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研向景恒最新章节内容_喻研向景恒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齐齐小baby

喻研向景恒是小说《二嫁京圈大佬,前夫急疯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鹿小策写的一款现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二嫁京圈大佬,前夫急疯了》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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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个女人能笑着从丈夫的手机里走出来。

喻研嫁给向景恒三年,向初三岁,她从未想过她在他们的嘴巴里,只是“那个女的”。

手机微信页面上,是五分钟前甘晓星发来的合照,被她无意中点开的。

西餐厅,甘晓星纤细的手臂将向景恒和向初揽在怀里,亲的向初的小脸都变了形。

可向景恒和向初都笑得极为开心,至少在她面前他们从未这么笑过。

语音,点开。

甘晓星的声音爽朗明亮:“向景恒,小初真的巨巨巨可爱!真的好想生一个啊啊啊!感谢你今晚让我体验了无痛当妈的快乐!啾嘛(亲)!”

喻研眼睛刺痛,手指冰凉地往上翻。

自从甘晓星三个月前回国,和她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的丈夫和儿子罕见地活跃了起来,向初也多了一位“干妈”。

甘晓星阳光、热情、明媚,是向景恒的青梅,也是向太的干女儿。

星星:“哎呀,我老去你那蹭饭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你都结婚了,虽然咱俩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哥们,但我毕竟是个女的,得避嫌!去多了嫂子得对我有意见了。”

向景恒:“不会。你来就是。她做饭还行,我让她多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

星星:“向景恒,我又馋你儿子了!喻研好厉害,怎么把孩子教得这么好,一看就是在有爱的家庭下长大的小朋友!”

向景恒:“孩子都是我妈在带,她性格不讨喜,不如你外向。我和那个女的没什么感情,你知道的。”

……

星星:“小初初!有没有想干妈呀?我今天想你想到哭!给你买了最新版的奥特曼,超酷的!”

向初:“谢谢干妈!我妈妈很穷,我从来不跟她开口要东西,她买不起。爸爸说你是研究芯片的博士,超厉害!不像我妈妈,就知道玩,什么都不会。”

眼泪不知何时落了满脸。

喻研身体不停地发抖,胃里一阵痉挛,她捂着嘴冲进洗手间一通干呕。

原来伤心到了极致,心脏会连着胃一起颤抖。

撕心裂肺般的疼。

她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穿着家居服脸色蜡黄的自己,陌生得很。

父母去南极科考前看着她和向景恒登记结婚,以为从此为他们的女儿觅得了“向少夫人”的金饭碗,殊不知她嫁进向家,和老妈子没什么区别。

强势的婆婆,作妖的大姑姐,和青梅勾肩搭背的冷漠丈夫以及卑微无力的她。

如今连儿子叫干妈比叫亲妈还要亲。

喻研回到卧室,看着醉酒后被她照顾的安心酣睡的丈夫和儿子,一颗心已经痛得麻木。

父母离世后,他们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和最亲近的人,可她这些年的付出,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到头来,只是感动了自己。

喻研擦干眼泪,打开电脑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关于财产分割方面,她决定好好和向景恒谈谈。

毕竟她这三年的妻子和保姆,不能白干。

翌日清早,婆婆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进了他们的卧房,将向初抱了起来。

喻研一夜没睡,脸色很不好看。

向太以为她在对自己甩脸,“你那什么眼神?怎么,你们的房间我进不得?这是向家,你得明白自己的身份。一点规矩都不懂。”

哪家懂规矩的婆婆会连门都不敲三天两头进儿子和儿媳妇的房间?

别说豪门婆婆,但凡是有教养的人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所以教养不分豪门寒门,只分人。

只是喻研这次没有诚惶诚恐地解释,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谨小慎微地讨好,只是平淡地看着婆婆。

向景恒被吵醒,不悦地睁眼问了句怎么了。

向太剜了喻研一眼,跟儿子数落了几句喻研的不是,就抱着喊饿的向初走了。

她说了喻研这么半天,向景恒和向初都没有替喻研说一句话。

像是都已经习惯了。

喻研曾经觉得委屈,如今却只有麻木,因为她已经不再期待,便也不会失望。

“妈是长辈,你再怎么不舒服也不该跟她摆脸色,有什么意见你冲我来。为人子女,最重要的是孝顺……”

向景恒一边穿衣服,一边背对着教训她。

“我们离婚吧。”

喻研的声音在身后突兀地响起,向景恒系扣子的动作一顿,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转身,拧眉:“你刚刚说什么?”

