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梅白凤是小说《绝世娘亲倾天下,救五儿一女回家》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云卷云姝写的一款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绝世娘亲倾天下,救五儿一女回家》的章节内容
“放开我,你们这些坏蛋!”
“不要,我不要跟你走!”
“娘,娘亲,救我~救我~”
女儿稚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这是萦绕在傅雪梅脑海里四十五年的声音啊,她的心就好像被一只拳头紧紧捏住,疼得她无法呼吸。
傅雪梅皱眉抬手,摸了一下隐隐作痛的后脑勺。
温热粘稠的液体,糊在了她的手上。
“血?”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流血?
傅雪梅有些不可思议地猛然瞪大眼睛,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入眼是令她午夜梦回时还忍不住要痛苦尖叫的柴房。
她三十六岁以前,曾经无数次被白家人关在这里不给吃不给喝,这里就是她的噩梦啊!
“娘亲,娘亲,救我~”
女儿白凤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
傅雪梅强忍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只见她原本躺倒的地方,有一摊快要干涸的血迹。她却无暇顾及这些,快速扑到窗口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她一眼就看见了她那瘦小的女儿白凤,被五大三粗的男人抱着往院子外面走。
哪怕只看见一张侧脸,她也一眼认出,那人就是买走女儿的赵天乐,也是最终害死女儿的禽兽。
傅雪梅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滔天恨意在胸腔里激荡。四十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在梦中看见女儿被赵天乐抱走的场景。
她的好公公白家良笑着跟在赵天乐身后:“凤儿,听爷爷的话,别哭了。赵大叔家里,有个哥哥陪你玩的。你去了就知道那里有多好了。”
“不,你坏!我要娘亲~”
白凤挣扎着,在白家良的脸上挠了一下。
“啪!”
白家良也彻底失去了耐心,一巴掌打在白凤脸上。
“你这赔钱货,居然敢跟老子动手!”
“哎,白叔,人已经卖给我了,她就是我赵家的人了,你可不能再对她动手了。”
在白家良要扇白凤第二个巴掌的时候,赵天乐说话了。
说实话,出钱买这么一个又黑又瘦的小女娃做儿子的童养媳,赵天乐并不是很满意。
他来白家,第一眼就相中了白世武的女儿白薇,可惜他软磨硬泡了半天,白家都不愿意把白薇卖给他。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把看着不是那么顺眼的白凤买了。
柴房里,目睹这一幕的傅雪梅只觉得血气上涌。
她记得赵天乐上门时,因为她不愿意卖六岁的女儿,就被公公和大伯打昏了关进了柴房。
后来的四十五年漫长岁月里,每一次午夜梦回,她都会在梦中听见女儿的呼救声。
每一次,她都想挣扎着去救女儿,却总在快要爬起来时就从梦中惊醒。
不管眼前这一幕是梦还是幻,她都不允许女儿再被赵天乐这个禽兽带走。
傅雪梅双手抓住门框,猛然用力。
“咔擦!”
从外面锁上的柴门就好像是纸糊的一般,被她硬生生扯了下来。
傅雪梅将碍手的柴门往地上一扔,顺手抄起旁边的一根木棍,朝着门口冲过去。
白凤看见了她,大声哭喊着:“娘亲,救我!娘亲,我要娘亲!”
“放下凤儿!”
“拦住傅氏这个恶妇!”
傅雪梅和白家良同时开口。
白家人看着头顶流血的傅雪梅,都冷笑着围过来。他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拦不住傅雪梅一个女人?
“挡我者死!”
傅雪梅大喝一声,挥舞着木棍,朝前冲去,谁挡在她面前,她就给谁一棍子。
白世武被她一棍子扫到了厨房门口,白家良被她一棍子打得不能动弹,婆婆万珍也挨了她一棍后嗷的一声扑到白家良身上,大嫂万玲挨了一棍后躲到堂屋里不敢出来。
白世武的儿女白薇和白祁,在院子里吓得瑟瑟发抖。
“傅氏,你要干什么?”白家良眼看着这个被他们一家子当奴隶使唤的二儿媳居然敢反抗了,脸色黑得如锅底,他躺在地上指着傅雪梅破口大骂:“你这泼妇,居然敢对公婆动手。以后休想我们出去帮你找儿子!”
