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鸢楚聿辞最新章节内容_陆飞鸢楚聿辞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Tk小说网

陆飞鸢楚聿辞是小说《婚期临近,未婚夫变卦逼她为媵妾》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烟雨芳华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婚期临近,未婚夫变卦逼她为媵妾》的章节内容

陆飞鸢楚聿辞最新章节内容_陆飞鸢楚聿辞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二月春风袭来,海棠花随风飘落,纯白如雪。

陆飞鸢站在花树之下,脑海中是宋之舟摘下海棠花,簪在她鬓边的场景。

他说:

“海棠花下盟约誓,直叫此生不相负。”

而现在,她还站在三年前同样的位置,曾与她携手并肩的宋之舟,却站到了对面。

他说:

“鸢儿,婉婉时日无多,她唯一的心愿便是同我成亲,我不能辜负了她。”

暖风柔和,陆飞鸢掌心却一片冰凉。

“可我们成亲的日子都挑选好了,就在十日后,喜帖都发出去了。”

“婚事照旧,”

宋之舟停顿片刻,语气有些轻快,甚至称得上雀跃。

“婉婉想了一个成全我们三人的好法子。

她愿意说服双亲,认你为义女,让你当她的陪嫁,十日后一同嫁给我当滕妾。

等她病发去了,我便可以直接扶你为正妻。

如此一来,你也算相府的千金,母亲也能接纳你。”

陆飞鸢只觉得胸口闷着疼,落在肩头的海棠花瓣,都似乎有了千钧的重量,压的她难受。

她看着宋之舟,那双曾经对她含情脉脉的眼睛,此时隐隐透着自得,他在为自己顾虑周全而开心。

陆飞鸢却只觉得讽刺:

“她的成全,便是将我这个正妻算计成她的陪嫁丫鬟。

她开心地取替我这个孤女成为了你的夫人,安阳侯府也开心得到一门强有力的联姻。

你们倒是相互成全了,这个办法可真是太好了!”

宋之舟见她情绪不对,温声安抚:

“怎么能说是算计?她是认你为义妹。

而且媵妾不同于一般的妾室,你是高人一等的,我出门赴宴也能带上你。

我亦会待你如往日般好,等婉婉去了,我就立即将你扶正,相信我。”

宋之舟望着陆飞鸢,眼神之中满是深情。

以往,陆飞鸢会被这种眼神所惑,此时却只觉得说不出的恶心。

“那我是不是应该对你们感恩戴德?”

宋之舟轻叹一声:

“鸢儿,婉婉已经退让很多了,你也理解一下我的难处。

她与我自小一起长大,如今只剩下这个心愿未了。

相信你也不希望我是什么薄情寡义之人。”

陆飞鸢喉咙紧绷,出口的声音都带上了难掩的涩意。

“那你又可曾理解我?我们喜帖都发出去了,你几句话正妻变滕妾,让我在朋友面前难堪?”

宋之舟皱眉,目光带上了谴责。

“鸢儿,媵妾没有资格同我拜堂。

你一个孤女,并无亲人,只有行走江湖,认识了几个狐朋……朋友。

母亲本就不同意让他们前来参加婚宴。

如今正好给他们捎个口信,让他们哪里来回哪去,免得徒增尴尬。”

陆飞鸢自嘲一笑。

“狐朋狗友?我的朋友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地位。

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里,也同样粗鄙、低贱?”

宋之舟面露无奈。

“鸢儿,你不要闹了,一会儿婉婉还要喝药,我得去陪着她。

事情我都告诉你了,你赶快送信就是了。”

“站住!”

陆飞鸢喊住了转身欲走的宋之舟,海棠花瓣拂过她昳丽的眉眼,里面光芒坚韧。

“当初,你重伤落下山崖,是我采药救了你。

悉心照顾你两年,才将你的身体彻底养好。

我本想拿了银子离开,是你百般挽留,说我一个姑娘家行走江湖不放心。

后来,更是你主动表白,答应娶我为妻,此生只喜欢我一人。”

宋之舟眼神之中似有歉意,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那时,摔伤了脑子,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陆飞鸢只觉好笑。

“现在你记起自己是安阳侯府之子,就瞧不上我一个孤女了?转头就要迎娶身份和你匹配的相府千金?”

宋之舟面上似有被揭穿的狼狈,不过很快便被愤怒遮掩。

“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身份!

鸢儿,你能不能懂事一些?

婉婉身患重症,没有多少时日好活了。

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嫁给我,你不答应,是要逼死她吗?”

愤怒裹挟着委屈冲入胸腔,陆飞鸢声音微颤:

“我逼她?世人皆知我陆飞鸢即将嫁给你,你却事到临头悔婚,究竟是谁在逼谁?”

“你一个乡野村姑,出了那个山沟沟,还有谁知道你?”

宋之舟渐渐没了耐心。

“你不必明里暗里嘲讽婉婉,婉婉为了你,都低三下四的去请求她父母了,你还要怎样?”

“我要怎样?宋之舟,好歹我们也相处了三年。我救过你的命,你就用一个媵妾的身份来恶心我?”

