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死遁回归后,我成了真爱白月光推荐_主角姜时愿/言游晏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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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愿/言游晏是小说《死遁回归后,我成了真爱白月光》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列叙写的一款现言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死遁回归后,我成了真爱白月光》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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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奢华的别墅客厅内,繁复的灯饰发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墙壁在厚重的黑色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

光影明暗间,能看到一个极为婀娜的身姿坐在沙发上,她像个雕塑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阴影笼罩着她的上半身,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只能依稀看到她饱满的唇瓣正紧紧地抿在一起。

整个空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无声无息地让人忍不住汗毛竖立。

忽然,被修长手指紧紧抓着的手机响了起来。

人影动了动,她像是将行就木的老人一般,极为缓慢地把手机放到了耳边,声音意外地极为温柔轻缓:

“屿舟……”

刚说了一个名字,就被一个极为冷漠的男声打断:

“晚上有应酬,我不回去了。”

“还有,明天开始我要去国外出差,时间比较久,无寒和我一起,你老实在家待着。”

她轻笑一声:

“是不是还有那个姓尹的女孩儿,温屿舟,你现在连装都不愿意装了是吗?”

男声骤然沉了下来,一字一顿道:

“姜时言,想想你的儿子,别作妖。”

“嘟”

忙音响起,举着手机的纤细手臂僵在半空。

半晌,通话界面自动关闭,重复播放了一晚上的录音自动播放了起来:

“寒寒,喜不喜欢悦姨送给你的礼物?”

“超级喜欢!悦姨对我最好啦!”

“嗯?虽然寒寒这么说我很开心啦,但是对寒寒最好的应该是妈妈呀。”

“哼,那个女人对我才不好,我才不要她当我妈妈。”

“悦姨悦姨,你来当我妈妈好不好呀?”

“爸爸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你才应该是我的妈妈。”

“唉,寒寒,这话可不能和别人说哦,对你和爸爸影响不好。”

“才不会呢,外人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我妈妈。”

“那你这么说,不怕妈妈生气吗?”

“生气就生气呗,嘿嘿,我和你说呀悦姨,我爸爸说了,那个女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她只有爸爸,离开爸爸之后她就会死的,所以她才不敢闹呢。”

“但是她还不如死了呢,这样悦姨就能正大光明的当寒寒的妈妈了。”

最后一句稚嫩的话语像是一把利剑一样,深深地插进了她的心脏。

她捧着鲜血淋漓的心脏,想要用过往的甜蜜回忆将它缝补完好,可刚刚的电话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打碎了她的痴心妄想。

手臂无力地垂下,紧握的手机重重地砸进地毯,还未完全熄灭的屏幕上满满的都是胜利者的炫耀。

尹兰悦:【听说姐姐和温先生是从校服到婚纱?那感情一定非常好吧,我真的好羡慕呀。】

尹兰悦:【温先生的力气好大,我每次都起不来床,虽然温先生会温柔地帮我按摩缓解,但我还是会有些难受,姐姐有什么缓解的方法吗?】

尹兰悦:【姐姐你看,温先生送了我一枚钻戒,和他无名指上新换的戒指好配呀。】

尹兰悦:【姐姐,温先生是不是好久没有陪你啦?别着急,我这就把他的照片发给你,姐姐看看温先生是不是更帅了?】

尹兰悦:【照片.jpg】

尹兰悦:【哎呀,不能陪姐姐了,温先生又缠上来了。】

尹兰悦:【下次再聊,姐姐。】

姜时言往后倚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布满血丝的凤眸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华贵的水晶吊灯,她饱满的唇瓣没有一点血色,如羊脂玉般的皮肤在冰冷的灯光下越显苍白。

良久,她抬起手擦了擦眼角,触碰到干燥的皮肤之后微微一顿,随后缓缓地笑出了声。

笑声越来越大,回荡在空旷的客厅内,不带任何开心的意义,充满了无力的抗议和自嘲。

半晌,令人心碎的笑声渐渐停息,姜时言以手为梳,把散落在额头的碎发耙到脑后,露出了那双红肿却写满了冷意的凤眸。

她七岁的儿子,温无寒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原先确实是离了温屿舟就活不下去。

她的这条命本就是通过完成系统发布的攻略任务捡来的,没有温屿舟的爱意,她就会和上辈子一样,死于多发性硬化症。

那种五感渐失的感觉。

姜时言下意识抽搐了一下。

但是现在……

姜时言哼笑一声,把意识沉入脑海,熟悉的系统界面弹出,金光闪闪的通关奖励里,赫然写着:

