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穗穗白木易最新章节内容_年穗穗白木易小说已完结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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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穗穗白木易是小说《娇娘驯夫,每晚被疯批娇妻逼着亲》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苍耳妈妈写的一款年代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娇娘驯夫,每晚被疯批娇妻逼着亲》的章节内容

年穗穗白木易最新章节内容_年穗穗白木易小说已完结章节试读

年穗穗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间她和白木易的一生走马观花般的在她的眼前重现……

“穗穗,孩子,你想开一些,都是娘没能耐,没能给你生个兄弟出来,让你一个女娃家跟着我和你爹一起受气……”

“穗穗,周家既然不愿意,咱们也不能强求,他家儿子多,咱们……唉——”

年穗穗的手被人抓得生疼,有哽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睁开眼睛,看到十年前已经去世的母亲正坐在自己床前,一只手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在不停地抹着眼泪。

“娘?”

年穗穗声音有些沙哑,眼神十分的惊讶。

“啊?穗穗,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年穗穗摇摇头,除了嗓子有点疼,并没有其他的不舒服,她想起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感觉一阵眩晕,人又重重地摔倒在了床上。

吓得她娘王英子连忙按住了她:“穗穗,你别动,先别动,有什么事跟娘说,娘来给你做,你是不是饿了?娘给你做饭去……”

年穗穗拉住了王英子的手:“娘,我不饿,我想跟你说说话。”

王英子身子僵了僵。

“好,说说话好,你想说什么,娘都听你的。”

年穗穗闭了闭眼睛,努力回想着王英子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周家!

是了,周家,周留名家!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有一道麻绳的勒痕。

想起来了,这个时候,正是她跟周留名的婚事闹掰,周留名火速跟一个知青结了婚,而她一时想不开回家直接悬梁上吊了。

好在王英子担心女儿,一直留意着女儿的一举一动,这才及时将她救下。

她回到了74年,她为了周留名上吊自杀的这一天。

前世的时候,年穗穗被救回之后,彻底对周留名心死,并放出话去,一辈子不嫁人,要在家招婿。

招婿的消息一经传出,原本对年穗穗有些心思的青年才俊,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反而是那些整日无所事事偷奸耍滑偷鸡摸狗的二流子之辈频频托人上门提亲,气得年穗穗的爹娘整日在家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

直到最后有人给她介绍了白木易!

心灰意冷的年穗穗跟白木易结了婚。

白木易不会说话,但很能干,事事都以年穗穗为先,可惜年穗穗不惜福,一直看不上白木易……

最后轻信别人的挑拨,害了她和木易的孩子,也伤了自己的身体。

经历了许多事之后,白木易一直在她身边不离不弃,年穗穗也大彻大悟,跟木易携手一生。

遗憾的是,他们再也没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想到白木易宠了自己一辈子,为此还跟自己的兄弟断绝了来往,结果最后木易死了之后,他的侄子们却为了他们的房产一个一个地跑过来逼迫她,年穗穗就感到一阵心酸。

如果自己当初不轻信他人,也就不会失去自己唯一的孩子。

年穗穗记得白木易的后事办完之后,她天天被他的那些所谓的家人们逼迫,最后一怒之下将她们的所有家产全都捐献了出去,那些人见闹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得到,争执之下,将她推下了楼梯……

木易,这一世我一定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也一定好好的对你!

年穗穗按下心中的酸楚,抬头看向王英子。

“娘,你放出话去,我以后不嫁人了!”

王英子大惊失色,脸一下子就白了。

“穗穗,孩子,你可不能这样说,这世上好男人可不止他周留名一个,你放心,咱以后一定找一个比他好上千百倍的好男人。

你花莲婶子前两天不是说,要介绍她娘家的侄子给你吗?我托人打听了,她那个娘子家侄子,在县城的棉纺厂上班,虽然只是个临时工,但你花莲婶子说了,厂子里的领导很器重他,说不定很快就能转正了,穗穗,等你好了,让你花莲婶子把人带家里来,你们好好相看一下,好不好?”

说到最后,王英子语气中带着祈求。

这个年代,男人有打光棍的,那是要么家里穷,要么人有毛病!

女人哪有不结婚的?只要是个女的,哪怕是个残疾的都能嫁出去!

年穗穗不懒不馋,人长得齐整不说,还在县城上了高中,很多城里过来的知青,都不一定有她的条件好!

除了——她没有兄弟!

在农村,没有一个撑家当事的兄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短板!

王英子自然也知道这个,平日里一直都觉得对穗穗有亏欠,现在又听到穗穗说不嫁人了,更觉得是自己不争气,害了穗穗,急得脑门上都是汗。

“好啊,娘,你问问花莲婶子,要是她侄子愿意上门来,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王英子以为穗穗刚刚只是一时气话,听到她愿意见面,也没有深想她话中的意思。

“穗穗啊,娘知道你气周留名无情无义,可这女人,哪有不嫁人的?你可不能赌气毁了自己一辈子啊!”

年穗穗的嗓子疼的难受,也不想说太多话,见王英子都快急哭了,就解释了一句:“娘,我的意思是,我不嫁人了,我在家招婿。如果花莲婶子愿意介绍她侄子给我相看,就让他入赘过来吧!”

王英子还没说话,屋外就传来年满仓激动的声音:“穗穗,你说真的?你真愿意招婿?”

年满仓只有年穗穗一个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别说王英子伤心欲绝,就是他这个当爹的,也没什么心思去上工了,两口子就在家里守着穗穗,只不过他不方便像王英子一样守在屋里,就把地窨子里的柳条活搬出来,坐在院子里做柳条。

虽然手底下一直在忙活,年满仓的耳朵却在年穗穗醒了之后,一直都竖了起来,此时听到年穗穗说要在家招婿,年满仓激动之下差点把刚“拿沿”到一半的一个簸箕直接给弄报废了。

年满仓心里一直都有招婿的想法,私下里也不是没有跟王英子说过招婿的事,只是他也知道,有点出息的男人,都不可能愿意入赘,如果招婿的话,肯定招不到处处都满意的人。

年满仓夫妻俩都疼孩子,要不然也不会顶着村里的闲言碎语,让年穗穗一个女孩儿家去县城读书,原想着能在县城里找一个轻松点的工作,结果……

城里的知识分子都要到村里做农活了,年穗穗自然也回村里跟着一起劳动了。

等年穗穗回村,看着女儿因下地劳作而日益粗糙的脸和手,年满仓又动了招婿的心思,只是还不等他跟年穗穗提,就得知了年穗穗跟同村周家的周留名处对象的事。

年满仓想着,既然都是一个村子的,不招婿也没关系,反正女儿就在眼前,他们夫妻也能随时看着,不会让女儿吃亏受气。

谁知道周家突然撒了什么疯,一言不合就直接另娶他人了,把年穗穗气得上吊,差点就没命了。

年满仓想到女儿遭的罪,心里把周家的人恨死了。

年满仓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掀开帘子进了年穗穗的房间,黑红色的脸上满是激动,或许是这几天着急上火的缘故,嘴唇上裂开了好几道的裂口,血丝都渗出来了。

王英子见年满仓进了屋,从床沿上站了起来:“她爹,穗穗她……”

年满仓伸手止住了王英子的话,眼神锐利地盯着年穗穗。

“穗穗,你真的要招婿?不后悔?”

