剑真好,我们村的猎头都没有这么漂亮的剑。”
胖墩一脸羡慕,用手摸了摸少年腰间的剑。
少年对胖墩笑了笑:“你还小呢,等你长大了就能拿动大剑了,你可以带我们去哪个洞里看看吗?”
“好,我带你们去。”
胖墩毫不犹豫点头,脱下背心又跳入水中,向瀑布后面游去。
瀑布后面有一个很敞阔的洞口,往里面走了百十步就到尽头了,空间忽然开阔,洞里的寒气透过肌肤往骨头里钻。
胖墩没有半点怕冷的感觉,却显得异常精神,老者神情复杂,犹豫了片刻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个洞,你们村还有其他人知道这里吗?”
胖墩仰着稚嫩的脸,细眯着眼睛摇头:“村里没有人知道这个洞了,几年前我抓鱼时候才发现,后来就进来过几次,这里边也没啥好玩的。
村里二妞和柱子好多人也一起来抓过鱼,他们大热天也不敢下来,嫌太冷了,吃了这里面的鱼,肚子要疼半天,以后就不来了。”
少年开口道:“胖墩,我叫志鹏,你叫我志鹏哥吧,你抓的鱼为什么要生吃呢,可以烤或是煮了吃不是更好吗?”
“这个鱼不好烤了吃,离开了水一会就像冰化了,生吃味儿可香了,才开始我吃了肚子疼,后来就不疼了,吃了这个鱼不怕冷,下雪天我不用穿鞋子。”
老者听了欣喜的点点头,拉起胖墩的手向洞外走。
“老伯请你抓两条鱼,我给你钱。”
“老伯,不要钱,鱼很好抓,都躲在下面最冷的地方,你们等一会儿。”
胖墩说完扑通扎入水中。
独臂老者看着跳入水中的胖墩,脸上表情阴晴不定,许久,摇摇头吁了一口气。
没多大会功夫,胖墩冒出水面,手握着一条比他巴掌大点的鱼,向他们扔来。
老者伸手接住鱼,细细看看,又放在鼻子边闻闻,无鳞,没腥味,随即脸上神色一惊,拿鱼的手已经冻上冰了。
片刻的功夫,鱼已经死了,鱼肉也慢慢散化滴落在地上,老者对着少年点点头。
胖墩再次冒出水面扔来鱼时,少年接住鱼,闻了闻,一口咬下了去。
显然生鱼的味道并不怎么,少年皱着眉一点不像胖墩吃的那么津津有味,一条小鱼几口就吃完了,老者一直注视着志鹏的表情。
此时胖墩手里抓着一条鱼上来了,把鱼递给老者,老者摇摇手,胖墩把鱼递交志鹏。
志鹏刚要接,忽然眉头紧皱,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手捂住了肚子,脸色忽然变得苍白,手不住的颤抖。
老者立刻拿出一颗丹药,塞进志鹏的嘴里,并用掌拍他后背。
胖墩吓坏了:“老伯,志鹏哥吃了鱼咋这样了?”
“没什么事,鱼太凉他吃坏肚子了。”
老伯说着拿出一把小刀塞给胖墩:“老伯这把刀送给你,下次还找你帮我们摸鱼。”
老者夹起志鹏纵身跃出了洞口,一步就飞跳到了岸上,向远处飞奔而去。
胖墩发愣的抓着刀,回过神了,兴奋的刚要张口喊,一老一少已经没跑远了。
望着消失的人影,再看着手中的刀,胖墩激动的挥舞了几下,学着老伯的动作,纵身一跳,“扑通”跌落水中。
“哈哈。”
从洞口到潭边岸上,能有好几丈距离,那个老伯一大步就跨过去了,胖墩一脸羡慕。
上了岸穿上背心,又扣好绑腿,有了一把漂亮的刀,胖墩心情大好。
拿起自己的刀比比,爹给的刀就像铁片,做了个刀形磨了个刃口,牛皮缝制刀鞘更显粗糙,瞧这刀,握着刀就觉得威武,上面还有精美的宝石。
胖墩越摸越开心,刀口锃亮,贴近皮肤都感觉刀锋都能划破皮肤,锋利无比。
说刀更像一把短剑,比一般刀略长,拿着刀,又挥舞比划了一番,这才把刀装入刀鞘别在裤腰上,用手捂在刀上拍拍。
又看看爹给的刀片,挥手刚要扔掉,想想还是将刀片插入裤腰里,美美的往地上一躺,直到太阳西落,才爬起来向村子方向奔去。
树下面的石鼓,本来每天是要搬练三个时辰,今天没练,胖墩咧嘴,“嘿嘿”憨笑,把树上的兽皮袋挂在脖子上,磨蹭到天快黑了才进村子。
小村子里很冷清,青壮年组成的狩猎队进山了,差不多留在村里的,都是老弱妇幼,还有像小胖子这样的半大少年。
天色灰暗灰暗的,这是要下雪了,大雪一下,大部分野兽都躲起来过冬,就不太容易打到猎物了。
胖墩跑回家,把身上冲洗干净,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把短裤随便搓搓,凉在院子里,拿了两块肉干进了自己房间。
三间木屋带个小院,只有小胖墩和他爹两个人生活,他娘在胖墩两岁时就离世了,爹则要进山打猎。
村里狩猎队,一年有大半时间都要进山,好在村里都是猎户,全村二十来户人家,像一家人一样相互照应,小胖墩也饿不着,随便去哪家都有的吃,猎户不缺的就是肉。
胖墩长到这么大了,爹进山了,都是二妞姐带着他,白天待在村东头,杜爷爷的院子里习武认字,晚上和二妞睡一个炕。
到了冬天小胖墩就整十岁了,比同年的小伙伴力气大太多,饭量也大,一顿能吃五六斤肉。
房间光线不好,胖墩点上油灯,野兽脂肪熬炼的灯油,燃烧后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膻味。
胖墩拿出那把老伯给的刀,透着灯光在慢慢欣赏,刀有成人两个手掌长,沉甸甸的,刀刃在油灯下,折射出森森寒光,用刀在肉干上切了一下,肉干像豆腐一样被轻松切下一片。
小胖墩两眼闪光:“这刀太厉害了,肯定能杀死野兽,有这把刀还怕什么?要出去找野兽试试,野羊谷全是羊没意思,村里人都不杀。”
胖墩边吃着肉干,边嘀咕着他的心事。
“墩儿……墩儿……”
外面响起小姑娘的声音。
“不好,是二妞。”
胖墩赶紧把刀插进刀鞘,藏在床铺下面,又把床上被子拉平整了。
“来了,来了,二妞姐。”
院门本没就关,小姑娘已经进院子了。
“早上不是跟你说了吗?练好了就去杜爷爷家里,你又乱跑哪去了?”
小姑娘一副质问的口气,一双大眼睛瞪着胖墩。
小胖墩眨眨眼睛,故作难受的拍拍肚子:“我回来的时候肚子疼,躺一会儿就睡着了。”
二妞不满的撇他一眼,抽出一块花布巾,替他把沾在嘴上的肉沫擦掉,绕过胖墩就进了屋子。
胖墩一看不妙,知道她要干什么,赶紧跟上去。
“二妞姐,我不要烧炕太热了,你快回去吧。”
二妞直接进了胖墩房间,动作麻利的把床上,房间里收到了下,并没有发现藏在下面的刀,胖墩这才松了一口气。
“杜爷爷让我告诉你,不想去识字就在村里玩,不许一个人在外面乱跑。”
村里有个杜爷爷住在村东头,是村里最年长的老人,他说的话猎头都得听,村里一共二十来户人家,没有村长。
胖墩听村里人说,杜爷爷年轻时候在城里,给大商行干了大半辈活,见识大,十几年前从商行辞工了,他无儿无女,寻到野羊谷有山有水的地方来养老。
自从杜爷爷加入了这个村子,给村子带来很多帮助,猎物通过杜爷爷以前,在大城商行的关系卖掉。
又能从城里买回来,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治疗伤的药丸,衣服布料,村里为杜爷爷,专门修了个很大的院子。
胖墩以及村里所有孩子,都是在这个院子长大,还能识字习武,能练成多高的武艺并不重要,主要是野羊谷有凶兽出没,这个院子很安全。
每天早上所有孩子进来这个院子,杜爷爷帮着照看,村里人可以腾出手干活,出去打猎的也能放心。
七年前……两头大黑熊窜进村子见人就扑,全村一下子遭殃了,村里的木屋它一爪拍下去就散架了,平时打猎队在山里遇上黑熊,都不敢直接招惹它,只能设陷阱困住它。
黑熊皮厚力大,箭射不穿刀砍不破,壮年汉子挨它一掌不死也重伤,掌上还有毒。
两头黑熊进村了,全村人都在逃命,没人挡得住,男人拼命保护妇幼,慌乱中胖墩娘,为护着才两岁的胖墩,被黑熊踩伤了。
胖墩爹冒着生命危险,向黑熊连续射击火箭,才把黑熊引走。
村子里大部分房屋被毁坏,胖墩娘受伤很重,杜爷爷拿出多年收藏的珍药,也没能救回胖墩娘的命。
遇到猛兽袭击,村里连躲避应对的法子都没有,这就是杜爷爷家后来有了大院子。
围院栅栏是用腰粗的树干,一根根如桩钉入地下,丈高的栅栏外是深沟陷阱,如野兽再来犯就安全了。
胖墩每日起早苦练,就是为了早点加入,村里狩猎队杀黑熊。
墩儿,你愣什么神呢,脏衣服我拿走了,你没冼干净,明天早上你等着我,听到没有?”
二妞伸手轻掐了下胖墩脸,拿着脏衣服便走了。
胖墩回过神来,忙回道:“二妞姐,我肚子好了再去。”
探头看她走出门了,又撇撇嘴:“我才不去呢,认字有啥用,我也记不住几个字,识字能杀熊吗?”
胖墩关上院门,回到屋里爬上床,拿出藏在铺垫下面的刀,爱不释手的抱在胸前。
寒水潭西两里地的半山腰上,一间木屋里志鹏盘坐着,舒叹了口气:“爹,我好多了,不碍事了。”
老者点点头:“嗯,服了驱寒丹,再静修几日就行了,下次不要再尝试了,算了吧,这部功法可能真不适合你,强求不得了,再伤经脉就要落下残疾了。”
“爹,等我恢复了,我还想再试试。”
志鹏不甘心的咬了咬牙。
“唉!”老者深深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不能再试了,再受伤就不是,一年半载能恢复了,弄不好伤了根基就废了。
那就辜负了你……你旧伤在身,这几天静修,完全恢复前不可运气,会伤了经脉。”
“爹:我记住了。”
志鹏想了想问道:“爹,你今天在洞里是不是想杀了那个小胖墩?”
老者没否认的点点头:“洞被发现了,不得已是要杀他灭口,但我下不去手。
现在此洞里的秘密对你不重要了,那本功法你修不了,洞里存在的东西最多是笔财富,先放着吧。”
志鹏忽然眼睛一亮:“爹,我看胖墩的体质,说不定能修此功法,何不让他试试呢?”
老伯闭目沉默了好久,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爹:再强的功法不能修练,放着岂不是浪费吗?我看小胖子很憨诚,不如就成全他吧?”
