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恩南夜爵是小说《反败为胜》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圣妖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反败为胜》的章节内容
傍晚,白沙市中心的大卖场内依旧灯火通明。
容恩身穿白色紧身衣、及臀超短裙,足蹬一双十厘米高的同色长靴。
素净的小脸画着得体的妆容,正时不时地看着腕上的手表。
容恩厌倦地望向卖场内来来往往的人群,要不是因为打工,她才不会穿这种衣服到这来呢。
一见有人过来,她忙挂上职业笑容。
六点整,容恩重重吐出一口气后,这才轻快低喃道,“下班。”
跑到休息室换上便装,顺便将脸上的妆洗去,容恩拿起一旁的面纸狠狠地擦了几下。
高大的落地镜前,她姣好的面容不带一丝表情,将面纸揉碎丢到一旁的垃圾桶后,这才步出了卖场。
回到一座老式的公寓前,爬上几十阶破旧的楼梯,一推开门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妈,我回来了。”
这是一间四十平米的公寓房,里面布置相当简单,刷成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两个中国结。
容妈妈听到声音,正好自厨房间走出来,手上还端着两个菜,“容恩,累不累啊?”
她放下手中的包在桌前坐下,“不累,就是腿有点酸。”
也难怪,一天八小时,除了吃饭就都站着,要命的是,还穿着那么高的鞋。
“哎,容恩啊,你说你那么高的学历,怎么会连一个工作都找不到?”容妈妈将盛好的饭放到她面前,也跟着坐下来。
容恩不解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每次我去面试,人家明明在电话里说的好好的,可是一看到我的简历就变卦了。有的公司甚至连简历都不看,提到我的名,就直接进黑名单了。”
容妈妈随意地扒一口饭,“照理说,我们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容恩同意地点点头,“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得罪什么人啊?”
“妈,慢慢来吧,还能被压垮不成?”
容恩换个语气,随意扒了几口饭,年轻的脸上,依旧自信满满。
“我就是怕你太辛苦,”容妈妈心疼得将菜夹到她碗中,“多吃点。”
“妈,快来不及了,晚上还有个家教呢。”容恩匆匆喂几口,抓起桌上的苹果站了起来。
“容恩啊,早点回来。”容妈妈不放心地跟在后头,将手里拿着的外套塞到她手里。
“知道了。”容恩忙接过手,快步跑出去。
白沙市,一座被誉为世间天堂的地方,霓虹灯下,物欲横流。
有钱,这便是天堂。
看往车水马龙的街道,容恩的嘴角扯开一抹淡笑,带着几分讽刺。
其实,她现在要赶往的地方,正是白沙市最大的夜总会——欲诱。
恰如其名,极尽骄奢糜乱。
只是在那里打工收入可观,足可维系家计。
不想母亲担心,就说自己晚上的工作是家教,其实是在诱欲推销酒水。
上了公车,几站就到了。
欲诱门口,两个烫金大字高高悬挂在足有几十米的天空,一半镂刻,一半填实。
冷冷睨视着即将堕落的人群。
酒吧内,DJ放着最动感的音律,挑起舞池内一浪浪回音。
暧昧的灯光下,男女热舞,陌生的肢体也可脱离世俗,这就是迷……乱……
容恩换上套装,拿过一旁的酒牌,是一号会所。
看来今天又有可观的消费了。
她眉眼浅笑,淡淡拉开嘴角。
一号会所是欲诱里唯一的VIP,来的一般都是商界的精英或是政界名流,出手自是阔绰。
“容恩,长的漂亮就是本钱啊,又是一号会所呢。”
一旁的丽丽羡慕地望了眼她手中的酒牌,脸上的妆容浓艳至极,紧身衣下的身材更是火辣。
容恩扯起一抹笑当作回答,端起一旁的酒拖朝一号会所走去。
“哼,神气什么啊,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美呢!”
丽丽不屑地瞪着她远去的背影,迈开步子,搔首摆臀,朝着指定的包厢走去。
容恩一手托着酒盘,一手轻轻带动把手,门便开了。
与外面不同的是,里面竟出奇的安静,隔音效果可见一斑。
她将门关上,上前几步将手中的酒摆放到茶几上。
眼睛不自觉的向周围瞟去。
水晶质地的茶几上堆满了一摞摞整包的白色粉末。
由于灯光黯淡,容恩并没有看清楚。
她蹲下来,扭头看见一旁的沙发上,一名男子半隐在黑暗中,只露出精致西装裤下那一双修长的腿。
容恩将准备好的绿茶倒入酒中,动作熟练地兑起来。
静谧的会所内,只有调酒时发出的冰块撞击声。
边上几人将手中的东西有序码开。
一人拿出随身的刀子,在其中一袋上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隐在黑暗中的男子,眼微微眯起,从容恩的角度望去,多了几分阴兀。
片刻后,朝着那名男子点点头。
容恩涂满妆容的小脸忽地惨白起来,这,不会就是电视中的毒.品吧?
虽然在上岗前就接受培训,领班也说过,出入欲诱这种地方的,什么人都有,就算看到杀人放火也不能吱一声。
可是,这也太吓人了吧?
“过来,倒几杯酒。”那人将药粉涂在纸巾上,双眼对上容恩,语气充满不耐。
“呃……”容恩及时反应,将玻璃酒杯码成一排,拿起兑好的酒倒起来。
想想自己下个月的房租都不知道在哪里,而这些人过的岂止是人上人的生活,纸醉金迷。
几人拿起桌上的酒对碰了起来,见容恩垂首在一边,阿元不悦地大喊起来,“愣着干什么?给爵少倒酒。”
“是。”容恩拿起酒杯冲着黑暗处的人影靠近,轻轻唤一声,“您的酒。”
男子交叠于膝盖处的脚放下来,身子一倾,便隐出黑暗。
光照下的脸,近乎完美,浑然天成的霸气给人以一种无形的压力,周身弥漫着冷然的气息,这个男子,有着别人没有的冷酷魅力,轮廓很深,眉角锋利。
南夜爵接过容恩手中的酒杯,指尖相触,带着一股势如破竹般的凉意。
“爵少,又一个女人拜倒在你西装裤下了。”阿元大声笑起来,脸转向一旁的容恩,“喂,陪我们老大睡一晚怎么样?”
容恩面无表情地低下头,见惯了客人的调戏,这不算什么。
“你要功夫好的话,说不定我们爵少就包了你,总比你在这做服务员好。”旁边的几人附和地笑起来,语调轻浮。
南夜爵掏出皮夹,从里面夹出一叠现钞,当着众人的面,从容恩敞开的领口塞了进去。
她嗖地抬起脑袋,这样的客人还是第一次碰到,一时竟不知怎样应对。
南夜爵冰凉的指腹伸了过来,甚至已经碰到了内里的纹胸。伸出来时,指尖若有若无的在胸前划过,引得她全身一阵战栗。
“触感不错,不是隆出来的。”南夜爵笑着喝尽杯中的酒,双眸紧盯着容恩。
容恩紧咬住下唇,一股强有力的屈辱感自心间浮出。
她知道,此刻塞进她内衣里的现金不是小数目。
至少下个月的生活费和房租都不用愁了。
自尊,在这个时候,当不了饭吃。
容恩微微平复了下,再抬起头时,竟挂着一抹纯净至极的笑意,“谢谢。”
南夜爵黑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厌恶,似乎并不愿意看到容恩此刻的笑,将手中的酒杯放回她手中,便隐回了黑暗。
容恩拿出一旁的酒,继续兑起来,胸口的钱像一团火一样,烧得她难受极了。
带着伪装起来的笑容,容恩在空置的酒杯中一一倒满暗黄色的液体,和着一股淡淡的泡沫,诠释着人间的享受。
挪了挪跪的发麻的膝盖,眼潭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反感。
“咚咚……”门敲了两下后被打开,领班带着几名小姐相继走进来脸上挂满谄媚的笑,“爵少,这是我们欲诱最好的姑娘了,今天可是特地为您留着的。”
转身,将身后的一名女子拉上前,推搡几下,“她叫Candy,是刚来的,还是处呢,保管能对爵少的味。”
Candy有些不适地缩了缩身子,待看清楚南夜爵的样貌时,脸上就立马多了几分羞涩,主动地靠过去。
容恩维持着方才的姿势,看来皮相好的男人就是有一套,走到哪都吃香。
另外几人见状,也都娇笑着选择了自己的金主,领班笑着退出身子,关上门前,还同容恩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好好服侍着。
包厢内,瞬时充斥着男人们的调笑声,女子的娇媚,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如此的男子,调情手段果然一流。
容恩见怪不怪地整理桌上的东西,眼神瞟向一旁。
Candy毕竟未经过人事,男子的手抚在她腰间,头,深深地埋入她脖颈间。
包厢内,淫奢糜乱,容恩不自觉地看看腕上手表,都十二点了。
欲诱不比别的酒吧,在这里,只要服务员所带的会所客人散了之后,便可下班。
明早九点,她还要赶超市的班,容恩抬起瘦削的小脸,迎面却对上了南夜爵深邃的目光。
容恩忙收回视线,暗想着应该到了出台的时候。
果不其然,Candy身子动了动,顺着南夜爵的肩无力滑落下来。
一阵压抑感临近,他高大的身躯已站起来,名贵的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内里的亚麻衬衫,光洁如雪。
高贵的让人亲近不得。
南夜爵率先走出包间,离开时,眼神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容恩。
容恩继续整理桌子,当没看到。
Candy忙欣喜地跟上去,其他人也跟着离开。
包间从方才的窒息到如今的冷清,只需那个男人,勾勾手指的时间。
容恩一刻也不耽误地收拾起来,桌上多了好几瓶没有开启的贵的离谱的红酒。
她脸上挂起一抹笑,又有额外收入了。
快速地收拾好一切后,容恩回到休息室换下衣服,将胸前的钱一张张拿了出来,足足有八九千。
里面的余温,灼烧着她的双手,钱,真是烫手!
