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琬战阎是小说《被渣后,我转身嫁给夫君他爹》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红影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被渣后,我转身嫁给夫君他爹》的章节内容
呼号的北风汹涌而起,从破旧的窗户刮进恶臭的牢房,几乎都要把石榻上的瘦弱人影都要卷起。
林怡琬强撑着坐起,努力睁开已经肿胀青紫的眼皮。
她扯了扯干裂的唇角,五感渐渐失去的她已经记不清疼痛是什么滋味。
带着乌干血迹的皮肉裂开,鲜血汹涌而出。
她颤声呢喃:“玉郎,求你放我出去,我真的没有在兰姨娘的茶碗里面放流胎药,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
她记起来了,因为恼怒她谋害兰姨娘。
战玉亲手给她喂下一颗五毒散,让剧毒一寸寸侵袭她的血脉,让她时时刻刻痛不欲生,表面上看起来,她只是得了骇人的皮肤病。
他以此为由将她关起来,不让任何人前来探望!
她从石榻上强撑着滚下来,一步一步朝着牢门爬了过去。
长长的血印在她身后留下痕迹,她却全然不知。
外面传来繁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她就看到一名身穿锦衣的妇人出现在眼前。
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撑着已经隆起的丰,盈腰身,笑的明艳惑人。
林怡琬伸出带血的手指去抓她绣着金丝海棠花的金贵衣裳,她哑声哀求:“你不是好好的吗?你为什么不跟玉郎解释,我是冤枉的啊!”
女子霍地笑起来:“姐姐你傻啊,夫君他比谁都清楚你根本就没有害我,可他为了给我拿到治疗心悸的救命良药,就只能栽赃你,这样才能换回林家家传的续命丹!”
她顿了顿又霍地开口;“对了,你兴许还不知道,你祖父把这枚续命丹交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你舅父毒发,他全身血脉尽断啊,就这么活生生的不治而亡!”
林怡琬直到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战玉自始至终都是拿她做垫脚石。
是她害了祖父,是她害了林家啊!
她嘶声谩骂:“你们这对渣男贱女,不得好死!”
女子妖娆开口:“好姐姐,你终于想明白啦,我给你求来了这世上仅有的治病良药雪莲膏,你快喝一口吧!”
林怡琬无法反抗,只能任由她将带着血星味的汤汁灌进喉咙。
待到咽下之后,女子这才在她耳边低喃:“好姐姐,你知道这雪莲膏是如何得来的吗?是你祖父的心头血熬制而成,他听说你染了恶疾,药石难医,为了救你,亲手割出来的呀!”
林怡琬牙呲目裂,她猛然抬手就重重朝着女子身上用力推去。
“啊!”女子惊慌惨叫,非但没有摔倒,反而却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是别人,正是匆匆赶来的侯府世子战玉,也是她林怡琬的夫君。
女子焦灼开口:“玉郎,你莫要责怪姐姐,他不是故意要推我的,她原本就生了恶疾,心情不好我们都该理解!”
战玉恶狠狠盯着林怡琬,愤怒抓住她的头发喝问:“你这个贱妇,你可知道为了给你求来这碗救命良药,兰儿在林家门前足足跪了两个时辰,她原本身体就娇弱,你非但不知感恩,还要推她,你怎的如此歹毒?”
林怡琬唇角流出褐色的鲜血,她才推了陈芝兰一下,战玉就心疼了。
他难道忘了,她之前为了能让他立功,不眠不休三天三夜研制出治疗疫病的药方吗?
喉咙口涌出一阵阵的血星,让林怡琬面色青白难看。
她嘲讽睨着战玉哑声说道:“若有来世,我要亲手将你们这对渣男贱女送进地狱,让你们受烈火烤!受热水烹!死无葬身之地!”
战玉眼底狰狞闪烁,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狠狠将她的脑袋用力往墙壁上撞了下去。
“嘭!”林怡琬犹如破布娃娃那般摔倒在石榻上。
陈芝兰吓的俏脸苍白,她伸手在林怡琬鼻息间探了探,猛然缩进战玉的怀中说道:“玉郎,她没气了!”
