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祁京辞最新章节内容_许知意祁京辞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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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意祁京辞是小说《强制疯宠,冰山佬亲懵娇软野玫瑰》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绾湘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强制疯宠,冰山佬亲懵娇软野玫瑰》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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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的手机闹钟响起第三遍。

许知意再次被吵醒,伸手在床头寻找手机时,有一只瘦削修长的手先她一步关闭了闹钟。

顺势握住了她还在摸索着的手,将她整只手包裹在了掌心。

“还疼吗?”

祁京辞闭着眼睛,清透慵懒的声音透着微微的哑意,规律的喘息打在她的颈窝。

被闹钟反反复复吵了三次,许知意困意失了大半,从白色的软被中伸出另一只冷白的手,摸索着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女士香烟和打火机。

她得消化一下这次醉酒的“事故”。

毕竟和自己名义上的哥哥睡了这事,多多少少有些不理智了。

她将被子裹在身上半坐起,睡眼惺忪的掏出支烟点燃放在了唇上。

烟刚抽了两口,祁京辞指尖忽然捏住了她唇上细烟,他眼神像钩子似的紧紧锁着她,也坐起身,将烟咬在了自己嘴边。

“怎么不回答?”

许知意偏过头,躲开他的视线,声音沙哑却嘴硬:“不疼。”

祁京辞抽不惯女士香烟,劲太小。

他呼出一口烟,眉眼被烟雾缭绕,五官变得朦胧起来。

他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将烟按灭在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

“不疼?”黑眸翻腾起蛊惑,嘴角的笑藏着疯狂:“那就好。”

缱绻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顺着眉眼蔓延到脖颈,逐步向下。

意识消弭时,祁京辞逼她看着自己,咬字问:“许知意,我是谁?哥哥还是老公?”

她不回答。

他掐住她的腰,声音和动作都狠厉了几分:“叫声老公听听。”

*

七月盛夏,京市刚下过一场暴雨。

“游园”酒吧的包厢中。

酣畅淋漓的聚会烟酒混杂。

许知意坐在最不惹人注意的角落,嘴边一抹猩红。

她穿了件黑色的紧身吊带短裙,冷白的腿与黑裙产生强烈的对比,产生了一种极致的诱惑,脚下还踩着一双性感的黑色铆钉高跟鞋。

指尖细长的女士香烟散着缕缕烟雾,微卷的长发遮不住明艳的五官。

身边的好友将手机递给她看,上面有一张男人下飞机时的偷拍照片。

一身黑色双排扣西装,惫懒疲倦的从登机梯走下来。

“你二哥回国了?”

许知意的视线从照片上移开,顿时意兴阑珊:“没听说。”

早说要回来,她就不在京市待着了。

怎么这次不打招呼就回来了?

服务生敲门走了进来。

目光扫过屋中的众人,在角落中找到了许知意的身影。

她听见动静,抬起的茶色的眼睛望去。

服务生走近后瞧见她又在抽烟,马上开始数落她:“小老板,澜姐说多少次了,你不能抽烟,怎么又在抽?身体不要了啊?”

怕她偷偷抽烟,何澜跟酒吧里的每一个员工都下了命令。

抓到她抽烟的,每个人奖励1000块。

她不理会服务生的话,香烟又递到了唇边,五官染着倦意:“我给你转1000,你别告诉何澜。”

“那可不行,我们不能背叛澜姐。”他顿了顿,又萎靡的说:“小老板,有个客人闹事呢,您去看看吧。”

许知意眸色淡了几分。

虽然不愿处理这种事,可毕竟今天何澜这个管事的老板没来,她不能坐视不管。

穿过走廊时,服务生将包厢里发生的事情给她讲了一遍。

有个服务生端着酒时被客人撞了一下,酒洒在了客人身上。

那客人咬死是服务生故意撞的他,闹着要赔偿。

许知意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准备赔钱自认倒霉。

昏暗的包厢中夹杂着烟味与浓烈的酒气。

红衣黑裤的男人隐在黑暗中,可那张俊脸却隐藏不住。

他今天穿了件丝绸缎面的暗红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一截手臂,腕骨突出的很凌厉,隐在皮下的青筋迸发出野性的张力。

许知意指尖的香烟没灭,推开门一眼便瞧见了祁京辞那张夺目的脸。

门口处传来光亮,祁京辞也抬眸看过去。

只一秒。

许知意便飞速转过了身子。

她猛地用力合上了上门。

身后的服务生不明所以的问她:“小老板,你没事吧?”

不知道祁京辞有没有看到她。

心跳突然跳的飞快,她将烟掐灭,迈着飞快的步子往酒吧门口走。

服务生在身后追着她。

她边走边说:“按照他们的想法赔偿吧,找我报销。”

服务生一脸震惊,还想说些什么时,许知意已经远远将他甩在了身后。

门口停了辆冰莓粉色的保时捷。

许知意踩着高跟鞋走到车边的时候才发现,保时捷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辆灰色的路特斯Evija。

这车放在车库两年了,一直没人动过。

不是祁京辞开出来的,还能是谁?

她换这辆保时捷是最近刚换的,祁京辞没见过。

她心里暗暗祈祷,赶紧上车离开了。

包厢内,男人眸底的光亮转瞬即逝。

温相霖看着一闪而过的女人身影,揉了揉眼睛,“我怎么瞧着刚才那个小姑娘这么像知知?”

祁京辞漫不经心的瞥他一眼:“知知是谁?”

“国外待了两年,连自己妹妹都不认识了?”

“哦。”他声音拖长,混不吝的应了声,忽然又眸光一冷:“她没名字吗?”

温相霖撇了撇嘴,直言道:“怪不得知知从小就烦你。”

祁京辞不以为然,眉尾挑起,懒洋洋的质问:“她亲口跟你说的?”

“还用说?你问问包厢里的人,谁看不出来?”

他没说话,将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站起了身。

掀起眼皮睨了眼闹着要赔偿的胖子,冲着温相霖扬起下巴示意:“解决了。以后少和这种人一起玩儿。”

……

夜色笼罩的京市街道,许知意开着车往她现在住的别墅赶。

红灯亮起,她从扶手箱里拿出支簪子,熟练的将长发挽在脑后,又拿出卸妆湿巾,快速擦干净了脸上的妆容。

顺便将两粒祛烟味的口气清新糖扔进了嘴巴里。

副驾上放着长款的卡其色风衣,她扯过来放在了腿上。

心里有些不安,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往前开了两个路口后,又是红灯。

她刚刚一上车就换上了平底鞋,慢慢踩着刹车停在了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后视镜里,一辆银灰色的路特斯踏着夜色出现在不远处的黑色柏油马路上,带着满满的压迫感。

降速,刹车。

路特斯大剌剌的停在了许知意旁边的车道上,似乎是要与她并驾齐驱。

许知意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微微泛白。

两年没见,应该不能一眼认出她吧?

30秒的红灯很快结束。

绿灯亮起,她没有先走,路特斯也没动。

夜色正浓重,她隔着车窗看了眼旁边的车。

跑车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僵持了几秒后,她后面又来了车,司机按响喇叭催促,她这才松开刹车。

果然,她刚起步,那辆路特斯也跟着起步,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车屁股后面。

一路紧追不舍。

直到两辆车一起停到了别墅楼下。

许知意快速解开安全带,将那件长款的风衣裹在了身上。

穿好风衣后,她透过车内的后视镜往后看了眼,祁京辞已经下车,朝她走了过来。

短短几步的距离,她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祁京辞抬手敲了敲她的车窗,示意她下车。

她愣神了一瞬,藏起心中的不安,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刚才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个温婉的小姑娘。

乖巧的像是换了个人:“二哥,你回来了。”

许知意掩着眼底的心虚,恭恭敬敬的给他打招呼。

祁京辞的手插在裤兜里,矜贵的气质中透着傲气,垂眸锁着她。

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指向她身上的风衣:“里面穿的什么?”