“爹,娘,对不起,是我一时想岔了,做出这样的糊涂事,让你跟我娘为我操心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爹,经过这一茬,我也想清楚了了,我当初跟周留名处对象,就是想着他们家兄弟多,又是一个村的,结婚后也能照顾你跟我娘,既然周家毁了婚,那我也不能不管你跟我娘,不如就在家招婿吧!”

年穗穗知道,以她的条件,如果嫁人,根本不会有人敢给她介绍哑巴那样的,两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招婿就不同了,条件好的男人都不会愿意入赘,白木易能干是能干,不能说话就是一大缺陷。

重生一回,年穗穗只想跟木易好好的过日子,好好的给爹娘养老送终。

“好,好!”年满仓连说了几个“好”,比实际年龄要老了好几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舒心的笑意,“你想通了就行,至于招婿的事,你再考虑考虑,穗穗,爹娘没本事,可也不能拖累你。”

他家穗穗人长得好看,读书又好,如果不是有他们老两口的拖累,一定能找一个好人家。

想到这个,年满仓对招婿的事又犹豫起来,要是招婿,穗穗的一生就毁了啊!

“爹,不用考虑了,我已经想好了,招婿!”

年穗穗下定了决定,年满仓和王英子又欢喜又心疼。

“她爹,真的要让穗穗招婿啊?”

王英子跟着年满仓出了屋子,看着年满仓一脸的担忧。

年满仓拿着没放烟丝的老烟杆抽了一口,许久没有说话。

“你去仓库家……”

年仓库跟年满仓是未出五服的兄弟,两人的爷爷是亲兄弟,平时两家的关系还算是亲近的。

年仓库没有亲兄弟,他爹三个女儿就只有年仓库一个儿子,小时候年满仓作为老大哥没少照顾年仓库,两人各自成家之后,关系也比别家亲近。

媳妇刘花莲没有亲妯娌,平时跟王英子的关系很好。

刘花莲嫁给年仓库之后,一连生了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对年穗穗跟亲女儿一样疼爱,知道了周家做的缺德事之后,二话不说就要把自己条件最好的娘家侄子介绍给年穗穗。

王英子来的时候,年仓库一家刚刚吃过晚饭,刘花莲正在那里骂小儿子年修文。

见王英子过来,年修文像是终于遇到了救星。

“大伯娘,你可算是来了,我娘正说要去找你呢,你赶紧进屋跟我娘说说话。”

王英子尴尬地笑了笑。

“修文这是要去哪里啊?”

年修文摆了摆手:“我出去随便转转。”

刘花莲脱了一只鞋砸向年修文:“赶紧给我滚,看到你我就心烦!”

年修文把刘花莲的鞋踢到大门外,嬉皮笑脸地说道:“娘啊,我去外面待两天啊,你别想我啊!”

刘花莲骂了一句,单脚跳着捡回鞋子穿上,这才拉着王英子进了屋。

对于这个小儿子,她真是毫无办法了,让结婚也不结,让他上工,不是这疼就是那痒,一个大男人,一天下来挣得公分还没有人家一个女人多。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依旧我行我素。

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两人虽然没说什么,心里估计早就满腹埋怨了。

“大嫂,你就是不来,我也正准备过去找你呢,穗穗咋样了?有没有想开些?”

王英子拍了拍刘花莲的手,叹气道:“穗穗没事了,刚刚还跟我和她爹说,已经想开了,以后不会再做傻事了。”

“阿弥陀佛,那就好,那就好,穗穗人长得齐整,又有文化,十里八乡的大好青年排着队任咱挑,周家的算什么东西!呸!”

刘花莲为穗穗抱不平,狠狠地损了周家一顿。

王英子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对着刘花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嫂,你怎么了?是不是穗穗有什么事?咱们两家什么关系?有啥事你就说,我跟仓库都不会有二话的!”

“花莲,其实也没啥,就是你之前跟我说,要给穗穗介绍你侄子,恐怕是不行了!”

“穗穗不愿意?嗨,多大点事,年轻人的事,不成就不成呗,改天我再给穗穗寻摸寻摸,一定给她找个好的!”

“不是不愿意,是穗穗,穗穗说要招婿,你侄子条件好,要是让穗穗嫁过去还行,入赘的话,那边肯定不会愿意的,所有我才过来跟你说一声,唉!”

王英子叹了口气,很是遗憾。

一直等到王英子离开,刘花莲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睡前,她忍不住跟仓库嘀咕:“你说,穗穗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想要招婿?那但凡好一点的,哪个男人愿意入赘啊?”

仓库也觉得年穗穗这样好的姑娘招婿实在是太可惜了,只是大哥家就只有年穗穗一个孩子,即便是不招婿,将来也是要年穗穗来养老送终的,那周家,不就是因为不愿意周留名给大哥两口子养老,才一声不吭地跟知青所的知青领了结婚证?

“事情定下来了吗?没定下来你可不要到处乱说,穗穗这孩子,可惜了……”

“定下来了,大嫂还托我给穗穗留意一下人选,唉,要是不招婿,我还真有不少的好人选,招婿的话,这些恐怕都不行!”

这是没办法的事,但凡能娶到媳妇,谁会愿意入赘?

第二天,整个杏树岗大队的人都知道年穗穗要招婿的事了。

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很多人知道刘花莲跟王英子的关系好,旁敲侧击的跟她打听。

刘花莲也不瞒着,直接就说:“是真的,穗穗这孩子孝顺,担心自己出嫁之后,满仓大哥和英嫂子没人照顾,所以要招婿上门,你们要是手底下有差不多的人,就给穗穗介绍一下。不过,话说回来了,穗穗的人品长相都在那儿呢,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她跟前领!”

刘花莲也知道,不管穗穗再好,只要她是招婿,就别想着能找到一个处处都称心如意的男人。

人群中,白鸽子的眼神不由得闪了闪,最后低着头背着背篓回了家。

晚上,白鸽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推了推她身边的刘二军:“你说,我把咱大哥家的老二介绍给年穗穗咋样?”

刘二军干了一天的活,早就累的不行,快要睡着了,又被白鸽子给推醒了,正要发脾气,听到白鸽子的话一下就清醒了。

“你想啥呢?年穗穗的心气儿高着呢,别说你大哥家的那个哑巴,就是囫囵着的那两个,她也不可能瞧的上!”

白鸽子咂吧了下嘴,想要反驳,可想想年穗穗那条件,再想想自己娘家侄儿虽然处处好,身强体壮,长得也有模有样的,但到底不能说话,最后叹了口气,不甘地闭上了嘴。

刘花莲出言警告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但世情如此,几千年来的思想根深蒂固,即便是在几十年后,独生子女很多的年代,入赘也是让人不能接受的,更何况是现在。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自从年穗穗要招婿的消息被证实了之后,媒人再往她家里领的,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

“滚!王巧儿,你给我滚出去!”

饶是王英子面团般的脾气,也忍不住气得红了眼睛。

王巧儿笑眯眯地看着王英子发脾气,也不生气。

“大嫂,你看看你,看不上就看不上嘛,我这也是好心好意的带人来相看,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嘛!”

王巧儿嬉笑着拽着她带来的人出了门,到了门外立即松开了人,嫌弃地在胯上擦了擦手。

王英子恨恨地“啐”了一口王巧儿,又看了一眼安静的屋内,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他爹,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前天那个脸上那么大一个痦子,眼睛都快挡住了,我都不敢正眼看,他们也敢往咱穗穗跟前领?”

“还有昨天,那人一看都不是个能撑事儿的,说话流里流气的不说,看咱着穗穗口水都流出来了,眼神儿猥琐死了,我都恨不得扇他!”

