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穿越九零:我拳打渣男贱女后嫁首长推荐_主角南婳战淮宴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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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婳战淮宴是小说《穿越九零:我拳打渣男贱女后嫁首长》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池柚白写的一款年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穿越九零:我拳打渣男贱女后嫁首长》的章节内容

爆款小说穿越九零:我拳打渣男贱女后嫁首长推荐_主角南婳战淮宴小说新热门小说

“姐姐,姐夫和你婆婆先搭亲戚的车走了,他说你没发烧了就自己走过去,再晚点就不让你上桌吃饭了。”

“对了,姐夫不喜欢外人随便进他卧室,你动作快点,别到处乱看啊!”

推开丈夫不许自己接近的别院卧房门,南婳浑身都不对劲。

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像是在促使着她做些什么。

结婚半年,丈夫很少回家,也从未碰过她,昨晚他还特意住在别院。

一抹抢眼的墨蓝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拿起来一看:

“双蝶牌……避X套?”

崭新的小盒子正面是一对穿着泳装的情侣,姿势暧昧。

背面写着海岛乳胶厂生产,十枚一盒,纯天然无副作用。

还附上了详细的使用步骤说明。

南婳大脑卡顿片刻,再看不懂她就是傻子了。

所有的信息在脑海中串联起来。

她和这死渣男订婚后,拖了两年才“结婚”。

正好赶上九十年代初,事实婚姻取消,两人还只办了酒席,没领证。

他们的婚姻不受法律保护。

新婚当晚死渣男就匆匆赶去外地谈生意,南婳从那时起,就独自住在西房。

独院这里平时除了婆婆和极少回来的死渣男——

只有被请来照顾婆婆的南筱雪,南婳的堂妹。

南婳面无表情地把计生用品放回去。

拿起礼品袋时,发现了一张信纸。

【姐夫你不要自责,都是我的错,我让你破戒了,跟你,我从来是心甘情愿的,我不忍心你和姐姐互相折磨。

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明知道姐姐不干净了,怕她名声不保才认下她肚子里的野种。

可是谁能想到那野种没多久就没了,姐姐成了个不能生育的废人。

我看着你为了我守节,从不跟姐姐同床,我心里难受,明知这样不对,

我每晚却忍不住想你,想你让我死去活来……】

剩下的大篇幅文字,南婳只是粗略扫了一下,她的眼睛就瞎了。

出轨被美化成求而不得的凄美爱情。

好一对璧(b)人!

两人双贱合璧,甚至还有一些变态的嗜好。

都被南筱雪“害羞”地记录了下来。

楼下的南筱雪又道:“姐姐,你快点,咋这么磨蹭?”

她猜想南婳这破鞋多半在恼羞成怒,却又不得不继续忍耐。

南婳却格外平静,在她心里已经给渣男烧纸上坟。

丈夫个屁?都没领证,也没夫妻事实——

他不过是一个该死的渣男。

南婳把这对贱人睡过的床仔细翻了一遍,果然找到了渣男写的信。

跟南筱雪对对联似的,内容遥相呼应。

南婳把信件全都折好,放进自己的棉衣口袋里。

这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只有她一个人看,太浪费了——

她决定复印444份凑个吉利。

给这方圆十里胡同的所有热心大妈都发一份!

南婳拎着礼品袋往下走,门口已经没了南筱雪的身影。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原本细嫩白皙的指尖有了茧,也变粗糙难看了。

这半年来,她当牛做马一样伺候死渣男他妈。

任由她阴阳怪气使唤,毫无怨言。

她南婳什么时候是这样窝囊的性格?

明明小时候她跟爸妈住在赵家村时,她也是被家里老小宠着的娇娇女,从不肯轻易低头的。

怎么一到京城来就变了?

南婳一双桃花眼从迷茫渐渐变得清明,恢复了曾经的清冽。

每往前一步,心里那破土一般的感觉就越甚。

一直到她头疼出一身冷汗,真相终于在她面前摊开。

原来她生活在一本叫《九零暖婚:苏少,轻点宠》的年代文里。

苏逸州和南筱雪是男女主。

而她南婳只是个被利用完立刻惨死的工具人炮灰。

苏逸州和她结婚十年,只是为了报复折磨她。

当年苏父对南婳妈妈一见钟情,又不敢破坏南婳父母的军婚。

苏父最终找苏母凑合过日子,婚后时常酗酒,家暴他们母子。

苏母恨透了南婳和她母亲,一直洗脑苏逸州,让他给她报仇,她要亲眼看到南婳和她母亲死得很惨!

心理扭曲的苏逸州故意不领证,和母亲一起折磨原本身体就不好的南婳。

而作为护工照顾苏母的南筱雪出现,像是一道光,照进了他阴暗的内心。

他渐渐爱上她,被她治愈救赎。

那脑残一样的炮灰南婳爱惨了他,当初被害失身、小孩流产都跟渣男贱女脱不了干系。

她却为了保护渣男被车撞成了个瘸子,还要继续当保姆,落下各种病根。

她不能生育心怀愧疚,后来呕心沥血抚养苏逸州带回家的“养子”。

这养子自然是男女主亲生的。

一直到孩子刚过了最难带的年纪,苏逸州也事业有成。

这时,南婳这炮灰“恰好”因为过度劳累心衰,掉进了臭水沟里,活生生被憋死的。

至此,歹毒的男女主终于在一起,双向奔赴走上人生巅峰。

南婳走过大杂院儿后面的街区,在桥边歇着喘了口气。

“呸!晦气!”

什么年代小说?

这分明是一本牛马小说!

她给男主一家当牛做马的歹毒小说。

南婳刚才撞破jq都没生气,此时回想起剧情,气得够呛。

不光是她,连她妈妈和姥姥那一大家子人都下场惨烈。

她活该被玷污清白,甚至孩子没了,全家死绝!

只因为沾上这狗屎一样的男女主!

南婳气笑了。

她就说呢。

这苏逸州跟给她灌了迷魂汤似的,她怎么就这么爱他?

没想到是这剧情把她当提线木偶,推着她往前,送进火葬场。

南婳眼底冷了下来。

既然她已经从剧情操控中跳脱出来了。

进火葬场的就绝不可能是她!

她正想着,一阵尖叫声传来。

“快来人!!有人落水了!!是个小孩!!”

南婳手腕儿处生来就有的红痣微微一烫。

她当即脸色一变,边td棉衣边跑了过去!

按照原本的剧情安排,现在是女主南筱雪的机遇。

老首长的宝贝孙子落水多时才被人救起。

南筱雪自然不会跳水救人,但在发现是老首长孙子的第一瞬,机智的她当场亮出医护人员身份,“奋力”抢救!

最后小男孩没被救回来,但老首长是记恩的人。

南筱雪摇身一变老首长家的恩人,在后来苏逸州事业出现危机时得到帮助,加深二人感情的同时,也让他事业更上一层。

失去过孩子的南婳没想别的,一把将棉衣塞一个大妈怀里。

“扑通”一声。

踢掉鞋就跳下去了!

不断往水底沉去的过程中,小男孩快要窒息。

那双和南婳相似的桃花眼里满是惊恐。

小奶包看到南婳越靠越近,蓦地瞪大眼。

他的小短手吃力地伸出,嘴巴一开一合。

【妈妈……你终于来……接我了吗?】

南婳拼命抓住了这只小手。

小奶包努力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事,傻乎乎地笑了一下。

小家伙嘴角溢出一串泡泡,最后一口气都没了。

也就是在这一瞬,南婳和小奶包相握的手腕儿处——

红痣再次发烫。

她心脏一缩,原本无力的四肢忽然充满了力气。

南婳用力将小奶包揽进怀里。

托着他的下巴,迅速往河面游去!

“救命啊!救命!小的没上来,又跳下去个大的!俩人都快淹死了!!”

“那姑娘是南婳吗?作孽啊!这丫头身体这么脆,前阵子还病了,这下两个人都没……咦?出来了!她没死!”

“丫头!来搭把手!!”

南婳看准位置,一咬牙把小孩先推了上去。

上面的热心路人立刻接住小孩,又转身来拽脸色惨白的南婳。

女孩子一头浸湿的乌发贴在纤细修长的脖颈之间。

单薄的里衣更衬得她这张脸素净美丽。

拉她的路人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

下一秒,南婳一把推开挡路的人:

“让一让!我是医生!”