【恭喜您顺利完成攻略任务,‘姜时愿’的身份及财富已成功复制到本位面,身体的疾病也已尽数治愈,您可随时选择脱离当前身份回归本体,自由且健康地生活下去。】

她没有理由再拒绝了不是吗。

姜时言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扶着沙发扶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按了按鼓胀的太阳穴,刚想回房,就听到了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随着传来的就是一阵阵食物的香气。

她浑身一震,抓着沙发的手指下意识收紧,用力得指尖都有些发白。

“夫人,您一天没进食了,”苍老慈爱的声音缓缓响起,“吃些晚饭再休息吧。”

是管家。

姜时言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她转过身走到餐桌前坐下,无视了一旁写着“七周年纪念”的蛋糕,和早已放凉但看上去仍十分美味的菜肴,轻声道:

“好。”

老管家把冒着热气的清汤面轻轻地放在姜时言的面前:

“手艺有限,还望夫人见谅。”

姜时言干涸的眼睛被热气一熏,差点又要流出眼泪。

她抿了抿唇瓣,拿起筷子:“谢谢。”

老管家微微欠身,收好托盘就要离开。

姜时言叫住他:“林叔叔。”

老管家笑着点点头:“夫人放心。”

姜时言把一大碗热乎乎的清汤面吃得一干二净,放下筷子的时候,她的额角微微沁出了汗,嘴唇红润了不少,白皙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布满水汽的浴室门被缓缓打开,姜时言拿着毛巾随意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到衣帽间的保险箱前,输入密码,拿出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姜时言顶着毛巾,盘腿坐在衣帽间的地毯上,从文件袋里拿出了一份资料。

她盯着空白的封面看了良久,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回忆,半晌,一只通体黑色的猫猫无声无息地从窗户跳了进来,轻巧地走到姜时言的身边,在她悬在膝盖上的指尖上舔了一下。

指尖处的湿润粗糙的触感一闪而逝,姜时言骤然回神,摸了摸在她手边撒娇的猫猫:

“原来我们小白还知道回家啊。”

“咪呜~”

姜时言很轻地勾了一下唇角,随后把它抱进怀里,看着面前的文件,轻轻地翻开封面。

第二页,正中间,一行加粗的字体映入了她的眼帘。

《温氏集团出资证明书》

姜时言缓缓翻开保存得极好的文件,一字一行地看了起来。

她当初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帮温屿舟把温氏集团从他继母那里夺了回来。

可到头来,温屿舟又怕她会进董事会夺他的权,只给了她4%的股份,踩着需要公告持股人身份的界限,把她的身份隐瞒了下来。

美其名曰:保护她。

姜时言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扔掉文件,不顾小白的挣扎,把脸埋进了它毛茸茸、热烘烘的肚皮里蹭了蹭。

感受着小猫咪独有的温度和奶香,姜时言想:

哪怕她一开始是因为攻略任务而接近的温屿舟,可她17岁到30岁的这十三年里为他做的桩桩件件,她问心无愧。

她姜时言,从来都不曾欠过温屿舟。

……

第二天,姜时言吃完早饭,随手拿了个抱枕坐在沙发上,晒着暖洋洋的太阳,面色冷淡地把整理好的资料发给她唯二信任的人。

Y:【资料.zip】

Y:【全部售出,不限身份,价高者得。】

徐然刚收到代理费尾款,正美滋滋地数着账户上的数字,突然就收到了有七八年没联系过她的大老板消息,忙不迭地点开提示,认真地看了起来。

待她看完那巨大的压缩包之后,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这些竟然都是温屿舟的隐婚对象姜时言的资产材料,大老板说是不限购买者的身份,可资料里却充满了暗示——

瞒着温屿舟。

她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犹豫半晌,还是公事公办地回道:

