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儿是小说《在古代种田逃荒的日子》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陪月亮上班写的一款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在古代种田逃荒的日子》的章节内容
“轰隆隆!”
一阵阵不停歇的雷声中,交织着一道道划破天际的闪电,这个雨夜变得格外不寻常。
楚悦开着她的白色大众,飞驰在漆黑的的路上,脑海中炸裂,刚刚亲眼看到的和亲耳听到的让她不知所措,想都没想就从市中心那座最经典的双座写字楼冲出来。
楚悦今晚六点半的飞机落地,她刚从外地出差回来,拖起行李箱打车回到了市区,想直接去柏然公司,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然后一起吃晚饭。
柏然是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已经恋爱两年的男友,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新洲这边天气好热,事情还没谈完,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在干嘛呢?”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在加班,待会还要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你在外面注意安全”。
听到了心心念念的声音,她不由会心一笑,所有的疲惫不翼而飞,也不休息了,干脆回家做个海鲜粥,给他送过去,好好慰藉一下半月不见的爱人。
楚悦是名生物学博士,爹疼妈爱,家里在海宁开了家中型超市,爷爷奶奶住在郊区,老了老了还闲不下来,打理着十几亩的种植园!
回家做好海鲜粥,楚悦跟爸妈说了声,提着就赶往柏然所在的公司。
奋斗经年,柏然已然成为这家公司的高管,这时间只有一间办公室还亮着灯,她悄悄咪咪地走过去,“恩恩...啊啊...”好像有点不对。
推门而入,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映入眼帘,粥盒掉在了地上,烫到了她的脚面。
男女急急忙忙整理衣服,楚悦仿佛没有知觉般,失魂落魄地离开。
“叮”的一声,柏然的短讯映入眼帘,传来渣男的声音“对不起......”听不清了。
站在楼下,不知道何去何从。
呵,这贼老天,真会赶时候,瓢泼大雨说来就来,劈头盖脸地淋了下来。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漫无目的地开着车驶向城外。
正在思绪翻滚时,“砰”什么东西砸到了车顶,“砰!”整台车被压塌了,楚悦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个丫头片子,这么不经摔,白费我三十文钱,要是还醒不过来,别再朝我伸手要钱,老娘没钱!一天天的,挣点钱还不够你们瞎的.......”
“呜呜......我的月儿啊......”
“哭哭哭,哭丧啊,我还没死呢,再哭给我滚出去!”
楚悦头疼欲裂,仿佛沉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挣扎着想要睁开眼,但就是睁不开,身边环绕着嘈杂的争吵声,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但没有人看见......
终于等到周边的声音消失,她心里才平静许多,慢慢的,睁开了眼。
这是哪里?她一整个呆住,赶紧闭上眼再睁开,天雷滚滚,恨不得再被砸一次。
对了.....她在开车,然后开着开着就被砸了,应该是山体被暴雨冲刷,发生了滑坡,那她应该是死了。
爸妈要怎么办,爷爷奶奶怎么办,如果知道她不在了,能不能好好地活下去......
这个房间......她现在是睡在一张土炕上,下面垫着一张草席,底下应该还有一床破褥子。
房子不高、木头的房梁、糊着窗纸的木头窗子、一个老旧的柜子......
我的天爷,她想到了某种可能,眼睛瞬间瞪圆了,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
再看到揉眼睛的小手,天哪,她变小了,这双手只有四五岁孩童大小。
一些小说中描述的场景,居然发生在她的身上,她只能再闭上眼,梳理脑子里纷乱的信息......
“吱呀......”楚悦定定心神,看向门口。
穿着蓝色粗布衣服的女人端着一个碗小心地走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个咬着手指的小布丁。
女人头发挽起来,在脑后梳成一个发髻儿,没有任何首饰,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
她看到楚悦清澈的眼睛,立马冲过来,一把抱住楚悦。
“呜呜呜......娘的小月儿,你终于醒了,娘就知道,你肯定能活过来......呜呜呜”。
“呜啊,姐...姐...”一个还流着哈喇子的小布丁哇哇大哭。
这是她这一世的娘和弟弟?