南婳第一时间确认小奶包口鼻没有杂物。

而后,她迅速拍打小孩后背保持呼吸通畅,开始抢救。

拎着菜篮子的王大妈看孩子脸色发青了,都没气儿出了!

她哆嗦着把棉衣披回南婳肩头,扭头就跑去找电话叫救护车。

周围不少都是有孩子的人。

一看这架势,都觉得救不回来了。

躲在不远处看好戏的南筱雪失望透顶。

“南婳没淹死就算了,居然还自己爬起来了?”

她期待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南婳平时不是身子虚得厉害吗?

南筱雪撇撇嘴,刚要愤然离开。

这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老天爷哎,这孩子好像是战老首长的宝贝孙子!”

什么?!

听到这话的南筱雪一个激灵,执行力极强!

她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

此时的南婳顾不上自己,她正在一边听着孩子的心跳,一边做心肺复苏。

持续的心肺复苏让她甚至有些头晕眼花。

南婳还在咬牙坚持,南筱雪忽然推开人群道:

“姐!你先休息会儿!我来替你!我也是医护人员!”

自己这个堂妹有几斤几两,南婳是知道的。

也难怪原剧情里这孩子没救了。

南婳挡在小奶包身前,脸色冷淡道:

“别添乱,我一个人就行了。”

原本在医院里,南筱雪就被南婳压一头。

南婳年纪轻轻地就当上了副主任医师。

而她南筱雪只是个护士。

南筱雪屈辱得不行,恨不得把南婳一脚踹回水里!

贱人!她怎么不被淹死啊!

南婳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桃花眼格外像的小奶包。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平时遇到这种情况,她再怎么也能淡定应对——

可是现在她的手却在不停地发抖!

偏偏南筱雪这搅屎棍还在继续:

“姐你赶紧让开!让我来吧!我看你都没力气了!我来替你承受!”

战家报恩的泼天富贵也由她来承受吧!

眼见着这破小孩都要被救活了,南筱雪急得眼睛喷火。

她必须得抢在南婳前面才行!

这样,战首长的宝贝孙子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她!

南婳岿然不动,手中再次用力。

“哇啦——”一声。

原本小脸皱巴巴的小奶包猛地吐出一大口积水。

像是小喷泉一样,精准喷在了南筱雪的脸上!

南筱雪:“……呕!”

她又嫌弃又生气,面上却不好发作。

不行,再拖下去她就抢不了南婳的功劳了!

南筱雪一狠心,扑过去道:“姐!我说了让我来!”

她豁出去了,作势要捏着小奶包的鼻子进行人工呼吸。

“啪——”的一声。

南婳抡起胳膊,重重扇了过去:

“有病去医院治去!滚远点!!”

南筱雪被这大力瞬间扇飞了出去!

周围人条件反射似的后退避开。

南筱雪的脸一下子砸在王大妈扔地上的菜篮子里。

砸碎了几个鸡蛋,脸红肿得跟猪头似的。

啊啊啊南婳这个贱人!

南筱雪脑瓜子嗡嗡响,眼冒金星,还惦记着泼天富贵。

这时,被南婳奋力抢救的小奶包终于回过气来。

那奶乎乎的小脸也恢复了血色,一双桃花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南婳。

在看清楚她的身影时,小奶包嘴巴一瘪,委屈极了。

南婳瞬间心疼极了。

如果她的孩子没死的话,应该跟这个小男孩差不多大。

小奶包“哇”的一声扑进南婳怀里,虚弱的小奶音颤巍巍道:

“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南婳听到这声音,愣住。

妈妈?

小奶包却像是终于安心一般,在南婳怀抱中晕了过去。

南筱雪气得不行。

早知道这小屁孩睁眼就乱喊妈妈,她刚才就踢开南婳跳水救人了!

从现在开始,她绝不会离开这小屁孩一步。

说不定下次再睁眼,她就是他的妈妈了!

南筱雪曾经隔着门岗远远地看过这小孩的父亲。

战淮宴,军区最年轻的首长,曾是某装甲战区名副其实的兵王。

男人与生俱来的出众外表和他刚毅血性的气场,年少时就俘获不少大院儿女孩子的芳心。

不笑时,冷硬的眉眼和他那带着攻击性的气势,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南筱雪不信邪,她连苏逸州都轻松拿下了,战淮宴还会搞不定?

可惜战淮宴有个拖油瓶儿子,不过她并不介意。

和苏逸州比起来,当然是战淮宴更好。

南筱雪想着战淮宴那张英俊的脸和禁欲强大的气场,忍不住身体阵阵发热。

“什么妈妈?可不能乱喊呀!”南筱雪脸有些烫,嗓音柔柔,“姐~这孩子难道是脑部窒息,出现幻觉……啊!”

“啪——”的一声。

南筱雪的话还没说完,又被南婳扇了一巴掌。

“不会说话就闭嘴!”

南婳一看她这娇滴滴的模样就恶心。

她抱起小奶包,发现他身上开始发烫,她担心又焦躁。

南婳顺势抬脚把南筱雪踢垃圾一样。

踢到一边。

“好狗不挡道,滚一边去!”

南筱雪口腔里都尝到了血的味道,她要疯了!

南婳这贱人凭什么敢打她?

这时,救护车来了,南婳二话不说带着孩子上去。

救护人员正好认识南婳:“南医生!”

“先关门。”南婳生怕南筱雪这晦气东西上来,“小孩额温很烫,温度计给我。”

“好!”

南婳给小奶包拉上被子,救护人员已经在进行降温处理。

小奶包无意识抓住她的一根手指不放,干涩的嗓子含糊道:

“妈妈……妈妈别走……”

这几声妈妈顿时把南婳喊得心疼了。

她想她那还没见面就夭折的可怜孩子了。

“贱人!你不得好死!”

南筱雪脸还肿着,被南婳打得浑身酸疼。

她骂骂咧咧往医院跑去,快要跑吐了。

她想不明白了。

现在分明该是南婳这破鞋被老公和婆婆扔下,独自走去家族小聚现场丢人现眼。

怎么变成她错过救战家那小破孩,还搭不上救护车,只能自己累死累活赶路啊?

等南筱雪到的时候,南婳正在跟小奶包的主治医生交谈。

确认孩子平安无事并没有脑窒息以后,她这才松口气:“太好了。”

王医生看着南婳这张久违的漂亮小脸,长叹一声:“南医生,你还是不回医院来吗?”

南婳眼神微动,上扬的唇角趋于平静。

虽然是剧情的控制,让她非要放弃工作回去给苏家当牛马。

但是她当初申请离职时闹得那么大,甚至惊动了院长和副院长,让两位老爷子对她失望透顶。

她实在是没脸回来了。

南婳摇摇头:“回不来了,这不符合医院规定。”

王医生一阵惋惜,气都叹了好几声。

这可把躲在远处的南筱雪给气坏了。

她当初假惺惺说了句想辞职去专程护理苏逸州他妈,怎么就没人挽留的?

还好她没辞职,这医院的人真是眼瞎心盲,狗眼看人低!

南婳最后看了小奶包一眼,知道他家属已经在过来的路上。

她把小家伙暂时交给她信任的王医生,这才先行离开。

王医生家里有两个小孩,照顾小奶包应该比她还专业。

南婳救小奶包并不是为了战家的恩情。

她莫名不想让自己跟这个可爱小家伙之间的关系变味儿了。

想到小奶包可爱的小脸,南婳心里竟生出一丝不舍。

她疯了吧?

人家小孩只是随口一喊,她还当真了?

这时,一道独特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主人,恭喜您成功觉醒同时唤醒随身空间,和您手腕处的痣随时感应,在关键时刻为您逢凶化吉。】

【我是您的空间管家——乳腺侠,拯救乳腺,人人有责!】

南婳蓦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乳腺,仔细检查了一番。

她生怕自己被晦气的苏家人气出乳腺结节了。

按照原本书里的剧情,她跟她妈妈的乳腺都堪忧。

至少两个结节起步。

确认没事,南婳这才有心思观察这只有她能看到的空间。

里面除了一口清澈的泉水和一块光秃秃的田地,什么都没有。

【请主人喝下灵泉水补充体力,以充足的精力去迎接最重要的主线炮灰剧情。】

南婳还没反应过来,包里就多了一小支灵泉水。

她仰头喝下,只觉得方才那一番折腾消失的体力又回来了,甚至还更有劲儿。

对了,什么主线炮灰剧情?

