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殊聿谨言是小说《撩妻成瘾:总裁请矜持》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柒木木写的一款星光璀璨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撩妻成瘾:总裁请矜持》的章节内容
初春,海市,上午九点半。
樊殊一路小跑赶到公司,早会已经开了近二十分钟。
原以为迟到者会吸引会议室里所有人目光,可是樊殊来到位置上坐定,都没有收到一道注目礼。
所有同事的目光都定在会议室中投影仪投在大荧幕上的图像上。
图像,确切的说是人像。那是一个特别年轻,特别俊美,身着一身黑色商务正装,五官精致让人过目不忘的男人。状似随意的坐在皮椅里,却给人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透的感觉。
樊殊看着那人像有些发懵,怎么会是他!
愣神了三分钟后,樊殊才想起来向身边的同事吕莉询问:“刚刚会上都讲了些什么?”
正巧吕莉现在也想找人八卦两句,便凑到樊殊耳边低声说:“咱们所在的这家公司被别人收购了,昨天刚签的收购合同,呶,荧幕上的那位就是咱们公司的新老板。”
“是……是吗?”樊殊的心里很有些无措和惊讶,更多的还是烦躁。
他不是去了国外,扬言一辈子都不回来了?为什么才只隔了两年而已,就又出现了,甚至还如此强势的成了她老板!
早会什么时候结束,自己又是怎么来到办公室里坐好,樊殊一点印象都没有,满心满脑子的想的全都是那个自异国回归的他!
吕莉的办公桌就在樊殊的右手边,两人是“邻居”,平日里经常一处贫嘴。
此刻吕莉往樊殊的身边一凑,满脸哀怨的感慨起来:“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知道咱们的新老板多少岁?二十五,才刚刚二十五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能耐了?我们这样的是不是该提前退休了?”
樊殊白了她一眼:“姑娘,你才二十九岁半,年华大好,何必抬高别个贬低自个儿?”
吕莉叹息一声:“真想回炉重造一次,若是我今年芳龄二十就好了,正好可以和新老板发展发展地下情……”
樊殊心里隐隐发凉,世人能很容易的接受男人比女人大五岁的情侣,却将女人比男人大五岁的情侣当做不能长久的异类!
唉……樊殊强迫自己收了收思绪,就算他回来了,她也不可能与他怎样。她与他之间,除了年龄的差距之外,还隔着其他很多的鸿沟!
身边传来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吕莉在公司内部网上找到新老板的履历,然后嘴巴就惊成了O状:“新老板在国外居然有着这么多的学位和成果!名下已经开了这么多的公司了!天!怎么可能!他才二十五岁啊!典型的开挂人生呐!”
樊殊心情复杂的讪讪一笑,是的,他是个天才,是个惊才绝艳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可也是个让人头疼的偏执狂,脾气倔的能逼得人窒息掉。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吕莉都沉浸在无比的惊叹和遗憾中,为毛新老板这么年轻,为毛我没有晚生十年,为毛,为毛,这是为毛!
樊殊这天早退了,提前了一个多小时下班。早上迟到加上下午早退,两头加一块要扣不少工资,可是她顾不上了。她准备辞职换工作。
不辞职,难道等着被新老板强势的剥削压榨不成?
从写字楼出来,樊殊想要找个地方静一静,他回来的太突然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明明说好了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他却突然成了她的新老板!
她得好好想想,该怎样将丢掉的盔甲重新捡起来,以抵御他近乎偏执和疯狂的强人所难。
可是来不及了!
不等樊殊找个地方静一静,已然有着一辆豪车逼进她的视野,吱得一声在她的面前来了个急刹,将她所有的路都堵得死死的!
车门打开,一双擦得黑亮的皮鞋闯进她的视线,而后是烫熨服帖的黑色西裤,黑色的西装外套,搭配着黑色领带和黑色的衬衣。
他的眉压得很低,浓黑而凌厉,眉峰傲慢的挑高,给人一种不太好相处的感觉,却五官极为精致,眼鼻口的线条都非常优美,不笑的时候,显得尤为凶狠霸道。
此人不是别人,恰就是她的新老板!聿谨言!
一直以来,樊殊都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个名字,以为只要不去想,时间久了就会忘掉。
可此刻他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她无从躲避,他的名字在她的心里百转千回,呼之欲出。
不!她不能再与他有任何的关系!好不容易才过了两年正常人的生活。
她转身欲走,他却一个健步上前,紧紧的攥住她手腕,力道之大,她怀疑自己的手腕成了他泄恨的工具。
不等她将手抽回来,整个人被他拉得一个趔趄,等她堪堪稳住脚步的时候已经站在他的车门旁。车门打开,她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被他塞进了车里。
一路疾驰,车子在一栋高档公寓楼下停了下来。
“下车!”他从驾驶座下来,帮她拉开车门。
樊殊深吸一口气,下车来。既然躲不掉,那不如就跟他好好的说清楚!
他的这套公寓,面积一点都不小,五口之家住进来都丝毫不显拥挤。他如今,果然是发达了,再不是从前的那个别扭小子了……
他给她拿了拖鞋,她犹豫了一下,弯腰换鞋。起身的时候,他已经给她倒好了水。
这般的殷勤态度和他脸上冰冷决绝的表情一点不相符,他到底想干什么?樊殊的心里有些乱。
接过水杯,准备离他远点,找个安全的地方站着,却不小心绊到自己刚换下来的鞋子,身体瞬间失衡,偏生手里端着个杯子没办法扶墙。
眼看着就要狼狈摔跤的时候,她跌进了一方温暖的,散发阳光下青草气息的怀抱里。
他的俊脸一下子就近在咫尺,白皙精致的脸孔,透着隐隐的晦暗不明,幽黑的眸底波光流转,淡漠的眼神下燃烧着她不敢去探究的东西!
他的吻就是这样突兀的压下来……周遭的一切,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久违的触觉,久违的气息,久违的霸道,久违的偏执态度让樊殊不由自主的沉溺其中。
在他将她从地上拔起,横抱起来,朝卧室走去的时候,樊殊终于找回理智,奋力从他怀里逃脱。
“不!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两年前就已经跟你断了!”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快步朝房门跑。她太清楚他的性子,不是一般的霸道蛮狠,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可事实上,已经来不及了,聿谨言已经追过来,将她抱起:“我没有拿刀子逼你,是你自己走进这里,既然来了,你逃不掉的!”
樊殊不是他的对手,小时候不是,两年前不是,现在他越发强大,就更不是了。
她悔得很,方才在路上被他截住的时候,她第一想法不该是和他说清楚,而是立刻报警!
对于他这样死心眼的,根本与他说不清楚!试图与他说清楚的结果只能是现在这般,被他压在身下,无处可逃!
卧室的大床上,他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眸子里透出无尽的沧桑和酸楚的悲凉来:“樊殊,求你,别再用那样绝情的方式赶我走,我不能没有你……”
那些背负着重重压力,为生活日夜忙碌的人,并非生来就是如此。他们也有过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青春。
这一年樊殊十七岁。刚刚升上高三。
铭德中学,是樊殊所在片区里的一所富有盛名的中学,内设有初中部和高中部。
八月中旬,高中部高三年级便提前开了学开始补课了!
升了高三,就意味着被丢到了通往高考的传送带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必须得为着高考去冲刺!
可来自高考的重压,并没有压灭掉十七岁少女懵懂的情思。
这天樊殊终于结束掉一天繁重的课业,推着自行车从校门里出来,骑行了一小段距离,车链子就掉了下来。连人带车被迫停在了校门外的一处非常醒目的位置!