徐然:【收到,老板。】

Y:【之后我会把姜时言的所有资产授权给你,你去以她的名义,全部捐给有关于孤儿的慈善组织。】

Y:【资产的1%是你的代理费。】

Y:【五天内办好。】

徐然:【好的,老板。】

姜时言看到回复之后,随意地把手机扔到一边,抱起窜到她怀里的小白,轻柔地抚摸着。

她当初扶持徐然,借她的手,用Y这个身份没少暗地里帮温屿舟铲除阻碍。

本以为温屿舟坐稳温氏掌权人身份之后,她就能抛掉Y这个身份,远离那些尔虞我诈,平淡自在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新生,可没想到……

才八年啊。

姜时言纤长浓密的睫毛垂下,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能从她微弯的嘴角窥探到一丝自嘲。

姜时言和小白玩了一会儿,随后起身走到管家身边。

她看着管家苍老的面孔,直视他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眼睛,轻声道:

“林叔叔,把所有和我有关的东西,搬到景苑,对了,别忘了在景苑外面做好防火措施。”

林管家指尖颤了颤:“夫人,景苑是您亲手设计建造的……”

话音还没落,他看着姜时言冷淡的神情和满不在乎的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

姜时言想到自己以后要做的事,补充道:

“温屿舟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的命令。”

林管家微微欠身:

“夫人自己的东西,当然是随夫人心意处置,就算是先生,也无权干涉。”

姜时言很轻地笑了一下:“嗯。”

看着姜时言消瘦的背影,林管家无声地叹了口气,待那抹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他招来佣人,声音轻缓:

“夫人的要求,都听清了?”

“听清了。”

“嗯,收藏室里的我亲自去取,其他的交给你们了。”

“是。”

林管家扫视一周,把他们每个人此刻的神情都看得一清二楚,轻声道:

“不要多嘴。”

众人一凛,低头应是。

“去吧。”

……

姜时言回到卧室,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本子和笔,盘腿坐在床上制定下一步计划。

资产变卖,事物销毁,慈善捐款。

接下来,她要为“姜时言”的死亡,制造环境。

姜时言闭上眼睛,找到那份攻略任务的奖励,看着上面备注的一行小字,卸力向后仰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注:转换身份需“姜时言”死亡,经检测,宿主姜时愿在原位面死于多发性硬化症,转换开启后,“姜时言”也将死于此病症,限时48小时。】

一旦她开启转换,“姜时言”就会在48小时内死于多发性硬化症。

也算是因果报应。

不过因病去世,倒也给了她不少的操作空间。

哪怕“姜时言”是系统按照她原本的身体捏造出来的,她也不想“姜时言”死后被埋进温家祖坟,这光是想想就让她很是恶心。

她自己的后事,当然要由她本人来操办。

想好怎么处理之后,姜时言让徐然帮她买了一副深紫色的美瞳,换了身非常常见的白T恤和牛仔裤,戴上墨镜,走出了别墅。

她走了一个多小时,在离别墅很远的地方摘下墨镜,打了一辆出租车:

“养和医院。”

司机大叔麻利地发动车子:

“好嘞,这得上高速了,小姑娘别忘了系好安全带。”

“嗯,”姜时言轻笑着拉过安全带扣上,“这声小姑娘我可担不起,我都三十了。”

大叔正打着方向盘呢,闻言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笑道:

“这有什么,我孩子比你还大,我媳妇儿还整天宝宝宝宝地叫她,一声小姑娘而已,你怎么就担不起了。”

姜时言微怔,半晌,唇角缓缓勾起,声音微不可闻:

“真好。”

司机大叔非常善谈,虽然没听到姜时言的回应,但也极为热情地继续说道:

“小姑娘这是去探望谁?”

姜时言捏了捏指尖:

“我妹妹最近身体不太好,需要住院,我听说养和医院不错,打算过去看看环境怎么样。”

司机大叔笑出了声:

“这种私人医院哪有环境差的,不过养和医院确实不错,环境好、医生能力也强,就是这价格,一般人承受不来。”

他也不给姜时言说话的机会,继续道:

“不过我看你也不像缺这点钱的,去养和医院正合适。”

“我瞅着,你那眼睛好像不是黑色的,是混血吗?”

姜时言眨了眨眼:“这么明显?”

