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扶得起的阿斗推荐_主角周瑜吕蒙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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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吕蒙是小说《扶得起的阿斗》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洌酒写的一款历史古代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扶得起的阿斗》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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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小心!”

一声惨叫让刘禅猛然张开了眼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女人的下巴?

满是汗水的秀美脸庞,还有散乱的发丝。

作为一个活了二十余年见过无数女人的刘禅,第一时间就断定这是个美女。

但是似乎有哪里不对?我这个视角,是被她抱在怀里?

“怎么回事?卧槽?”刘禅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可是话到了嘴里却变成了哭声!

“见鬼了!我这是被人抱在怀里而且身体也变小了?”刘禅很是惊恐,于是这种情绪在此转变成了哭声……

“阿斗,不要怕,待会就安全了。”女子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满眼的怜爱,以及那一闪而过的疲惫…

刘禅很可以确定了,自己变成了婴儿!

“我这是穿越了…等等?阿斗?莫非是那个历史上的阿斗?刘禅?”

“这里莫非是长坂坡?”刘禅脑子里胡乱的想着。

“杀啊!”喊杀声从四周传来,在曹兵的追逐下,跟随在糜夫人的周围的妇孺老少们惊恐四散而走,而护卫在糜夫人身边的几个士兵,全都被杀死。

刘禅视角突然一变,糜夫人一声惊呼,刘禅感觉一阵旋转,紧接着刘禅便看到碧洁如洗的蓝天白云。

本来是向前面扑倒的糜夫人,突然双手伸出,双掌硬生生的撑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而刘禅则轻轻的摔在地上,目光与糜夫人对视着,糜夫人脸上闪过一丝痛色,稍转即逝。

看到这一幕,刘禅心中生出一丝丝的感动,要知道此女与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在这战场上却如此护着自己。

糜夫人的腿中了一箭,挣扎着站起来的糜夫人怀中抱着刘禅,一瘸一拐的走向旁边一户已经空荡荡的院子,然后靠在土墙边喘着气坐了下来。

糜夫人靠着墙,一张绝美的脸庞沾满了尘土,低头满是慈爱的看着怀中的刘禅。

刘禅这个时候也忍住了没有哭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与糜夫人对视着。

糜夫人嫣然一笑:“小阿斗,别怕,你的父亲肯定会派人来救你的。”

听得糜夫人这话,刘禅心想待会来的就是那大名鼎鼎的赵云了,自己想死也死不了,只是眼前这个现在用生命在保护自己的女人会因为不想拖累赵云而投井死,想到此处,一阵难过涌上心头。

必须要救她!

糜夫人看到刘禅睁着澄澈的双眼居然对着自己笑了起来,心中欣喜,在刘禅脸上亲了一口:“小家伙,对我笑干嘛?”

“娘~”怀中小人的一声轻呼,让糜夫人脸上瞬间错愕。

一岁半的孩子,喉舌都已经发育,其实是可以发出声音的,只是说话还需要学习锻炼。不过这具小小的身体里藏着的是一具后世的灵魂,只需要适应一下,捋正舌头就喊了一声娘出来。

“阿斗,你刚刚喊我什么?”

“娘!”又是一声吃满稚嫩的喊声。

糜夫人的眼泪不自觉的从眼中流出,她自徐州跟随刘备已近十年,没有子嗣这是她一直以来的遗憾,直至阿斗出生,与甘夫人情同姐妹的她将阿斗视若己出,百般呵护,就算是在这曹军的重围之下,也以生命守护着阿斗,这一声娘让糜夫人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激动。

“你要叫我二娘。”糜夫人流着泪笑着说道。

单字音节很容易发出来,但是想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并不容易,脑子里想着是这样说的,但是到了嘴边,就成了含糊不清。

糜夫人被刘禅嘴里的哇哇啦啦的声音逗的发笑。

“阿斗,你想要讲什么?”糜夫人止住泪水,满脸笑意的问道。

“呦呵!哥几个我说听到了女人的笑声,你们看,这里果然藏了个女人,而且姿色还不错,看穿着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咱们有福了!”

敞开的破烂大门,走进来一个拿着刀穿着甲胄满脸淫笑的曹军士兵,一边看着糜夫人,一边大声的说着话,招呼同伴进来。

完了完了,碰到兵痞子了,危险了!刘禅心中悲呼道。

感觉到糜夫人突然用力的紧抱着自己,刘禅心中大喊:赵云你怎么还不来啊!

糜夫人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因为箭伤的缘故,没走两步就踉跄的跌靠在土墙。

“她还想跑?哈哈哈哈,碰到咱们哥几个能跑得了吗?小美人,不要跑,让我们爽了之后再走不迟。”又有两个曹军士兵走了进来,看到想要走的糜夫人,纷纷的大笑着。

刘禅看着糜夫人的侧脸,他能感觉到糜夫人的此时的绝望,可是作为婴儿的他这个时候除开祈祷赵云快点来,并不能阻止这些走近的曹军士兵!

赵云赵云你快点来啊!

“对!躲在这土墙后面,赵云就算到了附近也发现不了,我只要大声哭出来,肯定就能引起他的注意吧?”

想着如此,刘禅张开嘴,大声的哭了出来,哭声响亮,只要赵云到了附近,说不定就能听到。

“阿斗,不哭,不哭,没有什么好怕的。”糜夫人不断的安慰着阿斗。

一名曹军士兵听得阿斗哭闹,心中烦躁,又恐引起军中军纪官的注意,要知道曹操治军严格,而且他南下征伐,视荆州为自己日后的地盘,在出征前就下令士兵们与民要秋毫无犯,这个时候若是被他知晓自己的士兵奸淫新野百姓,恐怕会毫不犹豫的斩杀自己三人,然后枭首示众,安抚新野民心。

“哭什么哭,找死!”曹军士兵向前两步,夺过阿斗,举起来就要往地上砸,糜夫人扑上前来,欲要抢夺,曹军士兵身材高大,伸手一推,便将受了伤的糜夫人推的踉踉跄跄摔倒在地。

另外两名士兵淫笑着走了过去。

刘禅心中简直绝望了,自己这下成了最惨穿越者了,穿越还没一个钟头,就要被杀死了。

“诶,你干什么?”曹军士兵一声惊呼,紧接着刘禅就听到糜夫人吼道:“你们若是不放了这个婴孩,我就将匕首扎进去。”

刘禅努力的歪着头望去,跌坐在地上的糜夫人,手中握着一柄匕首,匕首尖刺闪着寒光,抵在她自己的颈脖处。

“好好好,只要你让哥几个玩玩,我们保证放了这个孩子,你若是反抗,我就将这孩子摔死!”见到糜夫人要自杀,这三个曹军士兵急了。

“你赶紧放下这个孩子,丢一边去,吵死人了!”一个曹军士兵对举着刘禅的士兵说道。

刘禅放放置在了地上,张开嘴大声的哭着,这个时候刘禅是真的急了,赵云还不来,这个局面没人能破解了。

望着不远处的一口井,刘禅心中升起悲哀,糜夫人在长坂坡身亡,恐怕就是因为被玷污后,无颜见刘备,才选择将自己交给赵云后投井而死。

这个时候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刘禅急的大哭。

三个曹军士兵已经将糜夫人按在了地上,糜夫人的泪水一直流淌着,为了保住刘禅,她选择承受这一切。

刘禅这一刻真的是哭的撕心裂肺。

“干什么?”一声怒吼传来,紧接着大队曹军人马出现,一员穿着铁铠的将领,快步走来,将三名欲行不轨的士兵全都踹翻在地。

“焦…焦将军,我…”三名士兵被踢翻在地,惊恐的望着焦触。

焦触扫了一眼三人:“给我滚。”

三名士兵屁滚尿流的爬开,焦触一脸笑意的来到糜夫人的面前,然后又让士兵抱来刘禅,将其交给糜夫人。

“夫人,让您受惊了,实在是抱歉。现在没人敢对你不轨了。”焦触笑眯眯的对糜夫人说道。

此人一脸的不怀好意,糜夫人不会傻到认为焦触是救命恩人,觉得他是好人。

“不知道这位将军意欲为何?”糜夫人问道。

焦触看向糜夫人怀中的阿斗:“这是刘备的儿子吧,还没有两岁吧?”

糜夫人不作答。

焦触尴尬的笑了笑:“实不相瞒,我早已经知道夫人的身份,我需要拉住夫人和这小阿斗,去主公那里领赏。所以还请夫人和我走一趟吧,当然不会让夫人受苦的。”

想到此处,刘禅心中一惊,这要是把自己抓去见曹操了,那自己先不说会不会夭折,单是这辈子曹操手里绝对完蛋了。

脑中闪过诸多想法,如今之计,唯有拖延。

于是刘禅伸出手,在糜夫人的胳膊上掐了一下,满脸泪痕的糜夫人低头看向刘禅,刘禅与糜夫人眼睛对视着,嘴里吐出一个字:“拖!”

糜夫人以为刘禅是胡乱发出的声音,正欲安慰,见刘禅居然翻了个白眼,心中警觉,又听得刘禅嘴角微动,用着极小的声音连续吐出两个音节来:“拖…延!”

“啊,腿疼,走不动了…”糜夫人会意过后,抱着刘禅瘫软在地,她腿上本就有箭伤,鲜血沾满了她的裤脚,所幸伤口不再继续出血,但裤脚的血迹依旧让人心惊。

焦触看了一眼糜夫人的腿,对手下道:“去找辆马车来,此地距离主公所驻扎的景山还有段距离。”

刘禅心中大喜,这等到这名士兵找到马车耗费时间颇多,在这里等待赵云即可。

焦触满脑子心思拉着糜夫人和刘禅去曹操那里领赏,刘备四十多岁了就这一个独子,重视程度可想而知,以子为质逼人就范虽然为人不齿,但以曹公的性格断然没有这种负担,只会将人质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将刘禅和糜夫人交给曹操后,钱财赏赐自不必说,自己这官爵肯定是要往上升一升的。

想到自己即将要加官进爵,焦触心中美滋滋,这战场上到处都是曹军在驱赶百姓,根本没有危险,也不用担心他人抢功劳,等一会儿没事,反正这女人伤了腿也跑不了,但她要是有什么损失,那自己就是一个大损失啊。

刘禅安静的被糜夫人抱在怀中,糜夫人则在唉声叹气喊着疼。

焦触在旁站着,对糜夫人问道:“夫人再坚持一下,到了主公那里,自然有军医为你医治伤口。”

糜夫人随口感谢一句,便一手抱着刘禅,一手捏着自己的腿,继续唉声叹气喊疼。

刘禅发誓,上辈子等女朋友下楼去约会都没有这样焦灼过!

以后再也不要等人来救自己的性命了!

“赵云啊!你快来吧!”

一声呐喊,因为还不适应发育成熟的嗓子,再次从刘禅嘴中变成了含糊不清。

马蹄声骤然响起,紧随而来的是喊杀声,刘禅精神一振,举目望去,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似有大队骑兵靠近。

焦触见状,赶忙让众人护着糜夫人退后进入刚刚那破旧的房子。

尘土远落,一群曹军骑兵跟随在一员白袍骑士之后,刀枪相击,那白袍骑士一杆长枪出神入化,纵然是被数十名骑兵跟随追杀,依然不落下风,长枪点缀,鲜血飞溅,不断的有人落马摔落在地。

直至数十丈,已然能看清楚白袍骑士的面容,糜夫人惊呼一声子龙将军,刘禅也大哭出来,企图用哭声吸引赵云。

焦触见这白袍骑士悍勇如此,胆战心惊,又听得糜夫人一声惊呼,哪里还不明白,那白袍骑士就是那名满天下的赵云赵子龙!