“今天更过份,别人羞辱穗穗也就罢了,王巧儿她是什么意思?亏她还是穗穗的亲二婶儿,我们家平日里待她不薄,穗穗尊重她这个二婶儿,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不忘带给金山银山两个兄弟,结果她倒好,连个傻子都敢往咱家里人,她就不觉得亏心吗?”

年满仓颓废的蹲在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脸上带着一丝绝望。

他想过招婿会很艰难,也想过招婿肯定不能找到处处都称心的人,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给穗穗介绍的都是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就如穗穗娘说的,别人也就罢了,老二家的竟也这样,甚至比别家的更过分,连个傻子都往穗穗跟前推,在她心里,难道穗穗就只配跟个傻子吗?

老二他,知道这事儿吗?

年满仓想到老二家的对老二一向言听计从,从来都不敢违逆老二的意思,心中满是苦涩。

原来不但别人看不起他,就连他亲兄弟都……

不,他亲兄弟比别人更加的看不起他!

“娘!”

年穗穗掀帘子出来。

王英子担心年穗穗难过,连忙沾了沾眼角,强颜笑:“穗穗,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娘,你别难过,既然决定招婿,我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没事,虽然这些都是些不好的,但我们又不着急,慢慢挑,总会有合适的!”

年满仓看着年穗穗挺直的脊背,心中很是复杂。

“爹,你也别生气,一样米养百样人,是人是鬼,不经历一些事,怎么能看清楚呢?”

年穗穗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年满仓上一世的时候,就因为这件事一直觉得二叔看不起他,可他也不说,自己在心里生闷气,直到把自己气得大病了一场。

年穗穗知道,在她决定招婿之前,年满仓其实一直存着让二叔家的金山银山给他养老的心思的。

同样的,二叔二婶儿两口子对此也心知肚明的,他们甚至在年穗穗不在家的时候,偷偷丈量过他们家的宅基地,目的就是试探年满仓和王英子的态度。

后来年满仓家起了三间砖瓦房,银山就曾指着她家的砖瓦房告诉别人:“那是我将来娶媳妇的房子!”

年满仓夫妻俩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周家起初的时候,对年穗穗跟周留名两人的婚事一直是很积极的,直到他们知道年满仓家的三间砖瓦房是留给银山娶媳妇的,而年穗穗却要给年满仓两口子养老!

年银山在年满仓两口子百年以后为他们摔老盆,继承年满仓家的三家砖瓦房,而周留名如果跟年穗穗结婚,不但要给年满仓两口子养老送终,到最后一点的好处都得不到!

周家在知道这事之后,直接就让周留名跟知青点的一个对周留名有好感的女知青结了婚。

年穗穗也是后来才知道,周家之所以知道这件事,就是王巧儿去周留名家说的,目的是什么,很是明显。

只可惜王巧儿的算盘最后还是落了空,因为年穗穗上一世也招婿了,年满仓家的三间砖瓦房最后也没有落入年银山的手中。

因为这件事,两家彻底闹翻,老死不相往来。

年穗穗知道,王巧儿之所以给她介绍个傻子,除了故意恶心她之外,其实也是在告诉年满仓和王英子两口子,给年穗穗招婿,那就只能找这样的,如果他们两口子真心疼爱闺女,就不要做出招婿这样的蠢事。

只要年穗穗不招婿,三间砖瓦房就是年银山的!

这件事上一世的时候王巧儿也做了,那时候的年穗穗的确很伤心,甚至为此大哭了一场。

现在嘛,知道了王巧儿的目的之后,年穗穗只有呵呵了。

“穗穗,你二婶儿她这样……”

“爹,我二婶儿这样一点儿也不意外,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跟周留名的事儿之所以能黄,我二婶儿也在其中出力不少呢!”

年满仓听出了年穗穗话中的深意,只是他一时没能想明白,手中的烟杆儿顿在了空中许久。

“穗穗,你、你的意思是,你跟周留名的事儿,是你二婶儿打破的媒?”

别说的年满仓,就是王英子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年穗穗跟周留名要是能成,在同一个村子里,对于金山银山兄弟俩来说,也多一门亲戚帮衬,打破媒在农村可是大忌,如果没有难解的深仇大恨,根本不会有人做出这样令人不齿的事儿。

王巧儿何苦做出这样损阴德的事呢?

见王巧儿不信,年穗穗看了一眼年满仓:“爹,当初咱家起这三间砖瓦房的时候,你是不是跟二叔承诺过什么?”

年满仓先是一愣,随即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穗穗,你是说……”

“没错,就是为了咱家的三间砖瓦房!二婶儿跟周留名他娘说,咱家的三间砖瓦房是要留给银山的,周留名如果跟我结婚,不但要为你跟我娘养老送终,等到你跟我娘百年以后,咱家的所有财产,周留名一分都没有!”

“爹,我知道周留名他们家做的事有些不地道,可如果按照二婶儿所说的,在周家看来,那就是咱们家把事儿做得太绝了!”

年穗穗在前世的时候,的确恨了周留名很长时间,特别是在她迫不得已招了哑巴入赘之后,每次看到周留名,她都没有好脸子。

直到后来王巧儿做的事被爆出来,年穗穗也慢慢的接纳了哑巴,她才释然。

“啪!”

年满仓狠狠地把老烟杆摔到地上,陪伴了半辈子的老烟杆一下断成了两截。

年满仓胸口不停地起伏着,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对于周家莫名其妙地跟年穗穗断了,并迅速娶了知青这件事,年满仓一直觉得是周家人太过分,根本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是老二家两口子在捣鬼。

想到这里,年满仓对年穗穗充满了愧疚,同时也有些心虚!

当时在起这三间砖瓦房的时候,他虽然没有明确答应将来会把房子留给老二家的孩子,却也在老二家的银山对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没有向别人解释。

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年满仓觉得,他有很大的责任。

“穗穗,是爹对不住你,是爹糊涂啊!”

年满仓有点泣不成声。

这是他自记事起,第一次在人前失声痛哭。

他的一时糊涂,毁了女儿的一辈子啊!

王英子此时终于明白过来了,她咬着牙一拳一拳地捶着年满仓的背。

“你个杀千刀的,都是你害了穗穗,都是你害了穗穗啊!”

捶累了,王英子和年满仓抱头痛哭了一场。

年穗穗没有劝,劝也没有用,不发泄出来,憋在心里,早晚会憋出病来,还不如好好的哭一场,把心里的那股气发泄出来,对身体有好处。

等到两口子哭累了,年穗穗才为两人一人端了一杯水。

王英子和年满仓接过水喝了,干涩的嗓子才好了一点。

“她爹,你说这该咋办啊,老二跟王巧儿两口子盯上了咱家的房子,破了穗穗跟周家的媒,今天又带了个傻子来羞辱咱穗穗,这以后恐怕还有得闹啊!”

年满仓也愁,前些年穗穗在县城上学,原想着毕业之后能在县城分配个好工作,再找个县城的女婿结婚,以后就留在县城了,至于家里的房子,老二家想要,等到他老两口百年之后,也不是不能给他们。

谁承想最后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们老两口还没死呢,老二家的就直接把他们辛苦起的房子,看成是他家的囊中之物了,甚至为此不惜对穗穗的婚事下手!

年满仓气愤,恼恨,却也无奈!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捂着脸,使劲儿地揉搓自己的脸,为自己的无能,不能给唯一的闺女讨回一个公道。

“穗穗,爹没能耐,爹对不住你啊!”