在女人温暖的怀抱里,楚悦差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挣扎着呼吸干净的气息。
她想起前世的爸妈和爷爷奶奶,如果得知她的死讯,该有多难受,能不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这一世,依然有真心爱她关心她的亲人,没有办法穿回去,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被抱得动弹不得,她不得不稍微挪动小身板,嘶哑着声音说道:“娘,我饿了”。
“哦,对对对,饿了,你昏迷三天了,你爹去河里捞鱼去了,想着给你熬点鱼汤,娘热了粟米粥,快先吃点”。
扫一眼那大半碗的粟米粥,浓浓稠稠的,明显热过很多遍了。
放在前世就是最普通最素的,没有肉、没有小食配菜,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楚悦肚子很诚实地叫,点了点头。
还有些晕,她娘拿起勺子,放在嘴边吹了又吹,小心翼翼地喂起了楚悦。
楚悦一开始还有点难为情,但昏迷几天,饿了几天,实在没什么力气,就着她娘的手吃了起来。
转眼一碗粥下了肚,好歹垫了个底。
看着楚悦吃完,她娘抹抹眼泪,拿着碗出去,一边说“你醒了,我告诉你奶去,你奶给你抓了药,喝了几服,应是药起作用,娘跟你奶要个鸡蛋补补!”
趁着她娘和弟弟出去,楚悦开始整理起脑中的信息,原主并不清楚这是哪个朝代,只能之后慢慢了解了。
可能是冥冥中注定,这家人也姓楚,所以她才穿越到这个名叫楚月儿的小女孩身上。
庄户人家,家里是楚老爷子当家,楚老太太李氏性格刚强,在子孙们面前那是说一不二,还有些蛮不讲理。
楚老爷子早年在镇上做生意,因脑子活泛当上了大掌柜,积蓄多年,给家里置办下田产,还娶了十里八乡一枝花李氏。
老两口养育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各自成家,还没有分家。
小女儿梅香嫁到了隔壁黄村,这个大家庭孙子辈共有6个小孩,算是儿孙满堂。
家中有22亩地,10亩上等田,8亩中等田,还有4亩下等田。
住的是砖瓦搭建的四合院,楚老爷子老两口住上房,东厢房两间给了大儿子一家,西厢房是二儿子、三儿子各一间。
楚家在村里属于中上等人家,遇到丰年还能略有结余,按道理应该过得不错。
楚月儿的父亲楚中凡在家排行老三,今年三十。
老大楚中庆苦读诗书十余载,终于熬成了秀才,携家带口租房住在镇上,一面坐馆教书,一面准备三年一度的秋闱,月银2两,逢年过节有学生孝敬的节礼,但读书甚费银钱,还是入不敷出。
老楚家举全家之力供大房读书,楚老爷子和两个儿子全家在乡下省吃俭用,过得十分拮据,好吃好用的都紧着送到镇上给楚中庆,就希望他能一举中举,光耀门楣。
大房吃的米都是老二楚中安、老三楚中凡按月送到镇上来的。
老二本分,在家务农,老三,也就是楚月儿的父亲,在镇上做木工小工,边做工边学徒,包吃包住,月银800钱,所有银钱上缴公中,一文不剩。
这次小月儿摔了,她爹得知消息,请了两天假赶回来,又得扣工钱。
老太太对儿子们要求严格,盘剥得一个子儿都很难余下,但媳妇们缝点帕子、打点小工赚个3、5文的,还有媳妇们的嫁妆,她还是很要脸面,从来不伸手。
楚月儿的母亲张氏当年从外面逃荒到村上,破衣烂衫,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但人长得标致。
楚老三当时已过了适婚年龄,前面家里两个儿子成婚,楚家家底几乎被掏空,还没喘过气来。
李氏看中张氏不要彩礼,没有嫁妆就嫁过来了,所以三个媳妇中,张氏最穷。
大嫂陈氏家里在镇上有个南杂铺,相中楚中庆是个读书人,所以老陈家把女儿嫁给了他,三年后果然通过院试,陈氏成了秀才娘子,养育一双儿女,但老大在这个槛上卡着许多年了,再无精进。
二嫂刘氏家跟老楚家情况差不多,嫁过来时多少给了一些陪嫁。两个嫂子都有些个小首饰傍身,张氏穿的是最朴素的粗布衣衫。
楚悦搜寻脑子里的记忆,差不多整理出来一条线。
三天前,刚刚下了场雨,原身小女孩想着雨后山上有菌子捡,约起同村的小女孩,一起去后面山上挖野菜、割猪草。
她看到树上有木耳,可以给家里加盘菜,于是光脚爬树去摘。
雨后的树干非常湿滑,一脚没踩稳从上面摔了下来,当场摔晕过去。
醒来就是楚悦,重生后五岁的小月儿......