樊殊佯装倒霉的抱怨了两句,然后眼睛就朝着校门口瞟去。
裴泽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正好可以找他帮忙修车。修车的时候呢,正好可以借机和大校草套套近乎!
车子修好了,正好同路一段,车子修不好么,嘿嘿,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占领校草的自行车后座了!
樊殊越想心里越开心!感觉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居然能想出来这么一条妙计!
裴泽啊!铭中高中部首屈一指的阳光型校草耶!她暗恋了整整三年!再不实施行动高中一毕业各奔东西了就再没戏了!
可是樊殊原地等了好一阵不见都不见裴泽的身影,纳罕之际拉了个同学来问,一问才知裴泽被数学老师留下来进行奥数培训了,最早也得三个小时后才能放学!
靠之!要不要这么倒霉!
樊殊膨胀到的极点的粉红情思骤然被人拿针尖给戳破了,恼得狠狠的揣了那掉链子自行车一脚。
却忘了自行车是钢铁铸造,她的脚是血肉组成,一脚才刚踹出去立即就疼得大叫一声!
这一声立即引来了一位路人甲的注目。
路人甲是个身高只到樊殊肩头的小男生,洁白的校服短袖,浅蓝色校服裤子,虽然校服左胸也印着铭中校徽,可很显然他不是高中部的。
被小男生这么一看,樊殊又恼又怒又疼又尴尬的情绪骤然发作,冲着他骂道:“小鬼!看什么看!”
小男生不觉勾起唇角嗤笑一声,因着这一丝表情,本就好看的脸孔变得越发精致和生动起来。
眉峰傲慢的挑高,清亮的眸子里流露出一种与年龄不太相符的神秘莫测。给人一种性格刁钻,不太好相处的感觉。整个人怎么说呢,又小又精的!
此刻樊殊被这个又小又精的小男生给傲慢的鄙视了,心里越发的别扭起来,可怪谁呢,谁让她色令智昏的妄想着去接近无数女生趋之若鹜的大校草?
自认倒霉的樊殊渐渐平复了心情,冲那小男生道歉:“对不起了,刚才是我口气太冲。”
说完便拖着她掉了链子的自行车跛着脚准备离开,再不离开看她笑话的人会更多!
“等等!”小男生的叫住了她。
樊殊下意识的回头,便看到小男生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我可不是小鬼,你要考虑叫我一声小爷呢,我可以帮你把车修好。”小男生好看的眼睛里满是狭促,且带着几分隐晦难辨的算计。
樊殊下意识的摇头:“不用了小弟弟,我可以坐公交回家的。”
小男生闻言,耸了下肩,转身走开。
樊殊想着,坐公交车回家固然可以,可是这自行车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大老远的拖回学校放了再从学校出来步行去公交站?今晚还有两张数学卷子呢,回家晚了肯定没时间写作业了……
于是她趁着小男生还没走远,忙叫住他:“喂!小……小同学,能不能帮帮我把车修好?”
小男生转过头看了樊殊一眼,不怎么情愿的走到她身边来,开口道:“修车可以,可是你准备给我什么报酬?”
樊殊暗自咬牙,刚才让她叫小爷,现在又来要报酬,这小孩儿小小年纪咋这么精呢?这要是长大了做生意,肯定没人算得过他!
“报酬不会少了你的,你先把我的车修好吧!”樊殊不信自己一高三生连个初中部的小男生都对付不了。她开始怀疑,这男生小小年纪的,当真会修车?
只见小男生将她的自行车给扛到了路旁,然后从路旁绿化带里折了一根树枝,在自行车旁蹲了下来,一手用树枝拨了链条,一手转动脚踏板让车轮缓慢转动……
樊殊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呢,但见那小男生已经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修好了!”
她定睛打量了一下她的这辆浅绿色自行车,还真的修好了!天!修个车居然这么简单!
“我的报酬呢?”小男生带着几分傲慢和强势,不是询问报酬在哪儿,而是在直接索要报酬。
樊殊迟疑下来,给他什么报酬好呢?修车的大爷修个车多少钱来着?
脑子里还没想出个头绪呢,忽觉手腕一痛,回过神的时候手腕上的腕表已经那小鬼给抢了去!
“这个报酬我很满意。”小男生扬了扬手里的腕表,冲着樊殊眨了下左眼,精致稚嫩的漂亮脸孔满是奸计得逞的欢乐,然后转身就跑。
“那个不能给你!你给我回来!”樊殊欲哭无泪,那腕表是两个月前老爸送她的生日礼物啊!好贵的,一块表够买好几辆自行车呢!
小男生肯回来才怪了!生怕她来追,加快脚步,几步就走远了。
之后的几天,樊殊的心情都不太好。
班上的胖子前天自行车掉了链子就是裴泽给修好的,所以樊殊今天就设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局来等着裴泽。
结果没等到裴泽不说,这车坏的也忒没技术含量,初中部的一个小男生三下两下就给修好了!
这脸丢了就丢了,居然连老爸当做生日礼物送给自己的腕表也给搭了进去!真是哔了狗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终于樊妈发现了端倪,这天晚饭的饭桌上,状似闲聊的问起樊殊:“今年你过生日,你爸送给你的腕表,你弄哪儿了?”
樊殊一边埋头吃饭,一边故作镇定的扯谎:“哦,那块表要几千块呢,我瞧着挺贵重的就给收起来了。”
“收哪儿了?我最近几天打扫你的房间,都没怎么看到,就是当初装表的包装盒里也是空的……”樊妈一边说,一边仔细盯着樊殊脸上的表情。
樊爸早年机关单位里面上班,后来辞了工作下海经商,最初的好几年都艰难的很,入不敷出,一家人都靠着樊妈的工资度日,也就最近两三年,樊爸的公司才有了起色,赚了几小笔钱进来。
对于精打细算的苦日子过惯了的樊妈来说,那么一块腕表几千块呢!她可不得把去向都给问清楚了!
樊殊见老妈已然摆开了刨根问底的架势,只得开口说:“妈,你别问了,那表我送人了,不在家里放着。”
樊妈的表情已然愤怒起来:“送谁了?几千块的东西说送就送?你还真拿自己当千金小姐了!”
樊殊也恼了,老爸的公司现在一年比一年好,家里早就不是以前那样紧张了,至于为了一块表这么发火?
同时樊殊又很自责,那小鬼抢了她的表的时候,她就应该不顾一切的追上去抢回来!天晓得当时自己再磨叽什么,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被他顺了东西!
这时樊妈又问:“那表你送谁了?班里的同学?男的还是女的?平时关系怎么样?”
得!临近更年的老妈将这事想得越发严重了!已经开始猜测她拿着贵重的腕表去钓凯子了!
樊殊真是哭笑不得又欲哭无泪,她暗恋裴泽三年了,升到了高三才勉强有胆子去跟人套近乎,她倒是情愿能送东西给裴泽以示两人关系不凡。
见樊殊沉默不语,樊妈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樊殊!你胆子倒是不小!高三那么要紧的时期你给我早恋!你给我等着!看你爸回来了不揍死你!”
什么叫揍死你,她怎么了?她做错了什么吗?不就是一块表吗!居然为了一个身外之物当妈的要揍死自己亲闺女!
