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馨安离昇最新章节内容_宋馨安离昇小说已完结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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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馨安离昇是小说《重生之攀上佞臣》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九爷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重生之攀上佞臣》的章节内容

宋馨安离昇最新章节内容_宋馨安离昇小说已完结章节试读

宋馨的身体正被人重重拖行着,额头还猛地磕到了什么东西上,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昏暗,耳边清楚传来衣服被人撕裂的声音,这声音太过熟悉,以致她握紧双手开始止不住颤抖。

混沌之中,她忆起了很久远的悲惨遭遇,以及那个一手将她送进地狱的男人。

或许正是因为想起这个叫柳下荫的男人,她不顾已经模糊的意识,开始试图反抗。

白皙的双手蓦地生出几分力气,她在地上随手一摸,摸到了一块锐利的鹅蛋石,霍地拿起石头往那人身上一砸。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柔弱可欺的宋家嫡女,即使在临死前的幻境里,她也不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但是,不得不说,在被所谓的山贼乱刀砍死的情况下,还梦到那个毁了她一辈子的男人,宋馨此刻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她伸手擦了擦脸上遮挡了视线的温热鲜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红唇齿白,丰神如玉的俊脸。明明是一张让人心生愉悦的俊脸,可是偏偏被眉间那一抹颓靡之气给败坏了。

是他!柳下荫,丞相府唯一的公子,更是她曾经的夫君!

老天爷究竟有多喜欢玩弄她,竟然让她在死前的幻境之中都摆脱不掉他。

只听到他在耳边气急败坏地大喊,“贱人,居然敢伤本少爷,看本少爷怎样收拾你。”

收拾?宋馨气的连话都懒得回一句,举起手中的鹅蛋石,又是狠狠砸了一下。

她伤他又怎样?她恨不得砸死他呢!

她想杀柳下荫想了很久了,想到心都痛了。

伴着“咚”的一声巨响,柳下荫头上瞬间被砸了一个血窟窿,而后一脸错愕的瞪她一眼,昏倒在地。

可宋馨犹不解恨似的,抬起一脚又踩到他的命根上,恨不得就此废了他的子孙根。想起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她全身血液似乎都在沸腾,提起裙摆,抬脚又是一顿猛踹。

“你去死吧!”

无情的踩踏声在寂静的假山中此起彼伏,而在她察觉不到的暗处,一双鹰隽的眼睛已经在那儿观望多时。

“这柳下荫好歹是丞相之子,打了人还不跑,看来你确实想让他不得好死。”慵懒促狭的声音恍然间在宋馨耳边响起,她身形一怔,蓦地顿住了脚。

这声音来的太过突然,让她毫无防备,心里正想着,谁又该死地闯进了她死前的幻境里?抬头一看,一道修长的紫影已经披着月光款款而来。

宋馨斜眼一看,不由顿住了,她想不到来人竟然是他,东陵王朝最心狠手辣的佞臣安离昇。

她活得最卑微最狼狈的时候,最羡慕妒忌的人当属安离昇了。

因为安离昇凭借自己毒辣的手段和诡变的谋略,把整个东陵王朝拿捏在手里,曾经位高权重的丞相柳温更是对他俯首称臣,就连不可一世的大将军卫卿也差点死在他手上。

宋馨到死也在想,她要是安离昇,那该有多好啊!

可是,这世间,只有一个安离昇!

在宋馨打量安离昇的同时,安离昇冷峻的眉眼同样紧紧定格在她身上。

他鲜少见过这般贞烈的女子,柔弱的身骨中仿佛藏着一股狠劲,一种不容侵犯的狠劲。她穿着一袭淡雅的青色流沙裙,虽然裙摆被撕烂不少,但依旧不影响她与生俱来的清华之气。

只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墨色的瞳仁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惊慌,但转瞬又恢复到一片清明。

月光映照下,容色晶润如玉,好像新月晕开的光华,又如花簇堆雪,美艳不可方物。

从柳下荫拖着她进入这里,以及试图玷污她的行为,无一遗漏的悉数落入安离昇的眼里。

可他是个性子凉薄的人,纵然知道这姑娘惨遭玷污之后会命运多舛,还是没有出手帮助。

一个连自己都护不了的人,没资格让别人护着。

可安离昇没想到,之后发生的事却超出了他的想象,这具柔弱的女子竟然也会奋起反抗。那双抱着石头的纤纤玉手,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朝柳下荫的头砸了下去。

这般狠绝的爆发力让他惊讶又熟悉,简直和当年的他如出一辙。

五岁那年,安离昇眼睁睁看着一家人被斩首,眼泪混合着喉中血被硬吞进肚子里,纵使弱小,可他仍在夜里偷偷摸进那个刽子手家中,毫不惧怕的拿着匕首将那个粗莽大汗杀了。

额头的疼痛让宋馨皱了皱细眉,模糊的意识在一瞬间回笼,她觉得自己似乎又得到老天爷的眷顾了。

看着气质玦然的安离昇,她快步走上去,诚恳问道:“安离昇,我能做你的徒弟吗?”

