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以笙温执是小说《惊!乖萌少年竟要将我困在身边》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猫屠屠写的一款青春甜宠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惊!乖萌少年竟要将我困在身边》的章节内容
那人今天像条失了控的疯狗。
闻以笙在他怀里蜷缩起身体,却是背对着他,眼泪从眼角滑落。
无声的抗拒。
男人一僵,忽而笑了,笑意泛冷:“哭什么,跟着野男人出去一趟,就忍不了我了是吗。”
“胆子大了,敢和钟叙联合起来耍我,还差点让你跟他跑了,把我当傻子玩呢?”
闻以笙痛苦地发颤,早已放弃解释:“温执,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到底要关着我到什么时候…”
温执屈指为她擦掉眼泪。
手倏然收紧,抓起她头发,嘴角带着恶劣的笑:“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像个变态一样,当初不是阿笙妹妹你先来对我笑,勾引我的吗?”
“结束?”温执冷笑,声音温柔却极具压迫性。
“只要我不说结束,你的生死荣宠就只能我说了算,你要做的是卑恭鞠膝带着笑,言听计从只许讨我欢心,只许对我撒娇,对我温柔,任我拿捏不能抗拒半分…”
闻以笙自嘲的想,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当他的一条狗。
还是一条失去所有自由,每天承受男人管束和占有欲的狗!!
“不管你信不信,我曾经真的爱过你。”
可如今更是真的后悔招惹了他。
下辈子下下辈子,她都不要再接近这么一个披着温柔外衣,实则阴狠偏激,嫉妒心强烈占有欲极端、冷漠自私的变态!!
“放过钟叙,我和他…是清白的。”
闻以笙艰涩地说完这句话后,浑身力气一点点被抽离,身体和意识慢慢往下坠。
是死亡吗?
那,她…好像要解脱了。
“阿笙…”
“闻以笙!!”男人一僵,嘶哑的喊声满是焦灼和郁怒,“你敢死我一定不会放过钟叙,连他钟家人一起往死里整你信不信?”
怀里女人身体逐渐冰凉。像被坏孩子弄坏的玩具娃娃一样破败死寂。
男人脸上再没有往常的温和伪装,只透着股萎靡绝望的死气,声音嘶哑艰涩,“别离开我啊,阿笙…”
*
黑色的车缓缓驶进温家庄园。
车上,后座的女孩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她眸光不再似之前茫然稚气,却蒙上了一层水光,溢满泪水的眼眶通红。
闻以笙看着车窗外望不到边的私人庄园,止不住眼泪直流。
忽的又“扑哧”一声,破涕为笑。
或许是老天眷顾。
不忍她年华最美好的二十五岁,被温执羞辱折磨而死,所以给了自己一次摆脱温执的机会。
现在,她重生回了七年前,第一次来到温家庄园的时候。
这一年,她十九岁,刚刚步入大学。
她还没因为初次相见的惊艳、对温执伪善的表面生出好感。
更是还没和他在一起。
没有被他伪装的温柔吸引,以致后来的学业、跳舞梦想、所有社交活动、朋友交际、穿衣打扮全部被他严格管束、掌控!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后座又哭又笑的女孩,疑声问:“闻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闻以笙擦干净眼泪,扬起笑颜:“做了个噩梦而已。”
女生清丽精致的眉眼弯起甜甜弧度,白净小脸霎时灵动起来。
年轻司机看的老脸一红,移开视线:“噩梦都是相反的,闻小姐以后在温家的生活,一定会美好顺心。”
闻以笙挑眉轻笑,“借你吉言。”
可经历过一世的闻以笙比谁都清楚,温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窝。
这里有觊觎闻以笙身体,企图侵犯她的好色败类。
有心思扭曲,用各种手段栽赃侮辱她的高傲小姐。
还有最令她憎恨,唯恐避之不及的斯文变态温、执!!
美好顺心?怎么可能…
“呃…”正当闻以笙思考着这一世如何远离温家,重新生活时,她意识猛然空白了一瞬。
怎么回事,这不对!
就像有一块橡皮擦,她脑中的记忆慢慢在被抹除、清洗。
难道是重生后,上一世的记忆无法和这具身体共存吗?!
闻以笙慌了,她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
不可以,她好不容易能摆脱温执…
不可以再去招惹他!
闻以笙颤着手去翻找随身背的书包,她有出门带纸笔的习惯。
她抬手抹掉模糊了视线的眼泪,艰难地握住笔。
在小本子上一笔一划、仿佛雕刻般记下一句话。
大颗大颗眼泪落下,濡湿了纸页。
还未写完,闻以笙脱力一般靠在车窗,闭上了眼,仿佛陷入黑沉长眠。
再次睁眼,女生神情懵懂,茫然地摸了摸自己满是泪的脸颊。
自己为什么,哭了?
闻以笙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很痛苦的记忆。
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垂眸,翻开手中不知何时拿出来的记事本。
小本子上有一页纸被水濡湿。
纸上写着令她骨髓深处仿佛都在颤抖的字迹:
【闻以笙远离温执!别被他外表迷惑!他是疯子是变态!你会…】
车子停了,有管家打扮的人为闻以笙开了车门。
“闻小姐,请下车吧。”
“嗯,谢谢。”
闻以笙回过神,收起记事本,暂时压下心头不安的情绪,下了车。
入眼是一座极为奢华壮丽的法式别墅。
温叔叔家也太有钱了…
管家温声说道:“老爷和夫人不在京市,晚上才能回来,房间已为闻小姐安排好,请先跟我来。”
闻以笙点头道谢,随着管家来到三楼。
“站住。”身后响起一道轻轻淡淡地声音。
少年迈着长腿过来,灼灼目光盯着女生的背影,语气泛着挑逗和嬉笑:“哪里来的小妹妹,不会是我爸在外面养的私生女吧。”
“妹妹,转过脸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闻以笙心一紧,莫名联想起下车前,记事本上看到的那句话…
温、执?
难道他就是…
“二少爷。”
闻以笙还没回头,听到身旁管家恭敬地朝身后少年问好。
温亦寒看也未看管家,一双眼直直盯着闻以笙纤细青涩的背影。
女生穿着纯白收腰的素色长裙,裙摆下的小腿又细又白,往上看,能看出腰肢弧度细的盈盈一握,脖颈冷白修长,很有气质的美。
温亦寒谈过女人很多,女朋友更是十天一换。
可至今为止,只看到背影就让他有感觉的女生,这是第一次!
倒不是她身材多好,温亦寒谈过的女人比这火辣的多了去了,可眼前人仅是一个背影,就是让他莫名心痒难耐!
温亦寒忍住兴奋:“喂,转过脸来让我看看,敢不听话,我现在就让你从温家滚蛋信不信”
闻以笙拧眉。
温叔叔随和儒雅,他的儿子怎么却…嚣张轻浮。
身旁的管家朝闻以笙低声提醒:“闻小姐,这是二少爷,少爷脾气不太好但对您绝对没恶意,老爷夫人不在家,初到温家还是要和少爷友好相处啊!”
管家说的也不错,这位少爷可能平时对人就嚣张狂傲吧。
温叔叔善心资助自己生活,在不触及底线的前提下,她要和温家人和睦相处才是,闻以笙想。
她转过身,不卑不亢地看向温亦寒。
“你好,”闻以笙没忘刚才这人嘴里的恶劣言语,她做不到笑脸问候,语气很淡,“我叫闻以笙,是温叔叔让我来这里暂住,希望不会打扰到你。”
看到女生容颜的那一刻,温亦寒就愣住了。
“怎么…会是打扰呢…”
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闻以笙,失神般喃喃,心瞬间被虏获!