喻研抬起头,目光清凉而坚定:“我说,向景恒,我们离婚吧。”

看到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向景恒一向冷峻淡定的容颜有几分皴裂,脸色一变。

“别拿离婚开玩笑。”

向景恒冷着脸将喻研写了一晚上的离婚协议书扔进垃圾桶,看都懒得看一眼,“我知道岳父岳母的离世你很伤心,你心情不好我理解,但胡闹得有个度。”

他穿好西装,将领带递给喻研,像是大发慈悲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喻研没有接领带,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丈夫出门前给他搭衣服、拿鞋,这一切都让向景恒不习惯,也不满意。

“你还是看看吧。”

喻研看向垃圾桶:“离婚财产分割,我应该能分至少一个亿。向初还小,抚养权归我,这样也不影响你再婚。”

向景恒眉心倏然拧紧,“喻研,你是不是疯了?”

不知是喻研的态度太决绝,还是上亿的离婚费让向景恒感觉到事态严重,他让楼下的车等等,摆出要和喻研好好聊聊的姿态。

结婚三年,这还是第一回,两个人面对面地沟通。

“为什么?”

向景恒居上位久了,张口便是生冷的质问:“因为我昨夜应酬喝多了酒,还是因为今早说了你几句。”

不等喻研说话,向景恒就沉声为自己辩驳。

“喻研,过日子就是这样,男人在外面辛辛苦苦打拼事业,娶媳妇图的就是一个后方安稳。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你什么。”

他看了离婚协议书一眼,“现在正是集团转型发展的阶段,我天天忙得焦头烂额难免顾不上家里,等过这段时间就好了。离婚的事,我就当你没提过。”

向景恒自顾自地说完,起身就要走。

喻研从他手里将手机抽出来,直接点开了微信,播放起了甘晓星和他交谈的语音。

“你查我手机?”向景恒脸一下子冷了,“喻研,你好歹出身书香门第,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

他气急败坏,猛地将手机抽回。

向景恒的手机没有设密码,或许是笃定喻研不可能翻他手机,也或许是有恃无恐。

喻研也确实没有翻过,如果不是昨晚伺候醉酒的他,手机不小心掉在地上,她捡手机的时候正好甘晓星发来照片被她无意中点开……

他都带着她儿子管别的女人叫妈了,还骂她没教养?

喻研嫁给向景恒的时候是真心喜欢他,不然也不会愿意和他生孩子,她知道她不是向景恒喜欢的类型,却也期盼着能先婚后爱日久生情。

两个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可这一切,不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他对她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又怎么会有爱?

该醒醒了。

集团有事,向景恒离家时人还气冲冲的。

公婆知道喻研提出离婚,连夜把向景恒名下的财产全部转移,让他变成了一个“穷光蛋”,确保她不会分到他一分钱。

喻研是真想笑了。

原来所谓的“一家人”,只是她以为而已,媳妇也好,儿媳妇也罢,终究都是外人。

“你要走就自己走,小初是我们向家的种,绝不能跟你走!”

“小初。”

喻研看向坐在婆婆怀里的儿子,怀着最后一丝希冀问他:“你愿意跟妈妈一起走吗?”

孩子都是当妈的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最舍不得的就是孩子——

“我不愿意。”

向初斩钉截铁地回答,严肃又冷漠道:“家里的钱都是爸爸在赚,你只会花钱。离开爸爸,你一定会饿死的,我才不会和你一起走。”

喻研心脏漏风,疼得她脸色瞬间惨白下来。

果然,亲儿子捅刀子,是最狠的。

育婴师,家庭教师,保姆,在上州这些职业身份似乎都比妈妈值钱。

因为那些是职业,而妈妈只是一个称谓。

换个人叫也一样。

就这样,喻研净身出户,被一脚踢出了向家,走的时候身无长物,连一只行李箱向家都不让她带走,怕她藏了什么宝贝带出去。

而口口声声不想离婚说要跟她好好谈谈的丈夫,自始至终没有露过面。

商人重利,轻别离。

本就不是一个圈层的人家,所谓联姻,不过一场笑话。

喻研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衣裳走出别墅区时,正碰见甘晓星开着一辆敞篷跑车驶进向家,朝她看了一眼,露出个轻蔑的笑。

