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笑笑慕容湛是小说《邪王嗜宠:一品药妻》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元宝儿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邪王嗜宠:一品药妻》的章节内容
福笑笑此时很生气,原因就是,她半个月前在这家名为同济堂的药房,扔了三两银子的订金,订下了一根价值五十八两银子的百年人参。
因为当时她手中的积攒的银子不够支付百年人参的全额,于是花了几天时间帮人做苦工,当她好不容易凑够五十五两银子,准备来同济堂将那根预订好的人参买到手时,老板居然告诉她,就在刚刚,她巴望了整整半个月的百年人参,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福姑娘,你也知道,我这间药房只是小本经营,刚刚买人参的那位公子非常大方,一出手就是一百两,几乎相当于那根人参原价的两倍。我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有些不地道,喏,这是你之前放在这里的三两银子订金……”
说话间,药店老板满脸愧疚的将三两银子放到福笑笑面前,接着,又从腰包里掏出三两银子,陪笑道:“另外这三两,算是我赔偿给你的经济损失。福姑娘,你师父在世的时候,没少光顾我们小店,按理说,我不该做出这么不讲信用的事情惹你生气,可刚刚那位公子说急用一味百年人参入药,偏我们同济堂只有那一根百年人参……”
老板还要再解释下去,却被福笑笑身边一个身穿紫衣的婢女不客气的打断。她撅着嘴,满脸愤愤道:“你口口声声说那个什么公子急着用人参用药,难道我家小姐就不急着用药了吗?老板,为了凑够五十八两银子,我家小姐这半个月省吃俭用还做了不少苦力活,你知不知道我家王嬷嬷旧疾发作,就等着这根人参来救命,亏我家小姐的师父在世的时候经常光临你们同济堂,你居然会为了几两银子这样不讲信用……”
“好了十妹!现在说这些都不是重点……”
福笑笑打断那紫衣婢女的罗嗦,抬头问药房老板,“李老板,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抢了我的人参……”
老板满面愧疚的指了指门外,弱弱道:“就是刚刚你进门,而对方刚好出门的那位身穿蓝色长袍的年轻公子……”
“蓝衣公子?”
被叫做十妹的婢女拍了一下大腿,“小姐,我想起来了,咱俩刚刚进门的时候,的确与一个蓝衣公子走了个对面,难道说就是他抢了小姐的人参?”
未等十妹将接下来的话说完,福笑笑已经急不可奈的拉着对方,转身出了同济堂的大门。
她记忆力向来不错,刚刚进门的时候的确是与一个蓝衣公子擦肩而过,早知道就是那个人抢了她辛苦筹集半个月才买得起的百年人参,刚刚就该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这样没礼貌。
奉阳县是天颂王朝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小县城,占地小,人口少,福笑笑从小就跟着师父提着小药箱挨家挨户治病救人,对奉阳县这十里八乡的人也算是有一定的认识和了解。
可刚刚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个蓝衣公子看着倒有些眼生,不知是不是途经此地的路人。
总之不管他是谁,抢了她的救命人参就是他不对。
“小姐,茫茫人海,说不定那人已经走远了……”
“不会!”福笑笑摇头,“我刚刚在同济堂只跟李老板说了几句话,按理说那人应该不会走太远才是。十妹,你往南去,我往北追,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将那根人参从那人的手中给劫下来……”
别怪她对那根人参有这么深的执念,要不是从小将她抚养到大的王嬷嬷前阵子旧疾复发,需要一只百年人参来入药,她也不会不通情理的非要跟老板闹性子。
最要命的就是奉阳县这地方实在太小,方圆数十里之内也只有同济堂一家药房,偏偏这一家药房里只有那一根百年人参,早知道有人这么不要脸的甩出一百两银子将她事先就看中的人参给捷足先登,当初她就该死磨硬泡求老板将那根人参赊给她用。
就在她暗恼之际,只听十妹大叫一声,“小姐你看,那边那个骑马的公子,是不是咱们要找的人?”
顺着十妹手指的方向,福笑笑看到一个身穿浅蓝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在前面的十字路口骤然闪过。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异口同声的大叫,“就是他!”
说罢,两人急三火四的朝着蓝衣公子离去的方向一路追去。
“小姐,你真的确定那蓝衣公子进了这扇大门?”