容恩吸吸鼻子,她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偷偷将几瓶酒放入随身携带的包包内,便离开了欲诱。
到家时已近凌晨两点,刚打开门,客厅的灯便亮了起来,容妈妈披一件外套走出房间,“容恩,怎么这么晚啊?”
“哦,我家教的对象是一名老外,白天要上班,就只能晚上加班熬夜了。没想到在我们嘴里说的这么溜的中文,到了他们嘴里就全失了味。”
容恩故作轻松的边将鞋子脱下,边搪塞出口,“妈,很晚了,去睡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容妈妈虽有疑虑,但见她已经到家,一颗心也就定下来,折身回到了卧室。
容恩躺到床上动也不想动,伸手将一旁的床头柜拉开,取出里面的一封简历。
照片上的女子黑发披肩,素面朝天,却别样美丽,动人的眼睛望向前方,微斜视,似是盯着某个方向。
那个方向……
原先上扬的嘴角忽然抿起一汪苦涩,无以名状的酸楚,开始在心底蔓延。
容恩重重地将头埋在枕头上,一入社会,便染上了这无尽的铅华。
她小心的将简历放到一旁,后天没有白班,还是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吧,太累了。
又是一天战下来,容恩没有歇息片刻。马不停蹄又赶去了欲诱。
休息室内,一帮人叽叽喳喳个不停,时不时的还冒出几声兴奋的尖叫。
容恩一走进去,便看到一堆人正围着Candy问个不停,“他很棒对不对?”
Candy眼光迷离地笑了起来,“哎呀,你们不要这么问啦。”
“说中了,说中了,都说爵少风流成性,出手阔绰,喂喂,你昨晚拿了多少出场费?”丽丽八卦地凑上前,非要问个究竟。
“一张两百万的支票。”
“哇——”
“天啊——。”此言一出,更是引得尖叫连连,“不会吧,才一晚就两百万啊?”
周边的人羡慕地望着Candy,这样的好事怎么不轮到自己身上呢。
“喂,Candy,那你们昨晚做了几次啊?”丽丽毫不掩饰的在她身旁坐定,猩红的双唇随着出口的语言,而一开一合。
Candy脸一红,带着几分娇羞,“我也不知道,反正没怎么合上眼。”
其实昨晚南夜爵压根没碰她,但她跟着这样的男人出去,总不能说什么都没发生,她不能让自己这么没面子。
众人暧昧的笑了起来,“果然很棒呢……。”
其中一名女子羡慕地开口道,“要是我也能有这么一晚,不收钱我都乐意。”
丽丽轻蔑的目光自女子身上扫过,“就你,人家爵少要的可是干净的女人,哦,不,干净的女孩,你啊,等下辈子吧。”
女子不买账地讥诮起来,“我要等下辈子,那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女人不知道要等多久了,望穿秋水那。”
“你,你什么意思?”丽丽腾的自座位上站起,一手指着那名女子。
对方倒也毫不示弱,挺了挺胸瞪回去,“什么意思还听不懂吗?”
容恩旁若无人的换上衣装,在欲诱里就是这样,永远没有朋友,勾心斗角惯了。
“吵什么吵?”领班快步走到众人面前,“再吵明天都不要来了。”
两人这才停止争吵,只是眼神的较量还在继续。
“啪啪——”领班双手合起,示意大家靠拢到一起。
“你们中间有没有人会跳舞的?今天献舞的小末生病没有来,缺了一个领舞。”
领班望向她们,眼中已然写满焦虑,这临到点子上才要换人,只能抱运气。
容恩沉重的眼皮抬了抬,又再度垂下去。
在大学的时候,她就学过,学校专门增设了一个舞蹈班,自己在校时就全学遍了。
但容恩没有站出来,她学这些只是因为兴趣,并不想在舞池内表演。
特别是当着那些只顾享受的花花大少们。
领班见没人答话,尖细的高跟鞋不断的在昂贵的地板上踱来踱去。
“这可怎么办,上面的经理说,只要谁上去跳,十五分钟,五千块钱。”
“哇,这么多!”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唏嘘出口。
连容恩也动容了,五千块,自己站一个月的超市才一千五。
领班双手横在胸前,目光一一在众人脸上扫过,其中的不耐与焦急都表现在神色中。
犹豫了下,容恩最终,还是沉重举起手,“领班,我会。”
她不知道那时候的心情应该是怎样,只知道,一种强烈的感觉正在心口蔓延,像是将自己卖了一般。
“真的?”领班欣喜的将她拉出人群,“以前学过?”
“对,在学校的时候,后来校庆还表演过。”容恩自信地望着对方,没有片刻犹疑。
“好。”领班开心地拉上她走出休息室,“跟我来。”
两人来到隔壁的一间包厢,领班找出一套合身的衣物叫她换上,“快点吧,马上就要出场了。”
容恩换上超短热裤,一双黑色长靴套至大腿处,极尽诱惑。上半身一件紧身露脐装,勾勒出她绝妙的纤细蛮腰。
将发带轻轻一拉,如墨黑发飞流而下,倾散在腰间。
无需调.教,本身便是风情万种。
舞池中央,高高的T台凌驾于整个酒吧之上,悬在半空的感觉如天际飘过的云般,一旁的DJ带着耳麦,奏响了狂欢之夜。
“下面,有请我们欲诱最最火辣的风情美女,她将带大家进入一个全新的HIGH世界,让我们掌声响彻起来,身形舞动起来吧!”DJ的声音伴着陆离的灯光,引来阵阵热烈的回应声。
容恩踩在玻璃质的走廊上,中央的T台缓缓降下,女子踏上高台,在人群中缓缓伸至上空。
“噢噢噢——”底下的人不停的鼓动手掌,间或还伴随着阵阵轻浮的口哨声。
喧闹声中,忽的,舞池内本就黯淡的灯光全数熄灭了。
半空中,镁灯齐聚,红的妖娆。
容恩反手攀住晶亮的钢管,身如蛇形般舞动,曼妙的身姿在灯光的映衬下,有着像要将人化成春水般的柔腻。
紧致的臀贴上钢管,随着身子的舞动,欲拒还迎。
一头黑发缠在臂间,女子半转过身子,媚眼如丝,煽情的舞姿使得舞池间的气氛一波高于一波。
脚下一用力,双手缠上钢管,下半身飞转起来。
在欲望的顶端,修长的双腿依附在钢管上,整个人倒挂着俯尽沧桑,腰间猛的用力,一手抓住钢管的一边,身子顺着原形缓缓落下。
丰韵的胸,完美的臀,在钢管舞中极尽妖娆,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女子的脸上,有着朦胧的迷离。
底下的气氛被掀至最高潮,容恩轻松的跳完了这十五分钟,带着一身荣华,望向下方。
三楼的一处,地段俯瞰。高大的落地窗,被黑色质地的珠帘挡在外头,完全将欲诱分割成两个空间。
大掌,从里头拨开一角,南夜爵将手中的酒杯凑至薄唇前,轻啜一口。
极具致命诱惑的嘴角轻轻勾起,伸出修长的食指做了个手势。
随着T台的降落,容恩在保安的安排下回到了走廊,刚要跨步,便被两人给拦住去路。
“老板要见你。”
“老板?”容恩望了望四周,早就听说欲诱的老板极其神秘,就连这里的经理都没有见过他的面,怎会见自己?