刚才认出她来了?

她敛起慌乱的情绪,面不改色的回答:“衣服。”

“外套脱下来,我看看什么衣服。”

祁京辞语气很淡,优越的眉眼中藏着野性,站姿闲散,却能一眼看出他极好的身材比例。

尤其是那件暗红色的衬衫,衬得他整个人带着一股邪气。

许知意紧紧握住手中包包的提手,垂下眼帘避开了他带有攻击性目光。

她故意说:“内衣你也要看吗?”

祁京辞挑挑眉,话却说的恶劣:“可以啊。你都叫我二哥了,看看怎么了?”

许知意偏过头,不去看他。

两年没见,他还是这么讨人厌。

她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过家了吗?”

祁京辞胸腔漫出一声冷哼,抬头看了看这栋别墅。

他意有所指的说:“听说我的房子被人霸占了,特意先回来看看,妹妹。”

妹妹二字,他咬的有些用力,又像是在喉咙里细细摩挲了一番。

今天下午两点他刚落地京市。

听说他的房子现在是许知意在住。

他刚下飞机就直接赶了过来。

不过,却没瞧见许知意的身影。

“不是霸占。”许知意抢着回答,“这边离我在的民乐团比较近,干妈看你不在国内,就让我过来先住着了,等我的房子装修好就会搬走的。”

祁京辞完全不为所动:“你房子什么时候装修好?一辈子装修不好怎么办?在我这赖一辈子?”

“那我明天就搬走。”

许知意胸口像是被堵了口气,她垂着头,不冷不热的抛下这句话后转身便先进了别墅中。

祁京辞盯着她的背影,眼神更冷了些。

他回来,她眼里一丝喜悦也瞧不出来。

看来真是把他忘的干干净净。

停了几秒,他跟上了她。

别墅的装修是以暖色调为主,客厅中通铺着浅色的木地板,家具也都用了原木色的,搭配着米白色的沙发,随处可见暖色灯带,整个别墅显得很温馨,一点都不像祁京辞这种人的风格。

尤其是一整面墙的玻璃窗,下午橘色的阳光洒进客厅时,是许知意最舒服的时候。

她搬过来也才短短一个月,为了方便,顺便把所有的乐器也都一起搬了过来,齐刷刷的摆在了客厅里。

祁京辞看着客厅里满满当当的乐器,太阳穴跳了跳。

环视的眼神最后落在了一把放在玻璃琴柜中的小叶紫檀琵琶上。

这把琴一看就价值不菲,许知意也宝贝的很,还定制了个琴柜。

他冲着正往楼上走的那道背影问:“这琴谁送的?”

许知意停下脚步,回过身后目光也落在了琵琶上,囫囵的给了个答案:“一个朋友。”

不等他说话,她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祁京辞噙着冷笑歪了歪头,显然对她刚才的答案不满意。

转天清晨。

许知意今天有一场民乐团的协奏演出。

换上一身月白色的旗袍后,将头发用素簪挽起,精致的五官化着淡淡的妆容,像是朵柔弱无骨的小白花。

与昨晚那个在酒吧抽烟的她相比,判若两人。

她的琴在客厅里放着,下楼的时候,祈祷着不要再遇到祁京辞。

惴惴不安的走到一楼,没瞧见他的身影,她松了口气。

将两年前的那些回忆藏起,她将自己的那把紫光檀木琵琶装进琴盒,打车去了民乐团。

到了乐团后,她和往常一样,先将手洗干净,拿出指甲板,将琵琶专用的五个指甲缠在了右手上。

从小坚持下来的习惯,弹琵琶前先用二十四指序活动活动僵硬的手指。

一切准备好,演出开始。

她和另外几位民乐的首席一起坐到了乐团的最前。

舞台的正对面是座无虚席的观众席。

乐手们齐坐在音乐厅的舞台上,二胡声率先开场,响彻大厅。

《金蛇狂舞》难度不大,但对左右手的速度要求极高,曲子的后半段还有她自己的一段琵琶独奏。

这曲子许知意倒背如流,确保速度的前提下还要保证每一个音都按的扎实,弹奏出来的声音才能没有杂音。

演出的编排是以琵琶为主,所以基本上都是用她的节奏带动整个乐团的协调。

穿旗袍,抱琵琶,清冷寡淡却五官惊艳的美人,一切都相得益彰。

下午三点演出结束,她刚将琵琶收好,就收到了干妈许云玉的消息。

【小意,你二哥回国了,今晚回家吃饭,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水晶包。】

祁京辞回国了,祁家自然是要聚在一起吃顿饭的。

她刚要回复。

许云玉又发来条消息:

【我刚刚让京辞去接你了,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许知意垂眸看着消息,心凉的很透。

越是不想见到他,越是会遇到。

她心情不太好,慢吞吞的往门口走。

祁京辞手插在兜里,百无聊赖的站在车旁抽烟。

他的脸帅的很有攻击性,骨相深刻且凌厉,眉眼深邃狭长,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邪气。

在门口等了快半小时,这才瞧见许知意的身影。

见她出来,他把烟掐灭。

经历过昨晚的事情,这会儿再遇见,许知意稍稍有些尴尬。

她没直视他,垂着眼睛跟他打招呼:“二哥。”

祁京辞漫不经心的眼神落在了她的旗袍上,睨了一眼后又移开。

冷淡的抛下两个字:“回家。”

回去的路上,许知意一直侧头看着窗外,尽量避免和祁京辞说话。

祁京辞却不打算放过她。

他手握着方向盘,余光瞥到她包上挂着的情侣的挂饰,轻佻的开口:“看来这两年交了不少男朋友啊?”

许知意眼珠朝他的方向转了转,故意说:“应该没有二哥你交的多。”

祁京辞不怒反笑,胸腔里漫出的笑声很讥讽:“监视我的生活啊,妹妹。”

“不敢。”她兴致缺缺。

和他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也不该说什么。

祁京辞却不肯罢休,像是看不出来的情绪似的。

“那我去你的酒吧能打折吗?妹妹。”

话被他挑明,她轻抿了下唇,手心微微出汗。

原来昨晚他看的一清二楚。

连酒吧是她开的都知道了。

她佯装镇定自若:“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么?一会儿我问问妈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

许知意胸口起伏着,娇弱的姿态一扫而光,侧过头看着他,眸色凛住。

“能打折。”

祁京辞目视着前方,泛冷的话里多了些不可一世:“晚了,现在只打折可不够了。”

“那怎么样才行?”

祁京辞没急着答话。

许知意默默等着他的回答。

她内心却早已乱成一团,思绪纷飞。

十岁那年,她父母去世后,没几个亲人愿意收养她,最后是她舅舅盯上了她手里的遗产,将她带回了家。

可在舅舅家的日子,完全可以用个“苦”字来形容了。

许云玉偶然一次来看她,瞧见当初那个灵气的小姑娘变得快只剩一把骨头了。

她二话没说,把人抱回了家。

可许云玉只是她妈妈的一个朋友。

进入祁家后,许云玉怕她在学校被同学嘲笑,一直对老师和外人都说,她随了自己的许姓。

其实只是她们碰巧都姓许罢了。

许知意不想让许云玉知道,自己精心养大的干女儿,其实骨子里很叛逆。

至于是对谁叛逆?