战玉满脸嫌恶的开口:“死了正好,就说她是耐不住病痛折磨寻死而亡,命人随便裹个草席扔进乱葬岗!”
此时外面突然有人大喊:“侯爷打了胜仗回府了!”
战玉眼睛一亮,连忙拉住陈芝兰的手腕催促:“走,赶紧去接父亲,他听说你有了身孕定然会十分开心,我们大房有后了!”
两人匆匆离开牢房,而躺在地上的尸体却突然动了动。
林怡琬眼角留下一滴滴血泪,她低声嗫嚅:“战义候,你回来晚了啊!”
轰隆,一声惊雷猛然炸响半空。
身披带血盔甲的战阎跌跌撞撞的回到侯府,他一双焦灼的眸子正在急切寻找着那个温婉乖巧的身影。
她会柔柔叫他一声:“公爹你回来了?”
每每听她叫一次,他的心就翻江倒海的疼。
他原本只比她年长八岁,可就因为他在战场上毁了身体不能人道,他才眼睁睁看着过继过来的儿子娶她为世子妃。
他想着,只要能看到她,能守在她身边,别管什么身份,只要她能好好的就行。
未免见面尴尬,所以他自动请战前去边境驻守整整三年。
直到收到林院正的密函,说她染了恶疾,求他回来主持大局。
他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踏进侯府大门。
儿子却告诉他:“父亲,你晚回来了一步,林氏已经死了,因着家里有老人,我就没大办丧事,做主将她给直接埋了!”
战阎浑身一阵摇晃,他眼前仿若看到一个小姑娘古灵精怪的朝着他跑了过来:“哎呀,你怎么受伤啦?别动,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一点都不疼呢!”
她柔软的手指抚上他不断流血的小腿,让他竟是真的忘了疼。
那是初见!
长大后,身份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是公爹,她是儿媳!
噗通,他猛然就跪在了雨水之中。
战玉手忙脚乱的将他扶进书房,嘴里还不断在絮叨:“父亲,林氏死了就死了,可家里也有好消息,芝兰怀孕了,你快要做祖父了,你应当开心啊!”
面色苍白如玉的战义候端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的冷厉气势骇人,他凝眉看着双双跪在地上的战玉和陈芝兰道:“林氏之死,整个战家都脱不得责任!”
战玉着急争辩:“父亲,林氏她原本就身染恶疾,芝兰为了给她求药,甚至在林府门前跪了两个时辰,你怎能回来就怨怪她呢?”
陈芝兰扶着肚子盈盈哭泣:“是兰儿的错,兰儿就该亲力亲为的照顾在姐姐身边,就因为身体突然不适,呕吐不止,这才离开片刻,却没想到,她竟是寻了死!”
战玉用力将她抱紧安慰:“芝兰你没错,你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你现在怀了大房唯一的子嗣,可不能伤心动了胎气!”
战阎眸光酷寒犹如利刃,他用力握紧椅子把手道:“林氏死在侯府是战家的错,你们随我一起前去林家负荆请罪!”
战玉不安开口:“父亲,你身上还带着伤!”
战阎冷笑一声:“本候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三年前,你战玉亲自求娶回来的林家女死在我们侯府,我哪怕是重伤而死,也该去林家赔罪!”
他愤然起身,每走一步,鲜血就从锦袍中汹涌而出。
没跪多久,战阎就陷入昏迷之中。
隔日,战义候撒手人寰。
林怡琬耳边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声:“小姐,你醒醒啊,你怎么能寻死呢?你让奴婢可怎么活!”
剧烈的摇晃让她胃口间一阵翻腾,她猛然就睁开了眼睛。
小丫鬟玲儿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就凑了过来,她喜极而泣:“小姐,你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得给你殉葬呢!”
林怡琬心头巨震,她转头看了看周遭布置,全都是喜庆的红色,这是重生到大婚之日?
她也顾不得安抚玲儿,赤脚就跳下床榻。
她伸手推开窗户,正是她前世所住的海棠居。
老天爷,这是给她报仇雪恨的机会啊!