怎么会有一个人长得这么对他口味?!
她只是投过来一个平淡眼神,竟让他有种头皮发麻、忘记呼吸的兴奋感!!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他现在就想抓住她,抱住她,然后…
温亦寒摆手挥退管家,走过去拎起闻以笙的行李,炽热的眸光紧紧盯着闻以笙的脸庞:“笙笙?”
“我来帮你搬行李,刚才是我嘴贱,误以为你是我爸外面养的私生女,笙笙你不要生气啊?”
少年前后的转变太大,特别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其中赤裸裸的狂热兴奋让闻以笙反感不已。
闻以笙求助似的看向管家。
可管家只低下头,之后安静地走了!
“我自己来就好,”闻以笙婉拒,想去夺行李,可温亦寒直接提着她的行李箱推开了房间门。
房间宽敞明亮,是粉白色调的浪漫少女风装修,明显是主人家为了迎接客人特意提前装修过的。
温亦寒进了房间,随意看了看,问她:“你和我爸到底什么关系啊,他对你这么上心,房间都是提前为你准备好的。”
闻以笙站在门口,也有些意外地看着房里。
温亦寒一顿,想起什么的笑眯眯地补了句:“笙笙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问问!”
“你进来啊,站门外干什么,这以后可就是你的房间了!”温亦寒热情地说,他模样也算俊朗,装起来也是人模人样,像个邻家大哥哥。
闻以笙犹豫了一下,走进了房间,边出于礼貌淡声解释:“我父母和温叔叔是朋友…”
可话音未落,温亦寒猛地伸手关上了房门。
闻以笙心头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高大的少年拥抱。
“啪嗒!!”
房门落锁,彻底隔绝了外界。
温亦寒再也按捺不住,锁上门后就抱住闻以笙,边低头要去亲她!
“笙笙,做我女朋友吧,你也看到了我是温家的少爷,你和我在一起绝对亏不了…”他声音急切地说,,“在外面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真的!”
闻以笙当然不可能答应,她激烈地挣扎:“放开,我不愿意!!”
当那人不管不顾企图来强吻她时,闻以笙迅速偏过脸躲开。
啪!
抬手一巴掌甩在少年脸上!!
“畜生!”她冷声怒骂。
温亦寒被打的偏着脸,脸上霎时浮现五指红印,他僵住了。
不敢置信的怒红了眼。
他被、女人打了??
闻以笙趁着他失神的空档,推开他就去开门要逃出这个房间!
“啊…”可她刚迈出一步,就被人从后狠狠抓住头发!
温亦寒脸色阴沉得可怕:“真以为老子是在跟你商量吗?!没女的敢拒绝我,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闻以笙死命的挣扎,用脚踹他。
可男女力气终有悬殊,温亦寒又是身强力壮的少年,闻以笙不仅摆脱不了他的禁锢,力气反而在逐渐流失!!
“有人吗…温叔叔!救我!”闻以笙拍门,不死心地呼救。
“真够硬气的,”温亦寒制服她也有些费力,“不过,你越反抗我越喜欢啊,外面那群女人看到我就主动靠过来,我早腻了,正想换换口味呢!”
“喊什么,没人敢来救你…”
这阴恶轻浮的言语实在恶心。
“发生什么事了。”门外响起声音。
闻以笙不停的敲门呼救声终于得到了回应!!
“开门。”门外人又说。
那道声音温柔清润,如春水轻轻倘过耳畔,这种情况下更显动听。
“哥…是,是我,”不同于在闻以笙面前的嚣张,温亦寒听到门外声音后像老鼠见了猫般胆颤。
他用力捂住闻以笙的嘴,“我我是和朋友玩呢…”
闻以笙艰难地张开嘴,然后一口咬在他手掌。
直接见了血!
“操!”温亦寒疼得喊出了声。
闻以笙趁他吃痛朝外呼救:“我是温叔叔请来的客人,他是要侵犯我!”
“妈的!你这个女人…”
温亦寒狰狞着脸,却忌惮什么似的,只敢在房里做嘴型压低了声音咒骂。
隔着一张房门,外面男声再次响起。
他声线轻淡温和,完全没有攻击性还隐含着笑意。
“我说开门啊,是听不到吗…温亦寒?”
可温亦寒却像听到恶魔低吟似的,抖了身冷汗,忙不迭打开门。
却还是不甘心泄愤般地推搡了女生一把。
他这没轻重的一推,直接把闻以笙推了出去。
女生脚步踉跄,身体失了重往前扑,却没跌倒。
一双温暖结实的手臂揽住了她,清新皂香袭进鼻腔,她落入门外少年的怀抱。
被接了个满怀。
少年顺手接过,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肢。
“你还好吗?”极温润好听的声音。
闻以笙抬眼,心咯噔一下,有些愣住。
这人很好看。
是难得一见,具有极高观赏性的那种好看。
男生穿着白衬衫,身量高挑修长,一双眉眼精巧温和,右眼尾处有一颗小痣,周身萦绕着斯文又危险的气质。
那双眼太过温柔,长密的睫毛倾覆下来看你,眉目未动,却透着股对你深情不移的蛊惑,这惑人的错觉会让人万劫不复。
上一世的闻以笙掉进了地狱。
这一世的她此时同样毫无防备。
闻以笙回神,忙站稳身体,同他拉开距离,“谢谢你。”
温执点点头,怀里的软腻触感消失,他冰冷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却在女生察觉之前,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嘴角弯起浅淡笑意。
“父亲请来的客人?”他温声问。
视线陡然一转,落到温亦寒身上。
温亦寒点头,像只缩着颈的鹌鹑:“哥,我真的只是想和笙笙交个朋友。”
“可能…可能是我太热情,吓到笙笙了,我给她道歉!”
“笙笙,对不起啊,你原谅我吧。”
闻以笙偏过脸,不想看那张让她恶心的嘴脸,冷淡点头。
她已经有了决定。
不住温家。
等温叔叔回来她会作告别,离开。
温亦寒得到原谅,笑嘻嘻地卖乖:“哥,你看,笙笙原谅我了…”
温执没说话,微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温亦寒瞬间收敛笑,像在紧张。
“嗯。”少年终于点头,眼神微转。
温亦寒如获大赦,有眼色的离开三楼。
他走后,闻以笙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
温叔叔准备的房间很漂亮,有落地窗,纱帘床品都是少女浅粉色。
闻以笙坐在柔软床边,很纠结苦恼。差些被侵犯,她对温家的初印象有了此生都无法忘却的阴影。
行李箱还在手边,她没有收拾。
温叔叔回来她打过招呼就会离开。
“我可以进来吗?”门外响起少年清润礼貌的声音。
闻以笙脑中浮现出少年温柔精致的脸,她对他并不反感还有几分感激:“可以。”
温执走进来,白皙清瘦,四肢修长,温柔的面孔始终含着浅浅笑意。
“你叫笙笙?”
他的手臂很白,手指骨感漂亮,端着一杯牛奶,“刚才吓到了吧,喝点牛奶安安神。”
“是的我叫闻以笙,谢谢你,”她接过牛奶,卷翘的睫毛轻垂,自然绯红的唇抿住杯沿,喝了一口。
甜甜的牛奶入喉,女生嘴角沾上一滴白色的牛奶印。她丝毫不知,黑白分明的杏眼弯弯看向少年,露出一个感谢的微笑。
温执垂眼笑了下,抬手,意有所指地点了下自己的唇角。
“嗯?”闻以笙疑惑,她的气质很干净,像闯进堕落天使路西法领地的羔羊,没了神的庇护…
羔羊注定落入堕神的圈禁。
温执眼里浮现一抹状似无奈的笑意。他取出洁白手帕,单膝蹲下身,和坐在床边的女生平视,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染了牛奶的唇角。
闻以笙终于意识到什么,轰得一下小脸红了,拿过少年的手帕,“谢谢,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天!现在竟然还有随身带着手帕的男生?
