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姒谢临州是小说《厉总快追,太太前夫又找上门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土豆拌饭写的一款现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厉总快追,太太前夫又找上门了!》的章节内容
偌大的私人影院内,正在播放当前最热的珠宝拍卖会现场。
“一百万第一次。”
随着拍卖师起价的声音传来,温姒彻底
她有些受不住他的凶猛,张嘴一口咬住眼前肌肉偾张的肩膀。
男人闷哼。
“。”男人将她的腰肢掐得更紧,嗓音沙哑难耐。
温姒知道咬人疼。
她缓过来一些,逐渐松了牙关。
正要道歉,就听到男人一声闷笑,“我不是让
温姒一愣。
歉意变成一团羞耻的火,将她整个人都烧得滚烫。
过去许久,战火越演越烈。
直到拍卖师一锤定音,“一千万!”
“让我们掌声恭喜谢临州先生!”
那个名字让温姒忍不住
,眼皮懒洋洋掀起,看向荧幕。
镜头正好转向谢临州的脸。
“谢家二少,熟人?”他吻着温姒的耳垂,似笑非笑。
温姒皱眉,很抗拒这个话题。
“打听八卦,也在你们的服务范畴之内吗?”
男人闻言轻呵了一声。
服务?
他也没否认,,
四周昏暗,欲念涌动。
暧昧的声响跟凌乱的心跳声同频,烈到极致。
直到攀达顶峰。
……
一切结束之后,温姒趁着男人洗澡的功夫,从钱包里抽出十几张现金留下。
随后扶着腰离开。
厉斯年出来时看见椅子上的钱,唇角勾了勾。
他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支烟坐下,捡起钱,放在掌心把玩。
随后不久,助理宋川急匆匆赶到。
院内萎靡的气息还没有消散,让他不由得头皮发麻,“对不起厉总,我一时疏忽了,你给我点时间,我马上把她抓回来。”
他们刚回国,千防万防,竟然没防住一个女人。
厉斯年吐出一口烟雾,眉眼懒散。
“不用,我自愿的。”
宋川微愣。
再看向厉斯年胸膛上暧昧的抓痕,他脑子有点宕机。
跟他这么久,厉斯年就从没有碰过女人,甚至连肢体接触都没有。
外界一度传闻他得了不能言传的隐疾。
现如今莫名其妙就破了。
不等宋川多想,厉斯年深沉的嗓音再次响起,“查查谢临州的私生活,半小时之后我要看到他的所有资料。”
今晚她跌跌撞撞跑进来,浑身滚烫。
分明是被下药了。
他隐忍多年,架不住她笨拙的勾引。
只是
她还是初次。
跟谢临州结婚两年。
初次?
厉斯年回味起那销魂的滋味,意味深长地弯起唇角。
这个惊喜他很喜欢。
只是有点可惜,她好像没认出他。
……
温姒回到家时,天已经亮了。
她微微咬牙。
后面几次她分明累得动不了,可依旧被那男人扣在怀里孜孜不倦地索取。
到底谁才是客人?
来不及多想,好友林海棠的电话打了进来。
“小姒姒!”她在电话里土拔鼠尖叫,“你现在怎么样了?”
温姒疲惫地换鞋,“好多了。”
听见她有气无力的声音,林海棠忍不住骂,“谢临州那个鸡掰玩意儿,也太他妈恶心了,不想过就离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算计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温姒心口一痛。
昨天两周年纪念日,谢临州发消息说庆祝,她盛装赴约却被放了鸽子,一杯递上来的有料清水,让她荒唐了一夜。
是他做的吗?
压下内心的嘲讽和酸涩,温姒慢吞吞地朝楼上走,“没事了海棠,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
林海棠知道她性子软,“有什么事你直接叫我,我穿最尖的高跟鞋去踹爆他的蛋!”
温姒扯了下唇。
“但是话又说回来啊小姒姒。”林海棠好奇,“昨晚上你找的男人是谁啊?”
温姒一顿,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不是你帮我叫的鸭子吗?”
“我是叫了,但你没去啊,今天一早给我打电话说等你一晚上没见到人,所以我才来问你情况。”
温姒,“……”
就在她失神之际,面前的卧室门突然被人打开。
她抬头看去。
刚洗完澡的谢临州只裹了一条浴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什么鸭子?”
温姒的思绪被拉回,看向她的丈夫。
眼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看她的眼神淡漠又无趣。
唯一的突兀点,就是他嘴唇上那个暧昧的伤痕。
跟别人接吻的时候,很激烈吗?