“咳咳……”
老者听了捂住胸口,一阵急促的喘息,摇了摇手:“这里差不多与外界隔绝了,山里人比较纯朴,都是以打猎为生的俗身,没有人修炼过。
我们俩人躲在这,数万大山十来年,就是等你修炼有成,长大能够回去报仇。
我身体越来越不好,解毒丹压不住毒了,说不定那天就……咳咳……
唉!我对不起郑掌柜的托付,我死也无脸见他……”
老者忽然满脸悲伤,眼圏发红。
志鹏皱起了眉头:“爹,郑掌柜是谁?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爹,你别担心,那本功夫不能修炼,我还可以修练别的功法,一样能报仇。”
老者摇摇头:“孩子,仇人不是一般的强大,而且阴险狡诈,更有无数的手下,你离报仇日子还早着呢,别人已经修练数十载了,你还在原地徘徊,只怪我没有天分指点你修炼,唉!……也罢。”
老者拉住志鹏的手,走出木屋站在山坡上,看向野羊谷方向,沉吟了片刻,一声叹息:“也罢,你说的话不错,与其放着不用,就是一张皮,不如试试看吧,你明天去水潭,再见到胖娃子,把他带来见我,不要刻意进村找他。”
“好,爹你告诉我,我们仇家到底是什么人?”
“你先要把身体恢复了,努力修练,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这些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以后也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爹,我记住了。”
志鹏点点头回屋去了。
老者转身望向西边,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消瘦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噙着泪水的眼睛,饱含悲伤惆怅,空荡荡的一侧衣袖,被风刮得飘摆,在凛冽的寒风中显得更加凄凉。
天刚微亮,胖墩就醒了,这是他每天醒来的时间,昨晚抱着新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起床换上短裤,套上兽皮背心,刀别插在腰间,拿了些肉干,装入一个布袋系扎在背上。
开门探头把门外观察了下,这才出了院子,一溜烟直奔溪边。
杜爷爷家肯定是不会去,昨晚就打定主意,今天要去野羊谷外看看,村里不允许孩子出野羊谷,有猛兽危险,只能偷偷去。
偷偷去一回也没人知道,如果真遇上猛兽这不是有刀吗,再不行就跑。”
胖墩信心满满,来到溪水边捧水抹了把脸,再喝上几口,站起身手背擦了下嘴,拔腿向寒水潭方向奔去。
家里院子一跳,再一搭手就能越过,胖墩爹让他从小负重练习腿力,就是为了他遇上猛兽能跑。
以前对自己腿力还挺自信,咋天见到独臂老伯还夹着个人,一跳就是好几丈,才知道自己差得太远了。
已经想好了,这次等爹从山里回来,提前把绑腿再加点铁沙,每个加重二斤。
一路奔跑到寒水潭,往地上一躺,休息了一会,拿出肉干开始吃早饭,一块肉干有二斤多,啃下去两块。
往西走,就是大葬峡谷了,那边可是胖墩一直努力的目标,听爹说,峡谷里人和野兽的尸骨到处都是,人杀野兽,野兽也吃人。
村里几十人的狩猎队,也只能在峡谷外围狩猎,不敢进入峡谷深处,里面有比黑熊还要厉害的凶兽。
刚跑出几里路,就听到野兽的吼叫了,喔…呜…,这是狼的叫声,在野羊谷也能听到,胖墩知道,这是狼在警告,别进入它的领地。
峡谷里的回声,听起来仿佛几面都有狼,胖墩握住刀柄,脸色有点紧张,犹豫,不知道该往那边找狼,突然一个声音吓了他一跳。
“怎么怕了?你以前杀过野兽吗?”
胖墩转头一看,正是昨天那个叫志鹏的少年,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憨笑:“志鹏哥,我以前只杀过羊,但是我不怕,野兽我也敢杀。”
志鹏指了指峡谷里面,道:“你听到刚才狼的叫声了吗?那是成年的狼,它扑上你咬一口,就能轻易的咬断你脖子,你连出刀的机会都没有,这把短刀更伤不了它,狼只不过是这里最弱的野兽,你去不是送命吗?”
胖墩迷惑了,望望腰上别着的漂亮刀,顿时有点沮丧。
“跟我来。”志鹏向他招了下手。
胖墩不甘心的向峡谷看了一眼,还是跟着志鹏后面向山上走,上山没有路,在树林里绕来绕去。
到山腰上的木屋,跟着志鹏进去,就看到了昨天的独臂老伯。
胖墩连忙躹躬:“谢谢老伯送的刀。”
老者摸了摸胖墩头,笑道:“你叫我林老伯吧,你一个人进峡谷,家里人不担心你吗?峡谷里很危险,你一个人不能去。”
胖墩拘谨的绞着手指,腼腆的笑了笑:“林老伯,家里就爹和我两个人,我爹进山狩猎了,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就是想去峡谷那边看看,正好遇到志鹏哥了。”
林老伯一听,蹙起了眉头:“你娘呢?”
胖墩摇摇头:“我很小的时候我娘为了护着我,让黑熊祸害死了。”
林老伯看着短裤赤脚的胖墩,轻叹了一声:“唉!又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你想学杀熊的功夫吗?”
“老伯,我想学功夫杀熊,你能教我吗?”
胖墩想到老伯一跳就是几丈远,顿时既兴奋又激动。
老伯点了点头:“不过孩子,我教你的功夫,可比抱石鼓系绑腿更苦,你能坚持得住?”
胖墩稚嫩的脸上,多了几分坚毅:“老伯你就教我吧,我肯定能吃苦。”
“能不能吃苦,我要考核你。”林老伯挥了下手:“鹏儿,去热汤液。”
“好的爹。”
志鹏冲胖墩笑笑,走向另一间屋子。
胖墩现在迫切的是要习得更高的功夫,早点进入村里狩猎队。
如果按照村里的规矩,只有到十五岁,或是能搬动一百五十斤跑两千步才能进山。
胖墩现在搬的石鼓才八十斤重,十岁还不到,进狩猎队要等到哪年?胖墩现在就巴不得跟爹进山。
另一间屋子里,四周放着木格,上面堆放了一些晒干的药草,散发着浓烈的草药味。
屋子中间放着一个,大半人高的大铁桶,桶下面有一个铁架子,志鹏点燃柴火塞进铁架子下面。
“衣服全脱了,去外面用水把身子冲干净进来。”
胖墩按照老伯吩咐,麻溜的脱了衣服,屋外角落大缸里有水,舀起水往从头往下浇。
胖墩再进来时,铁桶里冒着热气,一股浓烈又刺鼻的药味,迷漫了整个屋子。
老伯敲敲铁桶道:“进去吧,在药液里泡一天一夜,如果你忍受不了,就可以自己出来,那样你就自己下山回家吧。”
胖墩想也没想,跳起来就蹦入桶里,药液溅得加柴的志鹏满身都是。
志鹏心疼的跳起来了:“你这个傻小子就不能轻点吗?你知道这些药材多……”
老伯没等他说完摆了摆手,把胖墩按坐在桶里。
药液只有大半桶,正淹至胖墩脖子下面,黑色粘稠的药液辣味刺鼻。
胖墩很快皮肤开始发红,发痒。
林老伯蹙眉注视着胖墩的表情,向对志鹏做了个加旺火的手势。
志鹏又加了些柴火,桶里药液变得滚烫,冒着腾腾气雾,胖墩变得烦躁,两手不停的在身上搓,痒得难受。
随着慢慢时间过去,胖墩脸上汗水直流,嘴唇被牙齿咬得发紫,身上像有无数的针在刺,用手狠劲在皮肤上到处捏,四肢在颤抖。
胖墩有点紧张了:“林老伯,这样煮就能练出杀熊的功夫?不是要把我煮熟了吗?”
老伯敲敲铁桶,绷着脸:“你还能说话,不是还没熟吗,才这点疼痛就受不了了?实在坚持不住你可以自己出来。”
胖墩又咬紧嘴唇闭上眼睛,腿用力蹬在桶壁上,身上每根筋都绷紧了。
志鹏站起来看他一眼,笑笑:“你就这点胆量还杀熊?熊一掌就把你身上肉撕下一块,要比这个疼得多,不然你先用刀,在自己身上挖块肉试试?”
一提熊,胖墩牙更咬紧了,双手狠掐住大腿,指甲抠进了肉里。
就这样煎熬了几个时辰了,胖墩肉嘟嘟的脸上,抽搐得扭曲变形,他已经不再想疼痛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管多疼都要坚持。
林老伯微点点头走了出去。
志鹏一直注视着胖墩,脸上表情很复杂,遗憾,有不甘,也有一丝嫉妒。
这些含有几十种珍贵药材的药液,本就是为他熬制,由于体质的原因,他不能承受药液淬炼,已经受伤过二次,不得不放弃了。
药液淬炼经脉肉体,不过是修炼功法,最基本的开始,要经过九次不同药液的淬炼,第一次都不能承受,那本功法自然就无法修炼了。
望着桶里颜色变淡的药液,志鹏眼神有点恍惚,甚至觉得不可思议是,坐在桶里的不是自己。
一天过去了,胖墩流了太多的汗,又渴又饿,感觉要虚脱了,比抱石鼓要累多了,舔了舔被咬得麻木的嘴唇,靠着铁桶不知不觉睡着了。
木屋外的山坡上,林老伯满脸愧疚,遥望西边方向。
默默站在后面的志鹏,看到爹忧心忡忡样子,几次欲言又止。
许久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爹,胖墩这算成了吗?”
老伯听到声音,急忙用袖子轻拭了下眼睛,点了下头。
“嗯,第一步成了,按照功法上所说,能适应药液泡体,体质就没问题了,这部功法主要就是,要求特殊的寒性体质。
本来是等你修有所成,回去为郑家报仇,可惜你体质不合适修炼。
这部功法我本打算不会让它出现于世,现在却阴差阳错,也许是天注定吧。”
“郑家?”
志鹏一听,又想起来前面爹提到的郑掌柜,急声问道:“爹,郑家是谁?我们林家为什么要为郑家报仇?我现在已经十二岁了,你还要瞒我多久?”
“好吧。”林老伯长吐了一口气,仿佛压抑在心头的这口气,憋好久了,向身后摆了摆手:“鹏儿,你先回屋去,我这两天进趟城,回来把一切都告诉你。”
志鹏没有再多问了,轻步转身走了。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林老伯强忍着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蒙脸低泣:“郑掌柜,我愧对你的托付,只是我命不久,再也不能照顾少掌柜了,咳咳……”
林老伯一阵剧烈的喘咳,“噗”一口血喷出来,手捂胸口,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急忙靠在旁边的树上。
胖墩眼睛一睁,见志鹏正站在桶边看着他了,胖墩一骨碌爬了起来。
“志鹏哥,我可以出来了吗”?
志鹏点点头:“出来吧,肉为你准备好了,吃了去潭里洗洗,衣服我一会帮你送去。”
“嘿嘿。”
胖墩一声憨笑,手撑桶边一跃落在地,拿起一大块肉,连啃两大口,光着屁股向山下水潭奔去。
“扑通”
跳入水中,咕嘟咕嘟大喝一气,淌了太多汗早就渴得嘴唇干裂了。
胖墩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感觉,有种脱胎换骨的精神气,全身轻松,细看皮肤,不但没煮熟,还脱了层薄薄的一层皮。
肉吃完了,又潜入水下抓了鱼,连吃了十来条,才感觉肚子不饿了。
此刻林老伯和志鹏已经站在洞口了。
穿上短裤兽皮背心,随林老伯走到了洞里,胖墩见地上放着一个,比石鼓还要大好几倍的石盘。
胖墩二话不说,上前撅起屁股就搬,石盘纹丝不动。
“林老伯,太重了我也搬不动啊。”
林老伯摆摆手:“不是让你搬的。”
“不搬?”楞楞的看着林老伯。
林老伯指着石盘道:“这是你以后练功坐的石垫,过来,盘腿坐在上面。”
“这是垫子?不就是个大石鼓吗。”胖墩嘴里嘟囔着。
刚坐下,“咝“胖墩呲起了牙跳起来:“林老伯,这石头太冷了,冻屁股。”
志鹏又把他按坐下,解释道:“这石盘叫极北寒玉石,在地下很深的地方埋藏了上万年了,它能吸收最冷的寒气,帮你练功。”
林老伯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胖墩小腹,说:“你已经过了一关了,如果再过了这关,我就正式收你为徒,”
胖墩一听,连忙跪下就磕头。
“老伯,你就收我吧,我能吃苦。”
林老伯欣慰笑了笑:“你到挺机灵,你以前拜过师吗?咋知道拜师要磕头?”