当福笑笑和她的婢女十妹呵气带喘的终于停下脚步时,发现伫立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幢美轮美奂的豪华庭院。
庭院的正门前写着四个大字——凤栖小筑。
因为十妹的脚程没有她家小姐利落,当她跌三倒四总算追到自家小姐脚步的时候,就见她家小姐像小贼一样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正贼头贼脑的频频向院子里张望。
“嘘!你小声一点。”
福笑笑将十妹拉到大树后面,小声对她道:“我也不太确定,毕竟他骑马,我跑路,速度肯定没他快,不过我刚刚顺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一路追来,发现只有这个叫凤栖小筑的门口有一些马蹄留下的痕迹,所以我猜,那个偷走我人参的人,一定就住在这里没错。”
“小姐……”
十妹忍不住纠正她道:“人家没有偷你的人参,只不过是捷足先登而已。”
福笑笑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对方连连摆手道:“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不过小姐,眼下咱们要怎么办?你看这凤栖小筑被打理得这么奢华壮观,想来在奉阳县的势力一定不会太小。咱俩人小力微,万一抢走人参的那位爷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凭你我的能力,要是贸然硬闯,怕是只有被活活打死的份儿。不然咱还是回吧,王嬷嬷的病情其实也没太严重,而且同济堂的李老板之前不是说过,再过不久,他会再给小姐寻一根新的人参来,多等些时日,王嬷嬷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福笑笑不满道:“对,王嬷嬷暂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如果不及时用药,会伤及她体内的元气。我之所以这么急着想得到这根人参,就是不想王嬷嬷会落下不可治愈的病根。她年纪大大,抵抗力跟咱们年轻人不能比,无止境的拖下去,只会让她的病情越来越重。总之不管想什么办法,那根人参我今天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见福笑笑对那根人参摆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式,身为贴身婢女的十妹感到万分忧愁。
她家小姐有一个毛病,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万一脑子一发热,像只没头苍蝇似的闯进眼前那幢豪华庭院,她几乎可以预见,她们主仆二人的下场,要嘛是被乱棍打死,要嘛是被扭送去官府。
福笑笑见她一脸纠结畏缩的模样,忍不住一巴掌呼在十妹的后脑勺上,“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
十妹揉着脑袋苦哈哈道:“小姐,你放心,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如果你今天一定要为了一根人参闯进鬼门关,我十妹拍胸脯保证,一定会陪你赴汤蹈火,跟随到底的。”
福笑笑直接翻了她一个大白眼,没好气道:“你想死没人拦着,可我还没活够呢。行了,别摆出一张苦瓜脸自怨自艾,刚刚你追来之前,我仔细研究了一下地形,发现这宅子的后院似乎没人把守,所以我决定待会儿溜进去看看情况……”
十妹一把拉住福笑笑的手臂,“小姐,这种赴汤蹈火的事,还是由奴婢替你去做吧。”
福笑笑捏了捏十妹肉呼呼的脸颊,满眼鄙视道:“你除了能吃力气大,还有哪点是递得出手?算了,这种高难度的事情,还是由你家小姐我来做吧。”
说话间,福笑笑拉着嘴巴嘟很高的十妹溜到凤栖小筑的后墙,并低声吩咐,“等我进去之后,你就在这附近寻个隐密些的地方躲起来千万不要被人给发现,我会尽量早些出来,如果天黑之前我还没现身,就证明我出事了,到时候你就去官府报案,说我被人给绑架。官府的刘捕快以前受过我师父的恩惠,你去求他,他一定会帮忙的。就这样,我先进去了……”
十妹正听得云里雾里搞不清状况,愣神儿的功夫,就见她家小姐手脚利落的系好裙摆,三下两下爬上高墙,眨眼之间便在她眼前消失得不见踪影。
而从后墙跳进宅子里的福笑笑,落地之后,发现自己此时正置身在一个类似下人房的地方。
之所以会说这里是下人房,是因为衣架上晾晒着好几件使唤婢女穿的粗布衣裳。
不远处有几个婢女正凑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什么,并没有人发现她这个不明人物的闯入。
福笑笑趁人不备,顺手从晾衣竿上扯下一件已经干透了的粗布袍子,手脚麻利地套在自己的身上。为了避免有人认出她的真面目,她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药瓶,瓶里的药粉是白色的,涂在脸上只要须臾功夫,便会让人的皮肤变得黝黑无比,再认不出本来面目。
当然清理也非常简单,只要用蘸了温水的手巾在脸上轻轻擦拭之下就会恢复原来的模样。
一切准备工作处理妥当,福笑笑顶着一张又丑又黑的脸决定使全力寻找自己的那根百年人参。
虽然她在奉阳县住了整整十五年,但长久以来,她一直混迹于七里庄一带,对奉阳县的情况了解并不多。
至于这凤栖小筑的主人姓甚名谁,是何来头,她更是一头雾水,无从得知。
都怪师父走得快,早早就扔下她跟王嬷嬷还有十妹撒手归西,如果师父还活着,别说是一根百年人参,就算是千年人参那也是顺手拈来。
“喂,那边那个黑丫头,你站住。”
就在福笑笑穿着婢女装,顶着一张又黑又丑的脸准备在这幢宅子里寻找自己的人参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娇喝。
循着声音望去,就见两个跟她穿着一样服饰的婢女频频向她招手。
福笑笑左看看,右看看,确定那两个人叫的正是自己,于是迈着小碎步向那两人挪了过去。
“两位姐姐在叫我?”
