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宁是小说《武侠:巅峰,从赢取大朝公主开始》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开摆的阿鸡写的一款奇幻仙侠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武侠:巅峰,从赢取大朝公主开始》的章节内容
百余年前,合久必分的天下再一次陷入了战火烽烟之中。乱世中的诸侯,群雄逐鹿,最终天下被青州的沈家完成了小一统,划九州之地,北御戎,辽,南阻南夷,较为安安稳稳地直到现在。
九州天下,在沈家的登极之日,也改名为大青,改姓了沈。随着沈家一统九州而崛起,矗立在江湖上的世家大族,也多了一个燕州的左家。
左家当年伴随着青太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最后,在北边的燕州站住了脚根,戍卫国祚,在平定九州之后,在立国之初就开始抵御着来自北戎和北辽的进犯。
如今的左家,凭借着文政和军中的声望,在燕州的地位便是和土皇帝一般,尤其是在这些年,某位号称——燕州虓虎的存在,带领部曲连破几次大辽,更是令这份影响深入人心。
这位燕州虓虎,也同时是燕州左家的年轻一代的独苗。
安燕侯之子,燕州牧之孙,青正四公子之一的——左宁。
军中常闻虓虎之名,勇冠三军,画戟荡处,敌众皆不敢缨锋。
有文人曾诗云,称赞这位冉冉升起的璀璨将星:
骁骑锐甲黄金戟,力摧百阵冠功名。
秋声戎马关塞处,敢叫胡羌鸣悲音!
……
“世子!皇都来人了!快去接旨!”
略显苍老但又中气十足的声音自院外传了进来,打断了里面那位俊美无双的青年的正在舞动长枪的动作。
青年没有看向院门外,只是一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自己的那位老管家,老唐。也是自己家的家将。
左宁舞了一个收招式,停下了动作,随后将蜡白的长枪杵在了身边,笔直地站在原地,扭头一脸疑惑地看向了来叫他的老管家。
乌黑的秀发被汗水打湿,粘在了左宁俊美如妖般的脸上,一对桃花眼中满是疑问。
老管家熟练地朝左宁递过去一条汗巾,左宁伸手接了过来,擦了擦俊脸上的汗水问道:
“皇都?有事不找我爹我爷,找我作甚?”
将汗水擦干净后,左宁随手将汗巾扔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一边把手中的武器放回到兵器架子上,左宁一边就扭头问向了老管家。
“嘻嘻,恭喜世子,听说啊,是陛下将怀玉公主赐婚给你啦!”老管家拍了拍左宁的肩膀,咧着嘴笑道,脸上的皱纹都在笑容中变成一朵菊花。
“我就说,世子如此风流倜傥,早年就稳居青正四公子之首,怎么才安小姐一个人喜欢世子,这不?大的来了!”
公主?当驸马爷?
听到了老管家的话,左宁脸色没什么变化,根本没有听说要迎娶公主的喜悦。
“?当驸马?我去当了驸马那安安打不死我……不去!”
短暂的思考之后,权衡利弊的左宁一脸嫌弃,头摇地和拨浪鼓一样。
什么鸟公主,不如李安一根毛,入赘当了驸马不就只能娶一个媳妇了?血亏啊,不干!我堂堂州牧之孙,侯爷之子,跑去京城当一个啥都干不了的破驸马?我有病吗?
但是老唐似乎对左宁这个反应已经早有预料,他呵呵一笑,解释道:“陛下也知道世子志在安小姐,和安小姐关系亲密。所以啊,这一次不是入赘!是公主下嫁的赐婚!”
“?
有什么区别?”
老唐一副看文盲的表情看着左宁,掰着干瘦的手指,说道:“区别大着嘞,陛下将公主赐给你,你就不是驸马了,以前驸马爷的规矩你一个不需要守,和正常两家人明媒正娶一样。懂了?”
左宁愣了一下,这种事情好像在整一个历史都是几乎没有几例的吧?
也就是说,皇帝就是老爹的亲家,我们就莫名其妙成了外戚?
想到青帝可能存在的某些目的,左宁顺嘴说了一句:“有这种好事?不会就为了拉拢我们左家才许下这天大的好事吧。”
“嘘!”
听到左宁的话老唐狠狠白了他一眼,
“这话是你能说的?咱们左家世代沐浴皇恩,忠心耿耿,天地可鉴!什么叫拉拢?这世道再乱,咱们也是青臣!左老也是大青的州牧!你父亲也是大青的侯爷!”
“对对对,嘴快了,我的错。行,我换个衣服就来,安安那边呢?”虽然从小在军队里摸爬打滚的左宁对这个概念有点轻,但是还是满口的答应着。
老唐点了点头,摆了摆手,
“赶快去!李安小姐那边侯爷会和云州牧商议的。”
“行行行,那就好,我马上到。”
……
很快,左宁便换回了一身正装,快步赶到了客厅中。
还没有进入客厅,在院门外朝里面看,左宁就看到了一位苍老的内臣端坐在自家的太师椅上,翘着指捏着茶杯在品茶,桌子对面坐的人,则是自己的爷爷,燕州牧,左成。
这个翘着兰花指的公公,没有胡子,但是头发和鬓边都已经是全白色的了,从容貌上看得出来,此人年龄已经很大了,但是虽然老,端着茶杯的手依旧稳稳当当的,从行动和气势上,却没有显现出一丝丝老态。
想必,这就是来宣读圣旨的内臣了。
老成这样,看上去还精神矍铄,手脚也十分稳健,隔了几丈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其体内如洪的气血、
就这姿态,左宁估摸着,这位起码也是一位宗师级人物。
果然不简单,皇宫大内随便出来一个老太监都是个宗师。
啧啧啧。
左宁的父亲安燕侯左统江站在左成的后面,见到儿子赶到,不紧不慢说道:
“左宁,这是皇都的邓公。”
随后他看向老太监,介绍道:“这便是犬子左宁。”
左宁立刻抱着手,对着这名苍老的内臣微微鞠了个躬:“拜见邓公。”
听到这声清脆的声音,邓公公放下茶杯,抬起头看向了左宁。
只窥得左宁一身气血如虹,精气神比之左统江和左成都要高昂不少,实力绝不在自己之下!此子刚刚来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注意到了,见到左宁本人时,只是一扫便挪开了目光。
老太监没有审视左宁的意思,心中暗暗赞叹道:陛下这回,押对了。
收回了目光,他点了点头,左宁给他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错。
气势不负盛名,风流倜傥,礼貌。确实是个几乎无人出其右的年轻俊杰。
随即站了起来,朝门外候着的小太监招了招手,让他们将圣旨捧过来。
三左见到圣旨,马上站到了一起,对着邓公公手中的澄黄的圣旨单膝下跪。
随着圣旨的铺开,邓公公朗声道:
“左家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州左氏,世代为我大青据守边界,力抗北辽,实属我青之大幸,功劳显彰。今闻世子宁血气方刚,风华正茂,朕欲嫁长女怀玉与左宁,但又闻左宁身有婚约,故朕决定将怀玉外嫁与左宁,钦此!”
“臣,左成,接旨!”
“臣,左统江,接旨!”
“臣,左宁,接旨。”
邓公公将圣旨交给了面前的左成,示意他们可以站起来了。
“接旨后,尽快启程入京,咱家就不多逗留了。陛下通过占星司推出最好的黄道吉日是在谷雨,希望世子莫要迟到的是,到时候,左家也就是皇亲国戚了。”
左成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尽快让阿宁启程的,邓公慢走,就不送邓公了。”
办完事儿后,邓公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看着眼前的圣旨,左成道:“李安和阿宁的婚事只能延后了,李家那边早就得知了,表示一切看李安的意思。”
左宁舒了一口气,示意老唐将刚刚待客的茶具收拾好后,回头问向父亲。
“我什么时候走?”
思索片刻后,左统江吩咐道:“圣命有令,老唐!”
“侯爷,我在。”
“你先出发去京城,为阿宁把宅邸什么的布置好,钱使劲砸,阿宁和怀玉公主的婚宅一定要好,可不能落下把柄说三道四。三天后,再让阿宁跟上。”
老唐想了想,抱拳点了点头:“得,保证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那我等一下就出发。”
说完,老唐就快步离开了。
“阿宁。”
“我在。”
左成拍了拍孙子的肩膀,小声告诫道:“莫要太出风头,入了京,想要出来可就难了,你就记住了,你就是个宗师,仅此而已!别把你的实力到处去显摆!”
这个世道现在很乱,左宁是知道的。
北边的北辽对中原虎视眈眈,全赖燕、云二州如今的两位州牧,才能据边疆以抗辽兵的南下。
如今的圣上好大喜功,但又不顾及微末,听说南边数州贪官污吏数不胜数,圣上压根儿就不管,加之这些年的天灾不断,整中原南部早就乱象丛生了。
不过燕州这边,左宁却没有见到这种情况,实际上他对外面的情况也就道听途说罢了,并没有对这些流言放在心上。
而且大青不禁武,江湖上的武道霸主在各州拉帮结派,占山为王,开宗立派。只要定时交税,朝廷照样不管。
就说云州,就有一个武道霸主,枪圣陆截惊。
好在老枪圣没有什么别的心思,甚至还帮云州边军打过北辽,云州官吏倒是和老枪圣一直关系不错。
那其他的呢?可就不一定有陆截惊这样的好品性了。
藏锋守拙,是在这个乱世最好的生存之道。
“我知道,我就去娶个公主当老婆而已,绝对不会横生事端!”左宁拍着胸脯表示道。
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
对于他的好孙子,老爷子还是十分放心的。
至少目前为止,还是十分放心的。
“去吧去吧。打点行装,过去就老唐一个人陪你了,我和你爹军务在身,你的这一场婚礼就不去了。”
左宁嗯了一声,朝父亲和爷爷屈身一拜,然后转身便离开了。
等左宁走后,左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现在才出此下策……卖了个女儿换了一个一门三宗师的世家,真是会做生意……”
左统江若无其事,灌了杯茶水,说着:“看着走就是了。”
……
京城,青正城,皇宫
宽敞明亮的鎏金书阁内,有一位黄袍加身的中年人,他的面前是叠起来有一尺多高的奏折。
这个中年人,便是青帝沈逸。
他看着龙案上那乱七八糟的奏折,脑壳一阵犯疼。
简单看了其中的几本后,依旧是千篇一律的官吏互相对喷尬黑的经典内容。
这本就是甲指着乙如何如何贪污腐化,如何如何结党营私,如何如何搜刮民脂民膏。
然后下一本就是和上一本在内容上大差不差的,指控对象却又变成了甲。
但是这些官吏之间的破事,调查起来不但麻烦,而且费钱费时费力。
在沈逸看来,就是一个完全没有必要的工作。
如此翻阅了几本后,好不容易提起干劲的沈逸选择了摆烂,他放下奏折,大声喝道:
“来人!张皓呢?张皓!”