她这是又重生到前世听闻侯府世子战玉要迎娶白月光进门的时候了,当时她心灰意冷,直接跳了后院荷塘自杀。
却没想到救上来之后,又被战玉花言巧语打动,竟然帮着他以重礼将陈芝兰迎娶进门。
她落得个大度的好名声,却并不知道那是噩梦的开始!
前世的她可真蠢啊,各种为渣男筹谋,不但自己落得惨死的下场,甚至还害了林家!
林怡琬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可把玲儿给吓坏了。
她着急劝慰:“小姐,你要撒气,也别打自己啊,你掐奴婢,奴婢皮糙肉厚经得起掐!”
林怡琬忍不住失笑,她这个小丫鬟最是个忠心的,前世见不得她受委屈,跟战玉据理力争,哪怕被打的满嘴吐血,也艰难爬到林家去报信。
能再看到活生生的她可真好!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我怎么舍得掐你,现在我醒了,咱们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你去把战家老夫人给请来吧!”
玲儿连忙去传信,不多时战家众人就匆匆赶到。
走在最前头的是战玉,此时的他脸上还挂着些担心的,毕竟林家救命良药续命丹还没到手,林怡琬死的不是时候。
他满眼含泪悲戚开口:“夫人,你终于醒了啊,都怪为夫,不该在这大喜之日将芝兰的事情告诉你,你要是心里有气,就打我吧!”
他抓住她的手,假意往自己脸上抽。
他原本只是做做愧疚样子,再加上早就知道林怡琬懦弱小心,定然不会真的就抽他。
然而,一道响亮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房间。
战玉直接被打懵了!
他愕然抬起眼睛,下意识询问:“夫人,你真的打我?”
林怡琬心头恨意翻涌,她不但要打他,甚至还想要将他剥皮拆骨,这个渣男,他人面兽心,最是该死!
她深深吸一口气,极力维持面上的端庄。
她做出一副无辜懵懂的模样,泪水盈盈的呢喃:“玉郎,不是你让我打的吗?你现在又觉得我打疼了你?”
战玉浑身一僵,面上青白交错。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是隐隐有种感觉,刚刚林怡琬仿若要将他给杀了。
可再次看向她苍白艳丽的小脸,竟是挂着眼泪,一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姿态。
这才是她啊!
他迅速掩去眼中的厌恶,急切说道:“夫人不要多想,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觉得有些意外,你的力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
林怡琬心说,可不是大嘛,那可是攒了两辈子的仇恨。
她吸了吸鼻子道:“玉郎,我已经想通了,既然你跟陈家大小姐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就不碍你们的眼,也该给她腾出世子夫人的位置!”
此话一出,战玉就心头一紧。
这怎么能行,他之所以用计娶了林怡琬,除了要算计她手里的救命丹药之外,还想用林家的人脉为他铺出一条青云路。
她的祖父,可是当朝御医院院正,就连皇上都对他极为尊敬。
只要搭上林家,他不用奋斗就能成为当朝躺赢侯府世子啊。
站在他身后的战老夫人毫不犹豫的开口:“糊涂,你已经坐着八抬花轿嫁到了侯府,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如何说不嫁就不嫁?”
林怡琬咬着唇道:“老夫人,我是坐着花轿进了侯府,可我还没跟世子拜堂啊,这婚事也依旧可以作废!”
战老夫人凝眉盯着她:“可你名声怎么办?就算没有拜堂,那么你只要从战家这个门口跨出去,你就是二嫁妇了!”
战玉也适时开口:“怡琬你放心,我定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只要你同意陈芝兰嫁给我做平妻,我就让她好好伺候你!”
林怡琬忙不迭摇头:“那可不行,我祖父自小就教导我要与人为善,我不能挡了别人的路,玉郎,我愿意成全你跟芝兰姑娘,既然世人皆知我已经嫁到了侯府,那么换一个新郎也应该可以的吧?”