胖墩点点头,又摇头道:“我爹带我去认字的时候,就要给杜爷爷磕头,我没拜过师,练功都是我爹教我。”
林老伯把胖墩拉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他嘴上的鱼渍,严肃的说道:“你能过这关我就收你了,还要看你够不够聪明,光能吃苦还不够。
我教你的功夫,可不是用蛮力搬石鼓,还要看你的机缘,现在机缘就在你面前,看你的造化了。”
胖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林老伯一指点在胖墩下腹部:“你肚子这里有个碗,这个碗的名字叫丹田,现在这个碗里是空的,你要把这洞里面的寒气,吸收装进碗里,啥时候觉得碗装满了,你就过关了。”
“碗?”胖墩眨巴眨巴眼睛:“肚子里还有碗?”
志鹏也笑了:“是啊,肚子里的碗很厉害,等你碗里有气了,你就能搬动这个石盘了,比你搬几十年石鼓还有用。”
胖墩用手摸了摸小肚子,似信非信的闭上眼睛。
林老伯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向志鹏挥挥手,两人轻步离开了山洞。
志鹏有些担心,又回去看了一眼:“爹,他也不懂修炼,一人留在里面,不会气血冲心出意外吧?”
林老伯摇了摇头:“不会,他还没有气海,没有那么大的气力,在洞里开辟气海,对他反而有好处。
他的体质属于寒性,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寒潭改变了他的体质。
他爹娘咱们也没见过,他现在就像极北寒玉,身体能自己吸收洞里的寒气,稍加引导,气海开辟很容易成功。
有洞里的资源,他修练将比一般人更快,就是在洞里睡觉他也能修练。
鹏儿,我到是担心你,暂时把仇恨先放下,等你恢复了就专修碎心掌,贪多耗费时间,还修炼不精。
胖墩年龄小,单纯,没接触过修行界,心无杂念更利于修练,他修练了这门功法,你的命运就和他绑一起了。
也许以后他是你报仇的助力,多教教他一些修练见识,把他当亲弟弟待,你俩都是年幼就没有了母亲。
胖墩这孩子憨朴,一定要带他走正道,他修炼的功法特殊,颇为阴毒,专伤人经脉气海。一但被此功所伤,不死也无药可救,就会轮为废人,修为再高的人,也不能再继续修炼,千万不可让他误入歧途。”
“爹,我知道了。”
林老伯急促的喘着气,手掐着嗓子,脸色顿时惨白,志鹏急忙捶拍他的后背:“爹,你快回屋躺下吧,”
林老板点点头:“我回屋了,你拿点吃的去守着他,不要打扰,疗伤药准备好。”
“好,我知道。”志鹏扶着林老伯,几乎是架着他往山上走。
两天过去了,此时胖墩仿佛睡着了,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全身仿佛有丝丝气流,往那个“碗”方向缓慢游动,似有似无。
胖墩坚信,林老伯说有碗就肯定有碗,慢慢气聚集在下腹部,小肚子渐渐发热,到发烫,有刺痛的感觉,越来越胀得疼,碗要被撑破了?
胖墩摸了摸小肚子,“啊?”怎么好像有两个碗?小肚子并排有两个肉疙瘩,林老伯不是说一个碗吗?
“啊”胖墩一声疼叫,一阵撕裂疼痛,里面的肉被撕开了,胀痛感也消失了,顿时小肚子松懈了下来,脸上汗水直滴。
志鹏立刻将一颗丹药塞进胖墩嘴里。
“好了,别再想碗了,闭目休息就当睡觉,啥时候好我会叫你,等过半天肚子饿了就吃肉。”
胖墩抹了一把脸上汗水,恍恍惚惚的点点头。
接下来几天,志鹏走了又来,来了又走,肉没了又送来。
胖墩感觉肚子好了,又往碗里运气,就这样碗修了破,破了又修,志鹏不断给他喂疗伤药,碗,一点点变大,从开始是小碗,十天过去了,已经变成大碗了。
只到志鹏叫他,才从洞里出来,胖墩迫不及待的就找林老伯:“老伯,我算过关了吗?”
林老伯欣慰的点点头,胖墩急忙给林老伯跪下磕头。
“孩子起来,我有话对你说。”
林老伯拉起胖墩,说道:“叫我老伯也行,叫我师傅也行,不可以对任何人说起跟我学练功,只说是采药师傅,也不能和别人说那个洞的事,包括你爹也不能说?。”
“啊?师傅,爹也不能说吗?”胖墩幼稚的脸疑惑。
“暂时不能说,跟我来。”林老伯说着就往外走去。
“好的师傅,我记住了。”
胖墩跟在后面来到一棵大树前,林老伯把一根长长的黑色丝线,挥手抛上树枝,垂落的丝线随风飘动着。
林老伯从胖墩腰间抽出短刀,刺向飘摇不定的丝线,刀尖准确的把一截丝线击断了,把刀递给胖墩,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胖墩握住刀,学着林老伯的样子,连刺十几刀,刀刺过去丝线就飘过了,根本碰不到。
胖墩揉揉眼睛,有点上火:“这怎么刺到?我眼睛都看花了。”
“切。”志鹏不屑的笑笑:“你以为杀熊就这么容易啊?你连基本功都没有,熊站着不动让你刺吗?
你什么时候能百发百中把丝线击断,才算是入门,不许用刀割断,只能刀尖击中,这是修炼你的眼力和灵活性,
出刀的时候心神要专一,你就当是刺黑熊眼睛,要快狠,不光一个手练,两个手都要能修炼得百发百中。
我开始练的时候眼也花,等你练习一段时间了,自然就适应了,你自己慢慢琢磨吧,这就是杀技。”
志鹏放下一大盘肉走了,胖墩撇了撇嘴,又继续刺,开始了他拜师学的第一招,刺。
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一天练下来,胖墩两个手臂都肿了,一点不比搬石鼓少耗力气,眼睛花得头昏脑涨,累得汗流浃背,他还是咬牙坚持。
大盘里的肉吃光了,志鹏就给他装满,晚上也不回村了,练到深夜就和志鹏睡一张床,志鹏也给他讲些胖墩从没有听过的事物。
半个月过去了,天上飘起了大雪,胖墩依然短裤,背心,赤脚,在志鹏指导下,丝线有六成把握击断了。
丝线从一根加到三根,胖墩能左右手,各持一把刀变化方向刺。
林老伯去大漠城三天还没回来,胖墩听志鹏哥吩咐,上半日去洞里练功,下午树林里练刺。
饭有志鹏准备,山里有吃不完的肉,平时胖墩都吃肉干和米粑,在这里都是志鹏哥煮熟的鲜肉更好吃。
胖墩一直在山上修练,忽然想起来,好多天没回家了。
“志鹏哥,等师傅回来我回家一趟,看下我爹回来没有,好些天没回过家了。”
志鹏点头:“你今天就回去吧,练功不在呼一日,这些天没回村子,你爹以为你被野兽吃了。”
“是啊。”胖墩憨笑:“杜爷爷让二妞姐专门看着我的,我都一早就溜出村子,不然得去杜爷爷院子识字,那我先回去了,等我告诉了爹再来。”
“去吧,带点肉回去。”志鹏为他装了一盘肉放进兽皮袋子里。
一路下山向村子狂奔,跑到树下抱起石鼓,胖墩顿时哈哈大笑:“石鼓这么轻了?让爹再做一个,要重二十斤。”
又一想:“算了,师傅说以后不需要再抱石鼓了。”
胖墩扛起石鼓往村里跑,心里却开始琢磨,怎么躲避二妞姐,这么多天没回家了,她肯定要发火,杜爷爷也会生气。
胖墩本想悄悄溜进家,刚到家门口,便听到二妞的哥哥柱子,大喊大叫:“胖墩,胖墩,是胖墩回来了,他没死。”
胖墩有点恼火,“砰”的一声把石鼓砸在地上,狠狠瞪了柱子一眼:“谁说我死了?”
“嘿嘿。”比胖墩高二个头的柱子,憨笑:“村里都以为你遭野兽祸害了,二妞天天去水潭那边找你,杜爷爷都让人去峡谷那边找过了,你躲哪儿的?”
“谁说我躲了?我在……”胖墩擦了下鼻子,想起了师傅的话,把后面咽下去了。
“胖墩回来了,这些天你去哪了?你把大家急死了,出了事你爹回来,我们怎么交待?”
“胖儿,下回可不能乱跑了,你太小遇到野兽很危险。”
“胖墩这些天没回村里,这大雪天你吃的什么?”
村里人都围来了,大家七嘴八舌,无不透着关切担心。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杜爷爷也拄着拐杖来了。
胖墩顿时有些紧张了,面对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拘谨的绞着手指低着头。
“杜爷爷,我……我没跑远,就在水潭那边的山上。”
杜爷爷在胖墩头上揉了揉,微笑的问道:“你在那边山上干什么呀?”
“杜爷爷,我在山上跟林老伯学采药,志鹏哥教我练刀。”
胖墩没敢说拜师傅的事。
“墩儿,把刀让爷爷看下。”
这下刀藏不住了,胖墩只好把刀解下来递给杜爷爷。
“好刀,好刀。”
杜爷爷连连点头赞赏:“精钢加了寒铁锻造,这刀很贵重。”
胖墩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怯生生的望着杜爷爷:“杜爷爷,这刀……是,是林老伯送我的。”
杜爷爷皱了皱眉:“墩儿,送你刀的老伯真是采药的吗?”
胖墩急忙点头:“是的杜爷爷,林老伯屋子里有好多草药呢。”
杜爷爷又把刀细看了会,还给胖墩,胖墩才紧张的松了一口气,杜爷爷如果没收了,他也不敢要回来。
胖墩赶紧溜回进屋里,如释重负,杜爷爷并没有不许他去山上,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杜爷爷的话,村里人都得听。
村里人都散了,一直躲在墙角后面的二妞,才搀扶着杜爷爷慢慢往回走。
“杜爷爷,他以后不用去大院了吗?”
杜爷爷慈祥的笑笑:“丫头啊,那个傻小子是在躲你呢,他长大了,不想有人管住他,以后随他去吧,你也看不住他了,等他爹回来去山上看看。”
二妞撇了撇嘴,咬了咬嘴唇没有吭声。
天黑了,胖墩在房间里也挂上丝线,正准备练习,二妞捧着几件叠得整齐的衣服,忽然站在房间门口望着他。
一想到这些天,二妞每天都去水潭那边找他,胖墩抓了抓头,有点心虚“二妞姐,我……”
二妞没说话,把他床上拉整了下,放下衣服就走了,出了院子,二妞擦了擦眼睛。
胖墩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愧疚,急忙追了出去:“二妞姐……”
外面飘着大雪,只留下二妞匆匆离去的脚印,已经不见她人影了。
爹还没有从山里回来,第二天一早,胖墩就到了瀑布后面的洞里。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他在志鹏的指导下,修炼步伐,引气慢慢冲击打通一根根筋脉,胖墩对修炼痴迷,肚子不饿都不知道停下来。
林老伯进城还没有回来,志鹏担心他身体,每天都去山下等上一阵。
眨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林老伯还是没回来,志鹏心急如焚,决定下山进城去找。
“胖墩,你先回村里,我要进城去找我爹。”
“我不回村里。”胖墩倔强的摇头:“志鹏哥,我也和你一起去找师傅。”
“不行,进大漠城要从峡谷那边走,我也认不得路,万一遇到凶兽对付不了。”
“志鹏哥,我能跑,遇到凶兽也不怕。”
“不行,你现在步伐刚修炼,速度不够快。”
就在二个人争论不休的时候,林老伯被人架着,出现在了屋门外视线里。
“爹?”