“快,快进屋躲藏,此人不敢挡!”焦触焦急的吼着,一行人竟然不顾糜夫人和阿斗,慌乱的进屋躲藏。

糜夫人抱着刘禅瘫坐在地,赵云奔至,刚刚追杀他的数十员曹军骑兵竟然悉数坠马,无人生还!

此时杀人兴起的赵云,见到前方一群曹兵弃了一女子在地,心中大喜,心道定是糜夫人和少主,赵云当即策马前来,见真是糜夫人与阿斗,当即下马拜见。

“末将来迟了,让夫人和少主受苦了。”赵云下马见糜夫人身有血迹,单膝跪地请罪。

糜夫人赶紧道:“我与阿斗并无恙,将军快快请起,战场危急,将军怎可下马?还请将军速速上马,将阿斗交与玄德!”言罢,糜夫人就将怀中的阿斗递给赵云。

赵云一愣:“夫人不与末将一起?”

糜夫人道:“我有伤在身,还请子龙将军勿要多言,带着阿斗安全回到玄德身边,为玄德保全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换甲…人质…一起。”刘禅在糜夫人怀中,用手指着那焦触逃说道。

赵云诧异万分,惊讶道:“少主居然会说话了……少主的意思是让我们挟持那刚刚逃进房子里的曹军将领?”

刘禅点头,赵云会意:“我马上去抓。”

“遇曹军,可混过去。”刘禅一字一句,咬字渐渐清晰。

赵云闻言不做多说,转身进屋。

屋内传来短暂的打斗声音,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赵云便抓着焦触走了出来。

先前的厮杀令赵云一身白袍早已被鲜血染红,赵云将焦触丢掷在地,被焦触差往去寻找马车的曹军士兵架着马车正好看到焦触被丢在地上的一幕,再看看赵云,跳下马车欲要逃走。

“站住。”

士兵汗毛竖起,双脚难以挪动,不过此人倒也机灵,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喊道:“赵将军饶命,我与将军乃是同乡,还请将军看在同乡份上饶我一命。”

赵云是常山真定人,这名士兵操着一口真定口音,倒是让赵云息了杀心。

“你起来,既然是同乡,那我便不杀你。但你需帮我驱赶马车。”赵云说道。

士兵跪拜:“将军只要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刘禅目光看着装死的焦触,对赵云道:“留他,但有危险。”

赵云道:“这有何难。”

言罢长枪朝着焦触身体几下点拨轻刺,焦触四肢被长枪刺穿四个穴洞,血流不止,焦触也昏死了过去。

“将其丢上马车,路上若是碰到曹军盘查,你可知如何说?”

“就说焦触将军受了重伤,需要继续去治疗,不能耽搁。”赵云同乡士兵说道。

“走!”扶着抱着阿斗的 糜夫人上了马车,赵云跟随在马车左右,由曹军士兵驱赶马车,而焦触则卷缩在士兵的旁边。

马车缓缓的向着南方而去。

走出数里,多有曹军匆忙奔走,见到驱赶马车的是己方士兵后,并没有阻拦盘问,一切都有惊无险,赵云也渐渐放下心来。

“贼将休走。”行至一处陡坡,马车刚刚爬上,前方视线内便出现十余名曹军骑兵追赶一员刘备军的骑兵。

“子龙救我!”糜芳眼尖,发现了赵云,当即大声呼救。

赵云一看是糜芳,当即上前相救。

十余名曹军士兵被赵云一一杀散,糜芳扶正自己的兜鍪,正了正甲胄,喘着气对赵云道:“若不是子龙救我,我命休矣!”

“糜芳你来的正好,糜夫人和阿斗都在马车中,你来保护他们,有你保护他们我就可放心了。”赵云说罢望了一眼坐在马车上的曹兵和瘫软的焦触。

“前方就是景山了,经过那里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暴露,唯有我去将曹军引开!”

糜芳听闻自己的妹妹和阿斗在马车中,当即大喜,但一听赵云要去将景山的曹军引开,糜芳愣道:“子龙,那里可是曹操大营所在,驻扎着数万曹军,你去引开,你怎么引开?一起走!”

赵云无奈道:“一起走咱们都可能会死,难道你要让主公唯一的血脉死在这长坂坡?子方听我的,我引开曹军,你护着糜夫人和阿斗一起离去。”

糜芳哑口无言,憋了许久只得道:“那子龙你注意安全。”

赵云点了点头,对马车中的糜夫人道:“夫人,我去将曹军引开,稍后我与你们会合。”

“将军一路小心。”

刘禅无言,这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就不是寻常人能有的,最重要的是,赵云是真的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

赵云策马而走,走出百米,一骑飞速而来,赵云警惕,待得那骑士走近,赵云放下警惕,与驻马站在一旁的少年道:“多谢少年郎你之前的报信,若无你的报信,主母和少主则危矣。云无以为报,唯有这柄从战场上缴获的青釭剑相赠!”

言罢,赵云摘下挂在战马背,从曹将夏侯恩那里夺来的青釭剑,抛向那之前向赵云通风报信告知糜夫人位置的少年。

少年接过青釭剑,抬头看向赵云,却发现赵云已经策马离去。

少年望着赵云背影欲言又止。

最后看着另外一个方向的马车,咬了咬干裂的嘴唇,策马跟了上去。

路过景山,遇到了几拨过来盘查的曹军,不过被糜芳很好的糊弄了过去,再加上焦触确实受伤不轻,许多士兵都是认识焦触的,看到焦触就已经相信了七八分,也不做阻拦,当即放行。

战鼓声从远处传来,然后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马车继续往前走,再也没有碰到盘查,刘禅能听到外面密集如同响雷般的马蹄震动声。

曹操在调集大军!

如此大规模的军队调动,定然是为了围剿赵云。

想到此处,刘禅心中不由一揪。这样多的军队,单凭个人力量,千古以来,怕是没有人能对抗吧。

人潮大海之中,个人力量就好像汪洋中的一叶扁舟。

赵云策马站在山岗上,目光望着涌来的曹军,紧紧握住手中的长枪,大吼一声:“杀!”

曹操在景山上的大伞罗盖下,长剑插在地上,双手按在剑柄上,望着那单骑冲自己大军的刘备军骑士,眯着眼睛对左右问道:“此等勇武,不输关张,刘备手下除开云长与翼德,居然还有如此勇将,此人是谁?”

旁边站着的曹洪道:“此人名为赵云,早年随公孙瓒,为白马义从主骑。”

曹操听完,感叹道:“刘备麾下为何能聚集如此多的勇武之辈?先有关张,如今又有赵云。传令下去,不可杀此人,我要活捉他。”

“喏!”

赵云冲入敌阵,犹如虎入羊群,左冲右突,无人能挡。

刘禅所在的马车,从景山匆匆而过,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到那一辆孤零零的马车身上,而是全都把目光放在了那景山下那有着千万人军队气势的孤骑。

过了景山,刘禅便闭目睡觉,一岁半的他今天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了,迫切的需要休息。

睡梦中依稀听到景山方向传来的一声怒吼:“吾乃常山赵子龙,谁能挡吾?”

刘禅在糜夫人怀中动了一下,呢喃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确实没有人能挡得住赵云,马车晃晃悠悠,一路往南,马蹄声也越来越近,那被赵云赠剑的少年跟随在马车左右,随意一瞥后方,见一骑而来,仔细辨认过后那个满身血污的人是赵云,结结巴巴的说道:“是将军,他平安归来。”

赵云追上马车,他衣甲上敌人的血迹还在滴落,就算是他胯下的白色战马,都已经被染红,鲜血顺着流下,滴落在地。

“将军可有受伤?”糜夫人掀开窗帘关切的问道。

“夫人放心,曹军伤不到我。”赵云满脸疲惫的说道。

“曹军可有追来?”糜夫人问道。

“还在数十里外,一时半会追不上,夫人不必担忧。”赵云回答道。

话音刚落,却是马蹄声大震,赵云脸色一变道:“是虎豹骑,不然曹军没有如此快速追上来的军队。”

糜夫人也急道:“那可怎么办?”

“前方有军队。”糜竺大声提醒道。

赵云抬头一看,见是张飞横矛立在桥边,张飞在桥头喊道:“子龙,速速过桥,后方追兵交予我便是。”

刘禅被动静吵醒,睁开眼见糜夫人抱着自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然后便听到赵云的声音:“…云万死,差点遗落小主,幸赖主公洪福,得以寻见糜夫人与小主……”

赵云将事情都讲述了一遍,糜夫人抱着刘禅来到了刘备的身边,刘备接过糜夫人怀中的刘禅,刘禅睁着眼睛看着刘备,刘备也看着刘禅,二人四目相对,刘禅脱口而出道:“你瞅啥…”

刘备顿时大火:“为了你这个孺子,差点损我一员大将。”

然后刘禅就感觉自己飞了出去,被刘备丢在了地上。

“草。”

刘备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也没有丢很远,就这一个亲儿子,刘备也怕被摔坏。

赵云赶紧过来将刘禅扶起,刘禅气呼呼的瞪了一眼刘备,然后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甘夫人见到刘备摔孩子,也赶忙过来看自己的儿子哪里被摔伤了。

将刘禅交给甘夫人,赵云拜伏在地,泣声道:“云虽肝脑涂地,不能报主公也!”

刘备将赵云扶起,仔细的检查了赵云没有伤势后,这才放下心来,对赵云道:“子龙,去好好休息吧,接下来还有更残酷的战争。”

赵云走后,刘备看着在一旁已经没有哭泣的刘禅,对其招手道:“过来。”

甘夫人正在细声安慰着刘禅,大概是血脉相连,虽身体里是一具后世的灵魂,但是刘禅对甘夫人有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这种亲近感融入了身体的血肉里,让刘禅没法割舍。

“娘,我没事。”刘禅说话越来越顺畅了,甘夫人听得刘禅喊自己娘,心中一软,泪水夺眶而出。

“孩儿,让你受苦了,都是娘的错。”甘夫人抱着刘禅哭道。

“娘,爹让我们过去。”

刘备仔细的打量着刘禅,对其道:“子龙所讲的都是真的?”

赵云对刘备讲的是小主小小年纪就已经聪慧如妖孽了,这场长坂坡能顺利逃亡,多依赖他的计策。

对此刘备是半信半疑,于是唤来了刘禅打算亲自问一下。

却不想自己刚说完一句话,刘禅便又大哭了起来,哪有半分的妖孽样子。

刘禅无所事事的躺在弄堂的青石地板上,身下铺着张草席,弄堂风吹过,在这炎热的夏日下,让人十分的舒畅。

赤壁之战已经结束了半年之久,现在是建安十四年,也就是公元209年,刘备此时已经南下取了荆南四郡,将黄忠、魏延同时收入麾下。

平了荆南四郡后,刘备的一干手下文武,全都驻扎在孱陵县,不过在刘备到来之后,按照诸葛亮的意思,左将军可称左公,而这里是左将军安营扎寨的意思,可以改为公安,于是孱陵改名公安。

虽然是左将军府,但是刘备这半年在左将军府住的日子屈指可数。此次更是三个月没有见到刘备了,据说刘备现在正在带着关羽张飞在南郡帮周瑜打江陵。

半年来,刘禅一直都在藏拙,除开那次长坂坡刘禅展现出妖孽的一面后,再也没有展现出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丝毫聪慧。

曹操、孙权都不会愿意见到刘备有个妖孽子嗣的,若是知晓了,他们会立即派人来刺杀。

“少主,大事不好了。”陈到匆匆跑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站在门口对刘禅喊道。

刘禅躺着问道:“什么事情?”