那两个婢女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福笑笑好几眼,其中一个手里端着拖盘的婢女忍不住嗤笑道:“黑丫头,你该不会就是刘总管昨天下午新招进来的婢女吧?”
福笑笑原本还担心自己的行踪被暴露了,听了这话,大眼睛一转,赶忙点头承认道:“姐姐真是好眼力,没错,我就是刘总管新招的婢女,不知姐姐有什么吩咐?”
那婢女听了这话,满口嫌弃道:“刘总管的眼睛出问题了吗?这么丑的丫头也往府里招,就不怕污了主子的眼?”
她旁边的婢女不着痕迹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又冲她挤了挤眼睛,似乎在说,办正事要紧。
拿拖盘的婢女这才将手中的拖盘递到福笑笑面前,并用命令的语气道:“这是主子要的茶,你快些给送过去,别耽误了功夫,惹主子不快。”
福笑笑不明所以的从对方手中接过拖盘,上面放着一只精致美丽的紫砂茶壶,她刚要开口问些什么,那两个婢女就像是甩开一个烫手山竽般,急三火四的转身走了。
“喂,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主子的院子在哪边……”
福笑笑捧着置放紫砂茶壶的拖盘在原地傻傻的站了片刻功夫,虽然她很想将这眼前这只看似昂贵的紫砂壶丢在一旁不管不顾,但那两个婢女刚刚提到了主子二字,说不定婢女口中的主子,与抢走她人参的那个蓝衣公子有关。
不管是与不是,福笑笑决定趁这个机会一探究竟。
想在这种奢华的庭院中寻找主人房并不是一件难事,只要找最大最豪华的那一间就对了。
没费多少功夫,福笑笑寻到一个写有御庭轩字样的院子门前。还没等她双脚踏进御庭轩的院门,就听里面传来“啪啦”一阵清脆的声响,从声音上判断,那声脆响应该是杯碗被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一道低沉又略带几分磁性的男音从里面传出,“皇上身边的近侍怎么了?就是皇上他本人来了,爷不高兴,该揍还是一样揍!”
躲地门外的福笑笑抻着脖子小心翼翼的向屋子里张望一眼,先是看到满地狼藉,又看到偌大的主厅里,跪了一地婢女和仆役。
其中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单膝跪在地上,以手支地,面色严肃道:“主子,张公公被您一脚给踹晕了,这件事若真被皇上知道……”
“知道就知道,爷怕过谁?”
主位上,坐着一个身穿月白色锦织长袍的年轻男子,从年纪上看,此人也就二十岁上下的样子。
躲在门外的福笑笑在看清那人长相时,不由得轻轻吹了一记口哨,没想到世上还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真真是丰神俊朗,面若冠玉,满身上下皆是英气逼人。
这倒不是说世间其它美男子都不美,只不过眼前那个锦衣男子由内向外迸发着一股清贵的气质,从侧面偷偷望过去,他的面部线条就如刀刻般分明清晰,无论是眉眼还是口鼻,就像老天爷笔下的一件最精致的艺术品,让人看了一眼之后,还想再看第二眼、第三眼、第四眼……
总之就是那种怎么看都看不够,看了之后又会让人脸红心跳的男神般的人物。
福笑笑并不是一个色女,但她跟世上大多数人一样,对美丽的事物,总是怀有几分好奇和觊觎之意。
这种觊觎与索取和占有无关,她就是单纯的欣赏,仿似看到一幅美丽的风景,品味一番,赞叹一阵,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福笑笑欣赏得忘乎所以,完全忘了她此时所身处的环境有多么的令人忧虑,当她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混进了一个龙蛇混杂之地并想要及时抽身时,她的身影,已经及时成了房间里所有人的焦点。
直到很多年之后,福笑笑都忘不了她第一次与他对视时的城震惊,这男人的侧面生得已经让人无可挑剔,没想到他的正面更是惊为天人。
“什么人?”
