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李旭是小说《大唐:开局抬棺劝谏,李二气炸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是城城啊写的一款历史古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大唐:开局抬棺劝谏,李二气炸了》的章节内容
贞观七年。
大唐,长安城永兴坊。
“冤枉,天大的冤枉啊!我家老爷刚正不阿,连义安王面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参与谋反?”
“呜呜......娘亲,怕怕。”五六岁小女孩,正抱着一妇人嗷嗷大哭。
“还在狡辩!魏征与义安王的书信,已经被不良人查获。人证物证皆俱,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魏叔玉感到脑袋炸裂,浑身一阵酸胀难受。
看着眼前的场景,他整个人都呆愣住。不就是晚上看了本《大唐日不落帝国》的小说,怎么就穿越了呢。
不可能,一定是幻觉!!
他努力揉下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旋即一股庞大至极的消息,野蛮冲进脑海里。
魏叔玉甩甩脑袋,随着脑中的意识清醒,他总算搞明白怎么一回事。
原来他真的穿越了,还穿越到大唐贞观年间,成为诤臣魏征的嫡长子。
眼下老爹魏征收义安王谋反影响,已经被李世民押解到大理寺。
等证据齐全,不日将拉到菜市口斩首。
老爹那个人虽说嘴巴毒一点,喜欢犯颜直谏,但他绝对不可能参与谋反。
奇怪。
难道他穿了个假大唐??
因为他看过上千本大唐书籍,对唐朝的事情还算十分了解。
老爹与义安王有书信来往,魏叔玉是一万个不相信。
以老爹的智谋,他怎么可能做这种傻事,除非脑子进了水。
义安王谋反案牵涉众广,皇后娘娘的族兄也参与其中。倘若真坐实老爹的罪名,只怕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轻则流放岭南,重则抄家灭族。
一大早,老爹就被金吾卫带走。娘亲正担忧之际,不良人突然闯进府邸,要将书房内书籍、信件全部带走。
作为嫡长子,魏叔玉自然要站出来。在与不良人争执中,被人一脚踹死过去。
趁此机会,魏叔玉他魂穿了。
老爹啊老爹,您一辈子也太刚直了吧。老当着朝臣的面落李世民面子,他心里能不记仇。
倘若他稍微圆滑点,也不会死后被李二毁其墓碑。
古代只要涉及到谋反,多半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因此,魏家的情况并不乐观。
阿耶为了维持他诤臣人设,只能依靠微不足道的俸禄。
倘若老爹真倒了,朝臣不落井下石就不错。
他魏叔玉虽说是嫡长子,但他此时的年纪太小了,今年刚刚满十岁。
古代取名喜欢用‘伯仲叔季’,魏叔玉上面还两个哥哥,战乱时就挂了。
若没有老爹,靠他来支撑魏家,只怕会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眼下想阻挡不良人,肯定是不行。
倘若放任不管,天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少帅,都已经齐了。”
就在此时,一道精瘦身影急匆匆过来汇报。他身后时不时有不良人,抬着大箱子走向马车,看样子将书房里一扫而空。
少帅李旭神情漠然:“齐了那就走吧。”
“那他们......”
李旭冷哼一声:“魏征虽然还未定罪,但有了那封信,他的脑袋肯定不保。罪犯的家人也是罪人,统统抓进大牢!”
随着话音落下,不良人手持制式唐刀,就上前开始抓人。
“呜呜呜...你们走开,我们才不是罪人。娘亲,让他们走开。呜呜呜...大哥快醒醒。”
“呜呜呜...阿耶是冤枉的,我们不是罪人!”
“娘亲我怕!呜呜呜...”
...
魏叔玉环顾四周,母亲神情无助瘫坐在地。身旁4岁的妹妹,以及6岁、8岁的弟弟,战战兢兢呆立着,无比恐惧!
魏叔玉心中又惊又怒,右腿已经被不良人大手抓住,随时都会将他抓进大牢。
该死,他该怎么办!
看着弟弟、妹妹无比惊惧的眼神,魏叔玉只觉得大脑一阵嗡鸣。
越是紧要时刻,他越要冷静下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老爹还能活一二十年,义安王叛乱并没有将他怎么样。
老爹虽然逃过一劫,但娘亲却受不住惊吓,最终冤死在大牢。
娘亲可不简单,她出身河东裴家。
老爹一生刚正不阿,外加上并不讨李世民的欢心,平时的奖赏自然少得可怜。
倘若依靠他的俸禄,一家人早就喝西北风,更别提维持什么勋贵的体面。
老爹晚年过得贼凄惨,与娘亲之死有一定的关系。娘亲尚在的时候,她能从裴家获取不少钱粮。
倘若娘亲不在了,魏家多半要喝西北风。
不行!