宋之舟也恼了。

“你觉得媵妾的身份恶心?鸢儿,看来我真是把你宠坏了。

你难道忘了,如果不是遇见我,你还在那个偏远的山沟里住着呢。

你不乐意当媵妾也罢,省得婉婉为难。

等我迎娶婉婉之后,直接纳你为妾,以后,你就在府中老老实实伺候我。

放心,婉婉温柔大度,必定会善待你。”

“呵,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们两个宽宏大量?”

陆飞鸢只觉得自己三年的付出就像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宋之舟,我告诉你,我陆飞鸢绝不可能与人共侍一夫,更别说为人妾室!”

海棠花瓣簌簌落下,陆飞鸢昳丽的眉眼格外夺目。

宋之舟看得微愣,抬手,想要像往常那般抚摸陆飞鸢的脸颊。

陆飞鸢却蓦然后退,像是躲避什么脏东西一般。

宋之舟回神,眼底的怜爱被怒火燃烧殆尽。

“我乃是安阳侯府的世子,你又跟我议过亲,上京之中人人皆知。

这世上,再没有人敢碰我不要的女人!

纵你有一副好容貌,也只能给我做妾,别无选择。”

陆飞鸢缓缓睁大眼睛,嘲讽:

“你莫不是以为,这天下,只有你安阳侯府最大?”

“安阳侯府的确不是最大的,可鸢儿,你得看和谁相比。

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难不成还想蚍蜉撼树,动摇我安阳侯府的地位?”

陆飞鸢被气的肩膀止不住的发抖。

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师父说的是对的。

什么情爱,都是骗人的。

看着她这般神色,宋之舟眸光渐渐柔和。

“鸢儿,乖,别闹了,委屈了你,是我不对。

你身体好,等你过门,若能为我生下个一儿半女。

我便说服母亲,抬你为贵妾,也未尝不可。”

陆飞鸢抬起头来,红透的眼睛里,带着凛冽的寒芒。

“宋世子的妾室,我可高攀不起!我会收拾东西离开!”

不过,他们很快会再见的!

宋之舟对于她的不识相很是不悦,皱眉对着她的背影怒喝:

“平妻,等你生下儿子,我抬你平妻之位,总可以了吧!陆飞鸢,人不能贪得无厌!”

陆飞鸢头都没回,纤细的脊背挺的笔直,连路边的青竹都给比了下去。

她快步来到暂居的小院。

扫了一眼布置简单的房间,拿出了跟随宋之舟来上京之前的包袱,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门外,嘲弄的声音响亮。

“麻雀就算是飞上了枝头,也变不成金凤凰。”

“是啊,有些人啊,看不清自己孤女的身份,还妄想挟恩图报,当侯府少夫人呢!”

“呸,痴人说梦!”

陆飞鸢收拾东西的手未停,很快将包袱打上了结。

她这才发现,跟着宋之舟来到安阳侯府大半年了,她身上连一件新衣都没有添置过。

陆飞鸢自嘲一笑。

笑自己一无所觉,还一心想着帮安养侯夫人调养身体。

笑她被当成笑话,而不自知。

以后不会了。

陆飞鸢走出房间,刚才出言嘲讽的两个婆子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陆飞鸢,这里是安阳侯府,里面的一草一木,都带着侯府印记,拿出去,也没人敢给你换银两。”

陆飞鸢眸光如冰。

“我只拿了自己的东西,不是我的,白给我,我都不要。”

“哟,穷的吃不上饭的下贱之人,才会彰显一身铁骨铮铮,毕竟,也没什么其他能搬上台面的东西。”

陆飞鸢看向两个婆子。

“当初,你们一个断手,一个扭脚,可都是我治好的。”

两个婆子满脸鄙夷。

“别套近乎,你要走可以,却不能带走属于安阳侯府的东西。”

“没错,将你的包袱打开,我们要好好的搜一搜!”

突然,一道娇弱的声音传来。

“咳咳,不得胡闹,陆姑娘对之舟哥哥有救命之恩。

又接受委托,在侯府帮夫人调养身体。

是极为重要的客人,怎能对她这般无礼?”

陆飞鸢看向了沐婉婉。

她一身素衣,生的娇美可人。

苍白的面容上,一双罥烟眉,似薄雾、如清风,惹人生怜。

陆飞鸢的目光却落在了沐婉婉的耳垂处。

那里的肤色白里透红,根本不像脸上那样苍白。

陆飞鸢直直看向沐婉婉。

“那现在,能让我这个客人走了吗?”

沐婉婉忽然捂着胸口后退一步。

“陆姑娘,你……”

没等陆飞鸢反应,宋之舟便火急火燎的冲进来,一把扶住了沐婉婉。

“陆飞鸢,你对婉婉做了什么?”

陆飞鸢站立原地,只觉眼前的人是那么陌生。

“做了什么?我怀恨在心,骂了她一声,推了她一把,还踹了她一脚。宋之舟,你想给我安插上什么罪名?”

“你……”沐婉婉靠在宋之舟怀中,“之舟哥哥,陆姑娘没做什么,是我胆子小,被她的眼神吓到了。”

宋之舟恶狠狠的瞪了陆飞鸢一眼。

“婉婉和你这种人不一样,不要把你闯荡江湖的下三流气息,带到我安阳侯府来!”

