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终相倚,不怨岁月迟》简介
小说讲述了女将军苏凌芷和大将军萧靖安之间曲折的情感故事。
苏凌芷作为大庆国第一位女将军,与萧靖安曾立誓永生永世一双人,且婚期将至。但萧靖安回京后却以军功求娶新平妻柳若仪,延迟与苏凌芷的婚事。
苏凌芷已有身孕,决定不再嫁给萧靖安,回了私宅后向母亲坦白。萧靖安带着柳若仪入住私宅,对苏凌芷态度冷淡。
回忆中,苏凌芷和萧靖安相识相知,情愫渐生并定下婚约。在与匈奴大战中,因柳若仪,萧靖安对苏凌芷产生误会并贬其回京。
苏凌芷回京后发现怀孕,决定打掉孩子。在医馆买落胎草药时,遇到萧靖安为柳若仪买保胎药。萧靖安对柳若仪深情表白,被苏凌芷听到。两人起争执,萧靖安打伤苏凌芷致其小产,柳若仪故意误导萧靖安认为苏凌芷只是来了葵水,萧靖安嫌弃地抱着柳若仪离开。
与君终相倚,不怨岁月迟正文阅读
大将军萧靖安回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延迟了和我的婚事,用军功向皇帝求娶一位新平妻。
面对我的质问,萧靖安满脸不耐:
“若仪姑娘也是为了救我...才会委屈了自己的身子...”
“她不像你有亲人庇护,又生性柔弱,如若我不护着她,她就真的无人可依了!”
我怔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立誓与我永生永世一双人的男人。
抚着腹中已两周有余的胎儿,我的心忽的就冷了。
我不愿再嫁萧靖安了,决定回头接受家中定下的幼时婚约。
可是为何,在我另嫁他人后,萧靖安却又一夜白头,几近疯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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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萧靖安争执完,我回到他赠予我的私宅,准备收拾行李离开。
却恰好撞上带着东西来瞧我的母亲。
我哭着向母亲坦白了身孕:
“娘,女儿自知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可是母亲,我决不愿与他人共伺一夫!”
母亲手上的糕点洒落一地,终也是泣不成声。
“乖囡...娘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这么多年,你作为咱们大庆国第一位女将军,跟着这萧小子驰骋沙场杀敌,在整个金陵,谁不将你们看作天生一对!”
“更何况按之前的婚约,你们本就婚期将至,真要算起账来,也是他欺你又负你!我儿哪里有半分过错!”
母亲心疼搂我入怀,“可这世道女子多艰,终需一夫家庇佑。乖囡,这次就听娘的,再重拾回你幼时婚约可好?”
我点点头同意,我自己选的夫君已然背弃诺言。
那我倒不如就听从父母之命。
反正萧靖安,我是彻底不要了。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与母亲出门查看,院子中,萧靖安牵着柳若仪进来。
虽然他面容还是保持着将军一贯的威仪,但只有我看得出,他此时落在柳若仪身上的眼神有多紧张。
心不自觉狠狠地揪在一块儿。
萧靖安淡淡扫我一眼,没做任何解释,只是催着手下将柳若仪的东西都搬进来。
母亲实在看不下去:
“萧大将军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这才刚跟陛下求了新婚约,就要带着新人入宅来了!?”
“莫不是萧大将军真当我苏家人都死光了,没人护着我这宝贝女儿了!”
萧靖安闻言看向我,面色沉了几分:
“凌芷,就算你不喜我先娶若仪姑娘,也不必搬出岳母大人来向我施压。”
“若仪体弱又无处落脚,住你这最是合适。”
“你既有偌大苏府可回,又何必同一个弱女子计较,赖在这小小的府邸呢?”
这间宅子,乃是萧靖安去年与我定下婚约后,特意买下我俩定情之地,兴动土木建造而成。
府邸内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是他按照我的喜好,亲手设计布置。
萧靖安将宅子地契交到我手上的那天,曾说:
“阿芷,此处便是我给你的安稳之诺。往后岁月,我亦如是,必护你一生无虞,岁岁安康。”
然而现在,他却怨是我硬生赖在这里了。
害喜的反应冲得我头晕,我脱力倚在母亲身上,她心疼得直骂萧靖安。
“你怎可如此负心!你知不知道我女儿她已经......!”
母亲话未来得及说完,柳若仪就突然倒在萧靖安怀里,喊着自己不舒服。
萧靖安紧张地将她打横抱起,急匆匆往屋里走。
路过我身边时,男人摇头轻嗤:
“苏凌芷,你素来喜舞刀弄枪,实在不适合演这种把戏。”
“休要再闹了,我不过是晚些娶你,到时候再买个新宅予你便是。”
反正已经决定嫁给别人了,宅子还给他也是早晚的事。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取上行李与母亲一同回家。
一回到家中,我便发起高热。
迷迷糊糊间,我忆起与萧靖安相识的曾经。
我自幼便与寻常女娘不同,不喜珠钗华裳,只钟情兵法谋略。
也因此,我受尽世家贵女们的排挤,被冠以怪胎之名。
一次诗会上,我自作一首社稷之诗,当场引得众人哄笑。
“我们女子本就应守在闺阁,日后一心相夫教子,谈什么江山社稷、烽火战乱?真是异想天开,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就是,读了几本兵书,还真以为自己能指点乾坤了?实在是可笑至极,丢尽我们世家贵女的颜面!”