正在大发雷霆的男子显然发现了福笑笑的存在,并对她站在门外偷偷摸摸的小人行径产生了极大的厌恶感。
福笑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她赶紧低头垂眼,尽可能用卑微的语气答道:“主子,奴婢是昨日被刘总管招进府里的使唤丫头,这是厨房吩咐奴婢给主子送来的茶水。”
说着,她越过地上的层层狼藉,踩着小碎步走到那俊美男子面前,时不时还偷偷拿小眼神偷偷瞟向对方,见对方眯着凤眸,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她赶紧低眉顺眼,将紫砂壶轻轻放到桌子上。
“这院子里没奴才可用了?怎么派了这么一个丑八怪过来伺候?”
这话说得极为放肆,若是换了寻常姑娘,听到有人鄙视自己丑,还指不定会难过成什么样子,不过福笑笑并不是寻常姑娘,即便被人骂成丑八怪,也丝毫生不出半点难过之意,因为她此时的注意力完全被不远处桌子上放置的那只人参给吸引了去。
没错,那就是她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筹钱,好不容易筹到钱准备去买,结果却被人给捷足先登的那一只。
就在福笑笑眼巴巴盯着那根人参的同时,一只修长白晳的大手突然伸过来,就要打翻她刚刚放到盯紧子上的紫砂壶。
几乎是出于本能,福笑笑一把将紫砂壶拦了下来,口气很冲道:“你干嘛?”
话一出口,不但房间里其它人愣住了,就连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身为一个婢女,用这种态度跟主子说话,那是极为不敬的。若遇到脾气好的主子,打一顿骂一顿都正常,遇到脾气不好的,直接打杀了她她都没地儿说理去。
此刻,福笑笑终于知道刚刚在外面遇到那两个婢女姐姐为啥会将她临时抓包当跑腿了,敢情屋里这位爷正在气头上,地上零零散散已经摔坏了好几套茶杯,合着她就是一个炮灰来的。
见房间里所有的人都用一种“你死定了”的目光看着自己,福笑笑赶紧为自己辩解道:“奴……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说,这壶里的茶是刚刚泡好的,里面泡的是上等雪菊,主子您知道吗,这雪菊的功效可高了,清肝明目,滋阴补阳,润肠通便,还能养颜美容,当然主子容貌生得这样绝代无双,养颜美容什么的可以完全忽略。不过奴婢瞧主子眼白微黄,这是肝火太旺的缘故,雪菊茶正好可以降肝火,对主子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还望主子能够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喝上两杯,降降火气。”
说着,她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拿过茶碗,在众人极度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将紫砂壶中的茶水缓缓倒进茶碗。
也不知是她的辩解引起了对方的好奇,还是碗中茶水的芬芳勾起了对方的兴致,刚刚还大发雷霆的主子,竟慢慢安静下来,还很配合的接过茶碗,轻轻啜了一口里面的茶水。
福笑笑抻着脖子瞅了半天,见对方不声不响的喝下小半碗,小心翼翼道:“怎么样?味道还行吧?”