那眼神,是看“手下败将”的不屑和嚣张。

喻研离开向家,拨出去一个号码:“师姐,帮我请个律师。我想把我父母在向氏集团的所有专利全部收回,股份全部转让。对,直接变现。”

既然他们收回了彩礼,那么她便拿回她的嫁妆。

“另外麻烦你跟白教授说一声,三天前他跟我说的事,我想过了。我愿意去W.D研究室进行封闭式研究,加入B-芯片计划。”

拿上热乎乎的离婚证,喻研拜祭过父母,去梅苏里看过退休后在山下养老的爷爷奶奶,便乘上了去M.国的飞机。

而同样拿到离婚证的向景恒,失了眠。

向景恒从国外出差回来,接连几天都在集团,看着股市走向焦头烂额。

他没想到喻研能做到这么绝,居然把喻家父母早些年投入到向氏集团的专利权都收回去了,还抛掉了持有的10%的股份,拿走了十几亿资产!

难怪她连净身出户的条件都答应,孩子的抚养权也不要了,铁了心要跟他离婚!

向景恒给喻研打了将近五十个电话都没打通,气得摔了手机,越想越不对劲。

他把平时放在喻研身边的司机、保镖和保姆都叫到跟前,问他们喻研有没有在外面认识什么男人。

是不是包养了什么小白脸?

几人纷纷摇头,都说没有。

“少夫人连家门都很少出,也从来不花钱给自己买什么东西。”

向景恒拧眉,“那她在家的时候,都忙些什么。”

保姆道:“少夫人在家挺忙的,太太不让她闲着,基本上我干的活少夫人都得干。做饭、拖地、浇花……有时候您和小少爷的衣服都是她手洗的。”

向景恒愣住,这些事情,他从来不知道。

他娶她是让她回来做少奶奶的,又不是让她做保姆的,这个女人,真是拎不清!

喻研走后一周,向景恒觉得什么都不对了。

以前不管应酬到多晚,回到家总有人在等他,总有一盏灯为他亮着,也总有人为他备醒酒汤和胃药。

可现在,家里黑灯瞎火,他胃疼得痉挛,只能喊佣人来照顾。

早餐桌上,他几乎顿顿吃的香酥小油条和红糖糍粑没有了。

“少爷,香酥小油条和红糖糍粑是少夫人知道您爱吃,专门去学的。”管家小声道:“厨房做的您不是不爱吃,嫌腻吗?”

向景恒绷着脸没说话。

向初坐在旁边挠着脸:“爸爸,我痒。”

向景恒一转头,便见向初脸上起了红斑,脖子上也是,吓一跳。

“小初,你脸怎么了?”

保姆一看吓坏了,“哎呀,少爷您怎么给小少爷吃了牛排?”

向景恒不解:“牛排怎么了?”

“上面有黑胡椒粒,少夫人特意嘱咐过不能让小少爷吃黑胡椒,他对这个过敏,沾一点都不行!”

向景恒从来不知道这些,抱着向初去医院才知道向初对很多东西都过敏,喻研经常带着他往医院跑。

“以前都是孩子妈妈带着来,过敏源不好查,尤其是小孩子抵抗力差,很容易过敏,都得靠家长平时照顾的时候多注意。喻小姐是个仔细人儿,对孩子可上心了。”

医生明显和喻研比较熟,还问了句:“今天喻小姐怎么没来?”

向景恒说了句有事,遮掩过去。

回家将孩子哄睡,向景恒浑身都快散架了,从医院回来的时候还跟母亲吵了几句。

离婚放在谁家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向太倒好,没事人一般,四处宣扬不说,还天天张罗着那帮贵妇朋友们打麻将,小孩子生病也完全不管,一问三不知。

喻研走后不过半个月,向景恒就发现了很多过去没察觉到的事情。

比如母亲并没有多关心他,也不懂得照顾向初;

比如喻研这个少夫人在家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养尊处优,反而干了很多不该她干的活;

比如同样出身名门,他姐天天逛街买衣服约会挥霍无度,而他给喻研买过那么多的衣服和包包,甚至连吊牌都没有摘,她常穿的衣服都是简约舒适为主,连牌子都看不出来。

喻研走后一个月,向景恒终于忍不住点开她的微信,才发现以前喻研给他发了那么多条信息他都不曾回复。

她也从最初每天给他发好多条信息到后面一个月都没有几条,信息越来越短,语气也越来越客气。

向景恒终于感知到,过去三年的婚姻他忽视喻研很多,也冷落了她很多。

他想和她好好谈谈,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喻研对他肯定还是有感情的。

发微信,无人回。

打电话,无人接。

向景恒联系不到喻研,联系亲戚怕丢人,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朋友,实在没办法只能让人去查她的踪迹。

“查不到。”黑客道:“奇怪了,所有关于喻研的信息全部被锁定了,代码一看就是被SSS加密的。再查下去,恐怕有危险。”

向景恒一惊:“谁有危险?喻研吗?”