我默声不予辩驳之时,一个少年身影从树上跃下。
十三岁的萧靖安笑声清朗,言语却犀利至极:
“古有花木兰代父从军,驰骋沙场,建功立业。谁说女子就不能跟男子一样了?”
“人家小姑娘这番心怀壮志,岂是你们这些目光短浅之人所能理解的?”
萧靖安在金陵的世家贵族中,很早便以精通文韬武略闻名,更是众多贵女心中的梦中情人。
他此番为我出头,庭内众人红着脸不敢再嘲笑议论我半句。
而我跟萧靖安,却是因此相熟了起来。
此后,他隔三差五就来我就读的书院找我,我们从排兵布阵聊到战略谋划,又从古代战例分析到今世局势。
他总说:“知我者,唯凌芷也。”
我也在他的鼓励下,奋发图强当上这大庆国的第一位女将军,与他默契配合,杀敌无数。
少年少女的情愫不知何时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发了芽。
那年,他十七,我十五。
及笄之礼上,他将亲手雕刻的玉簪插入我发间。
“芷芷,于我而言,你就是这世间最好最好的女娘。”
“以此玉簪为证,靖安此生,唯愿得你一人作妻,永生永世白首不相离。”
之后,我们顺其自然定下婚约。
此次匈奴大战我们一起出发前,萧靖安就同我约好,此战结束回来我们便立刻成婚。
不曾想,如今我等来的,却是他说要先另娶他人的消息。
可笑的是,这已怀有他骨肉的女子,竟还是之前我先做主救下的。
大战途经的地方,整个村落被敌军所屠是常有的事。
而柳若仪,就是柳家村覆灭后仅剩的一名孤女。
我看她可怜,意欲收留她与我们军队同行。
萧靖安向来最不喜娇弱女子,最终还是我问出柳若仪识得些许医术,求了萧靖安许久才让他同意把人留下。
一开始,萧靖安怎么看柳若仪怎么不喜。
可日子一长,不知怎么就变了。
柳若仪体力不支落在队伍后头时,萧靖安立即就策马回头,抱起女人同他共乘一马。
柳若仪私自跑到萧靖安营帐为他缝补战衣时,一向最厌烦旁人触碰其物的萧靖安,却下意识抓过女人流血的手指含进嘴里。
“怎么这么笨!谁让你干这个了!”
表面上是责怪,可是他的语气和表情,却全然写满了心疼。
我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可又自小不懂得情意争抢之事。
直到那天,柳若仪突然在营中消失。
萧靖安急疯了,直接放弃原本部署好的行军计划,号令全军寻人。
最后,萧靖安终于在一个林间洞坑找到柳若仪,他双眼通红,紧抱着她像觅得失而复得的珍宝。
柳若仪却忽地朝我跪下,哭着道歉:
“凌芷姐姐,如果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大可以直接跟我说...我都会改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故意带我来这里,又将我推入这无边黑暗的洞坑之中呢!”
我怔愣在原地,从未想过还有这样凭空诬陷的伎俩。
本以为萧靖安定然能识别出其中端倪,然而我再抬头时,却只对上男人厌恶的眼眸。
“苏凌芷,你何时也沾染上闺阁女子的满腹心机了?今日竟还恶毒到直接害人吗!?”
“你既如此善妒,这军中也不再需要你这样草菅人命的副将了!”
我摇着头说自己没有,萧靖安却还是下了命令,贬我即日回京,不允许再参与此战任何行动。
纵使我已习得诸多军事谋略,但在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面前,我再怎么辩白,也不会有用的。
我心碎回京,却查出已孕两周有余。
本想着等萧靖安回来后,我就告诉他即将为人父的消息。
我满心以为,只要解开误会,我们定能变回从前。
然而如今却……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时,我流下的眼泪已然淋湿被褥。
昔日美好终成往日幻境,那个说我是天下最好女娘、今生今世只会娶我一人为妻的萧靖安,终是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取下头上的玉簪折成两半,意指同萧靖安情意从此一刀两断。
行军多年磨砺出的坚硬心智,让我很快下定了决心。
我既已决定不嫁萧靖安,腹中的孩儿定也绝不会留下!
乔装打扮一番后,我戴上面纱掩入人群,来到相熟的医馆欲购入落胎草药。
却看到萧靖安先我一步,护着柳若仪步入医馆。
我怎么就忘了呢,我和萧靖安连年征战受伤,我相熟的医馆,他自然也常来。
萧靖安一开口便告知老板要买几副保胎药。
“对了,我夫人怕苦,还望先生配药时多注意些。”
店伙计闻言拿着草药出来,嘴上打趣:
“原来女将军竟也会怕苦吗?萧大将军对自家夫人还真是体贴......”
