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公主一夕为奴后,新帝他疯了》简介
小说讲述了一位曾经的小公主扶光国破家亡后的悲惨遭遇。
三日前,扶光还是被父皇宠爱的小公主,如今国家沦陷,父皇被杀,皇兄失踪。曾发誓守护她的哑奴阿离,如今成为新帝,并要处决她。但扶光最终未被杀死,而是和其他女子一起被贬为奴。
成为奴隶后,扶光被刺字编号为十六。为了留在宫中,她主动请求喝哑药。关键时刻,阿离出现阻止了她。阿离将她带到寝殿,她却坚持以奴隶身份自居,这让阿离愤怒离去。之后扶光发现有人塞给她的明黄色布帛,判断是皇兄还活着的信号,欣喜落泪。正当她思考后续时,一位陌生女子出现质问她的身份。
前朝公主一夕为奴后,新帝他疯了正文阅读
三日前,我尚是父皇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
可如今,城破,国亡。
血流成河,尸山尸海。
曾红着脸在雪地上写下会一生守护我的哑奴,正骑在宝马上,利剑直指我的咽喉。
哑奴不「哑」了,声音温润好听,说的话却是无情。
「诸位,暴君已死,其女应如何处置?」
周围将士们高呼。
「杖毙!曝尸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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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欢呼声实在是太刺耳。
冷冽寒风下,我努力仰起了头,睁着发涨的眼睛。
「阿离,原来你会说话。」
我的声音淹没在吵闹声中,少年将军面无表情,举起了右手,示意士兵们噤声。
「罪女扶光,你可还有话要说?」
成王败寇,我能有什么说的?
身逢乱世,父皇的江山本也是从前朝皇帝那里抢过来的。他励精图治十多年,自以为坐稳了江山。一着不慎,一夜之间就成了空。
面前这些人,效忠的是前朝皇帝,那我的父皇自然是他们口中的暴君。我身为他的女儿,成为「罪女」,也理所应当。
只是阿离……
那个由我亲手放出去的哑奴阿离,发誓要一生守护我的阿离,摇身一变,成了即将取我性命的新帝,实在讽刺。
父皇已经被砍下了头颅,皇兄也在宫变中失去了踪迹。
大局已定,我一介女子,实在是无能为力。
我闭上眼,面色如常。
「扶光,无话要说。」
寒光闪过,我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一盆水泼醒的。
寒冬腊月,水滴在脸上,刺骨的寒冷,瞬间让我清醒过来。
阿离没有杀我?
只是我现在双手被束缚着背于身后,与数十名女子一起,整整齐齐地跪在冰冷地面上,情况应当也不大好。
尖锐的声音响起。
「新帝仁慈,大赦天下。尔等靖朝余孽,饶其性命。但不论先前身份如何,自此悉数贬斥为奴。」
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我成了奴隶。而阿离,登基成为了新帝。
「咚咚咚」,远处响起三声沉闷的钟鼓声。
这应是阿离在行登基大礼吧……
「啪」,一道鞭子突然甩到了我身上。单薄的衣裳被尽数划破。
「罪奴,不得分神!」
大概真的是被冻麻了,皮肉翻卷溅起血花,我居然感受不到多少疼痛。
倒是离我近的几个女子发出惊叫,纷纷垂下头求饶。
「公公别打我……」
「我会听话的。」
「求公公留下我吧。」
这些人是公公?那也就是说,我还没有被押入宫外的罪奴坊?