“师傅?”
胖墩一下就先跑出去了。
志鹏愣了下,赶紧奔过去了:“爹,你怎么了?”
林老伯脸色发黑,气喘吁吁,嘴角挂着血丝,胸口衣襟上都是血迹,把志鹏和胖墩吓坏了。
几个人急忙把林老伯扶进屋里,林老伯躺在椅子上喘了口气,才问胖墩:“他是你爹?”
胖墩点点头:“是啊,师傅他是我爹,你们怎么遇上了?”
胖墩爹急忙向林老伯行礼:“原来你就是林老伯,多谢老先生,我儿在这里麻烦你了,我刚从山里回来,就是来找他,也正是巧了。”
林老伯喘着气摆摆手:“不麻烦,我儿和你儿子挺投缘,在我这你放心,我也挺喜欢这孩子。
我是老毛病又犯了,多谢你送我回来,你快请坐。”
胖墩生怕他爹把他带回去,急忙说道:“爹,你不用担心,我在这和志鹏哥学功夫呢,不会乱跑。”
胖墩爹点点头:“我来看下就放心了,你在这儿别给人添麻烦,过天我给你们送些肉来,你猎头大伯被人打伤了,我得赶紧回去,还要进城给他买药。”
胖墩爹又向林老伯先礼:“老先生,我先告辞了,村里有点急事,改天再来看望你老人家。”
“等等,你说猎头被人打伤了?怎么回事,伤在哪?”
“唉!”胖墩爹叹了口气道:“我们在回村里路上,遇上几个宗门历练的弟子,抢了我们的猎物,猎头理论了几句,被一掌打在胸口上,骨头断了几根,吐血不止,人昏迷是被抬回来的。”
“哦,不是毒就没大碍,你不用进城,我给你疗伤药,伤几天就能好。”
林老伯从身上取出,两个精致的小药盒,递给胖墩爹。
“服一颗就行了,另一颗你们备着,下次再遇上这些历练的弟子忍着点,再好的猎物也没命值钱。”
胖墩爹点点头,看看手上精致的药盒,苦笑:“老先生,这……这丹药多少钱……我们没有元石,怕买不起这么贵重的丹药。”
“你们确实是买不起,大漠城也不一定有这么好的疗伤药。
这两颗丹药不要钱,你赶快把药送回去,让猎头尽早服下。”
胖墩爹听了,满脸是感激之情,又给林老伯行礼:“多谢老先生,改天猎头伤愈,一定登门道谢。”
林老伯喘着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胖墩爹出了屋子,胖墩立刻就追了出去:“爹,打伤猎头大伯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
胖墩爹忽然像想起来了,解下背上的一个兽皮袋,从里面拿出一双鞋子,蹲下身子提起胖墩的光脚,用袖子替他把脚底擦擦,把鞋子给他穿上。
胖墩用力扯了下爹的衣服,瞪着眼睛又问:“爹,我不冷,我问你打伤猎头大伯的人,是穿什么的衣服?”
胖墩爹抽出他腰上别着的短刀,用手擦拭着刃口,答非所问的望着胖墩问道:“你拜林老伯为师了?”
胖墩点点头:“爹,林老伯教我很厉害的功夫,比搬石鼓还厉害,我会早点跟你进山。”
“墩儿,你娘走得早,爹也顾不上你,巴不得你能拜上师,林老伯一看就不是我们山里的普通人。
你一定要听师傅的话,别惹他生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就是你一辈子的恩人。”
胖墩爹走了,也没告诉胖墩,打伤猎头大伯的是穿什么样衣服的人,胖墩知道爹是怕他去惹祸,眯着眼睛望向峡谷方向,恨恨的咬起了牙。
“胖墩,爹叫你。”
志鹏喊他,胖墩才收回目光奔回了屋子。
“墩儿,过来。”
林老伯叫过胖墩,手按在他小腹摸了摸,顿时皱起眉头,又细细的摸了几遍,摆了下手:“墩儿,你先去林子里修炼。”
林老伯说完拿出一卷发黄的兽皮,翻看了下,喃喃自语:“这是天意?”
“爹出什么问题了吗?”志鹏疑惑的望着林老伯。
林老伯放下书,正了正身子郑重的说道:“有些事应该告诉你了,我时日无多了,这次我悄悄回了一趟西凉,所以才耽搁了两个多月,路上毒性发作差点回不来了。
孩子,我不是你亲爹,你爹娘早被人毒害,都不在人世了。”
“你不是我亲爹?我爹娘让人毒害了?”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志鹏一下懵了。
“我不姓林,你也不姓林,我姓乌,叫乌远。
我以前是万宝楼商行的大管事,被人栽赃陷害,污蔑我私占商行财物,被大掌柜砍掉一臂,收走了我所有财物,还被逐出了商行。”
是你爹收留了我,我和你爹是旧熟,你爹姓郑,叫郑宝通,以前是西凉州神拳宗的长老,后来离开了宗门,下山开了宝通商行。
现在你修练的碎心掌,就是你爹所留给你,毒害你爹娘的人,是你爹的师弟,没想到这人面兽心的畜生,给你爹下毒。
“他为什么要下毒害我爹娘?”志鹏脸色阴冷,神情变得恍惚。
林老伯把兽皮书放在志鹏手上:“就是为了这部《阴阳九神功》,此功法是一位狠人所创,横行域海几十年,搅得人心惶惶,无人能敌,传称他为鬼盗,鬼帝。
此人先是贼,后来成了大强盗,很多城府,宗门,大家族,被他盗过,抢过,修行界联合缉拿他都无果,此人修炼的步伐如同鬼影,来无影去无踪。
死伤在他阴阳双刀下的人数不清,盗抢的财富更是无数,后来此人消失了,有说他去了上界,也有说他修练走火入魔死了。
这本功法是你爹和刘富,一起在一处秘墓中得到,你爹后来跟我说,可能是鬼盗葬身藏宝之地。
两个人最后商量好,一人得功法,一人得财富,刘富分走全部宝藏,而你爹拿了功法和双刀。
其实他们两个人当时并不知道,此功法是鬼帝所留,你爹看中的是两把刀,不过“鬼影步”的秘诀,是你爹后来在刀柄中才发现。
后来刘富从得到的宝藏中知道,有些东西是大家族被鬼盗所盗走,因此刘富想到可能是鬼帝的墓,你爹拿到的功法,必然也就是鬼帝所修的功法。
后来他想反悔,几次试探要借阅,你爹都说是普通的功法,己经在商行卖了。
有段时间刘富也未提及此事,你爹以为事情过去了,可怎么也想不到,刘富贼心不死,会暗中下此毒手。
你爹研究了一段时间,发现自己也修练不了,修练这部功法,必须要寒性体质为基础,而且有极大的危险。
不但要挺过九次淬炼,更重要的是开辟双气海,在第二次淬炼后,要将气海刺破一分为二,一但创伤修复不了就会成废人。
我为什么带你逃到域北,就是因为需要极寒之物改变体质,好不容易寻到此处寒潭,可惜你承受不住,几次尝试经脉都受伤了。
你爹开商行的门路够广,我也是老商行,泡体用的药材异常珍稀,不是出得起价就能买到。
有些药材,连药名我都没听过,从你爹开始收集,我又接着收集十来年,还差寒蛟精血,沼泽毒蟾胆,第五次就全了,这两种都是稀有之物,大宗门应该有,但是没法收到。
从你爹那没借到功法后,刘富暗中收买了你母亲的侍女,给你爹,娘下了毒。
你爹发现中毒了,就想到是刘富下的手,寻遍了大丹医,才知道是中了,稀释过的南域蛊虫王毒,普通蛊虫毒好医,蛊王毒必须要去南域,西凉州根本无药可救。
我准备去南域求人,刘富已经派人,把商行围住出不去了,并撕破脸皮要你爹交出功法,只给两天时间考虑。
你爹分发财物给伙计,连夜让我带伙计挖秘道,并把商行所有财物,连同功法都交给我,我带你从密道逃出来了。
刘富这个畜生,把商行二十几个伙计,全部灭口杀死了,还悬榜缉拿我,说我毒杀掌柜夫妇,杀害商行伙计,盗走商行财物,贼喊捉贼真是歹毒。
过了一个月,我潜回商行被刘富弟子发现,一路被追杀,中毒就是被他弟子剑所伤,好在我及时挖掉了伤处,中毒不算太重,多苟活了这些年。
你爹娘中的蛊王毒,就是来自刘富的弟子,他是南域人也养蛊虫,但是他的蛊虫毒性没有蛊王毒,我中的就是他弟子的蛊虫毒。
亏了你爹郑掌柜,我被逐出万宝楼一无所有,断臂伤在身,是你爹收留了我,才保住一条命,替我把伤医治好了,把商行交给我打理。”
林老伯泪流满面,擦了擦眼泪,又接着说道:“今天我就将你爹,留下的所有东西都交给你。”
志鹏仿佛没听到林老伯的话,目光空洞,脸色苍白,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两手紧紧握成拳头。
林老伯沉默了好一会,一枚戒子塞到志鹏手上,又说道:“你姓郑字志明,这是你爹留给你的戒子,里面是郑家的全部家当。
锦盒里的全是珍贵的上好丹药,每种丹药的用途我都写有标注。
箱子里的元石,我都记在里面账本上,你一查便清楚了,还有各种武器十五件,还有些东西你自己慢慢查看,你现在很弱,戒子不可示人。
杀人夺宝修行界是平常事,这部功法以后全靠你带着胖墩修练了,他现在连字都不识,以后你慢慢教他吧。
鬼影步伐你都会了,就把秘诀烧掉。你去把胖墩叫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志鹏擦了擦眼泪,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屋子。
胖墩满脸汗水奔回来了:“师傅?”
林老伯点点头:“墩儿,我与你师徒只是个虚名,你所修的功法是强人所创,没有人能指点你,以后要全凭你自己的悟性修炼了,切不可懈怠。
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在外人面前露手,以后还要再泡药液,一切都要听志鹏哥的话。”
胖墩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点点头:“好的师傅,我听志鹏哥的话。”
林老伯拿出一枚戒子,交给胖墩:“墩儿,这枚戒子是和功法一起所得,没人打得开过,看你是不是有缘人了,你把指点咬破,把血滴在上面。
胖墩咬破指头,血刚滴上去,灰黑色的戒子,立刻变成了血红色,如同有了生息一样活过来了。
“天意,天意。”
林老伯嗓子干涩,激动得声音沙哑,手有些颤抖。
胖墩结结巴巴的惊叫起来:“师……师傅,我看到里面有……有个大屋子,很大很大,堆了几十个箱子。”
戒子像本来就是他的一样,从里面熟练的倒出几个箱子,但全是空箱子。
胖墩又跑到屋外倒出十几个,一查看都是空箱子,有点沮丧:“师傅,都是空箱子。”
林老伯冲他招招手:“回来吧,反正都是你的了,以后慢慢查吧,我还有东西交给你。”
胖墩空箱子也不要了,便跑回了屋里。
“咣当!咣当!”