白世武也说:“对,我才不去帮你找儿子了!”
“你们还有脸说起我的儿子?”傅雪梅恨得牙呲欲裂:“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的五个儿子,都是被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卖了的!你们两个拿着我辛辛苦苦挣得血汗钱去吃喝嫖赌了,根本就没有去找他们!”
“川儿他们五个,怎么就摊上了你们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做亲人?”
傅雪梅越说越气,抡起木棍对着白家良又打了几下,这才转身棍指赵天乐:“放下我女儿,不然你今天就只能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赵天乐紧紧抱住白凤一脸为难:“白二嫂,我买你女儿是花了钱的。我跟你公婆说好了的,谁反悔,得赔偿对方双倍银子。”
“我刚刚给了你大伯二两银子,你要是还我四两,我就把你女儿还给你。”
傅雪梅冷冷看着赵天乐:“你真的不肯放下我的女儿?”
哪怕傅雪梅把白家的人都打了,赵天乐也并没有把黑黑瘦瘦的傅雪梅放在眼里,他摇头:“我说了,要我放下你女儿可以,你先给我四两银子。”
傅雪梅眼底泛红,上辈子白凤被赵天乐买去做童养媳,可他儿子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子。赵天乐甚至等不到白凤成年,就对她下了黑手。白凤在十二岁时,就被赵天乐折磨致死。
当傅雪梅和白世城去找白凤时,她已经惨死两年了。
如今仇人相见,傅雪梅恨不得将赵天乐千刀万剐。
她低头冷笑一声,在赵天乐以为她会放弃的时候,手中的木棍猛然一抖,朝着赵天乐的脸戳过去。
赵天乐大惊,赶忙将白凤往身前一挡。
然,傅雪梅手里的木棍,就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猛地转了一个弯,避开白凤戳在了赵天乐的手腕上。
赵天乐的手腕骨在一瞬间碎裂,钻心的痛意让他松开了手,白凤顿时往地上坠落。
小小的人儿,摔到地上,肯定会很疼的。
傅雪梅手中木棍又是微微一抖,木棍竟然将白凤挑起,又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娘~”
白凤刚站定,就冲傅雪梅扑过来。
“娘,他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
白凤一边哭,一边用手指着院子里的所有人。
傅雪梅丢开木棍,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
“娘亲,娘亲,凤儿怕!呜呜”
“凤儿,别怕,娘在。”
白凤哭着,紧紧抱住傅雪梅的脖子。
女儿娇娇软软地靠在她的怀里,这种感觉太过真实,让傅雪梅不得不怀疑这不是梦。
她心中一动,暗暗伸手拧了一下大腿。
“嘶~”
傅雪梅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不是梦!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居然回到了她三十岁那年,女儿被白家这群恶魔卖掉的这一天。
还好,她及时回来了,救回了自己的女儿。
“凤儿,我的凤儿,别怕!有娘在,谁也不能再欺负你~”
傅雪梅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藏在心里四十五年的苦楚,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上一世,傅雪梅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她三岁丧母,六岁被后娘和父亲卖给了白家给老二白世城做童养媳。
她十四岁跟白世城圆房,十六岁生下大儿子白川,十八岁生下二儿子白景,二十岁生下三儿子白桦,二十二岁生下四儿子白明,二十四岁生下一对龙凤胎,五儿子白龙,小女儿白凤。
龙凤胎出生不久,白世城跟大伯白世武一起出门行商,路上遇到土匪打劫,白世城为了救白世武拉着土匪头子跳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白家一家人不仅没有心存感激,反而把白世城的死怪在龙凤胎身上。
他们说双生子本来就是不祥之兆,更何况还是一儿一女,必定是妖孽下凡,克死了他们的儿子白世城。
从此,傅雪梅的六个孩子陆陆续续被卖掉。
每一次孩子被卖了,白家人都谎称孩子不听话,在外面走失了。
傅雪梅要去找孩子,婆婆万珍就说:“你一个妇道人家出门多有不便,找孩子的事就交给你公公和你大哥吧!”