“不。”黑客道:“是你。”

向景恒怔住。

三年后。盛夏。

青年科学家论坛暨第二届半导体青年学术会议在上州举行。

“向总,出大事了!”助理慌慌张张跑进办公室,“这次科研学术会议的名单,您看了吗?”

向景恒正处理着手上的文件,头也不抬:“还没看,怎么了?”

“您快看看!”助理将电脑上的名单打开,找到了一个名字——喻研。

向景恒脸色倏然一变,手中的钢笔停下了。

拉进名单一看,确实是前妻的名字。

“会不会是同名?”

“不可能!”助理激动道:“我特意打电话问过会议的主办方了,姓名、年龄、籍贯、学校都对得上,肯定是少夫人!”

向景恒嘴角动了动,“她回国了?”

“嗯!”助理狂点头,“我查过了,这次参与会议的科学家和研究员都住在东裕大酒店。咱要不要去一趟?”

向景恒却将目光收了回来,“我去干什么,都离婚了。”

他继续工作。

助理眼观鼻鼻观心:“这次科研学术会议主要内容是关于超低功耗器件的产业化发展,参与会议的科学家大多是从M.国W.D研究室回来的,他们负责的便是芯片最核心的器件层面。如果少夫人和W.D研究室有关系,那咱们的新品就能实现突破性发展,别说专利权,只要能够和W.D研究室建立战略合作,新品上市的进程就会加快,您总不能一直在甘小姐的研究室耗着吧……”

向景恒看了他一眼,助理识趣地闭上嘴。

钢笔“啪”的一下扣上,向景恒起身拿起外套,“去东裕大酒店。”

喻研一下飞机就和同行的伙伴分开,没去住酒店,而是打车回家。

跟司机报出“林安路”地址的时候,司机从后视镜多看了她一眼,眼神都端肃起来。

上州一直被誉为“科研之城”,行走在全国的科技前列。

林安路更是如雷贯耳,相比金融街落个雨点子能砸到一位总裁,林安路这儿随便碰上一位可能就是绝密级别的科学家或研究员。

只是这里安保极严,一般人也进不去,司机把车停在家属院门口,目送着喻研拖着行李箱畅通无阻地刷开了大门。

里面的房子都是独门独栋,临湖而建,环境极美,堪比4A级景观。

这些年喻研一头扎进实验室,严重缺乏锻炼,顶着大日头走路都懒洋洋的,接电话时听着都像快睡着了,“喂。”

“怎么样,到家了吗?”

打来电话的事她师姐程韵,这些年来程韵对她的照顾和家人别无二致,三年前要是没有师姐帮忙,喻研未必能顺利地从婚姻的泥沼中解脱出来。

“快了。”喻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里面太大了,走的好累。”

程韵笑:“你这话可别出去说,别人会觉得你凡尔赛。反正你家房子多,不行你就先就近找一栋住。”

“嗯,我爷爷奶奶嘱咐我了,让我去他们那住。”

喻研从包里掏出一大串钥匙,扒拉着爷爷奶奶那一栋的。

程韵说:“明天参加会议的名单我发你邮箱了,都是高校和各个科研院所的青年学者,还有一些企业的老总。”

说到这,她欲言又止,“……向氏科技也会去。”

喻研手中的钥匙没拿稳,掉落到了地上。

后面那句她没听见。

弯腰把钥匙捡起来,刚要问师姐方才说了什么,发现门并没有关严,开着一道缝。

一道清冷低沉的嗓音传来:“我当然要找到她,搞清楚当年真相。”

找到谁?什么真相?

喻研热得发懵,脑袋下意识闪过疑问。

稍顷,门从里面打开了。

喻研看着门里的人,门里的人看着她,似乎都愣了。

还是里面的人先反应过来,冲她温温一笑。

“回来了?”