这小细节让闻以笙对这位温柔少年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再对比刚才企图侵犯自己的温亦寒,这兄弟俩差距也太大了吧?根本就一个是有礼有节的贵族少爷一个欺男霸女的流氓恶棍!
而且,这个手帕的味道…很好闻,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少年站起身离开。
闻以笙手指紧了紧,朝他背影说:“谢谢你的手帕,洗干净了我会还给你。”
少年侧脸冷白如玉,嘴角的笑似湖水泛起涟漪般好看:“不用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闻以笙又问。
“温执。”
啪!!
在听到那两个字时,闻以笙脸色顿时大变,一股寒意从脊背冒出,皮肤上的细小汗毛都立了起来,全身升起一股仿佛连骨髓深处都在颤抖惊恐的抗拒!
那一瞬间,闻以笙手里的牛奶杯脱力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迸溅的牛奶汁水染脏了裙摆。
温执…温执?
【闻以笙远离温执!不要被他外表迷惑!他是疯子是变态,你会…】
是自己记事本上不知怎么出现的那个名字!
而且,她真的有种心慌的感觉,像有一股意念被桎梏在身体深处,她想看清什么却无法冲破束缚。
温执因为这动静停下脚步,眉梢轻挑,嘴角的笑意渐深。
女生恐慌的小表情意外的可爱顺眼,那双眼可真漂亮,跟自然界未经人工雕琢的猫眼石似的,漂亮的让他有些嫉妒。
如果能挖出来制成标本就能永存起来,专属于自己…
不过人体标本操作起来很麻烦啊,温执烦躁的想。
真他妈可惜啊。
男生眨了下眼掩去眸中情绪,弯腰去收拾地上碎裂的玻璃渣,再抬眼目光担忧地看向脸色发白的女生:“闻以笙?你还好吗?”
“嘶…”他痛得轻轻哼了声。
血。
男生的手指修长骨感,每一根都非常精致漂亮,却在收拾玻璃的时候不小心扎到了呢。
血珠沿着白皙手指滑落,滴在地面。
闻以笙从恐惧中回了神,一抬眼就看到刺眼的红。
她一惊,“你的手…”
“不碍事,”温执摇头,受伤的是自己,他唇角却挂着抚慰人的笑,反过来担心对方,“你别动,地上全是碎玻璃,别伤到了你。”
闻以笙平复了心中不安,手指纠结地蜷了蜷。
记事本上写的温执是疯子、变态?
可,眼前这个温柔细心又礼貌的男生,真的很难和那几个字眼联想到一起。
还是和他保持距离为好,不过,他救了自己现在又因为自己摔碎的杯子受伤…
闻以笙想起了什么,眸光微亮,打开自己带来的行李箱。
她平时有备着医药箱的习惯。
粉色医药箱小小的,但装备还算齐全,闻以笙拿出双氧水和棉签后,又有些拘束地看向温执:“我,先帮你看一下伤口上有没有残留的玻璃渣。”
“你把手伸过来。”
温执眨了下眼,会随身备着医药箱的小姑娘,一定很善良吧。
他点头坐在床边,把还在流血的食指伸过去。
“麻烦你了,”男生垂眸,若有所思又直白地盯着她低垂的眉眼,有些出神地说。
闻以笙一时有些无从下手,咬咬唇,握着温执的手指细细查看伤口,没注意他直白怪异的目光。
“伤口不大,没有碎渣,然后我用双氧水给你消下毒,再贴个OK绷就好了。”她说完,就低头开始为他认真处理伤口。
女生挽在耳后的碎发因为动作微微垂落下来,在阳光下泛着浅浅光泽,睫毛纤长,皮肤细腻得毫无瑕疵。
温执入神地看着她,眼神幽暗晦涩。
好漂亮光滑的一张皮。
好想要。
你是我的了,谁都别想夺走。
闻以笙整个下午都坐在房里等待温叔叔回来,没再走动。落地窗外天边夕阳坠落,闻以笙并膝坐地毯上,头靠在窗边正看着手机记英语单词。
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管家着急的声音响起:“闻小姐,温先生在大厅,请您快过去一趟吧!”
闻以笙回神,望了眼窗外才发现已经是傍晚,是温叔叔回来了?
她终于能离开这里了!
闻以笙跟着面色古怪的管家下了楼,可刚到一楼大厅,就看到让她错愕的一幕。
差些侵犯了自己的温亦寒跪在地上。
温叔叔手里举着鞭子,正一下下抽打在少年后背:“畜生!小小年纪心思不正,荒淫无耻,私生活混乱的像个地痞流氓!在外混账先不提,在家里就敢乱来!”
“幸亏有阿执在,如果笙笙真出点什么事,就算你是我儿子也绝不对你手软!”
温亦寒垂头跪着,每当鞭子落在背上,就疼得全身打哆嗦!
他哭饶:“爸,我知道错了!我全都改以后绝不敢了!我只是挺喜欢笙笙的把她当妹妹招待,可能是我太热情才吓到她,爸别打了…”
温从南厉声斥:“还敢嘴硬!”
温亦寒哭着向女人求助:“妈…”
穿着华贵旗袍,保养得宜的女人护住温亦寒:“老公,亦寒已经知道错了,就饶他这一次给他个机会别再打了!”
女人是温家夫人,温亦寒的母亲。
温执也在大厅里。
他立在一旁,声音依旧是轻淡温柔,眸色却极淡,凉凉的:“姜阿姨,我知道弟弟本性并不坏,让父亲多多管教一定能回到正轨,您也是希望他能成长的吧。
这话一出。
温从南原本要平息的怒气又点燃,甩手推开女人,“全是你护着他!年龄一般大,阿执却沉稳懂事克己自持,我看这混账就是从小被你给宠坏了,让开!”
啪啪啪,又一顿狠抽。
姜铃心疼宝贝儿子,却也不敢再阻拦正在气头上的温从南,她恨恨地瞪了眼温执。
温执表情淡淡地回望过去,弯唇一笑,眼含嘲意。
在外人看不到的方向,他薄唇微微张合,漫不经心地朝姜铃做了个口型——
‘婊、子。’
嘴角透着几分讥讽笑意,恶劣得可怕。
那口型姜玲看得清清楚楚,她攥紧了手,气得尖利指甲掐进肉里,嘴唇轻微的发抖。
这个疯子,和他那个精神病的妈一样!
姜玲十年前带着儿女来到温家的第一天就知道这男孩是个怪物,可没人相信。
所有人都认为,温执是天真可怜的受害者,自己是生下私生子女的小三、是虐待老公原配孩子的狠毒继母!!
管家下楼,忙凑到姜玲身边:“夫人,我把闻小姐叫下来了…”
姜玲抬头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纤瘦女生,女生小脸白净五官精致,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干净无尘,很安静的漂亮,是让人一眼惊艳却又不招摇的美。
可看到那张脸后,姜玲心同时猛得一沉。
比刚才被小怪物骂婊子时,还要难堪几分!
毕竟是经过各种勾心斗角的名门贵太太,姜玲很好的掩下情绪,换上温婉得体的神色:“笙笙?”
