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白白芷瑶是小说《问界道》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顶荡八荒写的一款奇幻仙侠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问界道》的章节内容
晨露未消,竹影婆娑。
醉月客栈后院的一间小轩中,林书白正专注地翻阅着案头的《道德经》。案上还摆着几卷《庄子》、《列子》,以及厚厚一叠手抄心得。青瓷茶盏中的茶水尚温,缕缕茶香与晨露的清新交织,在这个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静谧。
"大道至简,归于自然。"他轻声吟诵着,执笔在书页旁批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并非无情,而是超脱于情。"
这是他的习惯,每每读到有感悟处,总要写下自己的理解。案头那叠心得中,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这些年来对道的思考。
竹影摇曳,投射在铺着青色竹编的地上,斑驳生姿。微风拂过,带来几分清爽。他偶尔抬头,望着院中那株老梅,若有所思。二十年来,这株老梅见证了他的成长,也见证了他与功名渐行渐远的过程。
"又在读书?"温和的声音从院门传来,养父端着早餐进来,笑意温暖。
"父亲早。"林书白起身相迎,"儿子想明白了一些道理,正要记录下来。"
"哦?说来听听。"养父将早餐放在一旁的小案上,在他对面坐下。这是他们父子多年的习惯,每每清晨,总要谈谈心得。
"孩儿以为,道之至简,在于顺其自然。人们常说天道无情,但这'无情'二字,说得不够透彻。"林书白执起茶盏,徐徐道来,"天地以万物为刍狗,看似无情,实则是超脱于情。若执着于情,反失其真。"
养父捋须微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你能想到这层,很好。天道无情却有理,万物有常却无常。你天生近道,能有这般领悟,不负这些年的读书。"
林书白微怔,总觉得养父这话别有深意。这些年来,每每谈及"道"字,养父的神情中总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深意。但每次他想要追问,养父总是轻轻带过。
"对了,"养父忽然想起什么,"昨日镇上的王秀才又来问你何时去参加科考。"
"儿子已回绝了。"林书白摇头,"八股之文,束缚天性。读书本为明理,若为功名所困,反失其真意。"
养父欣慰地点头:"能想通这点很好。人各有志,不必强求。况且......"说到这里,他又像往常一样戛然而止,转而道:"趁热吃些早饭吧。"
林书白早已习惯了养父这般欲言又止。他知道,养父必有难言之隐,但既然养父不愿说,他也不会强求。这或许就是他常说的"顺其自然"吧。
用过早饭,养父起身要走,忽然又回头:"书白,过几日就是你二十岁的生辰了。"
"是啊,"林书白笑道,"时光飞逝,一晃就二十年了。"
养父望着他,目光深邃:"二十年......确实很快。"说着,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林书白若有所思地看着养父的背影。这些年,每到他生辰前后,养父总是格外地感慨。他隐约觉得,这其中必有缘由,但既是养父的秘密,他不会刨根问底。
阳光渐盛,透过竹林洒落在案头的书页上。他重新执起笔,继续批注:"天机玄妙,不可强求。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写完这行字,他忽然感到一丝异样。那枚贴身携带的古玉,似乎微微发热。但等他摸向胸口时,那份异样又消失无踪。他摇摇头,或许是错觉吧。
明月茶馆里,茶香四溢。
这是镇上文人雅士常来论道的去处,雕花的门窗,古朴的陈设,处处透着书香气。临窗的位置,三两文人正在品茶论道,谈笑之间,时有妙语。
林书白坐在他常坐的角落,手中把玩着一只青瓷茶盏。这个位置视野极好,既能将茶馆内的情形尽收眼底,又能看到街上来往的行人。
"呵,这不是林秀才吗?"熟悉的声音传来,是镇上新上任的教谕李大人。
"李大人。"林书白起身相迎,"来品茶?"
"听说你又拒绝了参加科考?"李教谕捋须笑道,在他对面坐下,"可惜可惜,你这般才学......"
"大人过誉了。"林书白为他斟茶,"学生读书,不为功名。"
"哦?"李教谕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林书白沉吟片刻:"学生以为,读书明理,贵在自悟。科举之道,束缚天性。与其为八股所困,不如寻真求道。"
"好一个寻真求道!"一旁忽然传来赞叹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老者正面带微笑地看着这边。
老者起身走来:"可否一叙?"