傅雪梅为了筹够白家良和白世武出门找孩子的盘缠,每一天都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还晚。
直到多年以后,她才知道,白家良和白世武父子俩拿着她辛辛苦苦赚的那些钱,去了赌场,去了青楼,唯独没有去找过任何一个孩子。
“傅氏,你胆子肥了,居然敢动手打公婆!”
缓过劲来的万珍,凶神恶煞地站在傅春梅面前。
白世武也挽起袖子朝她走来:“死婆娘,你居然敢打老子。”
“把她抓起来!”白家良也一瘸一拐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看着傅雪梅:“老子今天不给这贱货一点厉害,老子不姓白!”
缓过来的赵天乐也忍着疼痛朝傅雪梅走过来:“臭婊子,敢对我动手,老子杀了你!”
“娘,我怕。”
白凤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把脖子缩在了傅雪梅胸口。
“爹,娘,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怎么听说你们被傅氏这个恶妇给打了!”
白家老三白世仁跟妹妹白玉屏风风火火赶到院子门口,凶巴巴地怒视着傅雪梅。
今天白家良他们要卖白凤的事情,白世仁跟白玉屏都是知道的。
他们本来在外面眼巴巴等着赵天乐走了,好回家来分钱,却听邻居说傅雪梅突然发疯了,把他们的爹娘和大哥大嫂都给打了。
这还了得,两人也顾不得在傅雪梅面前假装好人了,急匆匆就赶回家来。
“世仁,玉屏,你们回来得正好。”白家良眼看又来了帮手,脸上出现了笑意:“你们赶紧过来,帮我们把傅氏这个恶妇绑了。”
“好!”
白世仁跟白玉屏挽起袖子走过来把傅雪梅围在中央。
傅雪梅轻轻地拍了拍白凤的后背,小声说道:“凤儿别怕,闭上眼睛,很快就好了。”
“嗯,娘,我不怕。”
白凤小声答应着,身子却不停地颤抖着。她紧紧贴着傅雪梅的心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心一些。
“呵呵,是很快就好了。”白世武手里多了一把砍刀,他狰狞地笑着:“要不了多久,老子就送你们母女两个上西天了!”
白家良双手握着一根扁担,也阴恻恻地盯着傅雪梅,随时准备对傅雪梅发动攻击。
万珍和万玲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的绳子,虎视眈眈地看着傅雪梅。
“爹。”万玲说:“傅氏这恶妇不能留了,要不绑了她卖到窑子里去。”
白家良点头:“可。”
他们都以为先前之所以会被傅雪梅打伤,完全是因为他们没有防备。
现在,他们足足有七个人一起围殴傅雪梅一个人,难道还揍不死她?白家良不信。
其他人也都跟白家良一样的想法,他们摩拳擦掌,誓要把刚才从傅雪梅这里受到的羞辱加倍还回去。
赵天乐忍着痛将受伤的左手放在身后,右手握拳蓄力待发。
白玉屏拿起锄头恶狠狠地盯着傅雪梅。
白世仁捡起地上傅雪梅用过的木棍,趁傅雪梅冷眼看着白家良的时候,高高举起朝着她的后脑勺劈过去。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棍子下去,傅雪梅不死也会去了半条命。
然,傅雪梅的后脑勺上就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只见她抱着白凤往旁边一闪,撞飞白玉屏的同时躲过了白世仁的攻击。
她的右手精准地抓住木棍的一头,手臂微微一抖,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通过木棍瞬间进入白世仁的身体。
“啊~”
白世仁只觉得虎口一麻,双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木棍,他惨叫一声,倒飞出去。
一口鲜血从白世仁嘴里喷出,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碰!”
白世仁重重摔倒在地,那股无形的力量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他的每一节骨头都随之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接着,傅雪梅又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一手抱着白凤,一手提着木棍扫过围在她们母女身边的几个人。
“唰唰唰!”
“嘭嘭嘭!”
几道人影几乎同时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白家院子外面看戏的村民,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意气风发的傅雪梅。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受气包吗?
“傅氏,住手!”