大概是她恰好长了反骨。

反的人,是自己。

车厢内安安静静的,纯电的跑车并没有声浪。

直到车开到了祁家香樟园别墅的门口。

祁京辞停好车,才不紧不慢的咬字道:“再说,没想好。”

说完,他就先推门下了车。

许知意看着他高挑的背影,心里的情绪很复杂,愣神了一瞬,也推门下了车。

许云玉她早早等在院中,见到他们就迎上来:“怎么瞧着你们兄妹俩不高兴?”

祁京辞手里拿着西装外套,不轻不重的吐了句:“您还好意思问呢?把我的房子借给我好妹妹的时候怎么不问问我?”

许云玉瞪了他一眼,抬手轻打了下他:“知意的房子还没装修好呢,你以为人家愿意住你家?你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住几天怎么了?”

祁京辞不耐烦的“哦”了声,迈着长腿进了客厅。

许云玉又看向许知意,打量着她的旗袍,脸上的笑意更甚:“今天这件旗袍好看,衬你的肤色。”

她眉眼里溢满温柔,笑着迎上去,甜甜的叫了一声:“干妈。”

许云玉拉上她的手,和她一起进了这所她从十岁待到二十二岁的别墅中。

别墅的装修很考究,处处都藏着心思,古典、现代两相宜。越过开满繁花的前院,徽派建筑风格的四层楼宇极尽雅致,藤曼攀附其上,相映成趣。

步入客厅,五米的挑高里坠着纸醉金迷的水晶吊灯,灯光洒下来,如梦似幻。

祁家是公认的京市豪门,老爷子从政时,地位不低。

早些年祁家更看重祁京辞多一些,他从小跟着老爷子在部队大院长大。

十八岁时,老爷子让他去参军,他不愿意,私自跑国外上学去了。

大学毕业后回国创办了绥延集团。

主攻人工智能。

他确实很有经商头脑,今年才27岁,用了短短四年的时间,就将绥延做到了国内人工智能的top1。

两年前,为了对接美国的技术,他在那里创办了分公司。

所有的事情都是亲历亲为。

两年的时间,美国的分公司已经走上正轨。

昨天,他才回来。

所以许知意从小对他的感情都不深。

两人见面的时间多数在假期。

十八岁前,她对祁京辞的印象只停留在“贱”字上。

直到她十八岁的某一天,祁京辞回来时,她第一次偷他的烟,躲在卫生间抽时,不小心把烟灰掸在了地上。

被许云玉发现了,面对她的质问,祁京辞淡淡扫了许知意一眼,顶下了罪名:“我抽的。”

事后,祁京辞什么都没说。

许知意从这件事之后才对他改观了一点,可又小心翼翼的和他相处着。

她很怕祁京辞会捅破她的小秘密。

晚饭已经准备好。

中式装修的餐厅里,两米长的餐桌上摆着丰盛且精致的菜品,连碗筷都描金勾银,雅致的像是艺术品,仿佛吃的不是饭,是享受。

许云玉拉着许知意的手入了座,将她安排在了自己身边。

祁家的长子最近工作忙,极少回来。

今天的家宴也赶不上。

祁京辞这两年待在国外,回过家好几次,偏偏每次都没见到许知意。

她不是毕业旅游去了,就是到全国各地演出。

可许云玉却是每次都见到他了,母子俩距离上次分开还不到两个月。

她对这个儿子的思念攒的还不够充足。

反倒是对许知意关爱有加。

就连祁仲哲也对她嘘寒问暖的,对祁京辞的关心甚少。

饭快吃完,许云玉又主动跟祁京辞提了房子的事情:“先让知意在你那儿凑合几天,乐团离你那儿最近,和你一起住也安全,租房子住,我不放心。”

许知意坐姿优雅,又有旗袍的衬托,只是吃饭的模样就足够赏心悦目。

她心说,和他一起住才最危险吧?

所以没等他说话,她就先开口:“干妈,我还是搬——”

“妈,你猜我昨天在哪儿碰见许知意了?”

话说到一半,被祁京辞意味深长的声音突然打断。

许云玉抬眸看他:“在哪儿?”

他没回答,抬头看着许知意,魅惑深邃的眼睛里有威胁。

他漫不经心的夹起一个水晶包,眼神盯着她,挑眉咬了一口。

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说:“让我妹妹自己说吧。”

许知意看出来了,他不想让她搬走。

她停了几秒,还是认怂了,胡乱编了个地方:“在机场,刚好去接我朋友。”

许云玉又想到了什么,压着笑意问:“是不是接小沈啊?我听说他昨天也回国了。”

许知意能感觉到有道危险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摇摇头,继续撒谎:“不是,是个女性朋友。”

祁仲哲也跟着问:“说起来小沈,你们最近怎么样了?相处的合适吗?”

许知意被那道眼神盯着浑身不自在,她心里莫名的慌乱。

“还在接触中呢。”她躲过重点,搪塞着。

许云玉和祁仲哲对看一眼,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没再多问。

等吃完了饭,许知意又留下说了会儿话。

时钟过了9点的时候,她和祁京辞一起走出了别墅。

两人一起回祁京辞住的桐宫别墅。

祁京辞难得的安静。

许知意也不主动说话,车厢中的气氛微妙中带着些尴尬。

车开了几公里后,许知意看了眼导航,才发现这条路的终点根本不是桐宫。

她没忍住,问出了声:“这是去哪儿?”

“去见见你沈哥哥。”他语气又恶劣了几分,像是在压着火气一样。

路边掠过的路灯白光打在他的侧脸,一明一暗中,情绪更难看清。

许知意干脆的拒绝:“那你把我放路边吧,明天还有演出,我不想太晚回去。”

她不明白祁京辞到底想做什么。

两年前那次醉酒发生的事情,早就划上句号了。

祁京辞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反而速度越开越快。

“有烟吗?”

昏暗的环境中,传来她沉闷的声音,带着些沙哑。

祁京辞猛地踩下刹车,车速骤降下来,他歪头看她一眼,嘴角噙着恶劣的笑,打着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唇角的笑很刺眼,又带着嘲弄,轻懒的问:“不装了?”

许知意的眸子飘起霜花,语气也泛冷:“你不是都看到了?”

多年来养成的坐如松针的习惯,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姿态放松下来,惬意的靠在了座椅上。

长发绾在脑后一天了,坠的头皮生疼,她扯下发簪,乌黑发亮的发丝如瀑般陡然散在身前,她的指尖插进发丝里,扬了扬微卷长发。

旗袍不再素雅,变成了一种媚,懒洋洋中散发出来的冰清水冷的媚态。

一阵茉莉花的味道自发丝间散出。

祁京辞的鼻息间被这股味道萦绕着。

“是啊,看的一清二楚。”他眼神恣睢,说话时带着些戏谑,“你要杀人灭口?”

许知意胸口很闷,像是缺氧一样,呼吸频率加快了些。

这种时候,她习惯性的抽出支烟点上。

她忍住冲动,问他:“你想干嘛?和我再续前缘?”