话音刚落,旁边屏风后,一个中年模样的内臣便快步走了出来。
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沈逸的面前,高呼道:
“万岁,臣在。”
沈逸指着龙案上的这些奏折:“把这些东西给我处理了,重要的筛出来给我看便是,不重要的你自己看着办。”
在他看来,官员对喷就是那些不重要的事情,这些年如出一辙都交给了自己身边的内臣来处理了。
说完,就转身忙活自己的东西去了。
依旧如常的情景,但是张皓的额头上又已经满是冷汗了。
这些年,他们这些内臣仗着沈逸的放权,作威作福,大青最近两年的情况突然骤然转下,也是因为他们这些年日积月累的功劳。
贪污官员,一部分赃款就进了他们这些人的腰包。
虽然这一年,他们有所收敛,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了。
在总管邓元亲自离京之时,老总管看着他们摇了摇头,通过公主外嫁来将燕云二州绑在一起,也是张皓出的主意。
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补救办法。
他等了好一会儿,等沈逸走远后,快速地将一些规格高的奏折藏在了袖子里,然后转身走向了公相阁……
沈逸走到了后宫之中,首先和最近一样,还是最先来到了马上就要外嫁的长女怀玉这边。
进院之后,便是一个有着流水石桥,静池木亭的小花园。
花园和往常一样,安静地只能听到流水哗啦的声响,和时不时的书卷翻动的声音。
而怀玉公主,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倚在水池之中木质小亭里,安静地看书,而是坐在了亭子里,绣着什么东西,旁边的椅子上,是那本被风吹着,时不时发出声音她最近在看地书。
侧脸柔美,清澈的目光盯着手中的东西,葱白如玉的柔荑捏着针,在忙活着。
春风时不时拂面而来,卷动着她的青丝,敲响了她发簪上的玉石。
沈逸没有去打扰自己的女儿,站在门口目光柔和地注视了一会儿后,就悄悄地离开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刚刚的目光,沈鸾停下了手中的女红,一边扭头,一边挽着被风扰乱的鬓发,看向了院门外。
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没有多想,便又投入到了,手中的工作之中。
她手里是一个红色的香包,上面有一个还没有绣完的“宁”字。
“希望……他会喜欢吧。”
少女在心里估摸着大婚的日子,心里不由得也开始对未来的夫君产生了憧憬和期待。
至于他身上的婚约,沈鸾也不是很在乎,对父皇的吩咐言听计从便是了。既然在明知左宁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将自己许配给他,自然有他的考虑。
“别是个大叔就行……”
……
远在燕州左宁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看了看周围,呢喃道:
“谁在念叨我??”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距离圣旨来到燕州,宣布了公主下嫁的事情也已经过了三天。
男儿行走四方,也没有多少需要带的行李,盘缠,衣服带够,把称手的兵器带上,那就足够了。
所以左宁在前一天晚上才不紧不慢地将行李给收拾好。
而现在天还蒙蒙亮,起了个大早的左宁已经在正堂的仙人图面前,郑重地燃了三炷香,然后看着飘出缕缕白烟的香头,郑重地拜了三拜。
准备离开了。
出个远门,讨个吉利,这也是左宁每次出征前必做的一件事,也不是说真有仙人这样就一定会保佑自己,单纯图个安心罢了。
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即将入世,和上沙场砍人,在左宁的内心里,是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
左宁将路上需要带的衣物和必需品带齐之后,把装好东西挂在了马背两旁,随后就将自己的那匹战马牵出了左府。
这匹马双目橙红,通身雪白,但四蹄的毛发却乌黑发亮,呼吸间仿若能听见滚滚闷雷,马踏声却又清脆如风。
几望平山追秋风,长息乌蹄赶夕阳。
这句诗,说的就是这种万里挑一的马种——追阳马。
左宁打开始习马时,便和自己的这匹追阳马一直待在一起,可以说,从小就亲密无间。
此马,是他的坐骑,也是宠物,更是他在沙场上托付生死的战友。
而宝马通灵,所以左宁便给它起了个名字——灵玉。
灵是指马有灵,玉是指这匹马毛发如白玉。
他拍了拍灵玉,然后纵身跃起,跨上了马,而灵玉也很通人性地拱了一下左宁,发出来欢快的低鸣。
家里祖传的那杆方天画戟此时自然也已经传到了他的手上,被他用黑布包好点,放在马上。
整理了一下衣服,把佩刀挂在腰间之后,他回头看向了左府的门口,透过大门,一直望进了到了深处,看着八仙桌上的香案上的三炷香缓缓地燃烧殆尽。
凝视了一会儿后,左宁又看了看朱漆大门,默默地在心里道了个别,回过头来一拉缰绳,策马而去。
等左宁彻底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后,左统江和左成从门后绕了出来。
“这小子,肯定知道我们在。”看着儿子消失的方向,左统江感叹一声。
左成笑了笑:“肯定的。所谓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小子被放出来,肯定比你当年风波大,可惜了,你,就差这临门一脚,就是进不去。”
已经是宗师层次巅峰的左统江也没有因为这事儿而有所困扰。
反而笑着说道:
“……没事,打个北辽够用了。而且再说了,我是他爹。”
左成看着如今意气风发,封侯拜将的儿子,又看向了少年锐气十足的孙子刚刚离去方向默不作声。
当年的左统江在大青江湖上混得不能说是风生水起,只是树敌太多,人见人嫌,在最后被誉为武圣之下第一人,直到被一个叫周鼎的人率先踏入武圣才让他尝了一败,回到了燕州,立下赫赫战功,得了个二字侯位。
“你们爷俩,没一个省油的灯。不过阿宁可是比当初的你稳重不少。”
说完,左成便转身离开,只留下左统江依旧默默地看着左宁消失的方向。
………
城门口,一阵清脆的马踏声传来。
踏踏~踏踏~
独特的马蹄声让守着城门口的将士一听就知道,是世子左宁的那匹灵玉的马蹄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马蹄声。
果然,守将一扭头,就看到了左宁一身白衣骑着白马,带着行装,朝这边徐徐而来。
这副打扮,一看就是要出远门了。
“世子!走这么急,去做甚啊?”
来到城门口,左宁取出通行令展示了一下,示意让城门口的守将拉上城门让自己离开。
毕竟现在天色才刚蒙蒙亮,还没有到城门口定点放开的时候,而左宁也是懒得打扰到长辈自己就燃香而去了。
不管他们起没起,至少自己的礼数是得做到才是。
“哦,我啊,出趟远门。”
左宁看着缓缓被将士拉上去的铁闸门,回答道。
守将哈哈一笑,指了指门缝外的一马平川:“还以为一大早世子去和李小姐幽会呢……”
左宁打断了守将的话,呵呵地说道:
“别打趣了,小心被人听见打你。”
“啥?”
左宁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小黑点,扭头看向守将,呵呵一笑:“这不,人就来了。”
没等守将反应过来,左宁一看城门已经被拉上去了,随即双腿一夹马肚子,纵马朝那个小黑点奔了过去。
“嘿!?咋刚说人就来了呢?”
作为燕州城的守将之一,武功自然不低,一经过左宁的提醒,他也看清了不远处那个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女子是谁。
云州牧之女,李安。
李安伸长着雪白的脖颈,朝城门口望着,只见她一身红衣,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扶着腰上的佩剑,一席柔顺的高马尾在早风中散开,一副江湖女侠的模样。
等到左宁纵马来到了李安的跟前,李安抽抽鼻子,幽怨地看着这个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一时间没有稳住自己英姿女侠的样子。
她翻身下马,然后再也忍不住维持形象了,纵身跳上灵玉的马背上,扑进了左宁的怀里。
她紧紧地抱着左宁,用着幽怨又带着几分愤怒地口吻问道:
“左宁!你什么意思?!带着我和你的婚约去娶公主?!我和她谁大谁小,你今天得说清楚!”
说话间,李安葱白的小手已经来到了左宁的腰间,然后用力地用捏,接着一扭。
在被偷袭的时刻,刚想说点什么的左宁一时间啥也说不出来了。
嘶!
左宁只疼得直抽冷气,连忙一把横抱住李安在她一声惊呼中,翻身下了马,将她放下。
看着李安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小脸气鼓鼓的,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他轻轻地抱住了李安。
“我最小,我最小……”
而李安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任由心上人抱着自己,虽然已经知道来龙去脉,也接受被人捷足先登的既定事实,但是总得找个人出出气不是?
好一会儿过后,李安挣开了左宁的手臂,回过身来,从自己的马上拿过来了一张红纸,递给了了左宁。
“我们的婚约书……”
左宁从李安手里把婚书接过来,打开一看,是自己和李安的那张尚未正式签字的婚书。
他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订婚的婚书。
正常来说,等到大婚那天,摆完堂之后,就是签婚书的时候了。
一直以来,大青乃至前朝都是有这个流程的。
虽然左宁不知道李安这个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安抚心上人的办法。
一时之间没有笔,左宁便毫不犹豫地直接咬破了自己右手的食指,在这张红纸上直接签了名字,然后将婚书递了回去。
“好了,安安,现在,你才是我的第一位妻子。”
左宁双目满是柔情,看得李安小脸一下就红了。
李安实际上只是想让左宁收好这婚书,然后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娶她。毕竟自己一看到婚书,再想到左宁被人抢占先机的事实,那感觉。
啧,
然而根本没有预料到他会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血来签了这个婚书!
这还犹豫什么?她一把抢回婚书,然后朝左宁愤愤地说道:“算……算你识相!本姑娘等……等你回来,再完婚!”
看着李安虽然语气很生气,但满眼喜悦,表情中也满是惊喜的模样,左宁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好。”
看着左宁这么“识相”,李安没有把左宁的手拍开,只是收起婚书后,又从马上取出了一个盒子。
是一个长条形,镌刻着金色花纹的红木锦盒。
在左宁的面前,李安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打开了,左宁低头一看,里面竟是一支做工十分精致的玉笛!
玉笛是由一整块玉石雕刻而出的,上面虽然没有繁杂的花纹,但是一尺长的玉笛玉质成色饱满,配上系在上面的一根红色流苏,显得格外清雅。
是左宁非常喜欢的一种风格。
“去年开始做的。按照习俗来说,不是结婚时,新娘要送给新郎一件定婚之礼嘛。我就想,做支笛子给你……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左宁看着满眼期许的李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取出锦盒中的玉笛,放在了嘴边,然后吹了起来。
悠扬的笛声从玉笛中传出,平和的声音散入春天的早风里,传入了两个人的心里。
曲调婉转,伴着风卷树叶的沙沙声,合着时不时的鸟鸣声,似流水轻响,又如春风拂面。
李安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青年,一席白衣,好似一位画中仙,双眸微闭,沉浸在演奏笛声之中。
她静静地听着左宁为她演奏的曲调,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白衣如雪,玉笛飞声,她痴痴地看着左宁,满目爱恋。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眶就红了。
与君一别,不知何时能相见?
天地间,仿佛只有了左宁这满是深情的笛声,悠悠荡荡。
时间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左宁睁开了眼睛,也缓缓放下了玉笛。
“玉笛我很喜欢。”
李安强忍住没有哭出来,鼻子酸酸的,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哽咽道:
“喜欢就好。”
把玉笛放回到了李安手中的锦盒中后,从她的手里接过了锦盒,左宁郑重地将锦盒放到灵玉身上的行李箱中。
“好了,笛子给到了,婚书你也签了,那我走了。”
李安不想在他面前哭出来,转身便要上马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左宁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将她扯进了自己怀中,双臂环着她的水蛇腰,然后俯下身来,一口含住了李安的樱唇。
李安第一时间惊到了,然后,便闭上了美眸,热烈地回应着左宁的这一吻。
左宁啃着李安的唇,隔着衣服和她被衣服紧紧包裹着的鼓囊囊,也能感受到她此时此刻,心脏的剧烈跳动。
原来,这就是初吻的味道……
过了很久,等到李安双目迷离之际,两人才分开来,左宁的嘴上满是李安点上的胭脂,而李安的唇瓣则被吮得有些红肿。
“走了。”
左宁又抱了抱李安,看着她已经湿润,泛着水雾的杏眼,又轻轻在她的小脸上吻了一下。
想了想之后,从自己的脖颈上,取下了一条系着一块半透明红石的项链,轻轻为李安系上。
“这……这不是……那年你从北辽重镇抢回来的他们的供奉之物吗?着给我多不合适啊……”
李安握着这还有一点温热项链,细细地辨认之后问道。
左宁刮了刮她的琼鼻:“配你好看就是最合适的。”
说完,他跨上灵玉,最后朝李安挥了挥手:“等我回来。”
说完,纵马,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李安站着,目送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白皙的脸蛋上,是自己那淡淡的胭脂,和宛若红霞般的小脸格外相配。
她暗暗地啐了一口:“登徒子……”
然后展颜一笑,双手握着左宁给自己系上的红石项链,默默地在心里和他道了个别,随即也上了马,朝云州而去。
……
燕州实际上离京城并不算很远,京城所在的京州和燕州之间就隔了一个青州。
也就是说,左宁从燕州出发,只要过了青州就可以直达京州。
路途并不算特别远,快马奔袭之下,也就一周的时间就足够了。
京州,便是以青王朝的都城为中心,方圆数百里的地界。虽然京州地域是天下九州最小的那一个,但是其地理位置过分的优越。
它西边,是号称生命禁区的断天高原,北边,是滚滚不息的大河——青江,南边,也是一条不亚于青江的大河,荆河。
想要进京州,除了翻过断天高原在此青州和京州交界处的延伸大山——相青山,便只有从东边走那号称天下第一雄关的御神关,这一条陆路可以走。而这个相青山,却是突出一个险字,只有一条沿着河谷的小道蜿蜒地通向京城。
有着两条大河和断天高原为天险的京州,可谓是,易守而难攻。
又因为京州所占据的地域还是一个地域辽阔的平原,就是有敌人想把京州围死都几乎毫无可能。
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的都城都在这边的缘故,时间久了。
京州的名儿,也就这么来了。
当年的青州沈家,若非仿佛天助一般,遇到御神关所在的地区发生地动,硬生生将关隘震开了一条口子,否则恐怕还没有那么容易占据京州,图谋天下。
此时此刻处于青州的交通要道烟河镇的左宁,看上去丝毫并不打算继续南下,走御神关的大道。
按照他的想法就是,进了京就出不来了,反正离谷雨还有快一个月的时间,直接顺便去相青山逛逛得了,听闻进了相青山的重岩叠嶂,便是另一个洞天,所以有不少流寇和隐士藏在了这崇山峻岭之中。
一席白色劲装的他正坐在城门口的小酒馆门口,牵着白马,一边喝着茶,一边在津津有味地听着酒馆里面的那个先生在讲评书。
“公子...赏口饭吃吧...”
正当左宁放下茶杯之际,一个颤颤巍巍地声音从他脚边传来,左宁却凭借感知就已经知道有人一直在注意他,一道气息微弱地不像话,另一个人发出气息却是不输自己的父亲。
乞丐?流民?