一声威严地断喝过后,村长白世昌带着一群人急匆匆走进院子。
白家良看见村长来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哭喊着:“村长,你要为我们一家子做主啊~”
村长白世昌犀利的目光扫了一眼院子里倒在地上的几人:他们一个个都脸色惨白,额头还冒着冷汗。
最严重的算是白世仁,瘫在地上就好像一摊烂泥一般,嘴里还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白世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傅雪梅什么时候竟然如此厉害了?一下子就打倒打伤了这么多人。
他转头看向白家良,沉声道:“白家良,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白家良龇牙咧嘴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他的描述里都是傅雪梅这个儿媳的错,他们一家人一点错都没有。
白世昌听完后,眉头微皱。
白家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傅雪梅的五个儿子都走丢这事儿,本身就透着蹊跷。村里人闲聊时说起,也都在猜测孩子们是不是被白家良给卖了?
白家良在古树村,其实日子算是比较好过的那批人。
他们家里有二十多亩良田,每年除了上交朝廷的粮食之外,还有几千斤余粮。
而且,老二白世城前些年还在城里买了两个铺面,每个月的租金都有四两银子。
也就是说,他们家再拮据,也没有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可就是这样的一家子,在白世城死后,把他的五个儿子都给卖了。
村长白世昌心里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一回事,他为不为傅雪梅主持公道又是一回事。
以前,大家只是猜测白家良卖了五个孙子,毕竟没有实据。
这件事一旦坐实,对古树村的影响不是一星半点。
因此,白世昌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轻咳一声,对着院门口围着的众人说:“这也就是家良叔一家的家务事,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傅雪梅知道,村长这是想护短,可她怎么会让他如意?
“呵呵,家务事?”傅雪梅冷笑一声:“村长,你不听听我怎么说就这样决定了?就算是你要包庇白家人也不用做得这么明显吧?”
白世昌冷眼看了傅雪梅一眼,对这个远房堂弟媳他真的是喜欢不起来。她但凡强硬一点点,白家良他们也不敢把她的五个儿子全部卖了。
如今,她都懦弱成性了,还想他为她出头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并且,白世昌心里有自己的衡量,为了傅雪梅跟白家良一家对上并不值得。
“谁说我包庇他们了?”村长指了指躺在地上看起来受伤极重的几人:“他们是被你打伤的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们的伤治好,而不是追究这是谁的责任!”
“你把人打成重伤这事儿,一旦被官府知道,你知道后果吗?”
白世昌一副我全都是为你作想的样子:“傅氏,你会被抓进大牢,判一个流放千里。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别不知道好歹。”
白世城以为自己这几句话,绝对会把傅雪梅吓唬到。
“好啊!”哪知道傅雪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村长大人,就请你把我绑了送交官府吧。”
听见傅雪梅这句话的人都齐齐一愣:傅雪梅这是傻了不成?
“不过,”却听见傅雪梅话锋一转:“一旦县令大人开堂审案,白家良一家在二儿子死后,不仅苛待我们孤儿寡母,还把五个孙子一个孙女全部卖了的事情可就藏不住了。”
“白世城可是为了救白世武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才死的,他在弟弟死后就这样对待我和孩子,到时候影响的可是你们古树村的名声。”
“我倒要看看,一旦这事儿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把家中的女儿嫁到你们古树村来。”
白世昌想拿捏她,简直是在做梦!
他不就是以为她怕坐牢吗?那她就把自己母子几人的经历全部说出去。古树村的名声坏了,受害的可不是她傅雪梅一人。
“你——”
白世昌怒视着傅雪梅,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我怎么了?”傅雪梅满脸失望地扫过围观的村民:“白家良他们几个拿着锄头砍刀围殴我的时候,你们这些人就在院子外面,有谁开口劝了一句?”
“我不求你们来拉架,可你们吃着瓜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真是恶心!”
看热闹的众人被傅雪梅这话说得黑了脸,他们觉得傅雪梅真是疯了,竟然敢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她以后还想不想在古树村生活下去?
他们倒要看看,没有他们的帮衬,傅雪梅今天能不能在白家讨到好处?
村长白世昌是个护短的人,他就算是明晃晃地偏帮白家良一家人,村里人也不敢说什么的。
傅雪梅把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他们想些什么,她上一辈子活了七十五年,怎么会不知道?