娘亲绝对不能进大牢。
一瞬间。
魏叔玉猛然发力,一脚踹了出去。
“砰!!”抓捕他的不良人,被他踹飞十米远。
此刻他,如有神助!!
魏叔玉愣了下,他只是魂穿而已,怎么力气突然变得如此之大?
“住手!!”
一时间,时间像静止了一样,所有人直接傻眼。
不良人怎么都想不通,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吃了熊心豹子胆对他们动手。
“锅锅......”
4岁妹妹仰着小脸看着魏叔玉,脸上写满了委屈与害怕。
刚刚她真被吓怕了。
“玉儿!”
看着满脸担忧的母亲,魏叔玉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眼前的不良人凶神恶煞,一看就来者不善。
“玉儿别逞强!”
长子只有10岁,怎么可能对付五大三粗的不良人。
魏叔玉却不那么想,作为嫡长子,此刻他必须站出来。
作为魏家儿郎,风骨比性命还要重要。想到这些,心底有无尽的勇气升腾起来。
丢面子的武卒厉喝一声:
“找死!!”
魏叔玉毕竟是小孩,他并不敢用刀兵,右掌狠狠朝他扇过去。
魏叔玉巍然不惧,一步上前:
“大胆,你们放肆!!”
他一身凛然正气:
“按大唐律,未定罪者不可罪及家人。我父乃侍中,尚未会审定罪,你们焉敢抓我。
不良人虽说为陛下效力,但它并不是朝廷组织,随意抓人还有王法吗?”
“哈哈哈...大唐律法?你个奶娃娃毛都未长齐,还敢跟我们谈大唐律法,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我们不良人为陛下办事,想抓谁就抓谁。”
武卒们轰然爆笑。他们不仅人多势众、兵器傍身,还是奉旨查案,自然没将魏叔玉放在眼里。
甚至。
他们脸上满满都是讥笑。
面对他们的讥讽嘲弄,魏叔玉内心充斥着无边的愤怒。
“这话是你们说的?在不良人面前,压根就没有大唐律法,你们想抓谁就抓谁?
永兴坊巷道内外,不少大唐民众可都听见。”
魏叔玉一步上前,形单影只的他气势逼人:
“敢言大唐律令形同虚设,尔等想造反吗?”
魏叔玉的话宛如一声惊雷,不良人少帅顿时一脸凝重,完全没有嬉笑之色。
刚刚武卒嘴秃噜一下,倘若传进陛下耳中,不良人少帅的命算得了什么。
最令他感到不解,刚刚瘦小懦弱的少年,一下子胆量变得格外大。
看来绝境之下,人的潜能真可以爆发出来。
李旭只是眉间稍微紧缩,旋即并不理睬魏叔玉。
“愣着作甚,将他们都抓了。”
“铿——!”
魏叔玉抽出唐横刀,一步上前:
“放肆,尔等滥用公器,蔑视大唐律令,罪该万死!
阿耶三品侍中,乃大唐宰相,岂容尔等宵小乱扣帽子。”
李旭嘴角微微上翘,嘲讽之色溢于言表。
“魏公三品侍中不假,但你也别忘记,他得罪的人可不少。
区区一封书信就下大狱,足见得魏公在官场中的人缘不咋滴!”
魏叔玉神情恍惚。
眼前的不良少帅说得没错,老爹在朝堂中的人缘的确不咋滴。
倘若人缘真的好,怎会因为一封书信,安插上莫须有的罪名。
倘若人缘好,堂堂三品侍中怎会家徒四壁,连个会客用的正堂都没有。
倘若人缘好,原本定好他魏叔玉尚公主,就不会被李世民给悔婚了。
倘若人缘好,老爹死后还会被人出卖,连墓碑都被李世民毁掉。
真追究起来,一切都是老爹在作死边缘,疯狂挑衅李世民。
他老李被后世之人奉为千古一帝,如此粗壮的大腿不抱着,天天令其不痛快,李二能忍他那么久也算难得。
要是搁在其它皇帝,老爹的头颅恐怕不知被砍多少回。
不过眼下,他最重要还是要护得母亲的周全。
见眼前的少年郎似乎被唬住,李旭眼中的鄙夷怎么都藏不住。
“尔等还愣着作甚,将他们带走!”
魏叔玉目若利剑:“不良人跟前,大唐到底有没有王法?”
一道振聋发聩的喊声,让不良人顿时没了嬉笑之色。
眼下永兴坊内,到处都是围观的群众。不良人今天的动静足够大,刚才的吵闹声让四周百姓都看在眼里。
他们的指指点点,让形势一下子骑虎难下。
不愧是魏征的种,尖牙利嘴十分难缠。
李旭知道,眼下只能快刀斩乱麻,将他们赶紧押回大狱。
只要进了大狱,就能让毛没长齐的小子,尝尝‘大唐律令’的滋味!
