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沈烈平是小说《重生七零:我和姐夫先婚后爱》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春夜月光写的一款年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重生七零:我和姐夫先婚后爱》的章节内容
“这样安排全都是为了你好。”
“你爸妈没了,只剩下你孤身一个,不嫁个可靠的男人哪行?”
温馨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阎王殿,耳边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尤其还是公鸭嗓,让她头很痛。
她都快死了,谁还在这里吵她?
这么不道德吗?
正想发火,身子被人用力的一推,紧接着清晰的听到一句。
“ 温馨,你倒是说句话呀!”
这熟悉的公鸭嗓,是——
二婶?
李玉兰?
温馨倏地睁开眼,不可思议的朝对方看去。
待看清真的是去世多年的李玉兰,她的双眼蓦地睁大。
真的是她!
听说人死之后,才会看见去世的亲人。
难道她死了?
可李玉兰生前和她势如水火,怎么死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是她?
——晦气!
瞧着温馨俩眼直勾勾的,李玉兰一撇嘴无奈的说道。
“下乡是吃苦遭罪的差事,你从小身娇体弱搞不好会丢了小命。”
“柔柔愿意替你嫁给周业成,跟他一起下乡去。
我不求你感激她,只求以后你当了军官太太,多帮扶柔柔一些。
也不枉费二叔二婶对你的一片血心。”
就算李玉兰说的情深意重,可此时温馨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
下乡?
温柔要代她与周业成下乡?
此情此景,不管过了多少年,她都记忆犹新。
只是,记忆里李玉兰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和温柔虽然是堂姐妹,却不一样的命,温柔命好才能嫁军官。
——你命不好,克死了父母,所以才要跟周业成下乡去。
此刻,画风怎么全变了?
见她迟迟不做声,站在一旁的温柔沉不住气了。
“温馨,你别给我装死成不成?”
“沈烈平明天就来接人,你到底答不答应?”
闻言,温馨寻声看了过去。
二十岁的温柔,身材高挑,浓眉大眼,全身上下洋溢着青春健美的气息。
见她看着自己,恼火的表情马上换成一脸“全都为你好”。
“温馨,沈烈平年纪虽然大了点,年纪大才更会心疼人。”
“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给军人吗?现在我给你机会了,你就感激我吧!”
“柔柔说的对,你不是一直想吗?”李玉兰连声附和。
“别人想嫁军官还嫁不成呢!”
“现在姐姐把这好事让给你了,赶紧答应啊!”
好像温馨捡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嫁军官?
是好事?
呵呵,这对母女……真恶心!
——想当表子,这还想立牌坊呢!
温馨默默的垂下眼,两手紧紧的攥着被子。
她终于明白——她确实死了,但却重生了。
不止她,温柔也重生了。
重生在她们谈婚论嫁之前。
温柔一定是眼红她前世过得好,所以才想跟她换吧!
呵呵呵……
也是,前世她和温柔遵照祖辈定下的娃娃亲。
温柔嫁给了军官沈烈平,温馨嫁给了知青周业成。
一开始人们都说温柔嫁的好,温馨以后肯定不如她。
可后来周业成上了大学,毕业之后工作分配到城里,带着温馨住上了楼房。
再后来,周业成官场得意平步青云,赶上改革的浪潮开始经商,又有如神助挣得盆满钵满。
夫妻二人琴瑟和鸣,风光无两。
反观温柔结婚以后,因为沈烈平不能带家属。
她只能去农村的沈家,跟沈烈平两地分居。
而沈家有个体弱多病的母亲,还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是典型的困难户。
温柔一进门就要跟其他农妇一样,去生产队干活挣工分,累的叫苦连天。
她时常编各种理由逃避劳动,还把沈烈平每月的津贴把持供自己花销。
起初沈烈平因为她年纪小容忍着,让着。
直到后来婆婆病重住院拿不出钱看病,沈烈平才跟她大吵了一架。
温柔一气跑回娘家,婆婆去世她也没回去。
再后来沈烈平因伤退伍,回到当地粮库当了司机。
加上还要负担弟弟妹妹,日子也过得很紧巴。两人三天两头吵架闹离婚。
虽然没离婚,但一直过得离心离德,冷淡的像个外人。
而看着温馨这边的日子,却让温柔因羡生妒出轨周业成,二婶还恬不知耻的让温馨不要计较。
说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才有本事,她们是姐妹共侍一夫,总比便宜别人强。
我呸!