想到这里,环顾四周,楚悦头疼不已。
这个家无疑是家徒四壁,有口饭吃,饿不死而已。
再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瘦瘦的,没二两肉,手指跟小鸡爪子似的,好在囫囵个儿的,零部件都在,没有哪里骨折受伤。
家里没有镜子,看不见长啥样,不过看她娘张氏的模样,只能安慰自己应该至少是个比较清秀的黄毛丫头。
“月儿醒了?月儿......”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便宜老爹回来了。
一个穿着麻布短衫衣服的憨厚中年男人推门进来,两步就跨到了床前,长得也还端正。
“爹......”
“哎哎”,听到月儿叫她,这是真活过来了,楚老三高兴得不得了。
“好好好,醒了就好,爹给你网了鱼,让你娘给你熬鱼汤喝!”这老爹没什么很多话说,就出去忙着给小月儿杀鱼去了。
趁着她娘做饭的当口,先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不是原主的,而是跟着自己穿过来的。
全身上下翻了一遍,心凉了半截,没有,啥也没有,身上原来戴的卡地亚手镯、项链、耳环,一件都没有带过来。
好吧,老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已经很感激了。
看看这双小手,跟大多数农村女孩一样,又小又黑又粗糙,看来需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来养养这具身体了。
翻过手掌看看,有着一些不应该属于五岁小孩的印记。
这楚月儿小小年纪已经要学着做家务、挖野菜、割猪草,这就是这个年代农村小女孩的普遍生活条件。
咦,手掌上多了一颗黑色的痣,她在前世没有这颗痣,这世的记忆里也没有,莫非新长出来的!这会是老天给她开的外挂吗?
翻来覆去地看,摸了又摸,没什么变化啊,有点小失望,看来是她想多了。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不可能再穿回去,只能好好想想,怎么样给这个贫穷的家提升点生活品质,她也能活得舒坦点。
楚家地处关中,地大物博,但耐不住人口众多,村里人基本是在地里刨食,看天吃饭。
风调雨顺能混个八成饱,如果遇上干旱、洪涝等天灾,那就要靠着野菜加上麦麸,才能混个半饱不饱。
比楚家更穷的人家只能挖野菜煮树皮,有情饮水饱了。
大伯母长年待在镇上,乡下是二伯母和她娘轮流做饭,这十天轮到她娘了。
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家里还供着读书人,粮食要紧省着吃。
楚老太把着粮食,用个陶瓷杯量每顿饭的用量。
老太太心里门儿清,多少人吃多少米粮,不会多给一丁点儿。
楚月儿她爹带回来不花钱的大鲤鱼,是家里不常有的荤腥。
楚月儿循着记忆来到厨房,她娘看到她,很是高兴:“月儿,怎么不多躺会儿,待会饭好了娘叫你”。
“娘,躺几天了,起来活动活动,我帮你做饭”。
“哎!哎!真是娘的好月儿”。
楚家的饭食简单得很,主食跟村里大多数人家一样,是野菜馍,还拌一碟野葱、一碟萝卜咸菜、一小碟黄豆酱。
野葱是几个小的早晨割猪草时拔的。
萝卜咸菜是冬天楚老太领着几个媳妇把门前菜地里的萝卜拔回来,洗净晒干后,用盐腌了,做的几大坛子的咸菜,佐粥下饭都是极好的。
黄豆酱这里家家户户都会做。
她娘把鲤鱼的腥筋抽了,鱼切成块。
用一块不知道用了多久的猪皮抹了抹锅底,再放上几滴油,稍微将鱼煎一煎,放入家里冬天腌制的酸菜,去腥的葱姜蒜,炖了一锅水煮鱼。
虽然缺少配料,但是在这个贫瘠的年代,是一个数得着的好菜了。
“月儿,去喊你爷奶吃饭”。
“哎!”楚月儿脆生的应着。
楚老爷子平时话不多,看到楚月儿过来,难得说了句:“月丫头醒了,好生养着。”
她奶不喜欢丫头片子,哼一声就全代表了。
在这个家,吃饭是有规程的,分桌吃饭,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每个人的饭食都是定量分配,北方的馍个挺大,男人要干重活,分两个馍,女人干的活轻松些,分一个馍,男娃儿也是一个馍,女娃儿是半个馍。