她刚想在心里问空间管家,便被身后的人叫住。

“婳婳!”

南婳站在分岔路口,回头就对上一张让她拳头变硬的脸。

苏逸州。

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按照道理说,这死渣男应该还跟他妈在一起吃饭才是。

眼前长相俊秀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微乱的额发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苏感,倒是符合男主的颜值要求。

南婳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喊这么亲热干什么?我们俩有关系?”

苏逸州所有斥责的话瞬间被堵了回去。

他没想到逆来顺受的南婳竟然会开口责怪他?

他没听错吧?

苏逸州深知如何精神操控一个女人,他耐着性子哄:

“我们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吃饭,我和妈甚至连礼物都没带上,你迟到这么久,还先冲我生气了?”

“好了,把东西带上,跟我过去,上次你不小心出丑,已经让我够有压力了,希望你这次……”

苏逸州见南婳站着不动,伸手要拉她。

却被“啪——”的一下打开。

看着红肿的手背,苏逸州瞬间闭嘴,满眼不可置信。

南婳红唇微扬:“笑死,谁稀罕跟你们苏家的亲戚吃饭?”

“第一,是你俩自己没带礼品,丢三落四,怪我?我是你妈还是你奶,这种事还要让我说?第二,你看不惯我,正好我也看不惯你,反正没领证,咱俩这婚姻作废。”

“你在说什么?”苏逸州这才发现事态不对,“你要跟我离婚?”

南婳掩着唇角,那外勾内翘的眸子美得让苏逸州短暂失神。

他莫名嗓子哑,总觉得今天的南婳变得不一样了。

苏逸州知道南婳很美,但是没想到她美成这样。

“南婳,别闹了。”

苏逸州刚才的哄是装出来的,现在带上了几分他都没察觉的真心。

南婳笑够了,神情恢复淡漠疏离:“离什么婚?我们又没领证!”

“你别笑死我,随便你去哪儿问,去派出所,去民政局都一样!咱俩的关系还不如一根棒槌!你少在这里拿出一副丈夫的嘴脸跟我说话,我看了恶心!”

苏逸州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初给自己留的后路,现在变成了拦不住南婳的理由。

他眼神一凌,绝对不能放走南婳。

他母亲也不会同意的!

“婳婳,有话我们夫妻俩回去再说,在这里争吵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好吗?”

苏逸州往前走了一步,深情款款地望向南婳,伸出手:

“婳婳,跟我回家。”

南婳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她刚想着这挨千刀的渣男能被创死就好了。

下一秒,红痣微微发热,空间进行危险警示!

【请主人注意!注意!四点钟方向来车——】

南婳猛地反应过来。

那歹毒的剧情安排中,她就是在苏家聚会后,为了救苏逸州被撞成了残废。

此时的苏逸州正好站在路边。

这剧情竟是这样触发了!

南婳忽然红唇翘了起来,冲他一笑:“苏逸州,你已经是成年人了。”

自己该出的车祸——

就得自己被创飞才行啊。

苏逸州:……什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南婳像是没站稳一样。

她娇弱地往后连退好几步,像是要摔了一样。

“啊……不好意思……”

苏逸州眼神发直地看着明艳动人的南婳,满脑子想着怎么把她拥入怀中。

却没察觉到身后那辆急驶而来的大卡车!

“呀!小心……”

南婳作势伸出手,虚晃一枪像是要拉苏逸州。

“嗖——”的一声。

还伴随着骨肉的撞击声。

南婳在地上滚了几下,迅速远离这直直向苏逸州撞来的卡车。

她爬起来,冷脸站在人行道上,看着苏逸州“起飞”。

再重重落下。

原本属于她下半生的痛楚,加倍报应在了苏逸州身上。

南婳眼神“惊恐无助”,内心冷笑。

想让她瘸着腿拿剩下的命照顾死渣男和他妈?

做梦!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

现场一片鸡飞狗跳中,南婳比谁都要“害怕”。

她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是被吓坏了,甚至没有参与苏逸州的抢救。

她那张脸原本就漂亮得不像话,现在脆弱惊恐得仿佛要随风消散。

南婳在急救室前,假哭了两声,一边演戏一边等着好结果:

“苏逸州怎么样了?他可千万不能没事啊呜呜呜……”

一旁的小护士满脸懵逼,以为自己聋了。

这时,耳边又传来空间新一波的提示音:

【恭喜主人改变剧情,捡漏仇人五十年阳寿,可增加体能100%、获取两万元、或兑换积分用于空间升级。】

南婳上扬的唇角从来没有这么难压过,她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好事情。

原本被撞的是她,那么折寿的就是她这个倒霉蛋。

五十年啊,这歹毒的小说,真狠!

既然剧情一切为了亲儿子亲闺女铺路,南婳这个炮灰的良心一点都不会痛了。

【我选择50%体能和一万元。】

下一秒,南婳就看到一万元人民币出现在空间的钱柜里。

而她的身体明显轻盈了许多,视觉、听觉、嗅觉显著提升。

经过今天救人的事情,南婳深知体能的重要性。

再说了,力气大了,反应速度快了——

更方便她虐死渣男贱女。

正愁扇人不得劲儿呢。

南婳掰了掰指关节,询问空间:【只要是我的仇人都能捡漏?】

空间:【特定的环节触发即可捡漏,具体条件看剧情安排哦。】

南婳迫不及待:【如果捡漏完了,是不是就把对方送走了?】

【是。】

得到肯定答复,南婳双手捂着嘴。

苏逸州还在里面躺着,她这会儿笑得太大声不太妥。

这时,苏逸州他妈闻雅琴脸色苍白地走了过来,看南婳的眼神能把她给撕了。

这个该死的贱丫头!

果然跟她妈一样晦气,把她儿子害成这样!

小贱货怎么自己不去死!

闻雅琴不好在医院发作,只能恶狠狠地瞪南婳一眼。

一听说情况不乐观,即使抢救成功了可能也会落下终身残疾,闻雅琴差点晕过去。

“医生!求你们帮帮我儿子!他这么年轻,以后是要干大事的企业家!他不能残废啊!”

闻雅琴抓住医生哭得死去活来。

南婳后退半步,也懒得演了。

知道苏逸州有事,她就放心了。

反正没监控,当时她观察过,周围没人注意到。

即使看到,她也是急着去“推开”苏逸州,一时失误罢了。

闻雅琴看南婳走了,以为她回家去收拾她儿子住院需要的东西了。

毕竟这贱丫头虽然晦气,但是确实是个好使唤的保姆,牛马一样,任劳任怨的。

闻雅琴坐在长椅上唉声叹气:

“筱雪这丫头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要是她知道逸州这样了,估计要哭死,哎!”

她心里难受,顺口又骂一句:“贱丫头连一滴眼泪都没掉,没见过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跟她那个狐狸精妈一样!”

殊不知她惦记的南筱雪根本顾不上苏逸州死活,她还在楼上等待时机。

南婳离开以后,王医生一直寸步不离陪护。

眼瞅着那破小孩的家属就快到了。

南筱雪想上去冒领功劳都找不到机会,急死她了。

“这大姐怎么这么碍事?烦死了!”

昏迷中的小奶包长睫动了动,小嘴抿起来,脸肉嘟嘟的。

小奶包抓住被子的一角,小表情看起来急坏了。

【妈妈……妈妈别走!】

【宝宝让爸爸嫁给妈妈,妈妈能不能不要宝宝……】

温热的泪珠从小奶包紧闭的双眼中流淌下来。

【坏爸爸!为什么不来帮宝宝一起拉住妈妈!】

此时的南婳刚走到楼下,像是有感应一般,她回头往楼上病房看了一眼。

“我这是怎么了?心欠欠的。”

自从见了那小包子以后,她就魂不守舍的。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战首长,您儿子的病房在这边。”

南婳从转角走出来,恰好跟男人对上。

一身军装的男人身高至少188CM,漆黑的凤眸不带一丝情绪,冷毅的眉宇却不怒自威。

战淮宴自然也看到了南婳,眉心微蹙,眼神一顿。

眼前柔弱纤细的小姑娘浑身湿漉漉的,乌黑的发梢还滴着水,仿佛跟他家小祖宗一样落了水。

而且他莫名觉得,这小姑娘有些眼熟。

男人惦记着小孩的情况,往旁一步,径直往楼上走去。

南婳:……

冷脸好凶一男的。

她对兵哥哥的印象一直都是热情善良的,刚才这男人直接让南婳一整个幻灭。

那深邃锐利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看穿似的。

南婳暗道别想太多,心虚个鬼?