樊殊当即将饭碗一推,不吃了!径直回房,咣的一声将门摔上。
本来升了高三压力已经很大,还要被老妈这样猜疑,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好在樊爸是个和蔼的老爸。
樊爸从公司回来,听了樊妈一阵抱怨之后,劝阻说:“女儿十七了,有她自己的世界了,这高三已经开学,咱们做父母的不能逼太紧……”
樊殊将耳朵贴着门缝,听了门外客厅里老爸的这些话后,心里放心不少,她就知道,最了解她最疼她的还是老爸。
有爸的孩子是块宝啊!樊殊熄了灯,躺床睡觉,暗暗决定了,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以答谢老爸。
时间一晃,高三开学已经一个月了。
为了摸底这一个月的学习效果,高三年级展开了本学期的第一次月考。
让人开心的是樊殊在这次月考中的成绩还不错,撇开两个尖子班,平行班里她排名三十。当然了,算上两个尖子班,她只能排一百三十名。
可是这个名次已经是她高中生涯里最好的了!
果然是考生父母眼里成绩永远摆第一,月考成绩单一拿回来,樊妈对于樊殊的态度就缓和了不少。
樊爸也很开心,对樊妈说:“这个周六有场慈善晚宴,不如我们带殊殊一起去,孩子才刚大考一回,也该放松放松。”
樊妈平日里严厉,心里也是心疼女儿的,听丈夫这么一提议,就答应了下来。
能去富丽堂皇的大酒店吃一顿宴席,对于整天埋首习题集中的樊殊来说,是件很欢乐的事情。
可是当周六来临,她跟着爸妈一起来到晚宴的现场,被酒店侍者请到宴桌旁落座之后。才算彻底体味到宴无好宴,冤家路窄是个什么意思。
但见这张宴桌的另外半圈,也坐着一个三口之家。
巧就巧在那三口之家中的孩子,恰就是那天借着给她修车的便利顺走她腕表的那个小男生!
许是他爸妈不想在晚宴上跌面儿,今晚的他没有穿校服,而是中规中矩的穿着烫熨平整的高档礼服。十二三岁的小少年,身子骨都还没长开呢,即便是穿了规规矩矩的礼服也显得稚嫩的很!
可是这小男生的皮相极好,脸型堪称完美,五官也特别的好看惹眼。衬着那一身贵气十足的礼服,整个一帅男的坯子。长大了绝对是能迷倒一众女青年的绝世妖孽!
宴桌上,大人们不疼不痒又圆滑客套的聊着天。樊殊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她就这么盯着那小男生。
透过现象看本质,那小男生皮相再好,也年纪太小,樊殊透过他的外皮看到的只有自己的腕表,今晚他跑不掉了!她说什么也得将她的东西抢回来!
感觉到樊殊不怎么善意的目光,小男生很是不羁的勾起嘴角扯开一丝诡谲的坏笑,然后他趴在桌沿的两臂移到桌子下面,不知道捣腾着些什么。
此刻宴桌上大人的话题已经扯到了孩子的学习上面。
一桌子的豪商大款,就樊爸的公司最小赚的最少,许是女人的虚荣心在作怪,樊妈提起孩子成绩的时候特意粉饰了一下:“我们家樊殊前几天才刚月考过,成绩不太好,只排了个年纪第三十名。”
整张宴桌的周围就只坐了樊殊和那小男生两个孩子,且都是铭德中学的。
所以樊妈此话一出,坐在小男生左边的贵妇立即就接了话:“铭中的教学质量很不错,高三能占年纪三十,那明年夏天重点大学是妥妥的了。”
身价财产比不过对方,能在孩子的成绩上挽回些许脸面,也是不错的,樊妈故作谦虚的摇了摇头:“说不准的,还没考呢,谁知道明年会是个什么情况……”
小男生妈妈不由唏嘘:“我们家谨言太顽劣了,成绩差的一塌糊涂,今年进铭德的初中部,出了大几万才进去的。”
樊妈恭维说:“聿总的公司,一天的进项都不知道多少万,孩子身上嘛该花的就不能省……”
樊殊一旁听着大人们的闲聊,不难了解到,原来那小子的名字叫聿谨言啊!
谨言慎行的谨言吗?那他还真有点辜负了这名字,这小子狡猾不羁的很呢,怎么看都不像干好事的,哪里当的了一个“谨”字?
樊殊正想着这些,突然看到聿谨言的手从宴桌下面抬了起来,重新将手搁在宴桌上。
但见他手腕上戴着的,正是她的腕表!
他故意的!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知女莫若母,樊妈很快就发现女儿的情绪不太对。她看了樊殊一眼,顺着樊殊的视线一看,一眼就看到了聿谨言手腕上的那块表。
天!自己女儿的东西,怎么在聿家那小子的身上!
若非聿谨言比樊殊小了好几岁,根据那晚说起表时樊殊的表现,以及聿家的家世和聿家小子的好相貌,樊妈几乎要以为自己女儿正和那小子早恋呢!
樊殊不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经引起老妈的注意,她仍旧在拿眼神暗示着聿谨言:这么捉弄人有意思吗,有种咱们出去酒店单挑!看你今天还跑得掉!
樊殊递眼神递的眼皮快抽筋的时候,聿谨言终于从座位上起身,跟他老妈嘟囔了一句,然后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开。
樊殊默默的留意到他是朝着卫生间走去,等了几分钟之后才对老妈说想去趟卫生间,然后状似随意的离了席。
男卫生间的门口樊殊抱着胳膊等了好一阵,终于堵到了聿谨言。
跟这样的坏小孩儿没有什么好说的,堵到人之后樊殊直接手心往上伸过去:“我的东西还我!”
聿谨言狡诈的笑了笑:“瞧你今天打扮的还不赖,要不你亲我一下,我再来考虑要不要将东西还给你。”
亲你个猪头!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就是成天不学好!
“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将东西交出来,别怪我不客气!”樊殊决定了,要是这小子再耍赖,她就利用身高和年龄优势,以武力制服他!
聿谨言叹息一声:“唉……大姐,你这么凶,我怕你为了那表找我麻烦,刚才我上厕所的时候已经将它丢进马桶冲走了。”
为了证明自己,他特意将两边的裤兜都亮给她看。
樊殊信了他才怪了!当即就直接动武了,直接扯过他胳膊朝手腕摸去,然后又去掏他的裤兜……
“喂喂!大姐!男人的裤兜可不能乱掏……”聿谨言挡了樊殊的手,将她推开。
两人正纠缠着的时候,樊妈出现了,大喝一声:“樊殊,你在做什么!”
刚刚宴桌上樊妈就已经发现这两个孩子不对劲,等他两个先后离席之后樊妈就更好奇了,略略忍了一会儿就赶了过来。果然就看到两个孩子扭打在一起。
樊殊没料到老妈会突然出现。
她太知道自己老妈那刨根问底的性子了,嘿嘿一笑,选择了一个最无害的回答:“妈,其实我和聿谨言学校里面就认识,他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为了感谢他将表送给了他。”
“那你刚才和他闹什么呢?”显然樊妈也不是好欺瞒的。
“刚才啊……就闹着玩啊。”樊殊努力的转着脑子编借口,结果还真被她编了一个好借口,“我逗他,让他做我干弟弟,他不乐意,我教训他呢,呵呵!”
十来岁的孩子虽然快赶上大人的身高,可也还是个孩子,私下里打闹一下也是有的,所以樊妈就不怎么在意了,只叮嘱这两个孩子:“闹完了赶紧回到位置上,马上晚宴就要开始了。”
待樊妈走远,聿谨言才万般嫌弃的说:“我宁可脑子被门挤,也不会做你弟弟!”