"请。"林书白欠身施礼。
老者在一旁坐下,他的目光很特别,仿佛能看透人心:"敢问小友,何解'道'字?"
茶馆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知道,这位老先生在镇上已有月余,常与人论道,却从未见他如此兴致。
林书白不慌不忙,执壶为老者斟茶:"学生愚见,'道'者,天地运行之理,万物生灭之机。表面上看,似是规矩法度,实则是超脱规矩之上的至理。"
"哦?"老者眼前一亮,"何出此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林书白缓缓道来,"很多人认为这是天道无情,但学生以为不然。这'不仁'二字,恰恰道出了天道的本质。"
他顿了顿,继续道:"天地以万物为刍狗,不是无情,而是超脱于情。若执着于一物一念,反而失去了天道的本意。就如这杯茶......"
他执起茶盏:"茶叶浮沉,看似无序,实则自有其理。若强求茶叶按某种方式浮动,反而失去了品茶的真趣。"
老者捋须大笑:"妙哉!小友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地。"
茶馆内的其他文人也都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林兄这番见解,当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是啊,尤其是那个茶叶的比喻,简单易懂又入木三分。"
"难怪不愿科考,确实有自己的道理。"
讨论声中,林书白却注意到老者的目光中似有深意。那目光让他想起养父,每次谈及"道"字时的神情。
"小友,"老者忽然压低声音,"可曾思考过,为何你对'道'如此敏感?"
林书白一怔。确实,从小到大,每次研读道经,他总能有独特的感悟,仿佛天生就与"道"特别亲近。
老者没等他回答,又道:"天生近道者,必有因果。若有机缘,或许能寻得真答案。"说完,他站起身来,"告辞。"
林书白想要追问,老者却已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机缘到时,自会明白。"
望着老者远去的背影,林书白若有所思。这已经是第二个用这种意味深长的语气和他说话的人了。第一个是养父,现在是这位素未谋面的老者。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古玉,却发现玉温暖异常,仿佛在呼应着什么。但等他仔细感受时,那份温暖又消失不见。
街上,老者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茶香依旧,案前的文人们还在热切地讨论着,但林书白的心却有些不宁。
他望向窗外的天空,淡淡的云彩正在流动,就像他此刻的心绪,似有所悟,却又抓不住。
所谓机缘,所谓因果,所谓天生近道......这些词在他脑海中盘旋。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正站在某个重要的转折点上,但具体是什么,他还看不真切。
暮色西沉,醉月客栈的门前渐渐热闹起来。
"小林,来两壶女儿红!"一位常客扬声喊道。那是镇上的老秀才,每日必来,点的酒也从未变过。
"好嘞,马上来。"林书白从柜台后起身,动作利落地取出两只酒壶。他的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与普通店小二的匆忙慌张大不相同。
"今日怎么换了这身青衫?"老秀才打趣道,"倒是比往日更像个读书人了。"
林书白莞尔:"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老先生天天穿着这身旧袍,不也是文采照人?"
"哈哈哈!"老秀才开怀大笑,"这张嘴啊,就是会说话。"
客栈内的食客都笑了起来。谁都知道,醉月客栈的这位店小二不一般,不仅能与文人谈诗论道,更是个难得的妙人。
"林兄!"门外传来急切的呼唤,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匆匆走进来。
"原是王兄。"林书白迎了上去,"又为银钱发愁?"
那年轻人正是镇上有名的落魄书生王三。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实在是......"
"先用饭。"林书白打断他的话,转身吩咐厨房,"一份油盐饭,再来个青菜。"
"这......"王三有些羞愧,"我这月的饭钱还没......"
"食者无愧。"林书白轻声道,"王兄有才学,只是时运不济。待日后功成名就,再谈这些俗物不迟。"
王三眼圈一红:"林兄的恩情,我......"