苏逸州那是活该的,她不过是替天行道。

这样的死渣男流通到婚配市场上,只会祸害别的姑娘。

战淮宴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他家小祖宗是一个女孩子救起来的。

想到刚才小脸苍白的南婳,他有一瞬多想,但又很快打消。

那个小姑娘看着就柔弱无力的,怎么可能救起一个失去意识的小孩?

战淮宴刚走进病房,就听到自家的小宝在里面哭得打嗝: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妈妈呜呜呜~嗝儿~!”

“我分明看到妈妈了!我妈妈是仙女……嗝儿~她全京城第一漂酿的呜呜呜!”

战淮宴掐了掐眉心,头疼不已。

这时,像是掐点一样,一道娇滴滴的女声适时地响起:

“小朋友,别哭,阿姨这不是来了吗?”

“刚才阿姨救你的时候,你多勇敢呀,真是个可怜的小乖乖,怎么现在哭成这样啦?”

猝不及防听到这声音,战淮宴和小奶包同时皱眉。

小奶包本来心情就糟透了,这会儿看到南筱雪贴过来。

他那气鼓鼓的包子脸更圆了!

“你是谁?”小宝气哼哼地拍开南筱雪的手,不许她摸脸,“小宝才不认识你!”

南筱雪看他这样子,猜想他肯定记不住南婳长相了,心里乐死。

她眼角余光看到那军绿色的高大身影,心头一跳,一眼认出是战淮宴。

南筱雪款款站起身来,仗着只有护士在,微红着脸道:“你就是小孩的爸爸吧?既然你来了,那我就放心走了,孩子没事,还好我当时及时抢救!”

一口气说完,南筱雪往外挪的脚步却很慢。

她不信战淮宴会无动于衷。

果然,男人眼眸一抬,朝着她看了过来:“是你救了他?”

战淮宴的目光过于锐利,像是盘旋着寻找猎物的雄鹰。

南筱雪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迎上男人的探视。

“是,是我,当时我恰好路过,看到有小孩子落水就——”

南筱雪哆哆嗦嗦,眼神和小动作全是破绽。

战淮宴没了耐心,他毫不留情地拆穿:

“你的头发和衣服还是干的,请问你怎么救的人?”

不论是南筱雪所言,还是他眼前所见,她都不像救过人的样子。

南筱雪嘴巴还没来及闭上:“我、我……”

战淮宴的话像是裹着荆棘的耳光,猝不及防的质问打脸,让她脸上火辣辣的。

她立刻低头,不敢直视战淮宴的眼睛。

早知道,她就应该第一时间冲出去的。

想到南婳坚决不允许她靠近的反应,南筱雪紧紧握紧了拳头。

难道南婳这贱人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

战淮宴沉声道:“我不希望在这里见到你第二次,请你离开。”

居心叵测的人很多,费尽心思想要靠近他的女人更多。

战淮宴脸色难看,没表情时给人的心理压迫感极强。

南筱雪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对上战淮宴冷冽的目光。

心悸之余更多了几分心动。

她远远地见过战淮宴一次,这位传闻中京城最年轻的首长,他甚至都不需要说一句话。

只是一个眼神,就会让人生出谦卑到尘土的自卑。

“战首长,我只是怕吓到孩子,所以在来的时候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吹干了头发,没想到你会因此误会,我并不是挟恩图报的人。”

小宝在病床上急都快要跳脚:“你胡说!你才不是妈妈!我妈妈是个绝世大美人!才不是你这样人丑心恶的大坏蛋!”

从哪里冒出来的丑八怪,也敢冒充他看上的妈妈!

南筱雪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她自诩长得还算不错。

哪怕是童言无忌,也没人说过她难看。

这一口一个“妈妈”的,都怪那南婳抢功,不然现在她就是这破小孩认的妈了。

南筱雪眼底蓄了一层雾气,泪眼朦胧地看向战淮宴。

男人剑眉星目,身姿挺拔,比苏逸州优越了许多。

这样天大的便宜落在了南婳的头上,南筱雪嫉妒到发狂。

“战首长,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们父子这么讨厌。”

“如果救人也算错误的话,那我会一直错下去……”

南筱雪声泪俱下,楚楚动人。

战淮宴目不斜视,他坐在椅子上,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有片刻的停滞。

他不由得想到刚刚进病房之前,和他擦肩而过的女孩子以及她湿漉漉的头发,战淮宴总觉得这其中错过了什么。

他好像来晚了一步。

小奶包气鼓鼓的一张脸,像是被人用来擦皮鞋的河豚,一双杏仁眼都快要喷出熊熊烈火。

“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我分明看清楚了妈妈的样子,你和我妈妈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哪怕他并不记得南婳的样子,可是也知道,眼前的人,无论是声音还是面容,都不是他一眼就喜欢的妈妈。

战淮宴修长的双腿叠交在一起,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导自演的南筱雪。

就在她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男人适时开口:

“你觉得真正救孩子的人已经离开了,才想顶替别人的救命之恩,来攀附战家?”

“你是把你自己当成傻子,还是把我当成傻子?”

战淮宴声音没有太多的温度,秉承着部队里公事公办的态度。

他没有着重去强调哪一个字眼,却能让人听得出他的威严。

“战首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希望孩子不要出意外。”

南筱雪脸色煞白,身姿摇摇欲坠,像是荷塘里的一朵小白莲。

平时她这副模样面对苏逸州的时候,饶是再大的事情,他也就不忍心责怪了。

可偏偏战淮宴这心冷的男人和苏逸州不同。

他坐在距离南筱雪最远的位置,像是置身事外的观众。

显然,她演的这一出戏并不算精彩。

“孩子被送来医院的时候有许多人围观,你是觉得那些人都没有看清楚我们战家恩人的长相?”

南筱雪脑子一阵轰鸣,她只是看到南婳这傻子啥也不图地走了,急匆匆地就想要领功。

却忽略了光天化日之下,那无数的见证者。

南筱雪的手不断地颤抖着:“我,我只是一时糊涂…”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羞愤,脸上染了一抹绯红。

“你就是想要借着我靠近战淮宴,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

小奶包气鼓鼓地掀开被子,要不是被这些输液管束缚着,他估计要从病床上跳起来,弹两下。

这个人真是讨厌的紧!

和那些谄媚的想要讨好战淮宴的人一样。

南筱雪想要再解释,却是越描越黑。

她有些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原本想要讨好战家,却无意中得罪了战家。

日后她在京城中,岂不是举步维艰?

崽崽冷哼一声,别过一张小脸儿:“看到你这张脸,我晚上睡觉都要做噩梦!”

“方杰叔叔养的两只蛤蟆都比你秀气,你还来冒充我妈妈,就是战淮宴瞎了,也不可能看上你!”

小奶包长得软萌,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肉都跟着轻颤。

他长长的睫毛浓密得像是蝴蝶的翅膀,小嘴动起来却像是炮仗一样,忒会扎人心窝子。

南筱雪脸色难看,他要不是战淮宴的儿子,她一定用针线把这个死孩子的嘴巴缝上。

可是战淮宴在这儿,她张了张嘴,又要流泪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我怕你们找不到恩人自责,我不是有意的。”

南筱雪拼命道歉,我见犹怜。

她不相信有人能对她的服软无动于衷。

崽崽瞪圆了眼睛,在他短短几年的生命里,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不要脸发挥得这么淋漓尽致。

她要不要听听她自己说的是什么?

怕他们找不到恩人自责,所以她勉为其难地冒充救他的人。

咦惹。

她人还怪好的嘞。

小宝嫌弃脸:“怪阿姨,就算你想要找理由,也要找一个听起来可靠一些的吧,连我都不信!”

