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若陆宇川是小说《七零:冷面军官被咸鱼大佬拿捏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梦回一念写的一款年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七零:冷面军官被咸鱼大佬拿捏了》的章节内容
“都是我不好,是我寻亲,害死了安若姐,呜呜。”
“话别这么说,要怪也只怪你姐自己想不开,非要寻短见。”
“是爸不同意你退婚,才酿成现在这苦果,芊芊,你无需自责。”
“......”
许安若刚接收完原主的记忆,耳边就塞进来聒噪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双眼,直挺挺坐起,入目之处一片素白。
一歪头,看见几步开外站着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年轻女孩,他们的眼神中全是惊愕和恐惧。
“若......若若,你......你还有什么余愿未了?”许父穿着一身蓝布中山装,胳膊系着白布条,磕磕巴巴问道。
余愿?
许安若想到刚获取的记忆,顿时嘴角一歪,露出一个假笑,朝那年轻女孩一指,“我要她陪葬。”
她的声音诡谲沙哑,完全不见原有的音色。
被指着的沈芊芊吓得尖声大叫,直往她妈身后缩:“不要啊!你别找我!我还不想死......”
许母像老母鸡一样张开双手,将沈芊芊护在身后,战战兢兢地哀求:“若若啊,你就放过你妹妹吧,算妈求你了......”
许父脚底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想要后退却动弹不得,强作镇定道:“若若,是爸对不住你,你就安心地去吧!”
安心?
原主能安心才怪!
许安若冷嗤一声,不再搭理他们,开始环顾四周。
丧布、花圈、挽联......
毫无疑问,这是个灵堂现场。
突然,她的视线一定,翻身下地,朝两个女人走去。
“别过来!你别过来!”
许母和沈芊芊母女俩尖叫着躲开,露出原本被她们挡住的桌上遗像。
遗像中的女子眉如远黛,眸似星河,面容幼嫩,却极为精致漂亮。
在黑白色调中,宛如被时光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美得超越了时间和色彩的界限,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许安若拿起放大的黑白照,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照片中的人与她长得毫无二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一群身着老式服装,戴着白花的男男女女走进灵堂。
看到手持遗照、身着寿衣的许安若,再看空空如也的灵床,吊唁的来客们吓得大叫一声,四下逃散。
许安若似笑非笑,步履闲适地往门外走去。
落在旁人的眼里,更显诡异惊悚。
许家铁门外,一个长相俊美的男青年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冲进院子,一个急刹下车,迅速拿起车把上挂着的香烛、元宝、红筷子等柄殡丧物品。
他正要走进家门,就见一群熟悉的面孔夺门而出,仿若身后追着洪水猛兽似的。
“怎么了这是?”
“诈尸了!你妹妹诈尸了!”
许子谦抬头一看,本该躺在灵床上的妹妹尾随在客人后面,慢悠悠迈出门槛,毫无感情色彩的目光朝他望过来。
他手一松,提着的袋子“啪” 的一声掉落在地,殡丧用品散落一地。
*
沪城医院,急诊科诊室。
“令嫒的声带受到重创,恐怕这辈子说话都会受影响。”穿着白马褂的医生检查一番后,道出诊断结果。
许父焦急追问:“医生,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她能起死回生,已经是医学上的奇迹,除非出国......”
说到出国,中年医生话音一滞,警惕地看了一眼屋外,发现没人,这才放松下来。
目前国内社会局势紧张,要是被人诬陷为崇洋媚外,可就要糟了。
回家的路上,许家众人愁容满面,许安若却神游在外。
就在刚刚,她已经确认了自身状况。
好消息,木空双系异能尚在。
坏消息,随身储物空间毁了。
毁了就毁了吧,只要异能尚在,她完全可以再重新造一个,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可那是她毕生的心血,也是她安身立命之所......
不能想了,心好痛!
八年前,许安若从末世的废墟中苏醒,记忆一片空白。
不识来路,不知归处。
流浪了一段时间后,她激发木空双异能,在繁不胜数的天灾人祸以及变异怪物中幸存下来,还通过自身奋斗,成为一名基地农科院的高级研究员。
借着职务之便,她将偌大的储物空间开辟成一方新天地,有山有水、有田有舍,完全实现自给自足。
可惜一声巨响,星球轰然爆炸,彻底解体!