陆飞鸢手指握得极紧。

“宋之舟,沐婉婉想看我包袱里,有没有你们安阳侯府的东西。现在,我打开给你看。”

在宋之舟凝眉不悦的神色中,陆飞鸢将包袱打开,除了两件素青色罗裙,并两个木簪和一些药瓶之外,再无他物。

陆飞鸢面无表情的将包袱合上。

“安阳侯府的东西,我没有带走。

那么我带来的东西,你们是不是也要还给我!”

宋之舟眉目之间满是不虞。

“陆飞鸢,我和婉婉的婚事绝不可能更改,你不必用这样的方式,吸引我的注意。”

陆飞鸢冷嗤一声:

“我师父曾经说过,变了心的男人,就如同生蛆的肉。

要做的,不是想尽办法把苍蝇赶走,把蛆挑干净。

而是直接将其彻底扔入粪坑!”

宋之舟脸色铁青。

“你……粗鄙!”

陆飞鸢长发随风飞扬,她生了一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极为魅惑人心,偏生气息清冷。

此时,那双桃花眼中没有了往日的笑意和柔情,反倒多了几分凛冽、睥睨的气势。

“我生长于乡野,尚且知道什么叫做重信守诺。

不像某些人,表面上饱读诗书、恪守礼仪,实则背信弃义、龌龊难当!”

宋之舟大步上前,高高扬起手,对着陆飞鸢的脸就扇了过去。

凌厉的掌风如刀,却在下一刻,被陆飞鸢死死地捏住了手腕。

“宋之舟,你要打我?”

对上她的眼睛,宋之舟收拢手指,暗自懊恼自己有些太过冲动。

“鸢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可理喻了?以前的你分明细致、体贴,可现在……你太让我失望了。”

陆飞鸢一把将宋之舟的手甩开。

“以前眼瞎,可我不能瞎一辈子。

宋之舟,把我的东西给我,我立刻就走。”

“你不要说气话了……”宋之舟目光带着伤感,“你孤身一人,离开了我,你能去哪?”

沐婉婉观察着宋之舟的神色,见他心软,忽然捂着胸口轻咳了两声。

“咳咳……”

宋之舟立刻被吸引了注意。

“婉婉,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

沐婉婉双眸微红。

“都怪我,是我不该出现,不然,陆姑娘也不会和之舟哥哥你闹到这样的境地。”

“怎能怪你,你做的够好了。”

看着两人腻歪,陆飞鸢握紧拳心,明明知道不值,可胸口还是控制不住的闷痛。

“我再说一遍,把我的东西给我,我走后,你们大可回房间慢慢互诉衷肠!”

沐婉婉泪眼朦胧的解释:

“陆姑娘,你误会了,我和之舟哥哥……”

宋之舟揽住沐婉婉的肩膀。

“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她出身乡野,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发乎情、止乎礼。

陆飞鸢,你要走就走。

只不过,你今天若是出了安阳侯府的门。

除非你跪着求我,我绝对不会再对你心软!”

看着宋之舟一脸高傲,笃定了她会后悔的模样,陆飞鸢只觉得膈应:

“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把我的东西给我,我立刻就走!

以后我是生是死,就不劳烦你宋之舟操心了!”

沐婉婉柔弱开口:

“陆姑娘,你有什么气冲着我来发。

之舟哥哥好歹也是安阳侯府世子。

你对他说话这般无礼,传扬出去……”

宋之舟凝眉,听到沐婉婉的话,越发觉得脸面尽失。

“你的东西?你有什么东西?你来的时候,不就身无分文吗?”

陆飞鸢目光冷沉:

“我带来的药材呢?单单是千年的人参,我便带过来五支,更不要说还有其他……”

宋之舟不耐烦的打断。

“一点点药材,还值得你这般惦记?婉婉身体不好,我全部送给她了。”

陆飞鸢怒火上涌。

“整整两箱子药材,你全部给了沐婉婉?”

“不错!”

“我的东西,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她带来的药材,都是师父珍藏多年的,每一株都价值连城。

单说那千年的人参,一片就足以帮人吊命。

宋之舟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婉婉都愿意为了你,主动去求她的父母收你为义女了。

你送她一些调养身体的药材怎么了?”

陆飞鸢冷声质问:

“是我让她横道拦路,抢了我的婚事?

是我让她自作主张,让我正妻变媵妾?

是你们自以为是,做尽了不要脸的事,还反过头来说是为了我好!”

她竟不知,这两人能无耻到这般境地!

“你……”

宋之舟被气的脸色通红。

沐婉婉泫然欲泣。

“陆姑娘,那些药材我都用了,实在是对不住。

我给你折算一些银两好了,不知道一百两够不够?”

陆飞鸢冷笑:“一百两?这么多,都够买你的命了吧!”

宋之舟怒喝:

“陆飞鸢,你不要太过分,给婉婉道歉!”

陆飞鸢冷眼注视着沐婉婉和宋之舟,声音冷如冰萃。

“我的东西,不是谁都有资格用的,你们且等着!”