喻研张了张嘴,想说话,可半晌没能发出声音。

男人身形高大,眼窝很深,一双点漆墨眸如同黑曜石,五官更是建模一般立体,无论头发还是眉毛都修剪的很干净,眼尾上翘,勾出好看的弧度。

这是她言叔叔。

“怎么造成这样?”邵慕言嗓音一如既往的磁性,透着说不出的温和。

他走下台阶,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利落地收回拉杆,直接拎进家门。

“欢迎回家,喻小研。”

直到踏进家门,看着熟悉的环境,闻着熟悉的味道,喻研一颗心才算是尘埃落定。

邵慕言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放在她的脚边,惊得喻研后退两步,终于会喊人了:“言叔叔,我自己来。”

又尴尬地解释道:“我上飞机前刚从山上下来,没来得及收拾,身上脏得很,先不换了吧。”

“好。”

邵慕言看出她的窘迫,不多说,“厨房还烧着菜,你自己倒水。”

“好。”喻研应一声。

邵慕言进了厨房忙活,喻研站在原地半晌才呼出一口气。

是熟人不假,只是爷爷奶奶并没有告诉她言叔叔在家里住,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多久没见到言叔叔了……得有七年了吧。

上一次见他,貌似还是她申请N大硕博连读成功的时候,正好言叔叔有一个科研项目成功立项,对爷爷奶奶来说是双喜临门,二老高兴,难得高调一回,叫了很多人来家里庆祝。

当时邵慕言主动跟她举了举杯,笑着说了声:“恭喜。”

……那一天,也是她前二十八岁的人生里最开心也最难忘的一天。

只可惜命运跟她开了个玩笑,将她急转直下扭向了婚姻的道路。

手机铃声响起,喻研回了下神,是师弟打来的求救电话,跟她要一组数据。

喻研打开行李箱,将电脑包取出,怕弄脏沙发干脆席地而坐,就这样一边和师弟通着电话一边给他传送数据,闻到香味抬起头来,邵慕言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

喻研忙要起身帮忙,邵慕言说:“没事,你忙你的。”

“师弟要一组数据,马上就好。”喻研又坐回去,纤细的十指飞速在键盘上跳动。

她行李箱就这样摊开放在地上,里面东西不多,只是比较杂乱。

喻研这么多年走到哪拎到哪,东西就这么点,一览无余。

于是那红灿灿的离婚证,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进入了邵慕言的视线之中。

离婚证在一堆杂乱的物品中分外显眼,想假装看不到都不行。

喻研倒没想遮掩什么。

毕竟离婚只是她的过去,并非她的过错。

邵慕言是个很有分寸和修养的人,只稍看一眼便平静地把目光挪开,问她:“怎么坐地上,凉。”

“我身上脏。”

数据传完,喻研将行李箱扣上,笔记本电脑也合上装进电脑包里,听见耳边邵慕言低润的嗓音掺着丝笑:“这是你家,你怕什么。”

喻研被他说的一愣,心道也是。

以前她在爷爷奶奶家的沙发上打滚都没人说她。

“还有一个汤,大约十五分钟后好。”邵慕言询问的目光看向她:“你要先洗个澡吗?”

喻研抬了抬头,非常需要。

“方便吗?”喻研问。

这虽然是她爷爷奶奶的房子,可毕竟现在是邵慕言在这住着。

“当然方便。楼上的东卧和卫生间我找人专门打扫过了,你用就好。”

邵慕言浅弯了下嘴角,“还是那句话,这是你自己的家,别那么拘谨,随意些。”

一句话妥帖地抚顺了她惶惶不安的心。

喻研拎着自己的箱子上楼,推开楼上南向东边那间卧室,这以前就是她的房间……

开门的一瞬,喻研就愣住了。

窗户半开着,清风拂面。

正值中午时分,炽热的阳光铺洒到床面上,晒得小碎花床单暖烘烘的,透着一股暖和干燥的舒适感。

整个房间都收拾得很干净,枕头边还摆着一只粉红色的垂耳兔,是她小时候睡觉总抱着的那只,洗的干干净净的。

进门时强忍着的泪此刻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鼻头酸得像被塞了一整颗柠檬。

喻研走进去,抱着垂耳兔捏了捏,摸了摸床头她小时候调皮用彩笔在白墙上写的字,有“我爱爷爷奶奶”、“我再也不是鼻涕虫了!”、“我要成为科学家”……

看着看着,破涕而笑。

手再往下摸去,床头柜后还有一排小字,是某个夜晚她偷偷刻的,藏得很深。

喻研几乎都忘了。

心头一瞬惊慌,她赶紧把床头柜往墙边推了推,遮住那排字。

言叔叔……应该没看到吧。

东卧有独卫,喻研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

家属院这些年一直修修建建,爷爷奶奶住的这一栋年代最久,至少得有二十年了,她记事起就一直住这,院里几次提出想给二老换一栋,二老以“孙女认床”这等理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确实认床,他们也确实懒得搬,住久了东西越堆越多,跟房子也有感情了。