年穗穗看着年满仓脸上被他自己手掌上的老茧划了好几道红痕,心中对他的那一丝怨气也消散了。

她知道,年满仓之所以不愿去找二叔二婶儿为她讨公道,其实也是想要维持两家表面上的和睦。她没有兄弟,在村里几乎是人人可欺的,正是因为他们家跟有三个儿子的年仓库一家关系好,二叔家又有两个儿子,村里人有所顾忌,这些年虽然会吃些亏,却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欺辱。

可一旦跟二叔一家闹翻,不说别家,就王巧儿跟她的那两个儿子,就可能会带头欺负他们。

真到了那个地步,她要招婿就更加的困难了!

“爹,你别这样说,这事又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事等我招婿之后再说。”

王英子一脸愁容:“可是,王巧儿她会让咱顺顺利利的招婿吗?”

当然不会!

可是有些事情,也不是王巧儿能控制得了的。

“放心吧娘,她也只能背后说说咱家坏话,别的也做不了。”

“可是要是她再去打破媒……”

“能被打破的媒,那就是没缘分,咱们慢慢找,总会有合适的!”

王英子叹气,也只能如此了。

“黑心肝儿的王巧儿,早晚会遭报应的!”

年穗穗笑了,的确遭报应了。

王巧儿最后瘫痪在床,床上屙床上尿,屋子里整天臭气熏天,她身体好的时候,整天的打骂儿媳妇,等她躺在床上不能动了,两个儿媳都嫌弃的不行,没一个愿意在床前伺候。

她又没有闺女,俩儿子轮流伺候,一天两天的还行,时间长了,也就不怎么尽心了,王巧儿身上长满了褥疮,可是她生命力十分的顽强,一直瘫痪在床十多年才去世,死的时候,脖子以下差不多都烂成一兜水了……

上一世王巧儿瘫痪在床以后,王英子竟然不计前嫌的去伺候她,而王巧儿的儿子儿媳看到王英子愿意伺候王巧儿之后,竟然厚着脸皮求她长期伺候王巧儿。

虽然后来在严词拒绝下,王英子不再去伺候王巧儿了,却还是会时不时的给她送点吃的,不然的话,估计王巧儿也活不了那么久,早就被饿死了。

再看看王英子现在恨不得一口吞吃了王巧儿的样子,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白鸽子再一次失眠了。

翻来覆去的像烙饼一样。

刘二军被她搅得睡不着,生气地踢了她一脚。

“你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睡了?”

白鸽子起身坐了起来,同时也把刘二军拉起来。

“孩儿他爹,你说我把木易介绍给年穗穗咋样?”

刘二军翻了个白眼:“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年穗穗看不上一个哑巴的!”

“那可不一定!”

白鸽子反驳,要是以前,她肯定不敢这样反驳,但是这几天她也观察了,那些今年满仓家相看的人,没一个好的,相比较那些人,她娘家侄子白木易真的是强太多了。

“木易除了不能说话,其他的哪点差了?你再看看这几天到满仓家相看的那些人,除了能说话,有哪一点能比得上木易?”

刘二军仔细想了想,的确,这几天来来往往被带到年满仓家相看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差劲儿,白木易除了不能说话之外,还真没有哪一样差得了那些人。

“你这样一说,倒也有些道理,只是……能行吗?别万一不成,再像那几家一样,跟满仓家结了仇啊!”

刘二军有些犹豫,主要是他听说有几家带去满仓家相看的人实在太不像样,被王英子给大扫帚撵了出来。

白鸽子说的这事,成了自然好,刘二军家是逃荒过来的。

在杏树岗大队是单门独户,平日里在村里说话都不敢大声说,要是白鸽子娘家侄子能入赘到这里,两家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而年姓虽然不是杏树岗最大的姓氏,却也是仅次于周姓的。

他们刘家跟年家攀了亲,对他也有很多的好处。

刘二军心动了。

可要是不成,再被年满仓两口子给记恨上了,那他们家在村里就更加的艰难了,这样就太得不偿失了。

白鸽子跟刘二军夫妻一二十年了,他心里想什么,她一下就猜出来了。

“你要是担心这事会得罪年满仓两口子,我就先去探一探他们的口风,把木易的情况都跟他们说清楚。

他们要是愿意相看呢,我就把木易领过来,要是嫌弃木易的短处,这事就当我没提,你看咋样?”

刘二军想了想,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他也相信,只要年满仓夫妻不嫌弃木易是个哑巴,这事就算是成了一半!

在家歇了一周,脖子上的勒痕终于消退的差不多了,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她感觉除了嗓子还有点沙哑之外,没别的毛病了,年穗穗就跟着年满仓和王英子一起下地挣工分了。

时隔多年再一次下地挣工分,年穗穗感觉还挺新奇的。

只可惜这新奇没维持多久,多年没干过农活的年穗穗很快就有点吃不消了。

这个时候,她突然有点想念白木易了,虽然他不能说话,对她却是真的好,自从白木易过来她家里之后,就没有再让她干过农活。

年穗穗想偷懒,可是看着一把年纪还在努力干活挣工分的爹娘,她只好又埋头继续挥舞锄头……

晚上放工,年穗穗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拦了下来。

看到一脸纠结的周留名,年穗穗脸上很是平静。

她知道周留名是因为王巧儿的挑拨才跟她黄了。

她可以理解他做出那样的选择,只是,心里到底是有些不舒服的。

王巧儿跟他说,他就信了,甚至都没想过要当面问一下她是不是真的。

周留名这样的行为,令年穗穗感到心寒。

上一世的时候,她恨周留名,也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放下他。

因此白木易入赘过来之后,她一时无法接受他,让他受了不少的委屈。

但这一世年穗穗对周留名已经没有任何的感情了。

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一起上小学中学,又一起上到高中,二十年的感情,他在放弃她的时候,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年穗穗不知道周留名在跟那女知青领结婚证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么短的时间里,若说他跟那女知青多深厚的感情,可后来他们夫妻之间并不和睦。

年穗穗淡漠地看来周留名一眼,就跟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周留名看到年穗穗看他的眼神,心里有些难过。

从前的年穗穗,一看到他,眼里就充满了光,满满的爱意几乎能够溢出来。

可现在,年穗穗的眼中没有了光,不止没有了光,她看他的眼睛里,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平静和淡漠。

这让周留名很慌。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就算他负了年穗穗的一腔情意,年穗穗也不该这么快就把他从心里给丢出去的啊!

她可以恨他啊!

她应该恨他的!

年穗穗越过周留名,想要离开。

“穗穗!我有话跟你说。”

周留名纠结了一下,拦住了年穗穗。

“我跟你无话可说!”

对于周留名的目的,她早已知道,无非就是劝她不要赌气,虽然他结了婚,但也希望她过得好之类的鬼话。

果然……

“穗穗,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跟王瑞芳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只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跟我赌气,而做出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

年穗穗冷笑:“你说的是什么事?让我后悔一辈子的事,就是曾经跟你处过对象,想起来我都觉得恶心!”

周留名脸色一白,他没想到年穗穗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对于年穗穗,周留名是喜欢的,年穗穗长得好看,读书也好,为人又十分的勤快,家里地里的活计,她都能处理的很好。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她身上的担子有点重,需要为两位老人养老送终!