"食不言,寝不语。"林书白笑着将他按在座位上,"且先填饱肚子。"
这一幕落在客人们眼里,又是一番感慨。谁能想到,一个客栈的店小二,不仅能与文人谈笑风生,还时常周济落魄书生。
"这孩子,就是太善良。"灶间的老妈妈嘟囔着,"那些穷书生,欠的饭钱都够开个新客栈了。"
"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林书白笑道,"更何况,王兄他们都是有真才实学的。若能帮他们度过难关,也是功德一件。"
"你啊你......"老妈妈摇头叹气,却掩不住眼中的赞许。
夜色渐深,客栈内的食客渐渐散去。林书白正在收拾桌椅,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踉跄声。
一个醉醺醺的老者倚在门框上,正是下午在茶馆遇到的那位。
"前辈?"林书白连忙上前搀扶。
"好孩子......"老者醉眼朦胧,"你与常人不同......天生近道......"
林书白心中一动:"前辈此言何意?"
老者却摆摆手:"时机未到......莫要强求......"说完,竟自顾自地走了,脚步却异常稳健,哪有半分醉态。
林书白望着老者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每一件似乎都在指向什么,却又看不真切。
胸前的古玉又有了异样的温热,这次的感觉比上午更加明显。他下意识地握住玉佩,却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悸动,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书白,发什么呆呢?"养父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林书白收回思绪,"就是觉得今天有些奇怪。"
养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马上就二十岁了,有些事,或许就该到时候了。"
"父亲这是......"
"去休息吧。"养父打断他的话,"明天还要早起读书呢。"
林书白应了一声,转身上楼。他没有看到,养父望着他背影的目光中,既有欣慰,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夜色已深,林书白的书房烛火依旧。
案头的《道德经》摊开在"道可道,非常道"一页,笔记写到一半却停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毛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古玉。
这块玉,是他从记事起就一直佩戴的。养父说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东西,却从未细说来历。往日温润如常的玉佩,今夜竟有种异样的温热。
"奇怪。"林书白轻声自语。这种异样从早晨就开始了,随着夜深越发明显。
烛光摇曳,在书房的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他正要伸手添油,突然一阵强烈的心悸袭来。那感觉说不上来,既不是害怕,也不是紧张,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古玉的温度陡然升高,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灼热感。林书白急忙解开衣襟查看,月光下,古玉正泛着淡淡的微光。
"这是......"
他话未说完,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恍惚间,他看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画面:清晨的客栈门前,一位富商正要登上马车,马车的车轮看起来有些松动。
画面转瞬即逝,但那种强烈的预感却挥之不去。林书白握紧了古玉,玉上的温度渐渐褪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二十年了。"门外传来养父的声音,"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
林书白转身,看到养父正立在门口,神情莫名。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养父的脸上,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复杂表情。
"父亲,这到底......"
"睡吧。"养父轻声打断他,"明天一早,你就知道了。"
说完,养父转身离去,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林书白站在原地,看着烛光映照的影子,久久无法平静。
他再次摸向胸前的古玉,温度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在今夜悄然改变了。
熄灭烛火,林书白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画出斑驳的影子。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断闪现那个预示般的画面。
这一夜,注定难眠。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平静了二十年的夜晚,正是他命运转折的起点。明天的清晨,将会让他的人生,走向一个全新的方向。
月色正浓,微风拂过窗棂,带来淡淡的清香。这是一个看似平常的夜晚,却是林书白平凡人生的最后一夜。
晨光微熹,醉月客栈前的青石板路上已有些许行人。前夜的一场小雨洗净了路面,空气中带着清新的湿润。
林书白像往常一样在门前洒扫,但今天心神有些不宁。昨夜那道预见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玉佩也始终温热异常。
"少东家,车已备好。"伙计的声音传来。
抬眼望去,几个伙计正在帮一位富商搬运行李。那位富商是三日前入住的,说是要赶赴京城赴考。林书白认得他,叫孙其坤,为人儒雅,常与他讨论诗文。
孙其坤整了整衣冠,笑道:"林贤弟,此次多谢招待。待我赴考归来,必当......"
"且慢!"林书白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自觉的急切。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但那股强烈的预感越发清晰。
所有人都愣住了。孙其坤疑惑道:"林贤弟?"