这栋房应该也是整个家属院最小的一栋,小二层,占地不大,只有两个卧室。

以前她住东卧,东卧大些,还有独立卫浴,她一个小姑娘比较方便,爷爷奶奶住西卧。

现在,西卧住的是邵慕言。

洗漱用品都是全新未拆封的,摆台上甚至还有女性专用的一些护肤品,牌子都价格不菲。

难道是言叔叔的女友也在这住?

喻研拿出自己的化妆包,随便搓了两下脸,本来还想顺手搓搓衣服,就听见邵慕言喊她。

“马上!”

喻研赶紧收拾收拾下了楼。

穿上那双女士拖鞋的时候喻研不免感慨言叔叔的周到,拖鞋都备了新的。

不过……喻研再一次肯定言叔叔百分百有女朋友。

或许是那位婶婶给她准备的?女生确实都比较贴心。

邵慕言站在餐桌旁盛汤,看着一身白T黑裤、瘦削单薄的喻研,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

喻研不是一个特别敏感的人,但邵慕言面无表情的时候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场。

她下意识低头瞧了瞧自己有没有不得体的地方。

“怎么了?”她不由紧张。

邵慕言注视着她,轻叹口气:“太瘦了。”

“……”

于是这一餐,喻研被疯狂投喂,“可以了言叔叔……够了够了……”

有一种饿,叫长辈觉得你饿。

喻研吃到撑,却也吃得很心满意足。

看着喻研露出小猫餍足的表情,邵慕言笑了一笑,“味道还可以?”

“嗯。”她很久没有吃到这么正宗的本地菜了,而且非常家常的口味。

喻研也会做饭。

她家都是科研人员,待在实验室的时间比在家长,没人给她做饭,喻研懒得去食堂就从小自己在家鼓捣着做。

她在厨艺方面挺有天份的,结婚后向景恒和向初的嘴巴一个比一个刁,她还特意去报了个厨师班,一级厨师证都考出来了。

只是有什么用呢?

事实证明“留住男人的胃就等于留住男人的心”这话不对,心不在她这,怎么拴都没用。

手机响起,喻研一接,是门卫打来的。

“喻小姐,有一位声称是您丈夫的人想要进去……”

邵慕言坐在她对面,抬了下眼。

向景恒扑了个空。

东裕大酒店没有登记喻研入住的信息,花了点功夫查了半天,才得知喻研没和其他人一起下榻酒店,而是回家了。

家?

向景恒只好让助理开车前往林安路。

林安路这个地方,他也好久没来过了,上次来貌似还是新婚不久的回门宴。

喻研肚子当时已经很大了,他们没办婚礼,毕竟是未婚先孕,向家觉得不光彩,喻家考虑到喻研的身体也没有要求什么。

只说过后再补,谁又能想到这段看似牢固的婚姻只维持了短短三年……

其实喻研怀孕这事,向景恒心里也一直有个结。

那天甘晓星在朋友圈官宣了和未婚夫的订婚戒指,他本来没什么情绪,架不住包厢里狐朋狗友的一顿挤兑,一时上头,想撒个欢结束禁欲人生。

喻研不知怎么闯了进来……

事情应该是他做的,只是喝醉酒断了片,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但向初出生后他找人验过DNA,是他的种。

只是喻研从来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后来他认了这事,两家联姻一是生米煮成熟饭二是门当户对,向家需要喻家在科研圈的人脉。

向景恒也不太清楚喻研怎么有资格参加这次的科研学术会议,八成是走关系进去的。

毕竟现在科研圈有一半都是喻家的学生,剩下那一半大概也和喻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起他和喻研离婚后这三年向氏科技在科研圈遭受的冷待……向景恒只觉得脑筋疼,闭眼揉了揉眉心。

车子停在家属院门口,没有门卡进不去。

助理靳凡下车登记信息,报了喻研的名字,门卫扫一眼登记信息,面无表情问:“和喻女士什么关系?”