如此想着,李旭猛然挥手,不良人武卒们一脸狠毒上前。
甚至有武卒拿出琵琶钩,只要魏叔玉反抗,寒光闪闪的钩子直接锁住他的琵琶骨。
“呜呜......娘亲怕怕,不要大哥被他们抓走。”小妹魏婉嚎啕大哭。
两个弟弟直接抱住他的双腿:“你们是坏人,不许抓我哥哥!”
魏叔玉心中感慨不已,弟弟妹妹还真没让他失望。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高高举起:
“魏家冤屈,比窦娥还冤!!”
李旭疾步走来,神情阴冷:“对我们不良人喊冤,真亏你想得出......”
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怒目圆睁的毛头小子,手中抓着一本书籍,让现场所有人纷纷侧目。
因为他手中抓的书籍,可是李世民亲自拟定的《贞观律》!!
与《武德律》相比,《贞观律》要宽松得多。
在很多人认知中,李渊似乎是个泥性子,制定的《武德律》肯定很宽容。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李渊以威严治国,《武德律》对百姓十分残酷。
李世民上台后,想用宽刑省法治理国家,为此修订出宽松的《贞观律》。
他甚至发话,百姓们若有冤屈,可凭《贞观律》上京告状。
倘若官官相护,甚至能敲击登闻鼓,证明其有天大的冤屈。
届时,天子需亲自受理!!
故而。
《贞观律》,乃李世民专门为百姓所留的一条‘申冤之路’!!
“纵使要过刀山火海,我魏叔玉也要击响登闻鼓!有《贞观律》在此,谁敢阻拦?”
“踏踏踏踏!!”
李旭与不良人武卒们,被惊得神色煞白。更有甚者,直接浑身一哆嗦,就快要瘫倒在地。
魏叔玉宛如海瑞出世、包拯下凡,骇人的气势迫得他们纷纷撤退!
眼下。
魏叔玉拿出《贞观律》,原本还牛气哄哄的不良人,顿时惊呆在原地。
前进不得,更不能后退!!
此刻他们有些骑虎难下。纵使他们身为天子的爪牙,也不敢忤逆李世民发出的承诺。
李旭眼神阴冷:“你想用《大唐律》开路,去敲击登闻鼓喊冤?
义安王造反一案事关重大。你区区十岁孩童,也敢敲登闻鼓翻案,真不怕枉送性命?”
魏叔玉冷哼一声,看向李旭的眼神满是鄙夷:
“落入不良人手中,恐怕是十死无生吧。登闻鼓我魏叔玉非敲不可,还不速速退下!!”
“你......”
李旭眼神冰冷阴毒,堂堂内卫统领李君羡义子,竟被十岁孩童嘲笑了。
“登闻鼓可不是谁都能敲,需有冤屈在身。倘若查出没有冤屈,可是诛九族之大罪。”
李旭烦躁揉了揉眉心:“我奉劝你一句,倘若敲响登闻鼓,一切都回不了头。”
然而。
魏叔玉手持《贞观律》,淡漠扫了他一眼,口中坚决吐出两个字:
“滚开!!”
李旭神色阴鸷,武卒们则神色愤然看着他。
“滚开!!”
魏叔玉再次暴喝,瘦弱的身躯一步步逼近,李旭身后的武卒纷纷让出道路。
看着越来越近的魏叔玉,李旭虎眸微眯,眼中露出一股狠厉的凶光。
“滚开,好狗不挡道!!”
李旭还想劝劝。倘若登闻鼓敲响,他李旭肯定被皇帝扣上无能的帽子。
然而魏叔玉的一句‘好狗不挡道’,气得他太阳穴两侧的青筋乱跳。
“滚开!!”
魏叔玉突如其来的暴喝,令李旭神情扭曲,右手死死握着腰间的唐横刀。
然而看着那硕大的三个字,眼下他胸间积郁的怒火,只能硬生生压下来。
原本坚如磐石的虎躯,终究退了半步。
一步!
两步!
三步!
随着李旭退却,身后的武卒慌成一团,跟着李旭的步伐撤退。
魏叔玉冷漠扫视他们一眼,凡他目之所及之处,不良人武卒们纷纷后撤。
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李旭左手的虎口挠出一道血口。
该死!!
魏叔玉啊魏叔玉,只要落入我手,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直到魏叔玉的背影不见,被震愣住的武卒们才回过神。
“少帅,他们还抓不抓??”
“砰——!”
李旭直接踹问话的武卒一脚。没看见永兴坊里的百姓虎视眈眈,倘若抓了魏家妇孺,肯定会引起民变。
到时候他这个不良人少帅,只能成为摆平民怨的替罪羊。
魏征那家伙清廉正直、两袖清风,深得长安百姓爱戴。
在百姓们没回过神,抓魏征家的妇孺倒没什么,现在俨然没机会了。
“少帅,咱们该...该怎么办?”