温姒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厌恶,关掉手机垂眸淡淡道,“没什么。”
说完就要往里走。
谢临州拧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温姒,你这是什么态度?”
他难得回来一次。
往常见到他雀跃得跟个什么一样,今天怎么一副死鱼脸?
温姒也不挣扎,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听话懂事,闷不吭声地替你操持好家务,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让你有最好的状态去工作。”
说到这她顿了顿,唇角浅浅勾起,“你不也最喜欢我这样,更方便你在外面跟你的情人如火如荼。”
谢临州眼眸一深。
这样的事情瞒不住,他也不想瞒,松了手道,“我今天回来,就是准备跟你谈谈。”
温姒摩擦了一下被他捏过的地方。
不像是留恋,更像是擦去某种脏东西。
“准备跟她公开了吗?”
谢临州顿时阴沉了脸,“你调查她了?”
他紧张的语气,让温姒不由得失笑,“需要吗?昨晚上谢总花一千万买她开心,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到。”
谢临州注视着她。
这个女人的声音依旧平仄寡淡,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可他莫名感觉到了刺。
素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凌乱的美感,可琉璃一般的眼底,却毫无感情。
完全不像平时,满眼都是他。
谢临州忽略掉莫名的不满,用更恶毒的话刺激她,“她怀孕了,孕期不稳定,买了点小礼物哄哄她而已。”
温姒的拳头下意识收紧。
怀孕了?
所以这两年,她日日夜夜等待的黑夜里,他都在别的女人身上勤奋耕耘?
见温姒脸色发白,谢临州的心情才好点,“不是我不愿意碰你,是你实在太无趣,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喜欢一杯白开水。”
伤人的话戳痛心脏。
她并不抗拒夫妻生活,只是不主动而已,难道不够骚也是罪吗?
温姒冷静下来,点点头。
“那正好,我们离婚吧,你也好给她名分。”
离婚两个字,让谢临州的眼皮跳了跳。
他嘲讽,“又跟我玩欲擒故纵那一招?温姒,这两年你为了讨好我,用了多少小儿科手段,你不腻我都腻了。”
越说他越觉得温姒可笑,“你那么爱我,舍得离开我吗?”
温姒闻言,不由得失笑。
舍不得?
当年他创业失败,陷入人生低谷,是温姒拿出所有的积蓄同他渡过难关。
为了报恩,他给了她婚姻。
婚后两年,她无怨无恨地当他的贤内助,扶着他往高处走,直到如今他在淮市扎根冒尖。
可温姒等来的,是他搞大别人的肚子。
真心都被践踏成了烂泥,再爱下去就是犯贱了。
温姒平静道,“离婚协议你去拟吧,什么条件我都接受。”
说完直接推门进去。
谢临州盯着她的背影,怒极反笑。
装,继续装。
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
谢临州摔门离开,就去找了情人沈知意。
“这么顺利?”得知他要离婚了,沈知意兴奋地嗤笑了一声,“她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难搞嘛!”
谢临州搂着她,冷笑道,“她很有心计,也不知道嘴上答应离婚是不是在遛我玩。”
沈知意坐在他腿上,姿态亲昵地勾着他脖子,媚眼如丝,“放心吧临州,即使她反悔也没用了。”
谢临州听出不对劲,“什么意思?”
沈知意眼里划过一丝暗芒。
她不会蠢到把那件事说出来,于是找借口糊弄过去,“婚后两年她一直隐姓埋名做家庭主妇,跟你差距拉了那么大,如果你手段强势一点,她有说话的资本吗?”
谢临州抿了抿唇。
那两年温姒确实帮了他不少,也掏心掏肺地爱他。
但爱有什么用。
他一路艰辛地爬过来,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成绩。
需要权贵帮他巩固。
沈家千金的身份,比温姒的爱值钱很多倍。
正想着,诱人的红唇就贴了过来,“临州,恭喜你脱离苦海,我们庆祝庆祝?”
谢临州垂眸看着她,脑海里莫名闪过温姒那张淡漠的脸。
——从出门到现在,过去这么久了,她竟然还没有打电话叫他回去。
以前他稍有不对,她就急得跟什么一样。
谢临州没由来地烦躁,推开她,“你刚怀孕,还是注意点。”
沈知意多精明的一个人。
轻而易举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质问道,“怎么了临州,你不愿意离婚吗?”
他立即否认,“怎么会。”
“可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谢临州哄着她,“我爸病情加重估计没几天了,厉斯年连夜回国,可能是为了家族继承的事,我还在想办法怎么对付他。”
沈知意微愣,“厉斯年?谢家原配生的那个儿子?他都不姓谢了,凭什么跟你争继承权?”