对方这才抬起眼眸,若有所思的看着福笑笑。
福笑笑见对方盯着自己,同样也用十分大胆的眼神回望对方。
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因为距离太远,只觉得这男人生得眉目俊朗,英气逼人,没想到近距离一看,更是让人觉得此人生得无可挑剔,美男一枚。
五官生得好也就算了,面上的皮肤也紧致得让人很想伸手摸一下。
从小到大,福笑笑从来都不知道矜持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更何况这么完美的男人不是随时随地都能见得到的,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大饱眼福,没准儿错过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
疏不知,她放肆的目光看在别人眼中简直就成了罪不可赦。
刚刚跪在地上答话的青衣男子见福笑笑如此明目张胆的盯着自家主子瞧,刚要出口训斥,不料主子突然冲房间里所有的人做了个退下的手势。
之前跪在地上大声不敢吭的仆役婢女们如蒙大赦,一个个低眉垂眼,战战兢兢的往外走。
福笑笑虽然舍不得近在咫尺的人参很快又要和自己说再见,但这个不知姓甚名谁的锦衣公子气场实在是太过可怕,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觉得夺人参计划暂时也只能搁浅了。
结果就在她抬起脚丫子准备跟着大部队一起退出门外时,耳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命令,“谁让你走了,站住。”
福笑笑回过头,无辜的伸手指了指自己。见对方正眯着眼看着她,她赶紧停下脚步,小心问道:“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对方像痞子恶少调戏良家少女般冲她勾勾手指,福笑笑犹豫片刻,忍不住向前挪动了几小步。
对方微拧剑眉,似乎对她的防备生出了几分不满,“再过来一点。”
福笑笑虽然也很想跟美男做零距离接触,可眼前这美男就像罂粟,看着养眼,毒性却强。
于是她只能打哈哈道:“回主子,奴婢容貌太丑,怕走太近,会污了主子的眼。”
对方扯唇一笑,“你还知道你生得丑。”
福笑笑在心里翻他一个大白眼,心说,姐的真正容貌可是一点都不丑,嘴上却老老实实回道:“再丑都是爹娘给的,姐……嗯,奴婢生来就没得选。”
“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您叫奴婢燕儿就行。”福笑笑顺口编了个名字。
“这名字不好!”
对方摇了摇头,“爷赐你一个名,以后就叫你丑妹吧。”
丑妹?丑你妹啊!福笑笑在心里直翻白眼,嘴上却恭维道:“主子果然文采出众,丑妹这名字取得甚好,奴婢谢过主子赐名。”
“嗯,倒是个嘴甜会说话的。”
对方捏着茶碗又喝了几口茶,之前还暴躁的情绪,不知是何原因,竟慢慢平缓了下来。
福笑笑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那根人参,两只大眼睛滴溜直转,暗中计划着该用什么方法才能不着痕迹的将那根人参据为己有。
看着满地残留的茶杯碎片,福笑笑忽然心升一计,“主子,您看这地上又脏又乱,要不奴婢受受累,帮主子好好清扫一下吧。”
见对方没有拒绝的意思,福笑笑撸胳膊挽袖子,一边清理地上的残留,一边语重心长道:“这么多杯杯碗碗,主子摔起来一定是花了不少力气吧。主子,您说您这好好的,倒是发什么脾气啊。人生在世,总能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阶段遇到些许烦心事。您就拿奴婢我来说,我这张脸又黑又丑,从小到大不知遭了别人多少白眼,可那又怎样呢,我还得活着啊。我爹娘给了我一条生命,我要是因为我长得丑就去跳河自尽那不是不孝嘛。主子和我相比,那简直就是好命到不行啊。您看您不但生得丰神俊朗、面如冠玉,而且还吃喝不愁、衣食无忧,依我看哪,主子您前世肯定是积了大德,老天爷才会让主子降生到这种大富之家,所以奴婢劝您一句,凡是都要看开点儿,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福笑笑每说一句,脚步便不动声色的往人参的方向移动几分。
见那坐在椅子上的俊美男子支着下巴合着眼,一副似听非听,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动作的模样,福笑笑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将那根她觊觎已久的人参抢到手中。
没想到就在这时,男人忽地睁开双眼,命令道:“过来!”
“啊?”
福笑笑受了一惊,去摸人参的手下意识地收了回来。
见对方露出不容反抗的眼神,她只能暂时放弃她的人参,硬着头皮走到男人面前。
对方若有所思地看她半晌,忽然开口道:“你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
福笑笑上上下下闻了闻自己,“不能够啊,奴婢每天都洗澡……”
“没说你身上臭,就是有一种很奇怪的药香味。”
说着,男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扯到自己面前,福笑笑差点没站稳,险些跌进他的怀里去。
男人并没有将她脸上的惊慌失措放在眼里,蹙着眉头凑近她面前闻了闻,“没错,就是药香……”
他的声音略显慵懒,“这味道还蛮好闻的。”
福笑笑对于自己与一个陌生男子做如此近距离接触有些不太适应,于是小声抗议道:“主子,奴婢天生贱命,离主子这样近,惶恐污了主子的眼……”
“没事,爷不嫌你脏。”
姐嫌你脏总行吧?
福笑笑强行咽下心里的不满,故作欢笑道:“奴婢看主子脸上似有疲意,要不奴婢给主子推拿按摩一番,替主子解解乏如何?”