李旭眼中阴毒一闪而逝:“都跟住他!想法子让他放下《贞观律》,到时候咱们直接将他处死!!
至于魏府妇孺,安排两个武卒看管,任何人不得离开魏府。”
安排完事情,李旭长叹一口气。原以为今天弄个轻松的差事,不曾想出了纰漏,搞不好还是天大的纰漏。
不行!
此事得知会李帅,倘若那小子真敲响登闻鼓,叔父也有所准备。
“你,去皇城通知不良帅,务必让李帅知道此事!”
“喏!!”
看着魏叔玉坚定的背影,李旭恨得嘴角抽搐不停。
他都办个什么事!倘若中途那小子放下《贞观律》,亦或半道逃跑还好,到时候直接杀了了事。
倘若真去了朱雀大街,敲响登闻鼓,惊动圣驾就不好办咯。
到时候不仅对圣上不好交差,幕后之人也不好交差啊。
真是脑壳疼!!
李旭收敛心神,立即招呼武卒们跟上魏叔玉的步伐。
真希望那毛头小子,只是想趁机逃跑。但想想魏家的家风,李旭心里又十分惶恐。
随着魏叔玉以及不良人离开,清冷的魏府再次清冷起来。
“娘亲,我不要坏人抓走大哥,呜呜......”4岁的魏小婉脸色苍白,哭得鼻涕冒泡。
妇人将魏小婉抱进怀里,强忍着眼泪小声安慰:
“婉婉不要怕,会没事的。你大哥会回来,爹爹也会回来的!”
另外两小只抱住妇人大腿,结结巴巴道:
“娘亲,大哥他...他真的没事?”
两兄弟年纪毕竟大一些,也要懂事一些。那群恶狠狠的不良人,一看就不是易与之辈。
“嗯,你大哥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哇......”
三小只得到母亲的安慰,原本被压抑的恐惧瞬间释放出来,他们仨顿时嚎啕大哭。
......
与此同时。
魏叔玉拿着《贞观律》,沿着中轴线往永兴坊外走去。
李二虽说不大待见魏征,但奖赏给他的宅子在东北方向。
长安城的布局,正北是皇城与宫城。至于东北方向的十个坊,都住着开国的勋贵。
眼下永兴坊中轴线两侧,泾渭分明成两股人群。
一股是朝中官员子弟,他们对着魏叔玉指指点点。谁让魏征得罪的人多,难得落井下石的机会他们自然不放过。
“哟...魏大郎也有今日,只怕用不了几天就人头不保吧。”
“谁说不是呐!与义安王叛乱扯上关系,最起码夷三族。”
“以后没了魏喷子,谁敢阻拦我们溜鸡斗狗、强抢民女!”
...
魏叔玉冷漠看着那群勋二代,身子更加坚定往皇城走去。
此刻他内心充斥着正义、果敢、决断,无论如何都要将老爹给捞出来。
“魏大郎,听说你要去敲登闻鼓,是不是真的?”
说话的是程处默,此刻他乃金吾卫一名校尉。
魏叔玉淡淡点下头,步伐坚定往前走。
程处默压低身子,小声劝道:
“你回去吧,我阿耶不会看着魏公受死!”
程咬金与魏征都混过瓦岗,两人间的关系自然不差。
程咬金刚开始被吓住,回过神便知道魏征被人陷害。
别人不清楚,他程咬金太清楚魏征的厉害。倘若隐太子听从魏征的话,天下哪里轮得到李二来坐。
魏叔玉淡淡扫他一眼:
“不用,我魏家做事光明磊落,岂能蒙叛乱污名?”
说完刚走两步,身体一下子停顿下来,眸光看向另一个方向。
程处默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眼神顿时微微一眯。那是间背阴的店铺,平时很少有人光顾。
五步开外。
看着魏叔玉停下来,李旭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他脸上露出浓烈的讥讽,就知道那毛头小子压根不敢敲登闻鼓,只怕想找个机会逃跑。
肯定是这样子!
否则程处默那家伙,怎会如此巧出现在永兴坊。那毛头小子肯定想借用程府逃出生天。
如果程家横插一脚,事情还真有点不好办。
“你们都听着,只要那家伙稍有逃跑之意,尔等手中的唐横刀毫不客气招呼上去。”
武卒们对视一眼,眼中冒出浓烈的杀机。
“头儿放心,我们都紧盯着呐!敢跟我们不良人作对,绝对将他大卸八块。”
“不是有《贞观律》在手,我等早就将他琵琶骨锁起来。”
“太可恶了。区区一个毛头小子,竟敢无视不良人,不杀岂能镇压宵小!”