说完,她拎起自己的包袱,直接朝着大门口走。

沐婉婉捂着胸口,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

“之舟哥哥,陆姑娘真的走了。”

宋之舟恼怒。

“让她走!”

“可是,陆姑娘孤身一人,身上又没有多少银两,出去之后若是被人欺负了……”

“是我对她太好,让她变得这般张狂不知道分寸。

婉婉不用担心,就该让她吃些苦头。

等她在外面生活不下去了,自然就会乖乖回来了。”

沐婉婉倚靠到宋之舟怀中。

“嗯,我相信,陆姑娘很快会想明白的。”

陆飞鸢走出了安阳侯府,身后有脚步声骤然传来。

她回眸,就见沐婉婉身边的侍女端着水盆走过来。

哗啦一声,一盆脏水直接泼在了陆飞鸢的脚边,有一些还溅到了她的裙摆上。

侍女一下子将铜盆扔下,双手掐腰,姿态嚣张。

“我家小姐出身相府,身份尊贵,和宋世子青梅竹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不是什么脏的、臭的,都能沾边的。

既然识相的滚了,那就滚得远远地,别再回来,给我家小姐添堵!”

陆飞鸢眸光暗了暗。

三年前,宋之舟重伤跌落山崖,她前去采药的时候,偶然撞见,将人救起。

那时,她才刚下山历练,觉得他傻愣愣的挺好玩,便多照顾了几分。

他失去了记忆,性格也单纯,跟随着她到处采药行医,拼着自己受伤,也要保护她。

她慢慢将真心交付。

却不想,真心瞬息万变。

陆飞鸢回过神来,垂眸看向滚落到脚边的铜盆。

抬脚一勾,让铜盆飞起,而后猛地伸腿一踹。

哐当!

铜盆重重的砸在了侍女的脸上。

一直装死人的门房这会儿反应倒是快,慌忙去扶侍女,全然没有了刚才事不关己的模样。

陆飞鸢哂笑一声,转身朝着客栈的方向而去。

“姑娘,对不住,我们客栈都住满了,您换一家问问吧。”

接连问了两家,掌柜都是同样的话。

陆飞鸢站在街边,片刻之后,看着刚才还满了的客栈,给一对商户办了入住。

原来不是客满了,而是她不能去住。

安阳侯府加上相府,好强的势力、好大的威风啊!

陆飞鸢安静站立在街边。

来来往往的路人被她的容貌所惊,时不时的扭头望过来。

甚至有些地痞无赖,见她孤身一人,还流露出猥琐的笑容。

陆飞鸢全然没有理会,停顿片刻,朝着望月楼而去。

望月楼整个上京最大的酒楼,依靠着凌河而建,总共九层,因为可一揽明月照江、万千灯火的盛景,因而得名望月楼。

望月楼只开放了最下面的六层,依次接待普通百姓到达官显贵。

上面三层始终关着,据说是东家专门留下来的。

望月楼虽说也接待普通百姓,可那价格贵的离谱,一般没人会来吃。

因此,即便是最热闹的时候,门口人也不多,今日更是一个都没有。

陆飞鸢走进去,正在打盹的伙计迷迷瞪瞪的开口:

“贵客里面请……哎,陆飞鸢……掌柜,陆飞鸢来了,安阳侯府点名不让接待的那个。”

胖墩墩的掌柜慌忙跑出来,一屁股将挡住路的伙计撅到一旁,跑到陆飞鸢面前,一双小眼睛已经泪水汪汪。

“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伙计傻眼了。

“掌……掌柜……”

“掌什么掌,还不快去把大门关了,大小姐回来了,东家吩咐,歇业三天。”

陆飞鸢面上浮现笑容。

“钱叔,大师兄都知道了?”

楼梯处,不徐不缓的脚步声响起。

陆飞鸢抬眸看去。

身穿白色长衫,手持折扇的青年缓步而下,俊美的面容含着浅笑,眉目疏阔,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

“京城之中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你若是再不回来,我可就要带着人打上安阳侯府的门了。”

陆飞鸢继续微笑。

“大师兄。”

青年却已经走下楼梯,来到她的面前,抬手,将她身后的小包袱接了过来,看着她清减了不少的面容,轻叹一声:

“回来就好。”

在安阳侯府和宋之舟对峙时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却因为这一句关心,再也控制不住。

一抹雪白的衣袖落下,盖在陆飞鸢的脑门上。

“擦眼泪,可以。擦鼻涕,打你!”

陆飞鸢也没有客气,拽着大师兄陆羽的衣袖将眼泪擦干,过后,才生出几分不好意思。

“大师兄一直在等我?”

“沐婉婉要和宋之舟成亲的流言,三日前就开始纷纷扬扬了。

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有时候,可能死心眼,却不会去捡破烂。”

陆飞鸢点点头。

“师父说过,我眼神不怎么好。”

她自小被师父养大,跟着师父学习。

师父收养了很多的徒弟,小小的她觉得自己肯定能成为超级厉害的大师姐。

可她却一直都是小师妹。

师父爱开玩笑,总是指着一众师兄,告诉她,这些都是她为她打下来的江山,以后放心奴役。

多年相处下来,师兄们对她疼爱有加,她也多了许多的亲人。

大师兄陆羽看了看她绯红的眼圈。

“为了宋之舟那个狗东西,哭一次算是祭奠爱情。再哭,可就不值当了。”

陆飞鸢吸了吸鼻子。

“没哭。对了,大师兄,有师父的消息了吗?”