当初他跟家里提他跟年穗穗的事的时候,他娘倒是乐见其成:

“年满仓没有儿子,以后你就是他家的半子,都是一个村里的,到时候结了婚,你直接搬到他家里去住。

年满仓没有儿子,家里的三家砖瓦房倒是起的很阔气,不过我可跟你说好了,你给年满仓两口子养老送终,我和你爹没意见。

但我跟你爹,你也不能不管,跟你大哥和三弟一样,你要给我们养老!”

周留名把他娘说的话跟年穗穗说了,年穗穗红着脸答应的很痛快:“给大娘他们养老送终,本就是应该的,我没意见。”

谁知道正当他们准备正式去年家提亲商量结婚日子的时候,年穗穗的二婶儿突然找到了他家……

“穗穗,我是为你好,你……”

“你有什么立场对我好?周留名,你已经结婚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我可不希望明天村里传出咱俩的风言风语。”

周留名还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年穗穗阴沉的脸,又看到不远处探头探脑的人,只好退开一步,放年穗穗离开了。

王瑞芳一路沉默着跟周留名回到了家,她一直在等周留名给她一个解释。

结果等来等去,一直到两人进了大门,又进了夫妻俩自己的屋子,周留名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王瑞芳就着脸盆里的水,洗了脸,又用毛巾沾水擦了擦脖子和胳膊,见周留名放好了家伙什,也准备洗,根本没有要跟她解释的意思,气得狠狠地将毛巾扔进了水盆里。

水花迸溅,弄了周留名一身,胸前的衣服全都湿了。

周留名看了一眼王瑞芳:“你发的哪门子的疯?”

王瑞芳冷笑:“你说我发哪门子的疯?周留名,你就不跟我解释解释,你跟那个年穗穗是怎么回事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跟年穗穗的事,你在结婚之前不就已经知道了吗?”

“我说的是结婚之前的事吗?我说的是刚刚在路上,周留名,你已经跟我结婚了,放工的时候你不等我一起回来,上赶着去拦年穗穗的路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周留名有些心虚,可一想他只是想要提醒年穗穗几句,免得她一时赌气,做出一些令她将来后悔的事,并没有跟年穗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立即又理直气壮起来。

“我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我只是好心提醒她几句而已,我就算跟你结婚了,跟年穗穗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就不能跟她说句话了?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周留名冲着王瑞芳吼了几句,端着水盆出去了。

王瑞芳气得嘴唇直哆嗦,眼泪止不住就流了出来。

周家弟兄三个,周留名排行第二,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大哥周记名娶了同村的姑娘刘春花,头胎生了个儿子,已经三岁了。

刘春花现在又刚刚怀了身子,正是反应最大的时候,什么活都干不了,正躺在隔壁自己屋里养胎,听到周留名屋里有动静,像是在争吵,不由支楞着耳朵听。

等周记名回来,刘春花就跟他八卦自己听到的,末了不由撇了撇嘴:“……你说老二是怎么回事,当初说的好好的跟年穗穗结了婚就搬到年家去住,突然间就莫名其妙的跟王瑞芳领了结婚证,现在又去找年穗穗,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刘春花其实是挺想要周留名跟年穗穗结婚的,最起码跟你年穗穗结婚之后,家里能空出一间屋子给她用,虽然儿子小羊羔还小,可用不了几年就等单独睡一间屋子了,再加上自己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多一间屋子能解决她不少的麻烦事儿呢。

现在周留名娶了王瑞芳,她当初的打全都落了空,刘春花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痛快的。

可再不痛快也没用,三兄弟一人一间屋子,谁也不能说什么。

周记名没刘春花那么多的弯弯绕,不过他对于周留名跟年穗穗的事,多少知道一点,听说周留名去找年穗穗了,心中不由冷笑,“老二估计是后悔了,这几天年穗穗放出话来要招婿,十里八村的那些娶不上媳妇的二流子闲汉,全都一窝蜂的托人到年穗穗家去相看,老二心里着急了。”

“现在着急有什么用?当初都准备去年家商量婚期了,他一声不吭的就跟王瑞芳领了证,连一声交代都没给人家年穗穗,直到王瑞芳搬过来了年穗穗才知道,跑过来质问他,他又一声不吭,呸,他要不是你兄弟,我都想啐他一脸,一点的担当都没有!”

刘春花一脸的鄙夷,她觉得周留名这件事做的忒不地道了,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你直接跟人家年穗穗说清楚,相信年穗穗也不是那死缠烂打的人,结果他什么交代都没有,一声不吭的就跟王瑞芳领了证,这算什么事嘛!

年穗穗被周留名气得回家就上了吊,刘春花当时跟着看热闹的人去看了一眼,那脖子勒的……

幸亏王英子发现的及时,这要是晚上一点,周留名他这辈子就要背上一条人命了。

真是造了孽了!

“你不知道咋回事,老二他也是气急了,做事没有考虑后果,一时冲动就跟人领了证,我估摸着啊,现在是已经后悔了!”

后悔有什么用?结婚证都领了,还能再离婚不成?就算是离婚了,以年穗穗的心气儿,也不可能再跟他结婚了。

老二这辈子啊,后悔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刘春花狐疑地看着周记名:“你的意思是,这里面还有内情?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周记名擦洗了一遍,将毛巾洗干净搭在盆架上,走到床上躺了下来。

“年穗穗的二婶儿,那天晚上来咱家了……”

周记名将王巧儿说的话跟刘春花说了一遍,听得刘春花一愣一愣的。

“你的意思是,王巧儿说年穗穗家的三间砖瓦房子将来要留给她儿子,老二跟年穗穗结婚,将来不但要给满仓叔老两口养老送终,最后还什么都落不着?”

周记名点头:“她是这样说的。”

刘春花一脸的便秘样。

“记名哥,你说她说的会是真的吗?”

周记名不知道,不过,村里的确有这样的传闻,说年满仓没儿子,将来房子宅子是要留给侄子的。

具体是真是假,那就要去问年满仓了。

“老二就没有去问一问年穗穗?”

“老二一听说这个,当时就气昏了头,我也劝说他去跟年穗穗求证一下这事儿,他根本不听,第二天出去溜达了一圈,我以为他是去问年穗穗了,谁知道他是去跟王瑞芳领证去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周留名就是后悔,也已经晚了。

刘春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此时,白鸽子也终于在刘二军的支持下,敲响了年穗穗家的门……

白鸽子带了四个鸡蛋到了年满仓家。

“英婶子在家吗?”

王英子有点奇怪白鸽子为何会来,他们家跟刘二军他们家平时没什么来往,关系不好不坏,也就是见面打声招呼的交情。

奇怪归奇怪,王英子笑着开了门将白鸽子迎进了屋。

“鸽子来了啊,快进屋。”

白鸽子把手里的鸡蛋递给王英子。

王英子有些无措,在村里,只有相互之间非常熟的人,才会相互送东西,她自觉得跟白鸽子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

“不用不用,家里有鸡蛋吃,你带回去给孩子吃吧。”

王英子推辞。

白鸽子把鸡蛋放到桌上,朝里屋看了看。

“穗穗不在家啊?”