只给老爷子炒个鸡蛋,其他人饭食见不着一丁点荤腥,没油没盐,吃完没多久肚里就会闹饥荒。
饭菜摆好了,一桌一盆酸菜鱼、一碟凉拌野菜、一碟萝卜干咸菜、一碟黄豆酱、一盆馍馍,已经是这些天见天能数着的好吃食了。
老爷子穿着青色的粗布衣衫,背手走了过来,端坐在炕上首席,前面摆着小杯家里酿的米酒。
张氏给老爷子端上一小碗炒鸡蛋和十几颗花生米。
楚老太李氏头发已经泛起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依稀看得出当年村花的风采。
楚老太屁股一斜,坐上了另一桌的首座,眼睛扫视着同桌的媳妇和孙女。
男人那桌鱼肉冒着尖儿,女人这桌大部分是酸菜,靠翻动才看得见数片鱼肉。
楚家一个月才能割上二两肉解馋,这会看着满盆的鱼肉,都食指大动。
老爷子说声“开饭”,眯着眼开始剥他的花生米,再抿口小酒,这味儿对咯。
老爷子只剩这点乐趣,几十年不变。
他把炒鸡蛋给两个小男孙夹了些,招呼道:“狗蛋,小宝,吃”。
男人那桌开动了,女人这桌还不敢动,要知道她们的饭食是有限的,定量要由楚老太来发。
老太太善于拿捏众人,似乎会给她带来成就感。
楚老太先按量给每人把馍分好,大伙还不能动手,眼巴巴地等着。
刘氏:“娘,这鱼可香了,给俺多盛点,俺尝尝味儿”。
楚老太呸了她一口:“就知道吃,干活见不着你,有啥吃食都落不下你!”
刘氏也不在意,就嘿嘿笑。
楚月儿也馋得狠,要知道她几天只喝了那一碗粟米粥,这会儿肚子里正打鼓呢。
眼看楚老太一勺一勺把整碗鱼汤都舀完了。
她自己那碗鱼肉比酸菜多,媳妇碗里一人数得着的几片鱼肉,刘氏比张氏多一片,二丫头三丫头每人三片,再不多了。
楚月儿端着这一小碗鱼汤,虽然比起前世的吃食来,缺调料缺配菜,差得十万八千里,但这是在这古代,身体是有记忆的。
到底是肉呀!吃起来香得连舌头都能吞下去。
张氏心疼女儿大病初愈,要把自己的那碗留给楚月儿。
楚月儿说:“娘,你也吃,我刚喝了粥,饱着呢!”
她娘拗不过她,浅浅地喝了口汤,象征性夹了一点点鱼肉,再不肯吃,执意留给楚月儿。
楚月儿实在没办法,只好接受了她娘的这番好意,想着以后给她娘找补回来。
楚老太瞥她一眼,看她大病初愈,到底没多说什么。
刘氏吃得最快,三口两口就吃完,还拿起碗把碗底舔了,成功把楚月儿恶心到了。
吃完饭,楚中凡刚要起身去干活。
李氏盯着楚中凡,问道:“三儿啊,不忙走,你请了几天假啦?”
楚老三恭敬地答道:“娘,请了三天假。”
“三丫头已经好了,等会你就回镇上,耽搁两天少挣50钱,买药还花30钱,再耽搁一天,又少挣几十钱!”
楚老爷子埋着头抽着旱烟,不做声。
“是,娘,我等会就回镇上”。
“老三家的,洗碗烧热水紧省点,三儿,你走的时候,挑一担柴火送去给你哥,在镇上啥啥都要花钱,柴火都要8文一担,你说咋不去抢呢,省点是点。”
楚老三应着,李氏说完这些话,就回上房了。
她很少出门,在这个家她有足够的权威和安全感,她说了算,另外她跟周围邻居的关系并不太好,所以不怎么出去。
楚老爷子出去遛弯,他每天吃完晚饭,都要照例去村口遛遛弯,跟他的好哥们儿唠唠嗑。
楚月儿帮着她娘把碗洗了,其实不需怎么洗,没啥油水,用水冲几下就光溜了,再用热水清一遍,擦干收到碗柜里。
洗完碗后,一家子回到西厢房。
楚月儿带着弟弟玩,张氏给楚老三收拾了一个包袱,楚老三难得回一次,这次待了两天还是因为月儿摔伤,她心里其实是不舍的。
“她娘,我回镇上了。”
“嗯。”
这两口子平时没两句多话说,两个闷葫芦,楚月儿评价道。
她娘从柜子里给楚老三拿了一双鞋,是她一针一线纳的千层底。
她爹挠挠头憨笑,挑着柴火担去镇上了。
必须要走了,从村里去镇上徒步得走一个时辰,还得走一段时间的夜路,太晚了不安全。
楚老三担着柴火走了,张氏没时间感伤,她要趁着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借这点余光做绣活,为这个小家挣几个活泛铜钱。
刘氏人咋咋呼呼,又懒又好吃还不爱干净。
二房的房间几乎下不去脚,地上是刘氏吐的瓜子皮,炕上的被窝常年摊在那里。
刘氏满不在乎:“晚上还得睡,叠什么叠!”