谢临州眼眸暗淡。
话是这么说,可归根结底自己才是那个私生子。
这么多年费尽心思地努力,他不只是为了在谢家出人头地。
更是为了打压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赢。
温姒一觉睡到天黑,醒来却觉得更累。
因为梦里都是那个陌生男人的掠夺。
也不知道是药效过于猛烈,还是那个男人的技巧实在是高明。
温姒即使此刻醒了,身体都还飘飘然,让她忍不住面红耳赤。
接到好友电话时,她还没有缓过来。
林海棠一听不对劲啊,“这小嗓音儿嫩得都能掐出水了,怎么,跟那个狗男人一炮泯恩仇了?”
温姒清了清嗓子,“不要说这么晦气的话。”
林海棠哈哈一笑。
“对了姒姒,你的血液检测出结果了,提取到的药物成分我给了我朋友,他人脉广,或许能找到购买人的信息。”
温姒打起精神来,“谢谢海棠。”
“你要真想谢我,就不要再对那个死渣男恋爱脑了,离了婚之后好好给我搞事业。”
温姒心里温暖,垂头道,“我知道。”
其实仔细想想,她喜欢谢临州,大部分原因是出于感恩。
她出身特殊,家里寄予厚望,压抑的童年时光里,一直都是谢临州陪着她,鼓励她。
陪伴滋生出了模糊的情愫,她误以为是爱情。
“好在我缺爱缺习惯了,所以不贪恋。”温姒对着手机呢喃,“这两年,就当是还了当年他对我的好。”
林海棠回想以前,谢临州也确实爱过。
只是真心瞬息万变。
“姒姒,但愿你是真的放下了。”
温姒鼻尖一酸,她连忙捂着眼睛,不准自己哭。
也就是在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无名指空荡荡。
她一愣。
戒指丢了。
平日里宝贝得很的东西,过去了一天一夜才发现。
收紧的心脏突然就彻底松懈下来,温姒低声说,“嗯,是真的放下了。”
……
戒指不见的事,谢临州很快也知道了。
他有事回来一趟,看见温姒干干净净的手指,下意识问,“我们的婚戒呢?”
温姒一心只想着离开,反问,“离婚协议做好了吗?”
她一句话,就让谢临州烦躁。
“急什么。”他冷冷道,“我爸这阵子在立遗嘱,突然传出去离婚对我不利。你收拾收拾,下午回老宅吃饭。”
厉斯年已经到了老宅。
家里要为他接风洗尘,顺便为老爷子冲冲喜。
为了以防万一,夫妻恩爱的人设还得演下去。
温姒不感兴趣,“我不去,你尽快把离婚的事情落实了,别耽误我。”
谢临州听笑了,“别装了温姒,你把戒指故意藏起来,不就是不想跟我离么?我知道你没我不行,看在你这两年辛苦的份上,即使离了我也养着你,只要你能让我高兴。”
温姒闻言,下意识瞪大了眼睛。
戒指藏起来?
没他不行?
她的耳朵仿佛被强奸了一样难受,冷笑,“让你高兴这样的事我怎么敢当,谢总不要被我这杯白开水烫死了!”
“还有,戒指我会还给你。”温姒咽不下那口恶气,跟他谈条件,“还给你之后,我们马上离婚。”
谢临州不以为意。
他太清楚温姒对他的感情了,只当她还在耍把戏。
拿过旁边的袋子,谢临州递给温姒,“今天有客人回来,收拾得好一点,别给我丢人。”
温姒回想以往回老宅的时候,她都穿得格外低调寡淡。
就是想给他家里人留一个好印象。
如今他们马上要离婚,温姒不想再迎合任何人,换上衣服之后,还化了一个看起来精神点的妆。
她肌肤天生白皙,五官长得精致耐看,化妆无非是锦上添花。
谢临州看见她下楼的那一瞬,视线忍不住停顿了几秒。
或许是裙子选得好,掐着腰身将那妙曼曲线勾得太漂亮。
她那张清冷的脸上,莫名有几分事后的娇媚。
事后?
谢临州心里猛地一紧。
她从始至终就只有自己一个男人,谁会碰她!
到了老宅门口,该做的戏还是要做。
温姒虚勾着谢临州的手臂,缓缓院子里走去。
谢长林病重不能见人,大厅里倒是热热闹闹,各路亲戚已经都到了。
嘈杂的声音入耳。
温姒一脚踏进的时候,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气。
她抬起头,入目一双修长交叠的腿。
视线缓缓往上,矜贵不凡的黑色衬衫裹着男人健壮的身躯,领口松开两粒纽扣,隐约可见的锁骨透着迷人的邪肆。
温姒逐渐跟男人的视线对上。
那双让她熟悉的深邃眉眼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温姒的脑子嗡了一下。
情绪风起云涌。
谢临州见她停下脚步,不解,“怎么了?”