她过去牵起女生的手:“笙笙啊,亦寒这混小子就是被我宠坏了,他从小就招人喜欢身边总围着一群女孩,所以对男女有别这种认知有些模糊,不过我和你温叔叔在教训他!”
“他以后绝对不敢再对你无礼,你原谅他这次吧!”
闻以笙心里冷笑,跟个发情的牲畜一样、叫认知模糊?
那强奸犯岂不是都要无罪了!
不过闻以笙本就不准备追究,现在这个场面是她没想到的,她只想和温叔叔说一声然后安静的离开。在温家,说到底她只是个外人。
闻以笙看向温从南,出声劝阻:“温叔叔,您别再打了,我已经没事了。”
温从南愧疚不已:“抱歉笙笙,这混账对你做的事阿执都告诉我了,是叔叔没有管教好他。”说完,抬脚踹向温亦寒,“和笙笙道歉!!”
温亦寒被踹趴下,姜玲满眼疼惜,使了个眼色,一旁的管家忙扶起二少爷。温亦寒疼的站不住,在人搀扶下有气无力的道歉:“笙笙,对不起…”
*
在温家用过晚饭后,闻以笙踌躇了一下,还是走到书房外,敲门。
“进来。”温从南在书房。
闻以笙推门走进去,看到温执也在里面,她朝他轻轻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少年也勾唇朝她笑了笑。
温从南不似之前抽打温亦寒时的严厉,脸上带着和煦儒雅的笑,“是有什么事吗,来,坐下说。”
“正好我和阿执在商量笙笙你入学的事,安排你和阿执在同一所学校,也好让他照顾着你。”
闻以笙一时有些开不了口。
温叔叔好心资助她生活提供住处,还为自己安排学校,她如果再提搬出去住,是不是有些矫情不知好歹…
可她真的不想再看到温亦寒。
父子俩的视线落在女生身上。
闻以笙顶着他们的目光,还是说了出来:“温叔叔,我想搬…”
“如果你是想说搬出去住,我不会同意,一个女孩在外独居非常危险,”温从南打断了她,又问,“笙笙想搬出去是因为亦寒吗?”
没等闻以笙回答,温从南话音一转:“搬!明天我就让那混账东西滚出去住!笙笙你在家里安心住下就好!”
…啊这?
闻以笙听此愣住,表情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忙说:“不是!温叔叔您别这么做,是我自己的原因…”
“您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给您添麻烦。”
温从南:“你父母在世的时候曾帮助过我,可以说没有他们,我已经没命活到现在了。笙笙啊,叔叔是真的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对待,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好好学习,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来住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亦寒那里你放心,他绝不敢再欺负你。”
闻以笙哪还说得出拒绝的话,只能暂时在温家住下。
等开学后,再去申请学校宿舍住吧。
温从南见她打消搬走的念头轻舒了口气,又交待温执:“笙笙比你小半岁,是妹妹,我不在家里的时候,你要照看好她,在学校里也是。”
温执略垂的眼神里透着笑意,点头应下。
照看吗,他一定会照看好阿笙妹妹。
温亦寒趴在床上疼得嗷嗷哭叫,整个后背被温父用软鞭抽打,现在红肿的吓人。
姜玲挥退佣人,亲手为他抹药。
一听到宝贝儿子的哀嚎,心里也疼得一抽一抽的,上药动作更放轻了:“都怪那个小贱人,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而已,接回家里来养就算了,你爸还因为她这么狠心打你!”
温亦寒也不甘心,伤口火辣辣的疼,听到母亲的话却有些不乐意的反驳:“妈,你别这么说笙笙。”
姜玲一听这,面上表情有瞬间的狠毒狰狞,手上没控制力道:“你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还为她说话!你被打傻了是吧!”
“嘶…疼!”温亦寒叫了声,姜玲忙回神放轻力道,他抱着枕头想了下:“这事好像是我不对,笙笙和我以前玩的女人不一样,她…”
“反正我真挺喜欢她的,我决定了,我要认真的追求她做我女朋友!”
温亦寒自顾自说着如何如何追求闻以笙,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少男,完全没发现姜玲越来越铁青的脸。
“你不能喜欢她!”
温亦寒一顿:“为什么?”
姜玲转着眼珠子哑然了几秒,轻哄说:“妈妈的意思是,你不用追求她,一个没爹没娘住在咱们家的小孤女,能让我儿子看上那是她的福分!”
“儿子你做的对,是你爸大题小做了!不就是一个女的吗,妈妈想办法帮你得到她,等你玩腻了咱就把她给踢了!”
温亦寒隐隐觉得姜玲说的不对,但自小长久以来被母亲输入“高人一等,想要就夺”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
可以得到吗…
温亦寒想到女生那漂亮安静的模样,心里就有一团火灼得他燥热:“妈你能帮我得,得到笙笙?”
姜玲嗔笑:“你长这么大,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不过,这事千万不能让你爸和温执知道,还有儿子你记着,在家里绝对不能惹到温执那个小怪物,咱们娘仨斗不过他一个。”
说到温执,温亦寒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怕得冒冷汗。
他小声嘀咕:“还好小怪物对女人没兴趣。”
不能和温执抢东西,会死的,真的会死。
*
深夜。
闻以笙刚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有些睡不着,她拿出自己的记事本,细细端详上面的字迹:
【闻以笙远离温执!不要被他外表迷惑!他是疯子是变态,你会…】
她认得,这字迹是她自己的,可她根本没写过这句话!
似乎是在来温家的路上,她睡了过去,醒来后,记事本上就出现了这句话,而且…
闻以笙抬手,指尖覆在纸页被水濡湿的褶皱印记上。
这是…自己流的眼泪打湿的?
更诡异的是,这句话竟然预知了自己今天会认识一个叫温执的人!
难道,温执真的不像表面那么温柔无害,而是一个伪善的疯子变态?
闻以笙对此难以想象,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她握着记事本,慢慢睡了过去…
她做了噩梦——
舞蹈室内。
女生穿着浅色形体服,柔软纤细的身躯伸展,脖颈雪白,身体曲线精致的令人挪不开眼。
“以笙,你太美了吧!刚才你跳舞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小仙女下凡啊仙女!!”
“是啊,学校晚会表演让笙笙上台,咱们系肯定惊艳全场稳夺第一名了啊!笙笙,你会参加表演的吧?”
女生看着镜子里穿着舞蹈服的自己,嘴角弯起,点头:“嗯!”
表演很成功,女生在舞台上表演独舞时全场屏住呼吸安静下来,好似欢呼一声都会破坏意境似的。
表演完下台时,学校男同学捧着大束花跑到后台献花送礼物,造成了不小的拥堵。
画面忽而变得光怪陆离起来。
下一瞬,闹哄哄的场景变得安静。
女生被压在墙角,男生撕碎她身上的浅蓝色及踝舞裙,声线冷的像冰:“我应该说过不准你在别人面前跳舞吧,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舞台上,嗯?是我眼瞎看错了对不对?解释啊。”
女生惊得想逃,却又被他抓住脚踝拖回身下。
男生面无表情,眸色沉沉有些失控:“我的阿笙太单纯了,所以我才要寸步不离的保护,不能让污浊的世界弄脏了我的阿笙,可是啊,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去跳舞给他们看呢?”
“你知不知道那群狗男人在台下看你的眼神都在想什么?阿笙肯定不知道,男人的内心到底有他妈多么龌龊下流!”
女生被撕去温柔假面的男友吓得发抖。
身上的舞裙被撕烂,大片雪白肌肤暴露,她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分,分手。”
男生陡然一僵。
他去吻她柔软的脸颊,讨好地蹭她,声音颤抖:“阿笙别这样,把话收回去,是我说脏话吓到你了吗?”