“换,换新郎?”一句话引得众人面色各异。
二房夫人率先开口:“林姑娘,你身份尊崇,你觉得我们府里还有哪个儿郎能配得上你啊?”
战玉面色沉冷难看,这可是他费尽心机诳回来的蠢货,可不能让别人白白占了便宜。
他毫不犹豫的开口:“既然怡琬不能接纳芝兰,那么我跟她的事情以后再说也行,现在咱们就赶紧去拜堂行礼吧,可千万不能耽误了吉时!”
说着,他就要拉着林怡琬往外走。
战老夫人也说道:“对,玉儿说的没错,先拜堂要紧!”
林怡琬一根根掰开战玉的手指,俏美的小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她淡淡开口:“玉郎,我可不能还没进门就落得个善妒的名声,再说了,你忍心让芝兰姑娘难过吗?她已经跟你有了肌肤之亲,万一将来有了孩子,那岂不是会被人骂做是杂种?”
一句话险些没气的战玉口吐鲜血,他死死握紧拳头,好悬没一拳直接砸她脸上。
她敢骂他的孩子是杂种,她找死吗?
战老夫人面色也阴沉的吓人,她没想到会在大婚之日闹出这种事。
林怡琬也太不懂事了,竟然还抓着战玉的小辫子没完了。
她不耐开口:“怡琬,这少年郎血气方刚,谁还没做过出格的事情,你怎就不能原谅?只要你进门之后,对他好生管教,他定然会听你的话,跟你夫妻和谐!”
林怡琬挑眉,好一个夫妻和谐,是要命的那种吗?
两世为人,她可再也不会相信这种花言巧语了。
她要让渣男贱女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煎熬的活着,让他们求啥啥不得,这才痛快。
第3章、当场改嫁
她装作温柔的开口:“老夫人,怡琬不想强迫世子,你当然也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我能占住他的人,却拿不住他的心有什么意思?”
战玉连忙保证:“我的心全在你身上,你能不能别闹了,咱们赶紧去拜堂吧!”
林怡琬摇摇头:“你没有,我知道你是因为迫于无奈才娶的我,当初在宴会上,你救了落水的我,为了保全我名声,你就只能前去林家提亲,我怎能委屈你?”
战玉都快要急哭了,他哪里是委屈,这就是他算计的啊。
他下意识询问:“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开口:“反正喜堂都是现成的,我也入了战家门,不如就嫁给战义候!”
“噗!”战老夫人只觉得喉咙一堵,一口鲜血就猛然吐了出来。
她颤声询问:“谁?你说要嫁谁?”
林怡琬笑眯眯:“战义候,也就是世子的父亲!”
众人只觉得脑子嗡嗡嗡炸响,这,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儿媳嫁公爹,这要是传出去,战义候府定然会成为当朝第一谈资。
人前人后,那可就真抬不起头来了。
战老夫人怒斥:“荒谬,侯爷当初靖远之战伤了身子,他不能人道这是京中人尽皆知的事实,正因为如此,这才过继了玉儿做他的儿子,你怎能嫁给他?我不同意!”
林怡琬眼底闪过一抹寒意,重活一世,她比谁都清楚,战玉虽然不是战义候的亲儿子,但是却是老夫人的亲孙子,因为她在年轻的时候,就跟族中一个堂兄苟合,在那边弄出来的孩子。
她觊觎侯府爵位,要让自己的血脉名正言顺的继承。
可怜战义候还蒙在鼓里,他只以为母亲是心疼他伤了身体,不能有亲生的孩子,这才在族中过继了战玉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前世的时候,战老夫人偏心战玉,哪怕明知道他跟陈芝兰故意算计她,也做帮凶,甚至还不断在她耳边念叨:“玉儿将你从水里捞出来,这已经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你除了嫁给他,就再也没有任何选择!”
她不断摧毁她的意志,让她迫不得已委屈求全。
可到最后,她却没了性命。
她非但没有半点的愧疚,甚至还亲手把她嫁妆里面的补身体药物全都给陈芝兰送了过去,让她安心养胎。
这歹毒老妇,也绝不能放过!