林老伯把一长一短两把刀倒在地上,胖墩惊喜,急忙去搬那把大刀,使足了力气脸憋得通红,大刀也没动一下。
“师傅,这大刀太重了,我拿不动。”
胖墩又去拿另一把短刀,很轻松的就握在手上了,短刀三尺多长,精致细巧到好很合他手,刀薄而泛黑,一点没有锃亮的寒光,这让他有点失望。
林老伯也看出了他的心事,微笑了笑:“傻小子,你还不懂武器,这两把刀叫阴阳双刀,在别人手里就是普通的刀,你使威力就不同了,等你功修有进,你再试就不一样了。
此刀可是喝了多少人血,他的主人横行几十年,无人能奈何得了他,你修炼的刀技,就是传承他的杀技。
好了,把刀都收起来吧,随我去下面的洞里,挖胖墩以后修炼需要的宝贝。”
林老伯强撑着站起来,虚弱的身子摇摇晃晃。
志鹏和胖墩连忙扶住林老伯。
“爹,等你身体好点我们再出去吧?”
林老伯摇摇头:“孩子,抓紧时间现在就去,趁我现在还能动,等挖完了我还有事交待。”
志鹏和胖墩搀扶着林老伯,从山上慢慢走到潭边,现在潭水已经结冰了,三人走入洞里。
林老伯拿出两把铁铲,指定地方让两人开始挖,碎石很松动,像以前被人挖过又填上了。
杯茶的功夫,深坑里出现了乳白色状的石块,林老伯拿起一块,拳头般大的石头,对两人说道:“这叫寒晶乳石,也叫寒性元石,非常珍贵还稀少。
潭水寒冷也是此石原因,这下面有纯矿脉,不知道有多大,你俩加快挖,不管大小全收起来。”
接下来两人没日没夜的挖掘,累了就在洞里睡会,饿了啃肉干,五天挖下来,直挖到五丈多深,四周扩大了十多丈范围,矿石才渐渐变色了,哥俩这才停止挖掘,填回了部分石头,地面还是留下个深深的大坑。
两个人收起寒玉石盘,离开了潭洞,胖墩这时候才明白,潭水为什么会冰冷,原来下面有宝贝。
回到木屋,林老伯卧躺在床上,消瘦的脸上已经乌紫发黑,地上吐了一大摊黑血,毒性已经发作,志鹏抱住他才勉强坐了起来。
林老伯气喘吁吁,说话也很缓慢:“挖出的乳石只有墩儿能用,是你的机缘也是你的造化,这部功法就像是为你所留。
本来第二次药液泡体,需要刺破气海一分为二,重生两个气海,你现在已经自然开辟成两个气海,左边气海为阴,右边为阳,墩儿你盘坐好,鹏儿拿两种元石放他左右手。”
志鹏取出两种石头,乳石放在他左手,元石放在他右手。
片刻功夫,胖墩脸上发懵了:“师傅,石头里好像有气往两个碗里装?”
林老伯点点头:“成了,意料之中的事,功法有详细记载,你哥俩以后慢慢自己琢磨,千万不要请教别人,泄露了会引来杀身之祸。”
林老伯又把一枚戒指交给志鹏:“这里面是所有药方,和收集的药材,还有熬制药液的器具,余下的药材靠你们自己收集了。
给你和墩儿买了几身衣服,这孩子不能总赤脚穿短裤,以后你好好照顾他。
还有最后一件事告戒你俩,没修练到有自保能力,就在这大山里历练,大葬峡西边是葬龙山脉,那里是真正的危险之地,你们俩要千万小心。
我死后就把我埋在木屋后面,等你们杀了仇家,再把我尸骨带回西凉州。”
“爹……“志鹏泣不成声:“你不会死,我带你去南域医冶吧。”
“师傅……我背你去吧,我能背动你。”
胖墩也流下了眼泪,紧拽着林老伯枯瘦的双手。
林老伯一阵剧烈的咳嗽,连吐出几口黑血,无力的摇摇头,喘咳得连话也说不了,志鹏赶紧扶着他卧躺着。
哥俩静守在床前,半天后,林老伯眼睛睁着含恨离世,胖墩哇哇大哭:“师傅,你还没有教会我功夫呢,师傅……师傅……
志鹏没有流泪,阴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通红的眼睛,望着林老伯瘦骨嶙峋的脸,心里阵阵刺痛。
虽然现在知道他不是亲爹,但是十年来在大山里,东躲西藏把他抚养大,这份刻骨铭心亲如父子之情,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烙印。
再想到爹娘被毒害,商行二十多个伙计被残杀,此时心里除了仇恨还是仇恨。
埋葬了林老伯,哥俩开始了没日没夜的疯狂修练,胖墩鬼影步开始修炼第二步“移”,短刀已经换成了三尺多长的阴刀。
连续三个月修炼,胖墩已经能运气自如,轻松就能闪跳两丈高,步伐的速度也大有提高。
到了第二次泡体时间了,志鹏架好了铁桶,近五十个精致药盒打开,将药材全部抛入桶里,加水大半桶点火开始熬制。
胖墩盘坐一旁,微闭双目,左手托鸡蛋大的乳石,右手握元石。
志鹏边添柴火,边看兽皮卷:温火熬制二十四个时辰,温汤入浴淬泡浸体十二时辰……。
屋里弥漫着浓烈而刺鼻的药味,志鹏敲了敲铁桶:“墩儿,时间够了,你可以进去了。”
“好的。”
胖墩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石沫,脱了衣服跳进桶里。
有了上次经历,胖墩不会担心自己会煮熟了,
药液进入体内,血液开始沸腾,肉体像被撕绞、经脉抽搐像针刺,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胖墩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紧咬嘴唇一声不吭。
志鹏一边看着火侯,一边看兽皮书,不时观察胖墩的神色,都没有经历过这种焠炼,林老伯已经不在,全靠自己了,看着胖墩呼吸匀畅,志鹏才放下心了。
一天后胖墩虚脱的睡着了,志鹏也累的打呼噜了。
胖墩当一觉醒来睁开眼便查看身体,发现两个并列在小腹的气海,变得一大一小,左边气海比右边大了一圈,他也弄不懂是怎么回事。
将铁桶时的残液倒掉,装上一桶冰雪,抱回屋放在铁架上,加柴旺火,从一大包里,拿出肉干大口啃起来,连续几天消耗,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待冰雪化成了水,胖墩跳进桶里,啃着肉干边拿起志鹏手边的兽皮卷,“阴阳九神功”,志鹏教他识不少字了。
因为修行方面见识少,看了理解不了,图能看懂。
胖墩盯着几幅图,图上所示意思一看就懂了,刀尖呈扇虚影,这是刀抖动形成的虚影轨迹。
胖墩顿时有点兴趣,这是他第一次能从书上学东西,现在有点后悔,为什么没和杜爷爷多学点字了。
把身上洗干净,穿上衣服取出刀,这又是一把短些的刀,是志鹏给他配合双手练习用,长三尺,约二十斤,有点嫌轻了。
学着图谱抖动起手腕,刀柄不动,靠手腕发出震动力,才能使刀尖呈扇抖动起来,刀虽然轻,胖墩练习起来手腕力量不会控制,刀抖动的摇摇晃晃。
图有四幅,越往后面的图上扇面越缩小,只有强力快速的震动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练习了没一会,胖墩手腕手臂发酸发胀,颤抖的刀都握不住,立即又交换一只手再练。
“这是什么刀法?”
胖墩有点不服气了,抖动一会儿就力泛了,比练步伐,练刺刀还要累,有力量就是使不到手腕上。
“傻小子,你用蛮力当然手腕吃力,要大臂带动小臂,再把力量集中在手腕发力,多练习协调能力,就会熟练了。”
志鹏观察他练习好一会了。
“嘿嘿。”胖墩憨笑笑:“志鹏哥你醒了,你帮我看看,这图下面是啥字?”
志鹏拿过书卷念道:“引丹海之气,冲撞经脉,以震力入臂,汇于臂腕注入刀内,久修小成可裂木、碎石、穿铁,。”
志鹏摇摇头:“冲撞经脉你现在做不到,要有庞大的气海力量冲击,经脉才能震动发力。
你现在只能以肉体力量,加上气海辅助练习,先把技能练熟吧。”
“嗯!”胖墩点点头,又继续琢磨。
“墩儿,我们这段时间抓紧修练,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离开这里出去历练,你先要注重修炼步伐,碰上意外才能逃脱。”
一提离开,胖墩兴奋了:“志鹏哥,我们要去哪儿,我早就想出去了,是杀黑熊吗?”
志鹏白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你只知道杀熊,黑熊分多少种,并不是所有熊都能杀。
大葬峡谷里的熊很普通,杀死并不难,去峡谷那边靠近葬龙山,那里的熊和人一样会修炼了,我们根本对付不了,如果遇上只能跑。”
“啊?“胖墩翻了翻眼睛:“熊也能修炼?”
志鹏点点头:“不光熊会修炼,所有野兽都能修炼,你以后就会遇上了。”
……眨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志鹏让胖墩回到村里告诉他爹一声,准备进大葬峡谷历练了。
胖墩回到村里,打猎队进山了,免得爹担心,只有告诉杜爷爷,不过和杜爷爷撤了谎,说和师傅进山采药,并没有把林老伯去世的事告诉杜爷爷。
因为上次溜出去半个月,二妞天天去寒潭那边找他,胖墩有点愧疚,这次离开历练要告诉二妞姐。
二妞并没有在杜爷爷家里,胖墩跑到二妞家门口,忽然想到那天晚上,二妞生气一句话不说就跑了,胖墩心虚又犹豫了。
在村里,胖墩跟谁都敢打架,但是却怕两个人,一个是德高望重的杜爷爷,还有一个就是二妞妞。
说怕二妞,不如说是尊敬,胖墩二岁娘就离世了,爹进山了都是二妞带着他,虽然二妞比他只大两岁,但是就像娘一样待他。
胖墩虽然脾气倔强,但是从不和二妞顶嘴,他也从小就习惯了听二妞的话。
大半年前,胖墩天天还和二妞睡一张床,就是光屁股下潭洗澡撤尿,当二妞面他也无所谓。
就是因为杜爷爷的一句话,让胖墩被村里孩子笑话,他就开始躲着二妞了,并且心里有强烈的排斥。
杜爷爷说:二妞以后就是个好媳妇,小胖墩长大就娶二妞,因此小伙伴便笑话他怕媳妇。
胖墩在二妞家门口徘徊了好长时间,最终也没有勇气进去,又悄悄走了……
两个人离开木屋前,跪在林老伯坟前磕头告别,志鹏强忍着泪水没有流下来。
虽然林老伯是胖墩几个月的师傅,但是短短几个月,林老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也记着爹的话:师恩要记一辈子,也正是林老伯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二个人奔跑了半日,便进入了峡谷。
“志鹏哥,前面有两只狼,我去杀它。”胖墩说着拔出刀就往前冲。
“傻小子,快回来。”
胖墩已经跑出去十几丈远停了下来:“志鹏哥,狼不杀吗?”
“走!”志鹏招招手:“杀狼要注意,一二头好杀,杀完就赶快走,不然招来狼群被围住就麻烦了。”
“哦?”胖墩握着刀,还是有点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
越过一道山沟,一路奔跑进了一片林子,刚进林子没多远,一阵风从大树后面袭来。
志鹏一把推开胖墩,便拔出剑跳起,一头黑熊直立窜扑出来。
“噗嗤”
志鹏一剑刺入熊脖子,猛的一扭手臂。
只见熊脖子被划开一道,两尺多长的口子,喷出的血像一盆水泼出来,熊落地又立起来,挥爪就拍过来,志鹏急退闪开了。
嘭!熊笨重的摔在地上,嚎叫着又翻身起来,走了几步又倒在地上哀嚎翻滚。
“我来。”
胖墩提刀冲上去,对熊脖子一阵乱刺,把脖子刺得血肉模糊都是断了。
志鹏看他愣相好笑:“你傻啊,它脖颈大血管破了,就蹦跶不了多久,你不是白费力气吗?