他哀求:“对不起那我小点声保证不再说脏话…别用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我,阿笙…好爱你…别讨厌我,抱抱…”
女生抗拒他的一切触碰,颤声决绝:“滚开,分手!”
男生顿住,看她厌恶的神情,忽而弯唇笑了,那笑带着撕裂扭曲的郁怒,眼角泛红:“没心没肺的小东西,玩够了利用完了就想把我踢一边是吗。”
“你说分手就分手?”
男生边讥讽地说着,一边单手解开西装裤扣和拉链,神情阴沉得可怕。
“阿笙知不知道这种话有多伤人,我真的是…有一点生气了,我觉得该惩罚得你下次不敢再随口说出这种话来。”
“不要!你疯了!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不要和你,我不愿意…”
女生身上的最后一层遮挡物被撕开。
她抵抗的尖叫逐渐转为断断续续的哽咽哀泣…
“闻以笙,不要再跟我提分手两个字,”他沉身笼罩住她,没了往日的轻柔怜惜,声音冰冷骇人。
“乖一点,你也不想毕不了业、被我关在笼子里当只等着主人下班回来逗弄的狗狗吧,嗯?”
……
“不,不要!!”
闻以笙猛地睁开了眼,从梦中醒来,大口喘息。
她睡衣被冷汗浸湿,苍白的小脸布满泪痕,身体还在因为梦中未散去的恐惧微微颤抖着。
原来是……梦。
梦里纠缠在一起的男女的脸像蒙上了一层薄雾,特别是醒来后,她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梦里人的模样。
那梦又诡异的真实,被男生变着手段姿势折磨时的屈辱和疼,就像真实经历过的一样。
虽然看不清脸,但…闻以笙很喜欢芭蕾,她从七岁就开始学舞蹈,直到三年前父母车祸去世,她生活温饱都是问题,也就没精力继续跳舞了。
梦里因为在晚会表演芭蕾独舞而被男生强迫的女主角…应该是她自己。
她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梦里那个恶劣变态的男生又是谁?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男生清润柔和的声音隔着房门传来:“阿笙妹妹醒了吗?”
闻以笙垂眼,看到了手边昨晚睡前未收的记事本,纸页上的名字和门外温柔的男声重叠。
温执…会是他吗?
荒诞大胆的假想一下,难道那是预见梦?她在未来会和温执谈恋爱,还被他管的很严。
这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没有记事本上的一句话,她肯定会对这个帮助了自己的温柔少年生出无限好感,甚至在温家依靠讨好他、喜欢上他也是自然不过的事!
闻以笙并不想恶意揣测他,但是……
闭合的纱窗缝隙透进房间几缕阳光,闻以笙拿起床头的手表一看,八点了!!
“还没醒吗,好能睡,”门外男生感到无奈的轻笑了声。
闻以笙听到了他的低语,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忙掀开被子换衣服:“我正在洗漱!”
温执似没想到自己的话被她听到:“抱歉,我是来喊你下楼用早餐的。”
“你生气了吗?”他隔着房门轻声细语地问,声音很好听,像带着撩人的钩子。
闻以笙抿抿唇,言简意赅地回,“没有。”声音能听出来疏离冷淡。
温执一愣,眉眼间的笑意淡了下来。
他,好像被讨厌了?
怎么办,他倒还挺喜欢她的。
*
离开学还有两周,闻以笙只能在温家暂时住着,等入学后再申请住校。
温叔叔很忙,工作日很少在家,饭桌上也几乎见不到他。
闻以笙无法避免的要和温亦寒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还好姜阿姨和温执也在,她心里的不适能减轻点。
温亦寒一见到闻以笙,眼里就升起喜色,殷勤地为她拉开餐椅:“笙笙,快来坐下吃饭啊。”
他后背的伤还没好利索,做动作得拘着,配上他那副献媚的表情,有些滑稽。
给他胳膊上搭块白布,那就跟个古代客栈里的店小二一个样。
“谢谢,以后我自己来就可以。”闻以笙不冷不热地道了谢,漂亮的五官不笑时安静清冷。
姜玲看着宝贝儿子对小贱人一副讨好的低姿态,火大!
恨铁不成钢!
不过她了解男人,都是越得不到的越想要。儿子以往是被千金小姐追着围着惯了,头一次被女生拒绝觉得新鲜。
只要让儿子睡到她,等新鲜劲一过去也就收心了!
想着,姜玲扫了眼闻以笙的脸,在心底暗骂:小狐狸精,刚来温家就勾引我宝贝儿子!
不愧是那个女人生的女儿,大的勾引完老子小的勾引儿子!贱人!!
温执也下楼吃饭。
他穿着简单家居服,身量高挑,下了楼梯走到餐厅,手插裤兜微垂着眼显出几分慵懒,先礼貌地朝长辈姜玲喊了声:“姜阿姨。”才拉开餐椅坐下。
真是个懂礼貌的男孩子。
在温家工作多年的佣人们一见到温执,脸上便浮现出欣慰柔和又恭敬的微笑。
那是一种超脱于主仆利益关系、心甘情愿的真心服侍,特别是年龄大些的,看他的眼神像看待自己孩子般的慈祥疼爱。
“大少爷。”
“嗯。”少年朝佣人一一微笑颔首。
他就像一弯干净纯洁又无私的月亮,光辉照亮黑暗,完美的让所有人不忍用污秽目光相视。
温家上下都对这完美少爷抱有好感,这乍看和谐,细想却很诡异可怕。
姜玲嘴角抽了下,调整好表情,摆出温婉慈母的笑:“嗯,人来齐了,快吃饭吧。”
闻以笙看到温执坐在自己对面,心一紧,安静坐在位子上吃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饭桌上,姜玲给温亦寒夹菜,眼里是假装不出来的为人母慈爱:“亦寒,你的伤还没好,多吃点肉补补身体。”
不同于温执礼貌的客气,温亦寒理所当然地享用母亲的照顾。
而温执……
他安静用餐,动作优雅,却像个被冷落,格格不入的外人。侍候在一旁的女佣人眼里划过淡淡疼惜。
闻以笙入神思考,眼睛就不自觉地看向对面少年有些出神。
温执真的很温柔又礼貌,身上有一种贵族少爷的气质。
他也和她一样喊姜阿姨?是继母吧,他和温亦寒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温执轻轻放下筷子,用餐巾布慢条斯理地擦拭唇角,忽得抬眼,透着几分浅笑看向对面女生:“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闻以笙一愣,偷看被逮到有些羞愧,眼睫颤了颤收回视线,声音淡漠:“没有。”
温执笑了笑,收回视线没再追问,像不在意。
旁边温亦寒时刻注意着闻以笙的一举一动,见此心中警铃大作。
温执是个疯子、怪物!可小怪物的脸却极具欺骗性,好看到让他都自惭形秽。
万一笙笙看上了小怪物,那就危险危险!
他一定要保护笙笙不被小怪物残害!以后必须找个机会告诉笙笙、温执斯文伪善面皮下的真面目!
“笙笙,这个很有营养适合女生吃,你多吃一点补补,看你瘦的!”温亦寒拿起瓷碗为她舀了鲍翅,笑嘻嘻的讨好,放她跟前。
闻以笙对他很反感,却碍于姜阿姨在只能忍下。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不麻烦你了。”
姜玲脸上摆着慈笑,却咬牙狠狠咀嚼着食物,扫了眼闻以笙跟前的鲍翅。
那可是她专门让厨师从澳洲空运过来的鲍翅,八千一只,澳元!