南筱雪脸色一僵。

她的话,连一个小孩子都骗不过去,战淮宴自然更不会相信。

战淮宴不动声色,他手指微微动了动,好看的眉眼也跟着微微上扬。

他的目光在南筱雪身上停留片刻:“所以,真正救孩子的人是谁?”

南筱雪眼泪一滴滴掉下来:“我,我不知道呀。”

她说完,踉跄着从地上起来,哭着跑开。

这泼天的富贵,哪怕轮不到她,她也绝不可能送到南婳手上。

一把打开门,早就在外面等着部队司机方杰看到病房里跑出来了一个哭唧唧的女人,瞬时愣了神。

他跟在首长身边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他强迫谁呀?

看对方哭得这惊天地泣鬼神的架势,他都怀疑战淮宴对她做了什么。

小宝看着南筱雪离开的方向,不情愿地撇了撇嘴。

她一定知道妈妈的下落,就这样放她离开,太便宜她了。

小宝奶怂奶怂道:“战淮宴!宝宝我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

“就算是天塌下来,你也得乖乖地在这把液输完。”

面对小宝的直呼其名,战淮宴早就习以为常。

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强硬地把这小崽子按在病床上。

这臭小子的这点小把戏,早就是他玩剩下的了。

用这样的方式来逃避输液,未免太小瞧了他。

小宝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蔫巴巴的坐在病床上,一张小脸上满是愁容。

“你这是在耽误我找妈妈,我妈妈长得和天上的仙女一样,你要是耽误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战淮宴耐心听他说完,眉眼一顿,冷声道:“不要随便乱喊别的女人妈妈。”

小宝的身世可怜,战家老爷子已故的老战友儿子和儿媳在一次车祸中身亡,只留下了襁褓中的小宝。

老爷子于心不忍,把小家伙接到了战家。

从这臭小子满地跑开始,气场太相似的这一大一小就互相看不顺眼。

时间久了,战淮宴也就接受了跟小宝欢喜冤家的设定。

只是,他清楚地知道,小奶包的母亲已经去世。

哪怕他心思再多,也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

想要见妈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这种生离死别的事,他很难和一个孩子说清。

“我可不是随便喊的,我知道她就是我妈妈,我在梦里都已经见过她很多次了。”

小孩子毫无说服力的反驳在战淮宴这里显得格外苍白。

他看向输液瓶的点滴,面色依旧冷沉。

小奶包见他不信,更是瞪圆了眼睛,肉乎乎的小手背上凹出了几个小坑,信誓旦旦。

“你没有见到她,如果你真的看到了,你也就不会怀疑了,从天上下来的仙女,怎么会是骗人的呢?”

战淮宴被他吵得脑瓜子有些疼,他一只手揉了揉脑袋。

所以他找妈妈的依据就是看谁长得更漂亮?

更没有可信度了。

男人长腿微动,拉开了和病床的距离。

小奶包气呼呼地看着他,这是在嫌弃宝宝的智商吗?

战淮宴微微抬起头,眼睛扫过小宝的身影:“先不说这个,你为什么自己乱跑?”

知道这小家伙掉进了河里,他马不停蹄地过来,路上方杰倒是了解过详情。

小宝闻言低头,睫毛跟着颤抖。

外面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投在他身上,他小小的影子似乎很孤独。

小宝紧紧闭着嘴,气呼呼地鼓着一张小脸儿。

看了一眼战淮宴又很快移开视线。

“我才没有乱跑。”

分明是大院儿里的那两个小胖子不讲武德才导致的。

他们抱团欺负他,明明说好以德服人,可是他们动手不说,打不过他还说他没有妈妈是因为他不是战家的人。

他今天早上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就听到有几个小朋友指着他笑,说他的妈妈被埋在后山的一个小土包里。

他只是想要过去求证一下,妈妈是不是在那里。

又担心会被别人看到,脚下匆匆,才一个不小心掉到了河里。

战淮宴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小孩子之间有的时候是玩笑,有的时候是赤裸裸的霸凌。

他把腿放下来,神色中闪过了一抹不忍。

“如果你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跟家里人说,谁敢欺负你,我揍谁。”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个人跑出去总归是不对,万一真的发生什么危险,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妈妈了。”

小奶包抬起头来,看着战淮宴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天上的星星。

“我以后不会再偷偷跑出去了。”

毕竟他已经看到了妈妈,他妈妈才没有在后山的小土包里!

战淮宴欲言又止,小家伙好像误会了什么。

可是还不等他说话,小奶包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

他胳膊上的输液管也跟着动了动,做出一脸愁容:

“可是妈妈既然一直在我身边,为什么又不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呢?“

他抬起头来有些不解看向战淮宴,虽然他有些不服气。

可是从他有了记忆开始就知道,战淮宴应该是他爸爸。

哪怕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喊过,但是太爷爷说他是战家的子孙。

看一眼战淮宴,又想到在河里救自己的仙女妈妈,小奶包总算是察觉到了点儿什么。

“我知道啦!”

小奶包忽然提高了声音,战淮宴转头,目光定定地看向他。

“你又知道什么了?”

这小家伙脑袋里古灵精怪的,不知道每天都在琢磨什么。

小奶包白嫩嫩的一张小脸儿,粉雕玉琢的像是布娃娃。

“一定是因为你的魅力不够!所以才留不住妈妈!我妈妈那么漂亮的美人,肯定是要最最好看的人来配。”

战淮宴黑了脸。

这小东西自从落了水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张嘴闭嘴就是那个天仙一样的妈妈。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小奶包好像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目光失望地看向战淮宴,轻轻摇了摇脑袋。

“既然你不中用,那就只能我以身相许了。”

小奶包说完转头看向窗户的玻璃,上面还有他自己的影子。

他跟着歪了歪脑袋,被自己机智坏了:“幸好我长得还不错,还比你年轻,等我长大了,你都走不动路了!”

“和我一起生活,妈妈应该会很满意的。”

战淮宴:……

谢谢,他不至于老得这么快。

男人一时无语凝噎。

“你没上过学就不要乱用词,以身相许通常的意思就是要和那个人结婚,你都叫她妈妈了,你的小脑袋怎么想的?在法律上是不允许你们这样的情况存在的。”

战淮宴毫不留情地打破小奶包的幻想。

小奶包闻言,瞬间气馁:“那怎么办?”

他又不太确定地看了一眼战淮宴,太嫌弃了:“你这个样子,我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找到妈妈了。”

战淮宴嘴角扬起来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收敛,对于小奶包的质疑,他皮笑肉不笑。

小奶包刚好输完液,护士刚拔完针,他已经开口。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妈妈对我们失望!”

他麻利地起身,就想要去找南婳,被战淮宴一把拽住了后脖领。

“这件事情不是你现在需要担心的。”

小奶包双手挥舞着,小短腿在空中乱蹬:“你快放开我,你可以没有老婆,但是我不能没有妈妈。”

战淮宴被他搞得头疼,提出疑问:“就算你还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但是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小宝愣了一瞬,咦,他好像确实不知道哦?

但他又很快满血复活。

“你放开我!我不管我就要去找妈妈!”

小孩子心血来潮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他像是被人按在案板上的鱼,拼命挣扎。

“吱——”

就在两个人吵都不相上下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打开。

老爷子得知了孩子落水的消息,匆匆赶路过来。

陪着一起过来的还有医院里的陈院长。

看到战淮宴直接把人拎了起来,陈院长连忙上前:“战首长,孩子还小,身体比较脆弱,可不能这样开玩笑。”

战老爷子健步如飞,手里形同摆设的拐杖打在战淮宴身上。

“你个兔崽子就是这样照顾孩子的?孩子掉水里受到了惊吓,你不安慰还变本加厉,我看你是最近过得太顺遂了。”

他不轻不重的力道于战淮宴而言没有任何攻击力。

战淮宴放开小奶包,战老爷子连忙抢过去抱着。

看战淮宴一声不辩解,陈院长打着笑脸:“老爷子不用担心,虽然孩子还比较小,但是好在发现得及时,送来医院之前也做了急救,基本上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有了陈院长这句话,老爷子才算是消了一些气。

他看向战淮宴,横眉竖眼,不同于对小宝的和颜悦色。

“你这个当爹的能不能上点儿心?要不是有好心人,我今天一定扒一层皮。”

战淮宴一只手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陈院长。

见对方点了点头,战淮宴一只手拿了外套:“爷爷,那您先休息,我去缴费。”

老爷子抱着小奶包,祖孙二人同步无语。

看着战淮宴离开,陈院长满脸笑意:“老爷子,孩子身体状况还不错,一会儿检查过后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过来的路上他提心吊胆。

亲眼看到孩子安然无恙,总算是放下心来。

“辛苦你们了,救孩子的好心人有没有留下线索?”