但一想到即将到手的五千块,她还是乖乖的跟在了身后。
欲诱的三楼,不只容恩从来没有去过,就连这里的经理领班都没有跨上过一步。
短短的几步路,却让她倍感压抑。
终于在一间房前停下,一名保镖模样的男人打开门,示意容恩进去。
刚走了两步,门便在背后关上了。
咔嚓一声,干净,利索。
黑,还夹带着一片寂静,伸手不见五指。
容恩害怕地向后退去,手在门上摸索了起来,却怎么也摸不到门把。
一种在黑暗中的求生本能,迫得她双手紧握,在门上敲打了起来,“放我出去!”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容恩停止拍打,身子紧贴在门上,心跳的厉害。
她感觉到一种压抑窒息的东西正从每个角落冲击而来,她惊觉到害怕,却被死死困住,挣脱不了。
背后,一阵温热,一股男性的气息压在她的身后,将她禁锢在门与胸膛的空隙间。
“老,老板?您找我?”容恩颤抖着身子,强迫自己恢复几分平稳。
身上,早就是冷汗涔涔。
阎冥不语,上前一步,两人贴合的更紧了。
男人很高大,容恩的头正好被压制在他颈间,动弹不得。
一股更加温热的气息窜至容恩的耳畔,夹杂着男人细微的喘息声,暖暖生情。
容恩抑制不住这陌生的qy,却又觉羞辱,她身子不断的挣动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阎冥臂弯一收,将她紧紧圈制住,她的力怎么也使不上,犹如困兽之斗。
“不要——。”容恩惊惧出声,脑袋不停地晃动了起来。
阎冥一手自顾挑开她超短紧身衣,从腰际钻进去,双掌肆无忌惮的在她背上游走,容恩只觉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思想混沌。
“专心在欲诱领舞,我会捧红你的,怎么样?”阎冥终于开口,一把声音带尽无限蛊惑,以及qy般的嘶哑在她耳旁烧开。
容恩净透的眸子在黑夜中闪亮如炬,带着满满的抵触,“不可能,今天只是一个意外。”
“这么不听话?”阎冥微微施力,更近地压迫过去。
“你——”容恩白皙的小脸在幽暗中涨的通红,身子因激动而战栗起来,“我不是这里的正式员工,你管不了我的。”
“是吗?”阎冥的语气似是极不在乎,她的坚定到了他的耳中,四两拨千斤。
容恩倒抽一口冷气,动也不敢动一下,微凉的指引发的却是无尽火热。
她强自冷静下来,脚尖轻踮起,刚要向后踹去,便被阎冥看清意图,用力拉起后重重压回墙壁上。
她痛呼出声,“对,我不会在这里上班的!”容恩的语气,倒是坚定无比。
“好,我就看看,可别有哪一天,自己哭着回来求我,到时候……这游戏可没有今天的这么简单。”
说的如此直白,他的语气中饱含了满满的自信,甚至,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虽然暗的不见一丝光亮,容恩还是倔强地抬起了下巴,眼中,亦是坚韧。
阎冥笑着站起身子,向一旁走去,回来时依旧准确的在容恩身前站定,将手中的钱扔到她身上。
肩头,被砸的有些疼,顺着手臂,钱,全部落在地面上。
容恩摸索着拿了起来,竟是好几打的现金,足足好几万。
她拿过其中一打,在中间抽出一半,“这是我今晚的报酬,其余的你就自己留着吧。”
厌恶的语气如此明显,这是自己跳舞换来的,不算可耻。
昨天的钱,也是自己辛苦赚来的,所以照样拿的心安理得。
容恩一手撑在门上,站起身子,摸了半天还是没有摸到门把,身后传来阎冥戏谑的嘲笑声。
“嘀”的一声,阎冥收回手,这安装的竟是指纹锁。
容恩一步也没有多呆,便跑了出去,看来这个欲诱也做不长了。
身后,阎冥暗夜中的笑意逐然加深,尾随其后。
他有的是时间,就等容恩自己乖乖主动送上门来。
回到家,将兜里的钱拿出来同昨天的放在一起,已经有一万多,至少,未来的三个月有保障了。
再次拿出柜子里的简历,手指划过上面隽秀的字迹,已经记不起当初填写时的心情了。
一早,容恩就换上一身套装出门,这是为了找工作而特别买的,她也忘了到底穿过几次。
一上午,很快便过去了,容恩拿着简历敲开了人事部的门。
“进来。”职场化十足的语气,里面的主管看到她,笑着点了点头。
“坐吧,”主管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容恩忙将简历递过去,主管接手,眼睛迅速扫一眼,“学历不错。”
主管严肃的脸上挂起一抹淡笑,让她紧握的双手不自觉地放松。
只是,笑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主管看到姓名栏这项时,下意识抬抬眼镜,质疑的语气如此明显,“容恩?”
“对。”容恩不安地点了点头,心,在这一瞬收紧,以往的面试,已经不止一个人这样问过。
“哎!”果真,主管轻轻叹口气,将简历递回去,“我们不能录用你。”
“为什么?”容恩不解地询问出口,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的结果。
“这个,无可奉告,你出去吧。”主管冷漠没回答容恩,低下头整理起桌上的文件。
心,再度跌至谷底,仅有的希翼化为泡沫,有的希望,还是不要给的好。
容恩拿起桌上的简历,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炽烈的让人睁不开眼,容恩深呼了口气,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
边上,同样坐下歇息的沈默望了失魂落魄的容恩一眼,看到她手上的简历,眼睛一亮。
“建筑设计,你是出来找工作的吗?”
容恩回过头望向她,“对,不过没有找到。”
“你的学历很高呢,专业也很吃香哦。”沈默拿过她手中的简历,仔细端详起来。
容恩苦笑着摇了摇头,“可就是没有公司要我。”
“哎!你有兴趣去我们公司试试吗?不过规模不大,是我们几个人合伙开的,刚起步呢。”沈默自信满满的将简历还到容恩手中,笑颜灿烂无比。
“真的吗?”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还未来得及消化这戏剧性的一幕。
“当然,不过工资可能不高哦,第一个月两千,”沈默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公司刚运转,还没有上轨道呢。”
“不,两千已经很不错了,谢谢你。”容恩开心地站起身子,这是毕业以来自己的第一份工作。
“好,我叫沈默。”沈默站起身,调皮的伸出手。
“容恩。”
“这是我们公司的地址,你明天早上九点来上班哦。”沈默将手中的名片放到她手中,拿起了一旁的包包。
容恩接过名片,开心地点点头。
与沈默分手后,容恩特地去了一趟大卖场,把工作给辞了,还买了不少的菜。
阴霾的天,被拉开了光明的帷幕,心也亮堂了。
一回到家,容恩便开心地冲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喊起来,“妈,快点出来。”
容妈妈闻言忙走出来,“容恩,什么事这么高兴?还买了这么多菜。”
“妈,我找到工作了。”容恩放下手中的购物袋,一手攀上容妈妈的肩膀。
“真的?”容妈妈忙将桌上的袋子拎到厨房,“太好了,总算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了。”
容恩跟着挤进狭小的厨房,拿出袋中的菜拣起来。
“容恩,既然找到了工作,就把晚上那份家教辞了吧,一天两份工也顾不过来。”
容恩抬头想了想,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妈,过段日子再说吧。”
毕竟一个月两千块的工资,根本就不够两人的开支。
虽说欲诱充满了迷醉,但至少,赚取的钱是可观的。
容妈妈没有继续坚持,只是忙着手中的活。
晚上,容恩还是去了欲诱,带着一份忐忑,来到酒吧大门。
欲诱门口的停车场内,一辆疾驰而来的顶级跑车在容恩身旁落定。
车门打开,一名保镖模样的男子跑到对面拉开另一扇车门,下来的正是一身休闲打扮的南夜爵。
挺拔的身形,还是那张冷冰冰的脸,老天就是如此的不公,给了一人那样的权势,还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副那样的皮囊。
南夜爵率先上前几步,在容恩面前小小驻足后,冷着脸走开。
她看了那辆车子一眼,布加迪威航,就算自己穷尽一生,也买不起它的一个车轮。
舞池内骄奢依旧,这就是富贵的生活,拿钱来买享受。
走廊上的包厢内,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总有那么几扇门敞开着,活色生香,一幕幕上演着有钱人的游戏。
容恩换好服装,翻开了酒牌,二号包厢。
一旁的丽丽一看,开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酒牌,“哈哈,今天轮到我了,一号会所哦?对了,好像又是那个爵少,他,是不是很大方啊?”