樊殊没能讨回自己的表,心里委屈着呢,这会儿也只能口头上压一压他了:“哎呦,你还真想充大人啊,还男人!呵!信不信有的大话说多了就成了反话,这以后要是长残了可怎么办?”
聿谨言的眸子突然就冷了下来,静静的睨着她,森森然道:“残还是不残,咱们走着瞧!”
说罢他就头也不回的走开。
“臭小子,有病吧你!”樊殊冲着他背影低声骂了一句。
既然已经给老妈说了将表送给了他,那么即便是表没找回来,相信老妈也不会再问了。
也好,事情就这么翻篇吧。第一次月考之后紧接着就要准备第二次月考,她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心一再掰扯这事!
倒是没想到回家的路上,樊妈提到这事还挺开心的,跟樊爸议论说:“你上半年不是有两个项目被聿总给拒了吗,现在你闺女和聿家那小子成了干姐弟,有了这层关系日后你约见聿总也方便许多。”
正开着车的樊爸通过后视镜看了后车座上的樊殊一眼,一脸好奇:“还有这事?”
樊殊尴尬的笑:“爸,闹着玩的,您千万别当真。”
想想今晚聿谨言被她认干弟弟时那张冷冰冰的臭脸,她有预感,她要是真一意孤行认他当弟弟,他一准能杀到她面前要她好看!
没想到那个臭小子居然这般在乎他男子汉尊严,连干弟弟的玩笑都开不得。
不过,这多少也算是他的软肋了,若是日后再狭路相逢,被他捉弄,她就从他的这个软肋下手,好好的治治他!
副驾上坐着的樊妈还在跟樊爸说着聿家的事:“……樊殊将你在她过生日的时候送的那个腕表给了聿家的小子,就算不是干姐弟,这关系也不一般……日后要是能得聿总提拔,你这小公司能少折腾好些年……”
樊殊没料到自己和那臭小子的一场恩怨,居然还能给老爸的公司带来这么大助力。
既然如此,她就不能光想着怎么治他了,她得想办法跟他一笑泯恩仇,和睦相处才是。
这太那晚上之后,樊殊重新又投入到紧张忙碌的高三生活中去。
学校里家里的书桌上,堆着的都是做不完的习题集和一摞摞的各科模拟试卷……
而挑灯夜战的樊殊万没有想到,她和聿谨言一笑泯恩仇的机会会来的这么快!
九月底十月初,有个十一黄金周。
九月三十号的下午上完课,全校就进入了放假状态。
樊殊收了书包,出了教室,这就准备回家去。
刚从教学楼下来,就看到裴泽和其他几个学生一起跟着一位戴黑框眼镜的老师的后面,朝着学校的实验室大楼走去。
唉……学霸们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别人是花钱请家教,他们是被老师捧在手心里当宝贝一样的盯着他们学习。
看了看天,天色还挺早,不如……也跟着去实验室,找机会和裴泽套个近乎?反正实验室又不是只针对他们尖子班开放。
这么想的时候樊殊就改换了方向,不远不近的跟着裴泽一行人朝实验大楼走去。
正是放学高峰,且马上就要开始为期七天的长假,今晚放学了的学生们比平时要活跃的多!
樊殊没跟多久就被放学高峰的活跃人群给挡了视线,再去找的时候,居然找不见裴泽他们了!
她加快脚步,跑到实验大楼。一口气爬到高中部常用的实验室,居然实验室的门关着!
有没有搞错!他们那一群学霸不是来实验室补课?
樊殊一阵失望,没精打采的下楼来,经过初中部实验室所在楼层的时候,冷不防的听到一阵剧烈的响动。
好奇之下,她朝着响动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不期然的看到几个初中部的男生正在打架,几个人围殴一个。
所有的人都放学回家准备过长假,实验楼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如果不想因为打架被教导处抓到,那么这个实验楼还真是个好去处。
樊殊刚才跟丢了裴泽,这会儿心里挺失落的,没闲心看打架,准备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恰这时,之间被围殴的那人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狂了一般死命的回击围殴他的那几人,毫无章法一阵猛打狠踢……
蓦地樊殊愣住,被围殴的那个男生可不就是聿谨言?
想着自己老爸生意上的很多事情还有求于他老爸,自己曾经一度想要和他一笑泯恩仇,于是樊殊大喊了一声:“教导主任来了!”
她就知道,对付学校里面打架斗殴不学好的混子来说,教导主任的名号是最管用的。
果然那几个打人的,一听到教导主任四个字立即就逃窜开来!
待人都跑不见了,樊殊走到被打肿了唇角的聿谨言的身旁,不无关心的问:“你怎么样?”
聿谨言抬头一看,看到了樊殊,不无嘲讽的勾了下唇角:“你可真爱管闲事!”
说话间,扯到了唇角上的伤,疼得他住了嘴。
“他们为什么打你?你们老师呢?也不管管?”樊殊继续问。
聿谨言嗤笑一声:“你是幼稚园出来的?怎么这么爱找老师。”
樊殊懒得跟他贫嘴了,扯了他的胳膊:“走,送你去医院。”校医务室的人八成已经进入放假状态。
这一扯不要紧,立即扯得他一声闷哼。显然是他的胳膊出事了。
樊殊忙检查了一下他的这条胳膊,只见这条胳膊既没有伤口也没有骨折,那么他到底哪里不舒服?
聿谨言极其不耐的抱怨:“你怎么这么迟钝,我的胳膊脱臼了你没看出来?”
“死小孩!你骂谁迟钝呢!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的成天打架?”樊殊真恨不能在他脑门上狠狠的敲一栗子。
聿谨言别扭的冷哼一声:“我才没成天打架,他们技不如人斗不过我才出此下策,回头看我不整死他们!定要让他们后悔活在这世上!”
这小子还真够狠的。樊殊没闲心过问他跟同学间的破事儿,本着要与他一笑泯恶臭的目的,樊殊耐了性子对他说:“铭中附近有家还不错的医院,公交车三四站路而已,你忍着点,我现在带你过去。”
聿谨言的神情阴阴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说,走远点,谁稀罕你送我去医院。可是,他居然安静了下来,一句话都没再说。
樊殊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暗道,别扭小孩再狂傲,其实也还只是一个需要人关心的孩子。于是问他:“你家在哪里,等会儿接完了胳膊我送你回家。”
聿谨言漂亮精致的脸孔上显出几分浓浓的不屑:“谁需要你多事!”
好吧,樊殊退了一步:“先去医院吧,弄好了你的胳膊,咱们各回各家。”
出于想帮老爸拉一拉和聿总的关系,她才出手帮他的,可若是太过热心反倒引得他反感,那就适得其反了。再说了,她也没那么多闲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家里头老妈还在等着她回家吃饭呢。
天色擦黑的时候,两人来到医院。
一番检查之后确定聿谨言的身体除了左胳膊脱臼之外,其他并无损伤。樊殊这才放心下来。
接好了关节,两人从医院出来。各回各家。
回家的公交车上,樊殊不由自主的想起聿谨言。倒是没想到,前两次见面都神气傲娇又狡猾顽劣的臭小子,今天居然会这么狼狈和倒霉,居然被人围殴,还被打得胳膊脱臼!