她慢悠悠开口:“既然老夫人不同意我的提议,那我也只能就收拾嫁妆离开侯府了,反正,还没拜堂,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皆是大变。
这好不容易骗回来的软绵羊,且又带着令人艳羡的丰盛嫁妆,怎能将她再放走?
不行,绝不能答应她!
战玉连忙规劝:“怡琬你不要冲动,我父亲他身有隐疾,不能人道,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啊,你嫁给他,是要守活寡的啊!”
林怡琬俏生生歪头:“他身有隐疾,我名声有损,这不是绝配吗?我都不在乎守活寡,世子何必这般着急?”
战玉如玉的面容上染满怒火,可偏偏却无言以对。
他求救的目光落在战老夫人身上,只听她凝眉开口:“怡琬,你真的要嫁给我儿战阎,不惧他残缺的身体?”
林怡琬重重点头:“不错,战义候在战场上勇猛杀敌,且为了皇上才落得隐疾,他是我朝的战神,嫁给他,我心甘情愿!”
铿锵有力的声音让战玉面色隐隐泛白,他算是听出来了,他这个侯府世子,竟然不如一个身体残缺的太监。
林怡琬哪里是要嫁给他爹,而是故意要羞辱他啊!
战老夫人很快就做出决断,不管如何,她都要把林怡琬留在侯府,既然做不成孙媳妇,那就做儿媳妇,总归是落得她手里磋磨,她手里的好东西,也只能给自己。
想通这一层,她的面色终于和缓下来。
她沉声命令:“茹娘,去前院书房看看侯爷从军中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了,就把他请到海棠居!”
此时林怡琬心情说不紧张是假的,她就要见到传说中的战神阎王了,前世的时候,自打她嫁进侯府,他就一直住在军营,鲜少回到府里。
直到她被迫害致死,她也没能见到!
现如今,她有机会成为他的妻,定然要将他紧紧抓住,为自己撑腰。
不多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怡琬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喉咙口,她死死握住手里的锦帕,如水的清澈眼眸大胆朝着门口看过去。
一袭高大的身影步入屋内,与生俱来的杀伐气息顿时让屋内的人浑身皆是一颤。
他面容英俊,一双冷眸压迫的让人无所遁形。
战玉率先躬身行礼:“儿子拜见父亲!”
战阎不着痕迹的看他一眼,冷冽开口:“到底怎么回事,今天不是你的大婚之日吗?为何还没有拜堂?”
他才从军营回来,还未听说战玉跟陈芝兰有了私情,逼的新娘子林怡琬跳了后院的池塘。
战玉期期艾艾的说道:“林姑娘要,要改嫁!”
战阎拧紧眉心,他不悦的看向林怡琬,面上染满寒霜。
林怡琬哪怕心里紧张的要死,但是面上却依旧镇定从容。
她不动声色的说道:“侯爷怎么不问问我要改嫁的原因?你的好大儿跟别的女人有了首尾,逼着我同意让她进门,换做是你还要继续嫁给他吗?”
战玉着急争辩:“父亲请听儿子解释,芝兰对儿子有恩,儿子自小得了父亲的教导,有恩必报,父亲也不想让儿子做忘恩负义之徒吧?”
战阎端坐在椅子上,神色沉凝难看。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林姑娘既然要改嫁,侯府当然为你准备一份赔礼做为给你的补偿!”
林怡琬垂下眼眸道:“我不要补偿,我要改嫁的对象就是侯爷你!”
战阎愣住了,原本波澜不惊的心湖猛然起了轩然大波。
未免情绪外露,他藏在袍袖里面的拳头也霍然握紧。
他极力压制着翻涌而出的额激烈情绪,皱眉看着她的眼睛询问:“你可想清楚了,我身有残缺,姑娘嫁给我,要忍受空房之苦!”
林怡琬笃定点头:“我绝不后悔!”
战阎旋即起身:“好,让府里准备拜堂事宜!”