“只要进了我们的大牢,哪怕他是毛头小子,也要让他尝遍不良人的酷刑。”
...
李旭看着一旁的程处默,眉间不由得紧皱起来。
哪怕他贵为不良人少帅,遇见混不吝的程家父子,也得躲着点。
“少帅,那小子身边有程家长子,有些不好办呀!”一武卒担忧道。
李旭眼中闪过一缕忌惮,咬着牙道:
“不管他,只要他逃跑,格杀勿论!!”
吩咐完。
所有不良人静静候着,等待着魏叔玉逃跑那一刻,到时候手中的弩箭毫不犹豫射出去。
然而并卵。
下一秒。
李旭整个人呆若木鸡,眸中充斥着浓烈的不敢置信。
顺着他的眸光看去,魏叔玉一步步朝背阴店铺走去。
那...那是一间棺材铺!!
莫非......
李旭有些不敢想,连忙色厉内荏嘶吼:
“快快,用...用箭射死他!!”
程处默厉声暴喝:
“你们敢!!”
“光天化日胆敢用弩箭伤人,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们?”
“铿——!!”
随着程处默声音落下,金吾卫士卒抽出腰间唐横刀,将不良人包围起来。
朝程处默投去感激一眼,魏叔玉对着棺材铺淡淡开口:
“九叔,请一副棺材!!”
“轰——!”
一道火蛇炸响在天际,原本无比晴朗的天,瞬间乌云密布。
雨瞬间如瓢泼,下个不停!!
李旭整个人宛若坠入冰窖,浑身颤栗不已。
冰冷的寒意顺着炸开的毛发,径直钻进他的骨髓里。
这混蛋,他...他怎么敢!
难道他疯了不成,竟敢抬棺敲击登闻鼓!!
该死的,魏家人都是疯子。
抬棺敲击登闻鼓,难道他们就不怕丢掉性命?
“程将军,将你的人带走,本少帅当什么都没发生!”
一直发懵的程处默被李旭惊醒,此刻他有些怕了。
也有些后悔了。
老爹虽说与魏伯伯关系好,但将身家性命绑在一起,只怕老爹不会答应。
眼下他,有些骑虎难下!
“李将军收手吧,此事情只怕早就传进陛下耳中。纵使此刻射杀魏大郎,已经是无力回天。”
李旭眼中杀机一闪而逝:“只要杀了魏叔玉,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程处默冷笑一声,淡然挽马让出一个方位。
“那你动手吧!”
“魏侍中再怎么不受朝臣欢迎,他也是文臣中一员。你射杀欲抬棺敲击登闻鼓的魏大郎,就不怕成为博弈中的弃子??”
李旭犹疑不定,脸色骇然看着程处默。
长安勋贵子弟们皆认为程家出棒槌,原来他们不过是扮猪吃老虎而已。
义安王叛乱其实没什么,连左翊卫大将军罗艺造反都轻易被镇压,更别提小小的义安王。
陛下之所以将事情闹那么大,还不是想趁着义安王叛乱,除掉朝堂中太上皇的党羽。
同时还想给不良人站台,让他们监视朝中文武百官!
然而。
魏叔玉的抬棺敲击登闻鼓,将一切都毁了。
“轰——!”
又一道惊雷从天边炸响,完全暗下来的天色,让众人眼中满是恐慌的神情。
“九叔,请一副棺材!”
“吱呀——!”
原本关着的棺材铺终究大开,一张弥漫着死气的老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叔玉,你不该来啊。”
长安东北边只有一家棺材铺,它专门为贵人们服务。
魏家的毛头小子,九叔当然认识,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
看着他脸上的坚定果敢,再看看身后弩箭上弦的不良人,九叔无奈长叹一口气。
他在长安住了几十载,深知被不良人盯上是什么后果。
想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作为皇帝的鹰犬,哪怕贵为一国宰相,他们都不会放在眼里。
更何况是义安王谋反案,魏家被卷进去,后果可想而知。
眼下这家伙想抬棺敲击登闻鼓,那岂不是告皇帝有眼无珠!
纵使你有天大的冤屈,皇帝会搭理你吗?
要知道,那可是杀伐果断的李二!!
“九叔,请一副棺材。”
被魏叔玉的果敢坚毅所打动,九叔无奈点点头:
“既然你决定了,九叔也没什么能帮你,看上那幅拿那幅吧!”
魏叔玉打量一番,目光最终锁定在一副奢华的小棺材。
“就选它吧!”
九叔眼中精光一闪,不由得喃喃自语:
“天意,真乃天意呀!”