林书白快步上前,目光落在马车的右前轮上。昨夜预见的画面与眼前的景象重叠,那种心悸的感觉越发强烈。
"容我检查一下车轮。"他说着蹲下身,仔细查看。果然,车轮的铁箍有些松动,若是赶路时脱落,后果不堪设想。
"此车不能用。"他站起身,语气笃定,"右前轮铁箍松动,若是行至半路脱落,恐有大险。"
孙其坤半信半疑地让人检查,伙计仔细查看后,脸色大变:"少东家说得对!这铁箍确实松了,方才竟没人发现。"
"这......"孙其坤倒吸一口凉气。这条路多是山道,若真在半路出事,后果难料。
"幸得林贤弟提醒。"孙其坤感激地拱手,"只是我今日必须启程,这......"
"且用我们客栈的马车。"林书白说道,"虽不及这辆华贵,但很是结实。"
孙其坤连连道谢。众人帮着换车搬运时,林书白按着胸口平复心绪。方才那种强烈的预感已经消退,玉佩的温度也渐渐恢复正常。
"书白。"林父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进来说话。"
后院里,阳光透过竹林洒落在地上,斑驳生姿。林父久久注视着他,目光深邃。
"你是如何发现的?"
林书白迟疑片刻,决定如实相告:"昨夜书房中,我似乎预见到一辆马车在山道上翻覆的场景。方才看到孙公要乘车离开,心中就有强烈的预感。"
"玉佩可有异常?"林父问得很随意,但林书白听出了几分凝重。
"从昨夜起就一直温热异常。"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玉佩,"父亲可知其中缘由?"
林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道:"二十年前的今日,我在客栈门前见到你。你身上只有这块玉佩,温润异常,隐隐有光华流转。"
林书白心中一震。虽然知道自己是养子,但林父从未提起拾得他的具体细节。
"这二十年来,"林父继续道,"我一直在等这一天。你能预见凶险,救下性命,说明时机已到。"
"父亲这是......"
话未说完,林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林书白连忙扶住他,却见林父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父亲!"
林父摆摆手,声音却变得虚弱,"这是必然之事。你的能力觉醒,就是我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父亲何出此言?"林书白扶着林父坐下,心中既惊且惧。
林父望着他,目光中满是慈爱:"这二十年来,我不仅是你的养父,也是你的护道人。如今你初显异能,我这护道之责也该结束了。"
"护道人?"林书白一怔。
林父还要说什么,却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林书白想要去请大夫,却被林父拉住。
"来不及了。"林父声音越发微弱,"记住,异能是你的天命。这世间远比你看到的更加广阔,一切......都是定数......"
"父亲!"林书白惊呼。
林父却已闭上眼睛,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意。林书白抱着林父的身体,泪水无声滑落。
胸前的玉佩再次发热,但这一次,林书白感受到的不是预警,而是一种莫名的牵引,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阳光依旧透过竹林洒落,但在林书白眼中,这个世界已经全然不同。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人生将就此改变。
雨,不知何时又开始下了。
醉月客栈后院的灯火透出昏黄的光,映照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清冷。林书白跪坐在养父的榻前,看着眼前的牌位,心中五味杂陈。
三天了。从那个清晨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天。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何养父会在他能力觉醒后突然离世,为何临终时说那些莫名的话语。
"少东家。"老妈妈端着一碗参汤进来,"趁热喝些吧,老爷泉下有知,也不愿看你这样。"
林书白默默接过,却只是握在手中。参汤的热气氤氲上升,又很快消散在雨夜的寒意中。
"日子还要过,客栈还要开。"老妈妈叹了口气,"你这样,老爷也会心疼的。"
"我明白。"林书白轻声道,"您先去休息吧。"
老妈妈离开后,屋内重归寂静,只剩雨打芭蕉的声音。林书白放下参汤,从怀中取出那枚古玉。三天来,玉佩一直温热如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父亲说这是我的根源。"他喃喃自语,"可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林公子可在?老朽有要事相商。"
这声音!林书白一怔,是那日在茶馆遇到的白发老者。他连忙起身开门,只见老者正立在雨中,却不见一滴雨水沾身。
"前辈请进。"
老者在桌前坐下,目光落在牌位上,叹道:"令尊走得潇洒,能完成护道之责,也算功德圆满。"
林书白心中一动:"前辈也知道'护道'之事?"
"自然知道。"老者捋须道,"二十年前,你被送到这里时,我也在场。"
"究竟......"