安离昇闻言,心里微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盯着她。

京都的人理应不认识他才是,可是眼前这姑娘却好像对他有所了解。

俊美的星目蓦然冷却几分温度,他邪魅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

“我以为姑娘会看中我的相貌,想做我的女人,不想却是想拜我为师。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是不介意养一个如花似玉的乖女儿为我养老送终,但姑娘介不介意自己突然多出一个年轻爹爹,可要掂量清楚了。”

宋馨嘴角微抽,这才眯起眼睛打量起安离昇的相貌。

他穿着一袭张扬的紫色长袍,目若星辰,眉飞入鬓,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刀削笔刻般的五官俊美如画,一双黑沉的眸子黑得发亮,带着毁灭的色彩,揉碎了万千霞光。

而他身后却闪烁着璀璨的月白光芒,只消这一眼,便让人看得目眩神迷。

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长得确实不俗,怪不得被有心人传他以色惑君。

宋馨弯眸看向他,没好气地说:“大人长得是不错,不过和我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安离昇眉眼一动,细细看着她狡黠的眸光,忍不住笑了。

不得不说,她长得确实不是一般的艳丽,饶是京城第一美人站在她面前,只怕也要失去几分明媚的光彩。

两相沉默间,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串脚步声,隐隐还有灯火在闪烁,宋馨眉峰微挑,垂眸看了一眼身上已经撕烂的衣服,心里不由有些懊恼。

手上温热的鲜血是这般真实,方才险些被柳下荫玷污时,他的巴掌落在她身上的痛感也是异常的强烈。

这根本不该是幻境中才有的感觉,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是死了吗?

在不是百分百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处在死前的幻境里,宋馨不敢被任何人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她怕自己再次毁了宋家的声誉。

可是,她更不甘心就这么放过柳下荫。

她扭头向不远处看了一眼,见来人离这儿还有些距离,于是不顾安离昇还在场,快速走到柳下荫身旁,抱起先前那块大石头便狠狠砸向他的左腿,一连砸了好几下。

只听脚踝处的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确定他这条腿彻底废了,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她才勾起狠厉的笑靥,随手扔掉石头。

宋馨注意到安离昇正一脸兴味的盯着自己,唇角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惊讶,似戏谑。

可她并不在乎他的看法,他说她睚眦必报也好,心肠歹毒也罢,柳下荫能有今日都是他咎由自取。

外面的脚步声越走越近,似乎已经靠近假山处,宋馨面色微变,挑挑眉,直接站起来从安离昇面前坦坦荡荡地跑开了。

走的时候不忘扔下一句,“师父,徒儿走了!”

而安离昇看着宋馨轻快的背影,摇头一笑,也随后离开。

宋馨记得,自己曾经是在御史大夫家的酒宴上差点被柳下荫玷污的,于是她循着久远的记忆,正打算回到宴会上。可一想到已经被打残的柳下荫和自己这一身的狼狈,又深觉不能这样回去,她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抹去自己打人的嫌疑才行。

正在暗忖间,不远处的荷塘边上突然传来一阵欢笑声,有两名女子正在放花灯,一主一仆,其中一位穿着一袭黄色阮罗裙。

宋馨一眼便认出那人正是御史大夫之女云水瑶,心念微微一动,她倏尔勾起嘴角悄声上前。

云水瑶和侍女正专心致志的放花灯,哪注意到身侧来了一个人,袖子微微一拂,只听“扑通”一声,一道丽影竟不着痕迹的掉进了水里。

云水瑶大惊失色,连忙叫道:“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

宋馨本来就是故意落水的,紧邻着岸边没往深处去,水只淹没了下半身,所以不等家丁赶来,自己便扒着岸边的野草爬了上去。

她佯装受了凉,哆嗦着身子颤声道:“云姐姐,不用叫人了……我……我没事。”

云水瑶心思单纯,只当是自己不小心将宋馨推进了河中,慌得快要哭出来,“宋妹妹,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我身旁,我不是故意的。”

“不关云姐姐的事,都是妹妹不好……”宋馨低着脑袋,像个游魂似的,恍惚的很。

身体越痛,她就越不确定自己身处现实还是幻境。

云水瑶一手捉着她冰冷的小手,内疚地说:“你衣服都湿透了,先随我去换身衣服吧,要是染上风寒,可不是小事。”

宋馨微微吃惊地看着云水瑶的纤纤玉手,那是温热的,是活人才会有的温度,她该不会又重生了?

她的这副表情落在云水瑶眼里,以为宋馨被吓傻了,云水瑶更是自责。

三人刚要动身,不远处的假山后面霍地传出一声尖叫,接着有一名家丁提着灯笼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云水瑶皱皱眉,忍不住沉声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说话间,她还体贴的挡在宋馨面前,生怕家丁看到宋馨的狼狈,失了面子。

那家丁急急低下头,惶恐地说:“回小姐,小的刚刚巡逻时,发现柳公子满身是血的躺在假山中,似乎受了重伤!”

云水瑶神色一变,暗忖一瞬又道:“那你还不立刻去禀告父亲,叫这么大声,想把所有人都引过来吗?”

“是,小的这就去禀告老爷。”家丁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提着灯笼又跑了。

云水瑶扭头向假山方向看了一眼,眉间染上厌恶,随后什么都没说,带着宋馨就回房去了。

换完衣服之后,云水瑶见宋馨神情依旧是呆呆的,心里忍不住害怕,生怕她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不仅安排侍女端来姜水驱寒,还偷偷叫来了大夫问诊号脉。

折腾了半天,确定宋馨真没大碍,才让人将她安然送回宋家。

宋馨回到家中已是酉时,她看到坐在前院大厅里摆弄花草的兄长,才反应过来,她是真的又重生了。

前些日子刚下过一场梅雨,栀子花开遍了整座京都城,繁华巷口美如锦绣,她记得,大哥是最喜欢栀子的。

月光之下,大哥眉间带笑,一袭白衣清绝独立,仿若幽谷之中绽开的君子兰,光华夺目。

她呆呆望着那道修长的背影,一滴泪恍然从眸间抖落。

宋长青敏锐的听见一道低低的啜泣声,抬眸见自己宠到大的小妹正站在门口流泪,目色一紧,连忙放下手中的花草走上前。

“馨儿,是不是被人欺负了?你告诉大哥,大哥一定饶不了他。”

“大哥......”宋馨低低唤他,眼泪愈发肆意的往下流。

宋长青没想到自己简单一句话,让小妹哭的更加凄惨,她眸中的绝望和悲痛让他胸口一阵阵抽痛,还真以为她出大事了。

“馨儿,你跟大哥说实话,谁欺负你了,大哥便是赔了这条命,也要为你讨回公道。”他急声说着,作势便要往外走。

宋馨面色一顿,连忙拦住他,吸吸鼻子低声道:“大哥,没有人欺负馨儿,我只是想大哥了而已。”

宋长青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才出去了几个时辰而已,这就想了,往后嫁人可怎么办?”