罪奴坊,专门为调教奴隶而设立的机构。位于宫外西侧市坊,自前朝就已经建造而成。
京城中新收入的奴隶,原本多为官宦人家的家眷。往往样貌端正,行为举止得体,是最受欢迎的奴隶。
这些新奴隶一般由宫中专门负责的训奴师进行一系列严苛训练。
若是做的好,通过考核,能留在宫中伺候贵人。
若是没有通过考核,会被拉去罪奴坊。流入民间市场,等待着外头官员或是富商挑选。
奴隶不像平民一样受律法保护,生死全在主人一念之间。
但宫中贵人好歹讲些体面,犯了错最多不过赐死。一旦被出售给宫外的人,多的是被虐待到生不如死的奴隶。
因此,到这种时候,能留在宫中为宫奴,反倒是大家都想争取的好事。
公公冷哼一声:「吵什么?都给我闭嘴!」
「谁能留在宫中,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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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入奴籍后,不得用之前的名字,所有人都只有编号。
银针扎入肌肤,鲜血流下,痛呼声此起彼伏。
我摸了摸新刺于耳后,红肿着,微微凸起的伤口,喃喃:「十六?」
「不错,日后你就叫十六。」
公公很满意我平淡的反应,在手中簿子上打了一个勾。
「不错,十六胆大沉稳,不容易惊着主子,是个好苗子。」
边上的十五年纪看起来很小,睁着哭得红通通的眼睛问我。
「十六,你是不会疼吗?怎么不害怕?」
我不是不知道疼。
是因为我知道作为奴隶会经历的一切,自然没那么害怕。
「我……我以前有个哑奴,他跟我说过,自己是怎么变成合格的宫奴的。」
十五瞪大眼睛。
「你曾经有过宫奴啊,你以前是宫里贵人?」
后头女子拉扯她衣袖,悄声:「别说了,她,她是扶光公主……啊!」
刀光闪过,鲜血喷涌而出。刚才提醒十五那名女子捂着汩汩流血的脖子,身体绵软瘫倒在地。
一刀封喉,所有人都被怔住,大气都不敢出。
「在这里没有什么公主、贵人。我再说一遍,所有人只有编号,听到了没有?」
为奴,果真随时性命不保。
在这一点上,阿离没有骗我。
苦中作乐,我笑出了声。
公公瞥我一眼。
「十六,有何话要说?」
我俯身行礼:「公公,十六愿为哑奴,请赐药。」
在宫里伺候的宫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学会闭嘴。
阿离曾经说过,只要喝下宫中特制的哑药,会让宫中贵人安心很多。因此,哑奴被选中为宫奴的几率将大大提高。
看公公略显诧异的表情,阿离并没有撒谎。
「这……」
「十六,你可想好了?」
无论用什么方式,我都要留在宫中,哪怕是变哑巴。
「是,请公公成全。」
掺入药的水送至我面前,周围女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我不为所动,端起瓷碗,正待一饮而尽。
忽然一阵风起,「哗啦」,瓷碗碎裂成片。
来人显然带着怒气,掀飞碗的同时差点把我都带倒在地上。
但那人反应又极快,蜻蜓点水一般托了下我的背,又一把拉扯住我的衣襟将我拎起来。
「你就这么想当宫奴?」
做了新帝就是不一样,好大的火气。
是我完全不熟悉的样子,就跟我不熟悉他的声音一样。
我笑了笑:「阿离,这是我第二次听你说话呢。」
「上次我有没有说过……你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阿离一愣,脸色逐渐变红。
不过我知道,他这次不是因为害羞,更多的像是愤怒。
阿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我耳边吼着:「为什么主动要哑药?」
我没有半点犹豫。
「因为我想要留在宫中。」
阿离愣了愣:「为什么?」
我又笑了,盯着他的眼睛。
「因为我想留在你身边。」
一阵天旋地转,我被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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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于礼不合,我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余光却瞥见周围的所有宫人都垂下了头,自觉避开视线。
是啊,阿离不是我的哑奴,是高高在上的新帝。
他想做什么都可以,无人敢拦。
想要挣扎的手搭上了他的肩,环住了他的脖子。
阿离的力气很大,这我是知道的。
从前,他一人就能扛得动殿内入冬所需的上百斤炭火。将所有的炭火摆放整齐后,他会咧开嘴冲我比划着手势。
「公主,有了这些,过冬就不会冷了。」
身上突然一暖,我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寝殿。
新帝的寝殿,烧着宫中最好的炭火,暖和得很。
阿离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卧榻之上,神色渐渐柔和起来。
和我熟悉的样子好像。
可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俯身凑近,目光温柔。
「扶……」
我迅速起身,趴伏在地上,恭恭敬敬。
「陛下,十六身上污秽,请待十六沐浴更衣后再行伺候。」
就算是做了皇帝,阿离震惊的样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浓眉紧蹙,瞳孔微震。
「十六?」
我微微侧过头,展示着新刺于耳后的「十六」二字。
既为奴,世上再无扶光。只有十六。
「他们竟敢如此对你?」
阿离似乎很愤怒。可我只觉得好笑,同样的刺字,阿离也有。为奴不就是如此吗?他不应该如此惊讶。
「疼吗?」
我摇头。
「不疼。」
阿离上前,想要搀扶我起身。
「怎么可能不疼?还在流血……」
我惶恐避开。
「陛下,十六当不起……」
阿离伸出的手僵在空中。