王英子一下就明白了白鸽子这次来的目的,看白鸽子的目光,也就不那么热忱了。

有人来给穗穗介绍对象,她应该高兴的,可是一想到这些天见到的那些歪瓜裂枣,王英子就非常的堵心,连带着对给年穗穗介绍对象的人,都看不顺眼了。

白鸽子来之前就想到了会受到冷待,也就没有介意王英子的态度。

“英婶子,穗穗在吗?我有点事跟她说。”

“你有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王英子决定,先好好的盘问一下对方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让穗穗见,省得那些糟心的人全都领到穗穗跟前,穗穗嘴上不说,心里也铁定会难受的。

年穗穗在里屋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鸽子嫂来了啊,快坐吧。”

又找了个搪瓷缸倒了水放到白鸽子的面前:“天热,你喝口水歇歇吧。”

白鸽子端起搪瓷缸咕咚咕咚喝了一饮子水,眼睛的余光看着无论样貌品行都没有可挑剔之处的年穗穗,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自家侄子虽然也样样都不错,可不能说话这一点,到底低了人一等。

见白鸽子迟迟不说话,年穗穗有点着急了。

她这几天耐着性子见那些恶心巴拉的东西,不就是等这一天的吗?

想到那些来相看的人一个个朝她露出令人作呕的目光,她就浑身不自在,要不是等着白鸽子,她早就大棒子给那些介绍这些恶心玩意儿的人全都打出去了。

好不容易白鸽子终于来了,却迟迟不提给她介绍人相看的话头,年穗穗咋可能不着急?

“鸽子嫂,明人不说暗话,你也是来给我介绍入赘的人选的吧?没事,这些天我什么世面没见过,再差也不过就那样了,你要介绍的是什么样的人,跟我说说吧,成不成的,我都承你的情。”

白鸽子受到鼓励,想着来都来了,还是说说吧,就像年穗穗说的,成不成,还是要年穗穗自己拿主意。

“是这样的,我娘家大哥有三个儿子,老大和老三都已经结婚了。老二白木易,以前也跟穗穗一样上过高中的,人长得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还有一把子力气。”

王英子撇了撇嘴,心想,真有这样的好,咋可能会入赘?

年穗穗神色淡定地道:“这样好的人,不会愿意入赘吧?”

白鸽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最后干脆伸头一刀,直接豁出去了:“我还没有回去说,想来问题应该是不大,只不过,我这娘家侄子也有点缺陷……”

王英子一听来了精神,果然了,要真像白鸽子说的那样十全十美,咋可能愿意入赘?

“什么缺陷?”

王英子怒视着白鸽子,要是白鸽子敢说的让她无法接受的缺陷,她一定要她好看!她看了一眼桌上的四个鸡蛋,嗯,到时候把这四个鸡蛋全都砸到白鸽子的头上,给她醒醒脑好了。

白鸽子只觉得王英子看她的目光十分的森然,像是随时要跟她拼命似的。

“兄弟三人中,木易是最能干的,可惜了,三年前,木易生了一场病,病好了之后,突然就不能说话了。婶子,穗穗,我也不期瞒你们,木易他就这一个缺点,其他方面都非常好,你们要是愿意相看,我这几天就带他过来给你们看看,要是不愿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白鸽子一i口气说完,然后等着年穗穗做决定。

王英子神情激动,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穗穗这么好,咋能配一个哑巴?白鸽子你这是在羞辱我家穗穗!”

年穗穗按住了准备动手的王英子,对白鸽子说:“让嫂子费心了,你看哪天有时间,带过来给我们瞧瞧吧。”

一直到回到自己家里,白鸽子都没有回过神来。

刘二军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免有些失望:“我就说不成的吧,你别看这段时间相看的人中没一个好的,但年穗穗的条件在那里放着呢,怎么也不可能看上一个哑巴!”

失望归失望,见白鸽子的样子,刘二军还是有些心疼的:“算了,你也算是尽心了,既然他们没缘分,这件事就这样吧。快去做饭,孩子都饿了。”

“不是,不是,成了!二军,穗穗同意相看了,让我有空把木易带过来相看……”

“真的?你把木易不能说话的情况也跟她说清楚了吗?这事可瞒不住,你可别犯糊涂,到时候两边不落好!”

白鸽子看刘二军着急的样子,心中好笑。

“这我还能不知道?都说清楚了,穗穗同意见一面。我是觉得吧,只要穗穗不介意木易不能说话,这事儿铁定就能成!”

刘二军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不能让白鸽子太得瑟了。

“你明天就别去上工了,请一天假去白庙大队一趟,把这件事给它落实了。”

白鸽子却突然犹豫了。

“也不知道大哥大嫂能不能同意让木易入赘……”

刘二军撇了撇嘴,年穗穗那样要学问有学问,要模样有模样的黄花大闺女,白木易不过是一个哑巴,要是年穗穗真同意他入赘,他们白家就烧高香吧!还想咋地?

梨树岗大队,白大根家。

白丰收的媳妇麻秋带着儿子闺女从娘家回来了,一进门就大着嗓门喊:“娘,有好事儿!”

白李氏正坐在院子里纳鞋底,听到麻秋的大嗓门,翻了个白眼,淡定地用针尖挠了挠头。

“整天咋咋呼呼的,你就不能稳重一点?说清楚啥好事儿?”

麻秋让俩孩子自己去一边玩儿,拿了个小马扎凑到白李氏的跟前,小声道:“娘,这次我回去我娘家,听我娘说我们那儿有个女的很适合老二,我就去打听了一下。”

白李氏拿针的手一顿,就有些心动,二儿子白木易的婚事可是她跟老头子的心病。

比木易小了两岁的老三都已经结婚生子了,木易的婚事还没有着落。

因为木易在三年前生了一场病,病好之后嗓子却坏了,成了个说不了话的哑巴,所以一直说不上亲事。

倒也不是没有托媒婆让相看,只是那些好一点的人家,一听说是哑巴就不乐意了。

更多的是给相看的不是寡妇带孩子的,就是女方身体有残缺的,瞎子、瘸子,甚至还有人给介绍了个流着口水的傻子,就这,彩礼还高的吓人!

白李氏倒是无所谓,只是白木易宁愿打光棍,也不愿意将就这些,所以就这样耽搁下来了。

眼看着马上就二十四五了,老大家的孩子都已经七岁了,木易还是没结婚。

白李氏中指上的顶针用了下力,然后把针从鞋底上拔了出来,问:“条件咋样?”

“二十八岁,比老二大三岁,是个寡妇,带着俩儿子……”

一听这个,白李氏脸色就淡了下来,瞥了麻秋一眼。

“那不成!”

麻秋说道:“娘,你也别怪我没给老二找个好的,老二这条件,你也知道,他要不是哑巴,给他找个天仙也配得上,可这谁让老二他是个哑巴呢?那倒是有好一点的姑娘愿意的,彩礼高的吓死个人,一千块!娘,咱们家不吃不喝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白李氏固然觉得自己儿子哪哪儿都不差,只不能说话这一个缺点,但现在的确是拖不起了,眼看着就二十四五了,再耽搁下去,可真成老光棍了。

只是……

“咱家这房子,住不下那么多人!”

其实挤挤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带两个儿子过来吃白饭,多少让白李氏心里有点不舒服。

麻秋的双手猛地一拍,兴奋地说道:“这个更没问题了!娘,你不知道,那女的说了,不来咱们家,让老二去她家,不需要彩礼,只要老二人过去就行!”

“招夫养子?”