"且慢。"老者抬手制止了他的追问,"时机未到,不宜说得太多。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下一步该如何。"
林书白强压下内心的疑惑:"请前辈指点。"
"三日后,太玄剑宗会在城外举行入门考核。"老者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以你的天资,或许能在那里找到一些答案。"
"太玄剑宗?"这个陌生的名字让林书白有些困惑。
"修真界的大宗门。"老者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这世上,不止有你看到的这些。明日去醉月楼,自会有人向你解释。"
说完,老者起身向外走去。
"前辈且留步!"林书白追出门外,却发现雨中哪还有老者的身影?
他怔怔地站在雨中,回想着老者的话。修真界?太玄剑宗?这些陌生的词汇在他脑海中盘旋,却又与养父临终时的话语隐隐呼应。
回到屋内,林书白看着案上的参汤,已经凉了。他端起碗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
"父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望着牌位,轻声问道。案上的烛火微微摇曳,却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屋檐,发出清脆的声响。林书白握着胸前的玉佩,感受着那份温热。他知道,明天过后,自己的人生或许会走向一个全新的方向。
但现在,在这个雨夜里,他只想好好守着养父最后一晚。
雨声渐渐小了,月光从云缝中透出,洒在牌位前的供案上。林书白跪坐在蒲团上,静静地守着这最后的宁静时光。
天快亮时,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一道紫气横贯天际,剑光冲霄而起。醒来时,这些景象已经模糊,却给他留下一种莫名的期待。
醉月楼,镇上最高的酒楼,三层朱阁,飞檐如凤。
林书白依约而来,却见二楼雅间早有人等。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人正立在窗前,背影挺拔如剑。
"可是林公子?"那人转身,笑意温和,"在下赵清涧,太玄剑宗执事。"
林书白躬身行礼:"见过赵前辈。"
"坐。"赵清涧示意他就座,亲手为他斟茶,"想必昨晚那位说过在下的来意?"
"提过太玄剑宗,却未细说。"林书白接过茶盏,只觉茶香异常,似有一丝清凉直入心脾。
"这是灵茶,采自太玄峰顶。"赵清涧看出他的异样,"寻常人喝不出其中滋味,你能察觉,说明天资不错。"
"灵茶?"林书白轻啜一口,那份清凉更甚,"这世上当真有这般奇物?"
赵清涧笑而不答,伸手凌空一抹。顷刻间,桌上的茶水竟凝成一朵冰莲,晶莹剔透。
林书白倒吸一口冷气。这已超出了他对世界的认知。
"这不过是最基础的御水术。"赵清涧收了手势,冰莲化作清水重归茶盏,"修真之道,妙不可言。"
"修真......"林书白低语,想起养父临终时说的"更加广阔的世界"。
"不错。"赵清涧正色道,"这世间,远不止你所见的这些。在凡俗之上,自有一片天地。飞天遁地,御剑飞行,无所不能。"
他说着,掌心突现一道剑光,凝如实质:"太玄剑宗,便是修真界中赫赫有名的剑道宗门。"
林书白看得入神,忽觉胸前玉佩微微震动,似在呼应那道剑光。
赵清涧眼中精芒一闪:"果然。那枚玉佩,可是从小便伴身?"
"前辈知道这玉佩的来历?"林书白心中一动。
"不知。"赵清涧摇头,"但能感应剑气的玉器,绝非凡物。三日后的入门考核,你若参加,或许能找到一些答案。"
"不知考核如何?"
"很简单。"赵清涧笑道,"破阵证道。"
说着,他指尖剑光闪动,在空中划出一道符文。符文流转,化作一座小小剑阵,剑气纵横。
"这便是考核用的剑阵,虽是简化版,却也不易破解。你可试试。"
林书白正要说话,胸前玉佩突然剧烈震动。一股莫名的感应涌上心头,他下意识伸手,竟一指点在剑阵中心。
"咔嚓"一声,剑阵应声而碎。
赵清涧眼中精芒大盛:"好!不愧是......"话到一半,他突然收住。
"前辈要说什么?"林书白追问。
"无妨。"赵清涧深深看了他一眼,"三日后,自有分晓。"
酒楼外,暮色初临。林书白站在楼前,回想方才种种,恍如梦境。但胸前玉佩的温度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夜色中,几只飞鸟掠过天际。他忽然想起,在那些枯坐读书的日子里,他是否也曾向往过这样的自由?