温姒感觉呼吸有些不畅,“厉斯年?”
厉斯年这个人,对温姒来说就是一个噩梦。
因为长辈的交情,他们在十岁初见,休学了一年的厉斯年转到她的学校。
从此,温姒再也没有拿过任何第一。
不管温姒怎么努力,总会差他一分半分,被他甩在第二名。
如果只是普通人,温姒也就认了。
可她不是。
生在当时繁华的温家,温姒被严格的家规囚于牢笼,她必须处处拔尖,才能换取父母的爱。
厉斯年如同天降克星,抢走了她原本拥有的一切。
他基因恶劣,故意针对她,温姒也不服输,明里暗里地较劲,非要跟他争个你死我活。
就这样争了十几年,大学毕业的那一场全国比赛,温姒跟厉斯年最后一次针锋相对。
她拼尽全力拿下满分。
却还是被厉斯年用恶心的手段,买通关系将她压在第二。
电话里,只在乎她名次的父亲破口大骂。
温姒早就被骂习惯了,没有一句反驳,只是等他喘气的空挡,低声问了句,“我要毕业了,你们回来吗?”
妈妈在那边安慰她很久。
答应她一定参加她的毕业典礼。
也就是那一年,从A国赶回来的温父温母死于空难。
温姒一夜之间成了孤儿。
从那之后,温姒再也没有跟厉斯年争过,他也离开了淮市,在海外发展。
……
“他是奔着继承权回来的。”谢临州压低声音解释,“毕竟谢家这么大产业,他作为长子,怎么会轻易拱手让人。”
温姒微微皱起眉。
谢家产业确实大,但是如今的厉斯年,身价早就超越了谢家好几倍。
稀罕吗?
哦,也是。
他那么喜欢争,即使对继承权不感兴趣,也要抢一抢,玩一玩。
主打一个不让任何人高兴。
温姒跟他水火不容,多看一眼都觉得多余,转身就要躲。
却被谢临州一把扣住了手,“我知道你们关系不好,但他到底是我大哥,面子还是要做一做。”
温姒僵了僵,用力抽自己的手。
谢临州,“温姒,听话。”
温姒不满,“我没说不去,但请你放开我,我嫌你的手脏。”
谢临州脸色一沉,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纤细的声音响起。
“谢总,跟老婆这么恩爱吗?”
谢临州一愣。
抬头看去,竟然是沈知意。
他知道沈知意爱吃醋,性子蛮横,怕在这样的场合闹出点什么来,于是不着痕迹地松了手。
他敷衍温姒,“那是沈家千金,身份尊贵,我去打个招呼。”
温姒毫无兴趣,只希望他走远点。
谢临州递给沈知意一杯酒,小声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沈知意不满,“为什么不能来,妨碍到你跟那贱人亲亲我我了?”
“她现在还是谢家的儿媳妇,做戏而已。”谢临州哄她,“你先避一避,我要先去会会厉斯年。”
沈知意看向椅子上那个气场冰冷的男人,哼了一声,走远了。
处理了她,谢临州重新回到温姒身边。
厉斯年撩起眼皮,散漫地打量他们一眼。
谢临州接下这个眼神,“大哥。”
厉斯年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仿佛不认识温姒,“女朋友?”
温姒的神经跳了跳。
这个声音……
她脑子里电光火石,来不及分辨什么,就听到谢临州道,“我跟姒姒已经结婚两年了,她心疼我,当时就只领了证没办婚礼,你又恰好在国外忙碌,就没有打扰你。”
厉斯年眉眼一挑,“哦,原来是弟妹。”
一声弟妹喊得混不吝。
温姒感觉到了赤裸裸的嘲讽。
而这些全都是谢临州带给她的。
她抽了一张纸巾,使劲擦了擦被谢临州牵过的手。
厉斯年轻描淡写,“弟妹的洁癖这么严重。”
谢临州没想到她会当面给他难堪。
阴沉着脸道,“我惯她惯坏了。”
“有病就得治,老爷子还指望着抱孙子。”
谢临州脸色稍霁。
他丝毫没有把温姒放在眼里,“多谢大哥操心,谢家已经有喜事了,只是我还没有告诉父亲。”
厉斯年笑意渐浓。
刺得温姒受不了,起身离开。
她腰身窈窕,走路着急的时候,别有一番风味。
厉斯年意味深长道,“几个月了?倒是不显怀。”
谢临州顺势接话,“刚一个月。”
他撂出这张牌,不过是警告厉斯年而已。
谢长林很在乎香火延续,他抢先一步有了孩子,继承权十有八九落在他手上。
“大哥要加把劲了。”谢临州意有所指,“我作为弟弟,怎么能事事都超在你前面。”
厉斯年腔调慵懒,“不急。”
……
温姒来到外面露台,狠狠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将那股子恶心给压下去。
她掏出手机,再次催促那间私人影院的经理。
“找到戒指了吗?”
