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沉祁墨是小说《偏执总裁的顶流他又疯又野》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鱼次写的一款异世穿越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偏执总裁的顶流他又疯又野》的章节内容
高奢酒店的走廊昏暗阴冷,此时是后半夜,没什么人。
今天剧组杀青,宋沉不经意间多喝了两杯。
他摇了摇昏沉的脑袋,一脚踢开洗手间虚掩的门,走到洗手池旁,捧起冷水浇了把脸。
冷水划过白皙精致的面颊,宋沉顿时感到清爽了不少。
宋沉一抬头,水珠便顺着流畅的下颌线落至凸起的喉结,随后没入领口的锁骨处;镜中,一双锋利冰冷的暗紫色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高挺鼻梁下,薄唇微白,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狂放不羁的野气。
“嘭,嘭……”
一阵断断续续的撞门声响起,伴随着一股劣质的Alpha信息素味道扑鼻而来……
宋沉蹙眉,心中泛起一股恶心。
板砖一样的东西从眼角一闪而过。
“哗啦——”
破碎的玻璃渣四散开来,镜中俊逸的脸瞬间四分五裂。
玻璃渣飞过眼角,宋沉下意识闭眼,眼角霎时出现一道惊心动魄的红。
宋沉蹙眉,抬手抹了抹眼角的血渍:“啧。”
晦气。
他一抬头,便看到洗手间门口站着的“始作俑者”——一个肥头大耳、穿着西装的低等Alpha,以及旁边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挑男人。
两人站在洗手间门口,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肥头男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将人抵在门上:“臭鸭子,出来卖还要立碑坊?”
男人礼貌道:“肖先生,您误会了,我们接到通知,需要检查客人的随身物品,请您配合我的工作。”
宋沉没心情看戏,耷拉着眼皮点燃一根烟。
他双手插兜,嘴里叼根烟,不动声色地走到两人身后:“让让。”
祁墨在宋沉出现那一刻,黑眸一沉,是他?
肖桀一回头就看到宋沉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他松开了祁墨,收起一身戾气,转身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宋沉:“你是那小白脸同行?”
宋沉一米八五,差不多高了肖桀两个头。
他认识肖桀,一个纨绔富二代,借着肖家的权势在圈子里横行霸道,肆意妄为,名声在江市出奇的差。
宋肖两家有生意上的来往,但宋沉从不跟这些人打交道。
甚至整个宋家,几乎都与他宋沉无关。
宋沉半眯着眼,朝肖桀吐了个烟圈,嗓音低哑慵懒:“刚才那手机,你扔的?”
肖桀挑衅道:“就是老子扔的,怎么了?”
宋沉唇角微勾,冷嗤一声,一脚踢在肖桀膝盖上。
肖桀瞬间腿软跪地在地,龇着牙痛得发不出声来。
宋沉弹了弹指尖的烟灰,一脚踩在肖桀的头上,冷声道:“还没人敢在我面前称老子的,你,是第一个。”
他刚出来混的时候,肖桀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玩泥巴呢。
肖桀挪不开宋沉的脚,痛得龇牙咧嘴:“妈的,老子……”
宋沉抽着烟,半眯着眼,视线不知聚焦在何处,脚上的力道随着肖桀的谩骂又加重了几分。
“额啊!——”
肖桀表情扭曲,冷汗直冒,只能把脏话咬碎了咽回肚子里。
他用尽力气释放攻击信息素,试图压制宋沉。
宋沉冷笑一声:“蠢货。”
在这个ABO盛行的世界,Alpha是分等级的,如果说低等Alpha是菜市场随处可见的烂鱼烂虾,那宋沉这样的顶级Alpha,就是需要放在会场高价拍卖的稀有物品。
不仅如此,低等Alpha在顶级Alpha面前释放的信息素,也毫无用处。
祁墨站在宋沉身旁,劝道:“你……适可而止。”
宋沉也觉得没意思,他收回脚,将烟头扔进肖桀嘴里,朝洗手台走去,慢条斯理地洗起手来。
见宋沉收手,祁墨转身去门口打电话叫人。
肖桀好不容易从痛觉中回过神来,目露凶光地看着缓缓朝这边走来的宋沉,阴笑着从腰带下方掏出来一根拇指粗细的微型针管……
祁墨看到针管的一瞬间,黑眸半眯,竟然藏在这种地方?