容恩照着酒单备好了酒水,眼睛抬都不抬一下,“对。”
“噢,太棒了!”丽丽开心地拿起梳子对着一旁的落地镜梳起来,再看了身上的紧身衣一眼,将本就暴露的V字领往下拉了拉。
容恩打开二号包厢的门走进去,客人还没有到,看了压在桌上的酒单一眼,细细的与托盘上的酒水比对过后,这才开始兑酒。
普通的包间亦是豪华无比,单一晚就要好几千块钱,容恩将托盘上的纸巾,果盘放到一旁,等待着客人。
门,忽地被人打开了,走进来的赫然是领班。
“容恩,快点出来。”领班拉起她的手向外面拖去。
“怎么了,领班?”容恩不明就里,只得跟在身后。
“今天爵少来了,点名要你去一号会所,快点,等他发怒可就不好收场了。”领班一手仍紧紧抓住容恩的手,在一号会所前停下了脚步。
丽丽一脸懊恼地站在门外,看到二人的到来,更是脸色阴郁地瞪了容恩一眼。
“还站着干什么,去二号包厢。”领班将丽丽手中的托盘拿过放到容恩手中。
容恩忐忑地接过手,想起南夜爵那晚的举动,有了几分犹豫。
领班见她不动,便一手轻轻地放在她肩上,“容恩啊,现在的社会赚钱不容易,况且,你不是我们这里的小姐,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有些肢体的接触,那也是难免的。”
容恩抬起下巴,点了点头,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只有南夜爵一人,他上半身躺在名贵的沙发上,双脚自然叠放于面前的茶几。
容恩慢慢地走,下意识的感觉,那是一种危险的讯息,南夜爵的眼半眯着,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双手打开,张在椅背上,看上去整个人强健有力。
容恩走到他面前,将酒打开,倒入绿茶开始兑起酒。来这里的,纯粹就是消遣,喝什么酒已经不重要了。所以酒吧都会实行这种兑酒,以免玩到兴奋时伤了身子。
酒吧的制服都是超短型,容恩跪在柔软的毛毯上,刻意将身子抬高,以免走了光。
男人不说一句话,目光却始终在她身上流连,毫不忌惮,极具火辣。
会所内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清楚,容恩倒酒的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南夜爵放下双脚,身子向前倾,容恩一眼望去,真好看到他宽大的休闲衫,因身子的前倾,而裸露出内里强有力的胸肌。以及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南夜爵拿起桌上兑好的酒喝了起来,半指高的酒杯正好够一饮而尽,淡黄色的液体润湿了他性感至极的双唇,带着满满的暧昧。
容恩双手放在膝上,保持一贯的动作,不期然的,一杯酒伸到她面前,还有南夜爵放大的俊脸,“喝了它。”
容恩拿起酒杯,毫不犹豫地吞下去,这样的要求,基本上每天都会碰到。
经兑后的酒失了烈性,浓度不高,但是酒味十足。
还没来得及喘息,一杯酒又伸了过来,她不带一丝表情地接过,尽数喝下去。
这男人似乎玩上了瘾,容恩在这时才突然有了慌乱,“先生,我不能再喝了。”
南夜爵将酒杯举至她的唇间,压了上去,容恩紧闭着双唇不肯张嘴,再喝下去,肯定会醉死在这的。
酒杯压在唇上,鼻尖泛滥着浓浓的酒味,南夜爵收回酒杯,手指翻转,就着容恩的唇印喝下了杯中的酒。这样的举动,分明带着情.色。
咽下喉中的酒,他又拿起一杯酒,杯沿倾斜,竟尽数倒在容恩的超短裙上。
“啊——。”被酒的冰凉一惊,容恩看着浓郁的酒被吸收进去,在白色的布料上,留下一滩深浅不一的色泽,向四处无限蔓延。
“陪我睡一晚,怎么样?”南夜爵终于开口,盯着她的眼燃烧着灼灼烈火。
“爵少,您还是找别人吧,我们欲诱的姑娘个个漂亮,要不我帮您叫领班?”容恩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并拢的地方,眸光雪亮地望着他。
“你开个价吧。”南夜爵丝毫不为所动,轻佻的手已经抚上她敏感的锁骨。
“爵少,对不起,我不是这里的小姐。”容恩向一旁侧了侧身子,想躲开他的手,没想到这一躲不但没有避开,还让他的手,直直落在自己的腿上。
“你——。”她略有恼怒地向后退了退,所幸,门也在这一瞬打开了。
“爵少——”容恩欣喜地回头看了一眼领班,在她的身后跟着一名年轻的女子,“爵少,这是新来的,今晚就让她陪陪你?”
容恩感激地对着领班扯开一抹笑,头顶处却传来男人冰凉的声音,“出去。”
容恩忙站起身子,虽然腿还有点麻,但仍拼命站起来,还好,领班及时来了。
只是身子还未转过去,便被一股强大的力扔到一旁的沙发上,“我没叫你出去,”南夜爵望了门口的两人一眼,“出去,把门带上。”
这是什么情况,容恩慌忙坐起身子,将裙摆往下拉了拉。
一旁的领班忙陪着笑上前几步,“那个,爵少,容恩她,不是我们这的正式员工,她……”
“出去。”南夜爵的声音没有丝毫怒意,却是冰凉的令人战栗,凡是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暴怒的前奏。
“是是是……”领班一急,不敢再多加阻止,忙催促身后的女子出去,在将门带上之际,朝着容恩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光。
在这鱼龙混杂的欲诱内,总有些情况令人措手不及,容恩既然走到这一步,就必须有这能力去承受,欲诱,不可能为了一个服务生,去得罪权贵的客人。
特别,对方还是爵少。
南夜爵望了眼满是警惕的容恩,嘴角饱含着笑意,“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和我做的,我可不喜欢强上。”
容恩听闻,心稍稍放了下来。
南夜爵自口袋中拿出一支绝艳的金笔,带着闪闪寒意,在她细腻的大腿上写下一串号码,“十天的时间,想通了就打电话给我,呵,我想大概用不了那么长。”
容恩瞅了眼那串数字,居然连号码都那么贵气,几个数,只消一眼就可铭记于心。
同上次一样,南夜爵拿出一叠钱,只是这次没有塞到她的内衣里,而是,塞到了她并拢的双腿间。
带着滚烫的温度,容恩仰起笑的脸上,暗藏着切齿之味,恨不得,狠狠地甩他一巴掌。
下流的人见多了,就没见过这么色.情的。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
每次,她都逼着自己笑脸迎人,将对方给的小费收下。
告诉自己:不准厌恶,不准委屈,容恩,肚子都填不饱,心里再有苦涩,你都要咽下去,钱,没有什么不好。
她深呼出一口气,喉间,越发哽咽。
南夜爵起身走出包厢,容恩盯着他的背影望了一眼,钱铸就出来品味,一点不假。
回到休息室,容恩收拾了几下便换上衣服回家,想到明天就能上班,堵塞的心情,总算好了很多。
将手中的钱放回到柜子,光这两天,小费就顶她一年的工资了。
也难怪,只有不为钱愁的人,才会出两百万去买一个女人的初.夜。
一大早,容恩就拎着包出去赶公车。
长发束起,一身简单的衣装,牛仔裤,小外套,脸上神采奕奕,失了夜间的妖娆,多了一份纯真。
上班族都赶在这一班公交,容恩照着名片上的地址找了半天,还好,终于在九点以前找到了。
这是一间二十几平米的小办公室,里面简单的放着几张桌子,几台电脑。
沈默在靠近门边的电脑前,不断的敲打着键盘,嘴里,还咬着一袋牛奶。
见到容恩,她忙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去,“来来来,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同事,容恩。”
另一台电脑前的脑袋抬了起来,“你好,苏伦。”
这办公室,加上容恩才三个人。
“容恩,你就坐这吧。”沈默将她旁边的座位拉开,“还有三个人跑业务去了。”
“好。”容恩翻看着桌上的资料,开始熟悉起公司。
小公司的好处就是,各管各的,没有多余的烦恼。
应该说这种事,对容恩来说,上手很快。
大学时,她的设计稿就已经参加过城市建设比赛,得过奖。
午饭是叫的外卖,几个人凑在一处,这才将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累死了。”沈默捶了捶好不容易有时间直起来的背,一张小脸写满痛苦。
“就你这样,还想当女强人?”一旁的苏伦揶揄起来,自己也累的只剩下半条命。
“哎,我哪知道创业那么难呢?”沈默快速地扒了几口饭,“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接到单子。”
“我看很难,现在外面竞争那么厉害,我们一刚起步的小公司,不,小办事处,哪有这么容易?”苏伦拿起一旁的报纸瞅了几眼,“看吧,家族企业就是不一样,都不用自己操心,勾勾手指钱就送上门了。”
“什么?”沈默一把将报纸夺了过去,“切,这有什么,整个一祸害,瞧他那双眼,分明是多情的桃花眼。”
容恩吃了几口,眼睛也跟着瞟了几眼,这男的,好像有点熟悉,再一看,不就是欲诱里的那个爵少?