温馨明白,温柔前世一定无数次的后悔嫁给沈烈平,一定无数次的想过如果和温馨交换了婚约会是什么样。
可又有谁知道她风光的外表下,过得是怎么样痛苦不堪?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如果不是为了面子,她早就杀了周业成了!
前世,温馨也曾后悔过无数次呀!
她也曾设想过如果没有下乡去,会是什么样。
或许都是因为不甘心,她们才一起重生了吧?
只是才一重生,温柔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改变命运?
温馨微不可见的扯了一下嘴角,温柔,你可真着急啊!
——别急,温柔。
既然你这么看好周业成——我会成全你的!
上辈子周业成,事业有成。
呵呵,人人都说他能力强、本事大,才能混得这么好。
还有人说,她福气好,嫁了个好男人,生意才能做得风生水起。
可谁又会知道,是她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他,是她把生意上赚来的钱,投进了他的仕途?
可他功成名就又是怎么对她的?
背叛着她的婚姻,挥霍着她的钱财,还把她当泥一样踩在脚下。
而她,为了孩子、为了表面上的风光……
一忍再忍,忍了一世。
现在,既然温柔想换,那就换吧!
换吧!温柔。
上辈子你吃我的喝我的蹭我的,看我过得好就勾搭周业成,自己够不上了,就给他拉皮条。
行啊,这辈子,你就享受吧!
继续拉吧!
温馨也好想知道,如果温柔与她交换了结婚对象,过她的一辈子,会有多“精彩”!
到时候可别再后悔了。
看着温馨攥着被子不说话,温柔心里闪过一抹狐疑。
她清楚的记得,温馨因为要下乡去哭了半宿,还说过她羡慕温柔,可以嫁给军官的话。
现在把机会给她了,她怎么还不同意?
该不会温馨也重生了?
舍不得周业成给她的荣华富贵?
正当温柔为这一想法感到惊恐时,温馨开口了。
只见她忽闪着大眼睛半信半疑的问:“二婶,真的让我和姐姐换亲吗?让我嫁给那个军官?”
“温馨,二婶和柔柔都是为了你呀!”
李玉兰情真意切的拉住温馨的手,悄悄的跟温柔使了个眼色。
呵呵呵……
看着这对惺惺作态的母女,温馨内心一阵冷笑。
然后装出犹豫的样子,好一会儿,才露出一副交织着感激、窃喜又害羞的复杂神情。
抿抿嘴,嗫嚅道:“我全听二婶安排。”
她的表情无比真诚不似作假,还是记忆里那个软弱可欺的人。
温柔的疑虑刚要打消,又见温馨咬咬唇说:
“可是,二婶,周家那边怎么说呀?”
“我和业成哥从小一起长大,早都清楚定亲的事。”
果然……
她也……
温柔难以置信的盯着温馨,一股浓烈的不安涌现在心头。
抢着说道:“业成哥根本不喜欢你。”
啊?
温馨一脸茫然不解的模样看过去,“你说什么?”
温柔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解释。
“这不是我说的,是业成哥自己说的。”
“他还说现在婚姻哪有父母做主的,定娃娃亲是封建社会的产物。”
听到这番话,温馨低垂双眸,双眼冷成了冰渣。
——看来,这俩人早就勾搭上了。
——上辈子,是不是他们俩之间,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想到上辈子小三小四对温柔的态度、以及周业成对温柔的帮助,温馨的目光越来越冷……
——狗男女,这辈子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加倍的还给你们!