“你慢点说,先缓缓。”刘禅见陈到喘不过气来,赶紧安抚道。

“焦触跑了!”陈到理顺了气息,对刘禅道。

刘禅心中一惊,焦触是知道自己底细的人,他若是逃回曹操那里,将自己的底细告诉曹操,那么曹操绝对会有可能在赤壁遇挫后,战略目标从南方转向西北和汉中,因为刘禅从而重新放在南方。这次还会不会有赤壁之战那就难说了,刘禅起码觉得没有。

一个子嗣后代的重要性,足够曹操重视了。

不单单是曹操,孙权也不会任由刘备坐大,有可能会在刘备入川时,提前发动‘白衣渡江’这样的战役。

“他跑出城了没?关闭城门,搜查城内吧。”想到诸多后果,刘禅一丝冷汗流下。

陈到摇头道:“我们发现他逃出牢狱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了,他有足够的时间跑出公安城。”

半个时辰确实足够焦触跑出公安城了,公安城并不大。

“告诉军师了没?”刘禅问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只有坐镇刘备后方的诸葛亮才有权力调动诸多人手。

“邓艾去和军师禀告此事了。”陈到回答道。

“咱们去军师那里,让其派出人手。路上你再和我说说他是怎么逃走的。”

焦触自从被赵云挟持从长坂坡归来,先后历经关押江夏、公安,刘备几次劝降他,焦触都没有答应,刘备也怜惜他忠义,不愿将其斩杀,还欲要将其放归,被刘禅撺掇赵云给劝住了,于是一直都关押在了牢房之中。

只是刘备这个人太得人心了,在江夏关押焦触的狱卒们,都愿意跟着刘备来公安,久而久之焦触与这些狱卒混熟,这些狱卒当中居然还有个与他是同乡之人,因随家中避战乱来到荆州。

一来二去,经过焦触半年引诱,这名与焦触同乡的狱卒在今日居然将其放走,焦触为了更好的逃出城,于是将这名狱卒击杀,用自己的囚服与狱卒对换,将狱卒放入牢房地上做出睡觉之状,而焦触却大摇大摆走出牢房,直接出了城。

去县署的路上,刘禅叹了一口气,早就应该把焦触给杀了的,自己当初也心软,下不了杀人的念头。

诸葛亮早已经得到邓艾的禀告,对于焦触逃跑之事,也只是应付般的派出了人手去追查。诸葛亮并不知道刘禅的妖孽之处,诸葛亮总理荆南四郡事务,又要为前方打江陵包括周瑜军在内的军队提供粮草,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这半年来他与刘禅见面的机会没有一个手指头数,每次看到还是和刘备一起,见到阿斗的只是哭和闹。

刘禅先前与甘夫人、糜夫人还有赵云等人早已经交待了,不要将此事告知刘备等人,但是这些人对刘备忠心耿耿,哪有不告知的道理,于是刘备前来考校,刘禅就做出哭和吐口水等玩闹态,无半分妖孽神童之象,刘备遂渐渐不信。

诸葛亮见到刘禅,并没有因为刘禅年幼而失去了礼数,诸葛亮是个十分知礼的人,弯腰躬身以见刘备的礼节来向刘禅施礼。

“亮叔,不要这么行礼,反而弄的我不好意思。”刘禅说道。

诸葛亮站直身,其人换算成后世计量单位,也足足有一米八高,身材高大、四肢修长匀称,面容儒雅清秀,气质沉稳,风度翩翩,是一个足以让许多女人心中暗慕的美男子。只是听闻诸葛亮的妻子黄月英极为丑陋,刘禅倒是没有见过黄月英本人。

“礼不可废,少主是为焦触之事而来吧?”诸葛亮开门见山的问道。

刘禅点头道:“亮叔,焦触不能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诸葛亮一怔,随即道:“既然能让少主亲自来跑一趟。那这个焦触看来极为重要,我马上布置重兵去寻此人,另外此人渡江的话,或许会经过南郡,我传书一封,让主公派人留意。”

刘禅起身作揖告辞:“多谢亮叔了,亮叔公务繁忙,那小子就不打扰了。”

刘禅退去后,诸葛亮看着刘禅下台阶由陈到搀扶着一步一步跳下去的样子,不免一笑,心中想道:“子龙曾与我讲少主非凡人,平时接触甚少,今日这一番话下来,倒是不像两岁孩童。莫非之前真是藏拙?”

回到左将军府,刘禅一想,单靠诸葛亮派出去的人肯定还是不够,于是对陈到道:“到叔,你与云叔一起率人去将焦触抓回来吧,若是抵抗就杀了,我要看到他的头我才放心。”

陈到一听摇头道:“主公给我的命令是守护你的安全,让我寸步不离的护卫你,我不能离开。”

刘禅说道:“亮叔派出的人,肯定不知事情轻重,认为只是走了一个逃犯,或许亮叔三令五申,他们也只是会认为走了一个稍微重要点的逃犯。但是到叔你和云叔不一样,你们两个知道焦触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他要是回到了曹操那里,告知我的事情给曹操,后果不堪设想。还有,我在这左将军府,难道还能发生什么危险不成?快去吧。”

陈到一听,刘禅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当即就道:“那我去了,少主千万不能离开左将军府。”

“我知道。到叔路上小心。”

陈到匆匆而去,刘禅吐了一口气,天气炎热,必须要找个地方避避暑,看着毒辣的太阳,刘禅脑子中回想着以前化学课上学过的怎么制冰。

回到弄堂,草席已经不知道被哪个丫鬟收走了,喊了一声,刘禅也不想动了,直接躺在了地上,反正青石板挺干净的,而且还很冰凉。

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侍女给轻轻摇醒了,抬头一看此时天色已晚,甘夫人正站在自己旁边,对刘禅的两个贴身侍女道:“让你们好好照顾阿斗,你们就这样让他睡在地上一个下午?”

刘禅揉了揉眼睛:“娘,是我让她们两个去休息的,不必要责罚她们。而且天气炎热,这地上真凉快,我从没有睡得这么舒适。”

甘夫人瞪了一眼刘禅,没好气的道:“就你知道心疼人。”

两个贴身侍女因名字中一个带有清字,一个带有水字,便被刘禅唤做小清小水,二女不过才刚刚十三岁,天见可怜,刘禅还真不想使唤这个在后世还是幼女年纪的二人。

而且刘禅也不喜欢自己后面跟着一群人,有赵云和陈到跟着自己保护自己的安全就足够了。

“和我一起去见见你二娘。”甘夫人揪着刘禅的小耳朵说道。

“二娘怎么了?”刘禅问道。

“你二娘下午中暑生病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却躺在这里睡大觉。”

来到糜氏的别院,糜氏正躺在床上,由侍女服侍着喝水,见到甘夫人和刘禅来了,忙要下床,却被刘禅挡住:“二娘,你就躺着吧。”

糜氏摸了摸刘禅的头,然后对甘夫人道:“姐姐我没事,只是中暑了,已经消暑了,没有大碍。”

甘夫人看了下糜夫人的脸色确实不错,才放心:“妹妹,医匠说你常年奔波,身子虚弱,长坂坡又受伤,身体大不如从前,经常生病,你切要爱护好身体。”

“姐姐我知道,我还想看着阿斗长大成人了。”糜夫人慈祥的看着刘禅。她已经把刘禅当做自己的亲生子来看待了。

这份母爱并不输于甘夫人对刘禅的爱。

糜夫人没有事,刘禅就放心了,陪了一会糜夫人,见天色已晚,便有小清和小水两个侍女陪着回自己的房间。

蛙声鸣鸣,刘禅在两个小侍女的服侍下冲了个凉,对二人道:“去吧,去吧,该洗澡洗澡,该干嘛干嘛去。”

两女欢快的走了,对于此早已经习惯,少主虽然年幼,但却不喜人服侍,什么都想自己来,对这些侍女来说,刘禅甚是奇怪,一看就不是个富贵人,毕竟没有不愿意让人服侍的富贵老爷。

身下睡的凉席据甘夫人说是老爹亲自编的,刘禅不信,虽然你刘备编草鞋、席子出身,但是现在天天忙着打仗,而且还贵为左将军,哪还会编草席啊,这门手艺怕是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刘禅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及至凌晨,除开蛙蛙蝉鸣,便少有人迹,所有人都沉浸在了熟睡当中。

一道黑影在左将军府后院的走廊悄悄走过,身姿矫健,这左将军府今日守备被抽调一半,此时又是人最疲惫嗜睡的凌晨,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黑影闪入了少主刘禅的小院当中。

刘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住了,而且嘴里还被塞入了自己的袜子。

刘禅心中简直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太缺德了!

“不要叫,小子乖乖跟我走,我不会伤你性命。但你若是想要鱼死网破,呵呵,爷爷就舍命换你一命。”

刘禅扫了一眼说话之人,脸上的意外之情溢于言表,焦触这货居然敢绑架自己!

不过我想叫也叫不出来啊。

焦触并没有跑出城去,而是隐藏在城中,而且趁着左将军府防御比平时松懈了几分,闯了进来,不可谓是胆大心细之辈。

焦触将刘禅扛在肩膀上,刘禅两岁的身躯,对焦触这种常年习武的人来说可以说轻如无物了。

刘禅心中大急,但又不敢挣扎,焦触能抱着决心闯进左将军府绑架自己,就已经是有着必死的决心了。

一旦因为自己让焦触暴露,刘禅可以很肯定在自己家院子中的护卫反应过来之前,焦触就把自己给杀死了。

刘禅自认为自己的命很珍贵,没必要和焦触的命来换,那可是吃大亏了。

出了左将军府,焦触拐入一个街道小巷,将自己身上的黑衣脱下,换上了一件百姓的麻衣,走过来对被放在地上的刘禅恶狠狠的道:“真以为爷爷会单枪匹马的离开荆州?一路多少追兵我不知道?我是没有办法走脱的,只有拿你当做人质了。等到了曹公的地界,我就放了你。所以你最好乖乖配合我,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不配合后果的。”

刘禅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焦触将驴车给翻倒,然后将刘禅绑在了车底,浓烈的臭味差点熏的刘禅晕厥过去。这他娘的是城里运粪便出城的驴车。

古代城池没有地下排污管,各家各户产生的粪便都是回收送往城外集中处理,每日清晨出城运送粪便污水的驴车、马车都是数百车。

而清晨的时候,左将军府的人是还不会发现自己丢失的。并且白天派出去的追焦触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公安县境内了,焦触在天亮的一个时辰至两个时辰中是畅通无阻的。

粪车在公安县城内街道上的石板上转动着,木轮产生的巨大震动,让刘禅差点吐了出来。

没过多久,车厢中便装满了粪便,还有不少粪便滴落下来,沾湿了刘禅的衣衫,这一刻刘禅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城门口盘查的士兵稍微查了下就放行了,刘禅不断挣扎想要掉下来,但焦触早就防着这一手,绳索都绑了三根,就怕刘禅掉下来。

出了城几里路,刘禅就真的吐了,不过所幸焦触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解救了在驴车低绑着的刘禅,此时刘禅已经七荤八素了。焦触哪管刘禅怎么样了,只要不死就行,带着刘禅一路狂奔。

到了码头处,焦触随便找了条船,顺着江水开始往下漂流。

刘禅示意让焦触把自己嘴里的袜子给拿掉,此时进入大江,就等于成功逃脱了一半,焦触开心之下自然帮刘禅把袜子给拿走了。

“你想去江夏?”赤壁之战后,荆州之地被三家瓜分,曹操拿襄阳郡、南阳郡,江夏郡一部分,孙权拿南郡、江夏郡一部分,刘备拿荆南四郡。

而现在镇守在江夏的正是之前的荆州大将文聘,焦触此时选择漂流而下,并不是想要绕道江东再北上,而是选择江夏,这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焦触呵呵笑了几下:“你果然聪慧,我要去的便是江夏。只要到了曹公的势力地盘,我就安全了。”

“江面全都是江东水师在巡梭,你不怕被抓住?”刘禅问道。

焦触意味深长的道:“落在我手里,我到了江夏登岸便放了你。你落在江东手里,你觉得会放了你吗?”