回到客栈,他推开后院的门,养父的牌位前香烟袅袅。
"父亲。"他跪下磕了个头,"孩儿或许,找到了一些答案。"
案上烛火摇曳,似在回应。窗外月光如水,照在他的身上,映出一抹淡淡的紫气。
次日一早,他便开始着手安排客栈的交接。老妈妈虽不舍,却也理解他要去寻找自己的路。
"少东家。"老妈妈红着眼道,"你要找的,可是那些神仙一样的日子?"
林书白一怔。莫非她知道些什么?但老妈妈只是摆摆手,转身去忙了。
日子如常,但一切都在悄然改变。每当夜深人静,他都能感觉到玉佩中传来阵阵悸动,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入门考核的日子,就快到了。
太玄山脚下,云雾缭绕。
林书白立于山门前,仰望入云的石阶。阶梯尽头隐约可见一座气势恢宏的山门,日光穿透云层,在门楣上洒下一片金辉。
"到了。"赵清涧立在他身侧,"这便是太玄剑宗。"
四周陆续有应试之人到来。锦衣华服者有之,布衣青衫者有之,气质各异。林书白注意到,大多数人腰间都配有佩剑,举手投足间带着江湖气息。反观自己,一袭儒衫,确实显得格格不入。
"诸位。"一位白须长老凌空而降,气势威严,"考核开始。"
话音未落,云雾突散,一座巨大的剑阵浮现在半空。剑气纵横,隐隐成阵,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这便是太玄剑宗立宗祖师所创的千年剑阵,历代用来考验入门弟子。
"此阵共九重关卡,破一重,可入外门。破三重,可为内门。破五重,为精英弟子。若能破七重,当可为真传。至于九重......"长老目光扫过众人,"千年来,未有人能破。"
众人面色凝重。单是阵法散发的威压,就已让不少人冷汗涔涔。
"开始!"
第一个登场的是一位锦衣青年,腰佩长剑,气度不凡。他手持剑诀,剑气如龙,向第一重剑阵劈去。剑气纵横间,阵法微微震动,却始终不得要领。几番尝试后,青年面色潮红,终是退了下来。
紧接着是一位灰衣老者,手持拂尘,看似普通,出手却是暗藏玄机。他以拂尘化剑,丝丝缕缕探入阵中,竟破开第一重关卡。然而在第二重时,拂尘寸寸断裂,老者神色黯然。
一个时辰过去,陆续有人上前尝试。有人剑走轻灵,有人大开大合,有人剑走偏锋。然而结果都相差无几,最好的一位也仅仅触及第三重边缘。
"该你了。"赵清涧轻声道。
林书白上前,立于剑阵之前。胸前的玉佩传来一丝温热,却并非夺人眼目的异象。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无数剑道符文,纵横交错,勾勒出阵法的脉络。那些原本玄奥难解的关窍,此刻竟变得清晰可见。
他抬手,一指点出。
"嗡——"
第一重剑阵轰然破碎。
全场哗然。这般轻描淡写就破阵,闻所未闻。
但这仅仅是开始。林书白沿着心中的感应,手指在空中划动。每一次点触,都恰好击在阵法要害。仿佛是在演奏一曲早已烂熟于心的古曲,每一个音符都恰到好处。
第二重、第三重、第四重......剑阵接连崩碎。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宛如清风拂过,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
"这......"白须长老的声音有些发颤,"老夫在此执掌考核五十载,从未见过这般通透的剑道悟性。"
第七重阵破。林书白的身形已立于云端。就在这时,紫霄剑阁方向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声音虽远,却令在场所有人心神俱震。
白须长老面色大变:"紫霄有异!速禀掌门!"
而此时,第八重剑阵已然破碎。
最后一重剑阵,那个千年来无人能破的关卡,此刻就在眼前。林书白深吸一口气,手指轻点。
"轰——"
九重剑阵尽数破碎,化作漫天星辉。
山门前一片寂静。云雾深处,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众人回望,只见一位身着素色长袍的中年人正徐步而来。他鬓角微霜,神情沉静,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凛然剑意。
"掌门!"众人行礼。
陆尘羽负手而立,目光如电,在林书白身上停留片刻,又瞥了一眼远处剑阁的方向。
"破九重剑阵,引紫霄共鸣。"他的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可愿拜入太玄,为我亲传弟子,修剑证道?"