司机大叔嘿嘿一笑:“其实不太明显,刚才正好有一束阳光照到你眼睛上,我才看出来你眼睛竟然是紫色的。”

姜时言了然,她抬手摸了摸眼角,声音里满是怀念:

“我奶奶是混血,我父亲还能看出来一点混血的样子,到我这一代,也就只遗传了一双眼睛。”

而这双深紫色的眼睛,她上辈子也只拥有了十七年。

出租车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姜时言和司机大叔约好一个小时后接她回去,随后走进了养和医院。

刚一走进医院,一股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直直地冲进了姜时言的鼻子,她难掩厌烦地皱了皱眉,目不斜视地大步走向前台。

前台小护士正一丝不苟地在电脑上记录着什么,余光看到有人往她这边走,下意识露出极为专业的微笑: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吗?”

姜时言直接道:“预约特需病房。”

小护士藏好眼底的惊艳,从前台走出来,说道:

“好的,请随我来。”

姜时言跟着小护士走进了一个布置得极为温馨的会客室,在她的示意下,坐在了房间正中央的浅棕色真皮沙发上。

小护士倒了杯茶,又拿了个水果盘,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柔声道:

“请稍等,院长马上到。”

鼻间没了那股令她烦躁的消毒水味道,姜时言心情好了不少:

“嗯,麻烦了。”

小护士弯起眼睛:“您客气了。”

姜时言刚喝了一口茶,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抬眼看过去,正好和刚走进来的人对上了眼。

“您好,我姓卢,是养和医院的院长,”身穿白大褂,笑得极为和蔼的女人缓声道,“感谢您选择养和医院,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去治愈您的家人。”

常年的医护生涯让她一眼就看出来,面前容貌姣好的女生只是有些虚弱,并没有生病的迹象。

姜时言不爱讲客套话,勾着嘴角礼貌地点了点头,直言:

“我要预约三天后的特需病房。”

卢院长看出来了她的不喜,也不继续讲场面话,干脆利落地说道:

“好的,这些是需要签订的协议,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增减的内容。”

站在一旁的小护士把四五份协议整齐地平放在姜时言的面前。

姜时言拿起来,一目十行地翻看着。

卢院长:“请问您是为谁预约?”

姜时言:“我的妹妹,姜时言,她得了多发性硬化症。”

卢院长眼底闪过沉重:“这个病……”

“我知道没有治愈的可能,我只想她最后的日子能好过些。”姜时言随意回道。

她边看边问:“既然是特需病房,那么患者的一切需求是不是都可以得到满足?”

卢院长摸不清她的想法,只中规中矩道:

“在不违背公序良俗的情况下,我们会尽力满足。”

姜时言看她一眼:“要是她指定一个人操办她的后事,并且不让你们向她的配偶宣布她的死讯,能满足吗?”

卢院长沉吟片刻,示意小护士出去,等会客室的大门被关上后,望着她在灯光下极为明显的深紫色凤眸,轻声道:

“我们可以不主动向她的配偶及家人宣布死讯,至于后事,我们只负责提供死亡证明。”

意思是如果温屿舟亲自来询问,他们并不会隐瞒,而后事由谁操办,他们也并不会管。

这就够了。

她翻到最后,拿起笔,行云流水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姜时愿。

卢院长收好协议,打开笔记本电脑,看向姜时言:

“请您提供一下身份证件。”

姜时言早有预料,她向后倚靠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可以提供患者的身份证件。”

卢院长从善如流:“方便提供您的身份证号吗?”

姜时言轻笑:“当然。”

自从得知她上辈子的身份被转移到了这个位面,她还特意用自己上辈子的身份证号去查了一下,结果果然不出她所料。

“姜时愿,女,三十岁,海市人,未婚,”卢院长轻声念着查询到的信息,看到孤儿两个字后目光一凝,随后装作没看到一样继续念道,“金融系博士,定居E国,联系电话176……”

姜时言上辈子虽然只活了十七年,但早已读完大学。

她想到自己上辈子那十多篇还没来得及发表的论文,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身份转移过来之后的博士学位。

要不是因为病情恶化的太快,就算让她十八岁博士毕业,也没什么太大的难度。

不过因为只是她自己被转移,她早亡的恋爱脑父亲和恨不得她去死的亲妈,都没能在这个位面留下一丁点的信息,就像“姜时言”这个被凭空捏造出来的身份一样,都成了孤儿。

就是不知道她斗赢了豺狼虎豹抢回来的姜氏集团,会在这个位面变成什么。

姜时言叹了口气,她是真的不想再为了这点钱和人斗来斗去了,她只想好好开个甜品店。

卢院长听到她的叹气声,以为她不想再听下去,连忙停了下来:

“身份我们已经核实了,都没什么问题,特需病房有专门的医护人员,您要不要去见一见?”