第4章、替儿娶妾
随着拜堂礼之后,林怡琬正式成为侯府夫人。
战阎将她带进墨堂居之后就去了前院处理公务,冷漠的就像是从他从来没有出现过那般。
林怡琬却毫不在乎,只要能让她报仇,别说守活寡,就是让她做小丫鬟伺候在战阎身边,她也同意。
她忙不迭把玲儿叫到面前道:“随我去老夫人的院子,好大儿不是想让陈芝兰跟我同一天嫁进侯府吗?我身为他的母亲,自然要替他说亲!”
玲儿无法置信的看向林怡琬,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紧张询问:“小姐,你没起高热啊!”
林怡琬拿掉她的手,嗔怪道:“讨打是不是?还叫我小姐,我现在是侯府夫人!”
玲儿拍了拍自己的嘴:“对,是奴婢的错,应该叫你为夫人,可是夫人,陈芝兰是你的情敌啊,你怎能还帮着世子说亲呢?”
林怡琬冷笑一声:“要不说我大度呢,我要给好大儿娶白月光回来,我多高风亮节啊,别墨迹了,咱们赶紧去找老夫人!”
她带着玲儿来到老夫人院子,就听到战玉正在哀求:“祖母,芝兰怎么办?说好的今天要接她入府,如果我再不去,她会伤心的,但凡惹得她犯了心疾,那可就是孙儿的不是了!”
老夫人还不及回答,林怡琬就快步走进去道:“当然要把陈姑娘接进侯府,她已经跟世子有了肌肤之亲,可不能再在外头受人戳脊梁骨!”
战老夫人和战玉全都愕然的看向她,她这是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她理应最恨陈芝兰才对,不然,她如何能委屈下嫁残缺战义候?
战玉冷声反驳:“我才不相信你会那么好心,竟然主动帮着我求娶芝兰!”
林怡琬皱眉训斥:“怎么说话呢,战玉,这是你对母亲说话的态度?战义候府的教养就是这?”
战玉顿时面色涨红,一直以来,他知道自己并非侯爷的亲生子,所以格外的注重名声和修养。
所以在人前,他温文有礼,谨慎处事,从来都不敢出错。
没成想,林怡琬一进门就给他一个下马威,指责他没有教养,惹得他怒火中烧。
她个贱妇,就是要占着他母亲的身份报复他!
羞恼交加之下,他劈头盖脸的喝骂:“林怡琬,你算我哪门子的母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嫁给我父亲,就是要为难我,你这个妒妇!”
林怡琬嘲讽的勾了勾唇角,猛然就拿起锦帕捂着眼睛哭嚎:“老天爷啊,逆子不孝,我这母亲才刚刚嫁进门,就这般欺侮我,侯爷啊,求你休了我吧,我在侯府待不下去啦!”
她的声音洪亮高亢,直接传出去老远。
战老夫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战义候府身处寸土寸金的锦鲤大街上,周遭住着的非富即贵。
尤其隔壁更是当朝圣上的亲姐善德长公主,可不能被她听到啊。
不然战玉的名声可就毁了!
她迅速命令:“玉儿,快堵住她的嘴,别让她嚎了!”
战玉正恨她不死呢,闻言立马沉着脸就朝着她扑过去。
林怡琬左躲右闪,顺手还拿起桌子上摆着的物件朝着他身上狠狠砸去。
一边砸还一边喊:“逆子要残杀继母啦,还有没有王法?”
随着杯盏落地之后,她竟是又拿起了青瓷大花瓶。
战老夫人直接气个倒仰,她焦灼提醒:“你放下,你赶紧放下,那是从承德窑里出来的金贵东西,宫里瑶妃娘娘赏的,可不能摔啊!”
林怡琬眼底冷冽闪过,瑶妃啊?
那可是眼前战老夫人的独女,前世的时候,她为了逼迫外祖父给治疗不孕不育病,不惜毒残了小舅舅的两条腿。
小舅舅乃当朝武状元,原本该有显赫的前程。
自打腿残之后,就只能躲在府里日渐消沉!