他为人素来重情义,人家救了孩子,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亲自登门道谢的。

小宝闻言,眼睛亮了:“太爷爷,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妈妈!”

老爷子一顿,郁结于心。

总有些小姑娘想要借着小宝接近战淮宴。

他这个木头一样的孙子除了在专业上有些本事之外,招蜂引蝶的本事也非同小可。

“小宝,你年纪还小,不知道有些人别有用心,以后不能一个人在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太爷爷多心痛啊。”

小宝摇头,眼神坚定得像是要入党:“太爷爷,不是这样的,要是没有仙女妈妈救我的话,我今天就危险了。”

战老爷子闻言有片刻犹豫:“你是说,你知道今天救你的人是谁?”

虽然知道小宝的父母已经去世,但是老爷子还是有些意外。

如果那人想要接近战淮宴,完全可以靠着救了小宝的恩情有别的要求,尤其是这小孩这么喜欢她。

可是她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就离开了。

小宝重重点头,说到南婳,多了几分天真。

“对,我看见她的样子了,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陈院长想到南婳,生怕老爷子误会。

他连忙开口解释:“老首长,这次救孩子的人是之前咱们医院里的医生,为人绝对正直,不论是医院里的同事还是病人,对她人品都是高度认可的。”

南婳还在医院里的时候,陈院长对于她的人品和专业能力就很欣赏。

她虽然已经决定不再回医院,但他私心还是不希望别人对她有误会。

小奶包眼睛亮晶晶的,这么看来,这位爷爷一定知道妈妈的下落了。

战老爷子还在思考。

小宝虽然还是个孩子,可是他很聪明,有基本的辨别能力。

那些别有心思想要靠近他的人,他都会抵触。

这次小宝对恩人很有好感,说不准也是缘分?

陈院长还在喋喋不休地为南婳说好话:“南医生原本是医院里最年轻最有资历的医生,平时以救人为己任,她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他人的事情。”

听了陈院长的解释,小宝更加确定自己心里的想法。

“院长爷爷,那她叫什么名字呀?”

陈院长挠了挠头:“南婳。”

小宝嘴里念叨:“南婳,南婳,原来这是妈妈的名字!”

他心里欢呼雀跃!

知道了名字就好打听妈妈的下落了!

战老爷子心里有了想法。

能让小宝有好感的人不多,要是能撮合她和战淮宴——

小宝不就有妈妈了?

他这光棍儿孙子不就有老婆了?

说不准还能收一收战淮宴的臭脾气!

“陈院长,那个南医生住在什么地方?她救了小宝,我们得好好感谢人家。”

老爷子是在战场上枪林弹雨过来的,流血牺牲这些他都不怕,唯独怕欠别人人情。

张院长:“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之前南医生偶尔会住在医院的员工宿舍,后来她离开医院,人家一个小姑娘,我也不好细打听。”

小宝的脑袋又耷拉了下来。

“那我要去哪里才能够找到妈妈?”

他才见过妈妈一面,还没来得及以身相许呢!

战老爷子眼睛里明显也有些激动。

陈院长后知后觉明白了祖孙二人的想法。

他只能笑道:“老首长,南医生长得漂亮,追求她的人数不胜数,不过遗憾的是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战老爷子抱紧小宝,心里暗暗失落:“啊?有对象了?”

陈院长摇头:“南医生已经结婚了,医院里的人都知道,她和她先生感情很好,她就是为了她先生才从医院里辞职的。”

战老爷子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他还是头一回觉得事情棘手。

小宝听不懂这些,浑然不觉。

什么先生?

什么对象?

他两只小手握在一起,心里有了主意。

如果战淮宴的魅力不足以吸引妈妈,那他把妈妈接回家不就好了!

他长得这么可爱,又会哄妈妈开心,妈妈一定不会拒绝和他在一起的。

想到了可行的办法,小宝喜上眉梢,他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子。

仙女妈妈配上他这么帅气宝贝,她没有不留下的道理。

战淮宴缴费上楼,见战老爷子脸是不是很好看,小宝情绪倒是稳定了一些。

陈院长开了些药,又仔细叮嘱了需要注意的事项,才把人送到了医院的一楼大厅。

战淮宴被单位临时召回,小宝跟着战老爷子上了车。

车上,车窗外面的风景一路飞驰。

小宝情绪不是很高涨,老爷子牵着他的手,满脸慈祥:

“小宝,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告诉太爷爷。”

小宝眼睛转了转,心里的小算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他委屈巴巴眨了眨眼:“太爷爷,我不是爸爸亲生的小孩,对吧?”

战老爷子闻言一愣,牵着他的手更紧了一些。

他脸上的褶子都跟着多了几分威严。

“小宝,你是听谁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是你爸爸的孩子还能是谁的孩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小宝虽然年纪小,但是知道人情冷暖。

总有些人大嘴巴,或者明里暗里会说些不好听的话。

战老爷子之前强调过,任何人都不许在孩子的面前嚼舌根。

可是孩子越来越大,难免会有些风言风语进到他的耳朵里。

但是只要有他在一日,就绝对不允许小宝受了欺负。

小宝摇了摇头,一双大眼睛里蓄了一些水雾:“太爷爷,我什么都知道了,我只是一个捡回来的孩子,所以爸爸才不认我。”

小家伙失落地低头。

他想好了,先适当的示弱!

等太爷爷心疼的时候再说出自己要接妈妈回家的要求,他一定不会不同意。

战老爷子却义愤填膺:“胡说,他怎么会不认你?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小宝你不要听别人瞎说,他们说的话都是用来哄骗小孩子的。”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的安慰太过于表面:“就算是他真的不认你,我和你爷爷也会认你,那你想当战淮宴这厮的兄弟,还是他的叔叔?”

小宝:“……”

超级加辈来得太突然,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天知道,他压根就不是这个意思呀。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话,战老爷子已经疼惜地把他抱到了腿上。

他紧紧抱着他,语气有些哽咽:

“有我老头子在,我看谁敢欺负我们家小宝!谁再说我们家小宝是没人要的孩子,我就是拼出去这条命,也要把对方变成没人要的孩子!”

忽如其来的爱太窒息,小宝的一张小圆脸被挤得变了形。

他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战老爷子沉浸在自责中无法自拔。

他压根就插不进去话。

快要急死宝宝了!