休息了一会,几人又忙着工作,容恩拿起一旁的报纸,将那张尊贵的脸,包住餐盒,扔到了垃圾箱里。
心里,竟然有了点小小的安慰。
“我们回来了。”伴着一串爽朗的笑声,三名同样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
最前面的沈轩傲,一进来便走到沈默的办公桌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轩傲,你干嘛啦。”女子抡起拳头,故作凶恶状的吓唬起他。
“小默,我们接到单子了,虽然不大,要是成功的话,说不定可以赚个四五万。”沈轩傲将她放下,看到了一旁的容恩,“她是谁?”
“容恩,就是我昨天和你提到的,我们的新成员。”沈默开心的介绍了起来,“轩傲,这是我们公司开张到现在,接到的第一笔大生意呢。”
“就是,终于有那么点动力了。”一旁的苏伦也放下手头的工作,凑了上来。
“我们只有五天的时间,如果到时候竞标不成功的话,那就只有白欢喜一场。”沈轩傲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大口。
“没有问题,我们创新公司必胜。”沈默自信满满地打出一个V字手势,忙将沈轩傲的包夺了过来。
“就是这份吗?”
沈轩傲点了点头,接过手中的文件,“这是一份房地产公司的文件,我们的工作,就是要在五天内,设计出一份超然的广告创意,一局定胜负。”
年轻人就是好,说干就干,一扎进去,就没完没了。
容恩也喜欢上了这感觉,拼命的感觉。
欲诱的工作还是没有放弃,这几天,倒没有再见过南夜爵。
幕后的老板,也没有再为难自己。
容恩走在长廊的一端,望向舞池。
升降台上,钢管女郎卖力的舞动着,正前方,面对观众的墙壁上,像一个个空中楼阁般,镂刻的墙壁内,身穿抹胸短裙的女郎尽情释放。
容恩将视线转到舞池中,白天禁锢的久了,一旦释放,便是如火如荼。
现代都市,就是这么的压抑,有时候想想,欲诱这样的地方也未尝不好,至少,能暂时排解忧烦。
容恩站在走廊上,望着舞池内一波波人潮,有堕落的、有消遣的、有逃避的……最终,都会在曲终人散后,回到自己的家。
不管是温暖舒适,还是冷清孤独,思及此,她脑中,忽地一亮。
第二天,容恩便设计出了一套唯美的效果图,彰显时下潮流。
几人开心地凑在一处,没有多余的赞扬,只有适时的肯定。
五天后的竞标,出乎意外的顺利,这让刚创业的几个年轻人,着实开心了一把。
“晚上,我们去庆祝吧?”沈默早早地关掉电脑,开心地动员起来。
“好啊。”一旁的苏伦忙着整理起桌上的文件。
几个男人更是没话说,容恩看了看手表,似乎还早。
欲诱的班,要到晚上七点。
“要不,我们就去享受一次,怎么样?去欲诱?”沈轩傲凑到沈默面前,头上立马被东西砸中。
“欲诱?拜托,五万块钱花下去都不够,真是有够小开的。”
几经争议,最后还是选择了最实惠的小饭店撮一顿。
这是一家闹市区的饭店,里面虽然很小,但也不失雅致。
最重要的是,离欲诱近,容恩不用紧赶着上班。
一顿饭,闹闹腾腾,也折腾了近一个小时。
容恩急忙同他们告别,便去了欲诱。
一出饭店,只觉一阵冷风灌入脑中,她忙将领口拉紧,冲到马路上。
速度太急,一辆名贵的跑车擦身停下时,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刹不住脚。
容恩不悦地望着车门被打开,一名男子身穿银白色西装,下了车。
又是他,南夜爵。
男人将领带松了松,像是从某个晚宴归来,儒雅的银白,在他身上,昭显的只有一种冷色,高贵到近乎完美。
南夜爵走近容恩,整个身子倚靠在车前,双手,习惯性地撑在两侧。
她对上他深邃的双眼,不为所动,既然阻了她的道,她让路便是。
不料,南夜爵却一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容恩脚下不稳,跌入了他的双腿间。
女子的小腹,紧紧地贴在他胸前,而男人的一双手,正扶在她的腰间。
从远处看,分明是一对热恋的情侣,正在调情。
“放开我!”容恩俯下视线,对上男人一双阴暗的眸,以及坚毅的鼻尖。
“几天了?”南夜爵轻声启音,带着一股醇香的酒味,在两人炙热的相望间,燃烧。
“什么?”容恩半眯起眼,开始装傻。
又是一个有钱人的,无聊游戏。
“你要逼我下手吗?我没有耐性的。”男子并不吃她这一套,连重复一下,都懒得说。
“什么意思?”容恩开始佩服自己,现在被他以这样的姿势禁锢住,自己居然还可以如此冷静。
“你可不要后悔。”南夜爵脸上挂起恶劣的笑,却比他不笑时更加令人窒息、慌神,他的眼底,原先沉浮的光彩忽地就闪亮了。
容恩只觉那双抚在她的腰间的手,似乎有蔓延的嫌疑,掌下的肌肤灼热无比,像火一般烧遍全身。
“后悔?我好像没有惹到你吧?”容恩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但还是抑制不住的,夹带着一丝质问。
南夜爵挑起眉,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喜欢这样的游戏。”
容恩深吸了一口气,居然,这就是理由?她嘴上反驳,“游戏?我凭什么要和你玩这样的游戏?”
“不玩?可以,那你就选择,走投无路吧,”南夜爵说的很轻松,“我真想看到,一只宠物猫四处碰壁后,是如何来求我的?”
宠物猫?这个男人可真够恶劣的,居然把自己说成是一只猫。
容恩将双手打开,两边用力,将男人的手拉了下去,“玩?自己玩去吧。”
她迅速转身,只留下一个背影。
有些萧条,有些带着逃离的仓促。
而,一场游戏,却在这冷秋的夜,拉开帷幕。
他,拥有顶级的生活,顶级的女人,顶级的家驭。
正因为一切都极容易到手,生活才充满了无趣。
而容恩小跑着来到欲诱门口,刚想进去,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陈乔?”她不确定地来到他身后。
陈乔转过身子,脸上淡淡的欣喜在看见凑近的那张脸后,逐渐洋溢荡开,“容恩,你真的在这?”
容恩尴尬地点了点头,竟有些不知所措,像是当场被人逮住的感觉。
“你怎么会来这?”
“容恩,离开这。”陈乔话说的有些急,望着往来的人群,他自然清楚这是什么场所,他想也不想地拉住容恩的手腕。
“陈乔,我上班马上就要迟到了。”容恩轻轻地挣开手,望了他一眼后,并没有她期待的人。
容恩转过身子,朝着欲诱走去。
陈乔紧追着挡在她面前,“容恩……”
“阎越他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久违的名字,这个被自己刻意尘封的名字,就这样被肆无忌惮披露出来。
容恩只觉心里一阵发凉,像是徒步行走在寒冰上的感觉,孤独无依。
心,一阵复又一阵,紧紧揪痛,一阵更紧似一阵。
“容恩,回去吧。”陈乔看着她脸上的松动,再度劝道。
“陈乔。”过了许久后,容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虚无缥缈,颤抖无力,“我要上班了。”
“容恩!阎越在的话,他不会允许……”
“对!”心底的悲伤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清秀的两眼因激动而湿润,多久自己都不曾流过眼泪了。
“你也说过,阎越在的话……是,他在的话,不会不管我,他在的话,不会放任我的这种地步,可是……他在哪,在哪?!”
最后的质问,几乎是咆哮出声,她从未想过对谁发火,对谁宣泄。
只不过今天,当这个名字被再度提及,她真的忍不住了。
好累!