她面上染满仇恨的光芒,砸起东西也越来越不手软。
直到满屋子碎片,她猛然就看到门口闪过一抹青色的身影。
她讥诮一笑,装作脚下不稳,整个人就向前栽去。
战玉面上顿时浮现出喜色,终于抓到这个贱妇了。
得狠狠的打!
打的她屈服求饶才行!
思及此,他就下意识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威胁:“贱妇,本世子割了你的舌头!”
林怡琬毫不犹豫大喊:“夫君救命,快救救你可怜的夫人吧!”
战玉浑身一僵,无法置信的回头,就对上战义候战阎那双凌厉的双眸。
他霍然松手,下意识就跪在地上磕头。
满地的瓷器碎片刺进他的膝盖,疼的他脑门子都流出冷汗。
他顾不得擦拭,只得着急解释:“父亲息怒,请容儿子解释!”
然而林怡琬却已经快步上前抱住了战阎的胳膊,她眨巴眨巴眼睛,泪水就盈盈而落。
她委屈哽咽:“夫君,你怎么才来啊,我快要被咱们的好大儿给掐死了,我是好心要给他娶媳妇,哪成想他竟然要杀我!”
战玉赤红着眼睛反驳:“她骂我没教养,儿子是父亲教出来的孩子,她哪里是在骂儿子,她明明就是打父亲的脸!”
他原本以为这样说,就会让战阎生气怨怪林怡琬。
毕竟事关侯府脸面!
哪成想,战阎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冷漠开口:“给你母亲磕头道歉!”
战玉登时愣住了,他下意识询问:“为什么?”
战老夫人也紧跟着开口:“是啊,侯爷,明明是玉儿受了欺负,你怎么还让他下跪道歉呢?”
战阎沉声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怡琬没有骂错,子不教父之过,战玉幼时,我在边境征战,但凡我对他严加管教,他也不会做出在有了未婚妻的情况下,还敢跟别的女子勾搭成奸的丑事!”
只一句话,就让战老夫人无地自容。
她如何听不出来,战阎是在责怪她呢?
战玉能有今天,全都是她给惯出来的。
然而,这毕竟是自己的....
她没有继续往下想,只是掩去了眼底的恼意道:“玉儿不是勾搭成奸,他是情深义重,芝兰为了救他,不顾自己的青白,不眠不休的日夜伺候在他的身边,他能不负责任吗?”
战义候淡淡开口:“既然想要为陈芝兰负责,那为何不去说明情况,退掉跟林怡琬的婚约?”
战老夫人顿时被呛的说不出话来,而战玉更是羞恼的面色铁青。
他们还不是看重了林怡琬背后的家世!
想要鱼与熊掌兼得!
战阎似乎等的不耐烦了,他冷冽开口:“既然世子不知错,那就用家法,受鞭笞之刑!”
战玉吓得浑身抖了抖,他最是了解这个父亲,从战场上下来之后,许是身体有残缺的原因,性子更加古怪暴戾。
受他的家法,那简直跟去半条命没什么区别啊。
他再不敢迟疑,忙不迭磕头认罪:“母亲不要跟儿子一般见识,儿子知错,还请母亲原谅!”
瓷器碎片狠狠刺进战玉的手掌心,疼的他满心怒火翻腾。
他暗暗发誓,将来有机会,一定要让林怡琬向只狗那般跪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
这个贱妇,等着瞧!
林怡琬伸手抓住战阎的袖子摇晃:“侯爷,看在咱们的好儿子诚心认错的份上,不如就原谅他吧?”
她离得他极近,带有少女的馨香钻满他的鼻端,让他精神有些恍惚。他眯起狭长的凤眸,眼底星河一闪而逝。
战阎低头看着她的葱白手指,面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他点点头:“好,就依夫人!”
林怡琬冲着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转身就提着裙子就去搀扶战玉:“儿子,你快起来,你父亲说原谅你了!”
战玉好想用力将她给推开,让她也尝尝摔进满地碎片的痛。
可是在战阎凛冽的视线下,他不敢!
他只能憋屈的吐出四个字:“多谢母亲!”
林怡琬毫不犹豫的摇头:“不用谢,好儿子啊,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母亲这就跟你父亲商议,把陈芝兰给你取回来做妾好不好?”