“我爹就在南郡江陵与周瑜一起作战攻城,你觉得这个时候江东会因为一个两岁的我得罪我爹?”刘禅讥笑道。

虽然原本历史上有孙尚香想要带阿斗回江东的事情,但此一时非彼一时,南郡江陵之战这才打了半年没有,历史上可是打了一年之久啊,江东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得罪刘备,要知道南郡可是整个荆州人口赋税最多的郡了,这是一口大肥肉,并且拿下南郡,还能进而吞并巴蜀,战略意义非凡,现在的孙权还年轻,还没有昏聩。

“你再往前走,有很大的几率碰到江东水师。”刘禅意味深长的说道。

焦触脸上明显出现一丝慌乱。

三方势力作战,孙刘联合攻南郡,江东水师在赤壁之战后已经是天下第一大水师了,他们此时封锁大江、汉江,杜绝江夏、襄阳各地曹军对江陵的支援,也为断绝江陵的补给后勤,日夜巡梭,稍有可疑便会被拦截盘查。

焦触想了下,抓起船桨,向着南岸划去。

看到焦触改变主意,刘禅心中大笑,只要没有到达曹操的势力范围,那么自己就有足够的机会了。

八百里云梦泽不是夸张的说法,现在的云梦泽宽阔无比,包括后世的洞庭湖、洪湖,甚至湖泊水域还延伸到后世的武汉地区,庞大无比。

刘禅在左将军府看过绘制的简易地图,从公安码头顺江东流不远,就要进入云梦泽了。

“你想进入云梦泽?”刘禅对焦触问道。

焦触不答,只是划船。

刘禅继续道:“你若是进入云梦泽,那便错过了最佳的逃走时间了。左将军府知道我失踪,定然会大肆搜捕,而且肯定会联想到你头上,然后查到码头一艘船丢失,于是会来大江搜寻,你走云梦泽,已经没有机会逃走了。”

“你还是去江夏吧。”刘禅笑眯眯的道。

焦触早知刘禅妖孽,不似几岁孩童。此时一听刘禅所讲,只道是刘禅想要自己被江东水师给抓住罢了。

“我给你提建议,你还不听。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见到焦触依旧往大江南岸划去,刘禅继续说道。

好心?你是好心?焦触心中冷笑。

在南岸登陆,先逃过搜捕。然后进入云梦泽,云梦泽这么大,而且沼泽众多,藏住两人想要被找到,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之后找机会横渡云梦泽,北上即可。

半年的关押时间,焦触已经想了几套逃跑计划了。

最坏的计划便是被发现后,以刘禅为人质威胁追兵,等到了边境便放了他。

在一处荒滩登岸,焦触提着刘禅,刘禅道:“绳索绑的我太紧了,你给我解绑了吧。我一个两岁的孩子,手无缚鸡之力,你一个战场名将,还惧怕我不成?”

焦触冷哼一声,但是看到刘禅那一脸讥讽的样子,心中大怒,抽出腰间的匕首,给刘禅松了绑,然后继续提着刘禅踩在半人高的杂草上往前走。

左将军府此时已经知道刘禅的失踪,甘夫人心中焦急惧怕,但也没有失了方寸,当即让人唤回赵云、陈到,又派人通知了诸葛亮。

诸葛亮听说少主失踪,知道事关重大,匆匆来到左将军府。

一进左将军府,便看到甘夫人与糜夫人二人在询问昨夜守卫左将军府的士兵以及府中值夜的仆从。

“二位夫人。”诸葛亮行礼,甘夫人赶忙道:“军师,阿斗昨夜丢失了,还请军师帮忙将阿斗找回!”

糜夫人已经哭红了眼睛,也不便多言。

诸葛亮当即接手寻找阿斗的事务,询问了一番后,府中之人居然俱都不知昨夜阿斗何时丢失,于是诸葛亮带人在府中一番查勘,在墙角发现了几个脚印。

赵云、陈到二人也匆匆而回,诸葛亮也马上让他们二人去搜查。

不过半个时辰,便探查到城外码头一艘船在昨夜丢失的消息。

诸葛亮皱着眉头略一思索:“看来此人是应该是焦触了。他并没有逃走,而是藏在了城中,劫持了少主。牢狱中有一人放出他,应该还有一人帮衬他逃离城中,陈到,你速速去清查所有狱卒。”

又过去小半个时辰,另外一名帮助焦触的狱卒被查出,严刑逼供下老老实实的交待了,诸葛亮知晓事情严重,当即派人去请江东水师协助搜查江面,又差人以公安为辐射,四面巡查搜索,一张大网已经铺下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抓住焦触这条鱼了。

“焦触,你以前是北方人,来过南方吗?”昨晚埋伏一夜,今日又逃亡两个时辰,焦触早已经是饥肠辘辘,寻找了一处隐蔽的芦苇地,清理了一块出来用于隐藏,焦触生了火烤着一条抓来的鱼。

此地已经属于云梦泽的范围,人迹罕至,焦触断定不会有人寻找到来,才敢生火。

“没有来过。”焦触摇头道。

刘禅点了点头:“听说你和云叔是老乡?常山那里可有这么多的水泽河流?”

焦触将一点鱼肉送进肚子,心情也不错,答道:“河北自然比不得南方有如此多的河流水泽。”

焦触撕下一半鱼肉给了刘禅,刘禅接过闻了闻,试探性的吃了一小口,脸色一绿:“呸呸呸,真难吃。焦触,你是不是没有做过饭?太难吃啊。我怎么感觉在吃碳?”

焦触脸一红:“大丈夫怎么能下庖厨?你不吃我吃!”

焦触一把夺过刘禅手里的烤鱼,大口大口的快速吃完,刘禅看得是直皱眉头,这丫的果然不是一般人,刺都不带吐的。

吃完之后焦触将火灭了,痕迹清除,提着刘禅继续上路。

二人继续往东走,入眼处是一片大沼泽,飞禽走兽居于其中,生机勃勃。

看到猪婆龙、犀牛等动物在期间玩耍捕食,刘禅吞了吞唾沫对焦触:“你确定要横穿这片沼泽吗?我劝你还是继续沿着大江往南走,到达巴丘,然后坐船往南去夏口。”

焦触看了一眼刘禅:“你的主意对你有利,对我没有利。你觉得我会听?”

刘禅叹了一口气:“你横渡这片沼泽后,前面还是云梦泽,不如走陆路,安全!”

焦触要是横渡这片沼泽,刘禅也不用想办法拖延了,直接和焦触一起死算了,单单是这些猪婆龙就身长一两丈,比后世的那些扬子鳄可是大上很多倍。

如今夏季,烈日灼晒下,沼泽地中还是有许多干涸的坚硬泥土可以踩人,焦触提着刘禅,不断的在沼泽中跳跃着寻找干硬的地面。

刘禅叹了一口气,这个愚蠢的北方人是不知道沼泽的凶险。

一头一丈长的猪婆龙,也就是后世俗称的鳄鱼,察觉到有人进犯它的领地,抬着头缓缓的走了过来,行动缓慢,却杀气腾腾。

前方是两只鳄鱼在泥潭中厮杀,掀起阵阵泥水飞溅。

“往前走,一起死算了。”刘禅没好气的道。

焦触想了下,转身往刚刚走过的道路折返。

重新回到岸边,刘禅松了一口气,对焦触道:“还是按照我说的路线来走吧。”

焦触闷不做声,开始往南走,不过他并不打算按照刘禅的说的路线走,他总觉得刘禅没安好心,他时刻提醒自己,必须要死死的提防刘禅,他说的绝对不信。

路途多是人迹罕至的无人区,南方本就人迹稀少,人口大部分都集中在江汉平原的城市中,一旦过了大江南岸后,人烟更加稀少。

不过因为多年的战乱以及朝廷的横征暴敛,有不少百姓逃离俗世,在这些极为偏僻的地方隐居,这种蛮荒之地,单靠几个人的力量是无法生存的,所以这些逃难隐居的百姓往往聚众而居,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进入焦触和刘禅眼帘的便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小山村,焦触转身就要绕道退走,刘禅被焦触提着衣领不断的挣扎着,口里大喊着:“我饿死了,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而且天色已经很晚了,荒郊野外根本没法夜宿,到处都是野兽。你被野兽吃了都无所谓,别连累我。”

焦触看了看将村子围着的栅栏,这些栅栏有两人高,用来做栏杆的树木最不济都有一人粗,甚至栅栏上还有许多倒刺,这荒郊野岭防备人这样做的话没必要,所以是用来防备野兽的。

想到此处,焦触觉得晚上自己带着刘禅这个拖油瓶在野外过夜确实很危险。

但是进入这个村落,极大可能会暴露行踪。

“我饿死了,你是要饿死我吗?我可是人质,你要保护好我!”刘禅哭闹着。

一天时间,焦触也只是吃了条烤鱼,要说不饿那是不可能的。

“你不让我吃饱肚子,我就饿死。你做的那是人吃的吗?我左将军府的狗都不愿意吃!”刘禅不依不饶。

焦触大怒:“爷爷难道连你家的狗都不如?”

“反正你做的我不吃。而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个村落显然是那些避世的人聚集的,不会与外界沟通,我爹的人根本找不到这里,你担心什么?还河北名将,真怂。”

焦触更加怒了,在刘禅的屁股上狠狠的拍打了几下,刘禅疼的大哭。一边哭一边还是喊着要进村吃东西。

焦触被哭的烦躁,极为不耐烦的对刘禅道:“依你,依你,不过有几件事你需要听我的。”

“只要能进去吃饭,睡觉,我什么都答应你。”

来到栅栏大门口,焦触朝里喊道:“有人吗?我们是迷路的旅人,饥渴难耐,特意过来讨一口吃食。”

没有人回应,焦触继续喊,刘禅也跟着喊。

大概是听到刘禅这个孩童的声音,村中的百姓们才放下警惕,纷纷出门来看,见一大一小二人,心中警惕又放下几分。

一群人涌到门口,一番询问后,确定焦触没有威胁,才将二人放入寨中。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质朴和古道热肠的,带着二人回家的村长听闻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马上就让自己的老妻去做饭。

“听大郎口音似是北人,不知是何方人士?”老村长与焦触盘膝而坐,二人开始聊了起来。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刘禅大快朵颐,他是真饿了。

吃完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老村长热情的道:“夜晚外面不安全,多有凶猛野兽,二位客人还请在寒舍住一夜,明日我差人送二人去最近的官道。”

“盛情难却,多谢村长了。”焦触行礼道。

刘禅心中乐滋滋,疲惫一天很快就睡了下来。

第二日清晨,焦触睁开眼,一看床边居然没有了刘禅,心中顿时一乱:“昨夜竟然睡死过去了,该死!”