无非就是以为她势孤力寡,斗不过白家嘛。
可要是自己与白家的恩怨,牵扯到全村人的利益呢?傅雪梅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大家都知道,六年前我身怀六甲,即将临产的时候,白世武却吵着要出去做生意。”
傅雪梅左手抱着白凤,右手指着白世武的鼻子痛斥:“你他娘的要去做生意就去做啊,拉着我男人去给你做保镖又是怎么回事?”
“你们在路上遇到山匪,所有的喽啰被白世城解决了,眼看着土匪头子拿刀砍向你。白世城为了救你,拉着土匪头子跌落山崖,尸骨无存。”
“他是你二弟啊,为了救你,还搭上了一条人命。而你,是怎么对他的妻儿的?”
傅雪梅的话,引起了大家对白世城的怀念。
那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儿郎,有着一身武艺,带着村里人去深山里打过多少猎物啊。每次打猎物卖的钱白世城总是会分给随着他一起去打猎的人一些。
自从他死后,村里人不敢上山打猎,收入都减少了。
白世城刚离世那段时间,村里人时不时还对傅雪梅母子照拂一二。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渐渐忘了白世城对他们的恩情,也就对傅雪梅母子的际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傅雪梅停顿片刻,盯着白世武继续说道:“你回来第二个月,就卖了白世城的大儿子白川,得了十两银子。你拿着银子去县里的醉香楼找窑姐儿,风流快活了大半个月。钱花光了,你又把主意打到了白世城其他几个儿子头上。”
“我的五个儿子,就是被你们这样一个个卖掉的。”傅雪梅说到这里,已经的泪流满面了:“可你们是怎么对我说的?”
“你们说孩子们不听话,在路上走丢了。你们还说,一定要筹钱去把他们找回来。”
“为了存够寻找儿子的路费,我白天为你们家做牛做马,家里二十多亩田地,都是我一个人在耕种。”
“晚上,我还要点着油灯打草席,打草鞋,编竹筐,等到赶集的时候我天不亮就拿着这些东西去集市换钱。”
“为了省一文钱的车费,我鸡叫就出门,到了集市天还没有亮。”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我说我自己去找儿子,你们怎么说的?你们说我一个女人出门多有不便,让我把存的钱给白家良和白世武,他们出去帮我找儿子。”
“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去找过我那五个可怜的儿子吗?没有,你们根本就没有去找过他们。”
傅雪梅指着白家良和白世武,眼里全是仇恨。
“你们这对畜生不如的父子,都去醉香楼找窑姐儿丁香去了吧?父子俩玩同一个窑姐儿,刺不刺激?有不有趣?”
随着傅雪梅的控诉,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父子两人。
村长白世昌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能夹死几只苍蝇。
傅雪梅把白家的事情就这么大剌剌说出来,难保以后不会传到外面去。
他得想个办法,把这件事压下来,决不能因为傅雪梅而坏了白家的名声。
傅雪梅冷眼看着白世昌,讥诮道:“村长,你说要是这些事情被县令大人知道了,他是治我的罪呢?还是治白家良他们的罪呢?”
白世昌气得瞪了傅雪梅一眼,暗暗思忖:这个女人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看来今天这事儿处理起来有些棘手啊。
傅雪梅并没有把白世昌放在眼里,她早已不是上辈子那个怯懦任人欺负的怂包了。
她又扫了一眼万珍这个恶婆婆:“万氏,你说你的小儿子白世勋的秀才功名,会不会被县令大人给取消了?”
半躺在地上的万珍一愣,忍着痛咬着牙指着傅雪梅嘶吼:“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你们这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卖了我的五个儿子还不够,今天又卖我的女儿。”
想起上辈子几个孩子的惨死,傅雪梅字字泣血。
“赵天乐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他们赵家在此之前,已经买了三个童养媳了,可这三个孩子到了赵家没有几年都死在了赵天乐的魔爪之下。”
“我不信你们不知道!”