他还没来得及夺下针管,肖桀抓住宋沉的裤脚,拿着针管迅速朝着宋沉的腿部扎去。
冰冷的针尖深深扎进血管的瞬间,宋沉反应过来后一脚踹开肖桀。
宋沉半蹲下身,咬牙拔出腿侧的针管,紫眸阴鸷地看向肖桀。
肖桀心虚地往后退,额角冷汗直冒:“别,别过来……”
宋沉走过去,抓着肖桀的头发,不由分说地将剩下的半管液体扎进他的腺体中。
“啊——!”肖桀两眼一瞪,难受地蜷缩在地。
宋沉扔掉针管,低骂一声:“废物。”
药物随着血液扩散开来,宋沉瞳孔骤缩,心跳陡然加速。
他摇了下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体内一股无名火在四处窜动,灼烧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下一秒,狂放不安的玫瑰香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四散开来。
宋沉咬紧后牙槽,猛然想起今天是易感期的最后一天。
没有稳定伴侣的成年Alpha,只能靠抑制剂度过易感期。
宋沉刚成年,但他不想找伴侣,所以每次易感期只能靠打抑制剂度过。
为了完成最终的拍摄工作,宋沉硬生生连着五天,每天都打了三支抑制剂。
本想着今天的症状已经不是那么明显,身上就没带抑制剂。
真是大意了……
宋沉扶着昏沉的脑袋起身,眼看就要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却意外地落进了一个宽阔的臂膀。
冷风裹挟着一股冷衫的味道向宋沉袭来,宋沉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微蹙着眉,浑身发颤,体内两股力量在撕拉碰撞,一会儿仿佛置若雪山之巅,一会儿又似置于炙热岩浆。
宋沉潜意识里想推开禁锢住自己的人,奈何意识逐渐被剥离,体力也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消损……
“祁,祁总,这位先生似乎中药了!”服务生紧张道。
男人侧脸冷峻,一身黑西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腰窄肩宽,整个人气场冷静沉稳,说话自带一股不容置喙的威慑力:“抑制贴。”
服务生慌慌张张地撕开抑制贴,递给祁墨。
他冰冷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那滚烫的肌肤,就被宋沉不耐烦地推开。
没有抑制剂,宋沉整个人暴躁烦闷得似要炸裂。
他压着嗓子低吼道:“滚,别碰我……”
祁墨没放开他,将抑制贴“啪嗒”一下往宋沉的腺体贴去。
宋沉感到颈间一片冰凉,暴躁不安的感觉却只增不减。
祁墨看着宋沉,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
空气中弥漫着热烈的玫瑰香,是宋沉紫玫瑰信息素的味道,也是曾经在他腺体上,留下过痕迹的信息素味道……
怀里的人难受得咬紧贝齿,紫眸潋滟,汗水打湿了衣襟,紧贴着白衬衫的肌肤红的像一颗刚剥了壳的虾,白皙纤长的脖颈透着微红,不经意间竟多了几分欲气。
宋沉难受成这副模样,骨子里的高傲却是不减半分。
祁墨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难以明说的异样。
这朵高傲的玫瑰,哭起来会是怎样呢……
一道尖锐嘹亮的声音刺入耳膜,打断了祁墨的思绪——
“祁总,怎么样,你没事吧?”
洛天川是祁墨的私人医生,半夜三更被老板叫起来工作,是他的宿命。
祁墨扶着宋沉,说道:“我没事。”
洛天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事大半夜叫他来?
宋沉的信息素味道还没有散去,同样身为Alpha的洛天川闻到这个味道,顿时感到满满的挑衅。
他抬手捂着口鼻,挥了挥胳膊,看着不省人事的两人,问祁墨:“他们两个怎么回事?”
肖桀中了药,难受得在地上打滚直叫。
宋沉倒在祁墨怀里,浑身发烫到颤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热的。
洛天川了然地看了祁墨一眼,有情况。
祁墨将针管交给洛天川,吩咐道:“别问了,带他们去医院。”
*
江市中心医院。
办公室。
洛天川拿着检验单递了一份给祁墨。
祁墨坐在办公椅上,接过检验单认真翻阅起来。
洛天川在他对面坐下,拿着单子念叨:“宋沉,年龄18,职业,明星,怪不得我觉得他眼熟来着,他不就是最近网上爆火的那顶流Alpha吗?那疯批性子的演技老带劲了,你有没有……”
祁墨推了推鼻梁上方的银框眼镜,打断他:“说正事。”
洛天川清了清嗓子,道:“宋沉被打入的那支药剂确实是市面上禁止贩卖的违禁品,持药者肖桀又是宋氏的人……”
洛天川一瞬间恍然大悟:“宋氏竟然贩卖违禁药?!”