生死关头,许安若将空间异能发挥到极致,朝天空瞬移而逃,不等确认安全,就失去意识。
再睁眼,就穿越时空裂缝,来到华国七零年代初。
原主与她同名,父亲是沪市大学的资深教授,母亲在同单位做行政工作,两人一共育有两儿一女。
其中大儿子是个军医,二儿子许子谦正在本地上大学,原主作为家里唯一且最小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今年高中毕业。
因高考取消,她找到一份制药厂办公室的文职工作,约定一周后去报到。
可当她带着被聘用的好消息回到家时,却看到来自偏远乡下的沈芊芊找上家门,抱着许母哭得肝肠寸断。
原来,沈芊芊才是许家的女儿,当年分娩住院时,护士给抱错了。
真千金一朝归位,假千金却不想去乡下沈家。
比起去农村上工干农活,自然是在城里工作更好,原主已经确定工作,只要时间一到去入职上岗就行了。
到底是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许父许母也舍不得原主,就与沈家商量好,留原主继续在许家生活。
沈家父母为了亲生女儿的前途,即便心有不舍,还是答应下来。
就这样,原主留在了城里,依然还是沈家的女儿,还因早几分钟出生,成了沈芊芊名义上的姐姐。
许父许母和许子谦三人只围着沈芊芊转,原主成了个透明的局外人,她不断找存在感,却只换来批评和教育,说沈芊芊过去受了很多苦,要她谦让妹妹、爱护妹妹。
原主一气之下,打算等入职后就搬到单位宿舍去住。
然而,不等她入职,沈芊芊的养父母打来一通电话,令本就关系紧张的许家更加火上浇油。
半年前,沈芊芊与同一个生产大队的陆家定下一门亲事。
就在前不久,她那从军的未婚夫出任务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男方父母去千里之外的军区医院探视后,打电话到许父单位,想请沈芊芊这个未婚妻去陪护一段时间,以此增强儿子的求生欲望。
许父二话不说立马答应下来,还与乡下陆家人约定了出发时间。
可他下班回到家一说,沈芊芊非但不愿去,还提出解除婚约。
许父一身文人傲骨,再怎么疼爱刚认回来的亲生女儿,却还是做不出背信弃义之事,尤其是在这男方生死未明的情况下。
眼见他坚决不让悔亲,沈芊芊使出一计,让许安若替她出行,并日后由许安若履行婚约,嫁给她的未婚夫,一个生死难料、还曝出有一个养子的军人。
至于许安若的工作,肥水不流外人田,自然是由她接手了。
沈芊芊先争得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许母同意,再由许母对许父提。
许父闻言陷入长久的沉默,对亲生女儿深感亏欠的他,明知这样做不对,却还是在昨天晚上,任由许母向原主开了口。
原主一个漂漂亮亮的黄花大闺女,当然不想给人当后妈, 还是有可能守寡的那种。
许父见原主不同意,就此作罢。
许母却不顾许父的阻拦,厉声指责原主鸠占鹊巢,享受了十几年的美好时光,自己的女儿却在乡下吃尽苦头。
要是不愿替嫁,就是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原主心痛难抑,一时想不开,找出家里的老鼠药服毒自尽,换成了她这个万物俱备,一心想要早日养老的末世之女。
等等,这怎么跟末世星球大爆炸前夕,她看过的一本年代文的开篇如此相似?
那本书是许安若从一片废墟中找到的,页面不全,残破脏污。
看到书中有个人物与自己重名,她就随手翻了翻。
据书中内容推测,那本小说应该是个团宠文。
原主死后不久,许父遭人陷害下放改造,许母匆忙改嫁,女主沈仟仟则与二哥许子谦一起回到养父母的农村当插队知青。
沈芊芊回到熟悉的农村,依然被沈家视为宝贝闺女,还多了个亲生哥哥相护,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原主在书中存在的价值,仅仅是用来证明女主有多么的团宠。
她的死,非但没令许、沈两家人对女主沈芊芊心存芥蒂,反而还将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全付诸到原主身上。
真应了那句话,感情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当时她吐槽了几句,就将书丢到一边,视为废品了。
所以她不是穿越时空回到二十世纪,而是穿书了,还是穿成一个炮灰女配,没活过一章的那种!
要是早知道会穿书,她怎么也得多翻上一翻,好歹知道男主是谁。
罢了罢了,这样也挺好。
未知,正是命运的魅力所在。
不是么?