“容恩……”陈乔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看见了她的眼泪,悲凉竟蔓延的如此之快。
“陈乔……”容恩易碎的声音,在这掩盖住绚烂的黑夜下显得越发空洞,她平复下心情,将话说的尽量不带抖音,“你我都明白,他,已经不在了……”
最后一个音调,透出的是浸蚀到心底深处的哀凉。
陈乔的眼睛,也跟着黯淡下去。
容恩收拾下情绪后,还是心一狠,迈入了那欲望堕落的深渊。
整个晚上,容恩的心像被堵住般难受,再出来时,已是午夜时分,容恩依旧寂寥的一个人走在街上。
容恩并没有将南夜爵的话放在心上,她并不认为,一个所谓的游戏,他能坚持多久。
公司的事,也似乎越来越顺手,手头的方案更是日益增多。
“容恩,多亏了你。”沈默开心的将一份文件放到她桌上,“看吧,我们公司可算是渐入佳境了呢。”
“这是大家的努力。”容恩双手熟练地敲打着键盘,想赶在下班前提早完成,“再等我一会,马上就好。”
手头的工作总算干完,容恩看了看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容恩一路小跑。
“容恩——”
回过头去,陈乔已经站在她身边,容恩来不及多讲,只能由着他将自己送到欲诱门口。
“谢谢。”到达目的地后,她赶忙道谢。
来不及转身,就见一辆银色的跑车呼啸而来,在黑夜中划出道道闪亮。
车门打开,在看到南夜爵那一张脸后,容恩原先微扬起的笑意,瞬间消散。
南夜爵一身舒适的休闲装,衬的整个人尽显高贵,不得不佩服,他竟能将不同的衣服穿出不同的品味。
且都是高傲中带着冷贵,极尽张扬。
容恩别过头去,甚至带着一点莫名的心虚。
南夜爵目不斜视地跨步向前,眼里似乎根本就没有瞧见他们二人。
就在容恩暗暗呼出一口气时,南夜爵却在经过两人的一瞬间,停下迈步。
“他是谁?”南夜爵的话很轻,听在容恩的耳中,却像是在心中砸了一下般,慌乱。
这个男人,带着一贯的霸道,连一句简单问话,都充斥着令人不容忽视的气场。
陈乔望向南夜爵,他看出容恩脸上的凝重,也看出身前男人的不怀好意,他双手将容恩护到身后,颇有些底气不足道,“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南夜爵微凉的薄唇再度轻启,侧着的身子收回,正对二人,狭长的眼睛在容恩身上定格后,略微勾了勾笑,“她胸口的那颗痣还在吗?摸着挺碍手的。”
南夜爵说完,便跨进了欲诱。
容恩双手不自觉的按在胸口,那里真的有颗痣。
肯定是上次他将钱塞入自己的领口时,碰到的。
容恩一时竟然哑口无言,万分难堪。
这种事,如何解释的清?
尽管她不用向陈乔解释,可是容恩不能否定,当她再次见到陈乔时,她不由自主还是想起了阎越。
“我,进去了。”
片刻尴尬后,她率先打破沉默,依旧留下那个消瘦的背影。
身后,陈乔杵在原地,眼中满是复杂。
刚跨入更衣室,便看到一群人聚集在门口,手中都拿着相同的文件。
“什么文件啊?”容恩凑上去一看,是保险。
“刚刚才发的。”一人翻了几下递到她手中,“说是怕受到客人的骚扰,每人都有呢。”
容恩翻了几下,“不错,这欲诱居然还管这?”
“那当然了。”领班穿着整齐地制服走进来,“都愣着干什么,不想签?”
“怎么会?”嬉笑过后,几人忙拿起手中的笔签上名字。
“容恩,这是你的。”领班将手中的文件交给她,“都准备准备,上班了。”
“领班,我,我做完这个月,不会来了。”容恩一时不知该怎样开口,毕竟平日里领班待她不错。
“为什么?”领班犹疑地望了她一眼,复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神色明朗。
“算了,那不是我能管的,这文件签了吧,哪怕只有今晚,你也是我们欲诱的员工,万一有个闪失,这保险可是即日生效。”
容恩点头签下文件,心里带着异样的激动,及解脱般的欢愉。
上班的工资再加上设计师拿到的提成,已经够她和妈妈生活了。
她从来不贪,生活,只要能维持就行。
两天后,就是容恩在欲诱的最后一晚。
早早地收拾好桌上的残物,容恩回到更衣室,换上便装。
脸上愉悦不减,明媚清爽。
“容恩。”领班走进来,明亮的灯光打在她黯淡的脸上,激不起半点风浪,却有一种愧意滋生,“你明天还是要来上班。”
“为什么?领班,我已经决定不干了。”容恩将整理出来的制服放到一旁,拿起包包。
“你看看这份文件吧。”领班将先前她签的那份保险,交到她手中。
容恩疑惑地摊开,双眼失魂般定在首页的铅字上,这不是保险,而是一份为期一年的合同书,下方的落款,清清楚楚的写着她的名字:容恩。
“这……”容恩抬起下巴,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这不是当初那份!”
“容恩,字,是你亲手签下的。”
容恩想要辩驳,却终是放弃地闭上嘴,垂下双手,怪不得任何人,自己在无形中,已经落入了一张网,被囚禁住。
她,还能有挣扎的力气吗?
领班摇了摇头,便走出房间。
容恩将那份合同书撕成片状,扔到一旁的垃圾箱中,她知道没有用,就当是,纯粹的发泄一下吧。
一年的时间,这样霸道的地方,连违约都成妄想。
容恩不确定,是欲诱的幕后老板,还是南夜爵,还是某个不知道的人,这张网,绳口到底在谁的手里?
现在这张网,现在才开始,越收越紧。
公司的方案也突然间像遭到雪封般,只要是容恩的设计稿,一律退回。
对方看都不看一眼,最后,连创新公司都遭到了封杀,半个月下来,没有一个单子。
容恩深知,那个幕后的黑手,已经在收网。
虽然沈默几度挽留,但她还是执意辞了工作,回到原点。
无谓的挣扎,只是拖累别人而已。
容恩明白,现在她只能乖乖地呆在欲诱,外面,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这就更加让她确定,主宰这一切的,就是欲诱身后的老板。
一个势力大到令她无法翻身的男人。
容恩将一号会所的酒牌放到托盘上,穿过长长的走廊,打开了指定的包间。
里面依然很静,在关上门的一瞬,容恩的腿,差点站不稳。
里面坐着三个男人,陈乔,南夜爵,还有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陈乔看到容恩,脸上出现了瞬间的吃惊,目光紧紧盯着一步步靠近而来的她。
一旁的南夜爵,似乎带着看好戏般的戏谑,双唇紧紧抿起。
“南总,这是犬子,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男人指向旁边的陈乔,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异样。
容恩蹲到桌边,将托盘上的酒对了一下,便开始调酒。
南夜爵只是扫了眼陈乔,带着居高临下的骄傲,端起桌上的酒,透过暗黄的液体,正看到容恩苍白的脸。
南夜爵似乎并不喜欢理人,男子忙推了推身边的陈乔,以眼色示意着。
“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点。”南夜爵终于开了金口,却是对着容恩说的。
容恩原地未动,南夜爵黑眸暗了暗。
“容恩,给陈总倒酒。”南夜爵突兀的话让容恩不自觉地皱起眉,这个男人,看来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这,南总,您太客气了,”陈百辉受宠若惊地端起桌上的酒杯,目光扫了容恩一眼。
容恩迅速低下头,双手放在膝盖上,不着痕迹地紧握住了裙摆。
南夜爵难得给面子的与陈百辉碰了一下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容恩半抬起头,见陈乔一直盯着自己,忙又低下头。
在相熟的人面前,展现的却是自己最卑微最屈辱的一面。
南夜爵靠回椅背上,似乎成心不让容恩躲开,毫不厌倦地使唤来使唤去。
原来,有钱人并不都是品质好的,比如南夜爵,恶劣的要命。
“陈总,这欲诱里的小姐不错吧?”南夜爵突兀的一句话让众人一愣,容恩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这,都说欲诱是暗夜下的统领,这里面的小姐,想来也是一流的。”陈百辉虽不知南夜爵的用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南夜爵满意地点了点头,忽地伸出一手,攫住容恩的下巴,将她低下的头抬了起来。
容恩始料不及,抬起的眸子正好对上陈百辉的目光。
对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艳,以及一丝掩盖不住的鄙夷。
容恩绝望般地闭上眼,她的脑中,混沌成一片。
下一刻听到南夜爵的话,让容恩再度睁开了眼,带着满腹的屈辱。
“陈总,今晚让她陪你怎么样?”
陈百辉也是见惯了场面的人,不再睬女子一眼,“南总,您太看得起我了。”
一旁的陈乔,再也坐不住了,“爸……”
“怎么,你有兴趣?”南夜爵语峰一转,对上陈乔。
陈乔望了容恩一眼,脸上燃起愤怒,语气强硬起来,“南总,请你不要玩的太过分了!”
一旁的陈百辉闻言,忙在他腿上敲一下,示意他闭嘴后,赔笑连连,“对不起南总,孩子还小,说话口无遮无拦的。”
“爸。”陈乔不满地望向南夜爵,也看不出他就比自己大多少。
“你今天怎么回事?忘了我们此次来的目的了?”陈百辉小声怒斥,瞪了一眼反常的儿子后,继续与南夜爵谈话。
容恩抬起双眼,冲着陈乔摇了摇头。
要是陈乔一时忍不住,她都不知道该怎样收场。
这一个淡然不经意的动作,却被一旁的南夜爵尽收眼底。
陈乔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大口,俊脸憋得通红。
“南总,您看这合作?”一旁的陈百辉切入正题,对着这名年轻的男子,竟有着说不出的惧怕。
“照你的说法,利润,大家对半?”南夜爵微眯起眼,侧首睨着他。
“对对,只要南总肯让我们的产品挂上爵式的牌子,我们愿意让出一半的利润。”
“二八分,你二我八。”男人冰凉的话语,让人带着一股错觉,仿佛是君临天下般的霸气十足。
“二八?爸,绝对不可以答应!”陈乔忙制止住,爵式一分本钱不下不说,还要分出八分的利润,抢钱还差不多。
南夜爵似乎并不在意,一双眼,始终盯着地上的容恩。
陈百辉低下头不语,精明如他,亏本的生意自是不肯做,只是光爵式这牌子,后期就可以获得多少意想不到的利润?