呵!再怎么闹也不过是个初一年级的小孩儿。再怎么爱装成熟也掩盖不了的幼稚的真相。真是个顶有趣的小男生。
樊殊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胡乱扒了一碗饭后,便回屋去写作业了。
铺天盖地的习题和卷子的包围下,樊殊很快就将傍晚带那聿谨言去医院的事给忘到脑后。
再次听人提起聿谨言,是十一长假之后的第一个周末。
周五的晚上樊殊从学校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洗了手,端上饭碗的时候,正好新闻联播开播。
恰是在新闻联播的播报声中,客厅里坐着的樊妈一边打着手里的毛线一边对樊殊说:“聿太太今天打电话过来,想请你周末的时候去她家给小言补课,我想着教学相长,就答应了。”
“聿太太?是哪个?”樊殊嘴里吃着饭,含糊的问。
“聿谨言的妈妈。”樊妈答,“上次那个晚宴上你见过的。”
“哦哦。”樊殊立即想起来聿谨言那个又小又精又狡猾的不羁模样来。
居然他的妈妈要请她去做家教?是因为那晚宴桌上老妈说她考了年级第三十名?
看自己老妈的神情,应该是很乐意能和聿家攀上关系的。同样是开公司做生意的,聿总的公司比自己老爸的公司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嗯,好,我明天早上就过去。妈你等会儿把地址写给我。”樊殊答应了下来。
若是能借着那小孩儿当垫脚石给老爸的生意铺路,让她去给那小鬼补多少次课她都是愿意的!
第二天,周六。
樊殊特地起了个早,按照老妈写的地址,一路找了过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聿家住的是一个地段很不错的一个小区里面的,一栋欧洲宫廷风的独栋大别墅!
按了门铃,很快的别墅花园的大铁门打开。
樊殊进了这道铁门,然后朝着别墅楼的正门走去。铁门在她的身后自动合拢。
之前远远的看着这座独栋,已经感觉很高贵大气了,现在她抬手敲了敲这正门,只感觉这门板特别的华贵有质感,想想她家的那道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锈迹斑斑的防盗门,此刻的她像是来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
开门的是聿家的保姆。
对上保姆疑惑的眼神,樊殊立刻自我介绍:“你好,聿太太让我来给聿谨言补习功课。”
保姆立刻了然:“哦,是樊小姐啊,快请进!”
樊殊进了门来,接过保姆递过来的拖鞋换上。
入目的是,低调而奢华的装潢,阔绰的室内面积,价格不菲的地砖,繁复且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无处不透着奢豪和讲究。
只是气氛似乎太过安静了些!
保姆不无拘谨的对樊殊说:“少爷不让我靠近他的房间……樊小姐,少爷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那间,房门朝东。”
樊殊应了一声,找到楼梯,拾阶而上,来到二楼,很容易的就找到聿谨言的房间。因为二楼房门朝东的就只有这么一道门。
房门虚掩着,她抬手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无人应答。想到那小子爱捉弄人的性子,她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却不料聿谨言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睡觉,赤着上身,身板虽然没张开,可是也不算太贫瘠,隐约能看到好几道肌肉线条了。
下面穿一条不长不短的短裤,堪堪遮住重要部位……被子踢了一半在地上,头发睡得有些乱,睡颜却是漂亮可爱的紧。
这小子,大约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能显得可爱一点。
樊殊走上前去,将掉了一半在地上的棉被捡了起来,盖到他的身上。
这一盖,聿谨言瞬间惊醒,然后惊弓的鸟儿一半,呼的坐起,朝着床头退了去,边退边问:“你……你怎么在我家?”
樊殊被他这模样逗乐了,笑着说:“是聿太太请了我来给你补课的。”
这会儿聿谨言已经从方才的震惊中平复下来,扯了被子盖住自己,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狭促:“专门捡了我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来,怎么,就这么急于跟我套近乎?”
樊殊嗤笑一声,就你这小身板,哪里值得人急了?这小子也太自负狂妄了些!
她转身走开,边走边说:“给你三分钟的时间,穿整齐了,开始补课!”
她下楼来在客厅里面坐了,喝着保姆端过来的果汁,掏出随身带了单词册子着单词,倒也不算浪费时间。
终于聿谨言洗漱好了下楼来。身上穿着休闲T恤,休闲的牛仔裤,头发半干,应该才刚冲过澡。
随意的衣着,却是帅气惹眼的紧!
晨起的少年,眉目清俊如画,唇红齿白,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在樊殊身边不远处坐了下来,瞥了眼樊殊手里的单词册子,很是不屑的开口:“你来给我补课?”
樊殊点头:“对啊,你的母亲,昨天给我妈打了电话。说你的成绩太糟糕,每次考试都零分,让我好好的来给你补补。”
“我考零分也好,一百分也罢,关你屁事!”很明显的聿谨言特别讨厌补习老师一类的存在。
樊殊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幕,拿出准备好的说辞:“好吧,我不给你补习了,咱们一块儿写作业吧,你不会做的题目我给你讲讲就好。”
她出门的时候揣了一张英语试卷,打发半天的时间没问题的。
却不料聿谨言又是一声不屑:“管好你自己吧,少来管我的事。”
樊殊恼火的很,一个没忍住就骂了出来:“你拽什么!你凭什么拽!你不过就是一个成天打架,考试得零分的学渣!你这样的败家子我见的多了!就算你家再富,最多也富不过三代!”
“是么?”聿谨言的表情阴沉下来,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猛的站起身,朝着阳台走去。
樊殊慌忙跟了过去。
被阳台上明媚的秋日阳光一晒,樊殊立即冷静下来,不过就是个坏脾气的小男生罢了,自己何必跟他动气,于是放软了语气劝他:“走了,回房写作业了。”
聿谨言没理会她,伸过手来,将她手里单词册子拿了去,认真的翻看起来。
三分钟后,他将这本单词册子还到她手里,开始背单词。单词的拼写,意思,词性,用法,包括例句,全都丝毫不差!
樊殊惊得愣在当场!
天!他的记忆力简直就是逆天!
这本单词册子是学校的特级教师专门为高考印制的,他一个初一年纪的学生之前绝对没见过。居然只看了短短几分钟,这就能背诵如流!过目不忘啊!
如此天才,哪里还需要人来补课!难怪了他刚才那么一副鄙薄和不屑的态度。
樊殊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冲着聿谨言嘿嘿一笑,揣了她的单词册子这就准备告辞:“我……我先走了,你……你可以回房接着睡。”
聿谨言被她逗乐了,态度上和缓不少:“既然来了,就呆够半天再走吧,不然我妈又得骂我。”
樊殊想了想,也对,她就这么走了,回家怎么向老妈交代。她还怎么帮着老爸拉拢和聿家的关系?
聿谨言带着樊殊回了他的房间。
不像其他男孩儿的房间那样要么脏乱差要么满墙海报,他的房间很整洁,家具很简单,东西也不多。
唯有墙上挂着的一块靶子,昭示着房间主人是个顽皮的男孩。
樊殊不解:“你有着这样一颗天才大脑,怎么会每次考试都零分?”
聿谨言取了小飞镖对着那块靶子扔了起来:“你难道不觉得考试中成功避开所有的正确答案很需要一定的智慧?”
“噗——哈哈哈!”樊殊没憋住,大笑起来。
聿谨言不明所以的瞥了樊殊一眼,搞不懂这女生的笑点怎么这么低。
“你以前都是怎么气走你的家教老师的?”她问。
既然他老妈那么费心的请人来给他做家教,可见并不知道他有着一颗天才大脑。这货藏得可真够深的!连生养他的亲妈都给瞒得死死的!