*
回到许家,许父让许安若回房休息,自己则招呼妻子儿女一起收拾大厅还未撤去的灵堂。
许家住宅是座两层花园小洋房,卧室都在楼上。许安若乐得清闲,缓缓踏上旋转楼梯。
她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处,许母就将花圈一扔,压抑良久的情绪溃如决堤:“那死丫头,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她是要剜我的心啊!”
许父温言安抚:“好了,都过去了,等若若休息几天,再去制药厂工作。”
“还谈什么工作,连交流都困难,谁还会要她!”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若若这么优秀,就算说话艰涩,也定能留在制药厂。”
就是可能会调离办公室,下到车间去。
这时,沈芊芊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地哽咽道:“都怪我,要是我没有定亲,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许子谦猛地看向她,一脸疑惑地问道:“等等,若若跟你的亲事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又看向许父许母,“还有爸、妈,你们不是说若若误食老鼠药吗?怎么就想不开了?”
他昨晚去同学家了,接到许安若身亡的消息才匆忙赶回来,对许安若自尽一事完全不知情。
沈芊芊哭声一滞,垂头侧身,回避许子谦的目光。
许父叹了一声,将实情道出。
听完许父的话,许子谦顿时怒了:“只是探视陪护而已,又不是立马结婚。既然仟仟不想要这门亲事,那等探病归来,再寻个合适的时间退亲就好了。”
“我也想退亲,只是......”沈芊芊满腹委屈地看了一眼许父。
许父神色严肃道:“诚信乃立身之本,我们绝不能做出违信背约之事!”
“那你就忍心让仟仟嫁过去守寡?”许母忍不住反问。
刚才沈芊芊一开口,就瞬间吸引她全部的心神,再顾不得为许安若感到忧伤了。
许父闻言立即斥责:“什么守寡,人家还活着呢!再说了,你不忍心仟仟,怎么就忍心若若?”
“这不是没办法吗?而且你也是默许了的。”
“我那是让你征求若若意见,可没让你逼迫她同意。你看看你说的那些话,像是一个当妈的该说的吗?”
“我不管!反正仟仟不能嫁!”
“......”
许安若听着楼下愈演愈烈的争吵声,就从房间的桌上抓了一把瓜子,身倚栏杆,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吃瓜群众。
“爸,妈,你们先别吵了,我们从长计议......”许子谦劝阻无效,暴躁地抓了抓头发。
不经意间,他发现楼上的许若安,惊讶地扬声问道:“若若,你怎么没回房?”
激烈的争执戛然而止,众人抬头望去。
只见许安若正拿着什么东西往嘴里送,听到问话,就放下手,脸上浮现一个饱含深意的微笑。
那双澄澈透亮的大眼睛,仿若能洞察人心,将他们的灵魂看穿。
许父轻咳一声,语气郑重道:“若若,你放心,这门亲事与你无关,你只需安心养伤就好。”
许子谦紧跟着重重点头。
许母欲言又止,转身抱着沈芊芊,“我可怜的女儿啊......”
沈芊芊与她抱头痛哭,眸底却闪过憎恨的幽光。
许安若居高临下,将许家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有了初步判断。
看来她的“死而复生”,宛如蝴蝶扇动翅膀,令许父和许二哥偏离了一心为女主做奉献的剧情设定,哪怕她什么事都没做,什么话也没说。
所以人啊,还是得好好活着才行。
唯有活着,才拥有逆风翻盘的可能。
许安若感叹了一会,想起许家即将降临的劫难,深知覆巢之下无完卵的她,发出沙哑的声音:“爸、二哥、上楼。”
才说几个字,许安若的喉咙处就传来强烈的不适感。
看来得尽快配药,先将声带治愈,再提其他。
她的木系异能主攻植物进化方向,并没有直接的治疗之力。
只不过,她对各类植物的成分及构造可谓了如指掌,能够轻而易举地从中提取各种所需物质,包括药用方面。
为此,她在末世还有个鲜为人知的马甲:高级制药师。喉咙处这点伤,只要配齐药材,完全能自行处理。
许家父子俩相视一眼,提步上楼,随许安若走进书房。
许安若关上房门,转身一字一顿,缓慢道:“有人陷害爸爸。”
闻言,父子俩大惊失色。
许父追问:“是谁?”