最近市面上出现了一款屡禁不止的违禁药,有人试图栽赃陷害祁氏。
祁墨刚回国没有三天,便接手了公司这个烂摊子。
焦头烂额之时,有人举报今晚在祁氏旗下的酒店会有人使用违禁药。
宋沉是宋家唯一的儿子,没想到,宋家竟把孽做到了自己头上。
祁墨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指着信息素配对比那一栏,问道:“为什么,这里是我的名字?”
信息素配对比那一栏显示,祁墨的信息素与宋沉的信息素适配度高达百分之百。
这种高度完美的配对比稀少罕见,意味着两人是命中注定的眷侣,彼此的,唯一的,无可替代。
洛天川解释道:“宋沉中的这支药剂,药效特别猛,适配的信息素可以缓解那只药的药效,所以我们启用了信息素适配库,结果……”
说到这,他神色凝重地看着祁墨:“唯一能和他信息素匹配上的人就是你。”
祁墨问:“如果没有我的信息素,他会怎样?”
“死亡。”洛天川答。
祁墨攥紧手中的检验单,微蹙眉头。
江市谁人不知祁宋两家表面上相敬如宾,暗地里却是实打实的竞争对手。
宋沉作为宋家唯一的儿子,还是一个公众人物,如果宋沉死了,祁家被宋家倒打一耙也不是没有可能,暨时因此带来的社会舆论,更是祁氏所不能承受的。
所以,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这药和宋氏有关系之前,宋沉不能死!
“他人呢?”祁墨开口问道。
洛天川回道:“在隔离室,刚才打了强效抑制剂和稳定剂,现在应该还在昏迷中。”
祁墨刚抬腿往门口走去,门就从外面被推开。
“嘭!”
护士打开门,低着头紧张道:“对不起,洛院长,刚才你们带回来的那个人,我,我们根本控制不住……”
祁墨没等护士把话说完,一把推开她就往隔离室走去。
“啪,哗啦——”
隔离室的门刚打开,祁墨就听到一阵仪器破碎的声音。
一群护士围着宋沉,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宋沉穿着病号服,站在一堆玻璃碎片里,双手握着碎玻璃,鲜血顺着掌心滴了一地。
他潮红的脸上,暴躁愤怒的表情像要吃人,让人恐惧得不敢靠近。
十几个穿着防护服的护士在看到祁墨时,纷纷投来求助的目光。
她们都是S级Alpha,但是面对宋沉这样的顶级Alpha,却感到束手无策。
“出去。”
祁墨一声令下,护士们仿佛得到圣旨一般,仓皇而逃。
隔离室厚重的门被重新关上。
祁墨踩着一地的玻璃,一步步迈向宋沉。
“咔嚓,咔嚓……”
伴随着脚下清脆的玻璃破碎声,祁墨迅速散发着自己的信息素,冷杉味的信息素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势地充斥着隔离室的每一个角落。
宋沉内心的烦躁不安被祁墨的信息素包裹着,瞬间感到安宁了不少。
他恍惚中感受到一双温凉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乖,松开。”
祁墨温润清冽的嗓音似乎带着魔力,听在宋沉耳里,如羽毛划过心间,一道酥酥麻麻的感觉升腾而起。
宋沉下意识地松开手,手心的玻璃渣被人轻拂在地,温凉的触感撩拨着他的神经。
祁墨清理掉他手上的血渍,动作轻柔地包扎着宋沉手上的伤口。
他抬起头,那双暗紫色的瞳孔与自己对视的一瞬间,亮了亮。
祁墨愣神之际,宋沉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狠狠吻了上去。
此刻的宋沉,只想狠狠占有眼前这个人。
四唇相贴,唇齿间,充溢着冷杉的味道。
可宋沉还是觉得不够,利齿一口咬破祁墨的舌尖。
“嘶……”
祁墨吃痛,想要推开宋沉,却被宋沉更用力地扣住后颈。
铁锈和冷杉的味道溢于齿间,宋沉拼命地汲取着,尚且找回了一丝理智。
这Omega的香草味,还不错。
为了防止宋沉被玻璃再次扎伤,祁墨打横抱起沉浸在汲取信息素中的宋沉。
待宋沉坐好,祁墨刚一放手,准备调整一个舒服的坐姿。
身上黏着的宋沉忽然猛地推了他一把,将他压在身下。
那双暗紫色的眸子在白色光晕中熠熠生辉,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他似乎很喜欢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祁墨的肩膀被宋沉压制住,宋沉又开始无休止地索取起来。
这样下去,太慢了,根本不足以压制他体内的药物。