林书白躬身行礼:"弟子愿随师尊修习剑道。"
"很好。"陆尘羽微微颔首,"既入太玄,需明白一理。剑道之上,还有道心。你可明白?"
"弟子受教。"
云雾缭绕,紫气东来。这一日,一个关于天命的传说,在太玄山上徐徐展开。而这,仅仅是开始。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太玄广场上,数百名弟子整齐列队,肃穆庄重。广场四周云雾缭绕,远处诸峰若隐若现,更显仙家气象。
一夜过去,昨日那惊世骇俗的剑阵异象已然平息,但远处的紫霄剑阁依旧不时传来若有若无的剑鸣。林书白立于队伍之中,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或好奇或惊叹的目光。
"诸位。"掌门陆尘羽立于高台之上,声音温和却自有一股威严,"今日,便是尔等正式入门之时。"
他目光扫过众人,在林书白身上略作停留:"太玄立宗千年,以剑证道,以道明心。入我太玄者,当明此理。"
话音刚落,一道剑气冲天而起,化作巨大的太玄剑宗宗徽悬于空中。登高望远,只见诸峰剑气升腾,隐约勾勒出一座巨大的剑阵虚影。
"上前受令。"
林书白随着队伍依次上前。每个人都会得到一枚身份玉牌和一部基础功法。轮到林书白时,陆尘羽亲自取出一枚紫色玉牌:"此乃内门弟子令牌,可自由出入各峰重地。"
一时间,周围惊叹声四起。内门弟子令牌,往年都是修行数月后才有机会获得,更遑论这般特殊的紫色令牌。
就在这时,站在陆尘羽身后的一位面容严肃的青年突然开口:"掌门,紫霄令非同寻常,是否......"
"无妨。"陆尘羽摆了摆手,"凌霄,既有紫霄剑鸣,此令便是他应得的。"
那青年闻言沉默,只是深深看了林书白一眼。林书白注意到他剑眉星目,器宇轩昂,想必就是剑峰大师兄季凌霄了。
"这里便是西区洞府了。"
带路的是一位身着素裙的少女,名叫苏雨晴。她性子温婉,一路为林书白介绍着各处景致。此时正指着前方一座依山而建的洞府道:"虽然靠近禁地,但灵气格外充沛。"
林书白环顾四周,只见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远处那片被重重阵法封锁的禁地。时不时有剑气溢散而出,在空气中激荡出清越的剑鸣。
"为何这里会成为禁地?"林书白不禁问道。
"这......"苏雨晴露出为难之色,"禁地之事,向来都是宗门大忌,我等不便多问。不过......"她压低声音,"听说与宗门创立时的一桩秘事有关。"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季凌霄负手而来,目光在林书白身上停留片刻:"既入剑峰,当知剑峰规矩。"
他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修炼制度、资源分配和任务体系。语气虽然严肃,但并无刻意刁难之意。
"多谢师兄指点。"林书白拱手道。
季凌霄点点头:"你与常人不同,想必会有不少人关注。好自为之。"说罢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
傍晚时分,林书白来到剑道演武场。
这是一处宽阔的石质平台,地面上密布剑痕,每一道都蕴含着无数剑修的感悟。此时夕阳西斜,余晖洒在平台上,为那些剑痕染上一层金色。
林书白盘膝而坐,开始参悟《太玄基础剑诀》。这是每个入门弟子都会得到的基础功法,记载了最基本的御剑之法。
然而就在他准备运转功法的瞬间,胸前的玉佩突然传来一丝温热。紧接着,眼前浮现出无数玄奥的剑道符文。那些原本深奥的口诀,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这是......"
林书白若有所悟,手指轻点,一道剑气应声而出。那剑气看似普通,却隐约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韵味。
暗处,周玄长老正在观察。看到这一幕,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此子悟性,当真罕见......"