经理为难,“温小姐,我们反复询问盘查过了,确实没有您的私人物品。”
温姒只得另想办法,“那天定房间的客人,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不好意思,这是客户的隐私,我们不能透露。”
温姒眼神暗淡下去。
如果那枚戒指不是谢临州亲自做的,她或许还能买一枚相同的蒙混过关。
偏偏运气那么不好。
温姒转身正要走,却见沈知意也来了露台。
她微微一笑,“温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不跟谢总待在一起。”
温姒蹙眉。
她们从未有过交集,但她从沈知意的笑容里,感觉到了莫名的敌意。
温姒淡淡道,“又不是连体娃娃,非要时刻黏在一块。”
“是吗?”沈知意走近了几步,挑衅道,“我还以为你跟临州感情破裂了。”
温姒隐约听出了不对劲。
她试探,“临州?沈小姐喊得挺亲热。”
沈知意笑道,“怎么了,我跟临州在生意上有来往,所以直接叫名字了,温小姐这都要吃醋吗?那你未免也太自卑了点。”
她不屑地撇着嘴,充满刻薄。
温姒却对这样的嘴脸见怪不怪。
谢临州喜欢沾花惹草,婚后两年,这样的追求者没少在她面前转悠。
温姒懒得应付,“谢临州现在应该得空了,去找他吧,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说完正要走,却又被沈知意抓住了手腕,“这么大方呢,老公说让就让,难怪他会在外面偷吃。”
温姒的目光顿了顿。
打量沈知意。
她问道,“怎么,沈小姐就是那个被包养的小三吗?”
沈知意脸色微变。
这话难听,她自然不会承认。
愤怒让她不由得捏紧了温姒的手,尖锐的美甲几乎陷进肉里。
“我只是提醒你,临州在外面养着一个,你有点危机感吧,不然你这样的废物,没了临州养可怎么活!”
温姒被她掐得吃痛,抽了抽手。
沈知意余光一瞥,看见玻璃门外谢临州找了过来。
她勾了勾唇,突然用力掐了一把温姒。
温姒嘶了一声,下意识推开沈知意。
沈知意夸张地惊呼一声,撞上后面的桌子。
谢临州刚好推门而入,见沈知意碰到腰,连忙上前将她护在怀里,担忧道,“伤到没有?”
沈知意换了副脸,可怜地哭了起来。
她靠在谢临州怀里,哽咽道,“谢总,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你老婆了,不过是说两句话,她突然就推了我一把!”
“我已经怀了我男朋友的孩子,要是出事了怎么办?你们谢家拿什么赔?”
孩子简直就是谢临州的软肋。
他怒火中烧,看向捂着手云淡风轻的温姒,质问道,“你发什么疯,知道她是谁吗?”
这一吼,外面的宾客都走过来看戏。
温姒不想惹是生非,抿了抿唇解释道,“她动手在先,我只是正当防卫。”
“她先动手的?她还怀着孕,谁会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
温姒抬眼,质问道,“你这么关心她,难道孩子是你的吗?”
谢临州被戳中心思,顿时恼羞成怒,一把拽住温姒的胳膊,猛地扬手。
温姒从未见他动过手,一时错愕,愣在了原地。
眼看着那巴掌就要落下来,眼前猛地压过来一道身影,扣住了谢临州的手腕。
谢临州不解,“大哥?”
温姒心有余悸,眼眸颤了颤,看向那个高了自己一个头的男人。
厉斯年稍微用力,就将谢临州推开。
他神色冷峻,“教训人也要分场合,家宴上动手打自己的妻子,像什么话?”
谢临州瞬间冷静,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目光复杂地看了眼温姒。
他有一瞬的后悔,攥紧拳头道,“大哥,是我冲动了,沈家地位高,我不想得罪。”
厉斯年,“你是不想得罪沈家,还是宝贝沈小姐肚子里的孩子?”
谢临州脸色铁青,“大哥,你别开这种玩笑!”