“若是师父回来,听说了你的事情,她还不半夜抽了宋家人的骨头熬汤?”

“倒也不至于。”

她的师父历来神秘,经常动不动就消失一阵子。

不过,以往,师父都是消失几个月就回来了,可最近一次,已经失踪了三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陆羽怕她担心,安慰道:

“我和你的其他师兄们都保持着联系,一有师父的消息,就立刻告诉你,放心吧,师父别的不说,保命的手段,绝对无敌。”

“嗯。”

陆羽示意她坐下,倒了杯茶水过去。

“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陆飞鸢轻轻扯了扯包袱一角,将上面的褶皱抚平。

“我当然是继续成亲啊。”

吃了亏,不报复回去,可不是他们灵医谷的做派。

陆羽舒朗的眉心骤然拧紧,手上用力,从折扇的扇骨之中,抽出三把薄如蝉翼的利刃。

寒光在利刃上面流转,带着蓬勃的杀机。

“小师妹,你还要嫁给宋之舟那个狗东西?”

她敢说是,他就去把那狗东西宰了。

陆飞鸢连忙摇头。

“没有,师兄快把掠风收回去。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宋之舟了?”

陆羽将信将疑的把折扇复原。

“那你刚才说要成亲……”

“师父不是说,帮我物色过亲事吗?”

师父对她,一直如女儿一般疼爱,最突出的表现,就是保护欲过度。

她收下师兄,是为了保护她,所以,她永远都是小师妹。

她甚至还想到了她将来会嫁人,所以提前帮她物色过人选,还跟人家讨要了信物。

当时听说这个消息,她只觉得离谱。

她受师父的影响,不喜欢盲婚哑嫁。

唯一一次心动,又恰逢眼瞎。

如今,她是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了。

师父选的,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陆羽的神色有些微妙。

“小师妹,你确定要找师父给你选的人?”

陆飞鸢坚定点头。

陆羽劝道:“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尽管不合适可以和离,但是麻烦啊。”

陆飞鸢再次点头:

“我知道,我这样做,的确是不太好。

不过,我就是要打宋之舟的脸。

他可以悔婚,跟沐婉婉成亲。

但是他不能对我百般羞辱,他说除了他,无人敢娶我。”

陆羽蓦地眯起了眼睛。

“这个狗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

小师妹,你放心,师兄我绝对帮你出了这口气。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名单和信物。”

片刻之后,陆飞鸢坐在桌案边,看着长长的名单和堆满桌案的信物,陷入了沉思。

“大师兄,你说这些都是师父物色好的人选?”

陆羽点点头,拿出一块环形的玉佩,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师父喜欢云游四方,一身医术不知道救了多少人。

这些都是师父挑选出来的,家世、家风、年龄都合适的人选。”

“看这样子,有些都有好多年了,怕是早就忘了和师父的约定了吧。”

陆羽含笑看了她一眼。

“的确有一些,那些已经被你二师兄教训一顿,踢出备选了。

你眼前这些,都是信守承诺、洁身自好的。

偏偏你自己选了个宋之舟……”

陆飞鸢脸颊微红。

“大师兄,别骂了。”

陆羽轻笑。

“好,选选看,还剩下十日的时间,虽然有些赶,但准备一场婚事,也足够了。”

安阳侯府是吧,欺负了他们的小师妹,这笔账可不是轻易就能算的!

陆飞鸢仔细的看着师父记录的名册。

册子上有很多修改的痕迹,笔迹龙飞凤舞,有的还加了页数,明显是后续在不断的跟进。

陆飞鸢心中阵阵暖意回荡。

师父总是事无巨细,把所有的事情,都替她想到了。

想起师父,翻页的手不由的一顿,突然,一张单独的纸页不牢固,掉落下来。

“恒安长公主之子,宸王?”

陆羽立刻否决。

“这个不行。”

这张纸本来是撕下来扔掉的,没想到夹带到了册子里。

陆飞鸢反倒来了兴趣。

“怎么不行?”

“就是不行。”

“啊?”

陆飞鸢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个不行代表的含义,随即觉得这纸张有点烫手。

“那个不行就行啊。”

陆羽反对:“不行怎么能行呢?”

“我的意思是,不行正好,我也不是真的想要嫁人,说白了是一场利用。

等之后和离,我会给这位宸王补偿,看看能不能让他重新行起来。”

她看中的是宸王这个身份,他不行的话,那就更好了。

若和正常人成亲,她之后又闹着和离,反倒是毁了别人的一生。

宸王有病,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和他做这笔交易。

恒安长公主府。

备受整个大周朝尊崇的长公主捏着帕子哭哭啼啼。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账!”

长公主对面,宸王楚聿辞淡定的喝着茶,狭长的丹凤眼噙着淡淡的笑意。

“母亲,这次手绢上的生姜汁抹多了吧,仔细待会儿眼睛疼。”

恒安长公主索性不装了,将手帕扔到一旁。

“我这都是为了谁?你知不知道,你二十二岁还不成亲,都影响我在朝廷中的地位了!”