说完便与店内伙计,将小棺材抬上马车。
“小六,去送送魏公子。”
伙计小六哪里敢,吓得整个人颤栗不已。
魏叔玉看着昏暗的天空,游蛇般的闪电照在他脸上,露出一股超然之感。
“不用了。”
说完扯下腰间美玉递给他:
“九叔拿着吧,就当是棺材钱!”
说完牵着马车,不惧风雨大步离开。
看着少年郎步伐坚定,围观的众人心中感觉通体一热,一股激流在身体内蔓延!
“魏公子,我们陪你!”
“魏大郎好样的,真不愧是魏家长子,颇有魏大人之风骨!”
“对对,魏大人一心为民,岂能受不白之冤。”
“没错!我等虽然不能鸣冤,却能陪魏公子走一程。”
...
与跟随的老百姓不同,勋贵子弟与世家子弟们,在大雨来临前就躲进屋廊下。
“魏家真的很悲催。凭借从龙之功捞得高位,结果押宝隐太子,最终只落得个言官。”
“谁说不是呐。得亏圣上开明,并没有因隐太子之事找他茬。”
“难说,这回圣上不就找到机会,只怕要整死魏家。”
“小声点,你还真是嘴巴没把,啥话都敢往外说。没看见那群家伙手持弩弓,虎视眈眈盯着魏大郎!”
...
不远处的李旭,听着的勋贵子弟们的议论声,心里不由得突突直跳。
事情闹得难以收场了!
倘若他真的抬棺敲响登闻鼓,肯定会惊动宫城里的圣上。
被架在火上烤的圣上,肯定会迁怒不良人。
到时候他......
李旭不敢想下去,但他也不敢对魏叔玉做什么。
此刻真不管不顾杀了他,文臣们肯定会集体劝谏,让李二杀了他谢罪。
他真是太难了。
魏叔玉可没空猜李旭的小心思,一手紧紧抓着马儿的缰绳,一手持着《贞观律》加快脚步。
原本繁华热闹的街,因武卒的净街变得安静下来。
时间,似乎一下子被定住一般。
所有人目视着抬棺的少年,脸上纷纷露出骇然之色。
十岁少年为救父亲,竟敢抬棺敲击登闻鼓告御状。
胆大!
离谱!
妖孽!
一些胆大的好事者,不怕狂风骤雨,默默跟在魏叔玉身后。
娱乐匮乏的古代,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谁都想知道后续的结果。
一步,两步!
随着皇城越来越近,魏叔玉的步伐更加坚定下来。
终于,马车抵达延嘉门,得到消息执金吾拦住前进的魏叔玉。
“皇宫重地,不得乱闯!!”
与汉代的执金吾不同,唐代执金吾都是将二代,只有掌管宫禁的权利。
魏叔玉毫无畏惧,一步上前将《贞观律》高举。
“家父蒙冤,魏叔玉携《贞观律》前来,敲击登闻鼓申冤!!”
“这......”
尉迟宝琳迟疑了。
倘若魏叔玉真的去敲击登闻鼓,哪怕他是执金吾校尉,都不能阻拦。
尉迟宝琳看着他身后的棺材,嘴角忍不住抽搐两下:
“魏大郎,你又何必呢?”
“让开,你想让圣上失信天下?”
尉迟宝琳叹口气,朝执金吾士卒挥挥手,将道路让了出来。
真是没想到啊,作为文臣的魏家,居然出了个麒麟子。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魏叔玉终于来到一丈高的登闻鼓前。
这是大唐的鸣冤鼓,立国以来从未有人敲响过。
魏叔玉拿起鼓槌,心情却显得格外平静。
“咚!”
“咚咚!!”
“咚咚咚咚!!”
...
随着登闻鼓被敲响,原本雷声阵阵、大雨倾盆的天空骤然放晴。
阳光照在云层上,泛出醉人心魄的七彩。映射在皇宫琉璃瓦上,看上去美轮美奂!
看戏的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浓烈的不敢置信。
神迹!
天大的神迹!!
与他们激动神情不同,李旭不仅心情跌进谷底,整个人也像蛆虫般瘫在地上。
完蛋了,一切都完了。
狗东西竟真的敲响登闻鼓!
他的仕途,他的雄心壮志一切都完了。
堂堂不良少帅,竟然被一个十岁的孩童拿捏,圣上怎么可能重用他。
“咚咚咚咚!!”
李旭脸色苍白、眼皮狂跳,怨毒看着清瘦的少年。
大唐立国不足二十载,能诞生一些妖孽之人很正常。
像魏叔玉如此年轻,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敲击登闻鼓,还是抬棺敲登闻鼓,竟恐怖如斯!
此刻。
他从内而外感到紧张与害怕。
一旁看戏的官员、百姓、士卒,他们被魏叔玉给震得呆若木鸡。
竟然真有人敲击登闻鼓,而且是抬棺敲鼓鸣冤,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北边的承天门,按大唐律令,登闻鼓响天子必须过问!
