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畔》简介
小说讲述了一个复杂而曲折的故事。
主角孟萝是孟大夫的女儿,与丁木匠家的儿子丁月升定亲。孟萝经常为邻居送药,父亲因给长公主的儿子看病被关押。丁月升和孟萝向长公主求情,长公主提出让丁月升解除与孟萝的婚约并为其生子就饶过孟大夫,孟萝为救父亲答应,丁月升虽受伤但表示不怪孟萝,二人决定私奔。孟萝从母亲处得到支持,与丁月升准备离开时,船上发现学徒方河的尸体,孟萝担心父母安危决定返回。
在这段故事中,孟萝经历了与丁月升的甜蜜定亲,父亲因皇家之事陷入困境,为救父亲无奈答应长公主的无理要求导致与丁月升关系生变,最终决定私奔又因意外情况而返程。
奈何畔正文阅读
我是守在奈何桥边已经很多年的孟婆。
三界都说我和月老曾是情人。
一个负责牵连红丝,一个负责了断红尘。
我真想告诉他们,月老连红丝无数,独独没有自己的一根。
凡尘历劫以后我们约定在奈何桥相见,但等来的只有他和我姐姐众人皆知的婚约。
最后我从桥上一跃而下。
我没看见被忘川水淹没一瞬间,一根红线从他手腕钻出。
那根红线从水里扯出我的一节秀腕,又瞬间从漆黑的水面上消失不见。
「孟萝!」
他终于还是为我失了态,但是我已经不愿再爱了。
1
宁历十五年,苏州河畔的丁家和孟家在百年难见的漫天彩霞中依次响起了孩提的哭声。
三十三年,天宸国皇帝南巡至苏杭地界时,苏州河畔更是热闹非凡,街头巷尾挤满了人。
「孟小娘子,今天又去采药了啊?」
我划着小舟从巷口范叔家粮铺门口经过时,他笑嘻嘻地和我打招呼。
我放下手里的竹竿,从腰间的包袱里掏出一个瓷罐递给岸上的男人。
「范婶的药用完了吧,我今天正好带了。」
男人脸上笑纹更深了,一边收好药罐一边递过来一小块碎银子。
「范叔,一罐就五十文钱,您这银子我找不开啊。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您以后再给也行。」
他迅速地把银子扔在我船上,朗声大笑着离开:「这些年要不是孟大夫,我媳妇儿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罪。这银子该给的。有得多你就留着囤嫁妆吧。」
河边洗衣服的婶娘们也笑了起来,我红着脸赶紧划离这里。
去年我和隔壁巷子丁木匠家的儿子定了亲。
丁月升人不仅长得高大英俊,还继承了丁木匠的一身好本事,做的木工活儿十里八乡都赞叹不已。
他最擅长做风筝,不但转眼间就能做好一个,而且扎的风筝栩栩如生。
他给我做的孔雀和莲花纸鸢还在我房间的墙上挂着,下面都挂着红色的风筝线。
如果不是丁木匠去年不幸染病去世了,按理说我今年年初就要嫁给他。
跟待嫁的姑娘谈起嫁妆什么的,羞死人了。
2
我刚回到家,看见前面药堂里没人。径直走到后院,娘亲正坐在屋檐下炮制药材。
放下背篓,把里面的药材拿出来晾晒。娘亲抬起头,对我温柔的笑。
这个时候父亲和一位穿直缀长袍的中年人从书房里走出来,看见我摸摸胡子笑问:「回来了?今天成色怎么样?」
我抖了抖手里正在摊开的草药,看了品质后他笑意更深。
「那么,一切就拜托孟大夫了,小人先行告退。」那个男人对着父亲一拱手,转身离开。
我凑过去:「爹又是谁上门求你呀?看这个样子不像个普通人家。」
额头上挨了父亲轻轻的一戳,笑骂道:「女孩子家家管这么多干什么?」
「这位是长公主的幕僚,找我来给长公主的儿子看病。」
我摸摸额头,疑问到:「长公主嫁人了吗?都有儿子了。」
「都说了不要管这么多!」
我本不想父亲牵扯到权贵的事情里去,可是他露出一抹自得的笑容,显然对自己的医术十分有把握。
第二天上午父亲就被急匆匆的接进了行宫
医馆生意不忙,我就拿着一篮子的草药去了隔壁巷子的丁家。
「夏季湿热,蚊虫又多。你记得随时拿这些草药在墙角熏一下,往床边也撒一些烧过的灰。」
丁月升坐在矮凳子上在编东西,我凑过去看他。
「这是什么啊?」我捧着脸蹲在他身边。
他没抬头,仔细地将最后一片细竹篾缠绕上去,又用漆封住接口处,才深呼一口气。
我拿起这座栩栩如生的竹编佛塔,眼睛都要看直了,不禁伸出手轻轻地捧在手中。
「月升,你把这个送给我好不好?」
手里的宝贝却被他小心翼翼地拿回放在身后的架子上,我才发现那是完整的一整套竹编的亭台楼阁。
「不是我不想给你都是工部的大人特别定做的。听说是要给敬献给长公主的。」
我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他笑了笑,擦干净手才牵住我。
「阿萝,加上这次得到的赏钱我就凑够聘礼了。你等等我,我一定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家,以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做。」
「那我要你亲手给我做一个妆奁匣子。」
「好!」
「我还要一张拔步床,一对雕花屏风。」
「好!」
「那我还要……」
「好好好,都没问题!」
3
长公主极为喜欢丁月升的手艺,不仅赏了他很多东西,还专门驾临了丁家铺子。
他把赏赐的最漂亮的簪子递到了我面前,小心翼翼地为我戴在头上。
「阿萝,孟叔一回来我就去提亲,好不好?」
父亲都被长公主派人接走半个月了,至今没回来。
我红着脸,摸了摸头上发簪上珍贵的宝石,微微点头。
莲叶挤满河道,我们就在柳树下相拥无言。
时间一天天过去,父亲进了行宫一个多月了,中途只回来过一次。
我没等来期盼的提亲,先等到的竟然是父亲被关押的消息。
药堂的学徒从前院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我们,父亲被长公主扣下了。
娘亲一下子吓得昏倒过去,我焦急地询问情况。
「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长公主的小公子……没救回来。」