刘氏的娘家就在村里,三个兄弟,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平日里娘家多有照拂补贴。
刘氏又给楚家生了一对儿女,虽然贪吃一点,婆婆李氏经常训斥她,她皮厚得很,也不往心里去,该拿拿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影响。
张氏的存在感很低,她没有娘家没有嫁妆,心里没有底气,每天不争不抢,像牛马一样,给家里喂猪喂鸡鸭做农活家务活。
李氏不喜欢她,挑刺张氏不吭不响,按她的话是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活干得再好,婆婆的脸色还是臭的。
张氏从早忙到晚,没有多少时间做绣活,挣的银钱非常有限。一家四口各种小的开支也不少。
她很想跟婆婆开口要点钱,再杀只鸡给月儿补补身子,但她不敢。
张氏拿着针在头皮上刮两下,开始低下头专心绣帕子。
楚月儿睁着两只大眼睛四处看,这已经是村里中上等的人家,但古代是真穷啊,大家为了口吃食从早干到晚,还只能混个水饱。
生活无滋无味,该怎么能让这个家快点富裕起来呢,至少有肉吃,她馋肉了,红烧肉、辣椒炒肉、肉饼蒸蛋......
小宝在炕上玩着羊骨头,楚月儿百无聊赖地带着弟弟。她不是小孩了,对这些不感兴趣,等会天黑透就要睡觉了。
忽然她惊奇地发现,手上的黑痣好像有点变红了,只是一点,不太明显,但确实是变成红痣了。
楚月儿心脏砰砰跳起来,不会是外挂开了吧。
“娘,我先去洗漱了。”
“恩,洗完记得带小宝洗一下。”
楚月儿答应着,快速推门出去,她等不到明天,现在要去试试是不是有什么新变化。
楚月儿来到厨房,四下没人,她迅速把厨房门关起来,摸了下这颗痣,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她想着,前世电器有些按键要长按才有用,灵机一动,她按着这颗痣不动,在心里默默读秒,5秒钟后,天啊,她出现在她家的超市里!
超市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商品。
货架上有零食、方便面、自热饭、面、食用油等,地上放着一袋袋的泰国香米、东北大米。
生鲜区有各种蔬菜,还有苹果、香蕉、梨、西瓜等水果。
冰柜有原切牛排、排骨、猪肉、鸡肉,饮用水、运动饮料、冰激凌等应有尽有。
楚月儿热泪盈眶,眼泪要变成口水流出来了,这些库存够她一个人吃几十年。
等等,窗外是什么?居然连到了爷爷奶奶家的车厘子果园,树枝上挂满大颗的车厘子,黑红黑红的。
她赶紧推门走了出去,摘了两颗到嘴里,这回是真哭了,吃到嘴里甜到心里,不是做梦。
因为她爱吃车厘子,前世的爷爷奶奶退休后,特意为她种了一大片车厘子园,精心侍弄了几年才挂果,现在正是果子最好吃的时节,她又可以吃到了,她想她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吃完几颗车厘子,楚月儿不敢在空间待太久,怕被人发现,不知道能不能带东西出去,她想试试。
装了几颗放兜里,长按在痣上,转眼她又回到乌漆麻黑的厨房,再摸摸口袋,鼓鼓囊囊的,空间的物品保鲜,还能带出来。
有了在这里生活的底气,心里安定下来了。
楚月儿用超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回房间把小宝带了出来,走到隐秘的角落:“小宝乖,姐姐给你吃好吃的,但你不能告诉别人,包括爹娘,行不行?”
小宝黑漆漆的大眼睛闪了闪,重重点头:“恩!”他一直很听姐姐的话。
“小宝真乖!”她从口袋把车厘子拿出来,去核后给小宝:“吃,可甜了”。
小宝接过往嘴里塞,这是前世改良过的品种,跟智利车厘子一样,又大又甜,古代的小孩哪里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
小宝开心得眼睛眯起来,龇着他的小米牙乐:“姐,真甜!你也吃!”