姜时言摇摇头:“这些你们把关就好,我相信由郑家和游家共同出资创建的私人医院,不会有怠慢欺辱患者的情况发生。”

卢院长一顿:“您放心。”

姜时言从兜里拿出一张九位数的支票,推到卢院长的面前:

“相关费用你们从这里扣,不够了就联系我,如果有剩余……”

她站起身,浑不在意地说道:

“就替我捐了吧。”

说完,姜时言朝她点了点头,打开门出去了。

卢院长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满是折痕的支票,心底涌上来的复杂情绪,让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时言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眼熟的出租车在不远处停稳,她直接走过去,打开车门坐到了后排:

“师傅,可以回去了。”

“得嘞。”司机大叔笑呵呵地踩下油门,“这是都办妥了?”

姜时言放松地倚靠在座椅背上,揉了揉被消毒水熏得发胀的太阳穴:

“嗯。”

司机大叔见她有些疲惫,也不再说话。

他在中控台上点了点,换了一首舒缓的音乐,放慢车速,带着她缓缓地驶回“家”。

姜时言微微勾了勾嘴角,闭上眼睛,放空思绪,沉入了梦乡。

等她醒过来之后,没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姜时言付好车费,和司机大叔道了谢,带上墨镜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别墅。

林管家早已等候多时,他见到姜时言,上前汇报道:

“夫人,东西都已收拾完毕。”

姜时言看了一眼时间:“我今晚住在景苑,让人在那边准备晚饭。”

管家微微欠身:“是。”

姜时言见他欲言又止,有些疑惑:

“怎么了?”

管家轻咳一声,小声道:

“夫人,不管是您和先生、还是和小先生有关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就连您和先生的结婚照我也都放到景苑了,但是结婚证是不是……”

姜时言挑眉:“烧结婚证又不犯法,有什么不可以的?”

管家无奈叹气。

也罢。

既然她想一把火都烧个干净,那就由她吧。

傍晚,姜时言抱着小白走进景苑,连廊上的木质地板随着她的步伐吱吱呀呀地响着,她抬手碰了一下檐柱,准确无误地摸上了刻在那里的“姜”字。

姜时言眼底的怀念一闪即逝:

“把檐柱上的‘姜’字,都磨掉吧。”

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管家缓声道:

“好的,夫人。”

话音刚落,佣人们便低着头无声无息地散开。

姜时言继续往前走。

走过拐角,霎时间,一抹浓郁的紫色映入眼帘,那是一大片竞相盛放的洋桔梗。

紫色与白色的花瓣交织,宛如点点繁星,美不胜收。

姜时言脚步一顿,嗅着萦绕在鼻间的、洋桔梗特有的恬淡清香,缓缓推开了房间的大门。

她刚走进卧室,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床上。

小白从她的怀里跳出来,夹着嗓音“咪咪呜呜”地蹭着她的脖子和脸颊,像是安抚她。

姜时言勾起嘴角,侧过身抱着它亲了一下: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她这一天做了太多事,现在一到了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安全空间里,浑身的疲惫仿佛都找到了突破口,纷纷涌了上来。

是的,安全。

只要进到景苑,她就会充满安全感。

这是她的奶奶,耗费了十多年,一点一点教会她的。

姜时言捏了捏小白粉嫩的爪垫,也不管它听不懂,自顾自地说着: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带你来这里,这里是不是很漂亮?”