向景恒在车里说:“我是她丈夫。”

略过了三个字,以前的。

门卫隔着车窗看了向景恒一眼,“稍等,我们需要打电话确认。”

向景恒眉心紧紧一蹙,想起上次他开车带喻研来这,门卫欢欢喜喜地将他们放进去。

前后六年时间,待遇一个天一个地。

靳凡观赏着这漂亮的如森林公园般的地方,就等着门卫放行了,没想到电话打完,门卫板着脸做了个“请回”的手势。

“喻女士说,她丧偶,没有丈夫。”

向景恒脸黑了。

喻研平静地说出“丧偶”二字,又平静地挂了电话。

她知道这话说的颇为刻薄,可她从来不是一个刻薄人,能把她逼得这般刻薄,真正应该反思的是向景恒。

离婚三年,前夫突然找上门来,喻研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好心情一下子受到了打扰。

过往的一些经历和画面涌现在脑海,心口堵得慌。

“有麻烦?”

头顶传来三个字,喻研扬了下头,对上邵慕言认真深邃的一双漂亮眼睛,短暂地愣了下。

她摇头:“没有。”

“有麻烦就说。家里又不是没有大人,有什么问题你不方便出面,我来解决。”

邵慕言身上有一种学者般严谨温润的气质,也是喻研很熟悉的味道。

沉稳、笃定,凡事都有主意,都不是事儿。

而且举手投足间,霸气侧漏。

难怪能接她爷爷的班,年纪轻轻便力排众议坐稳上州科学研究院主任的位子。

喻研的爷爷奶奶是老一辈的科学家,可以说为科研事业奉献了一生,更是培养了一代优秀的科研人,而这些学生里,邵慕言无疑是最优秀的那个。

也是真正将她爷爷奶奶退休前立下的科研项目践行到底的人。

“真没什么,言叔叔。是我前夫。”

喻研抿了抿唇:“我和他,已经很多年没见了。既然已经离婚,那就没必要再见面,不是他想见我,我就一定要去见他的。”

现在的喻研,早就不是三年前那个卑微如泥,任人使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向少夫人了。

“好。”邵慕言点头,没再说什么。

收拾了一下餐桌,喻研主动说:“言叔叔,我回来住你会不会不方便?要不我还是去别的房子看看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是小时候了,又是异性,住在一起确实不那么方便。

言叔叔一直沉迷科研,一晃三十好几了好不容易谈个对象,可不能因为她的缘故再给弄没了。

“据我所知,现在喻家的房子都住满人了。”邵慕言像是在思考,很认真地看着她:“住的都是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伯父伯母叔叔婶婶以前的学生。”

“……”喻研彻底愣住了。

她家房子是多,可喻家的学生也多。

也是,她都离开三年了,谁也没想到她会回来,也没提前打声招呼,怪不着别人。

“没事,那我去酒店住就好。本来我们今天都安排了住酒店的,我也是想回来看看,毕竟好久没回家了……”

她越说越声小,因为她感觉到邵慕言气场变了。

言叔叔气场太强了,跟她爷爷有的一拼,不怒自威。

爷爷平时能把她宠上天,但只要他一板下脸,喻研立马乖下来,大气不敢喘。

作为爷爷的嫡亲学生,邵慕言的一举一动都继承了喻院士的风范。

“行。”她这样坚持,邵慕言也不好说什么,把餐具放进洗碗机,“我开车送你。”

喻研忙摆手:“不用麻烦言叔叔。”

邵慕言看着她:“不用客气喻小姐。”

他这一声说的面无表情,不冷,只是语调客气得喻研头皮发麻,只好软了下来。

“那……麻烦言叔叔了。”

邵慕言在她脑门上轻轻一点:“不麻烦。”

喻研上楼拿行李箱,下来时邵慕言正好打完一个电话,接过她的箱子,“走吧。”

车子驶出家属院的大门,就看到向景恒的车还停在门口。

喻研坐在副驾驶,车窗降了一半,两个人隔着车窗对上视线。

三年过去了,这一眼颇有种恍如隔世的意味。

向景恒嘴里叼着烟,没点,一僵。

喻研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仿佛只是见到个有点帅气的陌生人。

“要停一下吗?”邵慕言问。

喻研摇头:“不用。”

邵慕言便没停,脚踩油门,车子就这样扬长而去。

直到车尾巴在视线里消失,向景恒才反应过来喻研旁边坐着一个男人,脸倏然一沉。

那是她新男友?