麻秋缩了缩脖子,那女的的确是这样说的,她两个儿子还小,丈夫没了之后,婆家又不管她们孤儿寡母,一个女人又要带孩子,又要挣工分,到年底分的粮食根本不够母子三个一年的口粮,这才起了招夫养子的心思。

说实话,那女人长得是真好看,招夫养子的消息放出去以后,有不少的人争抢着要上门,只是那女人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要的。

麻秋之所以敢回来提这个,也是觉得相比之前小叔子相看的那些女人,这个是最好看的。

小叔子虽然嘴上不说,其实看得出来,他也是个爱俏的,之前相看的那些,要么太老,要么太丑,也难怪他看不上。

这个就不一样了,人长得好看,虽然生了俩儿子了,身材保持的也非常好,小叔子应该能看得上。

而白木易除了不能说话,其他的也没毛病,脸好看身形高大,干活也非常的卖力,那女人见了之后,估计也会十分乐意的。

“娘,那女人长得好,老二肯定喜欢!”

“给别人养儿子,那不行!”

白李氏拒绝得很干脆。

麻秋就有些急了,如果这事成了,家里的地方就宽敞不少,公婆和老二还要对她感恩戴德,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行呢!

“娘,我觉得还是让老二去相看一下吧,说不定就看上眼了呢?总不能让老二一辈子打光棍吧?”

白李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白鸽子借了大队长家的自行车,吃过早饭就出发,她骑车不太行,一路骑得很慢,一看到路上有人,就赶紧下车推着走,等到白庙大队时,白李氏已经做好了午饭了。

“大哥大嫂!”

白鸽子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自行车停好,这自行车是她送了俩鸡蛋,厚着脸皮磨了好久,大队长的媳妇才松口借她的,可不能有任何的损伤。

“鸽子来了啊,没吃饭的吧?快过来吃点!”

白李氏见白鸽子空着手来的,别说果子匣子了,就连粒米都没带过来,心里有些不高兴,就有点皮笑肉不笑。

白鸽子知道自己大嫂是什么样的人,对她的阴阳怪气的语调丝毫没在意,走进厨房不客气的自己掂起勺子就捞了一大碗稠饭,一顿狼吞虎咽。

直气得白李氏连连翻白眼,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吃过了饭,白鸽子把饭碗一推,直接开口问起了侄子。

“木易呢?怎么没见木易?”

“他大嫂给他介绍了一个女人,他跟着去相看了。”

白鸽子撇了撇嘴,丝毫不着急,她不信麻秋还能有比年穗穗条件更好的女人介绍给木易。

她不着急,白李氏可就着急了,白鸽子这个小姑子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不年不节的,突然回娘家,肯定是有事了,白李氏戳了戳白大根,示意他问问白鸽子的目的。

白大根刚要开口,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

麻秋推门进来,高声道:“娘!人家同意了,不要彩礼,只要老二人过去就行!”

“啧啧,娘,你是没看到,那女人的眼睛都没有从咱老二的身上移开,恨不得让老二直接留在那里不回来了!”

白李氏看向跟在麻秋身后进来的木易,木易双眼无神,面无表情,看都没看白李氏一眼,直接进了自己屋。

“木易!”

白鸽子喊了一声。

木易脚步一顿,眼睛似乎才聚焦,但脸上仍没有任何的表情,朝着白鸽子点了下头,直接进屋关了门。

麻秋还在那里讲着那个寡妇见到白木易之后如何如何满意,根本没有注意到白木易的抗拒。

她也不在乎白木易抗拒还是同意,一个哑巴而已,能有女人要他,就偷着乐吧,难道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麻秋喋喋不休地夸耀着自己的功劳,恨不得马上就把木易打包送到寡妇的床上去。

白鸽子越听脸色越阴沉,最后实在忍不住:“你们这是要送木易去给人家招夫养子?”

屋里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麻秋笑嘻嘻的说道:“哎呀,小姑,招夫养子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没见过那女的,长得那叫一个好看,老二过去她家,亏不了!”

见白鸽子脸色难堪,麻秋又叹了口气,故作为难道:“小姑,我知道你觉得招夫养子不好,可是老二这条件,真是那四角俱全的黄花大闺女,谁愿意嫁给他啊?”

白鸽子怒道:“那就去入赘,总比招夫养子强吧?那是别人家的孩子,累死累活一辈子,说不定把孩子养大了,木易也老了,人家看他没什么用,直接就给他轰出来了,这样的例子又不是没有?你们就忍心看他晚年凄凉?”

麻秋有点不服气:“小姑,你说的倒好,入赘?人家入赘的也想找个四角俱全的呢,再说了,也不是所有的招夫养子都晚景凄凉,孩子才一两岁,好好的教,以后肯定跟老二亲,实在不行,等那俩孩子大了,让那女的再给老二生一个就是了,又不是不能生了……”

白鸽子看向白大根和白李氏:“大哥大嫂,你们就这样看着她糟践木易?”

白大根和白李氏夫妻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有反驳麻秋,显然心里也是赞同麻秋说的话。

难怪白木易回来之后一言不发,连看都不看爹娘一眼,想来这样的事情肯定没少发生,现在对于整个家里来说,白木易成了一个拖累,所有人都恨不得赶紧把他扔出去,只要有人愿意接受,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她们都觉得只要有人要白木易,白木易这个哑巴就该感恩戴德了。

白鸽子突然同情起木易这个侄子来。

以前没有哑的时候,多活泼好动的一个人,见了她这个姑姑,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常常逗得她心花怒放,现在呢,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的生机。

白鸽子深吸了口气,强压住自己的怒火。

“大哥大嫂,既然你们连招夫养子这样的都能接受,那我也给木易介绍一个,我说说条件,你们看看行不行,要是没意见的话,就让木易跟我一起去相看!”

白大根和白李氏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自己松一口气。

“你说说。”

西侧白木易的房间里,白木易也屏住呼吸,竖起了耳朵。

“姑娘今年才二十二岁,比木易小了三岁,人长得在咱们十里八村那是出了名的好看,还是个高中生……”

白木易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姑姑说的,怎么那么像他心中曾经肖想过的那个人?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会是她么?”

他默默地想,可很快就变得沮丧起来,怎么可能呢,那么好的姑娘,当初他好好的时候,都只敢在心中想想,更何况他现在……

白木易摸了摸自己的嗓子,手不知不觉就用了力,等发现时,脖子上已经留下了一块青紫。

他好恨!

“什么叫四角俱全?这样的就是!”

白鸽子说着,不屑地看着麻秋。

麻秋缩了缩脖子,如果人真的如姑姑说的那么好,她还真的没话说,只是,她咋觉得不可能呢?

“小姑,要照你说的那么好,人家什么样的人找不着?为啥要找老二这样的?”

是啊,为啥要找老二这样的?

白木易神色黯然,手不自觉地捂住了胸口。

白鸽子看了一眼白木易紧闭的房门,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说的全都是实话,你们可以随便去打听,姑娘人是没一点可挑剔的,只一点,人家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入赘!她家就她一个闺女,将来要给老两口养老送终,所以,必须入赘!”

麻秋大大松了口气,入赘,就意味着白木易将来不会跟她抢房子住,只要不跟她抢房子,不管是招夫养子,还是入赘,她都无所谓。

白大根抽完最后一口旱烟,把烟杆在凳子角上磕了磕,又默不作声地装烟丝。

白李氏张了张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毕竟,相比麻秋介绍的招夫养子,入赘这条路要更加的好一些,可入赘的名声,实在是不好听!

“大哥大嫂,姑娘姓年,叫年穗穗,她爹叫年满仓,你们可以去打听,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砰!”