宋馨低下头,掩饰小脸上的悲伤,“我谁也不嫁,从今往后,我就留在家里侍奉爹娘,永远陪着大哥。”

“傻丫头,女子怎能不嫁人呢,我家馨儿未来的夫君可是大将军,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宋长青取笑道,伸手轻轻摸了下她的头。

宋馨听宋长青提起那个所谓的大将军卫卿,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脸色却阴沉下来。

宋长青见她神色恹恹,只当她出去几个时辰也累了,便吩咐下人送她回房休息。

宋馨的房间在西苑,庭中种着几株海棠,入门进去,临窗软榻上铺着一条雪色狐皮毯,正面摆着金线海棠绣花枕。

两边再设一对普通沉木做的梅花式小矮桌,左边摆着青瓷鼎,右边则放置美人瓶,里面插着时鲜花草。再往里面去,便是一张楠木床,那紫金帐上的绣花还是她亲手绣上去的。

她颤着手缓缓摸上去,嘴角倏尔露出一抹笑意,这陈设,还和记忆中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小姐?”

门口突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接着便是一串匆忙的脚步声。

宋馨恍然一愣,扭过头看向来人,是迎春那丫头,后面还紧跟着迎夏,她有多久没听过她们的声音了,这般久违的声音,就像是隔了千年。

迎春走上前,见她眼睛红红的,不由愣道:“小姐怎么哭了?”

宋馨一怔,揉揉眼睛,温声笑道:“没什么,是方才回来的时候遇到哥哥,和他说了几句体己话,有些感伤罢了。”

迎夏围过来,水灵的大眼睛微微弯起,嘻声笑道:“小姐总是这般多愁善感,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

“放心,你家小姐在嫁人前啊,一定先为你许好人家,省得你再看见我哭。”宋馨挑眉,笑着打趣。

迎夏小脸一红,羞褐的嗔她一眼,撇撇嘴不再说话了。

迎春看罢,无奈摇头,“你呀,也就是看着小姐脾气好才敢跟她贫嘴,偏偏每次都说不赢。”

迎夏扬眉,小声嘟囔道:“迎春姐姐懂什么,我是故意让着小姐的。”

宋馨“哦”一声,“那本小姐特许你下次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不必顾忌主仆之分。”

迎夏顿时皱起小脸,缩了缩脖子垂眸道:“奴婢没有读过书,小姐说的什么,奴婢听不懂,听不懂的……”

又是这招。

宋馨无奈暗笑,每次这丫头认怂的时候就摆出这副样子,简直让人无可奈何。

正沉默间,门口又有两名丫头走了进来,年纪比迎夏还要小一岁,但也是从小贴身侍奉她的,所以都取了“迎”字辈的名字,分别唤作迎秋和迎冬。

她们是一对孪生姐妹,整个宋家,也只有宋馨能分出她们谁是谁。

“小姐今日出去那么久,想必也累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左侧穿黄衣的小丫头向她端来一盆清水,一缕淡淡的干草香瞬间扑入鼻中。

“迎冬,你穿上迎秋的裙子,还挺好看的。”宋馨眯眼露笑。

小丫头的脸瞬间涨红,有些惊讶道:“小姐,我和姐姐把衣服换着穿了一天都没人认出来,您是怎么......”

“你身子不好,长年需要喝药,久而久之,体内便自带一股药草香,我如何能认不出来。”宋馨笑着打断她的话。

旁边的迎秋微微颔首,低声道:“你看,我就说一定骗不过小姐的。”

迎冬吐吐舌头,将铜盆放了下来,“那还不是因为,小姐对我们太熟悉了。”

迎春摇头淡笑,“你们两个闹腾一天了,还没玩儿够呢,快服侍小姐盥洗吧,待会儿水就凉了。”

“知道了,迎春姐姐。”两人齐应一声,然而一个洗巾帕,一个去铺床。

迎夏娴熟的端来一杯参茶,宋家养女以惜福养身,每逢饭后必喝一杯参茶,这样便不伤脾胃。

宋馨神色随和的接过来小饮一口,这第一口是漱口的,在她接茶的同时,迎春已经捧来漱盂,漱完口之后再将余下的喝完,迎秋接着服侍她盥脸盥手。

等宋馨换下身上的长裙,迎冬也将床铺好了。

四人见宋馨躺下,熄了屋内的烛火,端着东西有条不紊的退了出去。

从遇见安离昇到现在,宋馨的脑子一直都处于半梦半醒之中,直到现在万籁俱寂,想起先前发生的种种,她才确定,她居然又一次重生了。

是的,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重生,而是第二次。

老天爷似乎十分眷顾她,居然给了她再次重生的机会,让她又重新回到十四岁那年。

十四岁那一年,宋馨在一场宴会上初遇了丞相府公子柳下荫。

乖巧柔弱的她一眼便被柳下荫看上,于是他借着醉意将宋馨拖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轻薄了。