撕破了那层伪装,她说话也肆意了不少。

祁京辞似乎是觉得她的话荒唐,忽然就笑了。

笑容里掺杂着洞悉一切的邪气。

等他笑够了,才懒懒的掀起眼皮,歪头看着她,好听的缱绻声线中满是讥讽:“许知意,你还没那么大的魅力。”

“嗯,那还是各走各路,互不干扰。”

许知意很平静,刚要解开安全带下车的时候,祁京辞一脚油门踩下。

银灰色的路特斯在黑暗中猛地加速,宛如黑暗中射出的一支冷箭。

许知意跌在了座椅中。

紧张的气氛中,她呼吸很快,手紧紧抓着安全带,素净的脸上失了气色。

祁京辞悄悄侧眸扫她一眼,又默不作声的减下来了车速。

一路风驰电掣,他将车开到了一所四合院门前。

祁京辞利落的打开车门,下车前扔下两个字:“跟上。”

说完后,他怕许知意不配合,又勾着唇威胁了句:“如果不想让爸妈知道你私下烟酒都来的话,就听话点。”

许知意硬生生的咽下这口气,下了车。

这是家私人会所。

没人知道老板是谁,四合院的外观看起来毫无特点。

推开四合院的大门,里面却别有洞天。

廊下雕梁画栋,一步一景,院子里流水迢迢,风景雅致,每一处都是钱的味道。

会所的经理带着他们二人进了一间私密性很好的包厢。

包厢很大,人也很多。

桌上的酒酌金馔玉,水晶杯折射出斑斑点点的光晕。

深蓝色的沙发上坐着高干子弟与富商太子爷们,他们身上被金钱和权势养出的高不可攀的气质,衬得这间暗金涌动的包厢更是奢华到极致。

温相霖和沈闻都在里面,还有几位京市的大小姐。

许知意和祁京辞进门后,包厢里的声音静了几瞬。

温相霖第一个迎出来:“知知来啦。”

许知意扯出个柔和的笑容,叫了声:“表哥。”

温相霖的妈妈是祁京辞的亲姑姑,两家感情一直不错。

角落的沈闻看见许知意后,也起身走了过来。

“来了。”沈闻的视线从祁京辞身上移到了许知意身上。

许知意仍是浅笑着:“沈闻哥。”

沈闻的笑容很温暖:“说了好几次了,不用叫哥,叫我名字就好。”

与祁京辞锋芒毕露不一样,他更多了些稳重与斯文。

他说完这句话,又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祁京辞。

“可算是回来了。”

祁京辞混不吝的笑笑,眼神在沈闻和许知意身上转了一圈,又漫不经心的收回,轻飘飘的应了声:“嗯。”

他迈着长腿坐到了沙发的中间位置。

今晚这局,就是为他组的。

两个漂亮的女人主动簇拥过来,坐在了他的一左一右。

沈闻就是许知意的相亲对象。

两人其实从小就认识,还是通过祁京辞认识的。

不过一直没什么交情,一个月前是沈母和许云玉的撮合,他们两个才慢慢熟络。

她和沈闻一起坐到了沙发的角落。

温相霖也跟了过来,坐在了他们旁边。

沈闻一直是个体贴的人,许知意刚坐下,就有新鲜的果盘和果汁端到了她面前。

她却对这些没兴趣,眼神落在了果盘旁边的香烟上。

深陷焦虑时,她拒绝不了香烟,抓心挠肝的滋味让她难忍。

趁着沈闻和温相霖在说话,她趁二人不注意,悄悄拿过那盒烟,藏在了掌心中。

灯光昏暗,看不清楚她藏着的烟盒。

她跟沈闻说:“我去个卫生间。”

“好,出门左拐。”

门口站着个服务生,许知意关上门后,撩了撩侧脸的长发,问他:“有火吗?”

服务生心里感叹着她的美貌,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个打火机递给了她。

“谢谢,一会儿还你。”

她躲进了卫生间,啪嗒一声,打火机窜起火苗,点燃了她唇上的香烟。

修长的纤指夹着细长的烟,缕缕的烟雾渐渐迷蒙了脸庞。

风情却不风尘。

反而有着一种难得的高贵气质,就连抽烟的姿势都有着难言的优雅。

这是一盒苏烟,劲不大,由气管吸入肺后,烟雾细腻,还有些甜丝丝的口感。

吐纳间,她的焦虑缓解了不少。

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响,许知意躲进了厕所隔间里。

洗手池的水声伴着说话声响起:

“许知意可真是踩了狗屎运,父母死了后被祁家收养,长大了又被沈家看上,怎么好事都落在了她头上?”

“祁家收养了她又如何?商、政哪个敢让她碰?一个弹琵琶供人玩乐的小玩意罢了。”

“哈哈,你说这话我同意,还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勾引的沈闻呢。”

一根烟抽完,许知意将烟头扔在了马桶里,按下冲水键。

剩下的那半盒烟她直接留在了水箱上,没拿出去。

兴许是听到了冲水声,外面的两个女人没了动静,只有水声还在继续。

许知意没什么犹豫,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她表情寡淡,不急不躁,仿佛没有听到刚才她们的说话声,直接走到了二人旁边,拧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两个女人瞧见是她,尴尬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她们悄悄对视一眼,准备先撤。

刚迈出一步,身后就传来许知意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再胡说八道我就拿琵琶弦勒死你们。”

这两个女人的家世都不如祁家。

也不比不上当年的许家。

许知意说几句狠话的底气还是有的。

两个人脸上闪过一丝窘迫,嘴上却不肯认输。

其中一个双手抱肩,翻着白眼说:“你一个祁家的养女,有什么好狂的?这话也就拿来吓吓三岁小孩吧。”

许知意背脊挺直,端着目中无人的姿态。

她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

风轻云淡的:“你们不是知道我父母双亡吗?看你们两个牙尖嘴利的,正好勒死送到地府陪我父母解解闷。”

两人表情讪讪,没再说话,冷哼一声后踩着高跟鞋溜回了包厢。

许知意从小到大数不清听了多少这种话。

她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等回到包厢后,刚刚那两个女人将头压低,没敢看她。

她直接坐回了刚才的位置,没有多看她们一眼。

她身上沾了淡淡的烟味,温相霖吸了吸鼻子问:“知知,你身上怎么有股烟味?”

许知意神情平静,她经常圆这种谎。

张口就来:“刚才卫生间里有人抽烟,兴许是沾上味道了。”

温相霖嘱咐她:“你有变异性哮喘,一定要避着二手烟,小心发展成哮喘了。”

许知意的变异性哮喘就是抽烟导致的。

所以何澜才让酒吧的人盯着她,抓到她抽烟有奖励。

她垂眼笑笑:“一次两次的没事。”

温相霖又说了几句,伸手去摸桌上自己的烟,一边找烟一边说:“我也去抽根。”

可在桌上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烟盒。

他们这群人里只有温相霖抽苏烟。

他骂骂咧咧的喊了句:“谁又偷老子的烟了?”

许知意只当看不见也听不着,低头用银叉吃着水果。

包厢里的人听见声音都纷纷看向温相霖,有人主动扔过来自己的烟:“一包烟而已,找不到抽我的。”

温相霖一脸嫌弃的将烟又扔了回去:“老子只抽铂晶。”

他眼神还在盯着各个角落仔细寻找。

身边坐着两位美女的祁京辞却没看温相霖,反而意味深长的看向了许知意。

似乎是感受到有道目光在盯着自己,许知意不自觉的抬头顺着目光看过去,正好与祁京辞的视线对上。

他坐姿懒散,整个人的重心都放在了沙发上,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交叠在一起,黑色的皮鞋沉闷却被灯光照的发亮。

而那两个美女,谁也不敢碰他,使出浑身解数展示着千娇百媚,他也不动容。

祁京辞歪歪头,一副早已看透一切的姿态盯着许知意。

她被盯得心虚,很快就收回了眼神。

说来也奇怪,她的一举一动,总是能在祁京辞的压迫下无处遁形。

停了几秒,有人往桌子又扔了盒和温相霖那盒一样的铂晶,还倦意十足的留下句:“我拿的。”

不用抬头,许知意也知道这是祁京辞的声音。

温相霖一看是祁京辞拿的,顿时没了火气,心满意足的拿着烟走了出去。

许知意没抬头,继续吃着盘里的水果。

果盘里的水果消失了大半的时候,沈闻拦住了她:“水果糖分高,晚上吃太多不好。”

她一愣,乖乖将叉子放下了。

他脸上挂着清淡的笑容,又问:“上次送你的那把琵琶怎么样?喜欢吗?”