不知英明神武、渊渟岳峙的李世民,他将如何应对?
......
太极宫,东侧立政殿外。
李君羡宛若热锅上的蚂蚁,在立政殿门前转来转去。
“高公公,圣上啥时候能出来?”
高重淡淡瞟眼李君羡:
“天家之事少打听,耐心候着便是。”
李君羡憋得脸色通红。他虽掌管不良人、宫禁以及左骁卫大将军,却拿眼前的高重一点法子都没有。
谁让高重是个太监,还了无牵挂的那种。
李君羡心烦得不停踱步。
陛下让不良人搜集罪证,通过魏征将太上皇党羽清扫一空。
眼下却因十岁的毛孩,破坏陛下的精心布局,让他如何不着急。
义安王谋反,牵扯到的不仅是义安王李孝常,更牵涉到太上皇遗留的朝堂势力。
李世民登基后,为削弱李渊系宰相的势力,扩编了宰相的人选。
简单来说就是群相制,只要后头加什么‘同中书门下’、‘参与朝政’、‘参知政事’等宰相衔,都是宰相。
群相制虽说削弱了李渊系宰相的实力,无形中也让李渊系宰相抱团。
想将他们从朝堂中剔除出去,只能借助非常手段。
义安王谋反,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对魏征而言,他成为了牺牲品。
“高公公,李某真有要事禀告圣上,劳烦您进去传一声!”
“皇后娘娘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扰陛下。”
李君羡看了看天色,按照永兴坊到承天门的距离推算,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急得脑袋冒烟:“高公公还是通报一声为好,到时圣上发怒,只怕公公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刚落,一道厚重的鼓声传来。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
低沉的鼓声回荡在皇宫内,随着鼓声越来越密集,皇宫内顿时愈发肃穆起来。
李君羡脸色灰败,长叹一口气后双手垂立,静静等待着李世民的召见。
废物,李旭这个废物!!
暗骂一声后,虎目怨毒看向南方,这回他真是被魏征长子害惨了。
......
立政殿内。
登闻鼓敲响前。
李世民像暴怒的狮王,整个人没来由感到心悸与不安。
受他的影响,宫殿内跪满宫女太监,一个个神情颤栗、惶恐难安!
他们心里很清楚,倘若合浦公主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肯定会成为李二的出气筒。
到时候,立政殿内的宫女太监,只怕有十不存一。
“二郎,合浦吉人自有天相,您还是坐下来歇息一下吧。”
看着墙壁上闪耀的光影,一道道雷声让他没来由的烦躁。
“观音婢,原本晴空万里,天空却漆黑如墨,朕害怕合浦她......”
当朝皇后,国母长孙皇后躺在软榻上,朝李世民招了招手。
“二郎,你心乱了!”
李世民长叹一口气,随意摆摆手,太监宫女鱼贯而出。
“观音婢,朕是不是做错了,否则合浦为啥会得怪病?”
长孙皇后伸出玉手,温柔抚摸着李世民的脸颊。
“二郎,天子怎会有错,都怪合浦命不好!”
“唉——!”
想到合浦的娘亲难产而亡,李世民长叹一口气。似乎叹尽眼前的帝王,哪怕他贵为天子,在疾病面前同样束手无策。
两人正依偎在一起,感受难得的温馨,殿外传来一声鼓响。
“咚......”
一声鼓响由远及近!
“咚......”
两声鼓响传遍宫内!
“咚咚咚咚!!”
密集鼓点十分肃穆,仿若置身点兵的沙场。
李世民瞳孔骤然紧缩,心中更是卷起惊涛骇浪。
到底是谁, 胆子如此之大,竟敢在宫内击鼓??
李世民愣在原地多半刻,突然意识到什么。
登闻鼓?
没错,一定是登闻鼓!!
李世民眉间紧锁,难得的温馨时光被打断,整个人充斥着戾气。
“高重滚进来,何人在宫内击鼓??”
刚进立政殿内,高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圣上,奴婢不知是何人击鼓,殿外候着的李将军肯定知道。”
“砰!!”李世民直接踹了他一脚。
“愣着作甚,快将他喊进来。”
一见着李世民,李君羡连忙伏地长拜。
“陛下,末将有罪。不良人搜集魏征罪证时,其长子魏叔玉不服。敲击登闻鼓,惊扰圣体!!”
果然。
李君羡汇报完后,李世民脸色铁青得厉害。
魏征长子魏叔玉,竟敢敲击登闻鼓?
这...这怎么可能!!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小子堪堪十岁。
李世民来了兴致。
既然登闻鼓响,那么作为天子的他必须过问。
“说说吧,魏叔玉为何敲击登闻鼓?”