祁墨僵硬麻木地思考着,身体某个部位突然被一只滚烫的手触碰……
祁墨目光凌厉,推开宋沉,按住那只滚烫的手:“……”
僵持了片刻,祁墨败下阵来。
罢了,先救人要紧。
他掐住宋沉的后颈,缓缓靠近自己脖颈处的腺体——皮肤下微微凸起的一块椭圆形,信息素的发源地,也是信息素浓度最高的地方。
腺体对于他们来说,是最私密且最脆弱的地方,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他人眼前,无异于将自己的生死权交于他人手里。
祁墨低声道:“咬……”
话还没说完,宋沉毫不犹豫地对着祁墨左肩后侧处的腺体一口咬了下去。
瞬间整个房间的冷杉香味道浓重得翻了百倍,混合着馥郁热烈的紫玫瑰信息素,气氛暧昧到了极点。
“啧……”
利齿深陷腺体,祁墨咬着牙,颈侧青筋暴起。
他克制着难忍的疼痛,浑身僵硬,任由颈边的人肆意索取着。
清冽的冷杉香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如凛冽的冷风携着沉静深香在林间弥漫,带着一股生冷和距离感,宛若一位睥睨万物的上位者。
祁墨抬起手,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拂着宋沉凌乱的发,也不知是在安慰宋沉还是在安慰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肩头的人沉沉睡去,怀中滚烫的身体也逐渐恢复正常的体温。
祁墨看向宋沉,疲惫的眉眼满是柔情。
*
翌日,酒店。
宋沉在一片柔软的大床上醒来。
他撑着身子坐起,浑身不着寸缕,一偏头,便看到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男人。
男人的五官在光影里冷峻立体,脸部轮廓硬朗分明,一双狭长的黑眸带着几分英气,鼻梁高挺,薄唇轻抿,矜贵的气质中带着几分恣意跋扈。
宋沉蹙眉:“你是……”
男人抬起长腿迈向宋沉,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祁墨,幸会。”
他的嗓音清缓冷冽,带着宿夜未眠的哑。
男人一米九五的个子,额间碎发向两侧打理得一丝不苟,一身黑色西装寸寸服帖。
宋沉对这种精英打扮的男人打心底里抵触。
他忽略掉那只手,嗯了一声,习惯性地想要去摸床头柜上的烟,结果什么都没摸着。
空气中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松木气息,来自于面前男人的身上。
他掀起眼皮,看向面前一动不动的祁墨:“有事?”
昨天突如其来的易感期夺去了他的意识,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祁墨淡淡道:“昨天,是我救了你。”
宋沉背对着祁墨穿戴起来,道:“哦,谢了。”
“你标记了我,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宋沉整理衬衫的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祁墨。
他挑了挑眉:“标记?”
祁墨点头:“嗯。”
标记是Alpha在易感期时,咬破心仪Omega的腺体,并向其注入自己的信息素,以达到宣誓主权的一种占有方式。
宋沉不禁再次打量起男人的身材,怎么看祁墨都不像一个Omega。
宋沉刚成年,还没学会正确地处理易感期,每次来易感期都差点要了他的命。
这次醒来,是他唯一一个除了舒服,没有其他任何不适的易感期。
难不成,他真标记了眼前的人?
不过,宋沉第一次见到比自己高十公分的Omega。
他走到祁泽身后扒开男人的衣领,整齐的齿痕清晰可见。
是临时的咬痕标记。
宋沉松开男人的衣领,转身继续整理衬衫,冷漠道:“怎么证明,是我咬的?”
祁墨转身拿起茶几上的一叠检验报告,递给宋沉。
宋沉翻了翻,检验报告上,齿源追溯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宋沉”两个字。
在这个世界,由于Omega天生处于弱势,且数量稀缺,Omega群体的数量占全球ABO群体的总数量不到十分之一,所以国际法律特予规定,Alpha不能强行标记Omega,如果Alpha强行标记且不确认婚姻关系,轻则入狱,重则死刑。
宋沉神色当即冷了下来,他这算是……被算计了?