温馨抬头的一瞬间,又难过又不相信,“业成哥真这么说?”
“真的,我干嘛骗你,他还说定亲的事如果传到革委会,肯定挨斗。”
温柔说的有模有样。
其实,温馨心里一清二楚,周业成才不会这么说。
他指望着温家的娃娃亲对他有所帮助。
但此时还得做做样子,装出左右为难似的。
“业成哥这么说我就安心了,不然我怕换亲的事伤了他的心,以为我……”
嗐——
温馨说了一半,叹了口气,她实在编不下去了。
看她眼泪汪汪,惹人怜爱的模样,温柔就觉得刺眼。
这么软弱的人凭什么霸占着周业成啊?
不过,她这副没有主见的样,也彻底打消了温柔心中的疑虑。
重生这种奇迹,只有她这么好命的人才值得拥有。
温馨这个爱哭鬼凭什么?
前世是她鬼迷心窍,以为嫁给军官好,冷落了周业成,才会便宜温馨。
这回重生,就是老天爷专门给她修正错误改变人生的机会。
她一定会牢牢握住周业成这份好姻缘,活成人人羡慕的样子。
见温馨又变成了闷葫芦,李玉兰清了清嗓子说道:“馨馨,你俩现在就把两家的信物换了。”
嗯。
温馨应了一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银镯子来。
温柔也急不可耐的从兜里摸出一个玉镯子递过去,银镯子一到手就迫不及待的套上手腕,还催促温馨把玉镯子也戴上。
温馨长得纤细,五指并拢轻而易举的就把镯子戴上,手腕上立马传来微凉温润的触感。
温馨用指尖抚触着镯子,翠绿的玉石衬得她更肤白胜雪,淡粉的指尖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
多好的镯子!
就算温柔重活了一回,照样是个不识货的东西。
只看见周业成的风光,却看不到沈烈平的好。
温馨倒觉得跟沈烈平过日子肯定是省心的。
现在看着家里穷,那也是跟温家城里的生活比。
沈烈平一个月的津贴五十多块,养活一家人还不成问题。
婆婆虽然体弱,却是个善解人意的。
前世就算温柔做的多过分,也没说过半个不好,亏待过半分。
完全没有婆媳关系的烦恼。
还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最大已经二十,最小的十岁。
都能自理了,不需要她照顾。
这样的家庭多省心!
瞧她玉镯戴的这么轻松,温柔扬起手腕说道。
“玉镯子我一直戴不上,以前还纳闷怎么回事?”
温馨茫然不解的等着她的下文,只见温柔嘴角一弯,春风得意的笑道:“证明这姻缘就不是我的。”
——呵!
现在笑得这么开心,希望等她进了周家的门还能这么笑下去。
别说那几个大姑姐,光一个婆婆就够她幻灭的。
两人交换完信物,换亲的事也就定了。
紧接着李玉兰马不停蹄的去革委会改下乡的报名表。
温柔则开始采购下乡需要的物品。
温馨也没闲着,开始整理衣物,等着明天沈烈平来接亲。
她有很多样式好看的衣服,前世因为下乡只拿了几套,留下的都便宜了二婶。
这回她一件也不留了。
还有房契,存折也都要拿着。
前世听了二婶的话留给他们保管,结果没几年都变成了他们的财产。
就连她平时看的书,用的笔墨也都不给他们留。
可惜这些家具、瓷器、古玩、字画,她没法带走。
记得前世,她下乡走的那天,红卫兵就喊着“破四旧”的口号,把她家里的这些物件都砸了。
可惜,她外公家好几代攒下的家业,就那么毁了。
她真恨不得把能挪动的东西全都带走。
可她现在只有两只木箱子可用。
还在装箱子的时候被木屑扎破了手,看着不大的口子,却出了很多血,把手镯都弄脏了。
温馨连忙擦,却看见手镯忽然亮闪闪的,好像LED灯,她不明所以的擦了一下。
只感到眼前一亮,自己便置身在一个陌生的空间中。
一间茅草房,一个菜园,一口井。
简直跟她梦想的世外桃源一模一样。
她做白日梦了?