-

刚回到苏家的南婳还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一个小奶包惦记上。

母亲赵兰英念旧,一周前就提出想要回赵家村看看。

两天前,赵兰英收拾了东西,去了赵家村。

眼下,苏家人还正在医院里,整个院子里都静悄悄的。

她站在苏家门口,也并非是要找晦气。

只是路上就想起了早些年姥姥给她和妈妈各自置办了嫁妆。

之前她受剧情的牵制,把那些东西心甘情愿地交给了苏逸州。

现在,她要他们怎么吃怎么吐出来。

天色渐晚。

独院已经被苏逸州他妈闻雅琴提前锁了起来。

南婳四处看了看,只能翻墙进去。

好在南墙墙根有半墙高的废弃砖,她不费吹灰之力跳上去。

南婳双手支撑在墙头上,在这个位置刚好能够看到院子里面的情况。

四下无人,她胳膊上用力,翻墙过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眼下到了饭点儿。

不知道谁家做饭,飘来了炝锅的香味儿,勾起了南婳的胃口。

她一只手摸了摸肚子,恰好有些饿了。

往前看,正对着的屋子就是厨房,南婳心下一横。

“呵,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

之前苏逸州对她宛若空气,南筱雪这个“护工”更是直接爬到了她的头上。

在苏家当牛做马的这些时间,别说是山珍海味,就连一顿饱饭她都很少吃到。

这些苦难日子终于要结束,她不做一顿大餐庆祝,都对不起她这个炮灰有了觉醒意识的觉悟。

换了一身衣服后,南婳推开厨房的门,里面打扫得倒是干净。

她打开掉漆的绿色橱柜,里面的粮食一应俱全。

米面油堆在最外面的柜子,最上面一层打开玻璃推扇被报纸盖着什么。

南婳踮起脚,拿开报纸,下面是红糖和蜂蜜。

她一愣,冷笑一声。

难怪这半年苏家把她当成免费保姆一样使唤,却从来不让她做饭。

原来他们的秘密都藏在厨房里。

之前她被剧情强行绛智,从来没有怀疑过闻雅琴口中的“日子艰苦”。

所以她跟他们分开吃饭,每顿只有一碗清得能够见底的米粥时她也从不曾抱怨过什么。

可是她的任劳任怨换不来任何体谅,这些好吃的好喝的东西他们都藏了起来。

南婳一只手挽起袖子,既然他们不为所动,她也不可能再热脸贴冷屁股。

挖了一瓢白面,橱柜最里面的一个纸箱子里还有半箱子鸡蛋,南婳顺手摘了一把韭菜,打了几个鸡蛋,手上的动作麻利地和好了面团。

不多一会儿,一个个白白嫩嫩的饺子就排好了队。

锅里的水已经煮沸了,南婳把饺子一个个推进锅里,胖乎乎的饺子在水里翻滚着。

她看到蜂蜜罐子,又放了两大勺蜂蜜,沏了一大碗蜂蜜水润润嗓才满足。

等吃完饭,外面已经黑透,南婳起身,看到剩下的粮食,眼睛亮了亮。

就算是吃不完也不能便宜了苏家那几个吸血的蚂蝗。

她挥挥手,能装的东西全部收入了空间。

不多一会儿,厨房里只剩下了已经缺口的碗和掉色的塑料瓢。

案板上的餐具南婳余光瞥了一眼,那些东西他们都用过,晦气得很,她看不上。

南婳转过头去,出了厨房,继续搜寻。

她和苏逸州的酒席虽然办得潦草,但是她的嫁妆却没打任何折扣。

决定了要离开这个破地方,那些嫁妆自然也要跟着她一起离开。

这边的院子南婳虽然经常来,但是闻雅琴平时在家里看得紧。

好多东西她甚至都没有看第二眼的机会。

推开正东面的房门,灯绳在门后面,她拽了一下灯绳,屋顶的灯泡发出昏暗的光。

炕旁边摆着的缝纫机是当初她的嫁妆,赵家村本来就富足,南婳姥姥姥爷家从不养闲人,各个都是挣钱好手。

不论是娶媳妇还是嫁闺女,赵家人都会早早地做足了经济上的打算。

赵老太太担心南婳嫁过来受欺负,除了最基本的四大件之外,还给南婳陪嫁了三十六条腿,这原本是娶媳妇男方应该准备的。

如今苏家的床,衣柜,梳妆台凡是肉眼可见的家具,大多都是南婳陪嫁过来的。

赵老太太当初甚至还想要咬咬牙,给南婳买一台洗衣机,被南婳强硬按住,才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些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南婳一一收进空间,一个不落下!

等南婳把嫁妆收完,东房已经家徒四壁。

只是这些远不是南婳想要的。

除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苏家还有些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被按头当牛做马的大半年,总要讨要些利息。

从东房出来,正对着房门的是一间书房,平时家里没人时候闻雅琴会把书房的门锁起来。

之前南婳没有在意过,只觉得苏逸州日后是要飞黄腾达的,难免会有些重要的材料。

可眼下——

南婳看了一眼没有锁门的书房,扯了扯嘴角。

都是小说男主了,这家底能差的?

只怕这次的事情发生得突然,闻雅琴急匆匆地去了医院,都没来得及锁门。

南婳一脚踹开门,书房里得书罗列整齐,书桌上除了台灯之外还有一本苏逸州之前翻看的《商业规划》。

“光是这些书也能卖不少钱,收走。”

苏逸州的书柜里没有很名贵的典藏书,可就是卖废品,也不能便宜了苏家人。

桌椅板凳一律被南婳收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瘸了腿用砖头垫着的书柜。

她转身要离开,月色朦胧,屋里灯光昏暗。

南婳没注意脚下,重心一个不稳,踩在砖头上。

她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往书柜的方向扑了过去。

“咔哒——”

就在南婳以为要摔倒的时候,书柜直愣愣地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随后书柜对面的墙壁缓缓启动,一扇可以移动的门出现在眼前。

南婳一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储藏间里面是一些布料,还有一些是棉花,除了这些就是容易储存的蔬菜。

南婳越过杂物,看到最里面的桌子抽屉上着锁。

她凝眉,用砖头砸开了锁。

抽屉里面是日记本,本子里面夹着一些粮票。

即便是南婳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这是妥妥的地主,闻雅琴平时不显山露水,在苏逸州住院的时候她居然还好意思舔着脸跟她哭穷?

南婳小心收起了粮票,即使这粮票不用了,留着以后也能卖不少钱。

本子下面还有一个信封。

信封看上去已经有些时间了。

南婳对于苏逸州的私人事情并不感兴趣,不过这个信封看起来似乎不是书信。

南婳拆开信封,最先从里面掉出的是大团结,她眼皮子跳了跳。

知道苏家财主,却没想居然财主到这个份儿上。

最下面还有一封信,南婳打开信纸,内容映入眼帘。

【尊敬的赵兰英女士,您好。

我是**单位,在此向您发放抚恤金。

发放金额:叁万陆千元整

发放原因:因公牺牲

发放对象:烈士南景和配偶,赵兰英

发放方式:现金】

大致按照90年代初来算的,就是个参考,有出入算我私设

南婳大脑一阵嗡鸣。

“我爸的抚恤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看着信,手止不住的颤抖。

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父亲南景和还没有去世的时候,二叔南宏达和他的好女儿南筱雪就已经盯着父亲的工资了。

奶奶又一直偏向二叔一家,母亲赵兰英性格温柔内敛,向来不争不抢。

父亲去世之后,他的抚恤金很难不落到那对母子手中。

南筱雪花言巧语,从二叔那里拿到这笔钱,再拿来给她的好情郎也不是不可能的。

南婳仔细数了数,这里足足有一万块。

也就是说奶奶这偏心的老妖婆和南宏达手里,至少还有二万六。

如果没有这些极品亲戚,父亲留下的这笔抚恤金完全足够她们母女二人成为万元户。

可是在苏逸州和闻雅琴的蓄意报复下,她被剧情操控着,不但自己吃了大亏,母亲也闷声在南家受了委屈。

就连父亲留给她们母女俩的保障也在被人惦记。

前有狼后有虎,南婳心中愤愤难平。

信上有说,除了这一笔抚恤金之外,他父亲每个月还会有额外的损失补偿基金。

都是钱啊!

可是这些钱,南婳一分都没有见到过。

爱财如命的南婳心都在滴血,她握紧了双手。

炮灰就没人权,活该把钱和各种机会输送给男女主?

她要是脑子清醒,这钱有他们的份儿?

难怪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二叔一家都已经盖上了新房子。

原来这些钱,都是父亲拿命换来的。

南婳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

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包子,总要让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

看着闻雅琴空空如也的房间只剩下了一副床架,南婳心一横,把床架下面好的木头也都抽了出来。

主打一个洗劫一空。

看到屋里瞬间大了一倍的面积,空旷,视野开阔。

南婳满意地点了点头:“苏逸州,闻雅琴,回来迎接你的大房子吧。”

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在他屋里,实在发挥不出他这么“大房子”的优势。

从独院里出来,晚一些做饭的人家刚开始洗菜。

从胡同里出去南婳还能听到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她走进小卖部,捏着兜里的一毛钱:“张婶儿,我打个电话。”

妈妈赵兰英回去之后,南婳还没联系过。

姥姥上了年纪,为她也操碎了心。

她自己都记不清有多久没回去看望过那个看似严厉、实则心软护短的老太太了。

张婶儿正端着碗吃饭,她体格偏胖,一件花背心衬得她的人更膨胀了一圈。

“好好,你自己拨号。”

南婳速度很快地按下号码,耐心地等待着对方接听。

铃声响到第三声,电话被打通。

“你好,哪位?”