赵天乐是芙蓉镇上的铁匠,家家户户打农具都要找他。
再加上赵家祖上有些产业留给他,赵天乐手里的钱财不少。
可他却生了一个傻儿子,眼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却除了吃什么也不知道,赵天乐急了,就想着为儿子买一个童养媳传宗接代。
他买的第一个童养媳比他傻儿子大些,赵天乐在那孩子进门的第一天就把人给糟蹋了。
不到一年,那孩子就被他折磨死了。
赵天乐却一点悔意都没有,反而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条快活的路子。
直到他买的第三个童养媳被折磨死,镇上终于传出了赵天乐变态折磨儿媳妇的言论。
赵天乐蜷缩在地上,听见傅雪梅提起他的事情,又惊又怒。
他不知道傅雪梅怎么知道那些事的,又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可他却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绝对不能报官,一旦县令大人注意到他的事情,他这辈子就完了。
傅雪梅把白家人和赵天乐的反应看在眼里:“村长,你赶紧派人报官吧!我相信青天大老爷冯大人,一定会主持公道的!”
“我不报官!”
“我也不报官!”
白家良和赵天乐同时喊道。
傅雪梅凉凉的笑了:“不报官怎么能行呢?你们被我打得这么惨,每一个人至少都断了两根肋骨吧?难道你们不想让官府将我绳之以法吗?”
想!白家良跟赵天乐他们当然想让傅雪梅得到惩罚。
可官府一旦介入,他们做的那些腌臜事儿就瞒不住了。
县令冯大人正是需要政绩的时候,为了自己青天大老爷的名声一定会严惩他们。
至于傅雪梅,等这件事平息后,他们有的是办法弄死她!
“私了!我要私了!”
“我也要私了!”
赵天乐跟白家良抢着喊道。
“私了,我不答应!”傅雪梅就想看这些作恶多端的禽兽担惊受怕的样子:“我一定要找县令大人主持公道。到时候,该我负责的我一定不会推脱。而你们这些人,也必须为自己做过的罪恶付出代价!”
“我出一百两银子!”赵天乐呲着牙说道:“傅氏,求你了答应私了,好不好?”
白家良盯着傅雪梅看,只要傅雪梅答应了赵天乐的条件,他也拿出一百两来平息这场风波。
“你的命就值一百两吗?”傅雪梅摇头:“太少,我不答应。”
赵天乐气得浑身都痛,这就是答应私了,但他得加钱。
他咬牙:“一百五十两!”
傅雪梅神色淡淡,不为所动。
赵天乐从钱袋里拿出两张银票:“两百两,不能再多了。我手里只有这么多钱。”
“这——”傅雪梅一脸犹豫:两百两,她是不是该见好就收呢?至于弄死赵天乐这个混蛋,为上辈子惨死的女儿报仇这事,她可以在以后暗戳戳地进行。
白世昌以为傅雪梅还想加价,据他估计想让赵天乐拿出更多的银子,肯定是不可能了。
于是,白世昌上前接过银票,看了一眼真假,随后递给傅雪梅,语重心长地劝道:“傅氏,赵天乐毕竟没有给你和孩子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他愿意出两百两银子,你听我一句话,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好吧,我听村长的。”傅雪梅决定还是给白世昌一个面子,她接过银票看了一下,引起旁边村民一阵哄笑。
“她居然还看了一眼银票是不是真的?她见过银票吗?能辨别银票真假吗?”
“哎呀,你们难道连人家装模作样都要管吗?”
“我看她连银子真假都分不清楚吧!”
“哈哈哈哈~”
傅雪梅低眸将银票折好放进自己的荷包里,她还真能分辨银票的真假。
上一世,她坐上了玄天宗掌门大师姐的位置,每一天手里拿过的银票没有十万两也有二十万两。
哪怕隔着十步远,她也能一眼认出别人手里的银票是真还是假。
她也并没有把村民的嘲笑放在心上,这些村民对她越无情无义,她以后动起手来也就越干脆利落。
白世昌冷眼扫了村民一眼,村民们这才闭了嘴。
他沉着脸道:“来几个人,把赵天乐抬上他家的马车,把他送回镇上去!”
赵天乐也想快些离开这个让他胆战心惊的地方:“谁能送我回去,我给他一百文做答谢。”
一听有钱拿,立即出来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抬着赵天乐去了院子外面的马车。
傅雪梅这才扭头看着白家良几人:“我们之间的账该怎么算呢?”
白家良没好气道:“我也给你两百两银子,你和我们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傅雪梅摇头:“两百两银子,就想把我们之间的账算清楚,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白家良冷着脸道:“你想要多少?”