姐弟俩你一颗我一颗,偷偷吃完车厘子,把核都埋起来,怕被张氏发现什么端倪,再用清水漱了口。
她想让爹娘小宝都过上好日子,但现在不能把这些告诉她娘。如果传扬出去,楚月儿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她需要好好筹谋一番。
现在先睡觉,这一晚,做的梦都是香甜的,在梦里,楚月儿大快朵颐牛排、羊排、剁椒鱼头、红烧肉......梦里啥都有。
早晨,鸡叫头声,张氏悄莫声起床了,她要煮猪食、鸡食,还要给全家做早餐。
现在不是农忙时节,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村里多数人家是一天吃两顿。
早上这顿基本是野菜糊糊,用一捧小麦面,掺上野菜,和水煮,再加点盐,就成了,再端上一碟黄豆酱。
中午不吃,下午到晚上的中间吃晚饭。
猪要到年尾养得肥肥的才会杀,过年肉能卖个好价钱。
辛辛苦苦喂一年,家里留两块肉过年,再就是剩下的猪内脏、血旺,煮成杀猪菜,全家甩开膀子能吃顿荤的,就这还是一家子一年到头的盼头。
鸡是李氏的宝贝,家里只有楚老爷子、楚老大能吃上她养的鸡,平时鸡是不舍得杀的,鸡蛋要留着卖钱。
为了怕家里人偷蛋吃,楚老太有一手绝活,她一早就会到鸡窝,一个个去摸母鸡的屁股,数清楚今天能收多少个鸡蛋。
听到母鸡“咯咯哒”叫唤的时候,楚老太第一时间走出来瞧着,媳妇们都不用挨边,楚老太就把鸡蛋收走了。
这些鸡蛋只有老爷子一天能吃上1个,再是一个月送20个给大儿补脑,其他男丁过生日的时候能吃上1个。
楚中凡每年的1个生日鸡蛋,都是给月儿小宝两姐弟分着吃的,格外香。
她爷和二伯已经下地了,她奶在摸鸡屁股的时候。
楚月儿起来了:“奶,我去割猪草了!”
楚老太眼皮都没抬一下,哼了一声,就当她答应了。
她走到二房窗子下:“太阳都晒屁股了,二丫你赶紧起来,跟三丫你两个去割猪草,割不够一筐,早饭就别吃了!”
楚月儿其实是想去后山,想个拿车厘子出来变钱的办法,但这会只能等着楚水儿一起,先去割猪草了。
“都什么时辰了,一家子大的小的,又懒又好吃!”楚老太挨着窗边骂不停。
好一会过后,刘氏施施然带着二丫掀开门帘走出来:“娘,知道了,这不起来了吗。”
李氏气得翻了个白眼,每天都是最晚一个起来的,要是轮到她做饭,全家都要饿着肚子先干上半天活。
二丫三丫一人挎个猪草筐子,筐子看上去比人都大,往后山走去。
后山连着村里的这段因为经常有猎人出没,村里人喜欢来挖野菜摘点野果子,所以没有大型野兽,没什么危险,村里的孩子经常结伴来。
二丫虚岁六岁,楚月儿五岁,都是懵懵懂懂的年纪,不过三丫内里藏着一个20多岁的灵魂。
楚月儿看看自己手上的痣,现在完全是黑色的,好像只有到了酉时,有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痣会变红,在这个时间段,她可以自由进出空间,并从中拿取物资,空间的时间是完全静止的,停留在她在前世出车祸的那天。
她今天出来需要找到地方来存放从空间取出来的物品,不然无法将空间的东西变现。
走着走着,看到一片猪喜欢吃的草,但不是很多。
“二姐,这块草肥,应该不够割两筐,你就在这儿割吧,我往前面去,待会来找你汇合。”
“好吧,有多的我给你割下来,你待会来装。”二丫随她爹,小丫头还是很义气的。
楚月儿一个人往前面走去,转个弯,二丫就看不到她了,再往里走一截,她一边割猪草一边仔细观察周边。
割着割着,忽然发现前方草丛的后面有个像是山洞的口子,她小心拨开草丛,往前试了试,果然是个很狭窄的山洞,只有像她这种身量瘦小的儿童能钻进去。
钻进去几米后,里面有个一个平方左右的狭小空间,因为密闭,相对而言比较干燥。太好了!这个温度和湿度,适合存放新鲜的物资,几天时间一般不会坏。
楚月儿沿着原路退出来,把洞口做好掩饰,再割了需要的猪草往回走。
二丫果然帮她割了不少猪草,两人都背了满满一大筐回家。