伤它皮肉不致命,就刺它脖子或是心脏,给它放血才行。”
“志鹏哥,我明白了,放血。”胖墩很认真的点头。
一会儿熊不动了,却还呼呼喘气,志鹏对熊呶呶嘴:“把它爪子砍下来,其它不要。”
胖墩提刀就砍,一刀一个,把四只大爪全砍下来了。
志鹏把熊掌收了起来,继续向往前跑,胖墩走出几步,回头又看了一眼死熊,心里有点可惜。
奔跑了一阵,志鹏拦住胖墩躲在大树后面,手指向几十丈外。
胖墩见一只黑熊摇头晃脑,走二步停停望望,胖墩立即提刀冲出去。
志鹏急得大喊:“你急什么,等它靠近。”
喊已经迟了,胖墩冲过去了,黑熊也发现了胖墩,一声咆哮,熊立起笨重的身体,舞着双掌扑过来了。
胖墩现在只练习了两招,刺,劈。
今天刺的是真正的熊眼,胖墩异常兴奋,运气手臂注入刀内,一刀直刺眼睛。
嗤!
刀深刺入熊眼里,胖墩立刻震动手腕,熊眼炸开了一个血窟窿,溅得胖墩一脸血水。
熊掌狠拍下来,擦在胖墩臂头上,连皮带肉撕掉一大块。
嗷……
熊痛得大吼,一只眼变成了碗大的一个血洞,怒吼着又扑向胖墩。
“力量太小,距离和速度也没控制好。”
志鹏说着,闪身冲上前,没等熊扑近胖墩,便一剑刺入熊脖子,血水呼呼的往外喷溅,熊立刻摔倒在地,挣扎着却站不起来了。
志鹏查看了胖墩伤口,取出布条帮他包扎好,又拿出一颗丹药塞进他嘴里,在他嘴巴上狠掐了下。
“你小子别像愣头青似的乱冲,不是和谁打架,要掌握好时机出刀,还要避让攻击,熊千斤重压也把你压死了
幸亏只是擦了一下,如果这一爪抓在你脸上,你头就要碎了。”
胖墩憨笑:“再杀我就知道了。”
剁下熊爪,两个人又向西奔跑,胖墩是第一次出野羊谷,有点兴奋。
“志鹏哥,你对大葬峡很熟吗?”
“熟,我两岁就跟爹进入山里了,住了无数个山洞,搭了多少木屋,虽不是猎人,猎人也没有我们杀的野兽多。
大葬峡里面没有凶猛的野兽,但是偶尔有闯进来猎食大兽。
在山里怎么活,我比你这个猎户还要懂,我和爹几次被凶兽伤了,不是有好的疗伤药,早就丧命了。”
两个人说着,走到一条溪流边,胖墩敲开上面的冰,洗干净脸上衣服上的血迹。
志鹏拿出两只熊掌,铁架支好,铁钎串上熊掌,取出柴火点燃,胖墩翻转铁钎烤肉。
忽然听到了脚步声,胖墩抬头看了一眼,顿时牙齿一咬:“志鹏哥,是宗门弟子?”
“嗯,你烤肉别说话。”志鹏淡定的点点头。
“小兄弟,你们有没有见过和我们穿一样衣服的人?”
三个二十岁岁左右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身着黑色袍子,脚穿黑色兽皮靴,每人背着一把剑,左胸口印有“武”字
“没有见到任何人。”
志鹏坐着头也没抬,淡漠的回道。
一矮个子青年盯着志鹏手边的剑,伸手就过来拿。
“小兄弟,剑不错,给我看看。”
志鹏目光阴冷,看着他拿起剑。
矮个子抚拭着剑刃,脸上露出贪婪之色。
“真是好剑。”
”看完了?”
志鹏淡淡问道。
“嘿嘿,小兄弟,这把剑我先借用了。”
矮个子说着就要把剑收起来。
志鹏突然跃起,一掌拍在矮个子胸口,矮个子连连后退仰面摔在地上,手上的剑掉在了地上。
志鹏一闪身过去捡起了剑。
矮个子从地上爬起来,唰,拔出剑,冷笑笑:“哼哼,小子有两下子?”
与他同行的另外两个人也拔出剑围过来。
胖墩抽出刀,闪跳就刺向最近的一个人。
“啊!”
此人还没反应过来,痛叫一声,手臂就被胖墩的剑刺穿了。
志鹏一闪步就到了矮个子面前,剑劈在矮个子剑上。
铛!
矮个子的剑,当即断成两截,志鹏用剑抵在他下巴上。
没想到两个人有这么快的身手,三个人顿时吓懵住了。
矮个子惊慌的看着手中断剑,咬牙脸色一狠。
“我们可是武剑宗的弟子,你敢伤我,也是死路一条。”
矮个子话音刚落,“噗”胖墩冲过来,一剑刺穿了他的臂膀。
矮个子连忙捂着伤口,一看并不惧他的威胁,当场吓得脸色煞白,声音颤抖。
“小……小兄弟,是我不该起贪心,剑还给你了放过我们。”
“滚!”志鹏冷叱:“玛的,我以为你有多厉害,这点伤就吓破胆了。”
三个人脖红脸臊,连忙灰溜溜的跑了。
胖墩瞪着眼睛,看着走远的三个人,咬了咬牙:“志鹏哥,为什么不把他们杀死?肯定是这些人打伤的猎头大伯。”
志鹏摇头:“不能确定,好多宗门都有弟子在峡谷历练,这里没有凶兽,这一片历练的弟子都比较弱,仗着人多势众嚣张。”
志鹏又看着胖墩笑道:“没看出来,你小子还真有杀人的胆,我九岁就杀过人,是林老伯逼着我下手,也是要抢劫我们的宗门弟子。
杀人其实跟杀熊一样放血,你记住了,以后凡是想抢夺你东西的人,都是恶人,你就把他们当黑熊杀。
我这会儿后悔了,刚才不应该手软,应该把他们都杀死。”
“走,我们去杀。”
胖墩一听提刀就又要追。
志鹏即摆摆手:“赶紧吃,一会肯定有人来找我们。”
志鹏扒掉熊掌烤焦的皮,又拿出来两个罐子,往熊掌上洒了点调料,递给胖墩。
胖墩闻到肉香味,咽了一口口水,抓住熊掌咬了一大口。
“真好吃,志鹏哥,我从没吃过熊掌,村里猎到黑熊要卖家城里去。”
“喜欢吃就多吃点,我几岁跟着林老柏杀熊,熊掌吃腻了,林老伯不是我亲爹,我亲爹娘都让恶人害死了,我是林老伯带着躲在山里。”
“什么?”
胖墩一听,惊讶的瞪大眼睛:“志鹏哥,是谁害了你爹娘?”
志鹏叹了口气:“现在没能力报仇,先不说这些,我去灌桶水,你边吃带收拾东西。”
果不其然,两人刚收拾好,西边就有烟冒起来了。
“这是刚才那几个人放信号,我们快走。”
志鹏立即拉上胖墩钻林子向北跑,
两个人一口气跑到天黑,到了一处悬崖,顺着峭壁下面缝隙,钻进一个山洞。
山洞里潮湿阴冷,志鹏取出毡布铺在石头上,盘腿坐下拿出熊掌啃起来。
胖墩拿出阴刀用手擦拭,嘿笑道:“志鹏哥,师傅说阴阳刀厉害,再遇到那些弟子,我想用阴刀先试试。”
志鹏点头:“随便你了,既然都是你的了,你自己做主吧。
你手上的阴刀我以前用过,“阴阳九神功”我也没修炼过,显示不出威力,还不如我用剑。
告诉你,我为什么修炼不了阴阳九神功。
林老伯带着我在山里躲避仇家,也是为了寻找极寒之物,让我改造寒性体质。
寻了六七年也没找到极寒之物,我一时心急,就开始用药液淬炼肉体和经脉了。
哪想到,经脉承受不住药液淬炼,因为药材都是寒性,只有寒性体质才能吸收,我经脉被寒气伤了,有半年不能修炼,一动气经脉就疼痛难忍。
后来经脉寒伤医治好了,林老伯也寻到了那处寒潭,我是心急就进了寒潭浸泡,还是操之过急了。
改变体质并不是容易的事,也要根据各人的体质慢慢适应,如果感觉不适就应该放弃,我是求成心切,咬牙泡在寒潭里坚持,又导致经脉再次受伤。
后来我们就住在寒潭后面山上,半年经脉寒伤好了,我再进入寒潭尝试,结果又受伤了。
后面林老伯发现你常去寒潭抓鱼吃,就一直观察你,也跟踪去过你们村子,只是为了看你生活在什么环境。
也没发现你们村里有极寒的异常,才猜测你是受寒潭的影响体质改变了。
后面你都知道了,我经脉还没完全恢复,吃鱼寒伤又加重,林老伯这才让我放弃修炼“阴阳九神功”
几次尝试,我也知道体质改变不可强求,林老伯说如再受伤,经脉就难恢复了。
所以才成全你这个傻小子,也如林老伯所说,是天意,也是缘分吧。”
“嘿嘿。”
胖墩听了憨笑:“其实我小时候就不怕冷,下雪天也敢赤脚。
五岁开始我爹就让我抱十斤的石鼓跑了,六岁才第一次跑到寒潭,我就在潭里洗澡了,那时候也有点嫌冷,后来洗的次数多了也不冷了。
其实真正冷的在潭下面,鱼都躲在最冷的底下,刚开始我也不敢到底下抓鱼,冷得脚抽筋,后来慢慢就不冷了。”
“唉!”志鹏羡慕的叹气:“只能说你傻小子有福,你本来是体质偏寒性,就是寒潭改变了你体质。
如果我不急着用药液淬炼,寻到寒潭再慢慢适应,或许也能把体质慢慢改变,只怪我求成太心切了,经脉留下了陈疾,一经寒就容易再受伤。
算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我们就躲在这里修炼,一时半会跑不走,外面肯定多少人在找我们。
你什么时候能把鬼影步最后一步:挪,修成,那就没有人能追得上你了,我修炼了八年,才修到第六步,掠。”
胖墩眨巴眨巴眼睛。
“志鹏哥,挪,是什么意思?”
志鹏笑笑道:“挪,就是你站着,腿脚不需动,人瞬间移动就消失了,需要强大的气力才能做到,鬼影步的秘诀我已经烧掉了,以后我一步步传你。”
“志鹏哥,瞬间是什么意思?”胖墩又问。
“瞬间?”
志鹏擦了擦嘴上的油腻,想了想,哈哈大笑。
“瞬间就是比放屁还快的时间。”
“哈哈。”
胖墩一激动,闪跳起来,砰,撞在上面洞礕上,头上血顿时流下来了。
志鹏一看恼火:“我说你是傻吧,跳也不看看空间调度,才这么点高,你……”
志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爬起来查看了下,头上鼓了一个大疱,只破了一层皮,又取出丹药捏碎替他敷上。
两人被困在山洞一住就是一个多月,胖墩每天夜里出去修炼鬼影步,白天就在洞里吸收元石,志鹏教他如何突破,气海突破比之前大了一倍。
西北方向五十里,一座中大帐篷内,二十多个武剑宗弟子,脸色惶恐的站在一排。
宗门长老坐在上椅,阴沉着脸在训斥。
“找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人飞上天,还是入地了?几百个人连两个孩子都抓不住,全是饭桶。”
“师尊,他俩肯定没离开,四面都有我们的人守住,根本不可能逃出去,两个人肯定隐藏起来了。”
说话的人,正是被胖墩刺了一剑的矮个子。
长老气哼哼的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你确任他们步伐很诡异?”