“自从白世城十四岁开始,就是他和我一起在供养你们这一家子人。”傅雪梅一笔笔算到:“家里的二十七亩田地,是白世城买的,一直是我在耕种。县里的两个铺子,也是白世城打猎赚的银子买的。”
“而你们这一家人呢?就像是大老爷一样什么事也不做,还吃穿都用最好的。我要求不高,你们就把田地和铺子,还有这些年铺子的租金,以及我和白世城这些年付出的都算成银子给我吧。”
“对了,还有我的五个儿子的卖身钱,你们也一并算给我。等跟你们算清楚账,我要去找我的儿子,为他们赎身需要不少银子呢。”
“休想!我不同意!”
“傅氏,你太黑心了!”
万珍和万玲脏话连篇地骂了起来。
“住口!”白家良朝着万珍婆媳两人低喝一声,扭头看向傅雪梅咬牙说道:“好,家里的铺子、田地和银子,都可以给你!但是,你打伤了我们全家人,总得先给我们治伤吧?”
“可以!”傅雪梅看向村长白世昌:“村长,麻烦你找人把除了我公公婆婆之外的人,都送到医馆去吧。”
“送什么医馆?”白家良却不愿意了:“村里的胡大夫就不错,请他来一趟吧。”
傅雪梅没意见,白世昌能说什么,照做呗。
白家这些人都被打得太惨了,特别是白世仁,不及时救治的话,说不定性命都有危险。
胡大夫其实早就背着药箱到了白家院子外面,听见找他的话拨开人群走进来。
“我采药回来就听说你们一家子都受伤了,背着药箱就出门了。快,让我看看。”胡大夫扫了一眼躺在院子里的白家人,嘴角抽搐了几下问:“我该先给谁看啊?”
“咳咳,先给我看吧。”白家良咳嗽两声,指着自己的胸腔说:“老胡,我胸口痛,这里也痛,你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胡大夫赶忙走到白家良跟前,伸手轻轻地触碰他的胸腔。
白家良立马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痛死我了!”
胡大夫看着白家良额头渗出的冷汗,皱眉:“白家良,你的肋骨断了两根啊!来两个人,帮忙把人抬到床上去。”
“等等!”傅雪梅抱着白凤走到白家良身边,不顾别人的目光弯腰伸出左手:“钥匙呢?先给我。不然,我就不让胡大夫给你治伤。”
白家良气得眼睛抽搐了几下,哆哆嗦嗦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傅雪梅。
“给你!”
傅雪梅接过钥匙抱着白凤率先走进了白家良夫妻俩的卧室。
这是白家最好的房间之一,屋子里光线好,看起来很亮堂。
可即便是如此亮堂的屋子,也给傅雪梅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她皱眉压下心中那一丝疑惑,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婆婆装银钱的木头匣子。
白家良和万珍被抬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将柜子推开,在背后的墙洞里抱出了一个上锁的铁匣子。
白家良两口子没想到他们藏得如此隐秘的盒子都被傅雪梅找到了,都是又惊又怒。
白家良急匆匆喊道:“傅氏,家里什么都可以给你,那个铁匣子不行!”
万珍脸色都白了,命令道:“傅氏,赶紧把铁匣子给我!”
刚才傅雪梅还在想这个屋子为什么会阴森森的?现在她想起来了,大概这间屋子的秘密,就藏在这个铁匣子里。
傅雪梅内心狂笑,脸上一片茫然:“为什么这个铁匣子不行?万一你这个木头匣子里的银子,不够呢?”