“怎么了,你不是说她地位高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也地位高?那这孩子谁不宝贝?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谢临州,“……”
他感觉再多说两句就要露馅了,赶紧让管家送沈知意离开。
宾客们也都识趣做鸟兽散。
温姒渐渐回过神,看向跟自己有着深仇大恨,但是又刚替她出了厉斯年。
她僵硬地张了张嘴,“那个,谢……”
剩下一个谢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厉斯年的奚落打断,“几年不见,还是这么窝囊。”
温姒,“……”
她的伤心瞬间被愤怒代替,可看着男人的背影,她又一个字都说不出。
因为话没说错,她确实窝囊。
也不知道当初脑子被什么夹了,会被谢临州蒙蔽,跟他结婚,硬生生受两年的委屈!
温姒深呼吸一口气,攥着裙摆跟着离开露台。
吃过饭之后,外面下起了雨。
一群宾客陆陆续续离开,谢临州也去找沈知意了,早就消失不见。
温姒没有车,又没法使唤谢家的司机,只能冒着雨走路到外面去打车。
雨不小,她不过走一会,就浑身湿了个透。
她咬着牙,将满腔的苦涩和心酸咽下去,顺着马路往前走。
身后,一辆低调的迈巴赫缓缓驶来。
车内司机认出温姒,提了一嘴,“厉总,那好像是温小姐。”
车子减了速。
厉斯年抬起眼,看向窗外。
温姒刚好停下,将累赘的裙摆撩起来,打了个结。
细长匀称的腿儿湿漉漉,白晃晃。
看起来细弱,却格外有劲儿。
前几天才跟蛇一般缠过他的腰。
厉斯年的唇角微微弯起,吩咐司机,“请温小姐上车。”
车子缓缓停下。
司机拿上伞下车,语气恭敬,“温小姐,这个点打不到车了,我送你回去吧。”
温姒认出他是谢宅的司机。
自然愿意接受,“谢谢,麻烦了。”
一上车,猛然对上厉斯年那双玩世不恭的眼,她整个人一僵。
厉斯年的嗓音磁性而玩味,“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弟妹。”
温姒被雨水洗得发白的脸,忍不住泛红。
在死对头面前这幅狼狈样,实在是屈辱。
温姒扶着车门,往回撤。
厉斯年的目光扫了一眼,“这个点已经不会有出租车了,强奸犯倒是一抓一大把。”
“……”
温姒喉咙一干,后背蹿起一股渗人的冷风。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她这个样子……
明明只是概率问题的犯罪,但从这个狗男人嘴里说出来,莫名就成了必然事件。
她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上车。
身上的礼服已经湿透了,紧贴着肌肤仿佛没穿,温姒贴着车门,尽量缩着肩膀。
厉斯年脱下外套往她身上一丢。
此刻温姒也没法矫情,拢紧西服汲取温暖。
属于他特殊的男性气息,通过残留的体温渡给她。
将温姒的思绪,又拉回了那一晚。
相似的声音。
相似的味道。
温姒的心一而再地往下沉,脑子里冒出个荒谬的想法。
……不会吧。
她僵硬地扭过头,打量厉斯年。
厉斯年垂眸处理公务,头也没抬,“别看了,不约。”
“……”
温姒无心理会他的毒舌,嗓音发干,“厉斯年,你是哪天回的国?”
厉斯年总算舍得撩一下眼皮。
漆黑的眼眸看着她,如欣赏笼子里的雀,“14号。”
温姒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炸开。
14号。
她出事那天。
温姒怔然,“那天你住在哪里?”
厉斯年欣赏着她此刻紧张的样子,慢悠悠道,“没印象,当时就只顾着跟女人上床。”
跟女人上床?
温姒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到嗓子眼。
明明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但她就是莫名心慌。
下一秒,厉斯年的电话响起。
他接听之后挑了一下眉,问道,“她要找什么?”
影院经理,“戒指。”
厉斯年看了眼温姒的手。
温姒什么都听不见,被他那一眼看得皱了皱眉,双手乖顺地握在一起。
挂断电话,厉斯年懒洋洋问,“谢临州不是花了一千万买了只镯子?怎么不见你戴。”
温姒的神色淡漠下来。
她道,“那是他买给外面那只宠物的。”
厉斯年笑了声,“挺大方,花一千万买只狗项圈。”
温姒无言,但心里莫名爽了下。
刚才的疑虑,也很快被她完全消化掉了。
不管那一晚是谁,她都只当个鸭子用,已经成了过去式。
车子抵达她好友的楼下,温姒酝酿了一下想道谢,但到底还是说不出口,生硬道,“衣服我会洗干净寄到谢家。”
厉斯年没那么绅士,“脏了,五万块折现给我。”
温姒,“……”
她回头看他一眼。
五万?