当时的她虽然没有失去清白,却被人当场撞见二人衣衫不整的样子,这事过后京城顿时流言四起,说宋家嫡女不守妇道,跟丞相府的公子私相授受。

宋馨在很小的时候,祖父就已经帮她定下一门亲事,对方是将军府嫡子卫卿,但这些年卫卿一直都在战场上厮杀,所以他们的婚事迟迟未举行。

这些年,宋馨一直想着及笄之后,嫁入将军府。可没想到惨遭轻薄,闺名受损,宋馨本想一死以示清白。

可家人自幼疼爱她,哪能让宋馨做傻事,于是父亲宋正德顶着所有人鄙夷的眼光,去将军府退了婚,并恳求丞相府能娶宋馨过门。

宋家为了能让宋馨做正妻,还给了柳家不少好处,宋家剩下不多的家底,更是因此给亏空了。

可是那时候的宋馨并不知道这些,后来得知真相后,已足够让她悔恨一生。更让她悔恨的,是她把哥哥毁了,因为她的坏名声,哥哥没能娶亲。

可是即使宋家做了这么多,宋馨都没能得到幸福,因为从她嫁入柳家那一刻开始,柳下荫的态度都变了。

原来柳下荫并不是真心想娶宋馨,只是他一直风流成性,需弄个正室是给外人看,也是想稳住他爹。

宋馨正好无权无势,又算得上名门之后,一个空有名分的正室位,再适合她不过了。

柳下荫为了不娶父亲给他看中的厉害女人,所以才对宋馨做出下作的行为。

柳家只剩下这一个传人,尽管不成才,丞相柳温还是打骂不得,只盼他哪天开窍肯入朝帮自己一把。

柳家老夫人赵氏更是对柳下荫是各种包庇宠溺,使得柳下荫在柳家无法无天,而且柳家对外把这些都瞒得死死的。

宋馨嫁进来后,柳下荫流连于青楼,醉生梦死,还与两个通房丫头有首尾,甚至搞大了她们的肚子。

老夫人赵氏不但不责骂柳下荫,还反过来骂宋馨没用,留不住夫君的心,还生不出孩子。

不过碍于通房丫头身份名不正言不顺,赵氏最后还是灌了她们堕胎药,继续把希望寄托于宋馨的肚子上。

然而柳下荫根本不喜欢宋馨这类瘦美人,碰都不碰她。

赵氏得知后,更是整天对宋馨打骂,还逼迫宋馨每顿每顿吃大补的肉汤,不吃就是一顿痛打。

宋馨终究没有胖下来,而柳下荫依旧没有碰她,反倒不知怎么和大嫂孙如玉搞上了,而且还把孙如玉的肚子给搞大了。

哥哥的遗孀竟怀上了弟弟的孩子,这等乱伦惹得丞相大怒。

可是有赵氏护着,丞相柳温怒归怒,还是压下了此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柳温本想打了孙如玉腹中的胎儿,可娘亲赵氏不乐意了。老夫人赵氏早就想抱曾孙儿,可柳下荫不肯碰宋馨这个正室,其他女人生的又无名无分,孙如玉怀的这胎正好。

赵氏态度强硬的发话,丞相也不好违背老母意见,一再警告宋馨不准将此事外传,也就作罢。

随后赵氏让人传出宋馨怀孕的消息,然后等孙如玉临盆,让这个曾孙儿过继给宋馨。

宋馨经受着老夫人赵氏的折磨,有苦不能言,把别人的儿子当自己儿子养育就算了,还要忍受着自己夫君和嫂子龌蹉的行为。

宋馨就这样给柳家做牛做马了整整十年,宋家就这样败落了下去。

可是这并不是结局,结局是柳下荫看上某个官员的正妻,色胆包天在人家正妻去寺庙上香的路上玷污人家,正好被宋长青给遇到了。

柳下荫把人给玷污了,才得知对方的身份,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便恳求宋长青帮他。宋长青不忍妹妹落得凄惨下场,所以帮柳下荫给顶罪了。

得知宋长青被判了斩立决,宋家父母就半个月相继病死了。宋馨是在柳下荫一次醉酒后得知事情缘由,最后宋馨杀柳下荫不成,被老夫人赵琴给吊死的。

宋馨恨整个柳家,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也许老天爷眷顾她,想化去她心中的怨恨,所以让她重生了。

宋馨重生到十四岁那一年,被柳下荫轻薄之前。

宋馨避开了柳下荫,然后按照婚约,嫁入将军府,嫁给了卫卿。

她本想借着卫卿的手,对柳家进行报复。可是宋馨万万没想到,将军府也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卫卿也不是什么好人。

卫卿明明另外所爱,他爱的女人是一个叫阮书瑶的姑娘。

可是阮书瑶只是将军府管家之女而已,显然是不够身份嫁给他的,所以他就顺应家人的安排,先娶了宋馨。

嫁进卫家的半年后,卫卿直接设计了个宋馨失身的污名,一纸休书,把她赶回了宋家。

卫卿得偿所愿娶了他爱的人,可是宋馨就惨了,宋家也惨了。

因为宋馨的名声败坏,姐姐最后被打入冷宫,死在冷宫。而哥哥宋长青没了官位,最后被迫退隐,全家还被舆论赶出京城。

可是这也并不是结局,卫卿为了斩草除根,在宋家离开京城的路上安排了士兵假装山贼,把宋家全杀了,来一个死无对证。

宋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重活了一世,依旧没能护着家人。

可是,宋馨万万没想到,老天爷居然会如此眷顾她,居然给了她再一次重生的机会。

如今宋馨又重生到十四岁这一年,被柳下荫轻薄之前。

想起今日险些又被那混蛋玷污,宋馨颤手用被子捂住脸,呜咽着哭出声,心底却燃烧起一把燎原之火。

两世的悲惨经历让她学会了,自己必须强大到别人无法拿捏,才能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然等待宋家的依旧是死路一条。