焦触匆忙出门,只见刘禅正在村中的码头边与几个打渔过来的渔夫说笑着。

刘禅转过身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焦触,朝他招了招手。

焦触心中极为不乐意,但还是走了过去。

刘禅指着地上七八只鼓胀起来奇怪的鱼对焦触道:“我讨来的,你捡回去。”

焦触从没见过这个奇怪的鱼,问道:“这是什么鱼?”

“这是吹肚鱼,这孩子拿去玩可以,可千万不能吃啊,有毒,会死人的。”旁边的渔夫道。

焦触刚捧到手里一条,听闻一下子甩开了,刘禅赶忙捡了过来:“丢了干什么?”

“有毒的鱼你留着干什么?”焦触问道。

“自然是吃!”刘禅答道。

焦触大惊:“你想要毒死我?”

“这个吹肚鱼的毒在内脏和皮,只要小心的去除内脏和皮,便无毒了。它的肉鲜美可口,远胜其他鱼肉。只是世人不知道怎么吃而已。”刘禅说道。

“我在左将军府,我母亲经常做河豚汤给我吃,所以我才这么聪明。”刘禅说道。

焦触半信半疑,刘禅又道:“待会我先吃,你看看我会不会毒死。”

“咱们必须要马上走了。”焦触说道。

刘禅急了,低声道:“吃饱再走。不然我就大喊出来你是人贩子,你就算能杀几个村民,但也会被群殴而死。”

焦触气急:“你威胁我?不怕我杀了你?”

“不让我吃饱饭,那就一起死。”

“你……”焦触气急,最后只得无奈答应。

刘禅指挥焦触刨解河豚,剥皮、去内脏,借着老村长家的釜(锅)煮了一釜新鲜的河豚汤。

老村长苦苦相劝不要吃,刘禅却开心的道:“无妨,内脏和皮去了,毒不死人。”

香浓的鱼汤放入调料后,香浓扑鼻,焦触在旁边都食指大动。

刘禅见都不敢动筷子,于是笑呵呵的道:“我吃给你们看。”

于是刘禅夹起一块鱼肉送入嘴中,露出舒坦的神情。

刘禅有接连送入嘴中数点,并没有中毒的症状。

“吃啊,真的没毒,我都吃了。不吃算了。过了这村,咱们可就再也碰不到下一个村子可以吃东西了。”刘禅对焦触道。

焦触见刘禅吃的欢快,又见碗中的河豚肉实在是香味扑鼻,实在是比自己以前喝过的鱼汤要香浓。

等了片刻,确信刘禅没中毒,焦触于是将信将疑的拿着筷子,夹了一点鱼肉送入嘴中,顿感舌尖生津。

焦触又夹一块送入嘴中,对刘禅道:“还真是美味,从没吃过这样美味的鱼肉。”

“那就多吃一点。”刘禅笑眯眯的道。

焦触再夹了一点鱼肉送入嘴中,顿觉脑中一阵刺疼,手中筷子一掉,然后焦触看着刘禅,刘禅却快速后退。

“你…你…”焦触口吐白沫,指着刘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刘禅笑眯眯的道:“你忘了,筷子是我拿给你的。”

焦触轰然倒在地上,在屋外的老村长听得动静赶忙进来看,一看焦触躺在地上,顿时哭丧着道:“让你们别吃,非要吃,这下吃死人了。”

刘禅笑呵呵的道:“老丈,勿慌。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此人是人贩子,罪有应得!”

刘禅将自己的身份告知村长,又将被俘的经过讲了一遍,老村长恍然道:“左将军的名声就算我在这蛮荒之地也曾听闻过,既然是左将军之子,我马上让人将你送回去。”

刘禅道:“多谢老丈了,不过不需如此麻烦。我父亲应该再派人四处找我,不妨在村中燃起一堆烟火,定然会有寻找我的人寻来。”

“那便也好!”老村长道。

刘禅指着焦触道:“我给此人下的毒剂十分少,以他的体魄恐怕还毒不死,为了以防万一,还请老丈寻人将其绑缚了。”

老村长寻来村中青壮将焦触给绑了,又让人在村中的前坪燃起烟火。

烟柱直冲天空,隔着许远便能看到。

焦触已经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了,刘禅给他的筷子上粘的河豚毒很少,但是河豚毒只需要一点点剂量就可以将一个成年壮汉放翻了。刘禅试了试焦触的鼻息,还有气出,并没有死去。

要是焦触能坚持大概四个时辰还活着,那么河豚毒素就会减弱,焦触也会彻底恢复。

等待了大概一个时辰,一队五人的士兵探寻而来,看到刘禅大喜过望。

老村长对刘禅道:“我让村里的人划船送你们去最近的官道上,这样便捷。”

刘禅慌忙作揖感谢,认真的模样倒是惹的老村长极为开心:“左将军有你这样聪慧的子嗣,是天不亡我大汉啊。”

士兵们带着刘禅和被绑缚的焦触上了船,在云梦泽航行了大概半个时辰后登岸。

“往北走,便是石首了,少主,我们先进石首还是直接回公安?”五人小队的队长小心翼翼的问道。

对于刘禅放倒焦触,这些士兵们已经知晓大概了,对刘禅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直接回公安,你们马上派个人去通知赵将军或者陈将军他们过来接我。”刘禅说道。

“我腿脚快,我去吧。”一个士兵自荐道。

往北走没有十里路,一队骑兵匆匆而来,看其甲胄不似刘备军,反而是孙权军士兵的甲胄,这些士兵恐怕也是受刘备所托,来寻找刘禅的。

刘备军兵力本就不多,而且还需要驻守长沙、桂阳、武陵、零陵四郡,并且南郡战场也需要兵力,让孙权军帮忙也是情理之中。

那队骑兵为首一员将领,凶神恶煞,面如黑炭,身高近乎丈余,看到四个刘备军士兵护卫着一个孩童,当即就知晓这个小孩是刘禅了。

黑面将领跳下马,对着刘禅道:“可是左将军之子刘禅?”

刘禅道:“是我。”

黑面将领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小阿斗,速速上马,我带你去见左将军!”

四个刘备军士兵大惊,将刘禅护在身后,对黑面将领道:“将军,阿斗是我们寻到的,莫非将军想要强抢?”

“怎么就是强抢?你们寥寥数人,护送阿斗回去一路危险重重,而有我护送,岂不是更加安全?”黑面将领笑道。

刘禅不明所以,江东的人怎么抢着来送自己?

“敢问将军名讳?”刘禅问道。

“噢,我叫周泰,小阿斗,不要多言,速速过来,免得我用强。”周泰说道。

刘禅心中一惊,居然在这里碰到了周泰了,是什么原因,能让周泰这个本该出现在南郡战场上的将领来寻找自己?

心中疑惑,刘禅拉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士兵低声问道:“怎么江东来抢我?”

士兵回答道:“少主有所不知。主公因为能分出来寻找您的兵力太少,所以拜托了江东分出兵力来寻找你,江东白白出力气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周瑜提出了一些要求。”

“主公心急少主你的安危,所以就答应周瑜的要求。”

刘禅急道:“周瑜的要求是什么?”

“割让湘水以东的长沙郡、桂林郡给江东。”

刘禅心中简直麻麦皮,狗日的周瑜狮子大张口也就算了,刘大耳你怎么还傻了似的答应了?要知道这以后可都是我的地盘啊。

刘禅气炸了,气呼呼的问道:“那周泰抢我干什么?”

“主公末了加了一句,若是江东军队能寻到少主就履行这个承诺,若是咱们自己人寻到了,就只给十万石粮食做补偿。故这周泰才要抢走您。”

“其实主公也是太心急了,急昏了头才答应周瑜这些条件。据说当时关将军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士兵说道。

“你们咬耳朵完了没有?小卒子,将阿斗交给我们,我便放了你们。”

士兵呵呵笑道:“周将军说笑了,恐怕我们把少主交给你,你转脸便要杀我们灭口了。所以,少主断然没有交给你的可能。”

刘禅心中赞了一下这个士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主,我叫冯习,公安人,刚入伍不久。”冯习答道。

周泰挥了挥手中的长枪,脸显狰狞:“既然你们想死,那就成全你们。荒郊野岭,杀了你们四个,也不会有人知道。”

冯习四名士兵紧握武器,将刘禅护在身后,欲要死战。

周泰挺枪而来,这四名刘备军士兵对他来说,阻碍不了他丝毫。

“不自量力,死去吧。”周泰大吼一声,长枪横扫而来。

刘禅冷眼看着周泰,沉声道:“慢着。”

周泰动作为之一顿,生生止住了向前扫去的长枪。

这便是一员悍将武艺强悍之处,打出去的招式,还能轻松收回来,大开大合之下,也能精准控制自己的力量。

“你们四个心意我已经知道了,但是现在还不是你们身死报忠的时候,暂且退下吧。我跟着周将军走便是。”刘禅说道。

周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四个还不如一个孩子明事理。小阿斗,到叔叔这里来,我带你去见你爹。”

刘禅对冯习小声道:“你们速速寻来赵云或者陈到,他们二人到来,才可从周泰手里夺走我。”

冯习急道:“少主,我等拼死也要护着你突围出去,何须跟着他走?”

刘禅对冯习道:“没有必要让你们死在这里。”

“速速离去吧。”刘禅说道。

冯习点头道:“卑职一定将赵云或者陈到将军寻来救少主。”

“不单单是我的安危,还有长沙、桂阳湘江以东的疆土得失都在你身上。”刘禅嘱咐说道。

冯习顿感身上责任重大,荣誉感也油然而生,悄声道:“定不辱使命。”

周泰心烦意乱,嚷嚷道:“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废话?速速赶路去江陵。”

四个士兵正欲离去,周泰见刘备军士兵要离去,阻止道:“你们四个这么急着离开做什么?给我好好的待着吧。”

刘禅脸色一变,对周泰道:“周将军难道要杀人灭口吗?”