衣衫褴褛的乞丐那骨瘦如柴的手拄着一个看上去随时随地都要折断的木棍,满脸都是风尘和污垢。
左宁没有看向乞丐,只是将桌子上的碟子里那剩下两块米糕看似很随意地递给了这个乞丐。
“小人从并州...多谢公子!”
这个自称来自并州的流民看到左宁递过来的两块米糕就像看到稀世之宝一样,两眼放光,一把夺过碟子里的食物揣进了怀里,警惕地四处张望后,才松了口气,朝着左宁连连致谢之后,便离开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让左宁停留更多的心思,只是在心里疑惑了一下官府怎么都不管管民众之后,再次把大部分注意放在了酒馆里面的评书先生。
先生的桌案前,围得是水泄不通,全都是中午来此处吃饭喝酒听故事的四方江湖人,气氛非常活跃,店小二穿梭在桌围之间,一边忙碌着,一边也在听评书。
这样就显得左宁这边几乎没什么人,格外的冷清。
“嘿!你猜怎么着?”
讲到兴起的评书先生“啪”一声,把书扣在桌子上,用手撑着桌子,然后瞪着眼睛环顾四周的来客。
“怎么着?”
“你倒是说啊,甭浪费时间啦!”
“就是,那白马小将然后咋滴啦?”
……
看见成功勾起了底下一众听众的兴趣,评书先生满意地捋了捋小胡子,点了点头。
“那就听我慢慢道来。”
然后接着讲道:
“只见!那小将,手持方天戟,骑着白马,飒——!一声!
如同战神在世!率队就似一把尖刀!
chua!一下!冲进了军阵!
那小将!竟然视北辽千军如无物!
骑着马,踏!踏!!踏!!!踏!!!!把北辽的军队撕开一道口子!冲到了主将莫妥齐面前!
在万军中,手持大戟,唰!一下,把北辽大将莫妥齐连人带马给生生劈成了两半!
当场暴毙!周围人,无不胆裂…………”
“这么猛?真的假的?”
听了评书先生的故事,底下一众人议论纷纷:
“听说早两年,北辽南下燕州,最后连军带主将被左燕军打得全军覆没,而主将就是莫妥齐……”
“嘶!左家人?听说安燕侯世子年方二十三,在燕州有虓虎之名……”
……
左宁怎么都没想到,来到这地方,居然还能听到自己之前的光辉事迹。
也是,近两年来,虽然王朝肉眼可见地日薄西山,但是燕,云二州依旧如同两道大山拦在北辽和北戎的面前。
而两年前,左宁率领麾下的三千铁骑奇袭了北辽南下的大军,于万军之中斩杀敌方主将莫妥齐,配合两万的燕州主力军愣是将北辽南下的五万大军打得全军覆没,令北辽元气大伤。
至今,整整两年都再也没有南下过。
他默默在心里给评书先生点了个赞,讲得不错,多讲点,哥们爱听。
就在左宁安安静静喝着茶,吃着椒盐花生时,一个清清冷冷地声音在他旁边传了过来。
“请问,旁边有人坐吗?”
?
左宁扭头看向声音方向,却是一个全身被白色的大兜帽披风笼罩着的人。
这个人,便是之前自己一直有留心的那个人,也是之前注意自己的另一道气息的主人。
他的视野自上往下看,然后他的目光就被来人那略显浮夸的胸肌上吸引了刹那……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左宁迅速,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心里明白了几分。
这兜帽披风人,原来是个女子。
“坐吧,没事。”
左宁手一摆,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和气地说道。
随后他又瞥了两眼女子背后,背着的武器,从轮廓上看,应该是是一条用黑布包裹着的大枪。
练枪的女人?
虽然是门口的位置,但是左宁因为要牵着灵玉的缘故,桌子却是比较偏的。
女子坐下来,将自己的马拴在了灵玉旁边之后,在左宁的面前轻轻地将兜帽放了下来,露出了真容。
左宁看着她的样子,愣了一下。
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的样子,无论是头发,眉毛还是睫毛,都是雪白色的,肌肤白皙似雪,比羊脂玉还要白上几分。
如同雪砌一般。
女子有着一副清雅绝美的面容,她的睫毛很长,因为是白色的缘故看上去就像覆上了羽毛一般。她的面容虽然清清冷冷,非常柔美,但是女子的美眸却似媚得出水,樱唇一点,水润饱满。
雪白的长发被高高束起,没有任何的发饰,有的也仅仅是一根同样也是白色的发带,用来束缚住发丝,不失飒气。
清雅,柔媚,飒爽。
这是左宁对眼前的这位绝色倾城的女子第一印象。
左宁再次默不作声地移开了刚刚停留在女子脸庞上的视线,扔了一颗花生进嘴里。
因为,剩下的,除了隐隐约约的那天鹅般雪白的脖颈之外,左宁什么也看不见。
而且,再看,就不礼貌了。
“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评书先生口中的白马小将,安燕侯世子,左宁。”
“这位……女侠,听闻过左某,在下甚是荣幸。敢问女侠有何贵干?”
“女侠?我不算女侠吧。我姓陆……”
“好的,陆仙子。”
“……我叫陆水寒……”
“好的,陆仙子。”
陆水寒皱了皱秀气的白眉,看着眼前的这个嘴皮子有点厉害的俊秀青年默不作声,她刚刚目睹了左宁那帮助了乞丐的画面,现在有点难把这个口花花的样子和刚刚外冷内热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然后在冥思苦想,怎么把话继续说下去。
过分白皙的肌肤让左宁炫目地无法直视。
别人姑娘和你萍水相逢,你一直盯着别人看,啥意思?
所以左宁并没有在意旁边的绝色,而是继续把注意力放在了评书先生那边。
陆水寒双手合着,在捏着自己晶莹如玉的手指缓解尴尬。
前几次登门拜访其他各路宗师的时候,都是打的中年人。这左宁虽然是偶遇,正巧遇到,但是他过分俊朗的面庞让她小脸增添几分微红。
确实,帅得有点过分了吧。
她沉默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陆水寒鼓起勇气,仰起头看着左宁的侧脸道:“左世子,能和我打一场吗?不行的话,我就北上去打你爹。”
“?”
左宁端着茶杯,正喝了一小口茶水,然后听到陆水寒的话后,差点没被呛死。
清秀的脸上,是呆若木鸡的表情。
这……姑娘,会说话啊。
“你的意思,你想找我打架?”
他锐利地目光盯着眼前这位看上去不谙世事的白发女子,已经在思考她是不是北辽那边,偷偷溜入关的杀手了。
陆水寒也感觉到了刚刚她的话听起来怪怪的,小脸一下又红了几分。
但是她最终还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向左宁。
“我想和你比一次武!我输了……我,随你处置!你输了,你得把左家戟教会我。就看左世子你是否敢接了。”
说完,陆水寒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撑在桌子上的双臂收了一下,轻轻挤了一下自己那小西瓜一般的胸襟。
就算是她此时此刻,身穿着宽松的斗篷,面前的左宁都能明显看得出了。
大概是两个李安……
嘶,引力甚大。
抛开杂念,左宁看着陆水寒那充满坚定神采的美眸,呵呵一笑。
“激我?小心踢到铁板。你想打,我就陪你走上几招。走,出城!”
绝对不是被诱惑到了……
说完,左宁从兜里排出,十文铜板,拍在桌子上,大喊一声
“结账。”
不等店小二过来收拾,左宁把茶杯里最后一口茶水饮下。
然后松开马绳,把和陆水寒的白马蹭来蹭去的灵玉牵到了街道上,翻身上马,径直往城门外而去。
陆水寒看到左宁答应了和自己比武的事情,欣喜万分。
拍了一下刚刚和灵玉在贴贴的那匹自己的白马,然后也纵身上了马,跟着左宁往外走。
上了马之后,她也没有忘记重新带上兜帽,把自己给严严实实地盖住。
店小二来到他们刚刚停留的桌子钱,把钱一点,确认足够后也没有看左宁离开的背影。
毕竟,在这个地方,这样的江湖人他也见过太多,早就熟视无睹了。
……
“陆姑娘,你刚刚说,你输了的话,怎样?”
出了城门,左宁迎着风,乐呵呵地问道。
“……”陆水寒听着这带点挑逗意味的话,手攥了攥缰绳。
她用手一捋被风吹乱,雪白的鬓发,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
“随……随你处置……你想干什么都行。”
“真的吗~什么都行?”
她的小脸充满了羞红,心中暗想:怎么这左世子和个登徒子似的?明明外面对他的风评那是相当的不错啊?
陆水寒咬牙切齿:“真!的!”
看着陆水寒那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左宁只是哼哼一笑。
“哼哼~”
他们走之后,没有听到的是,
就在评书先生停下的时候,店里面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了一声讽笑:“这左宁再厉害,也终究是这狗日的朝廷的鹰犬罢了。”
在这一声充满怨气的批驳下,整一个店里都在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确实,守的,终究是龙椅上的那位的江山,和我们平头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呃~”
紧接着,就是一道醉醺醺的声音。
两道不太和谐的声音一下子就把店里的大部分人的负面情绪全给点燃。
“就是……”
“并州那边还在乱着,官府就隔着看,什么也不管!”
“……”
说书先生一看下面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开始乱了起来,心里叹了口气:这鸟世道……
他只能拿书,连拍三下桌案,然后高声大喊:
“诸位,请听下一本!《周家剑》!”
“这个好!”
“小二,接着上酒!”
用江湖故事来缓解底下的压抑……
很快两个人骑着马来到了镇郊的一个空地上,再深入,便是断天高原拦在青,京二州的延伸山脉——相青山的树林了。
左宁看着眼前的女子下了马,脱下了自己身上宽大的斗篷放在马背上,然后取下了自己的那条用黑布包裹着的长枪,解开了黑布,露出了银白色的枪杆。
待黑布被陆水寒完全解开之后,里面赫然是一条丈三凤据亮银枪。
“怎么看这枪……有点像……嘶,啥来着?”
左宁只觉得这枪有点眼熟,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估计印象确实不太深,只是感觉隐约在哪里见过。
他此时此刻也下了马,把他的那杆方天画戟——苍茫度,取了过来,解开了缠绕在上面的布条。
暗金色的戟刃在阳光下,折射出了了金光,和已经站在十余丈开外,陆水寒手中的长枪折射的银光遥相辉映。
“左世子,请。”
“请吧,陆仙子。”
话音落下,
陆水寒的美眸盯着面前的左宁,双手握住长枪,将枪缓缓抬起。
随后,随着她的的目光一凝,雪白的鞋子瞬间将底下的泥土踩出了一个尺长的凹陷!
手中的长枪闪电般前探,先声夺势的刺向了左宁!
两个人距离不算远,堪堪十余丈的距离在陆水寒的跃步之间,瞬息便至。
整一个人变成了一条白色的游龙在平地中将地面犁出了条长长的凹槽!
枪尖的寒光在左宁的眼中瞬间放大,裹挟着几乎凝成白雾的劲风,刺向他的面门!
让安静的树林中,仿佛只剩下了她手中的那杆枪发出的嗡鸣,还有卷起了层层落叶。
左宁看着将要刺到自己的长枪,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
“这姑娘……居然已经有宗师巅峰的实力了……”
右手握大戟的左宁打习武开始,从始至终贯彻着上战场杀敌的打法,从来不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哪怕他已经跨入了这个万人之上的武圣层次。
没错,今年二十三的左宁,已经踏入武圣了。
凌驾于宗师之上,江湖武道之中最高层次的那个层次。
“一枪平刺,诡路莫测……陆家枪的起手式,陆……陆家枪的枪法…………原来如此。”
通过看陆水寒这一枪的枪式,左宁明白了一切,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陆水寒是来学战法,希望借此突破到武圣层次的。
这个借助学习他人战法来完善自己,提升自己的做法,在剑道里面有个美称——问剑。
但是就算是想明白之后,左宁虽然多了几分放水的意思,但是在战法上,左宁并没有选择放水。
他面对陆水寒的长枪,不慌不忙地微微一个撤步,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骤然间全身顿时发力!
他原本内敛的气息在一瞬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如同凶虎睁眼一般,煞气喷薄而出!
他目光炯炯,看向陆水寒刺向自己的长枪!
面对陆水寒这一记看似朴实无华,实际上变幻莫测的直刺,他只是一舞画戟,在长枪即将刺到自己面门之际。
后撤的脚步猛地一沉,脚下的地面中的一块碎石直接被他踩压成了齑粉!蔓延的龟裂也震得周围的树木发出了摇曳的沙沙声!
然后他右臂发力,单手持戟抽出!迅速上撩,一下,便精准从下面砸到了枪头之上,一下便以无与伦比的巨力,抽开陆水寒的长枪!
兵器碰撞,发出——当!的一声巨响!