白鸽子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打断了。

白木易胸脯不停起起伏着,两只眼睛通红,看向白鸽子的时候,显得十分的凶悍。

白鸽子吓了一跳。

木易这小子不会是觉得自己让他入赘,感觉受到了羞辱,想要打自己一顿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她这脸可真是丢大了。

麻秋有些幸灾乐祸,站在一旁看笑话。

看来老二这是看上了那个招夫养子的寡妇,所以才对小姑提出的入赘一事如此激动!

若是老二一会儿打小姑,自己到底要不要上前劝一劝呢?

按说小姑之前给自己一个好大的没脸,自己是不应该劝的,只是,如果老二为了自己介绍的那个寡妇,对自己言听计从,也刚好回击了刚刚小姑对自己的责骂。

“老二,你干什么?那是你小姑,你可不能乱来!”

“是啊,老二,你小姑也是一片好心,虽然说入赘名声不好,可你小姑也是为你着想,你不能不识好歹!”

白大根和白李氏一人一边,各自抓住了白木易的一条胳膊,防止他突然对白鸽子出手。

白鸽子脸上讪讪的,感觉自己这一趟真不该来,讨了个没趣不说,自己的一片好心还被侄子误会,那要吃人的样子,真是让她心有余悸。

见白木易被大哥大嫂制住了,她放心了些,苦笑一声:“算了,是我多管闲事了,木易,我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你要是认为我羞辱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管!”

眼看着白鸽子已经推上自行车准备离开,白木易急得脸色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他想要去阻止白鸽子离开,力气前所未有的大,白大根和白李氏两个人都拉不住他!

“啊!啊!”

白木易叫的撕心裂肺,可惜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

白鸽子心里恼极了,自己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不说,侄子还一门心思的想要打她,她一跺脚,把村长家借来的自行车往地上一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白木易的跟前。

“大哥大嫂,你们放开他,我倒要看看,他要把我怎么样!”

白大根和白李氏被白鸽子的气势给镇住了,竟真的松开了手。

麻秋的眼神闪了闪,带着看好戏的心思抱臂站在房门口,想着如果一会儿打起来,她就直接关门进屋,这样就不会被殃及到误伤了。

身体一恢复自由,白木易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了白鸽子的胳膊,在白大根和白李氏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将人拽进了自己的屋里。

“砰!”

房门再次关上。

白鸽子的心不由得跳得急促了几分。

“木易,你真敢打我?我可是你小姑!”

白鸽有些害怕,眼前的侄子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在白鸽子的印象中,嗓子没坏之前,白木易阳光向上,口齿伶俐,三言两语就能把人哄得心花怒放。

嗓子坏掉之后,白木易一下消沉了下来,也不喜欢跟人交际了,整天除了上工,大多数的时间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可不管是嗓子坏掉之前,还是嗓子坏掉之后,白木易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激动。

白鸽子自认为自己给他介绍的年穗穗,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都要比那个招夫养子的寡妇要强多了,白木易能忍下麻秋给他介绍招夫养子的寡妇,没道理对自己给他介绍年穗穗如此恼怒。

白木易把白鸽子按到书桌前的凳子上坐下,然后找了一叠纸放到了他面前,“刷刷刷”写下了几句话递到了白鸽子的面前。

白鸽子拿起纸看了看,又看了看白木易。

“你是想问问年穗穗为何招婿吗?”

白木易点头。

“这事说来话长,不过,总得来说呢,就是年穗穗没有兄弟,想要招个上门女婿去顶门立户,这事已经在我们十里八村都传遍了,这阵子她也没少相看,可人家给她介绍的,不是身高没有三尺高的坐地炮,就是脸上长了个大痦子的丑八怪,再不然就是些好吃懒做的二流子闲汉……”

“木易,我想年穗穗现在的感受,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了,对吧?”

白鸽子这时也看出来了,自家侄子哪里是觉得被自己羞辱了才那么激动,分明是因为知道自己给他介绍的人是年穗穗,才会这样激动的。

很显然,侄子是认识年穗穗的,并且,对年穗穗是有好感的。

想到自己刚刚被吓得差点失魂儿,白鸽子狠狠地白了白木易一眼。

白木易没有看到小姑送给他的大白眼,他现在心情非常的激动。

他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跟年穗穗还能再有交集,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自从听到年穗穗的名字开始,他的心就一直“噗通噗通”,像是随时都会从他的胸腔里跳出来,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年穗穗啊!

那个时常会出现在他的梦中,每次醒来都让他感到呼吸困难的女孩!

她跟姓周的那人分开了吗?

那人辜负了她?

想到她被人欺负,白木易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木易,你愿不愿意去跟年穗穗相看?要是愿意,咱们现在就走,要是不愿意,我也得赶紧回去了!”

白鸽子站起来,时间不早了,她要回去了,还有村长家的自行车,不知道有没有摔坏,要是摔坏的话,不仅要给人家修,以后再想借都不能了!

白木易“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用手势比划着让白鸽子等一等他。

白鸽子等了约半个小时,白木易才重新出来,不仅重新梳洗了一番,还换了一身十分得体的衣裳。

白大根和白李氏两人脸上全是震惊之色。

刚刚白鸽子出来的时候,跟他们说白木易同意去相看了,若真相看成了,就要入赘,让他们心里有个准备。

不就是入赘嘛,有什么好准备的?

可看着白木易如此精心打扮,显然是很满意白鸽子介绍的那个姑娘的,这要是真的相看成了……

白大根和白李氏老两口心里有些酸。

以前别人给他介绍那么多,没见哪一次像这次这样用心打扮的,还把以前上县城上学的时候的那套衣裳拿出来穿了,那是他所有衣服中,补丁最少的了。

可见老二对这次的相看十分的重视。

是被逼急了吗?

想到麻秋给老二介绍的那个招夫养子的寡妇,白李氏心里一阵堵得慌!

的确,相比较给寡妇招夫养子来说,给人当上门女婿的确好多了,同样都是被人瞧不起,上门女婿最起码孩子是自己的,媳妇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也难怪老二如此积极重视了。

回去的时候,白木易骑着自行车带着白鸽子,速度就快了很多,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杏树岗大队。

白鸽子让白木易先去自己家等着,她要先去给年穗穗打个招呼,等她同意了,再带白木易过来。

年穗穗没想到白鸽子行动这样快,昨天刚提起,今天就带人过来了。

要知道,上一世的时候,由于自己态度不明确,这件事一直拖了十来天,白鸽子才带白木易过来的。

不过,既然来了,她自然是要见一见的,就让白鸽子回家去把人带过来。

年满仓看到白木易的第一眼,就非常的满意,唇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笑。

这孩子身材颀长,约一米八左右,在这个生活物质匮乏,人们身高普遍不高的年代,算是十分高挑的了。

眉毛修长,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十分的安静,只有在看到年穗穗的那一刻,眼睛突然炯炯发光,像是平静的湖面上,一下生起了一堆火。

年满仓借着跟他握手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胳膊,不动声色的捏了捏他 胳膊上的腱子肉,十分的结实,是个能下力的壮小伙儿。

年穗穗没有出门,就在屋里等着,透过芦苇编成的门帘,隐约能看到白木易颀长却稍显瘦弱的身影,她的心突然加速地跳动起来,脸也不自觉地染上了粉色。

“穗穗在屋里,你自己进去,你们俩好好的聊聊……”

说到聊聊,年满仓突然顿住了,这才想起这个看起来很出色的小伙儿,是个哑巴!

他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白鸽子也察觉到年满仓态度的转变,尴尬地笑了笑,拉着王英子话家常,耳朵却一直注意着屋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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