“我跟你说啊,其实景苑是父亲为我设计的,我只是把他的成果复制了过来,不过景苑本来就是我的,想必父亲也不会介意。”

她一手揉捏着小白的爪子,一手无意识地卷着它的耳朵,轻声道:

“父亲把所有都献给了母亲,只把景苑留给了我,这也没什么,我有奶奶爱我就够了。”

“他们喜欢钱、喜欢权、喜欢美人,所以他们拼尽全力去争去抢,可我不喜欢,我只想在景苑和奶奶待一起。”

“我都和奶奶约定好了,等我长大了,我们就一起开一家甜品店,到时候奶奶负责收钱,我负责烘焙,每天都做自己想吃的蛋糕甜点。”

“奶奶嗜甜,但是她血糖高,不能吃太多,每次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吃,她气急了也不会像父亲母亲那样打我骂我,只会偷偷把晚饭全做成苦瓜。”

“可就算这样,只要我一求饶,奶奶就还是会心软地去厨房,给我做我最爱吃的荔枝肉。”

“那几年真的我最开心的时候了。”

如果那时她再小心一点,没让母亲发现自己在金融方面的天赋的话……

姜时言看向窗外随风摇曳的深紫色洋桔梗,脑海里全是奶奶弯着腰,满脸笑意地把洋桔梗一株一株种进土里的样子。

“小白,想有个家怎么这么难啊。”

她只是想有个家而已。

“咪呜~”

小白看着主人泛红的眼眶,有些焦躁地转了好几圈,它毛茸茸的尾巴在柔软的床单上扫了两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它身子一歪,直接仰躺在了姜时言的手边,随后把自己的肚皮朝上,摊成了一个软乎乎的猫饼,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姜时言手指轻颤,她红着眼睛笑着按住它的爪子,把脸埋进它的肚皮毫不留情地蹭来蹭去:

“我只有你了,小白。”

“咪~”

“过两天我就把你带进医院,到时候你和我一起离开温家好不好?”

“嗷!”

“好,我们说定啦!”

……

一夜无梦,第二天姜时言起了个大早,她熟练地给小白拌好了猫饭,等看它吃上之后才走回餐桌坐下,开始吃自己的早饭。

姜时言吃着没滋没味的营养餐,脑子里想着一会儿要从哪开始点火比较好。

还没等她想出来,就被突然响起的微信提示音打断了思路。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徐然。

徐然:【老板,姜时言的其他资产都秘密拍卖出去了,就是那个温氏集团的股份有两个客户一直在竞拍,已经超过市价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Y:【是谁?】

徐然:【温屿庭和游易。】

姜时言诧异地挑了挑眉。

温屿庭,温屿舟同父异母的弟弟,虽然是私生子,但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他深得老温总喜爱。

当初温氏集团差点就是他的了,温屿舟上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他送到国外自生自灭,要不是老温总在临死前留了遗嘱,温屿庭现在能不能活着都得另说。

毕竟是有着深仇大恨,她倒不意外温屿庭会不安分地私下搜买股份,但是这个游易……

Y:【游家二房的小少爷,怎么掺和进来了?】

徐然:【这个我打听出来了,据说他赢了游大少爷不少钱,现在正四处投资。】

Y:【赢?】

姜时言有些好奇,据她所知,游家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少爷鲜少会输。

她虽然没见过他,但之前她以Y这个身份活跃于华尔街的时候,没少和他交手,那时候他的手段虽然还有些稚嫩,不过眼光确实极为毒辣。

徐然:【游易对外是这么说的,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去查。】

姜时言有些意兴阑珊:

【不用了,股份所有权都转移了吧?】

徐然:【我办事您放心,我在海外弄了好几个假身份,姜时言的资产都是以假身份对外出售的,只要不费心深挖,保准不会让人联想到这些是姜时言的资产。】

Y:【嗯,那就不用管他们,还有慈善捐款也尽可能低调。】

徐然:【收到。】

姜时言放下手机,继续吃着早饭,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与此同时,游氏集团总部。

“堂哥!堂哥!”

清亮的男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凌乱的跑步声,“砰”地一声,厚重的办公室大门被狠狠地推开。

“堂哥!江湖救急!”

巨大的办公室中央,一个身形极为高大的男子正懒洋洋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单手支着下颚签署文件,他闻言抬眼看了过去:

“又怎么了?”

干净冷冽的声音让来人稍微收敛了一点,他把手里抱着的笔记本电脑直接往办公桌上一放,小声道:

“堂哥你看,对面这绝对是恶意抬价。”

男子低头看了一眼:“温氏的股份?”

