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黎明前》简介
小说讲述了女主姜妍与相恋十年的男友沈望廷之间复杂的情感纠葛。
沈望廷要和他的干妹妹沈芊芊举办婚礼,理由是沈芊芊身患绝症,姜妍知道沈芊芊是装病。姜妍在这个过程中经历了种种痛苦和委屈。
沈望廷为沈芊芊做饭送饭,忽略姜妍的感受。在医院里,沈芊芊故意陷害姜妍,沈望廷让姜妍道歉,姜妍拒绝。姜妍脚受伤,哥哥给她转了钱治疗。沈望廷半夜为姜妍抹药冰敷。之后沈望廷带姜妍去选婚纱,沈芊芊也在,沈望廷对沈芊芊的宠溺让姜妍感到自己像个局外人。沈芊芊还让姜妍当司仪。
在这个过程中,姜妍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失望和纠结,她对这段感情感到疲惫和迷茫。
爱在黎明前正文阅读
相爱十年的男友要和他的干妹妹举办婚礼。
「芊芊她身患绝症,我只是想满足她的愿望。」
只有我知道,沈芊芊是装的。
我看着她试婚纱,与沈望廷住进新房。
我等了十年都没等来的,她一滴眼泪,沈望廷便要掏出心肺给她。
想逼我站在台上,看自己的幸福降临在别人的手心。
「姜妍,芊芊希望你能来当司仪。」
「放心,我只是满足她的愿望罢了。」
「等事情都结束,我们俩就结婚。」
沈望廷抱着我,笑得灿烂。
他不知道,我早就想离开了。
那天,他们只在休息室捡到张纸条,和一个易拉罐戒指。
沈望廷哭到崩溃,甩下一众亲朋来寻我。
可等他的,只有搬空的房子。
1
「所以,你要满足她的愿望吗?」
我攥紧衣角,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和沈望廷相识于大学,陪他从无名小辈成长为今日的商业大鳄。
我从青葱岁月便开始等,直到十年过去,却等来他要和干妹妹结婚的消息。
「对,我必须满足。」
「芊芊所剩时日不多了,我不想让她留下遗憾。」
沈望廷掐灭手中的烟,烟雾打着旋朝空中飘。
「如果我说,沈芊芊是装的呢?」
她口中的绝症,弱不经风的身子,全都是装出来的。
「姜妍。」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我大名。
缭绕散去,我看清了他满是愤怒的表情。
「你别太歹毒。」
「我自己的妹妹自己清楚,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瞎揣测。」
心绞痛到喘不过气。
我起身,打开窗户,望着远处夜空,眼泪簌簌滴落。
沈望廷沉默许久,然后张开手将我搂住。
「对不起妍妍,是我话说重了。」
「你放心,我们只是办场婚礼,婚礼一结束,我与她就彻底断开联系。」
「我只是不想让她心存遗憾,毕竟,我看着她长大,割舍不下这份感情。」
「事情结束后,我们就结婚好吗?」
「我会给你最盛大的婚礼,让全京城都知道,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我紧咬着嘴唇,不让呜咽声跑出。
爱了十年,一朝一夕怎能放下。
胸腔起伏逐渐放缓,我卸了力,靠在他怀里。
「好。」
沈望廷,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但只有一次。
2
醒来时,满屋子都是饭菜香味。
我揉揉眼睛,趿拉着拖鞋走进厨房。
沈望廷身着粉色围裙,举着锅铲在灶台前忙碌。
头发翘起,看来也是刚醒没多久。
「妍妍,你去坐着吧,饭菜马上就好了。」
在商场叱咤风雨的小沈总,在厨房间也能游刃有余。
「好。」
很快,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便端了上来。
沈望廷将筷子递给我,满是期待。
「快尝尝。」
我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饭盒上,久久没有动筷。
盘子里的菜,仔细看就会发现,精华部分全部被盛走了,只剩了些无关紧要的边角料。
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去,一瞬了然。
「哦,那是给芊芊准备的。」
见我不语,他又补充道:「芊芊没怎么吃过苦,所有东西都要最好的。」
「真是烦人精。」
话是这么说,沈望廷嘴角始终带笑。
我垂下眼睛,挑了挑碗里的白米饭。
她从没吃过苦,所以这个苦就该我吃吗......