许知意点点头:“嗯,喜欢。但是这琴太贵重了,平时的小演出不太舍得拿出来。”

她并不是故意哄沈闻开心,而是那把琵琶出自民乐大师张维冉之手。

大师年纪大了,这几年早就不手工做琵琶了。

如果不是沈闻亲自去找他,肯定得不来那把琴。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琵琶这个乐器,但好琴还是会珍惜的。

沈闻被她的话逗笑:“没事儿,等你玩腻了,我再找张老爷子做一把,跟我不用见外。”

他又问:“明天的表演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

明天沈闻公司里有个游戏发布会,游戏里刚好有个穿旗袍抱琵琶的角色。

沈闻想让她去发布会上表演首曲子,她没拒绝的理由,便答应了。

包厢里的人不少,今晚主要是给祁京辞接风。

他被不少人围住说话。

许知意待得有些无聊,她不明白祁京辞为什么非要让她来。

有人见她和沈闻一直有说有笑的,朝着二人打趣:“知意和沈总什么时候公开,也让我们吃点狗粮。”

这话许知意听的不舒服。

兴许是对沈闻没什么感情,她并不喜欢这种调笑。

而且两人现在关系也没确定。

结果没等二人开口,祁京辞便先意味深长的抛了句:“什么时候的事啊?我这个当哥哥的都不知道。”

话落,他又看向许知意,语气里夹杂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坐过来,离他远点。”

大家都起哄着笑起来:“沈总,这是祁公子没看上你这个妹夫啊。”

许知意的眸子里藏着一缕尴尬。

她先侧头看向了祁京辞。

他还是那副姿态,只不过眼神悄无声息的凉了几分。

谁让祁京辞握着她的小秘密。

她惹不起。

慢吞吞的站起身,在沈闻的注视和祁京辞的威胁中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祁京辞又慢悠悠的看向身侧的两个美女,眼神冷的像是深冬暴雪的天气,压抑又危险。

两个女人后背一僵,很识趣的起身躲得远远的。

他这才不紧不慢的回应刚才的哄笑:“我这是怕她被坏男人骗了。”

许知意坐在了他旁边,隔了几十公分的距离。

不远不近的距离,却透着疏离。

她心想,这满包厢的男人,除了他,还有坏男人?

特意从沪市赶来给祁京辞接风的孙温沅也打趣道:“咱们这些人里,就剩沈闻一个好男人了,他要是坏男人,咱们也不用活了。”

祁京辞垂着眼,长睫半遮住深沉眸光,眼梢挑起的弧度透出几分冷淡。

“是么?”他用气音幽幽的问了句。

又歪头盯着许知意,话里有话的问:“那我的好妹妹觉得呢?你沈闻哥是不是好男人?”

他将“沈闻哥”三个字咬的有些重。

沈闻端坐在沙发上,身上有一种稳重的贵公子气质。

他也想知道许知意的答案,朝她递去了好奇的眼神。

不知她是实话实说,还是故意报复,清甜淡然的女声响起:“沈闻哥是好男人,至少比我二哥好。”

温相霖抽完烟一进来就听见了这句话。

他没忍住,站在门口大笑起来。

笑的快要直不起腰,边笑边说:“我都说了,知知从小就讨厌你,你怎么还自讨没趣?”

孙温沅也憋着笑:“妹妹长大了,知道向着外人了,祁总还是不要干涉妹妹的感情了。”

祁京辞习惯性的舌尖顶顶腮,胸膛里漫出声冷笑。

温相霖笑着走过来,又坐到了祁京辞身边。

祁京辞被他的笑容刺的浑身难受,清透慵懒的声音透着微微的戏谑:“还笑呢?刚才那盒铂晶没看出来哪里不一样?”

许知意心头一紧,转头看向他,眉心轻蹙起。

“怎么了?你给我下毒了?”

祁京辞余光瞧见许知意紧张的模样,心情好了些,像是恶趣味被满足了一样。

懒洋洋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嗯,看你脑子没什么用,准备给你毒成智障。”

这局到凌晨才散场。

祁京辞喝了点酒,没有开车,他的司机过来接他了。

黑色的幻影停在门口。

本来沈闻想送许知意回去的,但是祁京辞替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你想干什么?”

许知意的掩着怒气的眸子狠狠瞪了一眼祁京辞。

她打心底里讨厌他,闷头先上了那辆幻影。

沈闻面不改色看着许知意的背影。

话语里兴致不高,却很疑惑:“知意又不是小孩子了,她小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关心她,现在长大了你倒是上心了。”

祁京辞个子很高,比沈闻186的身高还要再高些。

他轻松对上他的目光,眉尾挑起:“我关心她那是天经地义。别人关心她,那是居心不良。”

他留下这话后,没等沈闻再张口,也迈着长腿上了车。

幻影往桐宫的方向开着。

车中的挡板升起,将两人单独隔出私密的一块空间。

许知意身上总有股独属于她的香味,像是热水冲泡出的茉莉白茶,前调的茉莉花味道很浓郁,后调是白茶独有的细水流长的清冽,让人欲罢不能。

她一上车,这味道就四散在车厢里。

祁京辞不可否认,这味道他很喜欢,甚至有些上瘾。

缠绵后,他身上也会沾上这味道。

车内很安静,许知意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一直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祁京辞扯下了领带,眼神睨着她,嗤笑一声,“脖子落枕了?只能往一个方向看?”

许知意闻言,回头扫他一眼。

他正解着衬衫领口处的纽扣。

她又收回了眼神。

就算是他现在去大街上裸奔,她也不会多看一眼。

她没兴趣。

耳后却传来他拖腔带调的轻佻声音:“躲什么?哪里没看过?”

许知意还是没有回头,扭头看着窗外急速闪过的夜色。

“懒得看,对你没兴趣。”她毫无波澜的说。

祁京辞只解开了衬衫的几粒扣子,又开始慢条斯理的挽着袖口,他没看她,语调闲闲的问:“那对你沈闻哥也没兴趣吗?”

“……”

许知意没回话。

见她一直没说话,祁京辞这才不急不徐的侧眸看向她。

他喉结上下滚动,咬着字:“还真是长大了,妹妹。”

许知意只是淡淡应了声:“嗯。”

祁京辞没再说话,车厢内安静了下来。

等车开到了桐宫的别墅后,司机将车停好便先离开了。

许知意直接推门下了车。

祁京辞也拿着西装外套跟在她身后下车。

她刚走出去两步,身后有打火机按下的声音,接着便是祁京辞那慵懒痞劲的声音,像流氓一样毫无防备的钻入她的耳中:

“我是第一个就行。”

许知意脚步一顿。

将话在心里又念了一遍后,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她深呼了两口气才忍下想骂他的冲动。

“第一个又不是最后一个,行在哪里?”

她说话时连头也没回,说完便踩在铺满青石板的路上,快步进了别墅的大门。

祁京辞嘴上咬着烟,高大的身影被路灯照出一片阴霾,若是误入了这片阴霾,便再难以逃出。

他眼神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里有欲望作祟。

旗袍很挑身材,许知意的旗袍又都是定制的,尺寸都是完全贴合身材曲线的,丰盈的身材将盈盈一握的细腰勾勒的恰到好处,乌黑如绸缎般的长发被素簪绾在脑后,金枝玉叶的气质藏不住。

……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许知意便起了床。

早上十点她有一场独奏演出,下午再赶去沈闻公司的游戏发布会。

下楼后并没瞧见祁京辞的身影。

保姆林嫂将已经装着早餐的饭盒递到了许知意手里。

许知意接过后,好奇的问:“林嫂,我二哥呢?”