许安若摇摇头,表示不知。
“这样,爸立刻回学校,子谦,你留在家里,照顾好若若。”许父说完,隐晦地朝门外瞥了一眼。
他不在家,还不知道媳妇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许子谦领会其意,点头道:“好,您放心。”
许父拍了拍他的肩膀,匆匆离去。
这一去,直到深更半夜才回家。
彼时许安若已经在许子谦的陪同下,去了药店一趟,除了配药,还买回一套切刀、捣铜、药碾子等制药工具。
随后,她便将自己锁在房间,辅以异能做出一瓶特效药丸。只需每日服用一颗,假以时日,便能痊愈。
许父归来时,她正在调用空间异能,重新构造一个储物空间。听到动静,就暂停空间扩容,收势起身,想问问情况怎么样了。
一直挂怀在心的许子谦快她一步跑下楼,接过许父手中装着书稿的袋子,轻声道:“爸,您终于回来了。”
“嗯,去弄个火盆到书房。”许父应了一声,匆匆上楼。
许子谦二话不说,立即去办。
许安若走进书房,就见许父从隐蔽的角落翻出几封书信,脸上透露出一股怀念之色。
看到许安若,他叹声道:“若若,爸已经弄清楚是谁想搞事,可咱们家这次,极为凶险。”
话音刚落,端着火盆进屋的许子谦就急声追道:“爸,这话怎么说?”
“你们可还记得有个小叔?”
许安若从融合的记忆中扒拉出这么一号人,眸色疑惑。
他不是死了吗
许子谦蹙眉回道:“我听奶奶和您说过,小叔早年死在战乱之中,难道有变?”
“没错,你小叔其实没死,他辗转去了美国,并在那里安了家,前些年才与爸取得联系。要是这重海外关系被人翻出来做文章,咱们家在劫难逃。”
“这可怎么办才好?”许子谦急得团团转。
许安若略一沉思,道:“否认指控。”
许父点头:“若若说的没错,爸爸将这些来往通信全烧了,他们就找不到证据。实在不行,爸就登报,与你们脱离关系。”
许子谦想也不想就道:“不!我们是一家人,无论什么境况,都要在一起!”
“这只是权宜之计。”
“那也不行!”
许安若打断父子俩的争执:“先烧了吧。”
“对对对,还有带回来的书稿,一并烧了,再将书房清理一遍,该烧的烧,该藏的藏。”
许父说完,将手中的信封递给许安若,由她负责烧毁,再招呼儿子一起在书房翻找起来。
书桌上很快就铺满了书籍和字稿。
许安若先将信封一张张投入火盆,看着它们跃起火苗,燃烧殆尽,再开始烧纸稿。
她瞄了几眼上面的内容,无外乎是一些许父自创的诗词歌赋和读后感等。
可在这风雨飘摇之际,不定哪行文字就遭人曲解,犯下忌讳。
至于那些孤本和外文书籍,许安若悄悄纳入新鲜出炉的储物空间,先收藏起来。
就这样父子俩负责找,许安若负责烧,三人忙碌了小半个小时,才将敏感的东西毁得一干二净。
最后,许父从暗格抱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其他的也就罢了,这是你们爷爷传下来的,爸得设法保全它。”
许子谦好奇问道:“里面是什么?”
许父笑而不语,掏出钥匙正要打开,突然屋外传来汽车刹停的声音,随即铁门被敲得邦邦响。
“开门,快开门!”
许父紧张地看了眼大门方向,迅速交代:“爸出去拖住他们,子谦你去处理火盆,若若你先回屋,至于这个盒子......”
“交给我来藏。”许安若一手搭在木盒上。
“子谦、子谦!”书房外传来许母惊慌的喊声。
时间紧迫,许父只好点头:“行,你看着办,要是被搜出来,就当命该如此。”
说完,他就将钥匙塞到许安若手中,扭头走出书房,并扬声高喊:“来了!谁呀!”
“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许母见到许父,匆匆跟着下楼。
许安川端着火盆匆匆跑向洗手间,书房只剩下许安若一人。
木盒在她的手下凭空消失,出现在新鲜出炉的八十立方左右大小的虚拟空间中,与刚收入的书籍放在一起。
随后,许安若想了想,从博古架上取了一件古玩玉器放入暗格。
再要转身将其他值钱物件收入空间,却听到身后传来沈芊芊的声音,“许安若,你在做什么?”