“对呀,温氏这几年虽然有点走下坡路,不过当初温屿舟刚接手温氏那时候的盛况,我可还记着呢,现在投资包赚的,堂哥要不要和我一起呀?”

男子不置可否地哼笑一声:

“你不是从我这‘赢’了不少钱吗,够你买这些股份的。”

男生嘟嘟囔囔:“可我那台新车的尾款还没付呢。”

“游易,”男子漫不经心地敲了敲电脑,示意他拿走,“你好像还没过十八岁生日。”

游易瘪了瘪嘴,知道他堂哥不会再帮他了,拿起电脑抱进怀里,慢吞吞地挪到门口,在关门前飞快地说道:

“知道了,小气鬼游晏。”

游晏:“……”

他面无表情地拨通内线:

“提前游易新车尾款的付款时间。”

哼。

股份和新车,他倒要看看游易选择哪个。

姜时言吃完早饭,把小白抱给管家。

看着在管家臂弯里探出头乖巧看着她的小黑猫,姜时言没忍住摸了摸它的脑袋:

“乖一些,别乱跑。”

“咪呜~”

林管家轻笑:“夫人放心。”

目送管家和小白走到防火带外围,姜时言接过火把,转身走向那片由温屿舟亲手为她种下的洋桔梗花海。

她面无表情地打开艳红的结婚证,点燃。

赤红的火焰从证件底部往上蔓延,红底的证件照上,两人极为幸福甜蜜的笑容被渐渐吞没,姜时言内心没有半点波澜,毫不犹豫地扔了出去。

“轰”地一声,火焰瞬间蔓延开来,被洒满了助燃物的洋桔梗顷刻间烧成了灰烬。

姜时言脚步不停,她从景苑的中心开始,绕着圈向外走去,火焰沿着她的步伐四散,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衣物首饰、被褥枕头,照片相册、书籍笔记、手工制品……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她统统烧了个干净。

老管家彻夜研究出来的助燃物摆放方式,让姜时言能不计后果地烧个痛快,丝毫不用担心会有伤到自己的风险。

望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看着“姜时言”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一点点被火焰吞噬,她沉默良久,直到听到老管家轻声提醒她该离开了,才骤然回过神来。

随后姜时言把小白托给管家照料,戴上墨镜去处理慈善捐款的事宜,彻夜未归。

候在门口的老管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吩咐佣人把晚餐撤下去,走到正在埋头炫饭的小白身边,蹲下身轻柔地抚了抚它毛茸茸的脊背: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接下来就全靠你了,小家伙。”

身为局外人,他远比温屿舟看得更清,也比他更了解姜时言。

“要保护好你们的家。”

小白抖了抖耳朵,蹲坐在地上,抬起一只爪子,亮出还有些稚嫩的指甲,凶恶的呲了呲牙:

“嗷呜!”

管家欣慰地捏了捏它粉嫩的肉垫:“真乖。”

……

第二天傍晚,管家收到姜时言的消息,一手抱起装着小白的猫包,一手拿起早就收拾好的猫粮和笼子,轻松地避开别墅的监控,来到了短信上约定的地点。

姜时言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她放松地倚靠在租来的MPV上,上挑的凤眸半阖着,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休憩。

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她披了一层金纱,让人遥不可及。

有那么一瞬间,林管家忽然有一种他们生活在两个世界的错觉。

听到轻缓的脚步声,姜时言循声看了过去,轻笑道:

“辛苦林叔叔走这一趟。”

管家看到她脸上熟悉的笑容,不由得对自己刚才产生的念头感到有些好笑。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辛苦。”

“夫……姜小姐,”管家打开猫包,把见到姜时言后就一直在挠透明罩的小白放了出来,“不负所托。”

姜时言抱住跳到她怀里的小黑猫,亲了亲它金色的眼睛,看向管家:

“谢谢林叔叔。”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和他说死遁的事,林管家一直真心待她,她着实不想让年逾五十的林叔叔被她的“死讯”打击。

可不等姜时言说出口,林管家就笑着制止了她:

“切勿担忧。”

“我知道姜小姐不是会为了这些情爱之事,寻死觅活的人。”

他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但那双从未变过的双眸里,却满是阅尽千帆之后,沉淀下来的澄澈。

“我只有一个问题,希望姜小姐能认真回答我。”

姜时言直视他的双眼:“好。”

林管家:“您现在所做的一切,会让您感到开心吗?”