「扶光,不要这么说话!」
我摇头,语气坚定。
「陛下,奴,名为十六。」
空气凝固,久久的沉默。
我太了解阿离,知道他此时这副模样,是陷入了与我相同的回忆中。
十岁那年,宫中设宴,为我皇兄庆祝生辰。宴席最后一项内容,是挑选近身保护皇兄的奴隶。
那时我还只是个小公主,听不明白父皇和皇兄在说些什么。
只隐约听到高台之上马上要进行一场比试,好奇心作祟,便使了个小伎俩甩开伺候的宫女,蹲在了廊柱后头。
那是一场可怕的战斗。
与我皇兄年岁相当的少年们身穿黑色劲服,一个接一个翻上离地面有数米高的台子,赤手空拳地缠斗在一起。不断有人被抛下高台,在惨叫声中抽搐着停止挣扎。
血腥的场面,我看傻了。
手脚发软,连父皇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都没有发现。
父皇并没有生气,笑吟吟地牵起我的手。
「扶光也有十岁了,朕的女儿,胆子是应该大些。早点接触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看,这几个都是本次比试的胜出者。扶光,抬起头看清楚。记住了,不用同情奴隶。奴隶们,只有胜者才配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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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下四处都是鲜血,甚至隐约能看见残肢断臂。浓重的血腥气让我忍不住干呕。
父皇拍拍我的肩膀。
「不用把他们当人看,就不会害怕了。」
禁卫们忙忙碌碌,正搬运着奴隶们的尸身。宫人们提来整桶水,洗刷地面。
顷刻间,地面恢复整洁。刚才的血腥之事像是我的一场幻想。
从乱斗中存活下来的奴隶共有三人。皇兄指了其中两人。
「就你们二人吧。」
我从恍惚状态回过神,瞥了眼剩下那个跪着的少年。
面色惨白,身形单薄,摇摇欲坠,腰板却始终挺得笔直。
「皇兄,那他呢?」
皇兄解释道:「这是个哑奴。」
「做个普通宫奴,哑巴当然是不错的。可做死士,不够机灵,不行。」
没人要的奴隶,下场只有一个。
立刻有两名禁卫上前,一左一右夹住那身形单薄的少年。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
「等等。」
「父皇,扶光也想要一个奴隶。」
于是,那天过后,我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奴隶,也是唯一一个。
父皇将哑奴赐给了我。
我领着他回了自己的大殿,盯着他耳后的刺字。
「六?」
少年点头,用沾着血的手指在纸上写下。
「阿六。」
「太难听了。」
我歪了歪头,给他换了个名字。
「你就叫阿离吧,好不好?」
哑奴哪有什么意见。阿离嘴唇惨白失了血色,露在外头的肌肤上有好几道狰狞的伤口滴着血。
「疼吗?」
阿离摇头。
我还是请了太医为他医治。
阿离却惊得跪在地上趴伏不起。
他当时写下的字是……
「公主殿下,阿离,当不起。」
阿离……十六。
如今我成了奴隶,刺字的变成了我,受伤的是我,当不起太医医治的,也是我。
阿离应当知道我在推辞些什么。
长久的沉默终于被打破。
年轻的新帝发了怒,打翻了太医刚送上来的药盒。
我惶恐跪地。
只看到愤而离去的一片黄色衣角。
「给我关起来,既然是奴隶,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允许给她医治!」
我从地上爬起来,如释重负般松口气。紧握在手中的一小截布帛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还好。
把他气走了。
这布帛不知是哪个宫人塞到我手中的。
被泼水醒来的第一时间,我就发现了手心紧攥着的布帛。
内容我虽还没看。但它的存在,等于告诉我,宫中还有效忠于大靖之人。或许,大靖还有一线希望。
我缓缓起身。
跪了太久,膝盖僵硬。身上未干的水顺着衣衫往下落。借着殿中跳动的烛火,我才看清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狼狈。
衣衫湿透紧贴在身上,下摆处尽是点点血迹。阿离,刚才就是一路抱着这副模样的我,进了寝殿?
我晃晃头,把这些不重要的东西暂时扔出去。
屏气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殿外无人后,才靠近烛火查看起布帛。
明黄色的布帛,只有巴掌大小,四面粗糙露出细密针脚。是在紧急情况下被人扯断的。
布帛上没有写下什么。
但黄色为皇家御用之物才能使用。大靖皇宫,只有两个人可能穿明黄色的衣裳。
我凑近嗅了嗅,没有血腥气。
是皇兄!
他应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他还活着!
喜极而泣,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下。我攥紧布帛,一天未进食的胃都消停了许多。
想尽办法留在宫里,是我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只要还活着,有朝一日我或许真的能帮助皇兄。
我擦干眼泪,走到殿中间放着的鎏金火炉边上,烤干湿透的衣物。
方才阿离赤裸裸的眼神,让我感到恐慌。可现在,我意识到,有些东西是帮助皇兄最好的办法。
布帛被火焰吞噬,只剩下一缕青烟。
我蹲下身捡起方才被阿离打落的药盒,果真是上好的创伤膏。
一小瓶就价值千金,从前,我也用在阿离身上过。
就当是还回来,不算过分。
药膏清凉,涂抹在耳后止住了疼痛。我边涂抹着,边想着之后应该如何与阿离相处。
脚步声忽然响起,我立刻起身,垂下头恭敬候着。
那打头进门的,却是个穿得很明艳的女子。
「你是谁?为何在殷离哥哥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