赵兰英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南婳趴在柜台前,一只手拿着电话。

“妈,是我啊,婳婳。”

南婳的声音很轻,赵兰英一喜。

她一只手拿着电话,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相框里南婳小时候的照片,笑道:

“妈才回来两天你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是不是后悔没跟我一起回来?”

南婳听到妈妈的声音,这才笑起来:“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不是一忙完立马就给你回电话了吗?我姥姥还好吗?”

赵兰英看向坐在旁边的赵老太,点了点头:“当然好,就是你姥姥想你了,刚刚还在念叨你,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你。”

南婳鼻子一酸,人上了年纪就总有这样的念想。

她们身为晚辈,就像是长辈手里的一根风筝线。

她吸了吸鼻子:“很快的,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去看姥姥。”

赵兰英一拍脑袋:“哎呀,你看看我这个记性,我外面还煮着粥。”

随即她把电话塞到老太太手里,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婳儿,你吃饭了没有?最近好不好?长胖了吗?”

赵老太的声音透着几分兴奋。

在意识还没有觉醒之前,南婳这个“恋爱脑”很少给她打电话。

她的世界里仿佛只有苏逸州这男人一个。

忽如其来的惊喜,让老太太精气神儿都好了不少。

“姥姥,我刚刚已经吃过饭了,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赵老太头发花白,说话却中气十足:“好着呢,你不用担心我,逸州呢?”

南婳和苏逸州的婚事家里并不同意,赵老太总觉得苏逸州不是良人。

哪怕他竭尽全力地在他们面前表现对南婳的好,她也觉得怪异。

可是时间久了,架不住自己外孙女喜欢,赵老太还是风风光光地给她准备了嫁妆,也就随她去了。

听到姥姥小心的关怀,南婳心里有些愧疚。

但是眼下明显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南婳定了定神:“姥姥,我妈明天就要回来了,她回来之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诉你们——”

听到自家姑娘如此严肃的语气,向来精明的赵老太瞬间察觉到不对劲。

遗传了赵老太年轻时泼辣性格的二姨妈赵秀莲一听,立刻凑了过来:“咋了婳儿?哪个王八蛋欺负你了?”

想到妈妈赵英兰不久后郁结早逝的结局,南婳哪里还敢掖着藏着?

她当即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赵家人。

包括自己在苏家遭受的一切,如何被二叔一家坑害,以及眼下妈妈在南家受的气。

这一听,老赵家直接炸开锅了。

隔着听筒,南婳都能听出来赵家那群护犊子的女人有多愤慨。

赵英兰刚想说什么,就被姥姥和二姨给堵了回来。

“秀莲,去!把你爸还有你小妹他们一家子都叫过来!对了,再把婳婳的姨姥姥也叫上!”

赵老太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体倍儿好,中气十足。

当年那一开口就震住整个车间人的气势又回来了。

“行了,婳儿,别的咱以后再说,今晚你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你放心,姥姥放话在这儿,敢欺负我们赵家女人的,全都死了!”

南婳噗嗤一笑,刚想说什么,就听她那火药脾气的姥姥“咔”地一下挂了电话。

她看了一眼时间,确实不早了。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她这吃饱喝足了,该养精蓄锐了。

张婶儿吃完饭,看着南婳劝慰道:“你来苏家也有些年头了,想家了就回去看看,苏家人还会拦着你不成?”

南婳抬起头来,笑了笑:“我知道张婶儿,以后我跟这苏家也没关系了,随时回家看看!”

现在苏家人当然管不着她,不过以前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

她和苏逸州“结婚”的第一天,闻雅琴就说她既然嫁给了苏逸州就是就是他们苏家的人,那些所谓的娘家人也就没必要再联系。

南婳以前居然还答应了下来,当真没怎么和家里人联系过。

就算是赵兰英几次想要过来探望南婳,也被闻雅琴语言羞辱。

张婶儿大吃一惊,仿佛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大瓜似的。

然而看着南婳离开的背影,她又觉得邪门儿。

“怪了,今天看着这丫头精气神儿确实比往常好了不少,平时病恹恹的,今儿个腿脚都利索了许多。”

张婶儿忍不住想起这丫头刚跳水里救了个小奶娃的事情。

换做是之前,那不得大病一场?

张婶儿咋舌,这苏家难道是个克老婆的晦气地儿?

已经走出去的南婳转头看了一眼苏家独院。

没有一把火烧掉,是她对苏家最后的仁慈。

“苏逸州,好戏才刚刚开始,你和你妈可不要让我失望!”

风水轮流转,现在一切的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

南婳抬起头来,天空虽然很暗,但是星星明亮,她神清气爽地回到自己的小屋。

屋子再小,也是她一个人的。

今天的这些事情只是一个开始。

她躺在床上策划着明天要怎样让那个老妖婆和二叔一家把父亲的抚恤金吐出来。

天上月亮宁静,南婳思绪纷飞,困意来袭,她睡得沉稳。

-

同一时间,医院里闻雅琴和南筱雪已经满身狼狈。

苏逸州刚被医生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人还没醒。

闻雅琴本来身体就不好,平时靠南婳照顾着。

经此一遭,人都快虚脱了。

南筱雪只能在医院里一边照顾苏逸州一边又要照顾闻雅琴。

她心里万般不情愿,拿着热水壶从病房里出来,低声咒骂。

“照顾一个也就算了,还要照顾一个老不死的,南婳这贱人,回去收拾这么长时间东西还不回来,该不会是想要故意偷懒害我吧?”

她素来是个吃不得苦的,打个热水,就嘀嘀咕咕地发着牢骚。

病房里,闻雅琴脱了一只鞋,难闻的气味在空中飘着。

南筱雪一进门,险些被熏得吐出来。

她脸色铁青,又不好撕破脸:“阿姨,医院里毕竟是公共场合,还是先把鞋穿上吧?万一医生找过来,到时候引起了争端,影响了逸州哥治疗怎么办?”

闻雅琴骂人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想到南筱雪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今天她在手术室外面等着的时候出了汗,想要脱鞋晾下脚还被人制止了。

闻雅琴歪着身子看向窗户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她们还没吃晚饭。

她迅速把火力转移到了南筱雪身上:“都这么久了,南婳还没收拾完东西?我看她是存心害得逸州受这么重的伤!”

“这个扫把星,等她来了,我打断她的腿!”

再次挑起婆媳二人的争端,南筱雪心里得意。

只要南婳倒霉,她就开心呀。

南筱雪主动给闻雅琴倒了一杯热水:“阿姨,我姐现在应该在家里煲汤,逸州哥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一定心疼坏了。”

南婳对于苏逸州的爱卑微到了泥土里。

就算是苏逸州成了残废,南婳也会对他不离不弃。

南筱雪自然想不到她口中原本应该给苏逸州煲汤的南婳,正在自己的被窝里睡得香甜。

闻雅琴冷哼一声,鼻孔朝天:“当初逸州要娶她的时候我就不同意,她一个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人也木纳,要不是知道她是那个人的——”

闻雅琴的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马打住。

南筱雪还一头雾水的看她:“阿姨,哪个人啊?”

闻雅琴有些心虚,把手里的水杯放下:“没什么,还不是看在当初逸州的面子上,想着家里多个保姆也不错。”

南婳跟苏逸州订婚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倒贴,闻雅琴心里那个爽啊,省心了太多!

家里的那些家务活都不用叮嘱,南婳自己就会做。

以至于大杂院里的人都说,苏逸州有了南婳这个对象之后,闻雅琴这个做婆婆的看着倒是年轻了不少。

有人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暗地里又说她是个恶婆婆,背地里总是磋磨南婳。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南筱雪饿得前胸贴后背。

南婳离开医院之后,她跑上跑下,肚子里早就没了存粮。

闻雅琴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毕竟上了年纪。

折腾了这么半天,一粒米都没吃。

现在正头晕眼花,全身无力!

南筱雪没了耐心:“阿姨,时间不早了,姐姐估计正在过来的路上,我就先回去了,等明天一早再过来换姐姐?”

闻雅琴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外面,哪里能够看到南婳的影子?

这小贱人到底死哪儿去了?

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她就是做什么山珍海味也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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