楚聿辞皱眉疑惑:

“谁这么不想要自己的九族,敢给您委屈受?”

“那是旁人给我委屈吗?那还不是因为你。

本宫现在骂人都不敢,见谁都要三分笑,生怕得罪你未来岳父、岳母。

想当初,本宫可是想骂谁,就骂谁的!”

楚聿辞唇角微扬,俊美无俦的面容带着几分不羁。

“您现在也是想骂谁就骂谁,您看谁不顺眼,使劲儿得罪,不用害怕未来成了亲家,儿子又不准备娶妻生子,。”

啪!

长公主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你敢!我告诉你,别管男的、女的,你今年必须给我成婚!”

“男女您都不介意了?”

长公主自暴自弃:

“母亲如今也是想开了,只要是活的,能叫声婆婆就成!”

楚聿辞轻叹一声:

“母亲,不要无理取闹,除非天上忽然掉下个媳妇来,儿子是不打算娶妻了。”

长公主有些沉默:

“儿子,是不是你幼年的那段经历……”

看到她眼底涌起的自责,楚聿辞笑着摇头。

“不是,不用多想,只是单纯没有遇到过合眼缘的人而已。”

安抚好了自己母亲,楚聿辞刚出后院,就见管家着急忙慌的往里走。

“秦管事,怎么了?”

秦管事神色又惊又喜。

“王爷,门口来了位姑娘,带着长公主府的信物,说是来找您成亲!”

楚聿辞眉梢微扬,丹凤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天上还真掉下来个媳妇?

呵,准又是送过来的探子。

不过,这次倒是有些本事,竟然搞到了母亲的信物。

“母亲刚刚睡下,不必惊扰,我去瞧瞧。”

“是。”

秦管事紧跟着,欲言又止。

楚聿辞转眸看过去:

“说!”

“那个,王爷您不换身衣服吗?

您头上的玉冠也不怎么亮眼了,换成长公主才让人给您打造的紫金发冠?

那个亮晶晶的,可好看了,女孩子都喜欢。”

楚聿辞勾唇一笑:

“我要不要沐浴更衣、焚香祭拜之后,再过去?”

“焚香祭拜倒是不用,毕竟不能让人家姑娘久等。

要不,王爷您抓紧时间洗个澡?”

楚聿辞不理会,直接来到大门口。

门口处,护卫站的笔直,面上一片严肃,眼神却不住的往门口瞟。

要不是严格记着规矩,不能开口,他们都想嗷嗷叫两嗓子。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姑娘找他们小王爷了!

楚聿辞蓦地停下脚步,狭长的凤眸眯起,随手从路边摘了朵开的正盛的月季,漫不经心的走出府门。

秦管事瞪大眼睛,捂着心脏喘不过来气。

完了,小王爷又要作妖了。

陆飞鸢拿着信物,尽管已经提前看过了有关于楚聿辞的信息,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据师兄们调查,这位宸王乃是恒安长公主嫡出,自幼备受宠爱,却也被养的纨绔不成器。

年纪小的时候,就招猫逗狗。

长大一些,就眠花宿柳。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行了,这才彻底收了心。

只是性格暴戾,脾气不稳定。

在宫宴上,都曾发火,亲自动手揍朝廷官员。

大师兄说,楚聿辞是早就被排除在外的人选,劝她再思量、思量,她却觉得极好。

陆飞鸢正想着,一道戏谑的声音蓦然响起:

“哟,哪里来的美人?”

陆飞鸢原本低头沉思,随着声音响起,感觉似乎有东西扔过来,她下意识的抬手,接住了飞过来的月季花枝。

红色的月季花轻摇,娇艳欲滴。

陆飞鸢却被眼前的楚聿辞吸引了目光。

原本,她以为人人戏说的纨绔,应该多少带了几分猥琐的气息。

可她错了。

眼前的青年身形挺拔,宽肩窄腰,一身雪色长袍之上,绣着银色竹子暗纹,华美异常,却敌不过他一身灼然荣光。

他面容格外的俊美,天庭饱满、眉羽修长,一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下,点缀着一点墨色的泪痣,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邪肆之气。

“陆飞鸢见过宸王殿下。”

楚聿辞也在打量陆飞鸢。

眼前的少女身量纤细,瞧着分外单薄,身着简单的青色布裙,一根玉簪挽起墨色长发,简单至极,却丝毫不会让人轻视。

只因她生的极美,巴掌大的小脸精致无双,未施粉黛,却依旧肤若凝脂、口如含丹。

一双桃花眼内勾外翘,睫毛又密又长,轻轻的收拢起来,像是小扇子一般。

她的耳垂处,并未如其他姑娘那般扎上耳洞,带上坠子。

只因为,她的左侧耳垂,缺了一小块,原本饱满的耳垂,变成了小巧花瓣的模样。

这是……

“王爷,小王爷?”