矮个子拿出断剑道:“是的师尊,弟子不敢妄言,而且那把剑绝不一般,轻易就斩断了我的精钢剑。”
长老眯着眼,沉想了片刻,缓缓摇头。
“不是那么简单,才十二三岁的孩子,有如此身法,还有利器,衣着普通,且不是宗门弟子,说猎户你们信吗?
这山里的猎户你们也见得多了,都是背箭、挖坑、扛刀片狩一些低阶猎物。
十几岁小鬼一掌,能把你脉境五阶打退,知道你是武剑宗弟子,一点不忌讳就刺伤你,看来必然是有来头。”
“师尊,这么说是放弃了?”
矮个子苦起脸间道。
长老冷笑:“哼,大山里死几个人谁能知道?你们隐藏起来继续守着,发现踪影立即传信宗门,如果能把两个人擒住,宗门记你们一功。”
“是!师傅”
“是!长老”
长老走出帐篷,招手一声呼唤,一只大鸟从空中俯冲下来,长老飞身跳上,大鸟猛扇十多丈长的翅膀,卷起一阵劲风直穿而上,片刻消失在高空。
“墩儿,我们走,外面没看到有人了。”
志鹏出去把四周观察了一遍,从洞外钻进来。
“记住这个洞,如果跑散了,就来这个洞里等。”
胖墩点点头:“嗯,志鹏哥我记住了。”
外面正是中午,阳光耀眼,刺得胖墩眯起眼睛,适应了下,两个人立即向西奔跑。
“志鹏哥,我们是要去峡谷那边山里吗?”
躲藏了一个多月出来,胖墩有点激动。
志鹏摇摇手:“峡谷那边暂时不去,我们就在峡谷里历练。
两个人从洞里钻出来,没走了几里远,就看到前面山坡上冒起浓浓烟雾。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快往前跑,冲过这段山谷,前面就进大林子了。”
志鹏一惊,拉上胖墩,两个人加速向西狂奔。
“两个小子出现了,快放飞信通报长老。”
前面山坡上,冲下几个武剑宗的弟子,持剑拦在路中间。
“胖墩,拔刀往死杀。”志鹏抽出了剑,急冲几步,刺向拦在路正中间的弟子。
胖墩速度也不慢,拔出刀两个人并身同时出刀。
“当!当!”
两声刀剑碰撞,中间两名弟子的剑被斩断了,志鹏和胖墩冲撞开两个弟子,从中间窜了过去,立刻施展步伐闪跳,迅速拉开了距离。
跑出没有五里地,前面又有十多人横挡在前面。
“小兔崽子,这回看你们往哪儿跑,快点乖乖束手就擒。”
为首的正是矮个子。
一看到矮个子,胖墩稚嫩的脸上闪现杀气,冲向他旁边的弟子。
“快拦住他……”
矮个子大叫,胖墩倐的一个横闪,一刀准确的刺中矮个子眼睛。
嗤!
矮个子一声惨叫,手捂住了眼睛,胖墩用力将矮个子撞倒在地上。
旁边的弟子吓得赶紧往旁边避让。
胖墩冲过去了,突然又停住要返身。
“快走。”
志鹏见他又要回头,急得冲他大喊。
胖墩转身就闪,只觉得后背忽然一凉,速度不减连续闪跳,拉开了距离开始狂奔。
追在后面的武剑宗弟子被甩远了,志鹏一看胖墩后面衣服被血浸透了,立即取出丹药塞进他嘴里。
“先忍着,跑过这段路再包扎,你都冲过去了还回头干什么?”
“我刺他眼睛,想看他会不会死。”
“呵呵,你真是傻到家了。”志鹏一听也是乐了。
“你刀刺进他眼睛那么深,还能活吗?你以为刺的是屁股啊?眼睛和脑袋连在一起,脑袋不是也被刺坏了吗?”
胖墩咧咧嘴笑:“没事,我不怕疼。”
志鹏白了胖墩一眼,胖墩屡屡做的事都让他措不及防,大胆的举动也让他头疼,好在两次受伤都没有大碍。
武剑宗长老很快赶到了,查看矮个子尸体,脸色发青。
“你们说还是那个小个子?”
“长老,我们不敢撤谎,确实是,其他人都去追了。”几个弟子吓得埋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长老皱眉摇头:“两次伤的痕迹明显不一样,不是同一把剑,这两个人不能留,逃脱了武剑宗以后会有大麻烦。”
长老说完,便跳上大鸟向西去了。
“墩儿,再坚持一下,前面就到林子了。”
两个人全力奔跑,都累的气喘吁吁体力不支了。
“志鹏哥,快看,大鸟上有人。”
胖墩指着头顶后面喊起来。
志鹏回头看了一眼,一把拽住胖墩,躲林子在一棵树后面,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墩儿,这下难跑了,上面有飞禽,跑得再快也没它快,要等天黑才行,一会儿后面肯定也有人追上来。”
胖墩露出半个脸,瞄着上面的飞禽,一脸羡慕。
“志鹏哥,这么大的鸟是人养大的吗?”
志鹏摇头笑笑:“这不叫大鸟,叫飞禽,是葬龙山鹏族卖给商行和宗门,有钱都可以买到,城里商行也有出租。
飞禽一天能飞上千里,供人赶路用,林老伯以前是商行大管事,都是他告诉我的,鹏族还要比这种飞禽大好几倍,我在峡谷经常见到。”
“志鹏哥,大鸟又往回飞了,我们先躲进林子。”
胖墩拉起瘫坐在地上的志鹏就奔。
“不行,不能再向西跑了,前面肯定有人堵截,我们钻林子向北跑。”
冲进前面林子,志鹏又拽住胖墩向北方向跑,两个人踉踉跄跄,边跑边注意上空的大鸟。
一会儿,大鸟又从东南方向飞过来了,两个人赶紧又躲在树后面。
大鸟巡查了一圈又飞走了,两人又是一阵奔跑,几次躲避过上空大鸟搜索,天终于黑下来了。
两人并没有停止奔跑,跑一气休息一阵,直跑到半夜,爬上一座山腰,志鹏拉扯开一大片枯藤,露出一个洞口钻了进去,又从里面把洞口隐藏好。
志鹏喘了一阵气,点上一支火把,四处照看了下,拿出毡毯铺在地。
“没人来过,洞口有记号,不会有野兽进来,林老伯以前把里外都洒过丹药粉了。”
志鹏查看了下胖墩的伤口,已经结痂不碍事了,没有肉可烤,还有点肉干两人分着吃。
志鹏想了想,摇头:“墩儿,抓紧时间恢复体力,还是不能躲在这里,没有食物,也不能出去杀野兽,我们还得跑远点。”
胖墩嚼着肉干点头:“志鹏哥听你的。”
“等我再想想。”
志鹏取出元石开始恢复。
半个时辰后,志鹏忽然跳起来了,激动的一挥拳头:“墩儿,起来,我们现在就走,武剑宗整年都有弟子历练,待在这里总有一天会被发现。
我们往北再跑一段路就出林子了,我记得爹说过,向北出山就是大漠城。
我们两个人长这么大,都不知道城是啥样子,干脆进城看看。”
“好的志鹏哥。”
胖墩也收起元石爬起来。
出去堵好洞口,两个人又下山往北继续奔跑,在黑漆漆的大山里,也不知道大漠城具体方向,奔跑了半个夜才出了山林。
两人一身汗水,衣服又脏又湿,肚子又饿,找到一处水塘清洗一下,换了身干净衣服天便亮了。
“前面有住家,我去问下路,你等在这。”
志鹏指着不远处的几户人家对胖墩说道。
胖墩腰腿酸痛,肚子饿得咕咕叫,逃命也真是磨练人,累得虚脱也要拼命跑,这一停下来人要瘫了。
一会志鹏回来了,拿给胖墩一块米粑一块肉干。
“这几家也是猎户,我们跑偏方向了,大漠城在我们身后东面,已经跑过了,我们就接着往北走,猎户说北边不远还有城。”
胖墩拿过肉干,边走边啃,这点肉还不够他填肚子一角呢,他现在一次能吃六斤肉。
虽然不能吃饱,垫了肚子总算有点力气了,跑了一会胖墩发现有人了。
“志鹏哥,你看西边有车子。”
几里外有三辆大车,也在向北走。
“过去问问路。”
志鹏加快步子向大车跑过去。
三辆大车都罩有车厢,后面两辆车轮压出了辙印,一看就是装了很重的货物,两边还有十来个青壮汉子簇拥着。
“大叔,能不能买点吃的给我们,顺便打听下,离前面城还有多远?”
志鹏向走在最后面,一个中年男子开口。
中年男子听声音,转身停下来,指指北面道:“还有百十多里,前面就到罗阳城了。”
说着中年人快走两步,从大车上一个包裹里,拿出来两大块肉,递给志鹏。
“谢谢大叔,我们没钱把刀给你。”
荒野之地,志鹏不敢拿出元石,便拿出来一把刀。
中年男子接过刀哈哈大笑:“孩子,你真阔气啊,虽不是什么宝刀,也能换上几大车肉,两块肉就能换一把刀,我不是赚大了吗。”
前面闻声也围过来,打量着两个人。
看到这么多人,志鹏神色很淡定。
“大叔,我们出来历练,在山里遇上凶兽包裹跑丢了。”
中年人朗声大笑,又把刀还给了志鹏。
“哈哈。”中年人一听,朗声大笑:“能保下命就不错了,这么小没人领着就敢进山?
刀还给你们,肉我送你你们吃了,这点肉值不了几个钱。”
志鹏接过刀,给中年人恭身行了个礼。
“谢谢大叔。”
“钟叔谁用刀换肉啊?”
前面大车掀起了帘子,探出一张俊逸的脸。
中年男子笑道:“四公子,两个小娃娃进山历练,包裹跑丢了。”
“哈哈,问他们要不要酒,我这有好酒,不用刀换。”
前面车内传来调侃的笑声。
“毛都没有长齐呢,还喝酒。”
中年人也哈哈大笑。
“哈哈……”
引来了一群人哄笑。
胖墩一气就把一大块肉啃完了,走路又精神了。
志鹏和钟叔一路攀谈,得知他们是罗阳城罗家商行,从大漠城运货回来。
走了几个时辰,钟叔向两个人招招手道:“孩子,你们俩坐上大车,进城要交入城费,你俩身上也没钱,这是罗家商行的车不需要交钱。”
“好,谢谢钟叔。”
志鹏拉胖墩两个人爬上了大车。
很快气派威武的城墙进入了视线,有十好几丈高,从高大的城门楼向两边沿伸,一眼望去不见头。
城门口两边有身穿护甲,腰挂佩刀的守卫,大车越过排队的人流,缓缓进城了。
入城走了半个时辰,宽阔的街道旁边,出现一间挨一间的商铺。
志鹏拉胖墩跳下大车,两个人向钟叔行了个礼。
“钟叔,谢谢你,我们先走了。”
钟叔笑着挥挥手:“去吧,不用客气,早点回家别乱跑了。”
几辆大车驶远了,看着街上人流如织,沿街全是店铺,两个人站在路边迷茫了。
“墩儿,城里这么多人,我们去哪儿呢?”