那间茅草房好像有魔力似的,吸引着温馨走进去一探究竟。
刚迈进门槛,便见虚空中出现两行字。
“茅屋一间能容天地万物”
“井水一眼能养万亩良田”
这是!?
温馨简直不敢相信。
前世她看过不少网络小说,看着主角拥有神奇空间,就觉得很痛快,也很羡慕。
没想到,她有一天也能拥有。
这是给她重生的福利?
岂不是温柔也有?
可又一想,温馨忍不住笑了。
这个空间是在沈家的定亲玉镯里,前世温柔因为手大戴不上,所以根本没机会发现这么神奇的东西。
活该抱着金饭碗要饭吃。
说她不识货,还真对了!
温馨又试了几次,便能熟练的使用空间。
外公留下的东西终于能保住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
李玉兰和温柔还没回来,却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周业成。
一见到温馨,周业成就想要抱住她,温馨冷着脸闪身躲开。
让周业成扑了个空,周业成急不可耐的问。
“馨馨,你不要嫁给我了吗?”
让人浑身不适的恶心,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
温馨有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受。
见她脸色苍白,眼圈通红,看过来的眼神又冷又戾。
周业成心虚的眼神一闪,情真意切的说起来。
“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
“婚姻大事怎能说换就换?”
“你如果不肯去乡下,跟我直说,我一定想办法陪你留在城里。”
“骗子!”
温馨怒骂一声,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把周业成都打懵了。
“馨馨,你怎么了?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现在,你现在就在骗我。”
这一巴掌是她积攒了多少年的怨恨?
但仅仅一巴掌根本不够,她恨不能杀了他,再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只是现在她不能那么做,她重生一次,不是给这种渣男垫背的。
她要慢慢的折磨他,她前世尝过的痛苦,要让他们一口一口的吞回去。
就算温馨面对着周业成已经心如寒铁,可这具年轻的身子只要眼圈一红,眼泪就很不争气的滚出眼眶。
让她的样子看上去气愤又委屈。
“到底怎么了?”周业成顾不上脸颊火辣辣的疼,凑到她身边柔声的安慰她。
温馨一把推开他,质问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还说娃娃亲是封建社会的产物,对不对?”
“怎么会?我从来没说过这话。”周业成矢口否认。
“你还说如果让革委会知道,会挨斗。”
“真是天大的冤屈,”周业成无奈的一跺脚,摊开双手道:“这是从哪传来的话呀?”
瞧他多冤枉!
——演技真好!
温馨的心里翻滚着滔天的恨,但她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
揭发他的嘴脸还不急于一时。
这辈子,长着呢——
周业成信誓旦旦的接着说,“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就像我给你写过的诗一样。”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
“别,”温馨捂着耳朵抗拒道,“你别说了。”
恶心!
你就别再污染我的耳朵了。
这种手段你对温柔去用吧!
“馨馨,我以为你是懂我的,”周业成顺势一把握住温馨的小手。
温馨感觉好像被冷血动物缠住了,惊悚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使得她狠狠的打了一个激灵。
用力的甩开了周业成的手,后退两步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喊了一声,“姐夫。”
“馨馨,你说什么?”周业成难以置信的盯着她。
温馨低垂着头,眼底一片冰寒,搓了搓胳膊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喊了一声,“姐夫。”
“馨馨,你怎么能……”周业成一脸的不可思议,夸张的张着嘴欲言又止。
温馨盘算了一阵,估摸着李玉兰和温柔也快回来了。
再次抬起头,眼底的恨意已然收敛,换上悲悲戚戚的泪眼。
就像在森林里迷路的小鹿那么茫然无助。
可被她这么看着,周业成只感到一阵心烦气躁。
——他非常讨厌温馨这种软弱的性子。
——尤其是她太爱哭,一点都不坚强没有主见,这种只能拖后腿的人,哪个男人会真的喜欢?