“二公子一大早就走了,好像是去公司了。”

她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那把小叶紫檀的琵琶从琴柜里拿了出来,先去乐团演出完后,她直奔沈闻的公司。

发布会是在沈氏办公大楼里的演播厅里,晚上七点直播才开始。

许知意到了后,先去见了沈闻。

沈闻亲自带她赶去了演播厅。

两人一出现在员工面前,便有无数双眼睛落在了二人身上。

沈闻什么时候带女人来过公司?

大家都对他们的关系心照不宣。

“直播还要再等一会儿,你先按照企划部的安排,跟着彩排走一下流程。”

他比许知意高出大半个脑袋,说话时往许知意的方向歪着头。

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许知意眸光很浅,应道:“好。”

另一边的绥延集团。

祁京辞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技术部升级后的自动驾驶测试数据。

秘书季姝敲门进来,将纸质的沈氏发布会的流程递到了他的面前。

“祁总,今晚沈氏的游戏发布会晚上七点开始,这是流程。”

祁京辞的眼神落在了纸上,什么都还没看清就快速移开了眼睛。

他提不起精神,随口道:“推了吧,最近不想看见沈闻。”

游戏发布会筹备很久了,他还没回国的时,沈闻便邀请了他。

不过现在,他实在没什么兴致去。

“知意小姐今晚也会过去表演,您不去看看吗?”

季姝跟了祁京辞四年了,美国她也跟着去了。

在美国的时候,许知意有大型演出的时候,祁京辞都特意飞回国看过。

许知意似乎都不知道。

他每次都是看完后直接回美国。

她虽然对老板的感情生活没兴趣关注,可也能察觉出来祁京辞对许知意心思绝不单纯。

祁京辞棕色的瞳孔又转到了流程表上。

顺着往下看了几行,便瞧见了许知意的名字。

他手里正好抓着笔,笔尖落在她的名字上,百无聊赖的画了几个圈。

“许知意”三个字被肆意的线条圈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闲闲的直起身子,语调透着漫不经心:“不去。”

季姝没再多嘴,转身出了办公室。

一直等到下午六点的时候。

季姝已经背好包准备下班,临走前又拿了份数据来找了祁京辞一趟。

“祁总,美国那边无人驾驶的数据也同步出来了,您现在要看看吗?”

祁京辞垂眼看了看腕表,他声音又冷又无赖:“一会儿说让我去沈闻的发布会,一会儿让我看报表,我有三头六臂?”

季姝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好的,我马上给您安排去沈氏的车。”

祁京辞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却没有拒绝。

……

沈氏的发布会已经开始了。

许知意在后台候场,她今天换了件织锦缎的海蓝色长袖旗袍,旗袍上用银线绣着竹叶,做工精巧的盘扣上坠着一串紫极光色的珍珠。

旗袍开叉到小腿弯处,半遮半露间,两条冷白细长的腿勾魂夺魄。

那把小叶紫檀的琵琶已经抱在了怀中。

只是往后台一坐,便闪闪发光,惹人驻足。

等到快八点的时候,工作人员通知她:“知意小姐,可以准备上台了。”

听完主持人准备的串词后,她抱着琵琶上了台。

她今天选的曲子是《阳春白雪》,很经典的琵琶曲目,一切准备好后,她便盘腿抱好琵琶,左手指尖按下,右手弹挑弦丝,玉珠落盘似的弦音传出。

台下。

祁京辞和沈闻坐在一起。

他的目光落在了许知意怀里的那把琵琶上。

这把琵琶是她珍藏在琴柜的那一把。

沈闻送的?

他侧眸看向沈闻,说话声很冷冽:“她这把琴是你送的?”

沈闻的视线也在许知意的身上。

听到祁京辞的声音,他才意犹不尽的将眼睛从许知意身上移开。

他看向身旁的男人,点点头:“嗯,是张维冉老爷子亲手做的。”

“哦。”他不咸不淡的回应。

眼睛又转向了台上。

现场在直播,许知意见惯了这种场面,倒是不紧张,一首曲子完美的弹奏完毕。

一束光打在她的身上,在黑暗的环境中,眼前是数不清攒动的人头。

她单手将琵琶从腿上拎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腕骨,腕上戴着一支冰种的春带彩翡翠美人条。

冷光灯下,她的黑发被照的镀上一层柔光,温柔的五官下是优越张扬的骨相,在台上耀眼夺目。

祁京辞的坐在第一排。

将台上的那抹身影看的一清二楚。

他的眸色变得深了些。

漆黑的眼睛里,映出台上发着光的许知意。

鞠躬谢幕后,她便下了台。

掌声过后,沈闻被叫上了台,开始介绍游戏的理念。

祁京辞的身后却有两道惹人厌的声音传来:

“刚刚弹琵琶的那个小姑娘极品啊!联系方式能要到吗?”

“你是真畜生,昨天不是刚勾搭上一个?”

“哪能跟这个比啊,看的我心痒痒,尤其是那个腰——”

男人的话说了一半,就被祁京辞黑沉沉的眸子盯上,他话音一转:

“祁总,您也来了。”

瞧见祁京辞,他哪还有心思聊女人,能和他说上几句话也值了。

他那双狭长又凌厉的眼睛温度骤降,“哪个公司的?”

男人一听,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哈巴狗似的赶紧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祁京辞。

祁京辞漫不经心的用指尖夹过名片,垂眸睨了眼。

他拖着尾音,意味深长:“不是京市人啊。”

“是是是,我们是特意从榕城赶过来的。”

“嗯,知道了。”他不耐的答了句。

回过身,舒适的靠在座椅上,手指摩挲着名片。

他今天换了件墨绿色的戗驳领双排扣西装,西装的款式略显宽松,领口处形成V型,里面没有搭配衬衫,而是穿了件低领口的白色打底,有形的身材自内搭处消失,浑身透着一股子性感。

等他再抬起眼,眼神阴冷了些,冲着远处的助理扬扬眉。

白松对上他的眼神后,马上走了过来。

“后面这俩人嘴挺臭的,带他俩去肛肠科挂个号,好好查查病因。”

祁京辞一边说,一边抬手把那张名片插到了白松西装胸前的口袋里。

他又不紧不慢的补充了一句:“不能做全麻的。”

他说话声音不小,后面两人听的清清楚楚。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祁京辞了。

白松也不知道,但这位爷总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他没有多问,淡定的应下:“好的祁总。”

祁京辞不给身后两人刨根问底的机会,连个眼神都没再留下,站起身去了后台。

他找到许知意的时候,她正在休息区域,小心翼翼的把琵琶装进琴盒里。

琵琶的背板用小楷雕刻着“许知意”三个字。

许知意将琴包拎起,一回头就瞧见了祁京辞的身影。

她倒是不意外他会出现在这。

沈闻肯定会邀请祁京辞。

她老老实实的叫了声:“二哥。”

祁京辞的眼神落在她的琴盒上,扬起下巴挑眉问:“这么宝贝?”