五万她干什么不好,买这破布?
但刚才用的时候她也没拒绝,温姒此刻无理,只能接受。
钱转了之后,温姒当他面用衣服擦干净腿上,脚上的水渍,淡淡道,“以后厉总还是买点好牌子吧,这质量真糙。”
厉斯年闻言笑了笑。
糙?
那天她跑进来就抱着他蹭,蹭得他衣摆湿了一大片。
当时怎么不嫌糙。
回想起香艳的画面,厉斯年喉结一滚,点了支烟压一压突然升起来的冲动。
可怎么都压不下去。
回到公寓时,宋川站在门口待命。
他跟厉斯年禀告了国内公司的最新情况,大事小事都按照厉斯年的吩咐整顿了一遍。
“对了。”还有件私事,“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看见谢临州报了警,好像是在找温小姐。”
厉斯年笑了声。
他丢给宋川一瓶水,嘲讽道,“一直温顺的猫突然挠了他两下,还给他挠爽了。”
提及温姒,宋川走上前道,“温小姐的戒指,是我差人送给她,还是叫她自己来取?”
厉斯年接过戒指。
小小的银圈,连一颗碎钻点缀都没有。
尺寸做得不精准,大了一点,当时他们搞得过于激烈,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的。
材质廉价,心意更是廉价。
她竟然还那么费心费神地想找回去。
除了那身子勾人点,其他真是一无是处。
宋川忍不住感慨,“如果温小姐不是你弟妹就好了,或许厉总你的病……”
厉斯年神色冷峻了几分。
“被下药了而已。”
宋川下意识道,“被下药的是温小姐。”
厉斯年手指一收,戒指埋没在他的掌心,四周寒意顿起。
宋川道歉,“厉总,我多嘴了。”
厉斯年垂眸扫了眼自己的某个地方。
光是想想,竟然就已经有了抬头的趋势。
他淡淡道,“到底是谁的问题,再试一次就知道了。”
温姒泡了好一会的温水澡。
林海棠得知是厉斯年送她回来,一张嘴滔滔不绝,就没有停过。
“当年谢家那回事闹得多大啊,我真没想到厉斯年还会回来!”
“以厉斯年现在的本事,对继承权没什么兴趣吧,那回来干嘛,不让谢临州好过?”
“天哪,亲兄弟明打架,淮市好久没有出现这么劲爆的八卦了。”
“一个是你前夫,一个是你的死对头,你想谁赢啊姒姒?”
“……姒姒?”
温姒回过神来,有些迷茫,“嗯?”
“想什么呢?”林海棠担忧地摸了下她的额头,“是不是受了风寒,身体不舒服?”
温姒摇摇头,心不在焉道,“没有。”
她只是在想,那一晚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厉斯年。
味道,气场,以及他的声音。
都太像了!
那一天院里没开灯,荧幕里的光又调得非常暗。
她只顾着快活了,没有去看男人的脸。
温姒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不断折磨着她。
她甩甩脑袋不去想,擦干净身体走出去。
手机呜呜震动着。
拿起来一看,是谢临州。
才发现他竟然打了好多个电话,温姒毫无波澜地拉黑号码。
过去好一会,林海棠拉窗帘的时候,看见了谢临州掉头离开的车。
她讥讽,“他什么意思?以前可没见他这么关心过你,不会是突然开窍发现自己爱上你了吧。”
温姒躺上床,摇摇头。
爱她吗?
爱她就不会在这样的雨夜把她丢在马路边。
谢临州这个人,她真的一点都不稀罕了!
两人入睡之前,林海棠想起来一回事。
“姒姒,买药的人不是谢临州。”她道,“我师兄说账户名最后一个字是意,会不会是他的秘书什么的?”
温姒侧过身,挽着林海棠的胳膊。
她搜刮了一下名字里带意的。
有点多,无法精准确定是谁。
不过结婚纪念日这样的事情,谢临州几乎从不跟人说。
除非是对他很亲密,很重要的人。
她吧。
被谢临州保护得很好的那个女人。
温姒抿了抿唇,软声道,“谢谢你海棠,最近辛苦你了,睡觉吧。”
得好好睡一觉。
才能有力气,使劲把那巴掌还回去。
……
次日一早,温姒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温小姐,你要的东西找到了,我给你个地址,自己过来拿吧。”
温姒下意识以为是诈骗。
看了眼号码,发现是非常昂贵的连号,诈骗犯应该不会下这么大的成本。
她谨慎问道,“请问是什么东西?”