助理靳凡忽然很激动,“向总,少夫人身旁那位,是不是邵教授啊?”

向景恒眉心一凛:“你说谁?”

“邵慕言啊!言神!喻老的关门弟子,现如今科研界的大牛!”靳凡是科研迷,又是邵慕言的铁杆粉丝,当即报出了爱豆一系列的名号。

向景恒越听,脸色越沉。

难怪当初她走得那么决绝,非要和他离,连孩子也不要了,原来是攀上了高枝!

“开车。”向景恒掐灭烟蒂,冷冷道:“跟上他们。”

去酒店的路上喻研和邵慕言聊了不少。

喻研他们研究室目前主要研究的方向是新型超低功耗微纳电子器件,在微电子学领域邵慕言既是前辈,也是专家。

这次的学术会议邵慕言作为上州科学研究院主任兼上州大学集成电路学院长聘教授和博导的身份参加,也会发表重要讲话,对他们回国立项帮助很大。

一路上喻研讲的兴致勃勃,侃侃而谈。

几乎忘了前夫哥带来的不痛快。

没想到一进酒店大厅,竟然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甘晓星。

还有……她时隔三年没见的儿子,向初。

目光落在向初脸上的那一刻,喻研只觉得耳朵“轰”的一下骤然失声,整个世界空白寂静,只有儿子的身影。

小初六岁了,长高了,也长开了些。

眉眼和向景恒极像,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尤其面对她时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不耐烦的样子,一如从前。

向初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喻研,嘴巴不由张大,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喻研,还真是你。”

甘晓星爽朗明亮的声音将喻研唤回神,她热情地上前拥抱了喻研,宛如老朋友那般和她寒暄:“我看到参会名单就猜到是你,没想到还真是!”

“你这三年是去国外研究室给人打杂了吗?哎呀真羡慕你,能在W.D这种量级的研究室打杂都相当于是镀金了,你看你一回国就能参加这种会议……”

甘晓星自说自话了半天,待看到站在喻研身后的英俊男人时,不由多看了几眼。

忽然一声惊叫:“邵教授!”

认出邵慕言时,甘晓星一整个儿激动起来,整个酒店大厅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邵教授,您好,我是晓星研究室的甘晓星……”她主动凑上去,伸出手跟邵慕言鞠躬问好。

邵慕言淡淡扫她一眼,眼梢疏冷,不动声色地往喻研身旁靠了靠。

“你刚刚说,谁在研究室打杂?”

甘晓星愣了愣,伸出去的手没人接,她便只好缩了回去。

邵教授气场太冷,轻飘飘一句话震得她头皮发麻。

这会儿她反应过来,邵慕言是跟喻研一起来的。

“啊,我……”

目光忽然瞥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甘晓星眼睛顿时亮了,仿佛看到了救星,“景恒!”

“小初,爸爸来了。”

甘晓星朝后伸手,向初立马把手递了上去,两个人一起朝门口奔了过去。

喻研看过去,向景恒将儿子抱了起来,甘晓星手里拎着向初的儿童书包,满脸笑容地跟向景恒说着话,一家三口凑在一起其乐融融。

看来三年前她的离开,没给任何人带来影响,除了她自己。

那颗本以为死掉的心还是疼了起来,喻研僵着不动,眼皮细微地颤动着,垂在身侧的手早已不知不觉攥成拳。

“走吧,看看还有房间吗?”邵慕言在喻研身后轻轻托了一下,撑起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喻研从翻涌的情绪中抽离,“嗯”了一声。

没走几步,向景恒忽然叫住她:“喻研。”

喻研脚步一顿。

向景恒将向初放下,拉着他的手走过来,深沉的眼眸看着她,再看看邵慕言,目光很凉。

“三爷,许久不见。”向景恒朝邵慕言伸出手。

一声“三爷”,喊的甘晓星倏然一愣,不知这声称谓从何而来,不由朝喻研看过去。

喻研面容平静,她自然知道邵慕言的身份。

在科研界邵慕言是人人敬仰的“邵教授”,在另一个圈子他是京城邵家的三公子,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当然,后面这层身份很多人不知道。

但都是名利场上的人,邵慕言和向景恒在某些盛宴上打过照面,自然知晓彼此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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