当年有祖父护着宋家,宋家才能安稳于世,如今她就要代替祖父的位置,拼尽全力护着她良善的家人。

翌日一早,宋馨几乎是在迎春推门的一瞬间便睁开了眼睛。

迎春见她这么早就醒来,面上微微有些惊讶,旋即将目光定格到那双红肿的眼睛上,暗道一声,“糟糕”。

“小姐的眼睛似乎越来越红了,都是奴婢不好,昨晚该抹些药的。”

宋馨起身下床,摇头笑道:“不是你的错,让迎夏端些冷水过来,我敷一会儿便好了。”

“如此岂不伤身?”迎春皱眉,显然有些不赞同。

宋馨笑眯眯道:“无妨,仅此一回罢了。”

两次重生,让她的内心变强变硬,从今以后,她宋馨再也不会由着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更不会随随便便痛哭。

迎春无奈,只好吩咐下去。

过了一会儿,另外三个丫头齐齐走进来,迎夏用冷巾帕将宋馨红肿的眼睛敷了许久,直到看不出异样才作罢,迎秋和迎冬则静立在侧,侍奉她穿衣。

迎秋手上拿着一条绿色的翡翠散花百褶裙,腰间彩绣辉煌,宛若流光彩霞。这衣服并不金贵,只是因为绣工精湛,所以看起来倒和官家女子们常去的玉罗坊别无差别。

迎冬为她梳了个好看的飞天髻,发尾绾着一根挂珠钗,颈上又戴了一个赤金璎珞圈,如此才算妥帖。

宋家家底虽然不厚,但祖上历代都留下来不少珠宝首饰,这屋中的陈设和摆件也是祖母生前用过的,宋家贵为官家,该有的门面还是不能少的。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宋馨领着四人去前厅用早膳。

见桌前只有娘亲一人,她面上不由闪过一分惊讶。

“娘,大哥呢?”宋馨的娘亲宋林氏,原名叫林淑兰,是宋正德唯一的妻子。

自打嫁进宋家之后,宋林氏便尽心帮宋正德管理着整份家业,两人成亲二十年有余,一直相敬如宾、鹣鲽情深。

前两世的宋馨一直希望,自己和未来的夫君也能像爹娘一样相亲相爱,可是经历过两个人渣之后,她对所谓的爱情已经不抱期待了。

“他说有桩案子急着处理,一大早便去京兆府了。”宋林氏一边说着,一边体贴的为宋馨盛了一碗粥。

宋馨哦了一声并没有当一回事,用调羹舀了一口粥水送进嘴里。可是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

她记得,在她被柳下荫轻薄的第二天,大哥出门办事被人打断了腿,事后虽然治好,一条腿却瘸了。这导致哥哥在后来的日子里一直处于自卑之中,仕途也因此大受影响,所以这一世的她一定不能让这件事再度发生。

宋馨抬头看了娘亲一眼,压下心中的惊慌,急急忙忙扔下一句话便往外走:“娘亲,我漏了一个重要的东西在房间里,我先去取。”

“用完早膳再取也不急,你这急冲冲……”宋林氏话还没说完,厅内已经没了宋馨的身影。

宋馨不敢让娘亲看到自己脸上的慌乱,怕惊吓了她。

出了前厅之后,宋馨便急忙向迎春吩咐道:“快,去把守院的管事陈伯叫到我屋里。”末了似又想到什么,又叮嘱了一句,“记得让陈伯带上几个能打的护卫过来,就说大哥出事了,让他赶紧带着护卫去救人。”

迎春原本还不懂小姐为什么脸色大变,如今听说大少爷出事了,不免心惊不已,惊慌回道:“小姐,奴婢这就去!”

宋馨见迎春已经小跑出去,转身快步回到自己屋子里,没等多久,负责护院的陈伯便带着五个护卫过来了。

经事很多的陈伯听到大少爷出事,也是心惊不已,宋长青可是宋家唯一的男丁,要是真出什么意外,百年书香世家宋家只怕会就此毁了。

“陈伯,出了宋府往左,走官道,大哥是要去京兆府。”宋馨压下心中的惶恐,沉着安排。

陈伯见到如此沉着冷静的二小姐,不免有点吃惊。从前的二小姐胆小软弱,一遇到事情便会哭,可如今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哪还有一丝从前的影子。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连忙点点头,急声应道:“是,老奴这就带人去救大少爷。”

然后便转过身快步离开。

宋馨看着陈伯焦灼的背影,重重握紧了拳头,修长的指甲刺破掌心脆弱的皮肤,慢慢渗出血珠,她却恍若未觉。

“小姐,大少爷已经走半个时辰了,还能追得上吗?大少爷他……”站在后面的迎夏低声询问,面上带着几分惶恐。

刚才迎春跟她耳语了几句前因后果,让她也惊出一身冷汗。

宋馨身子微颤,脸上却不动声色,沉声回道:“大哥不会有事的!”

