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淮》简介
小说讲述了女主角沈瑶初的经历。
沈瑶初与青梅竹马的池淮成婚,池淮在她诞下皇长子后封她为皇后。在皇长子四岁诞辰时,西北使节来访和亲,池淮违背了沈瑶初的期盼,封西北公主拓跋钰为钰贵嫔。在景仁宫,拓跋钰不给沈瑶初行跪拜之礼,池淮纵容,还因沈瑶初的几句争执罚她闭门思过十日。
十日里,除了最后一日拓跋钰前来炫耀赏赐,无人问津。拓跋钰的挑衅致使沈瑶初怒而动手,池淮进来只心疼拓跋钰,再次让沈瑶初在宫中反思。之后沈瑶初身体每况愈下,常咳血,自知时日无多的她拿着和离书跪在御书房门前。御书房内传出池淮与拓跋钰的靡靡之音,池淮得知她跪在门前震怒,而沈瑶初回忆起过去与池淮的种种,感慨池淮不再懂她想要的只是陪伴和爱。
离淮正文阅读
我嫁与了自己的青梅竹马。
成婚第二年,皇帝驾崩,新帝继位,
池淮在我诞下皇长子同年,册封我为皇后。
麟儿四岁诞辰,举国同庆之时西北使节来访,欲与我南国和亲。
我看向池淮,他虽心知我所期盼,却背道而驰。
西北公主和亲当日,池麟拉着新妇一口一个母妃。
我一纸和离书递给池淮,只是他不曾知道的是,我已经时日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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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公主坐着和亲的轿撵来到了京都。
下车那一瞬间,我身旁的池淮眼神里满是惊艳。
礼成后,他封了和亲来的西北公主拓跋钰为钰贵嫔。
视线无意间扫到了我的脸上,感受到了我似有若无的酸楚,眼中划过一丝不悦。
「瑶初,不过是和亲。你贵为一国之后,又诞下皇长子有功,怎还会与一小小的和亲公主吃味?」
池淮将皇长子池麟搂在怀中,语气不善。
「母后母仪天下,还望母后成全父皇与钰娘娘。」
儿子的话更是惊得我一身冷汗,四岁便如此会看人眼色,日后更该当如何?
池淮看向怀中的儿子,满眼喜爱。
「臣妾不过是心中念着皇上从前的誓言,眼下见皇上得了新人一时有些难过罢了。」
池淮脸色愈发难看,箍着池麟的手也紧了又紧。
拓跋钰慢步走进景仁宫,瞧着正在与皇上争执不下的我,微微屈膝行礼。
「臣妾拓跋钰,见过皇后娘娘。」
「请皇后娘娘恕罪,恕臣妾不能向皇后娘娘行跪拜之礼,臣妾西北之国礼仪,除却君王,不跪他人。」
拓跋钰这刚一来,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池淮看着拓跋钰姣好的面容,面露喜色,并不在意她跪不跪拜我。
池麟挣脱池淮的怀抱,跑到了钰贵嫔的身边。
「母妃不必多礼。」
小小的孩童拽着钰贵嫔的衣襟,轻声细语。
看着儿子这般,我更是心酸,养育多年,到头来却去管一小小的和亲公主叫母妃。
四岁已然懂事,池麟他不过是见到父皇刚刚责怪母妃而又宽纵这新来的钰贵嫔,才争宠求荣罢了。
「既然嫁到我南国,必将遵守我南国之礼,今日贵嫔不跪,明日就会有其他妃嫔不跪,长此以往,成何体统?」
「无碍。」池淮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美人儿,嘴上说着宽纵的话语。
「皇上!?」
「皇后善妒,朕不忍苛责,就罚闭门思过十日吧。」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池麟,眼前的他很是陌生,仿佛就只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君王。
我甚至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一个曾经向我承诺会爱我一生一世的男人,
眼下因为我多说了几句话,就罚我闭门思过?
池麟带着儿子与钰贵嫔离开景仁宫,
偌大的宫中,婢女尽数褪去,空旷的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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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说的轻轻飘飘,可真正关起门来,这十日又是如此的漫长。
皇上并未提及皇儿不得探视,可是在这十日里,除了在最后一日皇上的新宠钰贵嫔登门,这偌大的宫中却是再无人问津了。
「参见皇后娘娘。」
那人趾高气昂的站在我的眼前,不过短短十日,竟是比刚入宫时更要傲气几分。
我抬眸,看着眼前这个虽出生在西北,却长着一张极美面孔的女人不想说话。
我倦了。
这深宫之中的人心错综复杂,纵是自己的丈夫、儿子也都这般冷血,眼前的女人又会有什么好心呢?