许安若直起身,转头冷眸一瞥,并不回话。
沈芊芊气恼不已,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她急声问道:“爸妈的钱放在哪里?我们赶紧去藏起来。”
许安若挑了挑眉,随她一起去主卧。
看到被翻乱的被褥、衣柜,许安若冷哼一声:“蠢货,还不快恢复原样。”
沈芊芊:“我是问你钱在哪里!”
“你想被搜身?”
沈芊芊:“......”
许安若转身回房,将原身的零用钱收起。
至于其他,无论被搜刮走多少钱和物,她都会再夺回来。
只是她没先到,这群十几个肩膀上戴着红色袖标的不速之客如同土匪一样,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暴戾。
铁门一开,领头之人对许父表明有人举报他卖国求荣,特前来搜查,随后就一窝蜂冲进家门,开始肆意搜罗和破坏。
许安若下至一楼,看到摔摔打打、气焰嚣张的暴徒,正要出手,却被许父抓住胳膊,一把拉到身后,挡住来人视线。
她没再动弹,只将这群入侵者的样貌牢牢记在心里,只待日后一一清算。
不多时,许家温馨的陈设,就在这群狂热分子的暴力打砸下变得支离破碎。
厨房、厅堂、书房、卧室......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被搜刮了一个遍。
书房暗格也被人发现,里面的玉器被人抄走。
一起抄走的,还有许家的存折、现金以及其他文玩字画等值钱物品,就连米面粮油也不放过。
两个小时后,确定搜无可搜的暴徒终于收工,书房的物品被全部装箱,一一抬上汽车。
临走前,领头的之人目光猥琐地瞟了一眼许安若,对许父道:“许教授,我给你指一条明道,让你女儿明天去找三爷。”
“休想!”许父咬牙切齿道。
“哼!不知好歹!我们走!”那人大手一挥,领着这帮暴徒出门上车。
汽车的轰鸣声渐渐远去,屋内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爸爸,到底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有人以权谋私......” 沈芊芊的声音微微颤抖,意有所指地瞥向许安若。
许安若却并不搭理,只道了一声“我回房了”,就转身上楼。
身后,许父脸色阴沉,语气很不好地道:“这事与若若无关,别胡乱揣测。”
沈芊芊紧紧咬住嘴唇,脸色苍白,心中满是委屈与不忿。
从刚才那人的话中可以看出,明明是许安若被那个叫三爷的人看上,才惹来这等祸事,爸爸却不顾家庭,一心包庇!
许母心疼地搂着沈芊芊,指责许父:“这么凶什么,吓到芊芊了!”
说完,又不断抚摸沈芊芊的后背,柔声安抚:“芊芊不怕,没事的,啊!”
“妈,别说了!”许子谦双手紧握成拳,眼睛中的愤怒火焰尚未退却,“先收拾一下,好歹把今晚对付过去。”
许母一想也是,就拉着沈芊芊上楼,率先给她收拾卧室去了。
“爸,不能让若若出面。”许子谦看着她们的背影,扭头红着眼眶对许父道。
许父长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自然,爸还做不出卖女求荣的事。走吧,我们也上楼收拾。”
无人发现,许安若回房后,将门一反锁,从后窗跃下,消失在暗夜中。
夜深人静,繁星点点。
许安若尾随汽车,来到葛伟会大楼,隐在暗处,冷眼看着那群暴徒兴奋地盘点和瓜分钱财,再将许家的藏酒直接打开分喝起来。
言语间,还打赌她会不会去向三爷求助。
所谓的三爷名为赵三水,是区葛伟会主任的亲弟弟,借着哥哥的权势横行霸道、为祸一方,不少妙龄女子遭到他的迫害。
原主早就被他盯上,却因顾忌在文坛中颇具盛名的许父和在军中任职的许大哥,不敢下脏手。
如今许父遭人陷害,少不了推波助澜、落井下石。
那些人庆祝一番后,醉醺醺地各自散去。
许安若跟在带头的小头目后面,在他回家跨入大门之际,使出一枚细小的空间刃,直击膝盖骨。
“啊!”小头目惨叫一声摔倒在门槛上,抱着膝盖不断痛嚎。
许安若不等他的家人赶到,废完一条腿,就瞬移回许家自己的卧室。
看着满屋狼藉,不由啧了一声,只觉自己出手得太轻了。
在末世末年,人类的本性已经退化到弱肉强食的原始社会,尤其是在基地外面,一言不合就能要了对方的性命,还是折辱至死。
眼下的大环境,法制遭到严重破坏,社会秩序混乱不堪。
不少老军人、老干部、知识分子等国家功臣与有才之士遭到身心摧残,逼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些为虎作伥的小卒们,死有余辜!