只听聿谨言回答说:“讨好一个人不容易,气走一个人还不简单?”
“说的也对。”樊殊点头。
叮的一声,小飞镖正中靶心,聿谨言侧过头来看着樊殊:“你的智商这么可怜,真不知道年级三十名是怎么考来的。”
她的智商哪里可怜了?好歹在班上也是前十的成绩好吧!
他一准是想用这些刻薄的话来气走她,她才不会中招。自动过滤掉他刚刚的话,问他:“你为什么就不能考个一百分让你的爸妈开心开心?”
“切!”小男生鄙薄极了,“无聊!肤浅!”
好吧,樊殊不和中二病患者抬杠。她带过来英语试卷摊开,准备做完这份卷子之后就回家去。
哪知她刚摊开卷子,他就丢开他的小飞镖凑了过来。
“你玩你的,别影响我这低智商人士做题目。”樊殊将卷子往旁边移了移。
聿谨言伸手按住她的卷子:“你慌什么,我就是想看看高三的英语卷子是个什么样子的。”
樊殊无语,懒得理他了,爱看就看吧,反正她做完卷子就回家去的。
可是很快的,耳边就响起来变声器男孩儿特有的暗哑声:“笨死了!选C!”
樊殊吓得手一抖,仔细看了眼题目,好像还真是选C更合适。
五分钟不到,又是一声公鸭嗓:“被我这个花美男盯着你很紧张是不是?这个又错了!”
樊殊恼了,笔一扔,一拍桌子站起身:“你给我滚远点!少来烦人!”
明明她是来给他补课的,结果倒好,反倒被他“辅导”了功课!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这地方没法呆了!樊殊收了卷子准备走人。
“别走啊!你卷子还没做完呢!”聿谨言拉住她胳膊。
“仗着你的天才头脑欺负人,很爽是不是!”樊殊大声道。
“你小声点!”聿谨言忙捂了她嘴。他的天才头脑他藏得那么好,真要被她一嗓子吼出去,他真的要撞墙!
樊殊见他动手动脚的,更加恼火了几分,使劲推了他一把,原想将他推开的,却不想直接将他推倒在地。
出手好像有些狠了,她忙上前去拉他……刚拉住他胳膊,就被他猛的一扯,重重的摔在地上。
“聿谨言,你大爷!”他绝对是故意的!
两人在地上掐起架来。樊殊以为自己比他多吃了几年饭,教训他应该是没问题的,却不想真格动起手来,面对阴招连连的他,她是一点招架能力都没,最后只有求饶的份……简直是太可恶了!
“记住了!今天你所知道的一切,一个字都不能对别人说!”他威胁道。
“知道了!我保证不说!”樊殊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拢头发。
头上的马尾重新扎了一遍,再将身上连衣裙扯好,之后她拿了自己的东西撒腿就跑!这个小子真可怕!以后她再不要踏进这家门半步!
刚跑到客厅,就遇到从外面回来的聿太太。
聿太太是个典型的贵妇,相貌好,有气质,身材也没得挑!不然也生不出聿谨言那么好皮相的儿子。
“樊殊?你来了?”聿太太一边在玄关处换鞋一边同樊殊打招呼。
樊殊咧开嘴角勉强的笑了一下:“聿太太你好,我来了有一阵了,刚已经给聿谨言补完了课,我家里还有不少作业呢,我先走了!”
“这就要走?”聿太太虽然惊讶,可是想想她家那小子的性子,也没有强留。进了客厅,在茶几的屉子里拿出来一个红封。
“上次小言在学校里打架胳膊脱臼,多亏了你送他去医院,还有你今天又抽出宝贵的时间来给他补课,这个你拿着,是阿姨谢谢你的。”
樊殊一个劲的摇头,她不要谢礼,她也不想再跟那个聿谨言有半点联系!现在她只想快点离开!
那小子好看的皮相之下,不知道藏了一颗多么狡诈阴险的内心,那就是一个小魔头!她百分之百的惹不起!
聿太太走到樊殊的面前,将红封塞到她手里,和气的说:“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只能给这个。你可千万别嫌阿姨俗气。”
“阿姨,这个我真不能要。”樊殊推辞。
这时聿谨言下了楼来,见樊殊和他老妈为了一个红封推来推去。不由走了过来,凑到樊殊的身边低语了一句。
樊殊听罢立即红了脸,再不想在这栋房子里多呆一秒钟,红封一揣,转身就跑开了。
“你这孩子,你刚跟人说什么了!”聿太太责备的声音传来。
“没说什么啊,就说她假惺惺,明明想要红包却非得推来推去……”
已经出来这栋房子正门的樊殊内心一阵哀嚎,她发誓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那小子刚刚居然凑到她面前说她的内衣太破太难看,让她拿着这红包去买一套好的!
靠之!这小子不仅智商逆天,还特马的不是一般的早熟!
樊殊回到家里,缓了两天才缓过劲来。
新的一周到来,周一这天早上樊殊早早的来到学校。在聿谨言那厮的对比下,她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平凡,所谓笨鸟先飞,她只能比别人更加的勤奋。
班主任上完第一第二节课后,赶在课间操宣布说第二次月考将会在下周举行。一时间全班同学都哀怨连天的,考考考,啥时候才是尽头!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樊殊埋头在教科书和习题集中。
上一次月考考得还不错,这一次总不能下降太厉害,不然老妈有得啰嗦了!
终于到了二次月考这天。这天是星期四,考完之后正好是星期五的下午,正好回家过周末。
考场在前一天下午就已经准备好,严格按照高考的考场氛围来布置。铭中在备战高考的各项细节上都做得非常到位。
樊殊昨天晚上临时抱佛脚抱得太厉害,以至于开考的这天早上睡过了头,早饭都来不及吃,匆匆忙忙的赶到学校时,大家已经各去各考场准备发卷子了!
樊殊万分焦急的朝着自己的考场跑去。冷不防的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定睛一看差点没尖叫出来,是裴泽!是裴泽啊!
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无心之时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给撞了个满怀!
裴泽帮着老师去办公室拿试卷的,抱着一厚摞的试卷刚从楼梯口拐到走廊上,迎面就被一个风风火火奔跑着的女生给撞了!试卷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樊殊撞上了裴泽,又惊又喜,激动的将天上各路神仙都感谢了一遍。一边帮着他捡试卷一边自我介绍:“裴泽,你好,我是高三四班的,我叫樊殊,你一定要记得我哦。”
其实樊殊是个腼腆型的女生,可是再腼腆的女生暗恋了人家三年,又屡次制造邂逅未果之后,体质内的腼腆也要被逼没了。好不容易撞见,不在人学霸级校草的面前刷一刷存在感更待何时?
裴泽是个清隽温和的男生,特别沉稳,满身的书卷气。面对着掉落一地的试卷也不恼,反而对樊殊说:“马上要开场了,你快去考场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樊殊立时满眼的粉色桃心往外冒,裴泽这是在关心体谅她吗?真的是太有风度了!
她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宁愿考场缺席,也不要放过和裴泽相处的珍贵时光。
两人一起将散落在地上的试卷收拾整齐,然后裴泽去了他的考场,樊殊仍沉浸在刚刚突如其来的偶遇中,有些心不在焉。
第一场考得语文。
心里面全都被裴泽占据,他的俊逸,他的温和,他宽容的胸襟,他绅士的风度……无不在樊殊的脑子里一再回荡。
直到邻桌的一个女生翻了卷子开始答卷子背面的题时,樊殊才蓦然惊醒,天!她卷子正面的题才只做了一小半!