陆水寒的整一条长枪在遭受左宁这奋力一抽之后,哪能继续维持原本进攻的状态?没有被当场抽飞都是因为陆水寒握力不俗的缘故了。
但陆水寒在猝不及防之下依旧被震的虎口发麻,长枪差点脱手而出。
!
左宁手中的大戟扬在空中,刮起了一阵劲风,发出来了一阵嗡鸣!
玄黑色的苍茫度在阳光下,折射出了暗金色的寒芒!
随后只见左宁另一只手迅速一握戟尾,握着大戟猛地砸下裹挟着劲风,劈头盖脸地朝陆水寒劈了下去!
wu!
见招,拆招,反打。左宁这套在与北辽的战斗中摸索出的一套万金油惯用技巧在其步入武圣之后,愈发显得实用和稳定。
纵使陆水寒这枪实际上有着令人难以察觉的变招轨迹,但左宁这一恰到好处的抽戟,精准抽在了她长枪的枪头上,也让陆水寒的这一记直刺,可能会产生变化的枪式皆化为了乌有。
一力降十会!
一招之后,高下立判!
猛吃了左宁这一抽戟之后,陆水寒握住枪杆的两条手臂一阵酸麻,看着左宁高高抬起,即将砸下来的战法她也是认得出来。
左家戟的分山式。
她面对左宁这一记分山式,在刚刚的第一次接招后,现在根本不敢去接。实力差距太大了,根本没有办法去接,只能避其锋芒。
陆水寒双腿一踩地面,整个人如柳叶一般飘然后撤,在画戟劈下来的瞬间,勉强飘出了左宁的攻击范围,躲过了这一招。
“铁板?这左宁明明就是大铁锭!武圣扮宗师,这破事他也干的出来??”
陆水寒的美眸愤愤地盯着左宁,但映入眼帘的只有左宁那平静如水,古井不波的眼神。
白衣冷面俊公子,手持方天戟劈白发绝色仙子。
这画面实在是过于有冲击力了。
“……”
画戟落在地上后,就像没有遇到阻碍,气劲自画戟上迸发,犹如切豆腐一样将地面劈出一条两丈余长的裂口后,刚刚好在陆水寒的脚下收住。
然后画戟被左宁一甩,甩到另一只手上,然后迅速顺势刺了出去!戟尖精准地点在了陆水寒挡在胸前的枪杆上。
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叮!
陆水寒顺着左宁这记直刺的力道退后,同时双手一扬长枪荡开画戟,看着面前的左宁目光一凝,将枪插到地上,整一个人向后翻了过去。
就当她抬腿的瞬间,左宁的画戟如扫叶的扫帚呼啸而过!迸发气劲直接割断了陆水寒的裙角,白色的布料被左宁的气劲当场搅碎!落在了原地。
预判到并躲过一击后,陆水寒没有心疼被割坏的白裙,反而娇喝一声!
在左宁还没有收戟之际,枪出如龙!试图再次找回进攻节奏,一枪刺向了看上去尚未撤回大戟的左宁。
陆水寒手中的枪,擦着画戟的戟杆刺出,然后她奋力一挑!竟然挑开了左宁手中的画戟,将大戟挑到了空中!
好机会!
陆水寒看左宁武器脱手,一个飞跃,长枪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扎向了左宁!
左宁轻笑一声,右手一把重新握住苍茫度的戟尾,在陆水寒那难以置信地神情下,一个简简单单地错身闪过陆水寒的这记出枪。
然后画戟一沉,如垂天之云一般,攻势压向了陆水寒。
“太慢了。”
陆水寒确实跟不上左宁的速度了,在面对他密集如云的连续出戟后仅数招之后,左宁便用戟耳割断了陆水寒将头发高高束起白色的发绳,一抖画戟打掉了她手中的长枪。
然后拿戟杆压把她压在了树干上。
原本想单手握杆压制她,装一手的。
但是左宁在看到了陆水寒过分宽广的鼓囊囊之后,权衡利弊之下,还是选择放开了她。
轻声道:“宗师巅峰了呀,陆老枪圣让你出来摸索自己的圣路?”
然后他话锋一转,轻笑道:“我和我爹过招打的都比和你打费劲,北上去挑战我爹还是算了吧。我爹没入武圣,但是打现在的你,还是游刃有余的。陆仙子,刚刚说的话,算数?”
陆冰寒被打面色潮红,不知道是刚刚出力过猛还是被眼前这位公子打地连败太快,羞的。
秋水般的美眸愤愤地看着眼前这位笑盈盈地俊公子之后,弱弱地点了一下头。
也不知道是在肯定左宁的判断还是说刚刚说的话算数。
只是她心里还是不平静:这左宁何时入的圣??对外还说只是普通宗师,呸,不要脸!
“你这枪法,既有陆家枪的多变,也不失崖州张家枪的刚猛,但是,你并没在将两家彻底交融。”
“……”
“和我比起来,速度慢,力量弱,这么说吧。你的基础上的实力也就宗师偏上,战法和抓机会的能力不算差,但是会被你的速度和力量拖累。
而且,你气劲的运用是真的差劲……”
陆水寒涨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解释道:“爷爷没让我练……他说枪法会了,其他自然也就融会贯通了……”
左宁没有说什么,蹲下来捡起她的长枪递到了她的手中。
“这条谣凤,陆前辈也舍得就这么交给你,不过和你来说确实算般配。”
接过自己的武器,陆水寒微微垂着头,白皙的柔荑拍了拍枪杆上的泥,没接话。
“你输了,我的要求很简单,一个人进京太无聊了,陪我走段路。出门在外,就当交了朋友吧。”
陆水寒抬起了皓首,弱气地问了一句:“深山老林,孤男寡女,你又比我强这么多……如果你……”然后散发着柔媚的美眸眨了眨,看向左宁。
“?”
“我堂堂安燕侯世子,还会对女人用强?我云州有个未婚妻,京城还有一个未婚妻,你觉得我至于?”
陆水寒扣了扣白皙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裙,拍了拍自己那及膝的白裙,道:“那可说不准,你看都有两个未婚妻了,到时候兴致起来了,把我抓过来……”
说完,她的大眼睛狡黠地瞥了两眼翻白眼的左宁。
“毕竟,连扮猪吃老虎都干的出来嘛。”
目光随着她的手,左宁注意到了她那玉柱般的腿,虽然只能看到膝盖和小腿,不过从她只比自己矮半个脑袋也是判断出,她那白皙似雪的腿定是长的惊人。
然后又看着她妖里妖气的样子,左宁摇了摇头。
还以为是不谙世事的仙女,熟了之后发现是个妖里妖气的妖女……
没话说。
“原本想教你戟……”
“世子,我们现在出发吗?走哪条路?”
?
呵呵,真妖女。
背过去之后,陆水寒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从行李中取出了一根新的发绳将白发束起。
左宁看着她将头发再次束起,穿回了那身白色大斗篷,将那对半露的双腿给再次遮掩住了。
让左宁突然感觉有点小可惜。
他摇了摇头,在心里默背了一声圣人经典后,也翻身上了马,将大戟背好,驱马向前。
“咱们走,相青山。”
在青,京两州,从相青山这边过的只有一条沿着河谷修建的土路。因为路线偏,实用性远不如御神关那条大道。所以即便是这条路窄的只有丈五宽,也依旧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土路。
然而此时此刻,这条人迹罕至的土路上,却传来了两道清脆的马蹄声。
随后传来的,便是女子那银铃般清脆的说话声。
“左宁,你什么时候到了武圣的?这么快……我都觉得自己是稀世武道奇才了,25岁就可以着手准备入圣了……真没想到……”
听着陆仙子骑着白马,在耳边吧啦吧啦地问着,左宁单手握住缰绳,另一只手压住挂在腰间的佩刀的黄铜色刀柄在微微笑。
一同走了一天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也熟了不少。
在陆水寒眼里,左宁目前就是一个武艺无双,才思敏捷的有点好色的俊公子,一路上,她总是能发现左宁一接她的话时,看着她的脸的目光总是会不经意间下移……
左宁对此也非常无奈,君子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屡屡克制失败,只能说陆水寒确实是人间绝色,不是自己的问题。
不是自己自制力太差,而是对面的勾人强度有点超标……
“我?两年前就入武圣了,当时琢磨自家的戟法,碰巧改良又补充了几式,就能气劲离体断金石了,也没什么感觉……”
说话间,他突然抽出了挂在腰间的直刀,然后朝着正前方奋力一掷。
他手中的直刀瞬间离手,破空飞出,溢散的气劲将前面的山间土路上的尘埃和落叶扬得漫天飞舞。
随后陆水寒就听见大概前方十余丈的地方,也就是左宁掷刀的落点传来了一声刀剑刺入肉体的声音。
嗤。
前方就再无动静。
然后她就知道,今天中午饭有着落了。
陆水寒努了下嘴,也不知道是在对左宁陈述自己入圣经历过于平淡而不满还是对左宁这取食材的方式过于粗暴有些不太高兴。
反正对象都是左宁就是了。也许两个都有。
“这个距离,你看到是什么了?”
说话间,陆水寒翻身下了马跳在了地上,然后左宁的余光就看到了白色衣裙下,陆水寒的衣襟因为负重过大而跳了两下。
……
有点炫目……
“嗯,是只跳动的大白兔。”
他漫不经心,目视前方,不经思考地回答道,心思似乎完全没有再陆水寒的问题上,只是没有再看向陆水寒这边。
?
兔子就兔子,还什么跳动的大白兔……
?
陆水寒看了看左宁的目光,品味了一下左宁刚刚的反应和语气,打量了一下他的视角和自己的位置,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衣裙勾勒出来的那近乎完美身段……
呸,登徒子。
她的脸上染上一抹羞红,扭过身来径直朝左宁射杀的兔子走去,顺便还用手臂不经意间遮了一下自己宽广的胸襟。
“咳。”
左宁有点无奈,又有点尴尬,毕竟这种事情确实不太礼貌且有点那啥,只能当无事发生处理了。
没办法,吸引力过大,移不开视野,不要看那里挑战再次失败了。
“真是只白兔……怎么吃?”
走到前方的陆水寒也没什么矜持,蹲下来,直接一手拔出刀,另一只手提着被一刀开了胃的白兔的耳朵,然后站起来,扭头朝左宁问道。
“还能怎么吃?又没锅,接着串起来烤得了!”
左宁遥遥地喊了一声。
“又烤?已经吃了一天,换个口味呗。”
陆水寒提着滴血的兔子,歪着头,目光落在了河岸边的一个大石板,然后想到了什么,美眸一亮。
“这不有锅嘛?”
?
“哪里?”
左宁看着她轻快地跑到跟前,然后在他耳边吧啦吧啦说了点什么。
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他还是从陆水寒手里接过他的那把刀,决定照做。
按照陆水寒的说法,左宁挥起长刀,对着她刚才看向的石板轻轻挥了两刀。
他挥舞得很快,只听见空气中传来了
呼呼
的两道破空声之后。
两道肉眼可见,几乎凝实的白色气劲从他挥舞的长刀中飞出,斩在了他面前的石板上,和切豆腐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石板切开成了三层。
刀痕极细,切口平滑的几乎找不到一丝丝瑕疵。
然后左宁走上前,对石板屈指一弹,将最上层的石板直接弹飞到了河谷的对岸,单手拿起中间的石板抬起了,一脚踩在了最下层的石板上。
砰!
的一声巨响之后。
坚实的大石板在左宁气劲和无与伦比的力量之下,顷刻间就变得粉碎,只留下了两头的还算完整的一对石枕卧在那里。
中间,粉碎的石头,被左宁用旁边的河水冲刷了两下之后,顺着水流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左宁才把举起来老半天的石板轻轻地放在了两个石枕上面。
完成了刚刚陆水寒吩咐的工作。
“好了。”
正蹲在河边清洗兔子的陆水寒瞧见了左宁三下五除二的就轻松完成了她要求的烤桌板,眼睛一亮。
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了浅浅地笑容。
她柔媚的小脸上也浮现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不愧是武圣,这种事情就是办的漂亮。”
“……呵。”
“我想,是不是底下还要生火,然后拿这个石板当桌子?”
左宁侧目望向了旁边浅笑地绝色,明白了用途之后,他自然就知道这石板该怎么处理了。
然后他用手当瓢,舀起清澈的河水,浇在石板上,清洗着刚刚残留的一些石粉和碎屑。
陆水寒伸出手,从左宁的手中一把拿过长刀,把它直接当菜刀用了。
用长刀对着手里提着的那只已经剥皮洗干净的兔子就是一顿上下飞舞。
左宁看着她娴熟的动作,行云流水,美不胜收。
几个呼吸后,陆水寒手一甩,左宁刚刚洗干净的石板上就整整齐齐地排好了一片片大小,厚度均匀的肉片。
而她的手里,将剩下一对兔耳朵和下面连着的骨架子。
令左宁啧啧称奇的是,骨头和骨头之间连接的筋膜也完好无损,让整一个骨架完完整整被连在了一起。
“刀工不错啊。”
被夸奖的陆水寒一扬皓首,露出天鹅般雪白的脖颈,笑呵呵地说道:“那可不,我爷爷做饭那是真不行,家里还有一个义妹,为了口腹之欲,我这个做姐姐的只能勉为其难的踏上当厨子的路了。”
听着她的陈述,左宁叉着腰,右手捏着下巴,思索着什么。
然后缓缓问出了他所捕捉到的重点信息。
“义妹?”