姜时言一怔,沉默半晌,道:

“不会。”

她付出过那么多的感情,也曾得到过全心全意的爱,没有那么容易走出来。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但我也确实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解脱了,林叔叔。”姜时言舒了一口气,漂亮的眼睛弯起,“我终于能过上自己选择的生活了。”

林管家笑出了声,笑声里满是释然:

“那就好。”

他微微欠身,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管家礼:

“恭祝姜小姐,得偿所愿。”

姜时言认真道:“我会的。”

短暂的交流结束,林管家的心结解开,心底的担忧也随之渐渐消散,他把猫粮和笼子放进MPV的后备箱,轻轻关上后,走到驾驶座旁,隔着半开的车窗,柔声道:

“一路顺风。”

姜时言笑着朝他挥挥手,按下启动键:

“林叔叔,还记得咱们刚见面的时候,我说了什么吗?”

林管家有些茫然,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但还是点了点头。

姜时言轻笑:“我们有缘再见!”

也不等林管家再说什么,她一脚踩下油门,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林管家望着远去的黑色MPV,脑海里随着她满是笑意的柔和声线,浮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正值姜时言和温屿舟高三的寒假,浑身是伤的温屿舟被姜时言搀回了家,他也终于有了机会见到这个经常被他家少爷挂在嘴边的女生。

他记得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午后,他像往常一样遵循夫人的遗愿去看望少爷,可没想到打开门的却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小姑娘。

直到十二年后的今天,他都还记得当时的对话。

“您好,您是?”

“您就是屿舟的叔叔吧,您好,我是姜时言。”

“时言?”

“对,是松花再开时,愿言寄千里的时言。”

……

姜时言一路顺利地行驶到了养和医院门口,她一手抱着小白,一手拎着它接下来两天的口粮,风尘仆仆地走进了医院大门。

在前台值夜班的小护士正打着瞌睡,听到脚步声后条件反射地坐直了身体: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

待看清来人,她诧异道:“姜小姐?”

姜时言挑眉。

小护士这才看清她的眼睛:

“抱歉,您应该就是姜时愿小姐的妹妹,姜时言小姐吧?你们长得可真像呀。”

姜时言眨眨眼,不答反问:“我来的时间有点早,能提前住院吗?”

小护士的眼睛在她红润健康的脸颊上游移了一瞬,清澈的双眼里写满了茫然和自我怀疑,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自己的工作:

“当然,您的病房已经提前打扫好了,请随我来。”

姜时言把时间把握地相当到位,等她换好病服躺在柔软的病床上,医护人员刚拿起检测仪器的时候,时间正好来到了12点。

听着耳边仪器滴滴的响声,她微微闭上眼,意识沉入脑海最深处,打开那个金光灿灿的任务奖励礼包,毫不犹豫地选择开启。

熟悉的虚弱感瞬间传遍全身,刚刚还有些淡淡红润的脸颊顷刻间变得惨白。

医护人员吓了一跳,连忙加快了速度,护士长脸色一凛,迅速伸出手按向急救铃,可还没等碰上,就被姜时言按住了手。

“我没事,你们先把常规的检测仪器连上吧。”她说话都有些吃力,“太晚了,我有些累,剩下的检查等明天再做。”

护士长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她张了张嘴,可看姜时言实在是难受,最后还是把劝阻的话咽了回去。

她反手抓住姜时言拦着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柔声哄了这位不听话的病人许久,最终取得了抽血的许可。

姜时言忍不住想笑,可脑袋里针扎似的抽疼让她根本没有力气笑出来。

她很轻地勾了一下嘴角,看着正拿着针管给她抽血的护士长,轻声道:

“谢谢。”

护士长利落地拔出针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难受就闭上眼睛睡一觉,我们会照顾好小猫咪,别担心。”

姜时言乖乖听话闭眼:“好。”

第二天姜时言被推出去做了全身的检测,最后一项做完之后,她在护士帮她擦拭身上冷汗的时候,睁开眼瞥了一眼门外。

虽然只能看到被灯光照出来的影子,但那挤挤挨挨的影子和微不可闻的低声交谈,都难掩她这次体检的糟糕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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