“若若,你收拾好了吗?”
屋外的敲门和问声,打断了许安若的思绪。
许安若掩下眸底的杀意,打开房门,侧身让许父入内。
许父看见一地狼藉,丝毫没有收拾的痕迹,只当她沉浸在忧伤之中。
他一边帮忙收拾,一边温声道:“若若,你别怕,爸绝不会让他们得逞。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许安若知道许父只是为了宽慰自己,实际心里很清楚,那些人根本不需要什么实质证据,随随便便就能扣下一顶大黑帽,将人压得难以翻身。
她加入收拾行列,神色平静道:“我没事。”
“等邮局一上班,爸就给你大哥去电话。这几天你就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有什么要紧事,就让你二哥去跑腿......”许父道出自己的应对之策,并谆谆交待。
许安若默默听着,心中泛起一股陌生的暖流。
她眸色一凝:这不该是她的感受。
难道原主尚未消散,一体双魂?
待房屋收拾妥当,许父轻声问道:“若若,那个箱子你藏在哪儿了?”
许安若:“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明早交给您。”
“不急,你先好好保管,等有需要了,爸再跟你说。”许父深知现在拿回来,他根本就藏不好,最终还不定便宜了谁。
要是在女儿手上出了意外......
还是那句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待他走后,许若安躺在床上渐渐入眠,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开箱看看里面装着什么。
不是她的东西,她从来不惦记。
当然,若属于她的,那占有欲可是杠杠的。
翌日。
朝阳普照大地,却无法驱散许家的阴霾。
许父出门前,将身上仅剩不多的纸币和票证交给许母,让她先去添置家用。
“就这么点,哪里够用?”许母抱怨着,精神憔悴地去菜市场买回米面粮油,烙了几张大饼当早餐。
沈芊芊食如嚼蜡,只觉上苍不公,见不得她好。
许家一夜之间家财尽失,她又要回到吃不饱穿不暖的穷苦生活了么?
不!她不能认命!
许安若,既然好好的军官你不要,那就去跟那个三爷!
不去也得去!
许安若好好吃着饭,就感觉到一股像毒蛇般阴狠的目光,她抬眸看去,沈芊芊却收回了视线,给许母送去一块烙饼,乖巧道:“妈,您多吃点。”
“还是芊芊贴心。”许母欣慰不已。
见许安若吃得安之若素,她忍不住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吃饭!”
许安若扯了扯嘴角,反问道:“您没心情,就不吃了?”
许母被怼得火冒三丈,猛地一拍桌子:“放肆!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
许子谦一脸不耐地插话:“妈,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抓这些旁枝末节不放。还是赶紧吃完,再合计合计保全之策吧。”
“别担心,你爸去打电话给你大哥了,你大哥一定有办法。”许母对大儿子迷之信任。
许子谦却并不乐观,昨夜那群人来势汹汹,定是有所依仗。就算大哥有能耐保一家平安,也可能远水解不了近火。
果然,许父回来后,对全家人道:“形势格外严峻,需做好最坏的准备。我跟你们大哥商定对策,先送若若和芊芊下乡避祸,尤其是若若。”
许父话音一顿,目光转向许安若:“若若,以我们家现在的处境,你的工作恐怕是保不住了,继续留在城里,还容易遭奸人迫害。
爸和你大哥的意思,是报名下乡插队,就去你生母的大队上,也好有人照应。”
许安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走上沈芊芊的道路。
她完全不惧那些个恶势力,可若因此连累许家人,未免有些对不住原主。
下乡也有下乡的好,绿水青山,对她而言是天然的宝库,还可以重建小世界。
思及此,她点头道:“我没意见。”
许父叹声道:“本来可以将你的户籍落回郑家,彻底远离这场风波。只是这样一来,你大哥就完全护不了你了,万一赵三水的手伸到乡下,后果不堪设想。”
赵三水?
哦,是那个所谓的三爷啊。
许安若眸色微凉。
既然是潜在的威胁,那就先废了他!