许知意也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琴盒:“挺难得的一把琵琶。”停了停,她抬脚要走:“今晚干妈让我回家,先走了。”

祁京辞用自己压迫的身形拦住她,站在她身前,挡住了路。

“还有什么事吗?”许知意抬起眼看着他,眼神闪着疑惑。

他没说话,下一秒却突然开始脱西装外套,长而白的手指一粒一粒的解着西装扣子。

许知意一愣,往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祁京辞冷笑了声,眼里带着明晃晃的不屑和耐人寻味。

他将西装外套扔给了许知意,不容拒绝的命令又响起:“穿上。”

许知意那双澄澈的眸子里的疑惑越来越浓重。

“不穿你就别走了。”祁京辞身上没了西装外套,肌肉的线条隐隐显现,那股性感又加重了不少。

许知意不知道他又闹什么,也不想和他纠缠,随手接过将外套裹在了身上。

淡淡的烟味里带着微醺的酒气,又夹杂着雨滴落在玫瑰花的味道钻入她的鼻息。

这味道像他人一样,疯狂,没人性。

乌云低垂,大雨滂沱,砸下的雨滴肆意摧毁着盛放的花朵。

祁京辞见她乖乖配合,这才闪开身,没再拦她。

偏大的西装外套穿在她身上有些格格不入,许知意只当察觉不到,拎着琴盒抬脚离开了。

祁京辞没拦她,看着她走远后,他掏出了手机给季姝发了条消息:

【联系联系央音的琵琶教授张维冉老爷子,我要做把琵琶。】

……

转天下午。

许知意回到了桐宫。

她从客厅拿了把贝斯,装到了琴盒里。

她自小就爱捣鼓乐器,从琵琶到贝斯,再从古筝到钢琴,她什么都会点。

后面考入央音后,虽然读的是琵琶专业,但接触的乐器也越来越多,会的也越来越多。

趁着祁京辞不在,她上楼换了衣服,化了妆。

和往常一样,短裙外裹上风衣,她直接坐别墅里的电梯下到了地库,避开了林嫂,开上她的车去了间live house。

她朋友乐队的贝斯手最近生病了,live house的演出又不能停,干脆把许知意叫来帮忙了。

许知意下车前将风衣脱了下来。

她穿了件暗红色的短裙,左胸的位置缀着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双C的腰线是丰腴却没有赘肉的最好证明。长腿上是诱惑力拉满的黑丝,一双黑色的长筒皮靴裹住匀称的小腿。

为了配今天的衣服,她特意化了不太重浓重的烟熏妆。

从头到脚的精致,格外吸睛。

因为没和这个乐队合作过,她早来了一会儿,先和乐队的其他人一起彩排一下今晚要合作的歌曲。

乐队的主唱是个女生,名叫颜秋梦,打扮的也很漂亮。

但在美的不像一个图层的许知意身旁,她黯淡的像是朵陪衬的绿叶。

不过她一点也不在意,笑嘻嘻的迎上许知意:“知意,你也太美了吧!”

除了她之外,鼓手和键盘手,还有吉他都是男生。

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许知意身上。

大家的眼神里都只有欣赏。

她来之前颜秋梦就跟他们交代过了:“知意很漂亮,家世更好,你们招惹不起她。”

许知意的红唇扯出个好看的弧度,没说话。

颜秋梦先简单介绍了一下乐队的其他人,彩排便开始了。

她从琴盒里拿出一把银色的贝斯,将贝斯插上电后背在了肩上,简单试了几下音,独属于贝斯的重金属低音传出。

乐队表演的都是一些流行的歌曲,难度不大。

大家配合的很顺利。

一直到晚上临上台前,许知意从包里拿出了个黑色的哥特风眼罩面具,蝴蝶形状的黑色蕾丝眼罩,戴上后挡住了大半张脸,那双藏着媚意的眸子透过眼罩露出,流连的眼神慢悠悠的划过眼前的观众。

live house里拍视频的人很多,她怕会被人认出来,所以才戴的。

表演很轻松,每过一小时表演一轮,一轮大概会唱三四首歌曲。

蝴蝶眼罩戴在脸上,丝毫没有打压下她的美丽,反而增加了一丝朦胧的性感。

她抱着贝斯一上台就有几个不怀好意的口哨声和起哄的声音响起。

她的眸光很清冽,漠然的扫过台下的人。

几首的歌曲的表演时间很快,许知意跟着乐队下台后,便有人来跑到后台问她要联系方式。

她谁也没理,趁着中场休息拿着盒烟去了安全通道里抽烟。

DJ已经上场,震动人心的嘈杂声音弥漫着,无论身处哪个角落都会被这声音吵得难受。

唯独安全通道,能稍稍隔绝一下嘈杂的声音。

里面也没有人,她摘下了面罩。

点燃了一支烟放在了唇上,安静下来后,脑袋里装着的都是两年前和祁京辞的种种。

第一次是酒精麻痹大脑的冲动,第二次是成年人的欲望。

没有第三次了。

想的出神,她连安全通道里什么时候进来人了都没发现,烟灰也续了很长一段。

静谧的气氛中,一声刺耳的快门声将她叫回了神。

许知意猛地侧过脸,就瞧见祁京辞站在身后,他正心满意足的将手机收回了口袋中。

“你怎么在这?”她将烟背在身后,有些发懵的看着他。

他啧啧了两声,没回答她的问题,脸上的笑容格外肆意:“可算是让我抓到证据了。”

眼神自上而下的打量了她一眼,嘴角噙着的笑容里藏着一丝欲色。

许知意心跳加快,急着问他:“你拍到了什么?”

他挑眉看着她,“你猜。”

她将烟掐灭,要去祁京辞的口袋里掏手机。

手刚伸过去,他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许知意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

柔软的身体像是撞上了一堵结实的墙,她有些吃痛。

“那天不是还说要和我各走各路吗?怎么现在又投怀送抱了?”

祁京辞站的很稳,垂眸看着慌乱的她。

她赶紧站直身子,和他拉开距离。

“把照片删了。”她盯着他,唇线紧绷,怒火翻涌直上。

“不删。”

撂下这句话后,祁京辞便推门走了出去。

他今天是被朋友叫过来的,确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许知意。

她一上台,他就认出来了。

刚刚瞧见她往安全通道走,他跟着过来了。

没想到还真抓到她干坏事了。

祁京辞回到刚刚的卡座,嘴角多了一抹奇怪的笑意。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刚才拍下来的那张照片。

她指尖的烟弥散着丝丝缕缕的烟雾,穿着与她平时打扮完全不同的性感衣服,眼神失焦,连他进去都没发现,不知道在想哪个男人。

虽然只拍到了侧脸,但也能一眼认出是她。

他心满意足的将手机放回口袋,喝了口杯中的酒。

邀他过来玩的人问他:“这地方怎么样?”

“不错。”他眸光闪了闪,笑容里有几分兴味。

回到后台的许知意却有些分神。

不知道祁京辞刚才到底拍到了什么。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拿着照片给许云玉看。

接下来的演出,她站在台上,眼睛一直在昏暗的环境中寻找祁京辞的身影。

几轮表演下来,都没找到他的身影。

等她回到桐宫的时候,也没瞧见他。

听林嫂说,他好像去沪市出差了。

惴惴不安了好几天。

一直到周六这天,温相霖过生日。

他自己选了个山庄,当天带着一群人赶了过去。

许知意也在其中。

晚上七点多,一群人结束了白日的狂欢,安安静静的看完日落后,便在群山环绕的山庄里的小河边围炉煮茶。

山里晚上有些冷,许知意在针织长裙外裹了件厚实的披肩。

祁家的长子祁言岑结束了外地的工作,今天也一起跟来了。

炉上的茶水翻滚着,快要溢出时,祁言岑伸手端起了陶壶,给每个人都倒了杯茶。

许知意正好有些冷意,捧着杯子吹了吹,喝了口热茶。

热茶下肚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冲着祁言岑笑笑:“谢谢哥。”

他声音很轻:“小心烫。”

祁言岑和祁京辞乍一看不太相像。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眉眼端正,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读书人的风骨。

再反观祁京辞,双眸狭长,脸上没表情的时候也像是带着戏谑的笑意,傲慢又桀骜。

这位爷正半靠在竹椅上,翘着二郎腿,悠哉的闭目养神。

温相霖一脸愁苦:“过完今天的生日我都26了,我妈整天催婚,烦都烦死了。”

有人问他:“你还愁找不到女朋友?”