“哦,你还会推拿按摩?”
福笑笑嘿嘿一乐,“不会些本事,有什么资格来这里伺候主子呢。”
本以为自己的提议过于突兀会引起对方的烦感,不料对方非但没有反对,反而还非常配合的躺在床榻上任由她予取予求。
福笑笑见他摆出一副大爷样等着自己伺候,心中虽然恨了个半死,但为了尽早将那根人参从这里顺走,她决定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按摩穴位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她指法灵活、劲道适中,榻上的男人被她伺候得非常舒服,半合着双眼,懒洋洋道:“没想到你人长得丑,伺候人的本事倒不容人小觑,今年多大了?”
“回主子,奴婢今年十五。”
“家中还有何人?”
“奴婢是孤儿。”
“幼时可有许配夫家?”
“奴婢容貌太丑,无人问津!”
福笑笑有问必答,声音不急不缓,态度不卑不亢。也不知是她的按摩手法过于精湛,还是接受她按摩的男人太过劳累,没一会儿功夫,他鼻间便传出一阵轻微的鼾声。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声唤道:“主子,您睡了?”
见对方没有反应,她又伸出小手,在对方眼皮子前晃了两下,“主子,您真的睡了?要是没啥别的吩咐,奴婢我就先行退下喽。”
她屏息等了片刻,见床榻上的男子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于是她想都没想,起身抓起那根人参,胡乱塞进袖袋内,就这么溜之大吉。
慕容湛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睡过这么香喷喷的觉了,再睁眼时,天色大亮,他的床榻前转着两个人,皆用极度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他看。
“主子,您现在感觉如何?”
最先开口的是一个身穿蓝衣的年轻男子,此人生了一张非常可爱的娃娃脸,十八、九岁的年纪,身长玉立,俊俏讨喜,是慕容湛的贴身心腹之一,名叫容一凡。
另外一个则身穿青衫,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同容一凡一样,用一种打量怪物的眼神盯着慕容湛猛瞧。
这个青衫男子姓唐名厉,是慕容湛身边最信得过的侍卫之一。
无视自己两个下属纷纷向自己投来的诡异目光,饱饱睡了一觉的慕容湛,神清气爽的伸伸懒腰,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头儿出奇的好,浑身上下好似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朝气正在蓬勃发展,就连阴霾多时的心情,在这一刻也变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主子,您真觉得身体方面没什么问题吗?”
容一凡仍旧保持着奇怪的脸色,就连问出口的话也带着几分不确定。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问题?”慕容湛深深觉得对方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不是……”
容一凡赶忙收回眼中的惊异,咽了咽口水,小声道:“主子,您知道您这一觉,睡了多少个时辰吗?”
未等主子回应,他伸出十根手指,用极度夸张的语气道:“十个时辰,您整整睡了十个时辰。”
“什么?”
慕容湛就像是听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原本面无表情的俊脸上,忽地多了几分惊诧。
这倒不是说一个人可以连着睡上十个时辰有多夸张,而是对他慕容湛来说,睡眠就是一件奢侈品,别说是十个时辰,就算是能够安安静静的睡上一个时辰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幻想。
因为长期睡眠不佳,以至于他的性格阴晴不定,脾气暴躁易怒,就拿昨天那件事来说,远在京城的皇上突然下旨赐婚,被赐婚的对象,还是曾经与他有过婚约,后来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竟主动提出退婚的梁家二小姐梁美玉。
他慕容湛向来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自然对皇上的突然赐婚产生了极大的不满,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没等宣旨的公公将赐婚圣旨读完,他已经飞起一脚,直接将对方给踹飞出去。
至于原计划要回京的打算,也因为这一道赐婚圣旨的出现被彻底打乱。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容一凡刚刚居然亲口说,他一觉竟睡了十个时辰。
“主子,属下没有骗您,您这一觉真的睡了十个时辰,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从您习惯性失眠那天起,属下就想尽一切办法给主子研制各种催眠的汤药,可惜每种药材最大的极限只能让主子睡上一、两个时辰。难道说,属下研制的药材,突然奇迹般生出了功效?”
恭敬站在一旁始终没说过话的唐厉插口道:“你的药主子昨天一口都没碰,说不定主子睡眠质量一直不好,就是吃你的药吃的。”
这番指控瞬间将容一凡给气炸了毛,他没好气地瞪向唐厉,懊恼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我的医术如何,主子心明眼亮咱们大家有目共睹……”
眼看两人有越吵越凶的架式,慕容湛忽然想起一件事,“去将那个丑丫头给我召来答话。”
“丑丫头?”