周泰拿刘禅一人回去,刘禅以真相告知刘备,江东会以两岁小孩胡言乱语为借口,要求刘备履行承诺,甚至还会以刘禅为威胁。作为江东决策者的孙权有这么无耻,毕竟历史上比这更加无耻的事情他都干过。

而若是多了几个成年人的供词来以衬托刘禅所言周泰抢夺自己的真实性,那么有证据在,江东还闹下去,就会理亏了。

“哈哈哈哈,你当我蠢笨?这四人走了乱嚼舌根的话,我江东如何自处啊?”周泰笑道。

刘禅呵呵笑道:“原来周将军还是要脸的。”

周泰盯着刘禅道:“小小年纪倒是伶牙俐齿。不过为了利益,脸面不算什么。这四个人也不能走,我欲杀之。”

冯习闻言再次紧张,已经打算与周泰死拼了,其他三人也同样如此。

“我虽人小言微,但是周将军也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幼平,不要废话了,周围搜查的刘备军也不在少数,而且我怕他们得知消息会赶过来,赶紧带着刘禅回江陵吧。”周泰带着几十人中,一员将领走出来对周泰道。

“一个小孩子,以性命恐吓一番便不敢胡言乱语了。至于这四个士兵,杀了便是。”这员看起来极为年轻的小将领提议道。

周泰笑道:“我见这刘禅年幼,却也聪慧,便多说了几句。”

刘禅被周泰轻松的提了起来往回走,一边下令道:“将这四人杀了。”

得到命令的江东军士兵轰然而上,冯习四人互相倚靠,面对着气势汹汹杀来,人数数倍于己的江东兵怡然不惧。

刘禅被周泰提在手中,冷声道:“周泰,你们江东休想得到一丝一毫的荆州土地。我发誓。”

周泰将刘禅甩在马上,大笑道:“荆州土地是靠我们江东士兵用刀枪打来的,不是靠你发誓我们的刀枪就杀不了人了,夺不了地了。”

“周泰,放过这四人,等到了江陵,我在我父亲面前,便不多言一句话。”刘禅说道。

旁边的吕蒙诧异道:“这四人性命你居然看得比你爹的领地还要重要?不过我杀了他们四个,你所言皆无对证,无人会信你。对我们来说,杀了他们更加安全!”

那边的战斗在继续,冯习已经砍翻了数个江东军士兵,而另外三个刘备军士兵的武艺稍稍不足,被围攻之下接连倒地身亡。

场中只剩下了冯习在死死抵抗。

刘禅目呲欲裂,这一刻对江东的恨意无以复加。

“周泰,你安敢杀我军士兵,江东欲要背盟?”一声怒吼,从道路的前方而来,刘禅只见陈到单枪匹马而来,带着无穷的怒火。

这一声吼,让周泰和吕蒙脸色一变,吕蒙直接道:“杀了他!”

周泰将刘禅丢给了吕蒙,挺马迎了上去。

冯习依旧死战,身上多处疮伤,犹不倒下,口中大呼:“江东狗贼!”

陈到怒极,他想不到江东居然能做出这样的无耻行径,看到周泰迎了上来,陈到恨不得一枪将其刺于马下,一时拿出来自己全部的力量,毫无保留。

周泰在江东勇武足以位列前三,这陈到名声不显,周泰只道是刘备军中的普通将领。

二人俱都是使用长枪,两马相交,两杆长枪也碰撞在一起,一声轻响过后,二人分开拉开了距离。

周泰握着长枪的手不断的颤抖着,周泰看了一眼单手执枪的陈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一下轻敌让他第一回合吃了个大亏。

正欲再上前,却见陈到接连挑飞了距离他近的数个围攻冯习的士兵,冯习压力大减,慌忙后退,陈到喝道:“退到一旁去。”

此时,陈到率领的十余名士兵也策马赶到,看到已经发生战斗,当即提高了几分马速,冲锋而来。

由于陈到、周泰二人交战,导致位置发生变化,陈到属下的十余名骑兵正是朝着周泰身后冲来。

周泰大恐,前有陈到,后有刘备军十余人已经将自己合围,这种局面极为危险,唯有左右两侧可退走,但是临阵退走,这是丢及颜面,惹人耻笑的事情,周泰黑着一张脸,大吼一声,不顾后方骑兵,直接杀向陈到。

吕蒙见周泰被合围,当即命令士兵们放弃冯习,救援周泰。

十余骑速度不减冲锋而来,威势巨大,这些江东骑士虽然胯下有战马,但骑兵战斗本就是依靠着强大的冲击力来达到杀伤敌人的作用,不能跑起来的骑兵就是靶子。

刘备军瞬间就砸穿了几十人的江东士兵阵型,掉落下马的江东士兵就有十余人,一时之间到处都是哀嚎惨叫声。

吕蒙眼皮子一跳,当即大喊道:“停下,停下都停下。我们两家为盟,不要将事情闹大了。”

混战还在继续,在陆地上的江东军队确实弱的不堪入目,几十人竟然被刘备军的十余人沦为了屠杀对象,眼看着己方损失惨重,周泰一枪弹开陈到的攻击,大声道:“都是误会,这位将军还请停手,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

陈到大怒,但此时若是再任由己方士兵屠杀江东士兵,那么就显然理亏了。

“都停手。”陈到冷冷的说道。

江东军已经有二十余名士兵躺在地上了,而陈到带来的士兵仅仅只是轻伤数人。

双方聚拢了各自的属下,陈到对吕蒙说道:“把少主还给我们。其余诸事,自当去江陵城外的军营理论理论。”

周泰和吕蒙并排而立,刘禅被吕蒙给抓在马上,动弹不得。

吕蒙笑道:“这位将军说笑了。刘禅乃是我们江东先找到的,你们的人妄想夺取,还动手伤人,现在将军你还不分青红皂白杀我江东数十人,此等事情断然不可能揭过。至于阿斗,肯定也不能还给你们。”

冯习重伤昏迷,另外三名士兵已经战死,吕蒙仗着刘禅年幼,开始颠倒黑白胡言乱语。

“吕蒙你真当我两岁孩子什么都不懂?”刘禅简直气坏了,亏的自己认为三国人物能在青史留名的多是豪杰英雄,人品不堪但也不至于恶心人,今日一见这吕蒙,简直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果然无耻的恶心小人到处都存在,煌煌青史记载寥寥数笔,并不能管中窥豹一睹全貌历史人物的秉性。

“你两岁稚童,胡言乱语什么?”吕蒙说道。

陈到冷冷道:“吕蒙,你也不要脸面都不要了,先前五名士兵寻到我少主,将其带回,其中一人脱离队伍送信禀告回公安,恰好碰到我。你现在截杀我军士兵,将这四人灭口,你以为就没有知情人了?你若是不放我少主,那今日就休想善了了。”

吕蒙脸色一变,他也没有想到之前还有刘备军士兵逃走了。

“吕蒙,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你们江东在这样的情况下拿了我交给我父亲,我父亲还能割让土地感谢你们江东?真的是想当然。”刘禅讥笑道。

吕蒙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想法,最终权衡利弊,一脸笑意的对陈到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一切好商量。”

陈到喝道:“将我少主放了,自然一切好商量。”

吕蒙看着阿斗,心中想到并不能就这样放了阿斗,不然就坐实自己强行抢夺阿斗了,只有到了江陵,一口咬定是自己寻到的阿斗,才能将这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危急解除。

“将军,到了江陵军营我自然会将阿斗交给左将军,现在我不能交给将军你,若是将军信不过,我们自可以一起返回江陵。”吕蒙说道。

陈到握紧了长枪,犹豫再三,阿斗现在在吕蒙手中,用强的话恐怕会对阿斗不利,想了下陈到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样。走,速速返回江陵。”

吕蒙松了一口气,周泰在吕蒙身旁道:“拼死一搏,还是能将这些人全部杀死,不妨直接动手?”

吕蒙摇头道:“那员将领武艺不俗,你们二人争斗短时间内难以分胜负,而且他麾下的士兵都是悍卒,占不到便宜,此事做罢吧。”

陈到一面跟随吕蒙周泰返回江陵,一面派人通知赵云以及在江陵的刘备。

两拨刚刚还在厮杀的队伍,一前一后朝着江陵而去。

途经石首,赵云率领数百人而来,死死的盯着吕蒙,长坂坡一战赵云扬名,被这样的一员悍将盯着,吕蒙心中发毛,若不是周泰在旁,吕蒙恐怕都已经将阿斗放下逃走了。

此时的吕蒙还是吴下阿蒙,他也才二十余岁,是一个年轻小将,被赵云盯上,心中自然是有几分害怕。

“赵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周泰目光不善的对赵云喝问道。

赵云的数百人,前后左右,竟然将江东一行人团团围住,这不仅让江东士兵们感到不安,就算是周泰也感觉到了不安,若是赵云一声令下让士兵们攻击自己等人,恐怕撑不过一刻钟自己等人就要被消灭的干干净净了。

赵云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对周泰等人自然没有好脸色,赵云讥笑道:“鼠辈怕了?”

周泰顿时气急,一张黑脸被憋的通红,咬牙道:“何曾惧?要不要战一场?”

赵云满脸不屑:“不自量力。”

周泰更怒,但看到周围一个个刘备军士兵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又见赵云陈到一前一后,若是动手,自己肯定是吃亏的,周泰只能忍住。

“走快点,走的如此慢,何时才能到江陵?”陈到在背后催促道。

陈到话音落下,陈到手下几个士兵很懂得揣摩上意,几人将几个走得慢吞吞的江东士兵往前推,江东士兵大怒,欲要反手攻击,人多势众的刘备军士兵一拥而上,几个江东士兵顿时萎了不敢妄动。

吕蒙喝道:“我等不是犯人,莫非将军真要撕破两家脸面?”

吕蒙死死护住刘禅,这个时候刘禅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刘禅要是没在他手中,吕蒙敢相信赵云绝对会下命令将自己这些人坑杀在此。

江东人之前的嚣张劲因为赵云的到来,烟消云散,一路往江陵的路上多有摩擦,周泰和吕蒙都口口声声的喊着联盟为重,但是对赵云和陈到一路的讥讽欺辱又无可奈何。

一行人翻山越江,摩擦不断,到达江陵城外的军营已经是天黑时分。

刘备与周瑜二人正在营帐中对峙着,张飞看到吕蒙提着刘禅,气不打一处来,掀开营帐门帘,直接在众目睽睽下冲向吕蒙,周围的江东军士兵居然不敢阻拦,而汇聚在营帐中的江东将领,纷纷起身,但也已经晚了。

面对着张飞冲杀而来,这种气吞万里如猛虎的气势,一时之间吕蒙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冷汗瞬间留下,这种气势的压迫之下,吕蒙心惊胆战,甚至连抓着刘禅的手都放松了,刘禅顺势赶紧开溜,赵云在旁一把搂住刘禅,将其抱住,陈到也近身两步,与赵云一起保护刘禅。

张飞近在眼前,若是被这一下冲撞,不死也要重伤。

吕蒙绝望之际,感觉身体被人甩开,踉跄数步站稳后,便看到了周泰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

张飞犹自还不放过周泰,龙行虎步向前,周泰已经爬了起来,又看到张飞朝着自己而来,慌忙应对。

张飞一拳砸向周泰的脸,周泰匆匆躲过,却没防着张飞的腿踢了过来。

一声闷哼,周泰重新飞了出去,躺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军营中尽是江东士兵,看到自家将军居然被揍,正要上前,见打人的是张飞,一个个纷纷退后。

江东将领们也跑来出去,黄盖、甘宁、凌统三人赶忙拉住还要上前的张飞,张飞被抱腰的的抱腰,抓手的抓手,怒道:“你们江东要庇护这等无耻之辈?”

“张将军息怒,此事还可以再商量查明真相。”黄盖抱着张飞的腰极为吃力的说道。

“商量个屁!就是你们江东抢人在前!”