专门定了八只给宝贝儿子补身体的,折合人民币三十多万呢。温家是富足名门,却讲究低调不提倡铺张浪费,这些天价鲍翅是姜玲是自己出钱买的。
这个不成器的败家玩意!!
自己不吃就算了也不知道给妈妈吃,却拿去讨好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小狐狸精!
真孝顺、真出息!
姜玲硬挤出笑:“呵呵,小寒你住手,笙笙可能吃不惯海鲜产品,喜欢吃家常菜,排骨和虾都不错,笙笙吃啊,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闻以笙本想拿勺子舀鲍翅的动作一顿,微笑点头:“嗯,我更习惯吃家常菜。”
*
闻以笙很少在温家走动,多是闷在房里预习高中课程,
外面响起敲门声,是佣人张姨的女儿李娜,她端着水果盘进来:“闻小姐又在学习啊,你成绩一定很好吧。”
闻以笙收起书本,往椅背上一靠,揉了揉酸胀的脖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杏眼弯弯:“并不是,因为我的成绩一般,所以才提前预习大学知识。”
李娜只当她是谦虚:“先休息一下眼睛吧,吃点水果。”
“谢谢。”
“我知道大少爷的成绩挺好的,京市高考状元呢。”她说的是温执。
闻以笙微顿,李娜和她年龄相仿,这几天的相处两人渐渐熟识。
闻以笙没有架子,又温和恬静,李娜每次来都和她聊几句,而说的最多的,就是温执了。
“温少爷是我见过最优秀的男生,不仅学习好脾气好,对我们这些佣人都很关心!”
“我家里情况不好,欠了一屁股债,妈妈在温家工作要一边还债一边供我上学。我不想妈妈这么辛苦要退学出去打工,是温少爷…”
李娜一脸感激和少女憧憬:“是温少爷劝阻我要继续学习,他还给我妈涨了薪水,学校假期或周末我都可以来温家帮忙,不仅管我吃住,薪水也是按天结的。”
“如果没有温少爷,我现在大概已经退学进厂子拧螺丝去了,我真的很感激他!”
闻以笙安静听着,往嘴里塞了颗樱桃,甜爽的汁水在口腔炸开。
她有些入神,若有所思,咕咚——
樱桃果核不小心咽了下去。
“……”
李娜见她神色变了又变,疑惑问:“闻小姐,你怎么啦?是水果有问题吗?”
闻以笙下意识咳了咳,睫毛轻颤,淡然摇头:“没事。”
“那,二少爷呢?”她略垂下眼,薄薄的眼皮冷白,轻声试探问。
闻以笙有刻意疏离温执,因为记事本上诡异出现的字迹和前几晚被强迫的噩梦。
但相应的,她也对温执起了好奇心。
她几乎是一边忐忑地避着和温执的交际,一边又无意识的观察他。这是人类或动物在面对某种未知事物时的一种本能。
“二,二少爷啊…”李娜脸上的少女羞涩渐退,干干地笑了两下,眼里闪过嫌弃。
她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凑近闻以笙,压低了声音:“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没等闻以笙开口问,她就接着往下说:“夫人是温先生的第二任妻子,大少爷是原配夫人生的,二少爷和小姐是现任夫人亲生的!”
小姐?
李娜看出了闻以笙的疑惑,解释道:“二少爷和小姐是一对龙凤胎,小姐在你来之前去了国外旅游还没回来呢,所以你没见过。”
闻以笙点头:“原来是这样。”
李娜踌躇了两下,欲言又止,还是禁不住倾吐欲,小声问:“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二少爷他们却只比大少爷小了几个月,这很奇怪吧?”
闻以笙眨眼想了下,乖巧附和:“嗯,奇怪。”
“我是听我妈妈说的,”李娜唏嘘,“因为现任夫人是小三上位!大少爷的母亲在他八岁的时候意外去世,夫人去世两年后温先生就接了小三进门,接回来的私生儿女还和大少爷同龄,明显是温先生在和原配夫人生下大少爷时,就在外养了女人还和原配夫人在同年生了对龙凤胎!”
温叔叔…
婚内出轨养情人?
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闻以笙真的不敢相信和煦温雅的男人、竟然做了这种事?
“听说夫人进温家时,特别蛮横自私,一点也没有原配夫人的大气温婉!对佣人趾高气扬就罢了,母子三人竟然还恶毒的虐待仅仅十岁的大少爷!”
闻以笙讶然,漂亮的杏眼微瞪,“虐、待?”
说到这,李娜一脸愤懑:“嗯,在温家工作的老人都知道,所以你别看表面上佣人对夫人恭敬,其实暗地里都鄙视不满!”
“哎,大少爷也真的很可怜,”李娜惋惜一叹,“母亲早逝,父亲忙于工作,在家里遭受继母虐待…所以他才这么懂事吧!”
“从小没有母亲庇护,没糖吃没偏爱的孩子只能自己成长,强迫自己变得优秀,变得成熟温柔,真让人心疼啊!”
单这么听着温执的过去,确实会让人揪心动容。
两人又聊了会,李娜求她千万别把今天说的话告诉别人,闻以笙应允后,她便去忙别的事了。
李娜刚走没一会,房门又被敲响,闻以笙以为是李娜去而复返,也没问是谁便去开门。
闻以笙开门后一顿,是温执。
“…有事吗?”她挡在门口,并没有请人进屋的意思。
温执看到她,唇角弯起,眼神很勾人,是网上说的那种看一条狗都深情的含情眼:“父亲特意叮嘱过,让我送你去练跳舞,学校已经安排好了,走吧。”
闻以笙有些受宠若惊,前面说过,她从七岁就开始跳舞,直到父母出了意外才放弃了舞蹈,她没想到温叔叔会对她那么关心。
这样的温叔叔会出轨,确实让她感到惊愕。
固然可恨,但寄住在温家,享受温家资助的她却并没有资格去评判什么。
闻以笙默了两秒,及肩散着的长发衬得瓜子脸更精巧,她摇头拒绝:“不用了,跳舞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必需品,我会亲自和温叔叔解释,还是谢谢你。”
被拒绝后温执也不意外,唇角的弧度淡了下来:“这样么,阿笙妹妹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这前后毫无关联的问题让闻以笙愣住。
他的眼睛太干净,像是能看破自己一般,她有些心虚地错开他投来的眼神,“你和温叔叔帮了我很多,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
“可你最近好像在躲着我?”温执问的直白,声线却温柔,似还染着点无辜。
“我没有啊。”闻以笙不承认。
可她从小就很少撒谎,此时心跳砰砰加速,白净的脸上不受控制升起薄红。
温执注视着她半晌,忽而轻轻笑了出来,身子前倾凑近,抬手轻轻地弹了下她的额头,肌肤软腻:“开玩笑而已,怎么就吓得脸红了?”
闻以笙措不及防被弹了额头,并不疼,却让她脑门一阵发懵做不出反应。
她抿抿唇,板起了脸,“你还有其他事吗?”
温执慢慢直起腰身,面上的笑意渐深,眸底却沉沉一片。
像起了兴致去逗猫却被警惕的猫儿挠了一爪子,真是很不尽兴。
他眸色极淡地盯着她的脸庞,轻笑一声问:“阿笙妹妹是喜欢猫,还是喜欢狗?”
闻以笙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想了下回答,“两者都挺喜欢的。”
“为什么这么问?”