认识沈望廷之前,我也是家里备受宠爱的大小姐。
姜家小女儿,吃饭有人喂,出门有人接,睡觉有人哄,可以说,吃过最苦的东西就是苦瓜了。
后来,爱上了身无分文的沈望廷,姜家便不愿再认我了。
只是这一切,他都不知道。
不知道我为了爱他,付出了多少。
「你先吃,我去给芊芊送饭了。」
「她非吵着要吃我做的菜。」
我点点头。
门关上,客厅重归寂静。
碟子里的菜还翻滚着热气,我盯了一会儿,起身将菜连着盘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桌上的手机震动。
是沈望廷发来的消息。
「妍妍,我忘记给她带果汁了。」
「她现在哭着要,你能不能送过来一下。」
我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一长串话临近发送又被删除。
最后只剩一个字。
「好。」
3
走进病房时,沈芊芊睫毛还挂着泪水。
瘦削的身躯裹在宽大的病号服里,更显得人羸弱了。
那张脸没有丝毫血色,不知涂了多少粉底液才有的效果。
「姜妍姐姐。」
她声音弱弱的,目光紧盯着我手里的果汁。
沈望廷的电话响了。
他走了出去,顿时病房就只剩我们两人了。
「给你。」
我把果汁递给沈芊芊。
她看了一眼,反而将手抱起来了。
「姐姐,被人使唤的感觉怎么样啊?」
「你这种穷人,这辈子只配端茶送水。」
「想嫁进沈家,做梦!」
她完全忘了,在沈望廷没起家前,他们过的是何种穷日子。
一个包子都得分成两半。
只是沈芊芊吃肉馅,沈望廷吃皮。
「拿着。」
我加重语气。
我爱沈望廷,但做不到爱屋及乌。
「你急了。」
沈芊芊得意起来,眉毛都要扬来飞起了。
「姜妍,识相点快滚吧。」
「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只要我一哭,望廷会满足我所有要求。」
「你要不要试试......」
她余光瞟向我的身后,手蓄力迅速在我腕上一掐。
指甲嵌进血肉,疼痛难忍。
「啊!」
果汁泼出,从她的发丝一路淌到脸颊,胸襟前湿透,隐隐透出肌肤。
沈芊芊的眼泪就跟开阀的水似的,一颗颗往下掉。
「芊芊!」
一股大力将我扯开,我脚下不稳狠撞在桌上。
热水瓶滚落在地,开水瞬间烫红我的脚背。
「望廷......呜呜呜,姜妍姐姐她,她让我滚出沈家......」
「还说我是野种......没人疼的家伙......」
她最懂怎样激起他的情绪。
我痛得倒吸凉气,已经快感觉不到双脚的存在了。
沈望廷看向我的眼神中,裹挟着冷意。
「姜妍,道歉。」
我撑着桌子,将力量尽数压在手上。
尽管疼成这样,我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更加狼狈。
「不要。」
「沈望廷,你清楚我的为人。」
「我决不可能说这种话。」
与他相处这么多年,我早就知道他最忌讳别人骂沈芊芊是野种了,怎么可能上赶着去挑衅。
「望廷哥哥,她骗人!」
「她就是骂我了,就是......」
沈芊芊哭得梨花带雨,拽着沈望廷的衣服晃个不停。
「姜妍,道歉。」
他怒视着我,一副誓不罢休的做派。
鼻腔满是酸涩,我压住声音,不至于颤抖。
「不道歉。」
「你会后悔的。」
沈望廷指着我。
他眼里只有被果汁泼湿的沈芊芊,却没有被开水烫红整个脚背的我。
「......」
我瘸着腿,朝病房外走去。
每走一步,心便疼上几分,眼泪也越涌越多。
我们之间已经被道无形的墙隔开了。
「哥哥,借我点钱可以吗?」
我坐在医院大厅,踌躇片刻还是将消息发出去了。
脚背已经冒出水泡,隐隐有化脓趋势。
但所有的卡都被沈望廷给停了,也没准备现金,我没有钱看医生。
消息传来。
「你与我们姜家已经没关系了。」
「去找你的沈望廷要。」
我紧捏着手机,晶莹滴落在屏幕上。
「哥哥,我在医院,我需要钱。」
没过半分钟,我的私人银行卡传来转账消息。
收款到账十万。
「谢谢哥哥。」
对面一直在输入中。
许久,才冒出一条来。
「有空回来看看吧。」
我关掉手机。
挂号,缴费,看医生,做治疗。
等忙完回家,已经将近午夜。
身心俱疲,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半夜,脚背的瘙痒将我弄醒。