见许安若乖乖听话,许父心中稍安,转而对沈芊芊道:“芊芊,你跟若若一起回去,乡下你熟,多照应一下你姐。”
“爸,我舍不得您和妈......”沈芊芊泪盈满眶,泣不成声。
至于到底是舍不得亲生父母,还是舍不得许家优渥的生活条件,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许母见状,心都快要碎了,“老许,让芊芊跟着我走,我带她回我娘家。”
许父摇头:“如今这处境,以你娘家的做派,巴不得与我们断绝关系,哪会善待你们。”
“可我们母女俩好不容易相认,绝不能再分开。实在不行,就假离婚,芊芊归我,这样我带她回娘家就天经地义了。”
话音刚落,许子谦就神色激动道:“妈!您怎么能这么想?”
他一脸的不可思议,说完担忧地看了许父一眼。
许父的脸色霎时变白,愣愣地看着眼前变得陌生的妻子,好半晌才沙哑道:“现在还没到妻离子散的绝境。”
“那你说说,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母女俩不分离?可别说让我一起下乡,农村那生活,我可过不了。”说完,许母一脸嫌弃。
许父:“......”
近年来见过不少葛伟会迫害之事的他,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一个问题:此举到底是为了亲生女儿,还是为了明哲保身?
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许父狠狠闭眼,将满心猜疑和酸涩强行压下。
几秒之后,他神色萧淡地问道:“芊芊,你怎么想?”
“我......我都听你们的。”沈芊芊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许子谦恳声劝道:“妈!咱们家不能散,要是大哥知道了,得多难过啊!”
许母不以为然,“只是假装而已,等风波一过,妈就回来。”
“回不来了。”许父脸色冰冷,目光决绝,“婚姻岂同儿戏,你若要离,就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互相信任是夫妻之间最基本的相处之道,一旦产生怀疑,势必要弄个明明白白。
许母一听立马炸了:“你怎么能这样?我还不是为了芊芊吗?要是按照你的安排,芊芊又回到乡下,那跟以前有什么区别?”
“回乡下怎么了?那么多年轻人上山下乡,她怎么就不行?”
“那能一样吗?”
“怎么就不一样?”
“......”
许父许母吵得不可开交,沈芊芊却心思急转,暗暗衡量各方去处的利弊得失。
“芊芊,收拾东西,妈带你回你外婆家!”许母一气之下,拉着沈芊芊快步上楼。
许父急追两步,仰头看向旋转楼梯:“你想走就自己走,芊芊留下!”
“休想!”许母愤愤回了一声,很快消失在许父眼前。
许父萎靡转身,瘫坐到破损的老式布艺沙发上。
“爸,您别着急,我上楼跟妈谈谈。”许子谦安抚了一声,随即匆匆上楼。
大厅里仅剩许父和许安若,一时安静下来。
许安若去厨房找出两个饭碗,为许父倒上一碗刚烧好不久的白开水,再为自己满上,端到嘴边吹凉。
往常用的青花瓷茶具,已经在昨晚被砸成碎片。这些饭碗,还是今早重新添置的。
许安若丝毫不觉得寒颤,许父却盯着碗中的白开水,一股悲戚之感油然而生。
他强忍情绪,道:“若若,要是你一个人下乡,怕吗?”
许安若轻笑摇头,提起另一件事:“下乡之前,我是不是可以先把工作卖了?”
许父见她操心钱财,不由心中一疼,“要是制药厂那还没得到消息,应该可以。就算不能也没关系,爸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说完,他冲许安若眨了眨眼。
许安若心领神会,看来那箱子里装着颇为值钱的物品。
搜寻过无数次物资的她,还是不愿放过手边的机会,“那我出门一趟,找人接手这份工作。”
“你打算找谁?”
“我学校的班长,他消息灵通,知道谁比较适合。”
许父不放心道:“等你二哥下来,让他陪你去。”
“不用了,青天白日之下,那些人不敢乱来。”要是出现在她面前,她正好送对方一份大礼。
许安若说完,喝了几口热水,才放下饭碗,走出家门,来到热闹的大街上。
置身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多了几分真实的感觉。
周遭的街坊邻居对她退避三舍,她也毫不在意。
“安若!”一道呼喊声从前方传来。
许安若循声望去,看见一个阳光俊朗的青年穿过人群走来。
好巧,正是她想找的班长白皓明。
白皓明走近后,一脸担忧道:“我听说你醒了,就赶紧过来看看,可来的路上,又听人说你家遭难了,怎么回事啊?”