我眼前一黑,涉及皇家,父亲处境极危。
我和母亲在行宫门口哭诉无门。
丁月升过来扶起哭晕的母亲,我猛地想起他见过长公主。
「月升哥哥,长公主不是对你极加赞赏吗,你带我去见见她,好不好?救救我爹,我求你了!」
丁月升挎着包袱扶起跪倒在地的我:「阿萝,你别担心,我们现在就去见长公主。」
4
「丁家阿郎来了,今天又给本宫带了什么玩意儿?」
长公主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手指拨弄着刚染了蔻丹的指甲,笑意吟吟。
丁月升拉着我一齐跪在长公主面前:「求长公主开恩!」
长公主抬起眼睛瞥了我一眼,我现在浑身都还在颤抖。
「禀告长公主,草民的岳父孟大夫如今被关押着,求长公主开恩饶过他。」
丁月升跪得笔直,声音不卑不亢。
长公主慢悠悠坐起了身子,饶有兴趣得看着我们。
「丁郎你成亲了?」
「……没有,不过草民和阿萝早就定有婚约。」
长公主一双桃花眼对着丁月升上下打量。
「既然没成亲,哪儿来的老丈人了。」
婢女接过丁月升手里的匣子,从里面拿出几段刻着飞天图像的竹子。看得出来长公主很喜欢,她手指不断地在竹节上摩挲。
「本宫的儿子没救活,是那个姓孟的大夫无能。非要本宫原谅了他,也不是不行。」
「求长公主开恩!」我跪伏在铺着柔软毯子的地上,祈求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能饶我父亲一命。
长公主莲步轻移走到我面前,弯腰抽出我头上的簪子:「本宫没了一个儿子,那你们就还我一个儿子啊?」
我和丁月升有点不知所措,怎么还?
「求长公主告知草民该怎么做,您才能够原谅柳大夫?」
「那你就和这位孟家的小娘子解除婚约。」关婚约什么事?我疑惑不解,「然后来本宫这儿,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就行了。」
我没想到长公主竟然看上了丁月升。
「草民低贱,深觉惶恐!求公主开恩。」
「那你们是不愿意了?」
「求公主开恩!」
「民女愿意!」
我和丁月升同时开口,回答却截然不同。
丁月升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和受伤。
我心底不愿意,我很爱丁月升,但是我更要先救我爹。
「民女愿意解除婚约,只求公主饶过我爹。其余的事情民女做不了主。」
「真是个果决的丫头!罢了,看在你孝心一片的份儿上,就饶那个大夫一条贱命。」
丁月升僵硬着身子跪在地上,我对着长公主深深拜服,不敢再看他一眼。
我被人带着离开屋子的时候,丁月升再也没给我一个眼神。
我满怀着愧疚,眼泪模糊了视线。
5
看着伤痕累累的父亲,我顿时泪如雨下。
等安顿好受伤的父亲,我又跑到了行宫门口等他出来。可是这次等到天黑我也没看见丁月升的身影。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时看见他蹲在铺子门口的台阶上。
「月升——」
「阿萝,我不怪你。」他声音沙哑,「孟叔怎么样了?」
「月升哥哥!我对不起你一片心意。可是我不能不救我爹!是我们没有缘分。」
「你别说了!」丁月升低着头。
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升哥,我知道你不愿意屈服长公主,要不你走吧!走得远远的!」
巷子里除了我的呜咽没有其他声音。
丁月升再次开口:「阿萝,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我——」我想着不再年轻的父母,又想起他今天跪在那里的孤独身影,牙齿紧咬。「月升哥哥,我和你走!等我安顿好家人我就和你走。」
他终于肯抬头看我了,我看着他眼睛通红。
「好,那我等你。」
「阿萝,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等过几年,我们再回来看他们。」
我哭着埋进他的怀里。
6
我娘似乎知道了什么,某天上午她悄悄把家里的银票和几根簪子塞给我。
「娘——」
「阿萝,是我和你爹连累了你们。你爹现在这个情况是走不了,但你们好好活着我就知足了。你们走远一点,别担心我们。」
面对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的母亲,我泣不成声。
父亲的伤已经好多了,我跪别父母,拎着一个小小的包裹奔向约定的地点。
「阿萝,你终于来了!」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巷口的黑暗里走出来,我吓了一跳。
「我们趁着夜色赶紧走。今天长公主又派人来了,我担心她会发现什么。」
我拉过他的手,用力握住:「月升,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要朝前看。」
我们二人在明亮的月光下划着船离开我们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我只关注着后面有没有追兵,没料到被前方掉落在船上的声响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方河!」丁月升掰过那人的脸,俊秀的脸突然失去了血色,「方河,你怎么了?」
方河是丁月升店里的学徒,才刚满十五岁。
我凑过去看,他的一双眼睛被人挖掉,满脸的血迹。他已经鼻息全无了。
「他死了。」
我们都感觉到不可思议。突然我想到什么,惊慌失措。
「快回去!我要回去!我爹娘……」
丁月升迅速划船返程,我等不及船靠岸,一下子跳了下去。
内容较长,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