“?”
一听左宁是这个反应,陆水寒感觉就像被侮辱了一样,柳眉倒竖,冷哼一声,反手拿着刀
库库
用刀面拍了两下左宁的腰。
“合着我说了半天,你就惦记着女人了?!义妹怎么了?我一个活生生的大美女站你面前一直被你占便宜不说,现在还惦记上冰寒了?!”
然后感觉还不解气,拿着刀就是对着左宁一阵乱拍。
左宁自知理亏,没有还手,只是站着,让陆水寒气鼓鼓地打了几下。
不过讲道理,他真没那个意思,就是单纯好奇陆截惊老前辈怎么还有闲功夫收了个孙女而已。
至于陆水寒说的他老是占她便宜,左宁感觉有点小冤。
当然,这些话是说不得的,左宁一边挨打,一边拾起来了一些木头,木屑扔到了石板底下,然后取出火柴。
擦燃之后扔到了木堆了。
熟练地生起了火。
“哼。”
陆水寒打了几下之后,把气就消了不少,但是这更让她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左宁本质上就是一个好色的公子!
她沉着脸,取出来了两个小板凳,不情不愿地递给了左宁一个,然后一挽裙子坐在了上面。
“你说你进京是去娶媳妇的,我觉得你进京是去大包圆的,像你这样的色胚,怎么会有两个未婚妻,真的是不能理解。”
?
左宁脸色一黑,没有接话茬,而是和被训的学生一样,默不作声地取出餐具和调味品准备烹制兔肉。
无所谓,我承认是色胚,但是我就是有俩媳妇,你吹嘛?
陆水寒看见左宁不说话,感觉自己可能说的话有点小过分,又看向了大石板上的兔肉。
朝左宁说道:
“这……还是我来吧。”
看着陆水寒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歉意的神情,左宁有点疑惑,权衡之下,虽然搞不懂这姑娘在想什么,但还是选择将餐具递给了她。
反正呢,没生气就行了。
她爱做那就她来呗,不会有人会拒绝美女的伺候吧?
不会吧?
……
过了快小半个时辰之后,两个人结束今天中午的用餐。
左宁挺着胸,坐直身子,喝下杯子最后一口茶水,茶水裹挟着兔肉的余香,最后一起被尽数吞入腹中。
不得不说,陆水寒这厨艺真的不错,左宁觉得她就这顿兔肉,就比燕州那些大酒楼的厨子做地还要好上几分。
“怎么样?本姑娘的手艺不错吧。”
“没的说。”
左宁点了点头,朝她竖起了大拇指,淡淡一笑。
“陆姑娘的手艺,左某心悦诚服。”
陆水寒呵呵一笑。
“便宜你了。那就你来收拾残局,接着出发吧。”
“那是自然。”
左宁的收拾方式也很简单,直接挖个坑把这些残余垃圾埋了就了事了,等他麻利地解决了这些琐碎的事情之后,扭头看向了站在河岸边远眺的陆水寒。
在河面吹来的微风之下,白裙轻舞。精致的侧颜上没有什么表情,让左宁差点产生了这是一位冰美人的错觉。
在阳光的照抚下,窈窕的身影熠熠生辉,雪白的长发和修长的睫毛折射着淡淡的金光,哪有一丝丝的妖气在里面?
白裙侠女窈窕色,碧水江岸画中仙。
就在左宁微微怔住,在欣赏这如诗如画般的佳人景色时,陆水寒微微侧目,朝他一笑。
带有几分妩媚的杏眼弯弯好似月牙。
衣裙款款的陆水寒此时此刻就好像一位邻居家的小姑娘一样,在左宁面前哪有一点点准圣的样子,她笑眯眯地点点头。
随后,陆水寒看着翻身上马的左宁,眸子里面映射着他的后背,也骑上了自己的马,坠在左宁的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似乎感觉到了后面的女子的目光,左宁没有回头,只是问了一句:
“想什么呢?”
仿佛被看穿了一般的陆水寒俏脸一红,她按捺住不平静的内心,回应道:“没什么,只是你什么时候能教我戟法。”
她搪塞两句之后,迅速转移话题。
而左宁呵呵一笑,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顺着陆水寒的话道:
“你目前的路数不适合与左家戟的戟法融合,我的戟法出手就是奔着杀敌去的,主打一个刚猛和速度。”
听着左宁的话,陆水寒才知道自己被他骗了,既然你教不了又为什么用这个当饵来钓我?
但是陆水寒发现自己居然不生气,只是升起了一丝丝的埋怨之情,还没有等她开口,就听到左宁继续说道。
“但是我可以帮你一起完善你目前的枪法。法在意,而不在型,学百家之长固然是好,但是重中之重依旧是你自己。”
左宁说的道理陆水寒已经从爷爷枪圣陆截惊那边曾经听到过一次,只是当时自己还没有走上行走江湖,问道拜枪的路子,如今再听一次。
却有一点点拨云见雾的感觉。
陆水寒看着这个俊美如妖,儒雅没有世子武圣架子的贵公子,原本就有点不平静的内心现在更是泛起了道道涟漪。
怪不得李安对他倾心至此。
“知道了,谢谢。”
“无妨。”
“这条路,从相青山的南边还有一条水路进荆州。”
一连走了数日之后,左宁估摸着脚力和时间,就知道了他们现在所处在的位置,到了这条路的一个分叉口了。
左宁骑着白马,扬起手一指前方,笃定地说道。
陆水寒看着左宁,轻轻一歪头:“你又知道?你不是说你第一次走这边吗?骗我?”
“呵呵……”
左宁看着前方的道路,笑着说道:“是没走过,但是我看过地图,没记错,按着我们现在的行进速度,过个半个时辰就能到分叉口了。”
本着逗逗陆水寒的目的,然后他扭头看向了旁边白裙款款的陆水寒,似笑非笑地问道:
“倘若不信,要不?”
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陆水寒恍然想起来,左宁可是在北边和辽人打了五、六年仗的。
对于他这种人,可能记个地图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儿。
尤其是,左宁还是位武圣。
这几日的光景,虽然一路上都是左宁打猎她做饭的平淡日子,但是左宁时不时在武道上的指点却是让她理解实操之后,感觉到了自己的实力在慢慢的有所提升着。
所以,两个人关系愈发熟了之后,陆水寒也彻底抛弃了冰山美人的人设,在左宁眼里,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女。
再加上陆水寒又是一个比较头铁的性格,左宁话都放这儿,她能就这么乖乖巧巧地嗯嗯得过去?
赌就赌!谁怕谁!?
她挽了一下袖口,一纵马朝前面飞奔过去,回头朝左宁大声喊道:“本姑娘先去前面看看,如果不是和你说的这样,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左宁听着她那清脆悦耳的嗓音,没有说什么,没有问如果他说的是对的话,她要做什么。
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看着白衣胜雪的陆水寒,骑着马,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这踏雪,脚力都能和我的追阳扳扳手腕了……”
底下的灵玉打了个响鼻,看得出来,心情也不错,目光落在了远处带着陆水寒消失的那匹踏雪白马上。
梦中情马……
暂时独处的左宁,一下子旁边没了个养眼唠嗑的妖精仙女,思绪不由自主地飘了。
飘着飘着,他就想起来了身边的那些人。
李安应该不会想我,大大咧咧的……
老爹,爷爷更加不会了,我带兵出去砍人挂了彩都不带关心的……
话说,怀玉公主知道我是谁吗?别是个刁蛮公主就行……
想着想着,他恍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人,给他漏了。
——老唐,唐大管家。
他比我提前到,是去京城干嘛来着?
……?
京城
“你!呸!您!您!我认得您!”
京城的某个大院内,一个中年掌柜的模样的人看着眼前这位一脸沧桑,有着几处刀痕的中年壮汉,被牙行的手下领到了自己这边,眼中有着不少惊喜。
他紧了紧红色的大袍子,和腰上玉带,快步走到了院门口,中年壮汉的面前,因为步伐幅度大,所以他身上的金银配饰被晃得发出清脆的声响。
“咋?你又认得我了?”中年壮汉一脸疑惑,看着眼前这个瘦了吧唧,但是又满面红光的中年商贾,问道。
自从来的京城,他感觉好像整一个京城都认识自己一样,干啥啥方便。
想象中,可能会出现的阻碍那是一点都没有,非常顺利。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吕拓啊,早年唐将军跟随左州牧在长水一战,从辽人手里收复的其中一个县,长岭县!我是当时被将军救的那位小商人!”
长水?长岭县?
中年壮汉摸了摸胡子,仰起头仔细地回忆起吕拓说的这些地方。
哦,想起来了。
几十年前,左成刚刚拜了燕州牧,没过多久就封了侯。
是因为当时他刚刚拜州牧,意气风发,也成为名噪江湖的宗师,就想着建功立业。
然后在长城边境的长水,一战,就将毫无准备的辽军打得溃不成军,将辽军撵着打了上百余里。一下子就收复了丢了几十年的失地,也就是长水二郡六县。
他唐颐,当时就被左老州牧派去收复长岭县,在路上,和劫走了辎重人口的辽军正面碰上了,然后一场厮杀之后。
数千辽军被屠了个干净。
眼前的这个吕拓,也确实是自己救下来,辽军劫走的人里面的其中之一。
想不到,今天在京城,又遇到了。
没想到这当初的小商人,现在居然混成了京城牙行的大人物。
啧啧啧。
“是你啊,当时没回去,直接来京城了?”想起来的老唐呵呵一笑,问道。
吕拓也捋了捋小胡子,心情感慨万分。
“唉,是啊,不敢待在那边儿了。就算是被官军收复了,短时间内也只能离开了。谁知道,这么一走,就是三十多年,好在来到京城,手里有点资本,现在家业越做越大,也算是在这边儿扎了根了。”
老唐想了想,原本想继续叙叙旧什么的,但是又挤不出什么话。
然后还是选择直入主题,问道:“我是粗人,要干什么直接问了,不兜圈子。我准备在这边替我家世子购置一套房产……”
吕拓哈哈大笑,指了指他们现在身处的这个大院,然后笑道:“唐将军,早就得了宫里的信儿啦。从前些日子,宫里的张公公就让咱们留意着啦。”
“左公子迎娶怀玉公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等谷雨之后,左家那就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普通的府邸怎么能配得上皇家?怎么能配得上左家?”
吕拓一摊手,示意老唐看向这个宅邸,然后说道。
“看到没?这府邸!咱就收个本金,这位置左临青江大水,背靠秀春山,这位置,别说普通人了,就是之前,朝廷里的大人物想买!那上门儿都没有!有钱都买不着儿!……”
然后吕拓凑到老唐的耳边小声说道:“这可是张公公直接替咱们拿下来的,可是按着公主喜好千辛万苦寻的……”
这话一出来,老唐就感觉出点味道了。
他一仔细琢磨:这宫里人帮着把事情给办了,这说明了什么?还能说明什么?宫里的那位,明显在这起事件上有推波助澜的作用!
这房子不能不要,买房,只能要这套!
怪不得刚去牙行一问,那店掌柜瞅了自己两眼后,直接给引到了这边。
说明怀玉公主下嫁,说不定也是宫里这波人在推波助澜,在圣上耳边嚼舌根给促成的。
这明显就在给自己找靠山啊。
燕州左家,统领燕州三十多年,手握燕州军,现在气势可是如日中天。
这靠山找的,左老爷子又不能不当……
那还能有什么犹豫?就这样吧。
老唐一摆手,点了点头。
“就这家吧,多少钱你直接去钱庄提就是了,给我说道说道这府邸吧,让我熟悉一下。”
吕拓一看宫里头的交代的事儿完成了,也是长舒了一口气,随后一展喜面,给老唐介绍起来。
“这府邸,共有五个大院,其中的宁鸾院最大,院子也是最大的,随后还有,梅兰竹菊四院,以及东西南北四方厢房……”
……
“姐姐,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出嫁了,你走了,我可咋办?就我带着沈凤这个小屁孩,我会闷死的!”
皇宫内的一处院内水榭亭中,一个少女模样的坐在怀玉公主沈鸾的旁边,小声抱怨道。
沈鸾合起手上的书,放在了旁边的茶桌上,修长的腿没有从水里抽出来,晶莹粉嫩的脚丫子在水里晃了晃,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她伸出光洁的手儿轻轻在旁边少女的额上一敲。
柔声柔气地没好气笑骂道:“好你个洛玉,我还以为你是来关心我的呢。”
她旁边的少女一努嘴,继续小声抱怨道。
“姐姐出嫁了夫君还是青正四公子之首的左公子,这有啥好担心的……”
沈鸾挽了一下额前的鬓发,发丝牵动着脑袋上的摇佩,发出来清脆如乐的声音。她在听了妹妹的话后,柔媚清雅的小脸上满是疑惑。
什么青正四公子?