宋沉将报告扔在一旁,用舌尖顶了下腮,眼皮微掀:“所以呢?”
祁墨表情严肃,眼神坚定:“你要对我负责。”
“怎么负责?”
“和我结婚。”
宋沉愣住了,这是他有生以来,最讨厌的两个字。
对宋沉而言,这世界上的任何关系都是一种束缚,他不需要这些“束缚”,甚至感到厌恶。
他站在落地窗前,解开锁骨前的两颗扣子,背对着祁墨,勾了勾手:“过来。”
祁墨单手插进裤兜,走了过去。
面对比自己高了差不多一个头的祁墨,宋沉也不怯场。
他一把拽过祁墨的领带,将人翻了个身狠狠压在落地窗前,大掌按着祁墨的后脑勺就往钢化玻璃上狠狠砸了两下。
祁墨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咬紧牙关,眉目紧拧,鲜红的血顺着他的下颌线,流至西服衬衫的领口,似一朵被血染红的玫瑰,瞬间在白色衣襟渲染开来。
宋沉贴近祁墨的耳后根,阴恻恻道:“有种再说一次?”
祁墨双手被宋沉反剪在身后,唇角轻扬:“宋沉,你这是在犯罪。”
宋沉冷哼一声,眼神阴厉。
这罪,他不介意犯到底。
他推开落地窗,掐着祁墨的后颈就往阳台走去。
祁墨被宋沉推了一把,腹部抵在一米多高的镂空护栏上,整个身子悬在半空中,原本整齐的衣衫此刻被呼啸而过的大风吹得凌乱不堪。
看着身下两百多层的高楼,祁墨感到脑海里血液倒流,胃里开始翻云覆雨。
祁墨唇角绷紧,极力平衡着失重感,额角瞬间浮起一层冷汗。
这小疯子,越来越不干人事了……
宋沉单手拎着祁墨的领口,看着祁墨悬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的上半身,冷呵一声:“还结吗?”
祁墨闭着眼,咬牙一字一顿道:“宋沉,你母亲,还在医院等你……”
闻言,宋沉怔愣了一瞬,他母亲的事,眼前这个人怎么会知道?
他拉着祁墨的衣领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祁墨靠着护栏跌坐在地。
宋沉半蹲下身,揪住男人的衣领的手青筋暴起,逼迫男人微垂的黑眸看向自己,语气阴冷:“你他妈调查我?”
污血流进嘴里,腥咸,苦涩……
祁墨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渍,有气无力地喘息着:“工作需要。”
宋沉紫眸微寒,捏紧拳头,一拳打在祁墨的下颌骨:“信不信我弄死你?”
祁墨偏过头,眼睑勾着红,手背捂着嘴角缓和了一会儿。
待视线重新聚焦在那双寒凉紫眸上,祁墨用大掌扣住宋沉的后脑勺,瞬间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双带着怒意的紫眸近在咫尺,祁墨嘴角闪过一丝邪肆的笑,尾音略带玩味:“大不了,鱼死网破?”
宋沉揪着祁墨衣领的指节泛白,染血的领口越收越紧。
“咳咳……”祁墨蹙眉,低垂着头,发丝在风中凌乱。
直到祁墨脖子出现淤紫,唇色发白,宋沉才停手。
他松开祁墨,将人一脚踹在地上,鞋尖碾着祁墨还在流血的伤口。
瞬间,一股带刺的压迫信息素铺天盖地地席卷祁墨。
祁墨眉头紧锁,他竟然释放压迫信息素?
这是有多恨他?