他故意模糊许安若误食老鼠药一事,照顾她的自尊心。
“那些人想抓谁就抓谁。”
听到许安若沙哑的声音,白皓明心中滋味难受极了。
许安若眸光闪过一丝冷意,复而又道,“你来得正好,我想把工作卖了,你知道有哪些同学需要吗?”
“卖了?”白皓明惊叫一声,随即恍然大悟,“卖了也好,免得制药厂听到消息,直接给除名了。我知道有几个同学还在苦苦找工作,他们是......”
白皓明说了几个人名,男的女的都有。
许安若从中挑了个做事细致认真的女同学江宁,随后两人乘坐电力公交车,一起去江家找人。
江家父母正愁女儿的工作,热情地接待许安若和白皓明,并爽快出价。
双方谈妥后,江宁就随两人一起去制药厂交换名额。
制药厂的人事科王主任听闻许安若的来意,问及为何要转让工作。
许安若只道自己打算响应国家的号召,下乡支援农村建设。
王主任心中暗道她傻,问她父母知不知道这事,还委婉地劝说了几句。
见许安若心意已决,这才转头考核起江宁。
江宁心中紧张不已,尽量落落大方地回答问题。
最终,王主任点点头:“行吧,那就换你了。”
三人相视一笑,谢别王主任,走出制药厂。
“安若,你真的要下乡吗?”江宁带许安若去银行取钱,边走边问。
白皓明侧头,等待许安若的答案。
“也许吧。”许安若抬头望了眼冉冉升起的朝阳,露出一个似有似无的笑意。
许父得了先机,提前毁灭书信,她已经不知道构陷一事会有怎样的走向和结果。
留在城里也好,下乡插队也罢。
既来之,则安之。
白皓明看着身边沐浴在阳光中,浑身散发着安然气息的女孩,本就暗恋的一颗心跳怦然加速,“我去找我爸帮忙。”
他的父亲是个红色资本家,投资涉及多个行业,在沪城颇有影响力。
“不用了,真有需要,我再找你。”许安若婉拒道。
白皓明心中已然决定去请求他爸,口中却道:“那你一定要记得找我。”
“好。”许安若微笑应下。
江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微微一叹,不太看好他们的感情。
一旦许父的罪名成立,两家门第顿时天壤之别,根本没有结亲的可能。
到了中国人民银行,许安若现场办了张存折,将江宁取现的一千块卖工作的钱存入八百,剩余的两百现金留作备用。
交易完毕,江宁急着回家给父母报信,就先一步离开。
许安若想去第一百货大楼逛逛,白皓明声称自己闲着没事,陪她一起。
两人刚走到半路,却发现身后跟了两个小尾巴。
白皓明一脸防备道:“安若,改天再逛吧,我先送你回家。”
“谢谢,我自己回去就好。”
“有我在,他们不敢堵你,走吧。”
见白皓明坚持,许安若便没再多说,改道乘车回家。
她手上只有几张粮票,光有钱也没用,还是等天黑后去黑市转转。
半个多小时后,许安若回到许家铁门前,转身对白皓明道:“我家现在比较乱,就不请你进去了。”
“好。”白皓明笑着应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临别之际,他将早就想问的话说出口:“你去过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
“喉咙有点受伤,过段时间就好了。”许安若语气轻松道。
“那你就听医生的,少说话,多喝水。”
“嗯。”
两人没再说话,只闻树上的蝉鸣声。
白皓明掩住满心不舍,疏朗笑道:“进去吧,好好休息。”
许安若点点头,在他的目送下走进院子,心中滋味复杂。
与感情迟钝的原主不同,这种特殊的目光,曾经出现在末世不少男人的瞳孔中,她打一眼就察觉到白皓明的心意。
只不过,也许白皓明见原主尚未开窍,若贸然表白,万一被拒绝,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就迟迟没敢开口。
现在原主已经不在了,再也没法给他回应了。
穿过前院靠近家门,许安若听到屋内响起一道陌生的男声:“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紧接着,许母的话传来:“天意如此,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屋内,许家夫妇和沈芊芊正在会客,来者是沈芊芊的养父沈满福以及未婚夫的奶奶陆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