洛玉公主沈鸢从沈鸾那疑惑的神情里可以看得出来,自己家的大姐,属实对外界的事物不感兴趣,也很少去了解。
每次她来到姐姐这里,基本上都是姐姐独自一人在泡着茶,捧着书,或者就是在作书画,做女红。
最大的动作可能就是喂喂池中的那几尾锦鱼了。
和自己天天满宫城里面瞎跑,那是一个天壤之别。
都是一个妈生的,姐姐那是静得好似天上不落凡尘的月上嫦娥,自己就是仙子旁边那只玉兔……
嘿!怪。
“就是我们大青最负盛名的四位俊杰。那个左宁,就是其中之一,还是首位。听说他长得很俊,而且武艺高强,可是一位马上将军呢。”
沈鸾听着妹妹的陈述,心里没什么波澜,不过还是有点好奇未婚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尽管自己已经做好了自己应该做的准备,但是她这几日却从来没有去刻意了解自己未来的夫君。
对他的了解仅仅就是他身上还有云州牧之女的婚约。
明明有婚约了,父皇还要把自己嫁给他,那他一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听上去还不错的样子。”
她微笑着说道。
“就不知道怎么俊的一个人,会不会非常的风流,然后娶了姐姐还天天去学书里面的那些风流公子一样,往青楼里面跑……不是有句话嘛?叫什么……哦,家花不如野花香!”
沈鸢玩弄着自己青葱的手指,抬头看着碧空,说着不着调的话。
虽然她只是漫不经心地在瞎扯,但是却让沈鸾听着听着,听愣了,她环抱起自己衣襟里过分饱满的大西瓜,也不由地担心起来。
沈鸢说的不无道理。
唉。
她叹了口气,想道:只希望他能一碗水端平就行了,自己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吧。
“姐姐,他敢欺负你,我直接去揍他,皇叔还是宗师呢,他可宠我们了。”
说完,沈鸢对着空气挥了挥粉拳,可爱的小猫脸上,充满了义愤填膺的表情。
沈鸾看着妹妹这样关系自己的事情,展颜一笑,松开环抱西瓜的手臂,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好。”
沈鸢看着姐姐松开手臂后,那瞩目的动静,不堪重负的衣襟,和顺着衣领朝里面可以看到的那雪腻的深渊,眨了眨眼睛。
然后问了一句:“姐姐,你……不累吗?”
沈鸾还在奇怪沈鸢在说什么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就看到自己那只能让自己低头勉强看到脚尖的山峦,然后俏脸一红。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喜欢坐着看书……”
看着妹妹那对比之后一脸羡慕的眼神,安慰道,
“还好。还有,你还没长开呢,急什么?”
“哦……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一个是大西瓜,一个荷包蛋……”
沈鸾听着这个比喻,只是略微羞红了脸,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掂了掂,确实分量十足。
一败涂地地沈鸢实在是看不下去,娇哼一声,便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落荒而逃,离开了沈鸾这里。
“这丫头……”
沈鸾无奈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挺了挺胸,然后伸了个懒腰,随后继续翻开书本,静静地回到了沉浸书海的状态之中去。
半个时辰之后,白裙女侠垂头丧气地骑着马,坠在了左宁的后边,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跟着。一对漂亮的杏眼也多了几分沮丧,少了几分灵气。
很明显,这一场对于前方是不是有分岔路的豪赌之下,陆水寒输得彻彻底底。
就在前不久,当她快马加鞭地来到前面,看到了青江的那条支流在另一条小路上滚滚翻涌,传来阵阵轰鸣时,她那漂亮的小脸一下就垮了。
在左宁那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之下,她输得干干净净。
“说吧,本姑娘一诺千金,说一不二,输了就是输了。”陆水寒努了努嘴。
左宁在前面面带着微笑,哼着小曲儿,没有看到看到他想看的精彩瞬间,也回答她的问话。
?
陆水寒看见左宁没有回应她,就觉得左宁一定在想些坏主意,拐弯抹角地准备占她便宜。然后她一夹马肚子,策马来到了他的身边,秀眉一拧,看向他。
“不准提过分的要求!”
听着她那愤愤的话,左宁表示很无辜,他一摊手,看向了旁边明媚动人的陆姑娘,说道:“我堂堂正人君子,能打什么歪主意?这样吧,路上的伙食都交给你来解决,这样如何?”
陆水寒捏了捏光洁的下巴,思考了一下之后,看上去非常勉强地点了点头。
“彳亍。”
就在这个时候,左宁很突然的翻身下了马,看得陆水寒莫名其妙,然后她下意识双腿夹紧,防止左宁蹲下来仰望星空。
左宁果然蹲了下来,但是他没有抬头看旁边,而是皱了皱眉,对着路面上的辙痕在打量着。
“这辙痕有什么问题吗?刚刚一路上都是这样的辙痕啊……”
对于底下的男人那奇怪的举动,陆水寒朝他问道。
“当然有,土太新了,明显是被车轮才翻出来的……而且压痕略深,似运送的是什么重物……”
左宁看着辙痕旁边那颜色深一刀的碎土回答道。
“既然是运重物,那为什么不走大路,而是选择走这条小路?明显是荆州水道上来的车架……可荆州也有水道直抵御神关大道……”
陆水寒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发现确实有点蹊跷,但是她没有多想。
“可能是顺路啊,之类的其他特殊情况呗。”
左宁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她的话,站起来,翻身上了马。
“这条路估计还要走个三四天,也已经走了一半了,接下来走慢点,看看前面什么一个情况……”
走慢点,和他多待一段时间?这左宁果然是个衣冠楚楚的登徒子!
陆水寒轻哼了一声,然后才嗯了一声表示同意左宁的话。
?
很显然,左宁听见她那一声听上去像不满又夹杂了一些其他情感在里面的轻哼。
感觉好像又在哪里得罪她了,奇奇怪怪的。
。。。
“周少,这一路上,都仰仗你啊。”
就在左宁的前面数里地外,一队车队拉着几大车的东西在不紧不慢地前进着。
排头的是一位腰佩长剑的年轻人。
相貌虽然不及左宁那般的让人惊艳万分,但是也算得上仪表堂堂,眉宇间是掩盖不了的一股子侠气,和左宁那儒雅的气度也十分不同。
年轻人身着一身青色的劲装,发冠上的丝带和布料也是清一色的青色。
而他袖口上的,那个小篆一般的“周”字,表明了他的身份。
青州周家。
大青不禁武,虽然是说有对应的衙门来管理江湖上的武人们,但是还是有几种是朝廷难以约束的。
那便是武道世家,武圣世家和武圣宗派。
原因无他,他们在巅峰实力上是不输甚至超过朝廷的。虽然说,朝廷可以派大军去剿灭这些仗着自己实力强大而横行霸道,不服管教的世家,但是志愿者做的收益远低于支出,是一个典型的弊大于利的亏本买卖。
而大青面对这一情况,对于大部分的世家选择了招揽,就比如燕州左家就是大青在开国就招揽来的元老级武道世家,如今也在左成的经营下,以家族长左成坐稳州牧,一门三宗师,其中两名是一等宗师的强大实力,成为了江湖上毋庸置疑的第一武道世家。
而无法招揽到的势力,或者后面突破武圣而围绕这名武圣崛起的新势力,在没有办法诏安的情况下。
只要他们不以武犯禁,正常服从法律法规,朝廷也就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青州周家,就是这样一个新的武圣世家,家主便是如今八圣之一,入圣堪堪三十载的剑圣,周鼎。
三十载,看上去确实很久了,但是今年已经九十几的陆截惊已经入武圣六十年,相比之下,周鼎确实就是目前认知里面最年轻的武圣,也是这三十年来,江湖明面上唯一一个新晋武圣。
这名年轻人,名为周衍,乃周鼎最小的儿子,也是实力最强的儿子。
至于周衍为什么在一支荆州的入京车队里,那就不从得知了。
“王老,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是目的地相同,同伴而行,出手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周衍微笑着对身边的老头说道。
“而且,作为大青的武人,见到朝廷在运送的东西缺少护卫,我也有责任来护这一趟不是?”
他言语间,让他身边的老头王老满意地捋着小胡子,点着头。
说的太对了。
“周公子说周圣想往京城里面发展一下,既然如此,若是周公子想要在京城谋个一官半职,小老儿也是可以帮忙一二。”
周衍听到他这句话,顿时面露喜色。
毕竟这可是在京城谋到了官职,那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在京城落脚,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了。
这个车队果然不一般。
周衍此时此刻,非常庆幸自己留在了这个不起眼的车队上。这个老头真不是一般人!
而老头看着面露喜色的周衍,内心的喜悦却没有表现出来,对于他来说,拉拢到了青州的周家到朝廷这边,就是拉拢到了一位货真价实的武圣。
这可比送出去的一官半职重要多了,现在天下乱起了的气象越来越明显,自己若是能让圣上用一官半职就拉到一位武圣撑腰,那何愁乱臣贼子威胁社稷?
……
不远处,两个彪形大汉倚靠在树上,其中一个独眼龙光头,在用他那仅剩的眼珠子,斜斜地看着远方缓缓行来的车队……
“这些富人为了躲御神关的排查,果然和老大所说的一样,会走这里……”
另一位大汉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光头的话。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这些大车队会走这里不去御神关,因为,他以前也是走镖的,如今从一位安分守己的镖师却沦落至此……
想到这里,他狠狠地啐了一口!
然后,他便给光头使了一个眼色。
光头自然心领神会,他随手取出一把铁刀,朝着车队奋力甩去!铁刀在周衍和老头说话时,
chua!
一声,扎在了地面之上,拦住了车队的去路。
周衍目光一凝,突然想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拉住马的缰绳,看向了大路的前方。
“老大,真让你蹲到了,这大车小车的,一看就值不少钱!劫完这一单东西,弟兄们又可以安稳过两三个月的逍遥日子啦!”
周衍的正前方,一个衣服松松垮垮,手持一柄半丈长的镔铁大刀的光头大汉,如同一尊黑铁塔一般立在路中央,用仅剩的那颗眼珠子,贪婪地看向了车队这边,朝着旁边的一个大汉说着话。
光头旁边的大汉面容比这个狰狞的光头要好上不少,有着一副三寸长,打理地干干净净的胡须,如剑一般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当他看到马队为首的周衍时,小楞了一下,然后用胳膊撞了一下光头。
“周家。”
“什么周家?......怎么是周家!”
光头面色一下难受了起来,但是似乎并不是因为对面是青州周家的人感觉棘手,而是一种煮熟了的鸭子飞了一样的难受的表情。
“懂得了!直接打?”
“上!”
光头大汉得到了老大的一声命令后,手里的镔铁大刀闪出乌黑的寒芒,整一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奔向前面的车队!
大刀在光头的手里呈现一个被拖拽一般的姿势,斜斜的拉在身后,空气中拉出一条肉眼可见的白气,发出了刺耳的嗡鸣声,伴随着他的狞笑,一刀斩向了周衍!
周衍目光凝视光头,右手握住了腰上佩剑的剑柄,随即!
一声剑鸣犹如雷鸣一般自剑鞘中发出,周衍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抽出了长剑,冲下马,刺向了光头的咽喉!
这速度让光头大吃一惊,但是作为行走江湖的草莽贼寇,在死人堆里,摸爬打滚活下来的江湖人,自然也是战斗经验娴熟,技巧应变能力惊人!
面对周衍这快如奔雷的一剑,他没有乱了阵脚,双手横起大刀,整一个人登时再一个加速,踩得脚下的土路都出现了一大块龟裂,手中的大刀朝着周衍刺出的长剑,横着斩去!
叮!
战斗经验明显不如光头的周衍,手中的长剑在他错愕的表情下,被光头一刀劈开,发出一声清脆的敲击声!随后光头大汉平举大刀,刀尖狠狠地朝周衍的心窝递了进去!
然而,虽然周衍低估了光头的实力而被一刀逼入险境,光头又何尝不是轻视了周衍?
虽然周衍战斗经验不足,但是硬实力还是可以弥补这次大意所带来的劣势。
只见周衍以一个动作幅度极小的侧身躲过了光头的这一刺,尚未持剑的那条手臂的手肘扬起,登时发力,一肘砸向了光头的脖颈!
“周公子,当心,这两人是阑珊虎堪融和据江蛟杨玉清!皆是宗师!”总算是辨认出劫道的两个人身份的老头坐在车马上朝周衍喊道,一句话点出了对面两个人的身份。
光头堪融身份暴露后,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面对周衍的这一下直取要害点攻击,他单手平张,瞬间抬起,抵挡住了周衍出奇的肘击。
而周衍一看偷袭不成一个后撤就拉开了身位,站立在了车队的前面,青色的衣袍猎猎作响,清秀的面庞上露出了一路上都不曾有过的凝重。
“堪融?”