可惜宋沉不知道这些信息素对他没用。
宋沉以上位者的姿态,冷睨着祁墨,面无表情道:“再敢触碰我的底线,我不介意先送你一程。”
他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漫天乌云随着宋沉离开的背影,接踵而至,随后一道闪电劈下,大颗大颗的雨滴砸落在祁墨脸上。
血渍混合着雨水划过祁墨的脸颊,模糊了男人的视线。
祁墨坐起身,单手搭在膝盖上,抹了把脸,眼神一片清明,刚才痛苦的模样不复存在。
保镖撑着一把黑伞,神色慌张地从暗处的角落跑出来,替祁墨撑好伞。
他用毛巾擦着祁墨脸上的污血:“祁总,宋先生似乎已经不记得你了,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
祁墨撑着围栏,站起身,看着漫天大雨神色自若道:“我这条命,都是他的,”而后又自嘲般地笑了笑:“他要是想要,我随时可以还给他。”
祁墨撑着栏杆的手紧捏成拳,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宋沉,我会让你记起我的。
……
宋沉坐在保姆车上,双手环胸,闭目养神。
脑子里想着祁墨的话,眉拧得更紧了。
杨艺是他母亲,在他十三岁时因为车祸成了一个植物人。
被宋霄赶出家门后,宋沉一直做着高危职业,带着杨艺生活于市井,本来无欲无求的他,为了稳定支付昂贵的医疗费,不得不放弃做打手那种拿命赚钱的工作,凭借这张脸被一个星探挖掘后,选择了成为一个演员。
他出道这两年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杨艺,包括他的公司。
那个男人,拿杨艺威胁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助理莫沫看着宋沉一脸疲惫不堪的模样,关心道:“沉哥,你昨晚怎么没在酒店房间?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准备报警来着。”
最近宋沉大火,滋生了一大批私生饭。
莫沫恨不得寸步不离宋沉,都怪他昨晚喝过头了,没来得及送宋沉回房间。
“对不……”
“不用道歉,你没错,”宋沉垂着眼,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没事。”
他这个Beta助理貌似很怕他,性格也比较软,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总把挑子往自己身上揽。
都是为了求生,宋沉从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只不过在高利贷公司做了四年打手的工作,让他看起来一身戾气,再加上骨子里的孤冷高傲,整个人看上去又凶又野,很不好惹。
宋沉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平易近人的性子,只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凶。
“好吧……对了沉哥,纪哥说公司新任总裁上任,今晚在慕深酒店举办了接风宴,公司里的人都要参加。”
莫沫低头划着平板,向宋沉报告:“特别向我指明最近爆红的你,一定要去。”
莫沫嘴角洋溢着笑,总觉得宋沉火了自己也跟着沾了光,
不仅工资涨了,公司其他艺人的助理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羡艳。
“嗯。”宋沉淡淡地答了一声,没什么情绪。
纪铭是宋沉的经纪人,平时有重要聚会什么的,纪铭都会拉着他,宋沉已经习惯了纪铭带他出席各种活动。
慕深酒店是江市最豪华的酒店,莫沫一进大厅,就被眼前奢华昂贵的陈设震惊得目瞪口呆。
宋沉一身纯黑西装,不羁的性子被这身穿搭束缚住,显得沉稳了几分。
他端着香槟杯,行走于各种花束摆设间,但那张脸过分耀眼,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大家晚上好吗?”主持人激昂的声音一响,顿时引得台下掌声四起,喧哗不断。
“好!”
“好!喔——”
公司的艺人大多都是年轻人,热闹的氛围瞬间燃了起来。
“那么今晚,就由我来主持本次宴会了,接下来,请各位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新任总裁——祁总,祁墨!”
“啪啪啪啪……”
“喔喔!——”
又是一阵接连不断的欢呼声。
宋沉听到这个略微耳熟的名字,缓缓放下刚到嘴边的酒杯。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英挺身影,信步走上主席台。
祁墨在台上站定,眼神扫视了一遍人群,最后透过一束花篮,将视线定格在十米开外的宋沉身上。
祁墨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找到你了……
那双略带笑意的黑眸与宋沉对视的一瞬间,宋沉心口一紧,指尖下意识地捏紧酒杯,怪不得他会说,工作需要。
“谢谢大家今晚来参加我的接风宴,祝大家,玩得愉快!”
祁墨说完后,温文尔雅地转身下台,柔和的视线看向宋沉的方向。
宋沉举起酒杯抿了口酒,紫眸半眯成一把刀,用眼神把来人凌迟了千百遍。
风华娱乐,总裁?
男人越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向宋沉走来。
祁墨拿起酒杯敬他,道:“宋先生,又见面了。”
宋沉放下酒杯,冷漠地看他一眼,转身越过迟来的纪铭往门口走去。
“宋……”纪铭话还没说完,又一道风从耳侧吹过。
“祁总,诶……怎么一个个的往厕所跑,喝多了尿急?”