温执浅笑不语。
做我的猫,我来宠你爱你,无微不至照顾你。
当我的狗,你来讨好我,每天乖乖待在笼子里等我玩你。
少年摇了摇头,温柔的眸子轻弯,透着点人畜无害的干净:“没什么,只是突发奇想。”
他看了眼腕表:“舞蹈学校的课程快到点了,阿笙妹妹准备一下我们出发。”
“我不去。”
“可父亲叮嘱我照顾你,如果没有完成任务,我大概会遭到父亲的责骂啊…”
闻以笙心头一跳,李娜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徘徊。
温执小时候遭继母虐待,没有母亲庇护没偏爱没糖吃…只能强迫自己变得优秀懂事…
所以他现在把照顾自己当成任务,想圆满完成,不然温叔叔会对他失望?
闻以笙在一个平凡而幸福的家庭长大,父母恩爱给了她最乐观温暖的教育环境,所以父母去世她孤单难过的同时也从未对生活失去自信。
温家复杂的家庭环境让她无法理解,她对温执的遭遇感到惋惜。
可是,那个梦和笔记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少年会跨过利益去帮助佣人,明明温柔美好的不像话、会是那样的变态?!
闻以笙纠结地抓紧了衣摆,指尖发白:“我会向温叔叔解释,不去练舞是我自己的原因。”她对温执还是放不下防备。
温执眉梢轻挑,骨感修长的指节握着手机,垂眼去看手机屏翻找联系人:“那好吧,你不愿意去,我只能重新安排一个私人教练来家里了。”
“不要!”
温执收起了手机,歪着脑袋笑了下:“嗯?”
“不用联系私教,那我…去舞蹈班吧,”闻以笙捏紧了手心,还是妥协了。
她微垂下眼,薄薄的眼皮下瞳仁轻颤,声音低低柔柔:“你说一下地址,我自己赶过去可以吗?”
温执也压低了嗓音,声线轻淡温柔,好听的让人心痒:“当然不可以啊。”
“……”
*
舞蹈班是所私人工作室,是国内一位有名的舞蹈艺术家所办,在市内最繁华的商业街区,工作室不大普通人却很难有机会进去,入学皆是非富即贵,名流子女。
闻以笙换上久违的练舞体操服,挽起长发和鬓角的细碎发丝,一张白净精致的脸完全展露。
其实她无比渴望重拾舞蹈梦,拒绝只是因为不想再麻烦到温叔叔,她真的要还不起了。
宽阔明亮的舞蹈室只有八位女学生,一位年轻女老师。
闻以笙是天生的舞者身材,比例好到连严厉的舞蹈老师都出声夸赞,腿长腰细有屁股,肩颈线条精致流畅,她站着不动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就连胸围都恰好合适,很多舞种追求骨感美,大胸跳起来很累赘。
她胸脯不大,真是免了许多舞者胸大的困扰哦。
闻以笙:“……”╰_╯这个就不必提了嘛!!
舞蹈老师走到闻以笙面前指导:“你的基本功很扎实,至少有七八年功底吧?”
其他七位学生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扫在她身上,有好奇打量,有冷眼不善。
过几个月校长会来工作室挑人,听说是准备培养舞蹈接班人,现在又多了一个竞争者谁都不高兴!
闻以笙不卑不亢点了头,转而又有些心虚,“是的,但这两年家里出了些事,没有再跳舞了。”
小姑娘实诚的可爱,和班里端着姿态心高气傲的学生不太一样,在教学中一贯不苟言笑的舞蹈老师笑了下,“能看出来你在这两年间每天没落下基本功。”
话音一转,声色俱厉:“但缺点也很多,力量感明显不足,既然重拾舞蹈就不能再放弃,多练习吧。”
“我会的老师。”
休息时间。
闻以笙找了个角落坐下,拿着自己备的卡通水杯,不急不躁的小口喝着。
其他几位学生对视了几眼,朝她围了过来,态度挺礼貌。毕竟能来这里学舞的人家族背景都大有来头,不清楚身份高低时万一得罪了很麻烦。
“你好呀,我叫钟月儿。”
穿着粉色舞服的少女走过来,她脸蛋娇俏明丽,笑着坐在闻以笙旁边:“你舞感真不错,很少听到米老师夸人,她挺看好你的。”
闻以笙合上杯盖,朝来人礼貌微笑:“老师只是鼓励我而已。”
没一会,其他几个学生都围了过来,她们是同一届入学在一个班久了,关系都很熟。
闻以笙坐在角落,能感觉到她们对自己上下隐晦打量的目光,有些不舒服。
“你叫什么名字?交个朋友吧。”
“闻以笙。”
“温…?你是温家的人?怪不得…”
“不是,是闻所未闻的闻。”
“闻?没太听说过有姓闻的大家族啊,你听说过吗?”顾萱转头问同伴。
几人耸耸肩,嘴角已经隐带不屑:“还真是闻所未闻。”
钟月儿倒没在意,笑容很友好:“呀,你的手表挺漂亮的,什么牌子的呀?”
练舞时不准学生佩戴手表,到底是三年没进舞蹈室、闻以笙忘记摘下放学生柜里了,就先放在了杯子旁边,还挨了顿老师的训斥。
她认真回想了一下:“忘记牌子了,是在淘宝买的,价格便宜但走针很准,你要链接吗?”
顾萱愣了下,转而嗤嗤笑了,脸上表情震惊到夸张,“淘、宝?谁会在淘宝那种地方买手表?”
“……”
“淘宝?她是在搞笑吗?怎么进来繁星的啊。”
“可能是暴发户出身?”
“暴发户也不可能用这种淘宝便宜货吧。”
“关键她还问我们要不要链接,笑死,我家里一堆高奢限量表,这种劣质品我戴了都怕扎肉皮肤过敏。”
闻以笙脸上的礼貌假笑渐冷,微歪头满脸单纯:“我用这种手表有问题吗?你们的表情好有趣啊,不如去洗手间和保洁阿姨聊聊,用她刚刷过马桶的拖把清洗一下嘴巴,或许会让你们嘴臭改善一点。”
“……”
全场寂静了两秒。
顾萱没想到这看起来安静乖巧的女生还敢反击她们!
她脾气不好,在家被宠惯了,从没人敢这么骂她,生起气来满嘴飚脏:“骂谁嘴臭呢臭婊子,用便宜货还不让人说了,怕人说你别戴啊穷比!”
顾萱一脚踢开闻以笙放在地上的水杯。
眼看情势要严重,钟月儿起身拦住顾萱,“小萱别生气,她也是好心告诉我手表的事,可能圈子不同她和我们接触的不一样没法理解吧。”
顾萱没好气地推开钟月儿,冷冷扫了眼闻以笙,“穷比跳什么舞。”甩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钟月儿很有教养,不像顾萱她们一样对闻以笙面露鄙夷,她把水杯捡了回来递给闻以笙:“不好意思啊,是我不该问你手表的牌子。”
“你跳舞很有天赋的,我相信你,加油!”
闻以笙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表情淡淡:“哦,谢谢。”
没有想象中对她的感激涕零,钟月儿拧眉,瞬间有种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她愤愤地转身也走了。
没良心,真不该好心帮她!
*
中午十一点半,下课了。
学生们换了衣服,三两结伴走出工作室。
钟月儿和几个一起跳舞的朋友刚走出换衣间,听到走廊上有女生兴奋地小声惊呼:“温执…那不是十三中学的温执吗?他怎么会在这!”
旁边女生激动的眼冒红心:“真的是他!学校现在还全是他毕业考成绩全市第一的横幅,校帖上他的照片都传疯了,学神下凡盛世美颜,我还存了他的照片当屏保!没想到见真人了!”