光头大汉也后撤几步,回到了杨青玉的身边,咧着嘴笑道:“咋滴?就是你融爷爷!”
周衍轻笑一声,剑尖指着堪融和杨青玉,然后脸色一沉,怒喝道:“天子脚下,尔等宵小竟然敢劫道?!”
堪融听完之后,哈哈大笑,难听的笑声十分刺耳,然后斜着眼看向周衍这边:“天子?就那个坐在金椅上的废物?老子劫的就是官车!不服?憋着!”
说完,他再次持刀,冲向了周衍。
堪融全身狰狞的肌肉顿时暴起,手中的镔铁刀在他手里就和抡一根木棍一样轻松,看上去似乎是已经动真格了。
而周衍没有托大,手中的寒锋长剑平举,冷峻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堪融,随后一剑也刺向了对方!
在杨青玉和车队之间的空地之上,顿时折射出眼花缭乱的刀光剑影!
武艺不太行的老头紧张地看着里面面容紧绷,沉着应对对方的镔铁大刀,将对面的攻势尽数化解的周衍,心里也在不停地咒骂劫道的两个山匪。
“tui!什么玩意儿,敢在这里劫道!”
……
“精彩。”
不远处的树林中,左宁嘴里叼着一根草,手靠着树干,津津有味地看着山谷下的两伙人。
准确来说,看着的是在场内激斗的周衍和堪融,在他眼里,这两个人的动作实在是有点慢了,但是不妨碍他看戏。
?
左宁轻笑一声,说道:“堪融和姓周的都依旧没有尽力,感觉在演一样。”
他的目光凝视下方,不禁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在演戏。
看着山谷下,激斗的两个人,陆水寒也能看得出来,她摸了摸自己精致的下巴,没有说话。
“所以呢?”
“无所谓,管他是不是真的演,反正姓周的那边不用管,等一下跟着杨玉清和堪融,摸到他们的山寨那边,带你赚点零花钱。这两个山匪的脑袋可是能领不少赏钱。”
一听有赏金,陆水寒的美眸也亮了几分,她回头看向山下的两个劫道的宗师,仿佛就是在看白花花的银子一般。
“好的,没问题。”
周衍与堪融斗了几十回合之后,依旧是难解难分。看得车马上那老头直皱眉头,就一个堪融已经能让周衍陷入胶着了,那再上一个杨玉清呢?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周衍就是能胜过堪融,可只要杨玉清加入战斗,只怕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在他一筹莫展之时,只见周衍的目光骤然变冷,他手中的寒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上挑,快若奔雷的一剑在堪融来不及格挡之际,刺向了他的左肋!
周家剑以迅猛而闻名于江湖,原本一直藏拙的周衍刹那间施展出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更是将他对本家剑法的造诣发挥到了极致,哪里是堪融能反应到的?
只见寒芒微闪,在堪融猝不及防之下,瞬间掠过了他只有粗布遮身的左肋,激出了一条血线染红了他的衣服!
只是一剑,锐利的寒锋就划破了他的左肋,留下了一个深可见骨的血痕,渗出的鲜血也瞬间染红了他伤口周围的衣襟。
不等堪融有然后反应,得势不饶人的周衍朝着被一剑刺伤的堪融一脚蹬出,黑色的长靴重重地踢在了堪融的胸口上,在发出一声闷响,和骨头断裂的声音后,体型硕大的堪融竟被他一脚踹出了去了莫约十丈!
砰!
堪融感觉被马车狠狠撞了出去一般,本就狰狞的面容一下子痛苦得更加扭曲了,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杨玉清一见堪融落败,担心周衍占据上风的情况下,将堪融刺杀,一个箭步跃出,扶住在空中倒飞的堪融,然后稳稳地落地并从背后卸下一根齐眉棍,冷冷地盯着前面刚刚暴起击败堪融的周衍。
“这姓周的,这一脚起码有三马之力,真狠。骨头都断了根!tui!“
堪融在杨玉清的搀扶下站起来,抹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鲜血,愤愤地说道。
虽然被周衍在最后两招下,直接被打出了不轻的伤势,堪融嘴上却没有就此止住。
在他看来只是周衍玩阴的,并不是自己武艺比不上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手持齐眉棍的杨玉清瞥了一眼堪融这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对面单手持剑的周衍,感觉差不多得了。
沉思了一下,然后朝周衍冷冷地说道。
”周家的雷均剑名不虚传,受教,告辞!”
杨玉清担心自己和周衍缠斗之时,重伤的堪融被车队上面的一众兵卒给围杀了,最终决定就此离开,一方面还能完成另一些事情。
点到为止。
周衍一看杨玉清和堪融想走,强提起一口气,提着长剑大喝一声:“贼子休走,今日定要斩杀汝等,为民除害!”
说着,就要作势冲上去。
刚跑不远的堪融听见此话还想回头对喷一波,但是被杨青玉止住了,他朝堪融摇了摇头:
“多说多错。”
被大哥训斥了的堪融也闭上了嘴巴,只是回头狠狠捥了周衍一眼。
老头一看已经逼退了阑珊虎和据江蛟,车队可以安稳地继续前进了,就连忙喊着周衍:“周公子!当心,莫要追穷寇!别追啦!”
被喊着的周衍提着剑,冷冷的看着杨玉清和堪融消失在山林中,冷哼一声回到了马上。
“给这两贼寇捡了一条命!气煞我也!”
他一脸愤怒地说道,似乎对于没有斩杀两个流寇非常的不满。
虽然看上去周衍不太高兴,可现在老头心情却是大好。
他递了一个茶壶给周衍,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车东西才是重中之重,那两个山贼和这车东西比起来,微不足道!等我回到京城,要好好为周公子记上一笔大功!”
接过老头的茶壶,周衍大口灌了两口茶水,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他冷峻的眼睛看向了堪融和杨青玉消失的方向。
......
看着杨玉清和堪融远遁的方向,左宁手往后一拍陆水寒的肩膀:“我们走,今晚不需要洗野澡,住树干了。这破路,怎么连个驿站都没有......?”
这手感不太对。
左宁感觉手掌拍下去的地方不像是肩膀,而是,一大团软糯糯的东西,一回头,就看见了陆水寒羞红了脸,目光冷冷地盯着他。
他看着陆水寒两条手臂慢慢环住了自己的胸口,贝齿轻咬红唇,一副受辱的模样,幽怨,愤怒地看着左宁。冰冷的脸色看得让左宁直呲牙。
“我就知道...你绝对的是故意的...!登徒子!”
陆水寒生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俊朗的不像话的贵公子,有种想松开双臂,取出长枪给他来一下的冲动,最终,她还是按捺住了内心的冲动,目光显得有些彷徨,很显然,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男人碰到这个软乎乎的领域。
左宁心里龇牙咧嘴,想道:这妮子怎么突然转身把肩膀撤了???
刚刚那一拍的酥麻感,让她现在还有点走不出来。
狠狠占了一波便宜左宁没话说,只能尴尬地站在了原地,尝试解释道。
“水寒,真是无意的,抱歉,抱歉......”
听着左宁叫着自己的名字,陆水寒嘴角抽了一下,但还是冷着脸,没有理会左宁。
她翻身上了马,朝着堪融和杨玉清消失的方向而去。左宁出了一口气,这回,轮到他坠在人家姑娘的身后了。
“东南方向。”
“知道了,哼。”
“......”
......
堪融捂着受伤胸口,与杨玉清行走在山林中,朝隐藏在相青山的山寨快速地飞奔着。
山寨离他们劫道的地方其实不算太远,也就数里的距离,只是他们将据点安置在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山后后面,紧紧贴着山体而建,又有植被当屏障,正常人根本没有办法找到这个地方,也不会来专门找这里。
很快,山寨的房舍就已经随着他们的移动,可以被看见了。
“这姓周的真不是个东西,那边说好是演一下戏,结果下这么狠手。”
堪融看快回到据点了,忍不住地开始念叨起来。满嘴都是对周衍的不满。
而杨玉清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瞥向另一边的山腰处,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搭理堪融的碎碎念。
?
堪融看见杨玉清没有搭理自己,问道:“咋了?老大?”
“我怎么感觉当时有人在看着我们。”
听了杨玉清的话,堪融没头脑地笑了笑,然后摆摆手:“那车队不就是还有几个高手级的士卒?肯定他们,那条路偏的不像话,正常人都走御神关了,谁走这里?”
“我走。”
突然起来的轻响让两个人顿时大吃一惊。
他们已经是宗师了,凭借他们宗师的洞察力和敏锐力,想发现一个偷偷靠近他们的人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
可是,现在,已经有人不声不响地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他们却根本没有发现他!
“谁?!”
堪融取下镔铁大刀,独眼怒目圆睁,环顾四周,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杨玉清也取下了自己的齐眉棍,和堪融背靠背地贴在一起。
“你别出手,让我来,你敢动一下手,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好好。”
?
什么鬼?极度戒备的堪融和杨玉清听着这两句简短的对话,顿时有点呆住了。
这怎么还是一男一女两个人?这语气听上去怎么和打情骂俏一样?
老子这是被一对江湖情侣给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身边???
就在他们两个有些愣神的功夫,下一瞬间,一道轻佻的倩影,手里握着一柄丈三凤据亮银枪,梳着高马尾,从树林里面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杏眸如水,柳眉如黛,一点水润的朱唇晶莹可人,看上去清冷但不失柔媚的俏脸白皙如鸡蛋,修长的睫毛在光线下熠熠流光。雪白的长发配以一条素白的长裙,让女子本就倾城的外表更添了几分仙气。
看见陆水寒,堪融狠狠咽了口口水。
这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绝色美人!
太美了!
居然是一个女人,堪融自然就松懈了几分,然后贼眼直勾勾得盯着陆水寒,不自觉地出言调戏道:“呦,小姑娘迷路了?怎么找上本大爷了?要不......”
陆水寒余光看到左宁的剑眉一挑,斜着眼睛冷冷的看向堪融之后,微微一笑。
随后不等堪融那不堪入耳的垃圾话说完,手中的谣凤就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刺了出去!
长枪扬起的劲风也在这杆枪的带动下,似乎冷了几分,扬起了地上的枯叶,萦绕其身。
看见眼前的这个美女是来取自己性命的,堪融顿时收起了脸上的不着调,手中的大刀便朝陆水寒刺来的长枪狠狠地劈了下去。
堪融依旧是想砸开陆水寒手中的长枪,然后刀式一变,刺向陆水寒,用打周衍的方式去打陆水寒。
但是他在刚刚被陆水寒容貌惊艳到的那一下子的功夫,就忘记了,陆水寒刚刚可是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后面,根本没有被他们两个察觉!
只见堪融的大刀依旧和刚刚一样砸开的陆水寒的长枪,发出了一声清脆的
叮!
声。
可是堪融没有左宁那种惊为天人的力量,能将隐藏在这记直刺之下的枪式给消弭于无形。
所以,被砸开了长枪的陆水寒清媚的脸上没有慌张失色的神情,只有的,是冰冷的凌厉!
只见陆水寒手中长枪一抖,顿时便荡开了被砸的那股劲儿,然后枪刃一动,以一个诡异的变式直刺堪融的咽喉!
!!!
这是什么枪法?!明明被破招了怎么还能以更快的速度直击命门!?
堪融没有来得及撤刀,而虽然吃惊的杨玉清却是反应过来了。
他手中的齐眉棍奋力一扬,从侧面
砰!
一声。
砸开了陆水寒的这一枪。
终于是被真正破招的陆水寒没有再和他们纠缠,而是回枪舞了个枪花,整个人和轻盈的蝴蝶一半后撤回来,轻轻站立在了一边。
手中的长枪斜着指向了地面。
周围的落叶在她的身边飘零,平添了几分肃杀的气息。
差点被两枪瞬杀的堪融吓得直出冷汗,他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喘着气看向这个白发仙子,现在看陆水寒,就不是仙子了,是索命的女阎王!
这两枪太快了,堪融虽然不是靠速度吃饭的,但是这两枪的速度比刚刚周衍的剑可是快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一对一的情况下,他没有办法在眼前这个女子手里走过五招!
陆水寒看见他们两个人联手了,也没说什么不讲武德之类的话,手里的长枪再起平举一抖,整个人犹如一条白色游龙,一枪刺向堪融!
速度过快而形成的劲风压向两个人!
声势虽然不算很大,但是在堪融和杨玉清的眼里,却是过分的恐怖。
面对着惊天一枪,杨玉清在判断一下之后手中的齐眉棍拦腰砸向陆水寒,而堪融则手握大刀从另一侧斩向陆水寒,形成一个剪刀一样的夹击之势!