祁墨放下酒杯,越过纪铭,跟上了宋沉的步子。
宋沉往走廊尽头的一小片阳台走去,那里是监控盲区。
祁墨一直保持着一米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越接近阳台,来自宋沉身上的警告信息素味道越重。
宋沉在阳台站定,转身透过暖黄的灯光看向祁墨。
祁墨整张脸处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
宋沉身后是一片郁金香,幽幽传来一阵阵淡香。
却在接触到顶级Alpha身上的紫玫瑰信息素味道时,那阵淡香被击溃得节节后退。
宋沉靠着阳台护栏,松了松领带,露出颈间一片白皙的锁骨。
他点燃一根烟,不耐烦道:“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祁墨半靠着宋沉右侧的围栏,抬手扯了扯领带,说道:“我说过,和我结婚。”
他的手不同于一般Omega那样精致,虽然白皙,但是很大,手背青筋凸起,力量感十足,手腕处价值不菲的腕表显现出主人非一般的地位。
宋沉活了十八年,第一次遇见祁墨这种Omega。
一般的Omega闻到自己的攻击信息素,躲都来不及。
可祁墨这人不一样,他不怕死,或者说,他在上赶着送死。
“别惹事,今天聚会来了很多Omega,先收收你身上的压迫信息素,我们好好谈谈。”祁墨道。
宋沉收敛着信息素,透过缭绕的烟雾半眯着眼,看向祁墨:“行,理由。”
宋沉向来有耐心给人解释的机会,但不代表他会妥协。
祁墨的脸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优越的五官显得愈发立体,黑发随意散落着,遮住了额间一块用棉片覆盖的伤口。
从宋沉的角度看去,男人侧脸下颌线凌厉分明,黑眸微垂,挺鼻薄唇,气质清冷矜贵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宋沉愣神之际,祁墨向暗处伸出一只手。
一个身形魁梧的保镖立马走到祁墨跟前,低垂着头双手递给祁墨一份文件。
祁墨接过文件递给宋沉:“这是你刚才没看完的下半部分文件,你先看。”
宋沉将烟叼在嘴角,伸手接过文件。
他略带粗糙的指腹划过纸间,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看到信息素适配度以及药物信息的注释时,宋沉瞬间明白过来。
他昨天中的那支药,会日复一日地残留在他体内,只有适配的信息素能够稀释并清除他体内的药物。
结合信息素适配度来看,祁墨的信息素是唯一与宋沉契合的。
也就是说,如果宋沉中的是毒,那么祁墨相当于是解药,还他妈是唯一的解药。
只不过这高达百分之百的配对比,让他觉得,这份检验单有造假的嫌疑。
宋沉在还没离开宋家前,就已经学完了所有的ABO分化课程,虽然后来离开了宋家优渥的成长环境,但宋沉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习。
他的知识水平,相较于一个成年人正常的知识水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个ABO的世界里,正常分化的第二性别都会寻找与自己信息素适配度高的另一半,来度过彼此的特殊时期。
简单来说,信息素适配度决定着两个人之间关系的选择,信息素适配度越高,越容易产生好感。
适配度100%的两人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作之合,彼此间更可能产生一见钟情的想法。
宋沉目前对祁墨并没什么好的印象,与书本上所说的情况完全是背道而驰。
“看完了?”祁墨见宋沉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问道:“有什么想问的么?”
宋沉拿掉嘴里的烟,扔进一旁的烟灰箱里。
他走到祁墨面前,半眯着眸子,语调慵懒,尾音带着刚抽过烟的沙哑:“你造假,起码造得真一点,这百分百的配对比,他妈的谁信?”
说着宋沉将手中的检验单往空中一扬,白色纸张顺着两道颀长的身影飘落在地。
祁墨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垂眸看着宋沉:“那试试?”
宋沉一愣,偏头冷哼一声。
这个男人,总是会勾起他原本风平浪静的心海,挑拨着他原始的情绪冲动。
或者,他在试探自己的底线。
他一把扯过男人的领带,看着男人在灯光下略显柔和的下颌线,语气不善:“试什么?”