若真出了什么事,她一定要让王灿不得好死,都怪她,昨夜只顾着悲忆往事,怎么把这个混蛋给忘了。

王灿,富商王家唯一的男丁,京城有名的恶霸,仗着家中有姐姐入宫为妃,很得皇上宠爱,所以目中无人,时常强抢欺辱良家妇女。

在她前世的记忆中,还记得某一天,大哥出门办事的时候,看到王灿试图欺辱一名少女,便把人给救下来了。没想到王灿却记恨在心里,没几天就找人拦截大哥,把大哥的一条腿给打折了。

宋馨默默想着,心里又气又恼,一双手冰凉如雪,生怕陈伯他们去晚了。

好在陈伯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半个时辰后,便将浑身带血的宋长青抬了回来。

宋长青受伤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了,宋林氏急急赶到前院,看到儿子一身血,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伴随着丫头婆子的惊呼声,赶来的宋馨顾不上查看宋林氏,拧眉吩咐下去,“把娘亲送回房间,小心侍候着。”

两个随身侍奉宋林氏的婆子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扶着宋林氏急急回房。

宋馨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宋长青,她何曾见过大哥这般狼狈的样子,满面污血挡住他的玉质容颜,身上白衣早就被染红了。

双目被这一幕深深刺痛,鼻间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她止不住颤了一下,跪在宋长青身侧,先是探了探他的鼻息。

知道他还活着,宋馨这才小心翼翼地翻开他濡湿的衣袍,查看他身上的伤势,大哥上半身多是刀伤,不过并没有伤到要害。

看及此,宋馨脸上神色不变,沉着安排道:“迎秋,在大门口等着,要是李大夫一来,就把人请到大少爷的房间。”

早在陈伯出门,她已经安排小厮去请大夫了,现在大夫应该在来的路上。

“小姐,奴婢这就去!”迎秋眸中噙泪,急急转身离开。

陈伯一脸愧疚地走上前,眼里含着水光,“小姐,都是老奴没用,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那几个凶神恶煞的莽徒已经对大少爷挥刀子了。”

在陈伯说话的同时,宋馨已经把宋长青身上的伤势查看的差不多了,伸手摸了摸他完好无缺的双腿,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可在听完陈伯的话后,一双水目瞬间又红了。

一想到那些人拿着大刀,无所顾忌的往大哥身上乱砍的那副场面,她就恨不得将那些人五马分尸。

王灿是吧,她绝对会让他后悔活在这世上的!

“陈伯,先把大少爷抬回房,大夫很快就来了。”宋馨红着眼睛沉声安排,盯着下人把宋长青小心翼翼地送回青竹院。

刚把人放到床上,李大夫也随后赶来了,几个丫头胆子小,只有迎春站在床前帮着李大夫为宋长青处理伤口。

守在宋馨身边的迎冬凑上前小声说:“小姐,要不出去等吧,太血腥了,奴婢怕小姐看了会害怕。”

迎冬看着那一盆盆的血水,吓得两腿发软,自然害怕小姐会吓出病来。

可宋馨却不为所动,她就这么静静坐在桌前,纤瘦的身骨安若泰山,似藏着气吞山河的磅礴之势。

她要仔仔细细的看着,牢牢记住王灿是怎么对付大哥的,日后一定要千倍百倍的报复回去。

可是,还没等她开始报复王灿,柳家便闹上门了。

丞相府公子在宴会上遇到意外,变成废人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座京都城,碍于丞相大人的威严,百姓们表面上没敢说什么,私下里却津津乐道,一时成为了所有人的笑谈。

柳下荫整整昏迷了十天才醒过来,一睁开眼便面目狰狞,哭着喊着是宋馨这个贱人打伤的他。

丞相柳温并不相信儿子柳下荫的话,毕竟宋家那丫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性子像极了她娘亲,怎么可能打伤一个大男人。柳温虽是恼恨打伤儿子的人,可是不会轻举妄动。

但柳家老夫人赵氏可不这么想,孙子柳下荫可是柳家的独苗,更是被她放到心尖上宠的稀世珍宝。他说是宋馨打的,那就是宋馨动的手。

丞相府老夫人赵琴瞒着儿子柳温,带上大孙子的遗孀孙如玉和几个婆子,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宋家。

宋馨听到下人的禀报时,正在自己院子里看书,大哥身上的伤需要静养,娘一连几日也都待在青竹院照顾着,所以府内大小事宜暂时都由她掌管。

她放下书抬头瞥了一眼额头被撞伤的家丁,赵琴带来的老婆子蛮横无理,不由分说就将他推到了朱门上,此刻还不停往外冒着血。

“迎春,让陈伯找李大夫来给他看看。”宋馨声音低沉,心里却一阵恼怒。

第一世的时候,她年纪小,柔弱怕事,嫁进柳家后一直被赵琴打压,如今竟还猖狂的跑到她宋家作威作福了,好,当真是好啊!

她本来还想先解决了王灿再去对付柳家,如今看来,若是不好好敲打这老毒妇一番,日后指不定还要拿宋家怎么样。

宋馨眯眼暗忖着,心念一动,朝迎夏吩咐道:“爹这会儿应该也快下早朝了,你去宫门口等着,就说我种的山茶花开了,让他顺道去卫府接卫老爷和卫夫人来赏花。”

迎夏看那家丁被撞成那副样子,便知这柳老夫人不好惹,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急急应了一声便从后门离开。

宋馨扶了扶发上的朱钗,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起身往前院走,迎秋和迎冬随行其后。

三人刚走到前厅门口,一个琉璃底座的文王鼎便凌空砸过来,宋馨目色一顿,眼疾手快偏头一躲,文王鼎落在草丛中完好无损,不过厅内却碎了一地的花瓶瓷器。

宋馨眸中顿时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瞥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赵琴便垂头冷笑,嘴上却是恭恭敬敬地说:“馨儿拜见柳老夫人,柳老夫人好!”