店伙计将草药递出,待看清萧靖安身边的人时,瞬间尴尬得没了声音。
柳若仪落下眼泪,旋即跑出医馆。
萧靖安追出来把人拉住,柳若仪已然哭成泪人。
“靖安哥哥,是我不该插在你和凌芷姐姐之间,大家都觉得你们才是天生一对,当初救你终究只是我一人的主意!”
“就让我和孩子独自流浪,今后默默祝福你们便是!”
柳若仪转身想走,萧靖安将她猛地搂入怀中:
“你又何须说这样的气话?我如今对凌芷左右也不过只剩兄妹情分,可她毕竟跟在我身边多年,我若不娶她,还有何人会要她?”
“这份责任,我不能不负。”
“但如今我遇见了你,才真正知晓何为心动。”
萧靖安取下腰间的祖传玉佩,珍重地放入柳若仪手中。
“这是我萧氏历任家主给予妻主的信物,如此你还不能明白我的真心吗?”
这玉佩先前我跟他闹了很多次说想要,萧靖安都说等我进门后就给,如今看来,他一拖再拖,也只是觉得我不配罢了。
人来人往的街市上,萧靖安在柳若仪额上落下珍贵一吻。
向来只跪君王不跪朝臣的双膝也被他弯下,单膝跪地虔诚地吻上女人的腹部。
本以为我已足够坚强能面对世上一切苦痛。
可眼前的一幕,却还是让我的心痛得如万蚁般啃咬,而这痛苦,竟比战场上刀剑加身还要疼痛上千万倍!
情意二字,果真是这世上最痛的利刃!
我浑身冷意,转身欲走。
却突然狂风大作,将我的面纱吹落。
“凌芷,你怎么在这里?你受伤了?”
萧靖安看到我,下意识朝我走来,眼中对我流露出关心神色,仿佛我们还像从前。
我冷哼,“与你何干?”
萧靖安长叹一声:
“刚才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阿芷,我本不欲伤你。”
“但往后我的爱,只会给若仪一人。对于你,该负的责任,我会负。”
“只要你跟若仪能好好相处,不再使你那些小心思,该给你的好日子,我一分都不会亏待你。”
喉间酸涩之气狂涌,我压下害喜欲呕的苦气,从腰间抽出软鞭,大力一鞭,制住萧靖安向我靠近的脚步。
“放你个狗屁的责任!我一个堂堂为国争光的女将军,还没沦落到不嫁你就活不下去的地步!”
萧靖安摇头嗤笑,看着我如同在看一个幼稚的孩童。
“阿芷,你怎还如此天真?”
“先不论这么多年你一直与我在军中征战,与我同吃共住,在世人眼中早已形如我妻,而且你行事作风向来粗鄙莽撞,没有半分温婉之气,除了我,这金陵,还有何人会娶你?”
“更别说我和你都已经......你离不开我的,阿芷。”
我苦笑出声,往日他爱惜我时,夸我是世间少有的直率飒爽,如今便成了粗鄙莽撞。
我仿佛今日才重新认识了一遍萧靖安。
好啊,既然他如此看我,那我便莽撞给他看!
一记软鞭再次鞭出,我只是鞭在地上意欲逼退他们。
遥遥站在萧靖安后面的柳若仪却突然一副受惊模样,捂着肚子喊痛。
萧靖安面色一沉,“看来最近我真是太纵容你了!”
他飞身朝我袭来,使出一记掌力击在我的肩头。
我防备无力,重重撞在医馆的木门上。
再落地时,喉间吐出一口鲜血,小腹更是绞痛难忍。
萧靖安眼中闪过惊慌,向我奔来,“你为何不躲!”
他靠近我,看到我空空如也的发髻,脸上一怔:
“还有你的玉簪呢?为何没戴在身上!?”
我不欲回答他的问题,只撑起身子想离开。
腿间却一股热流涌出,顷刻便染红了我素白的罗裙。
萧靖安彻底怔愣住了,“你...你这是!”
这一番争执,周围已然围上几十个看热闹的百姓。
知晓人事的妇人们满脸好奇与猜测:
“这苏将军如此血流模样,怕不是有孕小产了吧!”
“我看着也像!可是萧大将军不是已然推迟了婚事吗?那这女将军,岂不就是未婚嫁便有孕了!按照律法,这可是得要拉去充作妓奴的啊!”
萧靖安闻言慌了神,赶忙要过来带走我。
此时柳若仪却过来,轻轻按下了萧靖安向我伸出的手臂。
“靖安哥哥,你也真是的,凌芷姐姐虽说是个女将军,但也是个女人啊,自然每月也是会来葵水的。”
她扔下一抹帕巾给我,“姐姐虽平时战场杀戮惯了,回来起码得有些女娘模样呀!”
萧靖安脸上的表情骤然松懈下来,再看向我时,已是满脸嫌弃。
“赶紧自己收拾干净!以后休要再玩这种把戏!”
说完,萧靖安就抱起喊着腰酸的柳若仪离去,再未回头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