陆水寒轻蔑地一笑,这招对寻常宗师确实好用,轻则能遏制对方的攻势,重则能直接一击必杀对方。
可她可是一位宗师天花板!打不过左宁这种妖孽,打杨玉清和堪融还是轻轻松松的。
他们的合击在她眼里实在是太慢了,她修长的玉腿骤然发力,整一个人在即将被夹击的瞬间轻轻跃起,足尖点在了杨玉清的齐眉棍上,然后借力而翻,跃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背后,同时手中的长枪已经探出,一枪便从后,刺穿堪融的心脏!
太快了,堪融根本来不及回身抵挡,就被陆水寒一枪变成了死虎。他口中顿时翻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然后向前扑通一声,倒在了血泊中。
左宁在后面看着陆水寒轻轻松松地便击杀了堪融,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杀的,太优雅了,根本不像自己,见到的敌人基本不是腰斩就力劈,最好的结局是身首异处,还给你留个鬼全尸?
杨玉清根本反应不过来,就看见了堪融死在了自己的傍边,他脖颈僵硬地扭向陆水寒,眼睛中满是愤怒和在实力上巨大差异产生的恐惧。
“阁下何人!?为何要袭杀吾等!?”
杨玉清手持齐眉棍,怒视前方的陆水寒,目睹堪融被瞬杀的他,愤怒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用力过猛让指节微微泛白。
陆水寒冷漠地看着愤怒的杨玉清:“阁下蔑视大青法律,劫道于官道,作为朝廷悬赏的通缉犯,杀你,还需要其他理由?”
杨玉清一听,又是所谓的朝廷中人,哈哈大笑起来。
“勾日的朝廷!就这鸟皇帝,鸟朝廷做的事,罄竹难书!你们还为他们卖命?!可笑,可笑!”
说完,杨玉清一舞长棍,伴随着破空的裂响就朝陆水寒砸了过去,速度比刚刚还要快了几分。
虽然陆水寒对杨玉清为什么对朝廷是这样的态度十分不解,但是在面对杨玉清的攻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轻视。
只见亮银的长枪一抖,顿时枪尖化成了银白色的雨点,朝杨玉清刺去!
虽然杨玉清比堪融要强一些,也归根到底不过是一位三等宗师,各方面都远不如陆水寒。
他的速度在陆水寒眼里,实在是有点慢。
面对陆水寒狂风骤雨的攻势,杨玉清只能以守代攻,一边后撤,一边抵挡她那如垂云的长枪。
就算是陆水寒的枪没有全力去进攻,这力道依旧是能把杨玉清震的虎口发麻,艰难地才能握紧手中的齐眉棍。
进攻?就是抵挡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挡住眼前这个妙龄女子的锋锐,何谈进攻?
杨玉清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盯着朝自己刺来的长枪,眼神中,满是绝望。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没有办法活着走出这个树林了......
“学得倒是挺快。”左宁在后面依着树干,把嘴里的那根耍帅用的草是终于吐掉了,眼睛一直在看着前面缠斗的两个人。
不对,不是缠斗,是陆水寒单方面的压制。
陆水寒这一记攻势便是左宁在一路上教的左家戟法,垂云。
短短数日,陆水寒已经能熟练地运用了,这速度让左宁都不由得暗自点头。这个天赋,已经是除了自己之外,见过的最快的武学天赋了。
看来这妮子能在这个年岁踏入一等大宗师,还是有好几把刷子的。
虽然陆水寒嘴里对自己那是一点好话没有,但是一个人的神态和微表情是骗不了人的,左宁心里暗想道。
“安安会不会直接炸毛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取出了李安在临走前送给他的玉笛轻轻摩挲着,只怕是届时发现家里一时间多了好几个姐姐妹妹,想炸毛也就只能和猫一样挠人了。
还是那句话,青梅安安好说话,就怕公主容不下。
就在左宁对着日后后院的事情暗暗发愁和思考的时候,与杨玉清交手数招陆水寒手里的长枪突然化成一个点,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自下而上从杨玉清的肋骨缝中,扎向了心窝。
而杨玉清根本反应不过来,骤然消失的枪影让他的齐眉棍一下打空,整个人前倾,就像是自己撞上陆水寒的长枪一样,被一枪刺死。
?
他到死都想不明白,刚刚陆水寒的长枪是怎么做到如此诡异莫测的。
他那没有闭上的双目盯着扎入心脏的长枪,失去光彩的目光中,依旧是不解和惊惧。
“再把山寨里面的那些杂鱼清理干净,这个隐而不出的贼寇团伙就算灭了,也算是为路上的行人除个害。”
左宁看见陆水寒轻轻松松解决了堪融和杨玉清之后,才走上来,也算是兑现了刚刚两个人口头上的承诺。
陆水寒心里的羞怒在一番战斗后,也去了大半,点了点头。
不过她一直在怀疑,左宁这登徒子,就是故意的,一个武圣感知能力这么强,哪里会“不小心”摸到自己的团团?
就是色胚一个!
她一抖长枪,把枪尖上的血悉数抖干净之后,将刚刚因为战斗而导致变得有些乱了的白裙整理干净之后,面朝山寨方向没有说话。
侧面的左宁看着她精致而又姣好的面容,微微一笑,取出方天画戟苍茫度,用了一抖,将缠绕在上面的布条抖开,一个箭步人就消失在了原地,而原先包裹着大戟的黑色布条,还没有落到地上。
陆水寒看着慢慢掉在地上的布条,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树林的外面就已经传来一声惨叫和一声巨响。
她蹲下来,捡起他丢下的黑色布条,然后杏眼看向了左宁消失的方向,然后喃喃道:“耍什么帅...掉的东西还要本姑娘来收拾,tui......”
到现在,她才发觉,左宁从始至终没有在她面前展示过他真正的实力,就单这个爆发力,陆水寒就知道,同样是武圣的爷爷,也绝对打不过他。
他一开始还和自己切磋了几招,看上去自己还能抵挡几下,实际上,就以他现在展现的实力,自己两招就得落败了。
左宁确实没有刻意耍帅的意思,只是自己的速度极限就是这么快,两个呼吸的时间,整一个已经闯入到了堪融和杨玉清生前所建立起来的山寨之中。
看门的喽啰还以为是当家回来了,但是根本没有丝毫时间给他们反应,左宁手中的画戟就已经劈头盖脸得来到了他们的脑袋上。
看门的那位,整一个人被直接砸到了山寨那巨大的竹门之上,然后随着竹子瞬间断裂的,和放鞭炮一样的声响之后。
门塌了,守门的喽啰也把自己守护的大门给换到了自己的脖颈上。
“真不禁砸。”
左宁站直了身子,然后斜着眼睛看向了山寨里面。
尘埃还没落下,山寨里面的喽啰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儿了,就看着门口那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然后就瞬间来到自己的面前。
“啊....有!”
“有敌袭。下辈子说话说快点。”
这个喽啰话都没有说完,左宁高高扬起的大戟就已经和切西瓜一样,发出
“呼”的闷声。
然后把他给送去重开新号了。
一击瞬杀,干净利落。
左宁没有展现出任何花里胡哨的的招式。
他此刻杀敌的招式很简单,就是见到一个喽啰,然后冲过来,挥戟砸死,接着下一位。
这种效率高得令人发指。
这也就是左宁在北方战场和北戎,北辽厮杀时,所领悟到的,杀敌力求一击必杀,以最节省体力的方式打出最高效果才是真理。
那些喽啰近乎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整个头就变成烂西瓜了,动静也是非常的小。
当然,砸门那个只能说是意外,而且自己和陆水寒今晚还得借宿别人的这个山寨,里面的摆设还是没有必要去为了展现自己的雄性魅力而去砸坏他们了。
所以,实际上,除了砸门那一下,动静还是很小的。
就在左宁大开杀戒的时候,突然他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一声箭矢划破空气的声响。
嗖!
他不慌不忙地微微侧头,然后便有一只锋利的箭矢几乎是擦着他的耳朵从后面飞过,一头扎在了前面的地上。
但是这终究还是干扰到了左宁的动作,他改劈为刺,在躲避了暗箭的同时,一戟捅在了地上最后一名小喽啰的心口了,发出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还有暗箭?
左宁想也没有想,迅速用双指夹住地上的那只冷箭,然后反手奋力一甩。
箭矢以一个比刚刚还快的速度射了回去,然后便是一声惨叫声传来。
“你们……这些狗官!tui!”
就在这时,一声怒骂冷不丁地从他脚下传来,听见怒骂,左宁扭头看向了刚刚因为冷箭而没有脑袋开花的那个喽啰。
这个喽啰双眼充血,口中夹杂了不断涌出来的鲜血,但是就这个情况,在将死之际,他依旧还是用尽最后的气力去骂左宁。
目光里满是对左宁的怨恨,准确的说,是对左宁这个身份的怨恨。
“你们……杀我……妻儿,夺我……田地,衣冠楚楚……都是塔姆是畜生!畜生!!!”
骂完最后一声之后,这名喽啰就彻底断了气,瞳孔涣散,身体一松,便再无声响。
左宁被他骂得愣了一下,看着他死不瞑目的眼睛,想道:明明他们才是匪贼,自己为民除害天经地义,怎么这些匪寇还反客为主地骂自己?
杨玉清也是,一路上的见闻也一样。
他几乎听见市井江湖上的人,无一例外都在骂当今的朝廷和皇帝。
他这是第一次出燕,云州,他看不见这两个州之外,如今大青的混乱。
他思考着这么敢骂自己的喽啰的遗言,陷入了沉默。
过来几个呼吸后,当陆水寒小跑过来的时候,她压根没有听到几声惨叫,心里还在疑惑为什么的时候,就透过被砸的稀巴烂的山寨门,看到了左宁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一地的烂西瓜,和沾满血污的大戟,重复展示了他杀敌时的暴力美学。
陆水寒对于这种坚决不留全尸的行为那是一脸黑线。她小心翼翼地绕过竹门下的烂西瓜,一脸难受,朝左宁跑去。
实际上,山寨里面也没有这么多的喽啰,也就六七个的样子,左宁解决他们也就用了不到七八个呼吸的时间。
速度实在是,让陆水寒瞠目结舌。
她不禁想到,如果刚刚是左宁对付堪融和杨玉清,是不是也是这样干净利落,不留全尸地一击必杀,陆水寒感觉非常有可能。
武圣的气劲离体本来就能贯穿金石,破个头颅还不是轻轻松松?
而陆水寒看到的,那是左宁解决的最后一个喽啰。
将大戟杵到土里,左宁连个气都没有喘,然后回身笑吟吟地看着跑过来的陆水寒,把疑惑的想法收了起来,对着陆水寒呵呵一笑。
“解决了。”
嗓音很柔和,根本不像是刚刚屠完敌人的样子。
“一院子刑天,你晚上住得不难受?”
陆水寒咧着嘴,面对地上的六七个刑天,一脸恶心的表情。
?
左宁衣服都没有乱,双手拍了拍陆水寒的香肩,笑着说道:“我都混在沙场好几年了,什么没见过?你要是觉得受不了了,我等一下就把他们给埋外面。”
这回是真的拍在了肩膀上。
陆水寒的身体明显僵硬了几分,对于这么亲密的接触,她还是有些无所适从。
虽然更亲密的接触已经在左某人的那所谓无意之中,已经接触了。
她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把肩上的那对手给拍开,只是侧着脸,没有看向左宁,嗯了一声。
看着她脸上逐渐泛起红霞,左宁依旧是面带微笑但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动作。
陆水寒雪白的长发在阳光下折射着淡淡金光,修长而又同样雪白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忍受这个自己这个臭不要脸的登徒子的触碰,要不是没有受辱的表情,左宁还以为自己喝个无赖一样在欺负妙龄美女。
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看着陆水寒逐渐绷不住的表情之后,左宁才回应道。
“好。”
然后才松开双手,去处理地上的那一堆烂西瓜了。
陆水寒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和地上那一堆刑天,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左宁这样一个看上去儒雅的贵公子,怎么会有了这样一种杀敌和拍西瓜一样的习惯,这行为不能说和外表搭不上,只能说过于反差了。
她看着左宁的剑眉星眸,棱角分明,好看的过于妖孽的桃花眼,感觉到自己的小脸有点火辣辣的灼烧感。
“呸,谁会喜欢这样一个色胚。而且他已经有两个未婚妻了,现在进门只能当老三,太亏了,绝对不行。”
陆水寒暗暗想道。
也就被摸了一次团团,当被狗踹了一脚就是了。
嗯。
强忍住自己被左宁那妖孽的外貌和过分强大的实力而被勾起,动摇的内心,陆水寒出了一口气,转身回去刚刚和堪融杨玉清打架的地方,准备把自己和左宁的马给牵回来。
左宁抬起头,望向了她窈窕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骄傲的陆水寒可不会这么轻易得就被自己给圈住,依旧得等那个水到渠成的机会。
谁说有了两个未婚妻就不能继续找老婆了?
如果此时此刻老唐在这里,一定能理解他。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家世子在爱好上是多么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