张飞怒极,黄盖、甘宁、凌统三人合力之下不能阻拦,被张飞甩开,凌统、甘宁跌坐在地,黄盖则被推开踉跄数步。

“翼德,住手。”刘备的声音让张飞停了下来。

“呸,江东鼠辈,敢劫我侄儿,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张飞朝着周泰的方向吐了一口吐沫,然后再盯了一眼吕蒙,吕蒙身如筛糠,不敢直视张飞。

大摇大摆的张飞来到刘禅面前,从赵云手中接过刘禅,大胡子脸朝着刘禅的小脸就凑了过来,刘禅躲都躲不及。

张飞的大胡子扎的脸疼,刘禅白眼一翻差点疼晕过去。

“小子,有没有事?以后谁还敢欺负你,告诉三叔,三叔最喜欢用拳头以理服人了。”张飞声如洪钟。

刘禅道:“本来没事,被三叔你胡子给扎的差点晕过去了。”

刘备看向周瑜,周瑜脸色难看,以他的聪慧对于此事哪能看不明白?继续咬着牙死不承认反而让人耻笑。

“玄德,此事我江东理亏,我是要向玄德你道歉的。但好在阿斗无事,现在翼德将军已经殴打周泰出了气了,为了不伤两家和气,此事揭过如何?”周瑜诚恳说道。

刘备说道:“公瑾大度,我刘玄德自然也不是小量之人。那此事就暂且揭过吧。”

面对如此直爽的刘备,周瑜反而有点过意不去了,想了下对刘备道:“玄德,你助我江东攻江陵,我江东这次又有愧于你,江东定然会准备厚礼,赔礼道歉。”

“荆南四郡人口、物产不及南郡一郡,我听亮叔说江东军队粮草皆为我荆南四郡而出,也不要赔礼道歉了,南郡战场军队一切供应还是江东出吧,顺带还要我爹的三千军队的粮草、器械也出了吧。”刘禅在旁插了一句说道。

刘备怒斥道:“孺子小儿,休要胡说,江东与我乃有联盟关系,怎可如此?”

刘备转而对周瑜道:“公瑾莫怪,童言无忌罢了。”

周瑜嘴角抽了抽,故作沉吟。

“我觉得阿斗说得对。既然你江东做的不对,那就拿出点诚意来。”张飞没好气的说道。

周瑜沉默一会:“也对,那就如此吧。一应军粮器械都由我江东承担吧。”

“唉,既然公瑾你都这样说了,那就只能如此了。”刘备一脸惋惜的道。

在赤壁击败曹操后,孙刘联军水陆并进,攻入荆州,刘备、孙权有过一场短暂的利益划分的会议,刘备以兵少从江东破曹操,战斗是以江东军队为主力打的,在这场利益划分中江东自然是占大头。一番争论后,刘备与诸葛亮还是争取了荆南四郡,而江东则拿最富饶集荆州之精华的南郡。为了顺利拿到荆南,刘备承诺帮助江东攻南郡,以及提供军队粮草,这才让江东同意刘备一下子拿荆南四个郡。虽然四个郡的人口才堪堪比及南郡一个郡。

帮助江东打江陵,刘备带来了三千精锐,关羽带了两千人绝北道,堵住汉水一线,牵动整个江陵以北的曹军,其中有徐晃、满宠、文聘、乐进、李通,战斗打了大半年了,这些援助江陵的援军虽然数次将关羽两千人击败,但是目前为止还没一个援军走到江陵城。

考虑到关羽战斗艰难,以一支军队拖住曹军五支部队,刘备又分了五百人给关羽。

此时在江陵城外的军队只有五百人,可谓是寒酸至极,连寻阿斗的士卒都不够,还得要江东伸出援手。

抱着阿斗回到军营,刘备对刘禅道:“今日表现不错,但以后军机大事,你切不可胡乱插嘴,这还不是你可以掺和进来的。”

“爹,这江陵还要打多久啊?”刘禅好奇问道。

刘备闻言问了下:“多则半月,少则数天就可攻下了。”

刘禅心中一乐,你这和你儿子说什么瞎话啊,刘禅也不点破,当即道:“爹啊,这也太快了,不如再打半年吧,让二叔放一两支曹军援军进来呗。”

刘备斥道:“你胡说什么?”

刘禅呵呵笑了两下,歪着头看着刘备,刘备看着刘禅一脸坏笑,叹了一口气道:“是我亲儿子了。”

历史上的打江陵,江东几乎全明星阵容,其中周瑜、吕蒙、周泰、黄盖、甘宁等等一干人,结果还是打了一年,在历史上的记载,刘备确实没有划水,一心一意帮助江东打江陵,但是现在经过刘禅被劫持事件后,又卸去了担负粮草的担子,刘备不划划水连刘禅都对不起了。

“江陵还打一年都行。”刘禅心中默默道。

“那焦触怎么办?”刘备对刘禅问道。

四个时辰已经过去了,焦触熬了下来,并没有死过去,只是现在人还是一副白痴样子,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带回公安吧,我挺无聊的,正好逗逗他。”刘禅说道。

刘备点头,片刻后刘备对刘禅道:“这次你表现的不错,我已经了解了经过。看来你之前确有藏拙,你母亲并没有骗我。不过你骗了半年之久,此事如何算?”

刘禅看刘备有揍人的趋势,赶忙退后两步,口中狡辩道:“谁让你当初摔我。”

“骗我还敢顶嘴?”刘备欲上前,刘禅赶紧跑,一边跑还一边喊:“三叔救命啊,我爹要揍我啦!”

相比于刘备军军营的父慈子孝,江陵城东的江东军军营,就有点气氛不太对了。

周泰、吕蒙跪在地上,周瑜坐在上首,他的下首是鲁肃,正在跪坐着低着头看书,其他或站着,或跪坐着的是诸多江东将领。

周瑜沉着脸一直不曾说话,周泰和吕蒙低着头不敢看周瑜,其他将领也大气不敢出。

赤壁一战后,携击败曹操的胜利,周瑜的威严日益深重,坐在那里不怒而威,就算是黄盖这样的老将都受到了这种气势的压迫。

唯有鲁肃,不受外界干扰,犹自看着书。

良久,周瑜缓缓开口道:“杖三十军棍,可服气?”

周泰闷不吭声,吕蒙抬起头,欲言又止,周瑜怒道:“你有什么话说,说出来即可,何必吞吞吐吐?”

吕蒙埋着头在地上道:“将军,劫阿斗是我的主意,与幼平无关,末将愿替幼平受罚。”

“此事乃是我撺掇子明所为,罪责在我。”周泰也出言说道。

周瑜脸色更加难看:“你们二人觉得互相揽过罪责,我就不会罚你们了?孙刘联盟差点因为你们两个的小聪明给毁了!而也正是你们的小聪明,让我江东损失多少粮草军械?刘备得四郡,我们让其提供粮草军械,本就是为了消耗他的实力不至于让他发展壮大,如今都被你们两个毁了?若不是念你们在赤壁有功在身,我定要斩杀了你们二人。”

“吕子明,你给我少耍你的小聪明,这个天下比你聪明的人多了。”周瑜怒骂道。

吕蒙、周泰低头不语,此时他们二人不敢忤逆周瑜。

“明日你们就离开江陵,回江东自省。”周瑜冷冷说道。

吕蒙叩拜在地:“将军,末将愿意领罚,但请将军开恩,让我留在江陵戴罪立功。”

周瑜不理会吕蒙所求,下令道:“我意已决,都退下吧。”

鲁肃抬起头对周瑜道:“公瑾,江陵正是用人之际,二人不妨留下吧。”

周瑜盯着二人,说道:“既然子敬为你们求情,那你二人就留在江陵戴罪立功,若是再有这等丢人之事,我定斩你二人。”

“属下不敢,一定奋勇杀敌,拿下江陵。”吕蒙趴伏于地。

周泰也赶忙有样学样,许下诺言。

“退下去吧。其他人无事也离开吧。”周瑜挥手道。

诸将陆陆续续的退去,一直沉默不语的鲁肃站了起来,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周泰和吕蒙二人,叹了一口,走到吕蒙身旁,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了吕蒙,吕蒙疑惑的接过看着鲁肃。

“多读读书吧,书中才有高深的计谋兵法。”鲁肃拍了拍吕蒙的肩膀,转身离去。

吕蒙捧着鲁肃赠送的书籍,这是史记中的留侯世家篇,吕蒙转过头看着鲁肃远去的背影,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赵云被刘备留了下来,只让陈到跟随刘禅一起返回公安。

回到家中,甘夫人和糜夫人抱着刘禅哭的一塌糊涂,刘禅赶忙安慰两位母亲,然后刘禅就被甘夫人给下了禁足令了,并且在家中都得有一群人跟随着。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刘禅也不想出去,待在家中老老实实的每日乘凉睡觉。

本来被驱逐出去的小清和小水又被刘禅给找回来了,二女感恩戴德,于是为了报恩,二女几乎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跟着刘禅,就算是刘禅睡觉,二女也要打地铺和刘禅睡在一个房间里。

这个恩报的刘禅特别难受,一说让二女别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二女就泫然欲泣,刘禅忍不可忍赶人的时候,二人往地上一跪,说这是甘夫人下的令,若是再让少主出事,二人就要没命了。

“奈何,奈何啊!”刘禅躺在弄堂过道上,身下铺着凉席,睁着大眼睛无趣的喊道。

左将军府加强了警备,到处都是巡逻站岗的士兵,而且甘夫人下了死命令,必须看住少主,绝不能让他偷跑出去,把刘禅想要翻墙出去的可能都掐断了。

“少主,大事不好了。”陈到的声音匆匆而来。

刘禅心中一咯噔,赶忙道:“又出什么事情了?焦触又跑啦?”

陈到缓了一口气:“糜夫人中暑晕倒了。”

刘禅爬起来转身就跑,糜夫人的别院当中,甘夫人也在,一脸忧愁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糜夫人,从城中请来的医匠正在为糜夫人把脉。

“我二娘怎么了?”刘禅急忙问道。

老医匠擦掉额头的密集的汗珠,回答道:“糜夫人是中暑导致昏迷,而且糜夫人身体虚弱,早有病根在身,又加上半年前的伤,身体更不如从前了。这次中暑后,糜夫人的身体恐怕会更加虚弱,稍有不慎就可能得病,一旦再生病,就有可能病入膏肓了。以后还是需要精心调理呵护……”

刘禅打断道:“你的意思是我二娘命不久矣?”

老医匠犹豫半响,点了点头:“糜夫人常年跟随左将军奔波,积下病根,长坂坡受伤又失血过多,这半年糜夫人屡次生病也正是因为身体孱弱的缘故,想要治好,很难,多重伤病,已经伤及本源了。”

刘禅黯然,糜夫人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这点他是清楚的,但是想不到糜夫人的身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长坂坡糜夫人用性命守护自己,甚至甘愿付出清白被曹军士兵玷污,也要救下阿斗,最后幸亏赵云出现救下糜夫人,要不然刘禅这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了。

现在糜夫人病重,刘禅若是就任由这样让糜夫人病下去,最后病逝,刘禅的心里的坎一样过不去。

“一定还有办法的。顾医师,我听闻辽东有人参,可补本充源治疗一切虚症,我若寻来辽东人参,我二娘可有救?”刘禅问道。

顾医匠摇头道:“虚不受补,糜夫人有病根,若是贸然服用人参只会导致身体病情加剧,唯有将病根治愈,才能慢慢将身体养起来,这个时候人参才有用。”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糜夫人的身体现在就好比一个沙漏,就算不停的将沙子放入沙漏中,而不去将那个漏沙的洞堵住,仍然无法将沙罐放满。

唯有将漏洞堵住,才能让沙子填满沙罐。

“这病根到底如何去除?顾医师,你不能治?”刘禅急忙问道。

顾医匠摇头不语,刘禅当即拜道:“还请顾医师指一条路,阿斗定有重报。”

甘夫人也说道:“顾医师,你在公安是有名的医师,既然你都无法医治糜氏,那天下是否还有人能医治的好糜氏的病?”