回到家,家里已经摆桌子准备放饭,她奶检查了两人的劳动成果,都是鲜嫩的,没有糊弄人,就没说什么。
她爷和二伯扛着锄头回来了,大人喝大碗野菜糊糊,小孩一人给盛了一小碗。
空空如也的肚子,喝野菜糊糊都香,这个野菜有点像前世的茼蒿,张氏的手艺好,野菜糊糊还是绿色的,没有变成黑色的。糊糊有点茼蒿的清香,加点黄豆酱,一转眼一碗就下了肚。
只是肚子里感觉还是空空荡荡的,没有油水。
吃完饭,楚月儿帮着她娘收拾厨房,再把一家子一天要喝的水烧出来。
楚家不像村里有的人家就喝的生井水,她爷早年做大掌柜,有些见地,看着大户人家不嫌费事,水总是烧开了喝,说是能减少生病,他就比照着来。
楚老爷子回乡置地,看中李氏长得好,花了不少彩礼才娶到,生了三儿一女。
古代士农工商等级森严,这年月,读书很费银钱,家里就供了楚中庆一人,再由楚中庆给家中小辈启蒙。
楚老爷子希望有一天楚中庆能出人头地,考出个一官半职,那就是祖上积德了。
全家节衣缩食,为楚中庆读书赶考俭省银子。这就是楚家一年到头吃不到几回肉的原因,吃的几乎全素。
楚中庆是全家人脱离农门的希望,就连很喜欢拿捏儿媳妇的李氏都同意大儿媳陈氏在镇上陪读,只为照顾好儿子的衣食住行。
楚家大房四口在镇上租个宅子长住,现在长孙楚文远已经由父启蒙。
陈氏娘家在镇上,不用伺候公婆,不用干农活,日子过得悠哉,餐餐有荤腥,甚至聘了一个老婆子伺候一家子,她就安安稳稳地相夫教子,衣着光鲜回回娘家。
月末的时候,大房一家人会回乡向楚老爷子、楚老太请安,顺便拿下月的银钱。
陈氏会提前将贵重的首饰收起,头上只戴一根银簪子,再将绸缎换成细布衣服,楚中庆给老爷子打上一壶酒,就可以启程回乡下了。
吃完大鲤鱼,晚饭已经恢复到平时的水平,半个馍,一碗豆角炖茄子、一碟萝卜干、一碟黄豆酱,野菜换成另外一个品种。
昨晚因为时间匆忙,楚月儿怕家里人发现端倪,在空间只待了几分钟就出来了。
空间里的东西不能直接给爹娘小宝吃,但可以选些跟这个时代匹配的食物拿去卖。现在她已经找好存放物品的山洞,迫不及待想改善她家的生活。
镇上逢十赶集,后天就是镇上赶集的日子,家里积攒的鸡蛋、媳妇们绣的绣品都要拿到镇上去卖,顺便从镇上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
得趁着明天找机会把东西正大光明拿出来,楚月儿心不在焉地吃了晚饭,就跟她娘说要出去找隔壁家小孩玩。
小孩儿贪玩是天性,她娘微笑着点头:“去吧,别太玩太晚。”
楚月儿想了想,回房拿了一个竹筒,就溜溜达达沿着去隔壁家的路走了,然后拐个弯上了后山。
她在山洞里待了会儿,等着痣变红,长按几秒后,再次进入空间。
实在是饿啊,空间里的食物对于楚月儿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她撕开一包鸡腿,肉的香味让人垂涎三尺,三口两口把鸡腿吃完,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
她不能耽搁太久,等会天黑了,家里人会寻她,到时候去隔壁家一问就穿帮。
快速拿个塑料袋去果园,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顺利卖出去,她摘了大约十斤的车厘子,将超市的两瓶蜂蜜倒进竹筒。
在超市拿了一把手电筒,还有几包方便面和自热米饭,藏在山洞的角落里,等着明天找机会来拿。
事情办妥,楚月儿撕开一包巧克力塞进嘴里,浓郁厚重的巧克力香味弥漫了她的口腔,幸福感瞬间爆棚。
想了想,拿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在口袋里,怕被人发现,她不敢拿太多。
匆忙处理完这些,她爬出山洞,跑着回了家。
她奶看见她从外面回来,扯开嗓子骂道:“费家里这么多银钱,一天到晚往外面瞎跑,不知道多帮家里干点活!”