深思熟虑后,他断然答应,“好,南总,一言为定!”
陈百辉咬牙拿起桌上的酒,仰头喝尽。
就连容恩这不懂门道的人都知道,这笔生意,明明是讨不着好的。
南夜爵见容恩的眉微微蹙起,嘴上的笑意越染越深。
他俯下身,忽的手上再用力,抓住她细致的手腕。
容恩本就是半跪着,双腿早就麻软。
被这力一带,更是不可抑制地向前,整个人稳稳地栽在南夜爵怀里。
男人的手抚在她腰间,另一手,放在她白皙的大腿上,这样的姿势,更是说不出的暧昧。
“爵少,你……”容恩还是用了他在欲诱的名,领班她们都是这么称呼他。
“怕什么,都到这里来做了,装什么清高?”南夜爵放在她腿上的手,轻轻掐了一下,五指带着舒适的凉意,顺着超短的裙摆,一路直驱向上。
“你!”容恩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双手试图抓着他的手,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
陈百辉见状忙示意陈乔起身,陈乔在被推了一把后,他才回过神,滕地站了起来。
“把容恩放开!”陈乔上前一步,在两人面前站定。
“乔儿,你在胡说些什么?”陈百辉一手拉住他的袖子,并不想他惹恼这位财神爷。
容恩难堪地低下头,手上忘了抵抗,男子的手趁机隐进了她的裙内。
“爸,她是容恩,你不记得了吗?”陈乔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却坚定十足,“她是……”
容恩闻言,狠狠闭上眼,“陈乔,不要说!”
陈百辉望了几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容恩身上,他极力回忆,似有那么点印象,“她好像……以前在阎家见过。”
“对。”陈乔却显得欣喜不已,“是容恩。”
“哼,想不到,再清高的人也有这么一天,竟然做了欲诱的小姐。”陈百辉嘲讽冷哼一声。
在这一刻,容恩清晰尝到了绝望羞辱的味道,如果,当年她和阎越继续发展下去的的话,她该喊他一声舅舅才是。
而陈乔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甚至希望陈百辉能伸出手,将容恩拉出这本该与她格格不入的地方。
南夜爵将整个身子窝回沙发内,眸子很冷,笑容却炽热。
年纪到底轻,一下便忍不住了。
“爸……”陈乔见僵持不下,索性大步上前将容恩从南夜爵身上拉下来,“我喜欢她。”
“你……”陈百辉仔细地望了容恩一眼,脸上依旧是鄙视,“你说什么!”
“爸,很早开始,我就喜欢她,”陈乔握住容恩的手紧了紧,却也同时,将她推到南夜爵和陈百辉面前。
“从今以后,她就不是这的小姐。”
这几乎是闹剧。
容恩抬头望着陈乔的侧脸,那样认真的眼神,真分不出他是为了替自己解围,还是……
下意识中,她排斥的想要挣开他的手。
这样的场合,令她无地自容,更没有想到陈乔会突然张扬地表白。
“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陈百辉脸色难看地望了旁边的南夜爵一眼,尴尬万分。
“爸——”
“好了……南总,让你笑话了。”陈百辉切住他接下来的话,目光殷勤地转回陈乔身上,“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们就先告辞了。”
南夜爵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表示,陈百辉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还挺满意。
“容恩,我们走。”陈乔拉起容恩的手,跟在陈百辉身后。
“陈乔。”容恩望向南夜爵,“他还没有走,我是不能走的。”
“不行。”陈乔固执地拽住容恩的手,握了握,“你一定要跟我走。”
“你没听见她说不能走吗?她是这里的人,就得照这里的规矩,你给我回去。”陈百辉恼怒地拉住陈乔,往外面拽去,笑话,他的儿子怎么能和一个不清不白的小姐扯上关系。
这里的人?如此明显地划分了界限,身份尊贵的人,她又岂能高攀?
陈乔不甘地放开手,带着万分无奈,被强拉出去。
“怎么,你们欲诱,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南夜爵的声音透着一点不耐,将容恩的魂拉回来。
她转过身子,望向沙发上的男人,脚步移至茶几前,“您还要喝酒吗?”
南夜爵摇了摇头,不说一句话。
容恩拿过一旁的托盘将酒杯装进去,“那,您要点歌吗?”
男人还是摇了摇头,“不要,我只要在这坐着。”
容恩忍住将酒瓶砸上去的冲动,这个男人自己无聊还要拖着她。
本想早点回去,现在也不可能了,而且她双腿屈的酸麻,哪怕现在能出去走走也好。
“有没有想哭?”南夜爵弯下腰,冷峻的脸凑到容恩面前,“啧啧,方才,我差点就出口帮你了。”
他会有这样的好心?
容恩理下头发,双眼沉着冷静,抬头对上南夜爵,一字一语道,“我不会在不相关的人面前哭。”
男人好看的嘴唇轻勾了下,晦暗不清的黑眸散发出说不明的兴趣。
他点点头,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再难为容恩,而是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容恩蹲在一旁,按照酒吧的规定,必须等客人走了以后才能离开。
男人在这时候动下身子,容恩以为他要离开,小腿发麻的挪动了一下。
没想到,他居然整个人窝进沙发,舒适地继续玩着手机。
容恩紧咬下唇,看了一眼手表,这都过去两个小时了。
南夜爵再耗了一会,估计自己也支撑不住了,这才站起身子,跨了出去。
容恩见他走远,这才揉了揉发麻的双腿,席地而坐。
走出欲诱门口,已是半个小时后。
门外陈乔正满面担忧地向里面张望,见到容恩出来,忙迎上去,“容恩……。”
“陈乔,你怎么还在?”容恩望了他一眼,半露吃惊。
“我在等你。”陈乔焦虑的神色带着不安,“容恩,对不起。”
容恩抬了抬眼皮,双手插在上衣的兜中,面部表情永远是清淡地拒人以千里之外,“其实,我已经习惯了。”
当这习惯二字说出口时,容恩毫无预警的,心底像是猛的被扎了一下,连呼吸都带着淡淡的痛楚。
她在前走,背影孤独,身后,陈乔一语不发地跟上去。
欲诱三楼的落地窗前,一抹身影洒在暗夜中。
阎冥端起手上的红酒轻啜一小口,坚毅的下巴上方,薄唇无情地抿起。
如狩猎般,猎物,永远掌握在蛰伏的强者手中。
容恩辞掉工作的事,容妈妈并没有多问,从一开始,这便仿佛已经注定了。
她并没有再出去找工作,因为她自己明白,那只是徒劳。
就算是认命吧,如果一年以后能够摆脱的话,也就算了。
此后的酒牌,容恩每晚都是一号会所,收入自然是可以,维持家里的开销更是有余。
今天,容恩打开包间的门,一看到首座的南夜爵,便笑不出来了。
几天没出现,怎么今天又来了,下意识对他产生了排斥。
今天来的,不止南夜爵一人。
容恩望了几人一眼,依样将酒摆到了桌上。
“老大,上次的事已经摆平。”一名男子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相片,递给南夜爵。
他并没有接过手,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做的干净吗?”
“老大放心,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男子点亮手中的火机,哧的一下,火苗吞尽相片一角,手上轻抖,便燃烧在一旁的酒杯中,化为灰烬。
南夜爵微微点了点头,染起一支烟,夹在修长的两指间。
容恩放下调好的酒,她不懂他们的谈话,但却深知,惹上了对自己绝没有好处。
南夜爵,南氏最年轻的继承人。
对于南式,白沙市的人自是不会陌生。
不仅横跨国内外商界,最主要的,南式家族更是黑.道的独霸者,而年轻的南夜爵,便理所当然,成了暗夜下的掌权人。
说他幸运也好,命好也罢,在南夜爵接受的三年后,所有的流言,便销声匿迹了。
南夜爵挥了挥手,身旁的几人逐一退出包间,门,嚓的一声关上。
南夜爵手上的烟已燃了一半,半截烟灰抖落在一旁,氤氲出淡淡的烟雾。
包厢里的灯光突的黯淡下来,只留下几点五彩的闪灯,忽明忽暗,让男人手中的烟更显糜乱。
容恩抬起头,暗夜中,虽看不清眼前的男人,可他身上带着的危险气息,却灼的人无力反抗。
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男性特有的古龙水味道,在包间内弥漫,带着说不清的暧昧。
烟味,逐渐变得浓烈,仿佛就在鼻翼间,还有,南夜爵的温热气息。
容恩的眼中闪过片刻慌乱,下一刻,唇便被深深吻住,烟草香沁入口中,直至胸腔内。
她双手往前一伸,便触到他的胸膛,带着火一般的热力。
容恩用力地推搡,脸上一片火热。
男人嘶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怎么还在这?明天我还会来的,既然给你机会不珍惜,那么,我就要用强的了。”
风淡云轻,好像他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霸道无理。
南夜爵站起身子,深邃的眼在黑暗中,仍是闪着晶亮。
容恩伸手捂住颈间,怎么办,一年的时间,每次都措手不及。
回到更衣室,在高大的落地镜前,容恩清楚的看到,颈间一枚深红的吻痕,昭示着施与者的霸道。
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
和很多个夜晚一样,在容恩换上拖鞋关上门的时候,客厅的灯就亮了,“恩恩,又这么晚。”
“妈。”容恩随手将包放在桌上,“不是让你先睡了吗?”