“怎么不愁?”他眼神瞥到沈闻和许知意,又忽然半开玩笑说:“要不是沈闻捷足先登,知知可是得给我当媳妇儿的。”

许知意正喝着热茶,差点被他这话吓得呛到。

“表哥,你乱说什么?”她放下茶杯,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沈闻含笑的眼神落在了许知意身上。

“你忘了?你刚到祁家的时候,有一天躲进柜子里,也不知道我哪儿吸引你了,突然跑了出来,哭着闹着说以后要嫁给我。”

这都十几年的事了,她哪里还记得?

她转了转眸子:“你这是造谣。”

一旁的祁言岑想了想后,也跟着附和了句:“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温相霖激动的一拍大腿:“你看,我就说有这回事!言岑哥的记忆力又不会出错,绝对有这回事!”

他又伸手推了推身旁的祁京辞:“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你应该也在。”

祁京辞像是被人扰了清梦,拧着眉心睁开了眼睛。

二少爷表情不太好看,掀起眼皮扫了一眼温相霖,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语调冷冰冰的:“不记得。”

许知意瞧见他醒了,眼睛开始盯着地面数蚂蚁。

今天一天下来,她都在躲着他。

照片的事情他也不提,就这么让她煎熬着。

温相霖幽幽的嘟囔了一句:“你记不记得不重要。”他看向沈闻,继续说:“你抢了我的媳妇儿,这笔账怎么算?”

许知意实在不太喜欢周围的人老拿她和沈闻开玩笑。

正好想借着这次机会把话讲清楚,话刚到嘴边就突然被人打断。

“怎么办?我看你和沈闻倒是挺配,你俩凑一对正好。”

祁京辞的声音传来,他咬了根烟,唇上的猩红光点冒着细密的烟雾。

他的语气很平,却若有似无的带着点不痛快。

“京辞,管好你的嘴。”祁言岑沉声斥责了句。

他吐纳着烟雾,声音不带情绪:“你妹妹和沈闻八字还没一撇呢,全世界都默认沈闻是你妹夫了,有你这么当哥哥的?”

沈闻点点头,也说:“嗯,我和知意日子还长,不要老拿我们开玩笑。”

“尤其是你,”许知意指着温相霖,表情凶巴巴的:“你老是说些不该说的。”

温相霖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以后一定改。”

祁言岑指了指祁京辞手里的烟,“把烟掐了,小意有变异性哮喘,不能吸二手烟。”

他的眸光明显一滞,视线转向许知意。

掐烟的同时,质问她:“什么时候得的?”

许知意心虚。

垂下眼皮,避开了他的眼神,小声回答:“刚得。”

祁京辞看她的眼神带着审视,还带着一丝警告,明知故问一般:“怎么得的?”

她仍旧垂着眸子:“气管敏感。”

祁京辞眼神幽幽的盯着她,气氛突然微妙起来。

温相霖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不明所以。

祁言岑转移了话题,朝沈闻问:“新游戏上线之后效果怎么样?”

许知意趁这个空隙,站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洗了个手便出来了,心想着这边关于她的话题应该结束了。

结果刚出门就瞧见祁京辞正站在门外。

许知意的心虚又多了几分,她干脆没理会他,视线直直的看着前方,假装没看见他,往前走着。

祁京辞迈着长腿拦在她身前:“装什么呢?眼睛一点不会拐弯?”

“刚才没看见你。”她面不改色的扯谎。

“那我看你该去挂个眼科了。”

“那你该去挂男科了。”许知意平静的把话怼了回来。

祁京辞上下打量着她,接着她的话说:“你试过?”

说完,他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咬字清晰:“差点忘了,你试过。怎么?不满意?”

许知意脸不红心不跳,抬眸对上他的眼神,嘴角挑起一个讥讽的笑容:

“和我后面交的男朋友比,确实不怎么样。”

“是么,我输哪儿了?”他轻飘飘的反问。

整个人混不吝的,似乎完全没把许知意的话放在心里,毫不介怀。

“小。”

她淡定的吐出一个字,说完就要绕过他离开。

祁京辞突然冷笑了声,威胁的调子压不住:“看来我回头得好好跟妈说说,你的变异性哮喘是怎么得的,还有那张照片。”

许知意的步子被迫停下,发冷的瞳孔望着他:“你想干嘛?”

“妹妹,你就这个态度?”他双手环胸,眉尾挑起,不太正经的眼神盯着她。

许知意压下胸口翻涌的火气,不情不愿的将语调放柔和了些:“二哥,都是一家人,你何必为难我。”

祁京辞从口袋里掏出片口香糖,动作慢悠悠的将口香糖的包装打开,放进嘴里一下一下的嚼了起来。

“我没为难你啊,照片我珍藏着不行吗?手机里存一张妹妹的照片都不行?”

许知意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怎么才能删照片?”

祁京辞那双带着魅惑的眸子,忽然又晦暗了些,“先给我道个歉吧,你刚刚的话我有点不开心。”

“哪句话?”

他嘴角轻勾着,“你刚才说我,”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眸子看着她,语调里平添了些暧昧:“小。”

她将眼神从他身上移开,“你想多了,我是说你年龄小。”

没成想祁京辞听她说完,那张优越的脸表情一变,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妹妹,你想哪儿去了?我说的就是年龄,你想的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垂头往自己身下看了眼。

许知意气的脸色发红,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微微攥起了拳。

她没忍住,抬起脚在他小腿处踢了一脚。

怕会被他报复,她踢完接着就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留下祁京辞站在原地,垂眸看着裤腿上留下的脚印形状的灰尘。

他没把灰尘掸下去,眼神盯着许知意的背影,冷哼了一声,也跟着走了回去。

许知意回去的时候,他们正聚在一起商量下次去哪儿玩。

温相霖瞧见她回来,赶紧问她:“知知,京市这个月太热了,下个月带你去长白山,去不去?”

许知意摇摇头:“算了,下个月我演出比较多,可能抽不出时间。”

祁京辞也跟个大爷似的悠哉悠哉的走了回来,他又坐回了刚才的竹椅上。

黑裤上的脚印有些明显,沈闻一眼就扫到了,问他:“你裤腿上怎么有个脚印?”

他整个人往椅背上重重一靠,将那只沾着脚印的腿翘起二郎腿,像是生怕别人看不见那个脚印似的。

他话里多了几分浪荡:“刚才被个女流氓踹的。想劫色,我没同意,气急给了我一脚。”

许知意心虚的更不敢抬头了,抱着个杯子,盯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

“是不是你想非礼人家,结果被打了?”温相霖没忍住笑出声。

祁京辞没什么反应,侧头看向许知意,懒懒的说:“你问问许知意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她刚才看见了。”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又落到了许知意的身上。

沈闻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眸光有些深。

温相霖问她:“知知,你二哥说的是不是真的?”

许知意现在有点后悔。

后悔那一脚踢的轻了。

她应该再使些力气,把他踢的进医院,试试能不能堵住他的嘴。

“应该是吧,离得远看的不清楚。”她被架到火上烤,说看见了不行;说没看见,估计还是躲不过祁京辞的那张嘴。

温相霖眨眨眼睛:“哪个女人不长眼啊,连我辞爷的色都敢劫。”

这话钻入祁京辞的耳中后,他突然笑出了声,笑声刺耳。

祁言岑嫌恶的扫他一眼:“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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