胖墩木木的摇头:“志鹏哥,听你的。”
志鹏向前面看了看,拉上胖墩:“走,以前林老伯常跟我讲城里的事,只要有钱,可以住酒楼也饿不着。”
沿街商铺门口,摆挂着各式各样商品,吆喝、叫卖、拉客声,一片喧闹,让两个第一次走出大山的少年,看得眼花缭乱。
城里的繁华,胖墩只是觉到新奇,但是不适应,想来还是没山里好,山里一眼望去无穷的广阔,城里让他有种压抑的感觉。
两个人漫无目的,沿着街道走,新奇的张望,一直走到了天黑,胖墩闻到酒楼里飘出的肉香味,肚子咕咕直叫,禁不住舔舔嘴唇咽口水。
跑了一天一夜,连一顿量的肉也没吃饱,如果在山里十多斤肉都吃掉了,胖墩直后悔没把杀的熊带上,村里狩猎队也难得猎到一头黑熊,就这么扔在林子里,想想真是可惜了。
看到胖墩眼睛直往酒楼里瞄,志鹏边走边打量,一家挨一家的酒楼,看中了一家“野味家”便拉胖墩走上去。
门口迎客的伙计,急忙哈腰笑迎。
“两位小公子,吃饭还是住店?”
“我们要一个房间,多少钱?”
伙计急忙介绍:“上间大房,一天二十块中品元石,中等的只要十块。”
“我们就要一个上间。”
“好嘞,请两位小公子随我上楼。”
伙计一听要上房,欣喜,急走两步领在前面。
胖墩刚迈步走,被一个女人撞了一下,女人顿时尖声斥骂。
“哎哟,那来的野小子,你不长眼睛啊?”
胖墩抬头看,啪,旁边的男人一扬手,巴掌抽在他脸上了,接着抬脚还要踹胖墩。
伙计急忙拉过胖墩,并挡在他前面,向男子谄媚的点头哈腰。
“少掌柜,少夫人,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大人大量,饶他一回吧?”
男子冷哼一声,搂上裹着白色裘衣的女人,瞪了胖墩一眼扬长而去。
志鹏紧按住胖墩的手,使眼色摇摇头,胖墩眯着眼睛,盯着男子的背影。
伙计揉揉胖墩红肿起来的脸,叹了口气:“唉,孩子忍着点吧,惹不起,下回机灵点。”
志鹏是生怕胖墩冲动,拉着他随伙计上了三楼的客房,这才开口问道:“大叔,刚才那个人你叫他少掌柜?他是什么人?”
伙计指了指窗外街对面,低声道:“他是对面利锋楼炼器行的少掌柜,家里商行就有两处,是罗阳城的大户人家。
你们两位小公子是从外面来的吧?你们切莫做傻事,利锋楼家丁侍卫就有好几十,惹不得。”
志鹏点点头:“谢谢大叔,我就是问问,请你给我们弄点吃的来,多烧点好肉,一会我把钱一起给你。”
“好,你们就先歇着,我这就下去弄。”
伙计出房间下楼了。
胖墩的半边脸肿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志鹏翻出一堆药瓶,查看上面的林老伯写的标签,找到化瘀丹,取出一颗塞进胖墩嘴里。
“墩儿,先忍着,知道他在哪儿就行,总有一天来找他算账。”
胖墩点点头,眼睛看着窗外对面的楼,咬起了牙。
没多会功夫,伙计端着一个大食盒进来了。
“两位小公子吃的来了,这是菜品单,你请查看下,三个菜三十块中品元石,连住店一共五十块。”
志鹏拿出一个袋子,取出五十块中品元石给伙计,又多给了他五块。
“大叔,这五块是送给你,多谢你了。”
伙计愣了下,急忙接过抱拳拱手:“多谢小公子赏,有事你向楼下喊一声,我就听到了。”
胖墩从身上拿出一块元石,愣了会,疑惑的问志鹏:“志鹏哥,这个修炼的石头能当钱花?我爹攒的怎么都是银钱?”
志鹏取出几种不同的元石放在桌子上,一一解释:“这颜色淡白的是中品元石,淡乳色的是上品元石,乳色的是极品元石。
每种元石的价格也不同,一块极品元石等于一百块上品元石,相当一千块中品元石。
一块上品元石也相当于一百块中品元石,还有比较差的下品元石,你爹存的银钱和元石比不值钱。
我听林老伯说,世间分为两种人,一种像你们村里人叫世俗,没有修炼过,还有就是能修炼了,叫修行之人。
详细的我也说不好,反正修炼的人,寿命会增加能活几百岁,没有修炼的世俗人,寿命最多活百十岁。
我还听林老伯说,修炼成精的人就能去上界,还能修成仙人上天。
“修行?”
胖墩听愣了一会,抓起一块大肉就狼吞虎咽,志鹏累的没味口,只吃了一点,便躺上床呼呼大睡了。
胖墩把所有肉吃得光光,也倒在了床上,两个人两天没合眼一直在奔跑,早就累得身子散架了。
两个人眼睛睁开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志鹏慵懒的从床上爬起来,敲打着酸胀的腰,打开窗户向外看了看,对胖墩说道:“我们出去找商行,看看有没有药材,你淬炼需要的药材还差得多呢。”
“志鹏哥,我……我没钱,先不买了。”
胖墩坐在床边上,眼睛注视着对面利锋楼,脸上红肿已经消退了。
“钱我多的是,你不用担心,能配到药材对你修炼大有好处,你去洗把脸,我们出门。”
志鹏说着,把胖墩拉进了时间。
两个出了酒楼,便看到“利锋楼”气派的大牌匾,两个人都驻足看着,志鹏阴冷着脸咬牙说道:“总有一天会把你烧了。”
胖墩则面无表情,眯着眼睛摸了摸,被打了一巴掌的脸。
沿着街道走了一段,看到“利宝器”三个大字的招牌,牌匾上刻着刀、剑图案。
志鹏指着牌匾上的字笑问:“墩儿,那三个是什么字?”
胖墩脸一红,一字一字的念着:“利、宝、器。”
志鹏哈哈大笑,拧住胖墩肉嘟嘟的胖脸:“现在知道识字有用了吧,空闲多识点字,以后总不能找人帮你认字吧。
以前我也不肯识字,被林老伯打手心,逼着我天天都要写五十个字,现在才知道认字有用。
走,我们进去看看,你用双刀,剑也不适合你用,阳刀四百多斤又太重了,再给你配把刀代替修炼。”
胖墩点点头,反正志鹏说的话,他都点头。
见有人在店门口驻足,一个年轻女子赶紧迎出来。
“两位小公子,本商行保证能让你买到称心的武器,请进来看看吧?”
两人走入店堂,架子上看得眼花,各式刀、枪、剑、棍整齐的列成一排排。
胖墩走向放刀的一排,掂了好多把都摇头放下了。
年轻女子微笑着,指指楼上:“这位小公子,如果这里不满意,请跟我来。”
两人跟随她上了二楼,这里武器是按种类,整齐摆放在单独透明隔间里锁着。
女子站在一个房间门口,向里面欠了下身:“管事大人,这两位公子需要品阶好些的刀,我领来了,请你打开让他们看看。”
“进来吧。”里面一个中年男子,抬头打量着志鹏和胖墩。
志鹏进来了,胖墩在外面隔着挡格看刀。
“这里的刀品阶很高,价格不菲啊,小公子需要什么的刀?”
管事懒羊羊的手臂搭在椅背上,眼神淡漠的望着志鹏。
志鹏见他轻蔑的神情,当即也没好口气了:“我们刀还没有摸到,怎么知道买什么样的刀?”
管事向志鹏招了招手:“你先拿出元石让我看下,忙活半天你没元石,那不是消遣我吗?”
“我还没看到中意的刀,拿什么元石?不卖就算。”
志鹏说完转身就走。
年轻女子急忙喊:“小公子,小公子,你等一下……”
刚出门,志鹏和一个要进门的女子,撞了个满怀,女子二十多岁面容娇美,顿时脸色愠怒了。
“小玉,怎么回事?”
“小姐……?”
女子赶紧欠身行礼,又看了眼管事,欲言又止。
管事连忙起身笑迎出来。
“小姐怎么来了,两个小孩子没元石进来胡闹。”
小姐向女子挥挥手,女子便欠身退出了房间。
出了门,志鹏回头看了一眼利宝器招牌,不屑的瞪了一眼。
“狗眼看人低,我还不买了,走,我们去罗家商行。”
志鹏向路人一打听,罗家商行有两家,城中,城东各有一处,城中叫罗林商行,罗林商行就在前面不远。
走了一里来路就到罗林商行了,商行三层楼,志鹏和胖墩走了进去。
商行光一层就上百货架,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两个人转了一圈也不知道买什么。
志鹏便问一伙计:“请问药材在哪里卖?”
伙计手指楼梯口:“药材上二楼。”
上了二楼,立刻有伙计迎上来:“两位小公子,需要买什么我领你去。”
“寒蛟精血。”
志鹏没有考虑就脱口而出。
伙计一听皱了下眉头:“寒蛟精血?”
伙计打量志鹏和胖墩,又向里面看了一眼,转头对志鹏道:“你跟我来,我去问一下。”
两个人走到里面柜台等着,看到里面柜架上全是装了药材的木盒,胖墩拽了下志鹏,悄声说道:“志鹏哥,师傅会采药,你也肯定会,不买了,我们自己去山上采吧。”
志鹏听了摇头一笑:“采个屁,屋里的草药,都是我爹买回去用于遮人耳目,我们都不懂药材。”
片刻伙计领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
“管事,就是这两位公子。”
老者看看两个人,一脸惊讶:“是两位小公子要买寒蛟精血?”
“是的,不光寒蛟精血,还有其它的药材,沼泽毒蟾胆,寒星草…”
老者听了连忙摆手:“等,等一下,请问你家大人呢?”
志鹏又有点恼火了:“怎么只有大人才能买药材?”
管事笑呵呵的摇手:“小公子误会了,这不是你能谈的买卖,购买药材需要的元石你搬都搬不动。”
“要多少钱?”
管事伸出一只手:“光寒蛟精血最少五万上品元石,还只是一瓶。”
“五万?行,药材拿来我看看。”
志鹏心里有底了,原以为是多大一笔数。
管事乐笑了:“告诉我你是哪家的?我差人将药材连同你们一起送回去。
砰?一个箱子砸在管事面前,志鹏绷起脸。
“我出钱买药材怎么了?告诉我药材你有没有,没有就别废话。”
管事见志鹏发脾气,一愣,弯腰揭开箱子,一箱极品元石,管事连忙陪笑:“请,二位小公子随我来。”
志鹏又把箱子收起来,跟着管事进了一个房间。
“二位小公子刚才多有怠慢,在此赔不是了。”
志鹏不耐烦的摇手:“老伯,你快点拿药材吧。”
管事笑着的点头:“寒蛟精血有,别的药材你列个单子,我看你需要的药材库里有几种。”
志鹏想了想道:“好,我说你记。”
管事立即拿出笔和帐本。
“寒蛟精血、寒星草、沼泽毒蟾胆、两百年以上雪莲、麻萝藤根……先就这么多。”
志鹏熟练的一口气,报出了十多种药材。
老者听罢,睁大眼睛看着志鹏:“小公子,你不是开玩笑吧?十八种全是珍稀药材,你真的全要买?”
看来是有药材,志鹏心里是暗喜:“当然是买,元石我带来了。”
管事把药材单子仔细又看了一遍,为两个人倒上茶:“二位小公子请先稍坐,我去库房查点下。”
管事急步出去了。
楼上一个房间里,管事把药材单子,摆在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面前。
“四公子,单子上的药材库房里有五种,卖不卖我不敢做主。”
男子手指轻敲桌子,笑了笑道:“做个屁主,有生意为什么不做,谁家派两个孩子来买这么贵重的药材,也不怕被人打劫了?”
管事摇摇头道:“四公子,两个孩子不像本城人,看得出来,应该是刚从外乡进城,也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