——并且还很古板,从十岁以后连手都没让他碰过,更别说恋人之间卿卿我我的互动。
——像她这么无趣的人,他没“性趣”。
之所以过来找她,主要看在她外公的家产。
温馨装得和前世一模一样,丝毫没露出破绽。
竖着耳朵听见胡同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抽嗒嗒的抹了抹眼泪。
哽咽道:“姐夫,姐姐跟我说你们两情相悦,让我成全你们。”
“她胡说八道,”周业成急吼吼的争辩。
温馨不理他,自顾自的提高音量说,“姐姐说她比我更适合你,她也比我更爱你。”
“馨馨,你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她就是想拆散我们。”周业成背对着大门口,急的脸膛一阵红一阵白的辩驳。
“我对你什么样,对她什么样,你不清楚?”
这时,温馨眼角余光看见大门被推开一道缝,却又停住,她便知道机会来了。
便大声问:“你说真的吗?你敢发誓吗?”
“敢!我有什么不敢。”
见温馨情绪激动得大声说话,周业成也不由的提高了音量,举起右手指天为誓。
“我周业成对温馨始终如一,绝无二心!如有谎言,让我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瞧他说的多真诚,如果温馨不死过一回,肯定被他感动的痛哭流涕。
呵呵——
“那姐姐怎么办?”温馨装作无所适从的追问。
“我跟她已经把定亲的镯子都换了。”
“那就换回去,”周业成说着就上手来撸温馨的手镯,温馨抗拒他的接近身体向后躲闪。
正在这时,大门砰的一下被推开了。
巨大的摔门声,一下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他们一同看了过去。
只见温柔黑着脸大骂一声,“周业成,你混蛋!”
接着就把手中的木箱子扔过来,差点砸在周业成身上。
周业成慌忙放手,做贼心虚的眼神四处乱飘。
“温……温柔,你回来了?”
温馨趁机后退,和周业成隔开一段距离,轻轻的揉着手腕。
弱弱的说:“姐姐,你别误会,我正在跟姐夫说清楚。”
“对,温柔,我正在……”周业成刚要借坡下驴,却忽然觉察到温馨正盯着他。
他马上意识到,如果跟温柔解释,那就意味着他对温馨说谎了,是在打自己的脸。
但不解释,温柔那个脾气肯定不依不饶。
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温馨善解人意的开口了。
“你们不要因为我为难。”
她看着周业成伤感的说:“姐夫,我跟你不能成为夫妻……是我没这个命。”
又看向温柔强颜欢笑的说:“姐姐,我祝福你们俩天长地久!”
——锁死吧!狗男女!
说完,捂着脸跑回房里。
留下火冒三丈的温柔和手足无措的周业成。
温馨太了解温柔斤斤计较的性格,亲耳听到周业成的这番话,就算以后他们在一起,她的心里也会梗着一根刺。
只要温馨的名字在他们中间出现,那根刺就会扎她,折磨她。
而她也了解周业成的自以为是,听她这么一说,肯定会自以为温馨的心里还有他,继续打着脚踏两条船的算盘。
以后温馨让他做什么,他定然竭尽全力去做。
回到房里关好门,温馨差点笑出声,原来茶里茶气这么爽。
周业成和温柔怎么谈好的,温馨不知道,也不关心。
等她二叔温仁义下班回来,一家围在桌边吃晚饭的时候,温柔的眼泡比她的还肿。
温仁义已经知道两人换亲的事,人刚坐齐他便清了一下嗓子。
温馨马上和往常一样,低眉顺目的等他发话。
“温馨,以后周业成就是你姐夫,你和他再相处的时候,要多注意影响。”
“像今天这样单独见面的事,就不要再有了。”
温仁义是木材厂的车间主任,在家里说话也要拿着领导的腔调。
语气不轻不重,却有着不可置疑的强硬。
“是,”温馨安静的低着头,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温柔使劲剜了她一眼,警告道:“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业成哥,你给我小心点儿。”
“以后要是被我发现你还对业成哥念念不忘,我肯定撕了你。”
好有正宫的派头呦!