秦管事的呼唤声让楚聿辞瞬间回神。

“姑娘名叫陆飞鸢?鸢飞杳杳青云里,鸢鸣萧萧风四起,真是个好名字。

外面风大,姑娘站累了吧,快请入府,坐下说话。”

陆飞鸢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位宸王竟格外的有礼貌。

“多谢。”

“姑娘慢点走,台阶有些高。”

秦管事看着礼貌引路的楚聿辞,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疼……看来不是在做梦,那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路来到前厅,楚聿辞都客气有加,礼仪周全。

这反倒让陆飞鸢生出了几分紧张的心思。

楚聿辞眸光微动,抬手示意下人退出去。

“陆姑娘,我听秦管事说,你要找我成亲?”

陆飞鸢点了点头。

“是,恒安长公主曾经与我师父定下过你我之间的婚事。”

“尊师是……”

“我师父乃是灵医谷的谷主,姓云。”

“原来是云神医,既然是长辈订立下的婚约,你我自然应该履行。”

陆飞鸢准备了一箩筐想要和楚聿辞说的话,这会儿直接卡住了。

“殿下同意了?”

“是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做小辈的,怎么能违约呢?”

陆飞鸢紧张的捏了捏衣角。

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忽然,她似是明白了什么。

“宸王殿下是不是刚回京城?”

楚聿辞唇角带着浅笑。

“是,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外出游学大半年,昨日才刚刚回府。”

原来是刚回京城,不知道她和宋之舟的事情,那就不奇怪了。

她也不想隐瞒。

“殿下,实不相瞒,如今京城之中,有很多事关与我的流言。

两日的时间,应该足够殿下调查清楚,然后再做决定了。

两日后,我在望月楼等殿下的回复。

若殿下取消婚事,飞鸢也欣然接受。”

陆飞鸢说完,起身离开。

楚聿辞起身:“陆姑娘……我……”

陆飞鸢回眸,礼貌的点头一笑,径直离开。

秦管事客气的将人送走,脚下着火一般的来到前厅。

“小王爷,您怎么把人哄走了?”

楚聿辞坐回椅子上,似乎在失神,听到秦管事的声音,问道:

“陆飞鸢,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陆飞鸢?好生的耳熟,好像是听说过。”

楚聿辞起身向外走,面上的笑容褪去,多出了几分凛冽如冰的气势。

他叫来自己的贴身护卫青鳞。

“立刻去查!”

“是。”

秦管事连忙跟上。

“小王爷,您干什么去,这件事情还得告诉长公主啊,毕竟……”

“母亲那边,等我沐浴更衣之后,亲自去说。”

“哈?”

沐浴更衣?干啥?

人家姑娘都走了!

看着楚聿辞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秦管事呆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怎么感觉感觉小王爷真的有些不正常了!

半个时辰之后,怡福居。

长公主看着眼前焕然一新,亮闪闪的儿子,觉得自己午觉好像没有睡醒,并且身处噩梦之中。

楚聿辞轻轻扯了扯身上新换好的火红色长衫。

“母亲,儿子这身衣裳可好看?”

长公主求助的看向心腹卫嬷嬷。

卫嬷嬷明显没有她定力好,这会儿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长公主艰难出声:

“你前几日说,这身红衣绣孔雀纹的衣衫,像是野鸡臭美插了孔雀毛,装模作样。”

“我说过吗?那我这紫金发冠呢?”

“你说像是穷人乍富、腆胸叠肚,整个就是嘚瑟。”

“那这双镶嵌了明珠的靴子?”

“骚包!”

楚聿辞沉默片刻。

“母亲,我要成亲了。”

“咳咳咳咳……”

长公主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一旁的嬷嬷和侍女连忙又是拍背,又是端茶。

好一会儿,长公主才缓过劲来,震惊的看着楚聿辞。

“你……疯了?”

儿子终于被她催婚逼疯了?

楚聿辞淡定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本想像往常一般翘起个二郎腿,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放下,规规矩矩的坐好。

“母亲,您可还记得,曾经和灵医谷云神医有过什么约定。”

长公主微怔,思绪渐渐飘远。

“云神医,确实有个约定。”

说起这个,长公主就恨铁不成钢。

“哎,想当初,母亲我差点就给你定下个媳妇。

那是云神医最疼爱的小弟子,娇娇软软,无敌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楚聿辞脊背不由自主的坐直。

“什么叫差点?怎么就差点了?”

长公主一个白眼翻过去。

“那还不是怪你。你以为人家云神医那么不挑的吗?

那可是她最疼爱的小徒弟,为了照顾她,收了不少弟子呢。

就你这样的,早就不在人家挑选徒弟女婿的范围了。”

“万事也不是那么绝对。”

“你快打住吧,云神医眼光高着呢,家世背景都是其次,主要还是看人品。”

“我人品绝佳。”

“你有点自知之明。”

楚聿辞毫不介意自家母亲的嘲讽,反倒是勾唇一笑,凤眸之中亮着别样的光彩。

“母亲,鸢鸢找过来了。”

长公主疑惑:

“鸢鸢是谁?”

“就是我的未婚妻,云神医的小徒弟,和我自幼订立婚约、天造地设的姑娘。”

长公主被惊得站起身来。

“你……你……没开玩笑?”