傅雪梅原本还想着,等她拿到银子,就马不停蹄地去找五个儿子。
至于白家这些丧尽天良的混蛋,等她把儿子找到了再回来找他们算账。
现在,她改主意了。
今天,就在今天,她傅雪梅就要把白家人全部都按死在阴沟里,让他们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行就是不行!”白家良不耐烦地吼道:“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快,把铁匣子给我。”
傅雪梅似笑非笑道:“把铁匣子给你,那可不行!我得先数数,这木箱子里的银子跟我和白世城这些年赚的数目对得上不?要是够了的话,我就不打开这个铁匣子。”
白家良气得吐血,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
他只能暗暗祈祷傅雪梅是一个眼皮子浅的,希望她看见了木盒子里那些银子,能知足,能把铁匣子还给他。
傅雪梅大大咧咧地坐下,把白凤也随便放在自己的脚边。她打开木盒子上的锁,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别说,木盒子里的东西还真不少:有二十七亩田地的契书,还有县城两个旺铺的房契,还有白家在古树村这个院子的房契,除此之外,银子一共也有五百八十两,三个金银的镯子和四副金耳坠。
村里人都挤了进来,见到这么多银子,都惊呆了。
他们以为,白家良之所以卖掉五个亲孙子,肯定是家里没有了白世城赚钱养家后,生活过得捉襟见肘了。
谁知道,人家现银就有五百多两,这样富庶的情况下还卖掉几个大孙子,村里人都想不通。
在这个认为多子多福的年代,大多数人家都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做出卖儿卖女的事情。
更何况白世城还是为了救白世武才死的,他们一家人怎么能狠心卖掉白世城的儿子?
想不通!
真想不通!
傅雪梅见到这么多银子,也是大吃一惊。
她有想过公婆手里有些银子,没想到有这么多。
可她转念一想,这些银子还不是白世城打猎换来的。
白世城当初真的是个打猎好手,只要他上山就没有空手回来的时候。有几次,他还猎到了老虎和豹子,据说光是虎皮和豹皮一张就卖了好几百两银子。
还有那些野味,他都卖到了城里的酒楼里,所得的银子全部交给了万珍这个当娘的保管。
家里有这么多银子,一家人都穿着细棉布做的衣裳,在县里读书的白世勋甚至做了几套绸缎的长衫。
可傅雪梅跟她的儿女们呢,身上穿的都是别人不穿了的旧衣裳。
傅雪梅看了看穿着新衣的白家良和万珍,再看看自己和白凤身上补了又补的破衣裳,凉凉的笑了。
努力干活挣钱的人,连一件像样的衣裳也没有。
好吃懒做什么事儿都不做的人,反而吃得好穿得好。
还真是讽刺啊!
“那些钱,都给你!”白家良怒吼道:“你赶紧把铁匣子还给我,带着你这个赔钱货,从我家里滚出去!”
万珍却红着眼睛怒视着傅雪梅,依她的话,这五百多两银子也不想给傅春梅。
要不是她现在身上有伤不能动,她一定会扑上去把傅雪梅的脸抓花,让她从此无法见人。
“傅氏,五百八十两银子,还有铺子和田地,够你们母女两个花几辈子了。”万珍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赶紧把铁匣子还回来,那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傅雪梅看了白家良和万珍一眼,她更加肯定这个铁匣子里藏着能毁了白家良和万珍的证据了。
既然这样,她今天偏要当着大家的面,把铁匣子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傅雪梅似笑非笑地看着万珍这个恶婆婆冷笑道:“五百八十两银子,你们就想把我打发了?我们先不说白老二给你们的那些银钱,就说我到了你们白家之后挣的。”
“我六岁就到了你们白家做牛做马,前面几年我年纪小,做的那些事情就不说了。从我十二岁之后,家里的田地都是我一个人在耕种,地里的收成一年给我算一百两银子不过分吧?十八年就是一千八百两。”
傅雪梅说到这里,还特地看向白世昌:“村长,二十七亩良田,一年的收成不止一百两银子吧?”
白世昌看了一眼围在门外和窗口的村民,硬着头皮点头:“肯定不止。”
傅雪梅做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不止一百两就好,谁叫我们是一家人呢?我吃点亏没事的。”
众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傅雪梅如此会说话都震惊了:这还是他们记忆中那个被白家人欺负的受气包吗?他们怎么感觉傅雪梅今天的变化有点大得离谱啊?
万珍怒视着傅雪梅磨牙,要不是她现在疼痛难忍,她一定要上去撕了傅雪梅的嘴。
傅雪梅无视万珍的怒火,接着又说道:“这六年来,大哥和爹说要出去找孩子们,我给了你们十二次银子。每一次都是四、五两,一共至少有五十两吧,这就是一千八百五十百两银子了。”
“我记得世城给我说过,除了买铺子买地,这些年他一共拿了两千九百多两给爹娘。加上我这些年挣的银子,一共该有四千多两银子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