她慌忙敛了敛心绪,逼迫自己好好做卷子。上次月考考得好了,这次才和裴泽一个楼层考试,万一这次考砸,下次月考就不能跟他一个楼层考试,岂不是连今天这样,偶然撞见的机会都没?
不不不!不能这样!樊殊开始努力答题。她要使出洪荒之力来拉进自己和心目中男神的距离!
准备考试的时候,心里很是忐忑。可正儿八经考着试的时候,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两天的月考时间一晃而过。
考完之后过了一个周末。
周一的时候刚进来学校,好几科的分数就已经出来。这高三的老师实在是太拼了,居然周末加班将月考卷子批改好了!
天!沉静在周围同学的八卦之中,樊殊的心情不安极了!
如此不安的心情一直持续到课代表将试卷发放下来。
看到自己试卷上那个比上次月考暴跌了二十分的鲜红分数,樊殊整个人沮丧极了!
考得这么差劲,老妈怕是要啰嗦好久了。
比起老妈的啰嗦,樊殊最难过的还是她连和裴泽邂逅的那么一小点机会都没有了!这么烂的成绩,下次月考不知道要被编到哪个考场去!想要再和裴泽迎面撞上,难喽!
樊殊就这么沮丧了整整一天。
晚上在家写作业的时候趴在书桌上,连做习题的精神都打不起来。信手翻着桌角的一本作文选,翻到了一首诗歌,读了两句,肉麻的不行,怎么这么像情诗?
情诗!对了!她可以给裴泽写一封情书啊!
老这么暗恋着,小心翼翼的追随着,也不是办法啊。这都高三了,学习压力这么大,哪里还有时间花心思去暗恋人?
不如就写一封情书给裴泽!若是他能答应,那当然再好不过。若是被他拒绝,她也算是给了自己这三年多的暗恋时光一个交代,日后也能收了心,专心准备高考。
于是樊殊来了精神,翻遍了房间,找到了一沓淡粉色的笺纸。然后抓耳挠腮的琢磨起来,这封情书到底怎么写才会不落俗套呢?
如此,一封一两百字的情书写好,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樊觉殊伸了个懒腰,简单洗漱了一番,这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来到学校,樊殊就开始琢磨着怎么去给裴泽送情书。交给别人,她不放心。自己去送,总得找个合适的机会。
课间操的时候送?那么多人在场,多难为情。去他教室找他?更是不行,万一他老师在场呢?
最后,樊殊决定了,晚上放学的时候在校门口堵他。
哪怕是等到天黑,她也一定要等到他,反正这封情书今天必须送出去!不然她今晚肯定要再次失眠。
印象中,尖子班的学霸们都放学很晚。可是今天的情况有点反常。
樊殊放学后收拾了晚上要做的习题集放进书包,刚从班级里出来,远远的就看到裴泽已经下了教学楼,挎着个斜肩的书包,显然已经放学。
樊殊急了,慌忙跑下楼,跑到车棚里取自行车。可是她的自行车被旁边的两辆车夹住,一时半会儿的推不出来。眼看着裴泽就要走远,她一咬牙,丢开自行车,朝着裴泽的方向追了去。
一路追到校门口,然后又从校门口追到学校附近的公交站,眼看着就快要追上裴泽了,却在这时,公交站台上一个女生走到裴泽的身边,两人很是熟稔的站在一处。
裴泽对那女生很是关照,追公交的路人挤到了那女生,裴泽立即将那女生给环进了臂弯里……
樊殊远远的看着此情此景,直感觉心里一阵阵的发凉,血液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整个人呆在原地,失落成一尊雕像。
她暗恋了三年,放在心里无比珍视着的学霸男神,居然已经有了女朋友了!
呵!樊殊自嘲极了。裴泽这样完美的男生,交一个女朋友,很正常了!也许他两人就是怕在学校里会惹人闲话,所以才在公交站台上见面吧?
公交站台处裴泽和那个女生上了一辆公交车,车门合拢之后,车子毫不迟疑的离开。
樊殊心里说不出来的委屈,眼睛一阵阵的酸涩。她从书包里将那个精致的信封拿出来。
这封信她昨天晚上花了四五个小时才写好,将她这三年暗恋的情怀全都写了进去……现在看来只能丢进垃圾桶了。
可这是她的心啊,她那么那么喜欢一个男生的真心啊,怎么能说丢就丢呢。
正在樊殊犹豫不决的时候,斜刺里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嗖的一下将那封包装精致的情书给抢了去!
樊殊反应过来的时候,抢了情书的那人已经将信封打开,将里面的信纸掏了出来。
这人穿着身球衣,胳膊上戴着护肘和护腕,俊美精致的稚嫩脸庞泛着运动之后的红润,额前的短发已然被汗水浸湿,校服外套随意的搭在肩头。
此人不是聿谨言又是谁?
这会儿他已然展开了樊殊的情书,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裴泽?是哪个?你班上的同学?”
樊殊本来就委屈的不得了,这会儿被聿谨言这么一闹腾,顿时恼火极了,他居然这么当街偷看她写给裴泽的情书!
心里面所有的委屈和愤怒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揪住聿谨言的衣服,使劲将自己写的情书抢了回来,然后三下两下的撕了个粉碎,往垃圾桶里一丢,转身就跑。
跑了两步就没了力气,蹲在路边委屈的哭了起来。
十七岁的花季女生,没受过什么挫折,暗恋三年的男生已然名草有主,差不多是她活了这十多年受的最大的打击,感觉心里一下子就被掏空,血流如注,冷风不停的往里灌,难受死了……
正哭得狼狈,身边突然蹲下来一个人,用他变声期男孩儿特有的嗓音劝她:“好了,别哭了,不就是想要一个男朋友嘛,我委屈一下做你男朋友好了。”
“滚!”樊殊没好气的骂他。
聿谨言非但没滚,反倒大喇喇的在地上坐了,反正他身上的球衣比地面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你知道,那天在实验室大楼,我为什么会被群殴?”聿谨言挑起了一个话题。
樊殊一边抽泣,一边闷闷的问:“为什么?”
“因为好几个班花给我写情书,我一点面子都不留的拒绝了,然后那些班花的暗恋者们就恨上我了,约了一起来揍我。”他说。
“你看我这么受欢迎,做你男朋友,你也不亏啊。”
樊殊想着铭中里面和她一样暗恋失败的女生那么多,顿时就好像痛苦被人分担了一般,不难么难受了。
“你做我干弟弟我可以考虑,男朋友么,呵,你再长几年再说吧。”樊殊掏出纸巾抹了眼泪,这就准备回学校取自行车。
聿谨言冲着她的背影喊:“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可别后悔!”
樊殊头也不回的扬起手来挥了挥:“赶紧回家吧小鬼,小心再被人打坏了胳膊!”
樊殊看到裴泽已经有了女朋友的时候,以为自己这下子要完了。
可是这天晚上她回到家来坐在书桌旁的时候,天翻地覆的失落居然渐渐平息了下来,除了心里还留着凉凉的失意,已经没有了那种难过的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了。
唉……就这么给自己的暗恋生涯做一个了断也好。
想到暗恋,樊殊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聿谨言,居然那么多小女生暗恋他?有没有搞错!