“奶,我就来帮您老洗衣裳。”楚月儿不害怕,笑着回话。
她奶看她一眼,这死丫头平时跟她娘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今天还能主动跟她回话了。
楚老太扔了几件外衣给她,楚月儿笑着说:“奶,您放心,我肯定给您洗得干干净净的。”
她奶又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转身回上房了。
等洗完衣裳,她身高不够,让她娘帮着晾起来,天差不多就黑了。
楚月儿牵起小宝的手带他出来洗漱,偷偷把大白兔奶糖塞到小宝嘴里。
小宝的眼睛顿时放光,嘴里含糊不清,他赶紧拿手捂住嘴,生怕掉出来。
看小宝吃得这么开心,楚月儿在古代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让家人过上好生活是她今后的目标。
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小宝,小宝拼命点头,他懂,姐姐说过不能告诉别人,娘也不能告诉。
楚月儿帮小宝漱了口,虽然小孩子身上就有奶味,但大白兔的味道太浓郁了,她担心她娘看出什么端倪来。两姐弟开开心心牵着手回房睡觉。
第二天清早,迎着朝霞,楚月儿照例去割猪草。
生活是非常匮乏的,小孩子出去割猪草,如果看到有野菜野果,都会顺带摘回来,能给家里添上口吃食,上次楚月儿就是因为采摘木耳,所以失足摔下来了。
楚月儿先去割了些猪草,就跑到山洞里,把车厘子放在筐底,上面盖上猪草,接着割猪草,直到割满一筐才往回走。
草不重,这筐底下有十斤车厘子,所以比平时要重不少,五岁的小月儿满头是汗才把这筐猪草背回家。
等放下筐,她满心欢喜地拿出两颗车厘子,跑去上房:“爷奶,你们看这是什么果子,好甜!”
她奶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这是啥?”
“不知道呀,好甜,我吃了的。”
“啥,你吃了?!吃多久了?”她奶不会想从她嘴里抠出来吧。
“好久了......”
小孩子对时间没有概念,她只能说好久了,证明这个果子没有毒性。
她爷走过来,将果子拿在手上看了看,黑红色、又大又又有光泽、果肉厚实,如果没有毒性,应该是品质上乘的果子。
这个时代的水果多是野果,没有经过培育,酸味比较重,而且不易保存,品质上乘的新鲜水果如果卖给大户人家,价钱是非常可观的。
楚老爷子试着咬了一点果肉,纯甜、果香浓郁,果然上乘!
“还有吗?”老爷子问道。
“有,果子甜,我摘了好多,那一片都被我摘光了。”
老爷子听说摘光了,还是吩咐道:“老二,你跟着三丫头去山上看看,还有没有这个果子,有的话就都摘回来,应该可以卖钱。”
她奶听说可以卖钱,赶紧跟着她出来看,楚月儿把筐上的猪草拿开,底下满满的都是车厘子。
作为曾经大掌柜的娘子,她奶还是有些个见识的,赶紧又拿猪草给盖上,别被太阳晒蔫吧了,待会卖不起价。
她爷既然说话了,楚月儿还是装模作样地带着二伯上山看,自然是找不到的。
初十大早,家里就把要去镇上卖的东西收拾好,本来这次赶集是二伯母和她娘一起去,家里存了一个月的鸡蛋,她娘绣的8条帕子,都要卖掉,还要买些油盐回来。
因为多了这筐水果,楚月儿坚持要跟着去,她奶听说这果子可以卖钱,看在她是功臣的份上就同意了。
路途遥远,楚老爷子让楚老二跟着她娘几个一起去,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楚月儿脚底板都要冒烟,还让她二伯扛着走了一段,才终于到了镇上。
早上喝的那碗糊糊早就没点感觉了,楚月儿饿得前胸贴后背。
一行人熟门熟路找到城东的集市,来得有点晚,在一个角落里摆上两个筐子,一筐鸡蛋、一筐车厘子,开始卖货。
她娘带着她来到一个绣楼,绣品卖了48文,这还是绣楼看在绣得精致,每条帕子加1文收的。
回到摊位上,1文一个的鸡蛋卖得差不多了,但是车厘子居然无人问津,因为大家都没见过。
楚月儿有些急了,这么好的车厘子没人识货,她总不可能请过往的人都来尝尝味道,一共就十斤,经不起尝啊。
旁边的人提醒到:“你这个果子好看,应该去城西试试看,那边有钱人多。”
一语惊醒梦中人,楚老二一拍脑门,对啊,城东是平常百姓居住的地方,城西是有钱人居住的地方。
楚老二让刘氏、张氏继续留在城东卖鸡蛋,他带着楚月儿沿着街道,就往城西去了,想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