顾医匠抚须擦汗,叹了一口气:“小老儿的医术水平上不得台面,天下自然有能人能治好糜夫人的病。但是以我的估测,能彻底治好糜夫人的天下间只有两人罢了。”

刘禅目光一闪,脑海中灵光乍现,咧嘴笑道:“我怎么把这两人给忘记了。顾医师我知道你说的两人是谁,一个是华佗,一个是张机是吧?”

张机又名张仲景,著有《伤寒杂病论》,与华佗齐名,有着神医之称。

顾医匠抚须笑道:“正是这二人,想不到少主居然听说过。”

“二人之名一南一北,如雷贯耳,就算是三岁儿童都知道。”刘禅道。

顾医匠点头:“这华佗久在北方,有偌大的名声,但因为路途遥远,恐怕来不及相请。而这张机,则因为早年做过长沙太守,一直在南方定居。要想治好糜夫人,唯有找到张机,只是我听说,张机因为年事已高,又因为要著书立说,已经数年没有给人看病了,想要请动他来公安,恐怕很难。”

“既然有人能治好糜氏,那自当要请过来。我马上安排人去将这张机请过来。”甘夫人说道。

顾医匠摇头不语,刘禅沉吟了几个呼吸,对甘夫人道:“娘,还是我去吧。”

甘夫人立马给拒绝了:“不行,你年纪尚幼,而且刚刚经历过危险,母亲不放心你出去,你还是好好待在家中。”

“娘,除非父亲亲自前往,不然再也没有人能请得动这张机了,唯有我还有几分可能。还请看在二娘病情的份上,让孩儿前往。母亲放心,有到叔随我一起,不会有危险的。”

甘氏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糜氏,最终还是松口了:“那你多带点人手,若是这张机不愿意来,就将其绑回来。”

刘禅苦笑了一下,对顾医匠道:“还请顾医师告知这张机所在何处。”

“他就在长沙郡临湘城外隐居,你到了临湘便可打听到他所在。”

……

这个时代的南方,不是后世的南方,现在的南方还是处于蛮荒的时代,原始森林和沼泽这样人迹罕至的地区比比皆是,后世南方水系众多,与这个时代相比地理状态还是没有很大的变化,众多江河水网密布,水中多有后世在长江流域难以见到的鳄鱼、河马等许多物种。

洞庭湖现在还叫做云梦泽,水域面积是洞庭湖的数倍,从公安出发坐船进入大江往东没有十余里,就是云梦泽的范围了。

庞大的水域如同内海一般,按照陈到的说法,云梦泽横跨武陵、南郡、长沙、江夏四郡,连绵数千里的堤岸上还有无数沼泽地,里面凶禽猛兽众多。

刘禅坐在船头,顺着江水飘下进入云梦泽,一日后船只将会在云梦泽东部的罗县登岸。湘水在夏季高涨,逆水难行,在罗县休整半日后,刘禅一行人将会选择步行南下。

“这罗县我记得是我兄长的故乡所在吧?”刘禅好奇对身边的陈到问道。

陈到点头称是。

“那待会进城后,你差人帮我去购置礼品,来了总要去拜会下寇氏。”刘禅道。

罗县乃是屈原投江之地,刘禅在距罗县数里的汨罗码头登岸,在码头的东侧宽阔空地上,有祭奠屈原的庙宇,来来往往有人进去,看来香火鼎盛。

刘禅见状道:“走,进去看看。”

汉末时期道家的神话体系还没有形成,人们的信仰除开祖宗外,祭奠的信仰鬼神分地域不同,在这南方的人们所祭奠的鬼神更是乱七八糟。

庙宇内院的雕刻粗糙的雕像依稀可见是人首蛇身,刘禅脱口而出问道:“伏羲?”

陈到在旁解释道:“是东皇太一,荆南地区不祭伏羲。”

刘禅笑道:“好像没有典籍记载东皇太一是人首蛇身吧?”

“少主,这太一神形象多变,传说他是无形的,荆南多有百姓认为东皇太一是人首蛇神。这点倒是与伏羲形象相同。”

东皇太一是楚地的至高神,自先秦以来,一直被南方百姓祭奠,香火鼎盛,但各地对东皇太一的形象描述却各不一样,公安城中有牛首蛇身的东皇太一形象,这人首蛇身的倒是第一次见。

虽然外面的匾额是屈原庙,但是正殿祭奠的依旧是的东皇太一,而两间侧殿左侧的才是祭奠屈原的,而右侧的居然祭奠的是蚩尤。

中国的神话体系刘禅知之甚少,但是它的形成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其中糅杂着多个神系,错综复杂。

鬼神之说,在这个汉末时代,人们是坚信不疑的。

刘禅本来是个坚定的无神论信仰者,但是穿越一事,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或许这个天地间真的有鬼神,打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刘禅在三座殿分别祭奠后,一行人向着罗县城走去。

“少主,进城还有七八里路,我抱着你走吧。”刚刚下了一场雨的缘故,道路上泥泞非常的多,陈到见刘禅走得艰难便提议说道。

刘禅摇了摇头:“无妨,咱们继续走。”

一骑从城中飞速而来,马蹄踏着泥水四处飞溅,惹得道路两侧的行人纷纷咒骂,刘禅也因为躲闪不及,被溅了满身泥水,脸上都泥迹斑斑,陈到大怒,欲要上前喝止,那骑士拦在一辆马车马车前面停了下来。

从马上跳下来的是一个俊逸的负剑青年,儒生打扮,高冠博带,本该儒雅的青年此时满脸怒容,站立在同样停下来的马车前,喝骂道:“撞了人就想跑?速速下来,随我去赔礼道歉。”

刘禅擦掉脸上的泥水,拦住要上前的陈到:“先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围与刘禅一样吃瓜看热闹的人不少,对着那青年指指点点,对那马车却是满眼忌惮,不敢指责讨论。

“哪来的憨货?小子你可知道你拦住了谁的马车?”驾车的两个青衣小厮摩拳擦掌跳下马车,极为嚣张。

负剑青年斥道:“就算是当今天子座驾撞了百姓,也要停下来赔礼道歉医治伤者。”

“我看你小子是读书读傻了吧?看清楚了吗?这是寇氏的马车,里面坐着的是寇氏的大公子。你几斤几两,敢拦寇氏的马车?”青衣小厮质问道,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趋势。

刘禅直言道:“寇氏为罗候,罗候子嗣倒是有称公子的资格。”

公子之称在秦汉多用于诸侯子嗣的称呼,不像后世是个人模狗样的读书人就叫公子。

“不过我兄长不就是寇氏的长子吗?这个大公子又从何冒出来的?”刘禅疑惑道。

“少主,封公子过继出来,就算不得寇氏的人了,只能算刘氏之人,所以这寇氏大公子,应该是之前的寇氏二子。”陈到说道。

那边已经剑拔弩张了,那马车中的寇氏公子却迟迟没有出来。

“滚滚滚,赶紧滚,不要逼着我们动手,在罗县得罪罗氏可是死罪。”青衣小厮推搡着青年儒生。

青年儒生连连后退,口中连声道:“好一个寇氏公子,今日你横行霸道,为祸百姓,那我就要为民除害了。”

刘禅饶有兴趣的看着青年拔出剑来,两汉都承春秋战国尚武之风,不谈军伍中的士卒以及民间游侠,单是这儒生,都是能拔剑杀人的,六艺之中的射、御,这些儒生可是认认真真需要学习的科目。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解决?这个憨货赶紧给我打开!呦呵,还拔剑了?找死!给我杀了他!”马车的门帘被掀起,身着丝绸薄衫,却衣衫不整的青年走出来指着那青年儒生大声呵斥。

在门帘掀起的那一刻,刘禅看到了马车中还有个穿着薄衫裸露着肌肤的女子。

“真是淫荡啊。”刘禅摇头道。

两个青衣小厮也拿出了武器与这青年厮杀,而那纨绔寇氏公子则依靠在马车上打着哈欠看着战斗。

青年儒生面对两人左支右拙,力不从心,有落败的趋势。

儒生一个不慎,被一脚踹翻在地,在地上打了个滚,躲避劈来的刀,满身污泥爬起来继续打斗。

周围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站出来愿意帮助这个青年儒生的,就是围观的几个儒生也没有出手帮助的打算,他们都知道寇氏在罗县的势力,不敢轻易招惹。

而这个与寇氏小厮打斗的儒生,显然是外地的,不知道寇氏的本事,胡乱为百姓出头。

“去救下那个儒生。”刘禅说道。

站在刘禅身后的两个穿着常服的士兵立马奔上前去。

刘禅这次出门在甘夫人的强烈要求下多带人手,一般只带着陈到出门的刘禅这次带了二十个护卫,这些护卫都是军中的精锐,跟随刘备许多年,忠心耿耿。

寻常的看家护卫自然不会是军中悍卒的对手,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两个寇家小厮就躺在地上哀嚎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第三方势力的介入,那依靠着马车的寇氏公子不淡定了,指着两名士兵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打我寇氏的人?好大的胆子。”

两个士兵根本没有理会寇氏公子,救下青年儒生便回到了队伍,站在刘禅身后。

看着二十个如狼似虎的壮汉,那欲还要叫嚣的寇氏公子吞了吞唾沫,不再多言,转而对两个躺在地上的小厮打手呵斥:“赶紧给我起来,驾车回城。快点!”

青年儒生拖着受伤的腿来到刘禅身前,这么多气势迫人的壮汉众星拱月一般护着这个孩童,他当即就猜到了是刘禅下令救的自己。

朝着刘禅长揖,青年儒生口中感谢道:“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刘禅笑呵呵的挥手道道:“没事,你见义勇为,我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们好看!”寇氏公子站在往城中逃窜回去的马车上,指着刘禅等一群人大声的叫嚣着。

刘禅笑了笑,不理会这个纨绔,那青年儒生脸色一变,担忧的说道:“虽然恩人有二十个护卫,但也是从外地来的吧?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这寇氏在罗县根深蒂固,要对付恩人一行人很容易。”

刘禅问道:“原来你知道寇氏在罗县的势力,那你怎么还敢招惹?”

说起此事,青年儒生一脸怒容:“这寇氏子不顾街道行人众多,驱赶马车竟然直接碾压,导致数人受伤,其中一个几岁幼童被碾断双腿,我恼怒不过,就追了上来了。”

陈到在旁道:“你若今天不是碰上了我们,再加上我少主仁慈让人出手相救,恐怕你今日就要被这寇氏杀死了。没有几分本事,可切莫再做为人出头的事情了。”

青年儒生闻言脸色涨红,硬着脖子道:“我辈读书人,路见不平之事,自当拔刀相助!畏畏缩缩,何谈匡扶天下?”

陈到饶有兴趣道:“居然还有匡扶天下的大志,只是如今天下兵荒马乱,没有点厮杀本事,可是活不长的,年轻人还是好好学学自保的本领吧。”

儒生更加恼怒,感觉被讥讽,被人所看不起,但是碍于眼前之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再多言,只是作揖道:“多谢恩人的救命之恩,在下零陵蒋琬,敢问恩人阁下姓名,日后琬定报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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