「在我们一夫一妻制的西北,谁人不知南国皇上与皇后二人的伉俪情深啊?」
拓跋钰说着,朝我走近。
「不过在我来看,皇上与你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罢了,什么伉俪情深?不还是给你关在了这悠悠深宫之中闭门思过吗?」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心底燃起腾腾的怒火。
「怎么?生气了?皇后?」
拓跋钰肆无忌惮的笑着,话语里满是挑衅。
「钰贵嫔若是无事,便从本宫的宫中出去,这里并不欢迎你。」
「怎会无事?今日是来跟皇后娘娘报喜的,你瞧,你闭门思过这些日子,皇上可是赏赐我了不少好东西呢~!」
拓跋钰说着,拽了拽衣袖,戴着护甲的手上大大小小缠着许多的首饰。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戴在指头上的玉戒。
碧绿的玉戒上镶嵌了一颗硕大的红珊瑚,一红一绿,十分晃眼。
「皇后娘娘是不是看着玉戒好看?我也是在皇上寝殿里无意发现的,皇上瞧我喜欢,便赏我戴着玩了。」
拓跋钰不知,但池淮不可能不知。
这翡翠珊瑚玉戒本是一对,是我沈家家传下来的珍宝。
据说是那时的先皇感念沈家世代护国,才赐予我家的宝物,极为珍贵。
而眼前,池淮就这么将我沈家的传家宝轻轻松松的赐给了来和亲的西北蛮人,戴着玩儿。
「皇后娘娘若是喜欢,我送你就是了,这般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见我望着玉戒出神,拓跋钰在手上摘下了那个男子戴的玉戒,却并未递到我的手里。
叮。
玉戒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急得扑了过去,跪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这般大礼钰儿可受不住,快快请起!」
拓跋钰哈哈大笑,嘴上说的话难听至极。
我捡起了玉戒,原本清透的碧绿上多了一条条细碎的裂痕,在我捧在手心的那一刻,在我手上碎裂成了三段。
我咬着牙,眼里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不就是个玉戒嘛,皇后娘娘不用这么可怜见似的,臣妾陪嫁还算丰厚,赔你一两银子便是了。」
拓跋钰不知在哪摸出了一块细碎的小银疙瘩,扔在了我的脚边。
我再也忍无可忍,揪着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扇在了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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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淮进来时,拓跋钰被我打的鼻青脸肿。
看见池淮,哭嚎着爬到了池淮的脚边。
我看着池淮的眼神目光冰冷,他看向钰贵嫔的眼神却满是心疼。
「钰儿,疼不疼?」
他抚摸着她肿成猪头的脸,言语里满是疼惜。
「嗯~!」
拓跋钰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池淮的手上,语气娇弱。
「沈瑶初,钰儿孤身一人嫁到南国,犯了错教训两句便是,怎么能下这般毒手呢?」
我刚要解释,只见池淮扬了扬手,
「罢了,看来十日闭门思过还是少了。你就在这宫中反思吧,何时想明白了,何时来御书房找朕。」
他单手抱起拓跋钰离开,再没看我一眼。
日子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除了一日三餐外,大多数时间我都躺在床上。
无论怎么睡,怎么也睡不醒,更是在清晨,时常咳出鲜血。
有时我在想,或许就这样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直到丫鬟发现,这才匆匆跑出去叫了太医。
年迈的太医身着官服,跪在床上为我号脉,脸上的愁容愈发的深重。
「皇后娘娘恕罪,是老臣医术不佳,臣这就回太医院喊了其他太医来再为娘娘诊断。」
白胡子老头一溜烟的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笑了笑,大抵上也知道了自己可能时日无多。
太医们轮番上前,愁容就仿佛会传染一般,谁的手搭上我的脉搏,脸上的愁容就又会增添几分。
我恳请大家不要将此事宣扬,太医们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可怜,纷纷点头答应。
每日清晨咳血变成了一日三咳。
鲜血也变成了黏腻的黑血。
我自知时日无多,拿着一纸和离书,跪在了御书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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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御书房之中本是处理政务读书学习之地,如今里面却传出了靡靡之音。
池淮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与他错横交织的还有钰贵嫔那辨识度极高的女声。
我跪在御书房门前,
膝盖下,是这些昏昏醒醒的日子里,我一字一句写出来的和离书。
二人声音交杂,直到结束之时,门口候着的公公这才带着棉布进去。
与之一同带进去的,大概还有我跪在门前的消息。
御书房内传来瓷盏碎裂的声响,池淮震怒,公公一路小跑而出。
「皇后娘娘,皇上他在气头上呢!要不您还是先回去?」
我摇摇头,倔强的跪在御书房门前。
这封和离书恐怕拖不了太久了。
「她生了皇长子,得了后位,这天下朕都给她了!她还想要什么!!!?」
池淮情绪失控,咆哮声响彻整个御书房。
「朕不是让她想清楚再来吗?拿着那个鬼东西,是要逼宫吗?」
我笑了笑,池淮,纵是现在,你也依然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想要的很简单,
是爱情,是亲情,是相守一生,又是默契无尽。
是在我生病呕血之时,有个人能陪在我的床边,仅此而已。
可这一切,你池淮偏偏都做不到。
跪在御书房门前,记忆却飘回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时年幼,沈家满门在西北战役之中为国效忠,战死沙场。
先皇与先后念沈家为国效忠之情,将我接入宫中学宫。
就是从那时起,我女则女训、三从四德样样精通,又在及笄之后被先皇赐婚,嫁给了还太子池淮。
我与池淮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可因为我嫁入潜邸这三年独得太子专宠又一直无所出,所以前朝后宫一直颇有微词。
就连先皇薨世,池淮继位,先后也并未允许池淮册封我为皇后。
终于,一朝有孕,在诞下皇长子后,久居幽院的太后初次回宫,在看见长孙后喜笑颜开。
池淮借着由头,封我为后。
我并不是不懂,池淮也曾爱我许久许久。
是继位之日未曾与共对我的愧疚;是我诞下麟儿时他的欢喜;亦或是我册封之日这天,池淮红着眼看我时的情动。
封后大典礼成,夜晚,池淮与我同床共枕,身下铺着的喜褥是龙凤呈祥。
他拥我在怀,「瑶初,朕这一生只心悦你一人,便是负了这天下,也绝不负你。」
我摇着头,捂住了池淮的嘴,可心里却是比蜜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