赵琴冷哼一声,盯着宋馨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宋馨假装害怕缩了缩肩,“不知柳老夫人今日闯进宋家,所谓何事?馨儿胆小,以为府上进了土匪呢!”

宋馨暗讽柳老夫人像个土匪,可是表面上却没让人察觉半分。

不等赵琴开口,孙如玉已率先走上前,睁大眼睛瞪向宋馨,“你算个什么东西,敢骂老夫人是土匪,宋馨,我看你们宋家是不想在京都城待了!”

宋馨闻言,眸底瞬间划过一抹狠色,当年她嫁到柳家的时候,这孙如玉也没少欺负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连亡夫的弟弟都敢勾引。最后她被赵琴吊死的时候,孙如玉还趾高气扬的站在她面前跟柳下荫亲热。

不过是个死了丈夫的刁妇罢了,也敢在她面前吆五喝六。

“大少奶奶这话说的,让馨儿好生害怕,这率土之滨皆是王土,皇上让宋家待在哪儿,宋家就在哪儿,馨儿没想到因为柳家,宋家就不能再京都城待下去了。”

宋馨这话是故意说给赵琴听的,纵使如今的她已经不再软弱,可宋家还没有重振以前的威风,赵琴是丞相之母,气势上自然压她一头。

看她们今日来势汹汹的样子,宋馨便知赵琴是不会善罢甘休了,说不定还会动手。

所以她那话便是警醒赵琴的,讨说法可以,但若敢动她,那柳家就是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了。

果然,宋馨话音刚落,赵琴便变了脸色,深沉的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而后沉声道:“如玉,退下。”

“老夫人,这贱人打伤小叔不说,还敢骂您,孙媳必须好好治治她,我要她赔命!”

孙如玉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眉间依旧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言罢便抓住了宋馨的胳膊。

她早就看宋馨不顺眼,长得那狐媚样子,想勾引谁了。

迎秋和迎冬见状,想上前拉开宋馨,却又被两个婆子钳制住了。

宋馨一脸大惊失色的样子,看着孙如玉惊呼道:“大少奶奶好生威风,连老夫人的主都能做了。”

若那两个婆子不动手还好,这一动手反倒给了她反击之力,她第一世在柳家待了整整十年,知道赵琴最忌讳有人觊觎她手里的掌家之权。

而这两个婆子明明是赵琴带过来的,如今却听从孙如玉的话动手。

这说明什么,说明孙如玉已经把歪心思动到赵琴身边去了,而自己刚刚那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她就不信赵琴不生气。

赵琴喝道,“如玉,还不给我退下!”

宋馨果然没有猜错,赵琴到底是忍不住了。

孙如玉身子一震,满心不甘的松开手,阴恻恻的瞪了宋馨一眼。

赵琴阴沉的眼睛里波澜未起,看着宋馨面无表情道:“宋家的丫头个个水灵,到底是生在百年的书香世家,只是这如今虽然没落了,教养总不该也忘了。”

宋馨目色一动,旋即暗笑起来,这意思,是要她行礼了?

呵,她赵琴配吗?

宋馨露出一脸懵懂的样子,生生把赵琴气得脸色发青。

孙如玉见她站着不动,忍不住又开口道:“宋馨,你们宋家一点儿规矩都没有吗?亏你还生在书香世家,没想到却是满肚子的酸腐气,在我们老夫人面前也敢端架子,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了。”

宋馨依旧是那副懵懂无知的表情,静默了老半天才回了一句,“大少奶奶这话说的太失礼了,这可是宋家。”

孙如玉铁青着脸,气急败坏道:“宋馨,你这个贱……”

“大少奶奶,来者是客,我当你和老夫人是客人,自当敬着你们,可你却为客不尊,还大言不惭的侮辱宋家,你是觉得我宋馨好欺负不行?”宋馨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再者,你方才说馨儿打伤了柳家二公子,无凭无据,大少奶奶可不要随便污蔑我。”

孙如玉闻言,脸色愈发阴沉,咬着牙道:“污蔑?这话是下荫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下荫?呵,这一情急,倒是不叫小叔了。

看来这对狗男女之间的gh早有端倪,第一世的她可真傻,竟然会看不出来。

那赵琴呢?当初孙如玉怀上身孕的时候,她不顾丞相阻拦,执意让孙如玉将孩子生下来。

赵琴虽然明面上说是为了早日抱上曾孙,可她连两个通房丫头怀的孩子都不愿意留,更何况柳下荫和孙如玉是叔嫂ll,他们之间的gh,赵琴是不是早已知情?

宋馨不敢往下想,也不想去深思!

孙如玉之所以将心思动到柳下荫头上,何尝不是为了掌家权,若能为柳家生下一儿半女,要不了多久,她便可以母凭子贵,掌管整个内院。

可是赵琴是什么人啊,一个将夫君妾待和通房全拿捏在手里,把庶子庶女全养废的狠毒女人,怎么可能让人抢走管家权。

反正宋馨第一世,到死也没见孙如玉从赵琴手上接过账房的钥匙。

宋馨像是被孙如玉的话惊到了,“馨儿哪里打得过柳二公子,大少奶奶是跟我说笑话吗?这笑话不好笑。”

“你!”孙如玉想不到宋馨竟如此牙尖嘴利,暗恼一声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这小贱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还真看起来不像能打废柳下荫。

赵琴倒是比孙如玉沉着许多,毕竟常年浸淫内宅,柳家老爷在世时,她不但治服一众侍妾,还掌管柳家这么多年,心机和胆识,自是孙如玉比不上的。

她深深看了宋馨一眼,摸摸手腕上的玛瑙翠玉镯,不怒自威。

“宋小姐,荫儿说自己在昏迷前亲眼看到是你打伤的他,而你却说没有,这其中的真真假假,恐怕只有你们二人才清楚。荫儿的公道必须要有人还,不如宋小姐到柳府跟荫儿好好解释一番,若你当真无辜,我自当让他向你赔罪。”

赔罪?赵琴那么宠柳下荫,会让他做这种有失脸面的事吗?