“你的婚戒。”
“……”
温姒立即想到了那个跟她一夜情的男人。
心口猛地一麻。
电话挂断,对方发来了地址。
K.M大厦几个字眼,再次让温姒震惊。
那栋大厦的主人,是X集团的创始者。
他手下掌控的公司,主要研发云端机器人和科技芯片,从国外火到国内。
所以她睡了谁?
温姒再次看了眼详细地址。
大厦后缀,是总裁办公室。
“……”
天哪。
温姒在去的路上,顺便查了一下这家集团几个的股东。
全是英文名。
平均年纪已经五十多了。
外国人。
难怪尺寸那么……
温姒捂着脸,心里五味杂陈。
到了总部楼下,温姒望着眼前金碧辉煌的logo,仍旧觉得不真实。
会不会是个圈套?
一瞬间,很多个黑暗的想法在温姒的脑海里盘旋。
出于防卫本能,温姒在进入公司之前,去买了一些防身工具。
她前脚踏入电梯,一辆车随后也开了进来。
沈知意被谢临州牵着手下车。
她满脸担忧,“临州,你真的可以搞定吗?”
厉斯年一回国,就接连收购了好几家娱乐公司。
其中有一家就是沈知意入股的。
她是当红歌手,事业最红火的时候,突然被厉斯年摆这么一下,她整个都乱了套。
谢临州看向面前的大厦。
他神色隐晦,“厉斯年不管怎么对付我,是我跟他之间的私事,把你牵扯进来就是人品问题,我会找他好好理论。”
沈知意抱着他,眼眶红红。
“你一定要帮我临州,我很珍惜我现在的成就!”
“会的,交给我。”
……
温姒站在总裁办门口,被安全系统拦住了去路。
头顶的红灯不断闪烁,机器人哇哇乱叫。
警告有危险入侵。
宋川站在一旁,五官有些凝固,“温小姐,把东西交出来吧。”
温姒干笑,从包里掏出了两把刀,一瓶防狼喷雾,辣椒水等等若干。
宋川,“……温小姐,我们老板只是想还你东西,不拐卖人口。”
温姒脸红,“抱歉。”
然后又撩起裙子,从膝盖那摘下一只小型电棍。
宋川都看笑了。
喜欢他们老板的女人数不胜数,为了上位用尽手段,琳琅满目的漂亮衣服他见过不少。
带一堆管制刀具想要他老板命的,温姒还是第一个。
不愧是天生的死对头。
得到室内总裁的同意之后,宋川打开门,让温姒进去。
温姒在来时做了心理建设,此刻不算很紧张。
然而往里走了几步,看清办公桌后的男人后,她所有的防线顷刻间崩塌。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厉斯年?”温姒梗着脖子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厉斯年西装革履,将他英挺的眉眼衬得多了几分正经清冷。
他似乎早就在等她,漫不经心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温姒见他如此冷静,宛如置身恐怖电影里。
她垂死挣扎,拿出手机再次查看地址。
厉斯年勾了勾唇,“没走错。”
温姒手心冰冷,抬头看他,“那一晚……”
“是我。”他嗓音淡淡。
“……”
温姒仍旧不相信。
厉斯年放下文件,懒懒靠在椅子上打量她,“不信?”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挑起。
一枚戒指在灯光下闪烁。
温姒脸色一变,大步走过去抢夺。
厉斯年手臂一抬,温姒的动作扑了个空,直接跌落他的怀抱。
身体相撞。
独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将温姒裹挟。
男人玩弄的嗓音响起,“这么着急投怀送抱?”
温姒耳尖一烫,下意识要撤走,厉斯年又放下手臂,“戒指不要了?”
“……”
明晃晃的坑。
拿不到戒指,谢临州就是个麻烦,可戒指在厉斯年手里,他的手段更下作。
前是狼后是虎。
温姒思忖片刻,还是决定虎口拔牙。
她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速战速决,“说吧,怎么才能把戒指给我?”
厉斯年看着她红彤彤的耳尖,恶劣一笑,“先坐。”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温姒浑身恶寒,“别恶心我了。”
厉斯年慢吞吞道,“看样子弟妹没有谈判的诚意。”
“……”
温姒恨得牙痒,百般不情愿地朝他靠近。
屁股落下之前,她问,“坐了就把戒指给我?”
“先坐。”
温姒不愿意被吃死,“你先答应我。”
厉斯年扬起手,捏着戒指的手对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