暗黄色灯光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寥寥几厘米,鼻息交缠,姿势暧昧,混合着郁金香的淡淡气息,饶是旁人看到也会觉得面红耳赤的地步。
保镖下意识偏头,转身隐匿进暗处。
宋沉抓着祁墨衬衫的手越收越紧,平直的衬衫领口多出了几道褶子。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随时可以一触即发。
祁墨收起笑意,神色平淡道:“试试我的信息素,是不是与你契合。”
信息素适配度最简单的检验方法,就是一方释放情动信息素,再看另一方的反应。
如果另一方产生强烈的占有欲和生理反应,就可以说明两者之间信息素较为适配。
就算是两具干柴,在适配的情动信息素影响下,也可以燃烧得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信息素味道是较为私密的东西,在公共场合私自释放情动信息素引发骚动,无异于性骚扰,是犯法的。
这条规定适用于Alpha和Omega人群。
宋沉冷冷提醒道:“可你,是一个Omega。”
情动信息素是Alpha和Omega为了在特殊时期安抚自己的伴侣大量产生的信息素,一般情况下只能释放少量。
同时Alpha一般情况下能控制自己的情动信息素,但是Omega不可以。
祁墨微垂的黑眸深不可测,他指节微弯,抬起宋沉的下巴,嗓音带哑:“我和其他Omega,不一样。”
祁墨那么认真的样子,不禁让宋沉觉得有些好笑。
真是满嘴谎言。
宋沉挑了下眉,皮笑肉不笑道:“对,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就一脑子有病的傻缺。”
祁墨眉心微动,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记忆里的宋沉,不是这样的……
祁墨的脸慢慢逼近宋沉,拇指轻柔地摩挲着他的下巴,嗓音微哑:“宋沉,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下一秒,他不由分说地捏着宋沉的下巴吻了上去。
宋沉紫瞳微颤,祁墨的吻霸道强势,唇瓣温凉的触感让他的理智崩了线。
他松开揪住男人衣领的手,却被祁墨握住手腕往黑暗的走廊里带。
昏暗的走廊光线微弱。
宋沉双手被男人单手禁锢在头顶,后背抵着冰冷的墙面。
他刚抬腿,就被祁墨的膝盖先一步抵住,痛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宋沉蹙眉:“嘶……”
祁墨一只手揽过宋沉的腰,缓缓靠近宋沉耳侧:“别乱动。”
他的嗓音低哑带着危险,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宋沉耳颈,灼得他脖颈发烫。
宋沉愣神之际,男人趁虚而入撬开他的牙关,呼吸再次被放肆掠夺。
他脑子缺氧,一时间竟忘了释放压迫信息素。
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让他感到烦躁,利齿一咬,血腥混合着一丝淡淡的冷杉香充溢鼻间。
这味道……
宋沉暗紫色的眸子一闪,浑身上下似乎都在叫嚣着,想要更多……
不,宋沉,理智。
宋沉在心里疯狂摇头,可是手却拉着祁墨的衣襟越靠越近。
炽热的胸膛相贴,宋沉由被动接受开始主动进攻。
祁墨感受到宋沉的变化,唇角勾笑,禁锢住宋沉的手松了松。
宋沉反身将祁墨抵在墙上,主动加深了这个激烈的吻。
昏暗狭窄的走廊一角,充斥着暧昧到令人窒息的冷杉香信息素。
良久,宋沉找回自己的理智,他猛地一把推开祁墨,哑着嗓子道:“滚……”
祁墨靠着墙,解开衬衫领口两颗扣子,淡淡道:“没有我的信息素,你会死。”
宋沉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待呼吸逐渐平稳,才从那腻得过头的冷杉味中找回自己。
这是什么等级的Omega,信息素竟然这样强?
关键是他……竟然完全不抗拒。
宋沉厌恶一切信息素味道,无论Alpha的还是Omega的,一闻到就会反胃。
可是祁墨的信息素味道,不仅不让他感到抗拒,甚至有一丝沉迷……
大概是药物副作用罢了。
宋沉靠着墙,眼尾泛红,内心不想承认自己对祁墨信息素的选择。
良久,他闭着眼,微微仰头,凸起的喉结随着气声微微颤动:“和你无关。”
没有人会在乎他的生死,包括他自己。
浅色光晕落在宋沉白净的脸上,脸部线条完美得如精美的艺术品,透着一种不真实感,不真实得仿佛稍一触碰,整个人就会随风消散。
祁墨盯着宋沉的侧脸,问道:“你现在是我公司的人,怎么和我无关?”
宋沉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单手插进裤兜。
转身离开的脚步有些虚浮,他手撑着墙,硬生生压制了下来。
“明天我会去公司解约。”宋沉低哑磁性的嗓音回响在空荡的走廊,寂寥又刺耳。
祁墨侧目看着宋沉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
这个人,他好像抓不住。
*
通往大门时,宋沉路过大厅,恰好碰到迎面而来的纪铭,被后者拉着强行敬酒后, 宋沉这才发现宴会上来的不止公司的人,也有不少知名导演和投资方。
不好驳了纪铭的面子,宋沉只好硬着头皮应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