容一凡满脸不解道:“什么丑丫头?”
慕容湛没理会容一凡的诧异,抬眼望向唐厉,“你应该记得昨天给我端茶倒水的那个丑丫头,虽然我不知道这件事是否与她有关,但我很确定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药香味,没错,就是她了,她身上的那股气味有致人睡眠的欲望,若我没猜错,这一觉之所以会睡得这么久,许是与那个丫头有关。”
唐厉听得嘴角一抽,忍不住道:“主子,有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容湛眸色一沉,示意对方有话就说。
唐厉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在您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属下曾问过刘管事,他前日确是收了几个新来的婢女入府,不过那几个婢女全部都被分配在洗衣房,由始至终未曾踏过主宅这边一步。至于属下之所以会调查那个姑娘,是因为唐厉昨天从同济堂买来的那根为主子下药的人参,离奇失踪了。”
因为这件事,容一凡在主子睡觉的这段时间里还跟他吵了一架,吵架的理由就是,容一凡怀疑那根不翼而飞的人参是被他给偷吃了。
而唐厉每说一句,慕容湛的脸色便沉下一分。
如今想来,那丫头的脸之所以会黑成那副不正常的样子,分明就是故意而为之。
他万没想到,他风云跋扈的慕容湛,有朝一日,竟然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给耍得团团转。
“主子……”
唐厉和容一凡见自家主子的脸色越来越黑,不由得异口同声道:“您还好吧?”
慕容湛阴沉的嘴角突然勾出一个慑人的弧度,他冷冷看向二人,一字一句道:“无论用什么办法,我要你们在最短的时间里,将那个小骗子带到我面前。”
临了,又补充了一句,“抓活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给当成通缉犯给惦记上的福笑笑,溜出凤栖小筑的大门,便拉着蹲守在草丛中,并差点被蚊子给咬成重伤患的十妹,急三火四的赶回了她们在七里庄的家。
七里庄位于奉阳县的东郊,方圆十几里内也只有七、八户人家。
福笑笑目前所居住的宅子就是这七、八户人家中的其中一户,是一幢三进三出的老宅子,因为年久失修,房上的瓦片已经旧得破败不堪。
家中人口除了福笑笑及她的贴身婢女十妹之外,还有一位姓王的老嬷嬷平日里照顾着她们的起居饮食。
从奉阳县往回赶的途中,被咬了满身包的十妹忍不住问自家小姐,那住在凤栖小筑里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当时的心思全都放在那根人参上,哪里有多余的空闲去打扮那人的身份来头,不过那凤栖小筑中仆役成群,加之那位被称为主子的男人又穿金戴玉,贵气逼人,想来家中产业应是殷实无比,就算丢了一根人参,也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经济损失的。”
福笑笑心里一点也没有盗窃的负担,原因无他,这根人参本来就是属于她的,是凤栖小筑的人蛮不讲理,夺人所好。她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完全没有任何愧疚感。
相较于福笑笑的乐观,十妹的脸色则有些担忧,“小姐,我始终觉得这件事办得有些不太妥,你说万一凤栖小筑的人发现好好的一根人参不见了,一旦报官……”
“放心吧。”
福笑笑拍拍十妹的肩膀,“褪去脸上那层故意伪装出来的黑,没有一个人能将我福笑笑,与那个被称之为丑妹的姑娘联系到一起。加之不必花费一文钱便可以得到一根价值五十八两的百年人参,横算竖算,我都赚大了。”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这件事有你家小姐我担着,就算有朝一日东窗事发,被抓去坐牢的也轮不到你。还有,这件事你不要对王嬷嬷讲,她原就是个爱多想的人,别因为这种不相干的事情耽误了她的病情。”
说话间,主仆二人已经双双踏进了家门。
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婆子听到大门响,急三火四的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哎哟我的小姐,你今儿一大清早就带着十妹出了门,这眼瞅着就要天黑了,你再不回来,老奴我可就要叫人去官府报失踪案了。”
出来迎接福笑笑主仆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嬷嬷。
福笑笑赶紧上前扶了对方一把,嗔怒道:“王嬷嬷,近几日天气反复无常,我不是告诉过你,没什么事情不要随便出门吗,你那旧疾不能见风,万一再引起哮喘,就算我师父还在世恐怕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