钟月儿心头狠狠一跳,她抬眼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的温执。
少年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只手肘抵在沙发扶手,支着额角微微低头看手机,很散漫随意的姿态却有种赏心悦目的好看。
“温执怎么会来繁星,看样子是来等人的,难道他有朋友在这学舞?”
“月月不就和温执是同班同学嘛!”挽着钟月儿的女生一脸深意的笑,“繁星的学生不多,我都认识,除了月月根本没别人和温执熟悉了啊!”
走廊上其他舞蹈室的女生听到后,羡慕又带着酸意的目光落在钟月儿身上。
“那温执肯定是特意来接月月下课的,这什么虐狗现场,你们俩是在谈恋爱了吧?”
钟月儿看到温执也非常惊讶,她也不确定温执是来等谁的,可整个繁星舞蹈里除了自己和他是同班,根本没有其他女生!
又听到朋友这么问,她一张脸瞬间红了!心跳飞快:“…你们别瞎说,还没有。”
哦哦哦~
“还没有”的意思就是变相承认两人有暧昧、离谈恋爱很近了啊…
不然对方也不会特意来接女生下课!!
温执听到声响,抬头往下课必经的走廊看过去,目光一一略过走廊上的人,像是在找人。
在朋友意味深长的起哄声中,钟月儿越来越坚信温执是来等自己的。
她压抑住兴奋,在周围人艳羡的目光下走过去,大大方方地打招呼:“温执?真的是你。”
温执站起身,嘴角扬起淡淡笑意,显然是认识钟月儿:“你们是下课了吗?”
钟月儿点头,有些紧张的羞涩,小声问:“嗯,你怎么来找我了…”
却见温执视线不在自己身上,竟望着她身后走廊。
她心一沉,笑容有些僵硬:“你怎么在这啊,是等人吗?”
“来接一个妹妹。”温执温声回了句,却有些心不在焉。
“……”
钟月儿尴尬地咬唇,能感觉到周围女生落在自己身上的轻嘲目光。
顾萱嗤笑了一声,看着钟月儿翻了个白眼,“真够自恋的,我都替她尴尬。”和几个女生小声取笑,看到温执,又脸热了一下,微红着脸走了。
钟月儿听的清楚,脸色有点白了。
温执表情淡淡,望着走廊,像是没听到几个女生的议论。
“可是学生都走的差不多了,你妹妹还没出来吗?”钟月儿转念想到他是来接妹妹,又不是来接女朋友,脸色便恢复自然。
钟月儿:“你妹妹在哪个舞蹈室啊,我帮你去找一下吧。”
温执看向走廊,垂眼笑了下:“不用了,妹妹比较害羞,我在这再等一会。”
钟月儿一愣,感到有些古怪却紧张的想不到哪里不对,“那我先走了…?”
温执礼貌点点头,没出声了。
钟月儿挎着包包的手紧了紧,有些失落地转身走了。
心不在焉地走出工作室,看到家里来接她的豪车后,钟月儿才猛地回过味来刚才是哪里古怪了。
太暧昧了!
温执说妹妹比较害羞时候的语气,充斥着一股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色气感,说什么妹妹,倒不如说更像是…情妹妹?
一种情趣称呼!
转念又觉得自己多想了,那可是温执啊!
钟家的车,后窗缓缓落下,少年沉静冷凝的侧脸露出:“在路边站着干什么,上车。”
看到车里的钟叙,钟月儿清脆甜甜地喊了声:“哥哥,你怎么来接我啦?”
钟叙相貌偏冷,周身萦绕着孤松般清寒的气息。
他侧头看了眼钟月儿,沉冷的眸光不易察觉地微闪,神情柔和了几分:“嗯,带你去吃饭。”
钟月儿一脸惊喜,转而想起什么又扁扁嘴垮了脸。
她难过的对了对手指头,转身又小跑回工作室,一边和钟叙挥手:“哥哥等我一会,我有东西落在舞蹈室忘了拿,马上回来!”
钟叙下了车,看着她跑远的娇俏背影,又扫了眼不远处停靠在路边的车。
是温家的车。
少年眉头紧拧,表情更冷了。
*
工作室学生都走光了,明亮走廊变得空荡安静,可还不见闻以笙的身影。
有点奇怪,温执眼神淡淡地,没什么情绪走向长廊。
温执找了一圈,停在一间房门微开的舞蹈室前,缓步走进去。
然后他看到了,闻以笙。
下了课迟迟不见人,原来小姑娘是在勤苦训练呢。
穿着浅色体操服的女生在压腿,一只腿搭在把杆上,身躯伸展,纯白裤袜包裹着纤细长腿。
体操服勾勒出弧度精致腰线,体操服露背,雪白骨感的蝴蝶骨,天鹅臂都毫无遮掩,那肌肤似缀着光。
操。
这么神圣而纯洁的一幕落在温执眼里,却是引他堕向地狱、犯下罪恶的禁果诱惑。
他的体温在升高,心跳变得不正常,疯狂跳动,一种陌生而猛烈烧灼的情愫像过电一样在身体里蔓延、发麻颤栗。
比起用手术刀划进血液皮肉,用精湛的刀技,完美的手法,把尸体制作成栩栩如生的精美标本时——
快感还要来的强烈百倍!!
温执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他很正常,黑暗扭曲的是这个疯魔社会。而这一刻,他承认,自己的灵魂确实有一点点点失控了。
想上。
温执身边围着太多异性,他一边保持温柔风度对待身边所有人,一边对企图靠近他的女生又强烈厌恶。
一切肢体接触都让他排斥恶心,他斯文礼貌的表皮下是近乎病态的洁癖冰冷。
可现在,想上她。闻以笙。
道德的审判标准从不会对温执有丝毫影响,想就是想了,他必须得到,不择手段。
闻以笙压完腿,虚扶着把手掂起脚尖开始练脚踝力量,她是背对着门口所以对少年极端疯狂的眼神毫无所觉。
这个动作做完后,她转身对向门口方向,却看到了温执。
她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温执一向擅长掩盖情绪,即使内心无处宣泄的欲望快要决堤,他脸上也依然挂着温和的笑。
“我中午来附近有些事,刚好顺路就过来接你回家,省得司机再多跑一趟。”他声音温润坦荡,听着就让人信服无疑。
他继续解释了一句:“下课半小时了却不见你出来,有些担心,所以过来找你。”
闻以笙有些尴尬:“抱歉,我练得入神就忘记时间了。”
她突然注意起自己穿着露背形体服,本来只是练舞是再普通不过的衣服,温执的视线也一直清澈干净,但她莫名有种被他扒、光、了直视的恐慌感。
闻以笙有些不安,拿起水杯轻护着胸口越过他走出舞蹈室,“我去换衣服。”
温执看着她逃一般的背影,轻眯起眼。
他站定,转身看向舞蹈室的巨大墙镜,镜子里少年眉眼含笑,温柔好看的不像话。
镜中少年嘴角渐渐拉直,空旷的环境也变得诡异,是他笑的不够真实吗?
闻以笙为什么会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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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以笙换回衣服,背着帆布双肩包走出换衣间,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少年,他低垂着头,微斜靠在墙边,站姿随意却带着股慵懒贵气。
温执见她出来,站直身体,“走吧。”他歪头看了眼她肩上的包,伸出手,弯唇浅笑,“练舞应该很累了,还是我来帮你拿…”
闻以笙迅速偏身闪开,微垂着头先走,声音很小:“不用了,快走吧。”
“……”温执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挑眉笑了下,眼神却凉淡。
没关系,不急,他很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