更何况,若她当真去了柳府,处境只会比现在更惨。

赵琴当年对她非打即骂,那些恶毒的手段她也不是不清楚,明面上是个慈爱老夫人,可从内宅出来的人,有哪个是真良善呢。

“老夫人,我看解释就不必了,柳二公子既然一口咬定是我打伤了他,那不管我如何解释,想必都没有用。”宋馨一脸害怕地往后又缩了缩。

赵琴戴着鎏金玉扳指的右手微微一抬,缓缓勾起了嘴角,“有没有用,到了荫儿面前,他自有决断,如玉,还不快请宋小姐到府上‘做客’。”

宋馨闻言,倏尔变了脸色,而孙如玉却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指使两个恶婆子去抓宋馨。

迎秋和迎冬一见势头不对,急忙上前去救自家小姐。

可赵琴带来的人多,且这些婆子都是做粗活的,力气比两个小丫头大,几人顿时扭打成一团,气氛瞬间尖锐起来。

孙如玉一把捉住宋馨的手腕,恶狠狠地说:“你这小贱人,还不跟我去跟下荫赔罪。”

“不准你欺负我们家小姐!”迎冬这小丫头看起来小小的,可是动作却是灵敏的很,生生地挣脱开几个婆子,窜了过来,直往孙如玉身上撞。

宋馨眸子微闪,一边反手紧拉着孙如玉,一边惶恐地尖叫:“你们这是干嘛,太欺人太甚了……”

宋馨的话还没说完,孙如玉就被丫头迎冬给撞飞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宋馨听到沉重的撞击声,可真痛。

孙如玉杀猪般的惨叫声跟接着传来,“啊……痛死我了……宋馨你这个小贱人……”。

宋馨假装害怕地满大厅跑,后面跟着好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她不时拉着赵琴来闪躲。

赵琴在混乱中,挨了好几巴掌,被打得也是喊叫连连。

“痛死我了,哪个贱婢下手的……”赵琴都快被打疯了,可是现场实在混乱,她压根看不清谁动的手。

宋馨趁机,还偷偷地抓住赵琴的发鬓,狠狠地扯了好几下,随后又尖叫连连地跑开。

宋正德领着卫冕和卫夫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乱象,只见宋馨被好几个恶婆子给追着打,还‘一不小心’地摔倒在他们面前。

“爹爹,救馨儿。”宋馨的叫喊声,不仅喊得父亲宋正德心痛,连带一旁的卫冕和卫夫人都不忍。

卫冕是东陵三朝元老,带病出征无数次,最后因年迈而把兵权交给了儿子卫卿。他前半生都在战场上厮杀,何曾见过这种不堪的场面,尤其是自己未来儿媳妇被打得如此凄惨,眼神都带着狠厉。

看到披头散发的柳家老夫人赵琴,还有趴在地上脸色狰狞的柳家大少奶奶孙如玉,眼神更是厌恶。

卫家与柳家恩怨颇深,在朝堂上更是政敌,而宋家和卫家是早就订了姻亲的。

如今卫冕看见柳家老夫人带来的恶婆子在打骂他们卫家未来的儿媳妇,如何还忍得住,当即走上前一脚踹翻了正要捉着宋馨的一个婆子。

卫夫人扶起宋馨,拍拍她裙子上的灰,朝孙如玉冷哼道:“这位就是柳家大少爷的遗孀吧,素闻你们夫妻二人伉俪情深,他死之后,你一直在府中为他念经。如此行径,可不像一个吃斋念佛的良善之人能做出来的。”

赵琴是长辈,卫夫人不好当众骂她,可是孙如玉不一样,一个寡妇而已,卫夫人第一个就是拿她开刷。

宋馨知书达礼,又乖巧可人,一直都是卫夫人心中最佳的儿媳人选,所以即便宋家没落了,卫家也从未嫌弃过这个未来亲家。赵琴明知卫宋两家的关系,还任人去打骂宋馨,不就是在打卫家的脸,卫夫人自然不能忍。

孙如玉望着卫夫人阴沉的目色,禁不住一抖,缩了缩脖子却没敢说话。

什么伉俪情深、终日念经诵佛,那都是她让人散出去的流言。即便她是柳家的媳妇又如何,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永远都会被人诟病。

而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世人觉得她痴情又贞烈,好宣扬一个好名声罢了,哪曾想卫家这两个老不死的会突然出现。

赵琴见孙如玉一副吃瘪的姿态,面上闪过一丝不悦,看向卫夫人沉声道:

“荫儿先前在云家的宴会上被人打伤,昏迷了十天才醒,可他张口闭口就是宋小姐打的他,卫夫人有心偏袒宋小姐,老身也不便说什么。只是荫儿受伤一事,柳家断不能就这么算了。”

卫夫人一愣,看了宋馨一眼,又望向赵琴道:“柳家二公子是不是弄错了,馨儿一具柔弱之躯,怎能伤得了他。”

她知道柳下荫被人打伤的消息时,只当是柳家父子作孽太多,如今遭报应了,怎么都不会想到,柳家老夫人赵氏竟然会因为这件事而找上宋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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