“当然。”

长公主快步朝门口走。

“是叫鸢鸢吗?我见那小姑娘的时候,云神医说她八字轻,要等到九岁以后取名字,当时都叫她囡囡呢。”

“囡囡?”

楚聿辞呢喃了一下这个昵称,唇角的笑容更深刻了一些。

“母亲,鸢鸢已经走了。”

长公主这才停下脚步。

“走了?”

“是,”想到陆飞鸢和他交谈时的神色,楚聿辞眼底的笑意淡了淡,“我看,鸢鸢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我已经让青鳞去查了。”

说话间,青鳞已经赶过来复命。

有关于陆飞鸢和宋之舟的流言,京城之中早已经传遍,调查起来并不困难。

听完青鳞的禀报。

楚聿辞和长公主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良久,长公主率先出声:

“本宫依稀记得,沐婉婉好像是丞相家的吧?”

一旁的贴身嬷嬷立刻回话:

“回禀长公主,沐婉婉乃是相府庶出的三小姐。”

长公主语带嘲讽:

“沐丞相养了个好女儿啊!

云神医当初对我有救命之恩,单凭这份情分,本宫就不能对此事置之不理。

聿辞……聿辞?”

长公主看向楚聿辞,才发现,他眉眼低垂,端着茶盏,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聿辞?”

楚聿辞回神,唇角扬起,可那笑意却有点渗人。

“母亲,十日时间筹备儿子的婚事,您一定可以的,是吗?”

长公主微微蹙眉,看向楚聿辞。

“云神医对我有救命之恩,鸢鸢是她最疼爱的小弟子。”

楚聿辞察觉到母亲的认真之色,神色也严肃起来。

“儿子知道。”

“那宋之舟临到婚期悔婚,还把鸢鸢逼迫出安阳侯府,必定对她伤害极大。”

“儿子知道。”

“你知道个什么,我的意思是,儿子,咱们得有点自知之明,不能恩将仇报!”

楚聿辞神色依旧严肃。

“母亲,儿子认真的。您尽管操办,别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狠狠打安阳侯府的脸!”

说完,他蓦地放下茶盏,起身离开。

哐当!

茶盏接触到桌案,竟直接四分五裂。

茶水顺着茶几边缘缓缓的流淌到地上。

长公主眉毛一挑,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楚聿辞。

“你做什么去?”

“儿子去见鸢鸢。”

他可等不到两日后再回消息。

两天那么长,媳妇跑了怎么办?

等他身影消失不见,长公主看着地上晕开的茶水,面上骤然浮现一抹笑容,随即那笑容越来越灿烂。

她快速起身,在房间中走了两圈,这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卫嬷嬷的手。

“快快快,更衣,本宫要去见皇上!”

望月楼。

陆飞鸢静静的吃着点心,只是时不时的有些失神。

陆羽见她第四次停下动作,上前将她手里的点心拿下来。

“点心有罪,也不至于让你一点点凌迟。”

陆飞鸢回神,仰头笑了笑。

“大师兄,你忙完了?”

陆羽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试了下茶盏温度,将其推到陆飞鸢面前。

“今天去见了宸王,感觉怎么样?”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匆匆一面,倒也确定不了什么。”

陆羽轻笑。

“有关于这位宸王的流言,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唯一值得夸赞的地方,就是他的身世。

不过,我看小师妹你,似乎有不一样的看法?”

陆飞鸢想起今日见到的楚聿辞。

“流言往往人云亦人、夸大其词。

师兄听听如今外面对我的议论,就知道流言大多不实。

我倒是觉得,那位宸王殿下没有传言中那般不堪。”

陆羽的神色逐渐认真起来。

“看来小师妹对此人的印象还不错。”

陆飞鸢对上自家大师兄的眼神,就知道他想歪了。

“大师兄放心,吃一堑、长一智。

我之所以去找宸王,不过是为了报宋之舟羞辱之仇,没有其他的心思。

再者说,那位小王爷答不答应履行婚约,还不一定呢。”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钱掌柜的声音:

“东家、大小姐,长公主府的宸王来了。”

陆羽眼睛眯了眯。

“哦?”

陆飞鸢拢了拢眼眸。

“本来约定两日后,当天就追过来了,想来是听说了流言,来拒婚的。师兄,我去见见。”

两日时间,就是希望他能考虑清楚。

楚聿辞这般迫不及待就上门,想来是觉得没有可考虑的余地了。

陆飞鸢下楼,随即便觉得眼前一亮。

一身红衣的青年笔挺而立,紫金冠葳蕤生辉,却不及他眉眼璀璨。

他像是一道火,像是一束光。

安静的站在那里,就格外的耀眼夺目。

楚聿辞仰头,凤眸微弯,笑意跃然而上。

他双手合拢,向前一敬,微微俯身行礼。

“聿辞见过陆姑娘。”

陆飞鸢蓦地回神,三两步下了楼梯,看着他的神色,顿了顿,也跟着拱手拜了拜。

“宸王殿下有礼。”

陆羽刚走下楼,就看到他的小师妹和一只花孔雀互相鞠躬,就差有人喊夫妻对拜了。

“……”

即将跳转全文阅读
免责声明:本文来自常读,不代表Tk小说网的观点和立场,如有侵权请联系本平台处理。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