不远处的禁地,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仿佛是在回应什么。
林书白心中一动,总觉得这剑鸣中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玉佩,那里依然温热,却又平添了几分神秘。
夕阳西沉,天边的晚霞仿佛一柄巨剑,横贯天际。
这一日,太玄剑宗,似乎又添了一个不平凡的故事。
夜幕降临,林书白回到洞府。
洞府内部别有洞天,前厅、修炼室、静室一应俱全。灵气充沛程度远超想象,似乎冥冥中自有一股力量在汇聚。
他取出今日获得的功法,借着灯火仔细研读。玉佩的异象虽然神奇,但他深知修行之路贵在根基。每一分感悟,都需要踏踏实实地积累。
忽然,远处禁地传来一阵奇异的波动。林书白走到洞府门口,只见月色下的禁地雾气流转,隐约能看到其中若隐若现的剑光。
"叩叩。"
一阵敲门声传来,是苏雨晴带着一些生活用品:"师兄初来乍到,这些东西或许用得上。"
"多谢师妹。"
"不必客气。"苏雨晴笑道,"能和师兄做邻居,是我的荣幸才是。"
送走苏雨晴后,林书白重新投入修炼。每当他运转功法,胸前的玉佩就会传来淡淡的温热,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剑鸣。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太玄剑宗的新篇章,才刚刚开始。
"十日便至练气五层,此子......"剑峰密室中,周玄长老眉头微皱,"太过反常。"
正对面,季凌霄神色凝重:"确实超出常理。寻常弟子入门一年,能至练气三层已是难得。"
"更令人在意的是,丹峰那位......"周玄意有所指。
季凌霄微微点头。前日白芷瑶亲自送丹来剑峰,引得不少议论。其中最难看的,当属陈争那张脸。
"说起来,陈争突破练气后期也有段时日了。"周玄忽然道,"可惜......"
"师叔是说白师妹对他?"季凌霄露出一丝苦笑。
谁不知陈争对白芷瑶的心思?这位内门天才,出身名门,容貌俊朗,更有练气后期的修为。可白芷瑶对他始终疏离,甚至连一颗丹药也不肯给。而林书白初来乍到,白师妹竟亲自上门。
"罢了。"周玄摆摆手,"去看看那小子吧。今夜玉佩异动,怕是又要突破。"
......
"可恨!"
陈争独立崖边,眼中怒火翻涌。十日便至练气五层,这等修炼速度,简直闻所未闻。他苦修三年才有今日,凭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能引来白师妹的青睐?
想起白芷瑶看向林书白时的神采,他心中更是一阵绞痛。那种神情,是从未对自己流露过的。
"呵,不过是仗着些蹊跷手段罢了。"陈争冷笑,"早晚......"
忽然,一道剑气冲天而起,直指星穹。正是林书白修行的方向。
"突破了?!"陈争面色阴沉,"才过去几日,怎么可能......"
......
林书白盘坐洞府,玉简中的剑诀一行行流淌而过。入门至今,已是第十五日。回想这半月来的修炼历程,连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破阵入门时的水到渠成,五日前晨练时的灵光乍现,十日前参悟剑理时的心境通明。每一次突破,都仿佛冥冥中自有指引。
胸前的玉佩又开始发烫。这种感觉最近越发频繁,每当他修炼时就会出现。不过这一次,温热中似乎多了几分悸动。
"这剑诀......"
林书白凝神观察,发现玉简中的剑诀竟在眼前幻化成一道道剑影。那是前人留下的剑道痕迹,蕴含着无数代太玄弟子的感悟。
突然,远处的紫霄剑阁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这声音悠远绵长,似是呼应,又似是召唤。林书白只觉体内灵气骤然沸腾,一股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
"原来如此......"
恍然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手中掐诀,一缕剑气应声而出。这剑气看似普通,却隐约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韵味。
就在这时,洞府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深夜还在修炼?"季凌霄的声音响起。
"师兄。"林书白起身行礼。
季凌霄负手而立,目光落在那道未散的剑气上:"这剑气...有些意思。看来你已经有所感悟?"
"略有所得。"林书白谦逊道。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触及剑意,确实难得。"季凌霄难得露出赞许之色,"不过剑道之上,还有剑心。"
"请师兄指点。"
季凌霄取出一枚玉简:"这是我早年的一些感悟,或许对你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