李君羡赶紧答复道:“回陛下,他为其父魏征申冤。
义安王谋反被扑灭,不良人在其书房暗格内,搜到一些书信。
其中,就有......”
匍匐在地的李君羡,压根没注意到李世民一脸的古怪。
“哦......”
“二郎,魏家大郎敢敲击登闻鼓鸣不平,足以见得其胆量非凡,何不将他招进来见上一面。”
长孙皇后有她的小心思。皇帝的女儿也愁嫁,更别提太上皇的女儿。魏叔玉敢为父敲击登闻鼓,的确是难得的人才。
“呵呵......”
李世民嗤笑一声,随即缓缓摇头。
“将他押进大狱吧,这个公道朕不能给!”
长孙皇后疑惑看着他,有些猜不懂他的心思。
魏征奉隐太子为主时,虽说对秦王府喊打喊杀,但长孙皇后并不怪他。
各为其主嘛!!
相反。
她挺敬佩魏征的品德,压根不相信魏征会参与义安王谋反。
“二郎,魏家大郎敢敲击登闻鼓鸣冤,咱们该给他自证清白的机会。
还是召他进来问问吧!!”
李世民狐疑看眼长孙皇后,一向贤良淑德的皇后,为啥对此案如此感兴趣?
义安王谋反牵扯众多,更涉及到朝堂势力的博弈,容不得出丁点纰漏。
更何况里面还涉及到长孙安业,她不应该主动避嫌嘛!
“观音婢莫劝了,朕亲自过问的案子,哪里有什么冤情!”
长孙皇后长叹一口气,二郎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让魏家大郎主动退去。
但他却疏忽了。
让不良人丢如此大的脸,魏家大郎还有退路吗?
多好的驸马人选,不明不白冤死大狱,实在令人可惜。
然而。
正当李世民要摆摆手,李君羡却忽然打断他。
“陛下,魏叔玉自断生路,他...他抬着棺材敲击登闻鼓!!”
“什么!!”
李世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内心的震撼再也隐藏不住。
不愧是杀伐果断的帝王,眼中震撼一闪而逝,旋即神情格外阴鸷。
“砰——!”李世民一步上前,直接踹他一脚。
“抬棺敲登闻鼓,这是抱必死之决心!不良人为何不阻拦,尔等...废物!!”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李君羡紧紧趴在地毯上,浑身颤栗不已。
“呼呼——!”
李世民肺都快气炸了。
真不愧是魏征的种,哗众取宠方面真是绝了。
都已经谋划好了,却因为小小的魏叔玉,搞得他骑虎难下。
同时他又有些羡慕魏征,区区十岁的年纪,就敢敲击登闻鼓申冤。
敲登闻鼓就算了,居然来一招抬棺劝谏。
好大的胆魄!
他甚至能想象,随着十岁魏叔玉抬棺敲登闻鼓申冤,历史上将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去,将他带过来,朕倒要瞧瞧他鸣什么冤!”
李君羡低声应下来,急匆匆出了立政殿。
随着李君羡离开,长孙皇后朝李世民招招手。
“二郎,长孙安业乃妾身的兄长,倘若可以的话饶他一命吧!”
李世民并没有答应,若有所思来了一句:
“观音婢,你为何给魏家大郎说情?”
长孙皇后愣了下,旋即‘噗嗤’下笑了。
笑得美颜不可方物!!
“二郎,天家的女儿也愁嫁,更何况妾身还有那么多待嫁的小姑子。”
李世民整个人都愣住,脸上凝固的表情一下子舒缓起来。
是啊,天家的女儿也愁嫁。
“魏家大郎十岁年纪,敢抬棺敲登闻鼓为魏征鸣冤,足以见得他的担当、果敢、坚毅。
如此优秀的少年郎,要是成为天家女婿,岂不是幸事?”
长孙皇后看看偏殿,低声开口道:
“合浦一直昏迷不醒,袁真人建议冲喜驱除作祟的邪气,说不定合浦能转危为安。”
“这......”
李世民迟疑了。
长安勋贵不少,但与魏征结为亲家,他一百个不愿意。
魏征常常不给面子,倘若与他结为亲家,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义安王谋反案里的魏征书信,不过是他与魏征一起布的局。
倘若利用魏叔玉来冲喜,所谋划的一切岂不是前功尽弃。
再说魏征那家伙,还不一定会答应。
不过观音婢说得也没错,魏叔玉那家伙敢抬棺劝谏,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
“看看他再说吧!”
说曹操曹操到。
魏叔玉稍微打量一下,连忙躬身行礼:
“叔玉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越看越喜欢,玉琢的半大小子唇红齿白,看着就招人喜欢。
更重要一点,面对当今圣上与国母,他不卑不亢、气度非凡。
让他给合浦冲喜,那再好不过!
“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