半睁开眼睛,发现沈望廷正跪在床前,仔细地替我抹药膏。
今夜无云,月光照进,映亮他那泛红的眼眶。
「啪!」
沈望廷狠狠给自己一个巴掌。
「我真不是东西......」
打完又瞟向我,观察有没有将我吵醒。
抹好药后,他端来一盆冰块。
先将自己的手浸入,等变得冰凉后,拿出来贴上我的脚背。
「对不起......对不起......」
他低垂着脑袋,嘴里一直重复这句话。
脚背早已不疼了,凉幽幽的触感还蛮舒服,不知不觉中我便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起来,沈望廷已经离开了。
药膏和盆子都放回了远处,像是从没有被动过般。
脚受伤了,我也只能光脚呆在家里。
看着阳光透进落地窗,渐渐照到腿上,又缓缓收回去,直到被夜色替代。
半夜沈望廷又来了。
还是如昨晚那般,抹药膏,用手冰敷。
做完这一切后悄悄在我额上落下一吻,再拿着车钥匙离去。
后来几天,一周,一个月,他都没有落下。
每天定时来,又定点走。
他不想让我知道,而我也假装不知道。
我不想再去费力维系这段感情,真心实意地对待一个人,真的很累。
沈望廷主动联系了我,距离上次发消息已经过去近四十天了。
「妍妍,我们一起去选婚纱吧。」
那句话,我足足盯了近二十分钟。
我们刚认识几个月,他便向我求了婚。
不是正式的,只是在出租屋里,用可乐罐子上的铁扣。
那时候,沈望廷还是个毛头小子。
举着易拉罐戒指,跪在地上,求我嫁给他。
说一定让我过上好日子,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时光荏苒,一切都变了。
三十二岁的沈望廷早就忘了二十二岁的承诺。
下午,他便开着车来将我接走。
中途无话,只有车载音乐缓解尴尬。
他主动牵起我的手。
经理带着我们直接上了顶层,里面摆放的,全都是今年的新款定制婚纱。
穿在人台上的一件主纱吸引了我的注意。
纯白抹胸,上面镶满了钻,裙摆层层叠叠,美到动人心弦。
「你喜欢那个吗......」
沈望廷话没说完,便从试衣间冲出一个人。
「望廷哥哥!」
沈芊芊穿了套鱼尾婚纱。
她小跑着在沈望廷面前转了个圈。
「漂亮吗?」
「漂亮。」
沈望廷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沈芊芊抚开他的手,娇嗔一句:「讨厌,把人家的发型都弄乱了。」
我站在旁边,像个局外人。
经理见我杵在原地,急忙使眼色让小助理带我去休息。
「您是这对新人的朋友吗?可真漂亮啊。」
小助理笑起来,将我引到贵宾席坐着。
沈望廷听见了,他想解释,但对上沈芊芊的目光后,他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我在婚纱店坐了一下午,看着他们挑选适配的礼服,看着他们相爱的模样。
心里莫名想发笑。
明明以前,沈望廷不是这样的。
他绝不会把我晾在一旁,绝不会让我伤心。
直到将沈芊芊接来身边,我不再是他心里的第一位。
一切都回不去了。
最后沈芊芊选了那件鱼尾婚纱。
沈望廷结账时,让经理把人台上的主纱也包了起来。
沈芊芊见状,拉着他的胳膊追问:「望廷,你怎么多买了一件?」
「哦~我懂了,你是觉得多条婚纱多个备用,对吧?」
她看向我,眼里满是挑衅。
「姜妍姐姐。」
我撇开视线,落在外面的车流上。
沈望廷喝止住了沈芊芊。
「芊芊。」
「别乱说话。」
沈芊芊瘪起嘴巴,踮脚在他嘴唇上狠咬了一口。
沈望廷急忙将她推开,满是慌乱地看向我。
而我始终盯着外面,头都没动过。
「这两条婚纱我都喜欢。」
「谢谢你。」
沈芊芊转身,纤手拉上我的衣袖。
「姐姐,你来当司仪好不好?」
我抬手甩开了她。
她晃了晃身形,像片枯萎落叶倒在地上。
只是这次失策了,用力过度显得演技拙劣。
她只能扯了个借口出来。
「望廷哥哥,我脑袋好晕,我好想吐。」
沈望廷紧张起来,抱起她就往外面的车跑去,留我一人在店里。
突发状况弄得店员都不知所措。
「小姐,请问您怎么回去?」
「我打车吧。」
「可这里是郊区......」
「没事,我打车回去。」
夏夜的风还带着未散尽的燥热,响了一天的蝉鸣也在此刻静下来。
我靠在大树旁,静等着路过的出租车。
天边闪过一道惊雷,照亮整片大地。
我吓得急忙跑向公路,不敢过多停留在绿荫下。