“唉。”容妈妈叹了口气走进厨房,“看你这么辛苦,我哪还睡得着。”
“妈……”
容妈妈端着碗热腾腾的饺子出来,肩披的外套已经掉下去一半,容恩体贴地将温暖环住她的肩膀,“妈,现在我就只能靠晚上这些收入了。”
“恩恩啊,”容妈妈坐在她对面,不无担忧地盯着自己的女儿,“现在电视上说,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晚上都会去那些不正经的场所……你,你可不要也……”
接下去的话,容妈妈并没有说出口。
容恩只觉如鲠在喉,明明是柔滑美味的饺子,如今吃在嘴中,已然变味。
“妈,你瞎操心什么呢,其实,那种地方,有些人也是正正当当赚钱啊。”
“妈妈不管这么多,反正,你不准去。”容妈妈语重心长,语气甚至有些激动,“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让你去那种地方……”
容恩握紧手里的筷子,嘴里的东西,费了好大劲才咽下去,她强颜欢笑,不敢抬头看容妈妈的眼睛,“妈我知道,这么晚了,你先去睡吧。”
“恩恩,你爸去得早,我知道这么一副重担压在你身上……”
“妈,你怎么又来了?”容恩起身,一手放在容妈妈肩上,“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你先去睡吧,我来收拾。”
夜,很深,站在厨房的窗口,洗碗池内的水已经放满,可容恩丝毫没有察觉到。
她怔怔地望向窗外,她知道妈妈会反对欲诱那种地方,所以她才会隐瞒至今。
以后的生活,不容打算,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欲诱的休息室内,依旧热闹不断,女人们讨论的无非就是些穿着,以及遇上的那些金主。
翻牌的时候,领班一身正装走进来,“容恩,你过来。”
她放下手中酒牌跟上去,到了隔壁的包厢。
领班关上门,身子侧靠在偌大的梳妆台上,“容恩,老板的意思,今晚让你和魅一同登台。”
“老板?”容恩的眉头不自觉皱起,对于欲诱的老板,她没有半点好印象。
领班轻叹口气,将手搭在容恩的肩膀上,“不要想着拒绝,容恩,未来一年的时间很长,你是我带出来的,颜姐只想劝你几句,该服软时,不要强硬,再说,领舞并不丢脸,花自己的力气赚钱,更不丢脸。”
骗签合同的事,容恩并没有怪责领班,她也知道谁对她好。
“颜姐,我懂你的意思,马上就要换场了,我什么时候上?”
“你先把衣服换了,”领班看下时间,“换完出去,差不多了。”
舞池内,DJ双手熟练地调换曲子,调整了下耳麦,声音洪亮而具有穿透力。
“各位,还记得那位风情美女吗?曾经,她仅以一首钢管舞,将我们整个舞台掀起狂浪的高潮!”
“噢噢——”台下,一拨拨回应炽热而强烈,对于欲诱的常客来说,那一场畅快淋漓的舞动,很多人记忆犹新。
DJ很满意这样的回应,他伸出五指打个手势,下瞬,华丽的镁光灯悉数打起,并朝着容恩站的地方飘去。
“噢噢——来一个,来一个!”
台下,气氛疯狂,掌声合着DJ放出的音乐有节奏响起。
容恩身着火红色热裤,足蹬漆皮长靴,将一双美腿勾勒的越发修长,黑色抹胸裹住丰盈,她站在水晶廊的尽头,脑海里浮现出妈妈的话。
容恩眼神微沉,希望能早点结束这里的工作。
打扮妖娆的魅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眨了眨眼,笑道:“不用紧张,上台吧。”
“好。”
高高的T台在二人登上时,缓缓升起。
“在这火热的夜晚,欲诱是你们的朋友,欲诱是你们最亲密的伴侣,一首性感魅惑的《JStyle》送给大家。”
音乐狂响奏起,DJ那特有的声音撩.拨着每一个在场人的神经,人群像是忽然吸食了兴奋那般随着节奏狂欢。
容恩同魅随着升降台而舞动,舞池内,尽显高潮迭起。
三楼,被拨开的珠帘后面,阎冥修长的指间拈着酒杯,他薄唇兴致浅勾,朝着容恩起舞的方向,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茶色的眼眸,带着琥珀般的泽润,就那么镶嵌在一张脸上,显得诡异非常。
长发因薄汗而微贴在颈间,台下有的客人伸出双手,欲要一亲芳泽,尖锐的口哨声,更是轻浮挑逗。
容恩尽量避开碰触,单手在勾住魅的纤腰后,一个转身。
她怔在当场!
她看到人群中一张绝望而充满凄楚的脸,是她的妈妈。她完全同那些肆意张扬的气氛格格不入,就那么惨白着脸,站在不远处的人群中。
台下,有不满的声音开始抗议,“怎么回事,跳啊!”
有些,是不耐烦的声音,而有些,则是不堪入目。
容妈妈站在人群中的人,脸上早已爬满泪水,瘦削的身子,显得那么不堪一击,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容恩身侧,魅赶忙救场,并用手肘轻撞下她的腰,“你怎么回事?”
“妈!”
容妈妈闭上眼睛,转过身后,跌跌撞撞向外跑去。
这不是她的女儿。
她女儿,是令她引以为傲的高材生,而不是……不是这个,在人前这副模样……
耳边,那些男人们的调戏声,令她作呕。
容妈妈捂上耳朵,她肯定看错了,那不是她的恩恩!
容恩焦急万分,竟想从升降台上直接跳下去,幸亏魅及时抓住。
高台上,DJ忙令人放下T台,“这么热辣的舞蹈,漂亮的美女,台下的绅士们,是不是被呛的忘记鼓掌了?”
风趣的语言,及时的救场,台下掌声如鸣。
容恩趁机在保全的护送下离开,她来不及回到休息室换下衣服,就朝着大门口冲了出去。
“妈!妈!”
尖细的高跟鞋踩在玻璃质地的走廊上,发出冷意的击撞声。
容恩不敢想象面对妈妈的时候,该说些什么,她还能说什么。
晚风迎面灌入脑中,对面,五星级酒店的广告牌打得她双眼晕眩。
路上早已人影稀疏,可尽管这样,她还是找不到妈妈在哪。
站在宽阔的马路上,容恩像是迷失方向般,在原地不停地打转,“妈——”
心里被恐慌及无措填满。
欲诱大门口,传来几阵调笑声,眼中突然刺痛,那样高调的,除了南夜爵还有谁?
众星捧月般出现,男人今天穿着阿玛尼的休闲长裤,上身,同样牌子的衬衣张狂地打开两颗扣子,不同于前几次的正式,今天,纯粹出来找乐子而已。
手臂上挂着美艳的女人,无论身材还是脸蛋都是一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南夜爵,其中,勾引意味昭然若揭。
就是这个男人,将她的生活搞得一团乱,他用这种卑鄙手段让她屈服!
容恩终于知道恨得咬牙切齿是怎样的感觉,她什么都能忍,可这样的一面突然呈现在母亲面前,她真是始料未及。
老人家小心翼翼活了一辈子,无非是想要她说的那样,清清白白做人。
那女人看容恩走过来,下意识的危机感令她用力环住南夜爵的手臂。
南夜爵只是皱下眉头,却在侧首之际,迎面结实地吃上了容恩的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如此激烈,众人更多的则是震惊。
容恩手心发麻,发痛,发红。
南夜爵身边的同伴各个瞪大双眼,这一幕他们今生未见,太多的愕然令他们失去反应。
男人菱角有致的唇畔抿成危险的弧度,他以舌尖轻抵嘴角的地方,竟尝到了裂开的血腥味。
这一巴掌,可真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