一句话险些没把战玉给砸晕过去,他猛然抬起头,愤怒质问:“你说什么?芝兰乃京城贵女,怎能让她做妾?”
哪怕心里怒到了极点,他也没敢再把林怡琬给推开。
毕竟父亲还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
然而,林怡琬自己却猛然向后仰倒。
“啊!”她下意识惊叫一声。
战阎毫不犹豫的伸手将她接住,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把战玉给烧个窟窿,他厉声呵斥:“你不知悔改是不是?”
林怡琬连忙解释:“侯爷,不怪儿子,他没有推我,是我没有站稳!”
战玉气疯了,只恨不得把眼前装模作样的毒妇给撕成碎片。
她太会装了!
不是,之前的林怡琬很蠢啊,几乎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为何突然就性情大变呢?
战玉心头升腾起怀疑,但是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着急争辩:“父亲,儿子是冤枉的,儿子真没有推她!”
林怡琬泪眼婆娑的开口:“对,侯爷,他真的没有推我,你别生气!”
嘴上这样说,但是那张俏脸活脱脱就是一副受了巨大委屈的模样。
战阎毫不犹豫的开口:“就按照你母亲说的,让她做主把陈芝兰娶进侯府给你做妾室,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京城贵女,跟订婚男子私相授受,是贵女所为?如此品德败坏的女子,绝不能做战义侯府的世子夫人!”
战玉吓得心头一突,看到他那张染满怒意的冷峻面容,竟是不敢再争辩。
战老夫人适时开口:“就按照侯爷吩咐的去做吧,那就劳烦怡琬带着聘礼去陈府走一趟!”
林怡琬忙不迭点头:“好,那我就先回院子里面等着老夫人送给的聘礼啦!”
说完,她就理所当然的拉着战阎的手腕往外走。
他面色闪了闪,终究是没有甩开。
待两人的身影从老夫人院子消失之后,战玉这才怒不可遏的质问:“祖母,你怎么也会同意这般荒唐的决定,芝兰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姑娘,怎能委屈了她做妾?”
战老夫人瞪他一眼:“你没看到你父亲护着她吗?难不成你真想受鞭笞之刑?”
战玉用力咬了咬牙,不满抱怨:“父亲怎么会帮着她说话?这个贱女人,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战老夫人烦躁摆手:“不过是个残缺罢了,不值得一提,你将来想要立足朝堂,尚需要他给你铺路,你可别再惹怒他!”
战玉点点头:“祖母说的是,回去之后,我会将前朝农耕图的孤本送过去,向他赔罪!”
战老夫人这才满意的眯了眯眼:“乖孙子,切记催着他赶紧把你前去拜方太傅为师的事情给定下来,眼看着科考在即,他可是主考官,只要能入了他的眼,定然会取得优异成绩,从而入的圣眼!”
战玉连忙开口:“那芝兰的聘礼呢?”
战老夫人伸手指了指他的脑袋:“你啊,就惦记她了,你放心就好,让她进府为妾,只有咱们侯府自己知道,你送出那么多的聘礼,都还以为娶的是妻呢,不会让她遭受半点委屈的!”
战玉俯身行礼:“多谢祖母了!”
刚吃过午饭,林怡琬就听到院子外面喧闹起来。
紧接着就有几十台聘礼送了进来,而一名笑容可掬的老嬷嬷快步走到她面前道:“见过夫人,奴婢是世子身边伺候的如嬷嬷,随着你一起前去陈府提亲!”
林怡琬面上带着温婉端庄的笑容,她绕着那几十台箱子走了一遭,好奇询问:“这里面放了不少好东西吧?”
如嬷嬷面上闪过得意之色,陈府那可是世子亲生母亲的娘家。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自然所有东西都是极好的。
为了彰显世子对陈芝兰的看重,她毫不犹豫的回答;“不错,第一个箱子装的是金银玉石,而第二个箱子则是绫罗绸缎,至于第三个都是瑶妃娘娘从宫里赏出来的好物件,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