雷声往往伴随着雨点。
先是几滴,慢慢汇集成线,再成了瓢泼大雨。
豆子大的雨将我打得生疼,几秒钟人就被淋了个透。
我遮住额头,勉强睁开眼睛。
好在出租车来了。
「擦擦吧,别感冒了。」
司机是一位中年女人,她递了张干净的毛巾给我。
「谢谢。」
车窗凝了层雾气,水滴竞相争着往下跑。
我伸出手指,一颗颗将它们串联起来。
「您今天去看婚纱了啊?」
司机主动搭话。
「嗯。」
我应声,顿了顿又接上一句。
「陪别人去的。」
「哦哦。」
司机不再说话。
回到家,我换下湿透的衣服,吹干头发,静躺在沙发上。
手机屏幕里是一张照片。
沈芊芊半盖着被子,但能看出来什么都没穿。
她背后就是沈望廷,看起来在换衣服。
「姜妍姐姐,你猜,我能不能把望廷拿下。」
「那就恭喜你了。」
发出去后,我将她拉入黑名单。
我原不相信断崖式感情,认为和爱一个人般,就算是恨,也有过程,从零积累到百分百。
可实践告诉我,不是。
当失望积攒到百分之五十时,便会一下跌落,万劫不复。
7
门口传来密码锁声音,沈望廷赶回来了。
「妍妍。」
他三步并作两步,将躺在沙发上的我拉入怀里。
力度之大,似要揉进身体。
「还好你没事。」
「对不起,我今晚实在是太慌张了,我怕芊芊会出事,所以忽略了你......」
我一改往日追问,反抱住他笑得乖巧。
「我没事。」
「还是芊芊的事比较重要。」
沈望廷叹了口气。
「芊芊所剩时日不多了......我只想让她不留遗憾。」
我点点头,主动将脑袋埋进他胸膛。
心脏还在剧烈砰跳着,看来是从停车场跑着回来的。
「妍妍,芊芊想让你做司仪。」
「可以吗?」
我动作僵了一瞬,脸上划过冷笑。
所以,他这么着急赶回来,只是为了满足沈芊芊的心愿。
「可以。」
我应了下来。
他喜出望外,抱着我的大腿将我高举起来。
「还是老婆你最好!」
他扬起的笑脸渐渐与十年前的少年重叠。
沈望廷赚到第一桶金时,全部交给了我保管。
那时,他想买一双球鞋,斟酌许久才开口。
我答应了,他就像现在这般,开心的像小孩子,将我举起来在空中旋转。
思绪回笼,他的眼角已经多了几条细纹。
「睡觉吧。」
「我累了。」
窗帘紧拉着,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身旁已经传来均匀呼吸声。
我拿起手机,点开微信页面。
「哥哥,我想回家。」
「叮——」
屏幕亮起。
「好,我来接你。」
8
婚礼盛大,选在了全京城最奢华的酒店。
半个商业圈的大佬们都来捧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沈芊芊作为新娘,自然是今日的焦点。
化妆师们基本都是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看见她那副装扮后赞叹到合不拢嘴。
「沈小姐,您美到我要窒息了。」
「真羡慕您,能嫁个这么好的老公。」
我坐在她背后的化妆镜前,自顾自整理着头发。
她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站在我旁边,一把打掉梳子。
「姜妍姐姐,别再打扮了。」
「今日我才是主角,我才是获得了幸福的人。」
「你这只臭老鼠赶紧滚回阴沟去吧,一脸穷酸样还想攀上我们沈家。」
「做梦!」
她的唾沫星子四溅。
我随手拿起桌上的粉尘贴拍在她嘴上,红唇顿时被粘住。
沈芊芊将粉尘贴扯下脸,却将脸上那层粉底一起带下来了。
化妆师们慌了,急忙拿着工具准备补救。
「滚开!」
她攥拳跺脚,耳朵都气得绯红。
「我要去告诉望廷哥哥!」
将话甩下,她提着裙摆飞奔出去。
哪里有病弱的样子,也只有沈望廷会相信她的鬼话。
我捡起梳子,将化妆师给我盘的头发散开。
她们面面相觑,也许自己都觉得装造太随意了,又重新拿着工具包来。
「不用了,你们出去吧。」
人去屋空,我慢条斯理地卸掉妆容。
再换下身上的礼服,扔进垃圾桶。
说来这套司仪服还不便宜,是沈望廷特意找法国手工匠定制的。
对于这场婚礼的重视,绝不是他口中的做戏。
那枚象征我们爱情的易拉罐戒指,和纸条一起放在了桌上。
拿起包,我毫无留恋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