哪个小女生要是做了他的女朋友,肯定要被他欺负坏的。
他那么一个狡猾阴险且智商逆天又早熟的男生,还是继续做他逢考必零的特立独行的人比较好。少去祸害人家无辜的小女生了。
想着这些,樊殊不由笑了,现在小孩子可不得了,居然初中一年级就写情书写的那么溜儿,讨论起男女朋友丝毫不脸红了。
啧啧,她摇了摇头,将聿谨言那小鬼从脑袋里赶出去,打开习题集开始写作业了……
揣着还没恋爱就已经失恋的淡淡忧伤,樊殊循规蹈矩的过了一个星期。和往常一样的吃饭睡觉,上课做习题。
没人知道她还没告白就已经失恋,也没人知道她课间看向窗外时脸上的那一抹浅淡的愁绪究竟因何而起。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知道这些。聿谨言就是一个知情者。只不过,樊殊将他排除在了自己的生活圈子之外,忽略不计而已。
可是古人的一句话说的好,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樊殊两年多的高中生涯里一直暗恋着的裴泽成了悬崖绝壁上看得到却够不到的风景,可是姓聿的那小子却是被老天投递到她的生活中一样,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不,这个周五,樊殊整理好了周末要做的习题册,背着书包,推着自行车从学校里出来。刚出来校门,就看到了聿谨言!
那小子穿着深色的校服裤子,上身套着一件深蓝的牛仔衣,面容俊秀,五官精致,头发不长不短,几缕碎发覆在额角,乃是是铭中今年评定的最帅发型。
樊殊见着了他,下意识的就想绕道,最近几天她实在没心情跟他打闹。
是的,在樊殊的眼里,和聿谨言这样的小孩儿相处,根本就是玩闹和打闹,一点不符合她即将迈入十八岁门槛的大人身份。
可是早在她从校门里出来的时候聿谨言就已经看到了她,不等她绕道,他已经小跑着过来。
“我就知道你是个磨叽的,我都站在这里等了你十分钟了!”
樊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等几分钟,关我什么事!我又没让你来等着。”
聿谨言瞥了她一眼:“成,某人一腔春情付东流,我不跟你抬杠。我只问你,家教,一小时一百,你来不来?”
樊殊一听到“一腔春情付东流”几个字就想起来自己递情书未遂的事情,虽然那事她已经努力的让它翻篇,可是那天的目击者站在这里一再提醒她那天的溴事,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委屈起来。
说出来的话难免的就带了几分火气:“家教,教谁?你这样的刺儿头?拜托!我还要考大学的!求你离我远点成不!”
其实这话吼完樊殊就有些后悔了,一扯到情书的事她就失去了理智,她不该这样子和聿谨言讲话的,她老爸的生意还指着聿谨言的老爸照顾呢。
好就好在聿谨言并没跟她较真,被她吼了两句也没恼,反倒是觉得将她惹得没有理智的发火很有成就感一样,好看不羁的眉头一挑,调侃道:“就你这智商,还考大学?要不是为了应付我妈请的那些更年期名师,你当我爱杵在这等人?”
樊殊知道他智商逆天,可迎上他鄙视的眼神,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想想老爸的生意还指着他老爸照应,只得答应下来:“好吧。这活儿我接了,不过我只有周末有空,高三的作业多,有时候周末也不一定有空……”
聿谨言不爱听这些,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让你去给我做家教,实际上也不知道谁教谁。”
这小子!怎么说话呢!
樊殊正准备开口,但见聿谨言塞了张纸条儿给她:“我的号码你拿着,时间空出来了给我打电话。周六周日,每天两个小时,随便白天还是晚上。能把我妈给应付了就成。”
樊殊接过纸条一看,是一串手机号码,不由咂舌,这有钱人家的小孩就是牛掰,初一就有自己的手机了!想她一个高三生成天也就玩玩复读机而已。
视线在纸条上的那串手机号码上看了一遍,再抬眼时,聿谨言已经走远。他这性子,的确是个不喜欢等人的。
樊殊将书包在身上背好,骑了自行车,这就准备回家去。
经过校门外主干大街的拐角时,见那里泊着一辆保守估价数百万的车子。车门打开,正上车的那个,不是聿谨言又是谁?
这小孩儿!樊殊不觉嗤笑一声,还真是别扭。家境如此优越,想要什么没有,完全可以在学校里横着走,居然如此小心的藏着自己的逆天智商。
对了,他刚才说的,家教一小时多少钱来着?
除了聿谨言这小孩儿有些难伺候之外,一小时一百块,还能借机拉拢和聿家的关系给老爸的生意铺路,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樊殊一路回到家来,家门外敲门敲了好一阵,没人来开门。无奈只得从书包里面翻找了好一阵,将好长时间都没用过一次的备用钥匙翻了出来,开了家门。
家里面空荡荡的,爸妈全都不在家。
别说是将晚饭做好了等着她回来吃了,就是客厅里面的摆设,都还是今天早上她出门时的样子!
也就是说,爸妈一早就出了门,之后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这可真的是奇怪了,平日里都是老爸在外面忙生意,老妈在家里操持家务。自己每天回来都能吃到老妈给准备的香喷喷的晚饭的。
对于自己这个高三生,老妈一直都是重点呵护。
如何今天居然连老妈都不在家?
樊殊本来是打算进去厨房自己动手做点吃的,吃完之后就赶紧写作业的,可是心里面总是不太放心,于是就用家里的座机给老爸的手机上打了个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
给老妈前不久新配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同样的没人接听!
樊殊心里一急,就忍不住拨了姑妈的电话。
姑妈是樊殊的亲姑妈,比樊殊的爸爸大四岁,也在海市居住。平日和樊爸两姐弟走得很是亲近,逢年过节的一起吃饭,一家有了什么事另一家也都倾力相帮……
所以这会儿樊殊心里一急就很自然的想起了姑妈来。
电话很快就接通,姑妈的声音传来:“素英啊,有事吗?”
素英是樊妈的名字,樊殊闻言立即说:“姑妈,是我。我妈她不在家。”
“哦,是殊殊啊!”姑妈的话语里多了几分笑意,“你吃晚饭了没有?最近功课怎么样?”
从姑妈简单的话语里樊殊明白过来一个事实,老妈不在姑妈那里,并且姑妈也不知道老妈在哪里。
这让樊殊的内心没有由来的揪紧,忙说:“姑妈,我爸妈到了现在都还没回来,我刚才打了他们的手机没有人接听。”
电话那边的樊姑妈略略沉吟了一下,安抚说:“殊殊,你自己找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的呆在家里写作业,我想想办法联系一下你爸爸,也许他们只是太忙了而已。”
听了姑妈话,樊殊心里略略放松了一些,是啊,也许只是爸妈太忙了而已。
她挂了电话,在厨房里面自己炒了个蛋炒饭,炒的远没有老妈炒的好吃,不过是将就着能下咽而已。
吃过了饭,就回了房间写作业。
今晚一共有着三门课的作业,写完了两门,樊殊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客厅里面倒水喝。
喝完了水,再接再厉,将第三门课的作业也写完就能睡觉了!胜利已经在望!
“叮铃铃……”老式座机的铃声骤然响起,将一室静谧炸的七零八碎。
樊殊惊得险些没被嘴里的水给呛到。
慌忙接了电话,只听见电话里面姑妈的声音很是急促:“殊殊,我才刚打听到,你爸妈在高速路上出了点事情。我现在就赶过去,你在家别乱跑,等着我的电话……”
接下来姑妈又说些什么,樊殊全都没听进去,她耳朵里一直回响着一句话,你爸妈在高速路上出了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