——嘁!
温馨暗暗冷笑。
—等外边的花花草草上门的时候,希望你能有办法震得住她们。
等着温柔说完话,温馨抬起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委屈的瘪着嘴。
“姐,我真跟周业成没什么。”
“你还撒谎?”
温柔瞪着红眼圈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温馨吓得缩了肩膀忙说。
“我发誓,我对周业成一点念想都没有,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见她举起右手,温柔一下想起周业成也这么发誓的,更觉得温馨就是故意刺激她。
“哼,你发誓,他也发誓,你们串通好了是不是?”
“姐,你到底要我说什么才肯相信我呀!”
温馨一着急,眼泪噼里啪啦的就往外掉。
一边哭一边说,“是周业成跑到家里问我为什么要换亲,是他说他多喜欢我,我什么都没说过。”
听着这番话温仁义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追问道:“他真这么说?”
“嗯,”温馨点点头,又把头低了下去。
“温柔,这个周业成做的是什么事?”
温仁义不明白温柔脑子是抽了什么筋,放着沈烈平那么好的婚姻不要,非要跟周业成好。
明摆着他就是想脚踏两条船,吃着锅里望着盆里的,怎么能靠得住?
“爸,你干嘛听温馨的?业成哥才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温柔急切的争辩道。
“他今天来找温馨,就是想跟他当面说清楚。
可是没说两句温馨就开始哭,担心她想不开闹出什么事,他哪还敢说什么重话?这才让温馨误会了。”
不知道是她太相信周业成,还是太自信,这样的谎话她也信。
重生不带脑子,算是白活了。
说着话温柔朝李玉兰递了个眼色,李玉兰笑呵呵的说:“仁义,我看周业成那孩子挺好,品学兼优,以后肯定有前途。”
“你还会看?”温仁义讥嘲的笑了一下。
李玉兰撇撇嘴挤出笑脸说道:“她俩都没意见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坐在桌边的温宝插话道,“眼看着饭菜都凉了,还在这说说说,你们都不饿咋的?”
他是温仁义的小儿子,温仁义生了三个女儿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偏心都偏到胳肢窝去了。
哪能让他饿肚子,紧忙给他先夹了一筷子肉。
“吃吧,吃吧,就你嘴急!”言语中满是宠溺。
温宝在几个姐姐的脸上嫌弃的看了一圈,说道:“爸,她们早晚都是别人家的,嫁给谁不一样。你管她们干啥?”
“小宝说的对!”温仁义不假思索的夸奖起来。
他儿子放个屁都是香的。
温仁义端起了饭碗,发号施令般的说:“吃饭。”
见他动筷其他人才端起饭碗来。
相比温柔和温馨的婚事,或是周业成这个人到底可不可靠,都没有温宝饿肚子来的重要。
其实,他心里根本也不在乎她们到底嫁给谁,问这一通只是显示他一家之主的地位罢了。
反正女孩早晚是别人家的,都是赔钱货。
早点嫁出去,还能带出去一张嘴。
温馨端着半碗饭,看着狼吞虎咽的一桌子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前世她好像是个傻子,她父母过世之后,二叔一家打着照顾孤女的名义,搬进了她家的洋楼。
吃着她家的,用着她家的,她还要像个保姆一样洗衣服做饭,照顾她们一家。
而她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她却总以为爸妈去世了,她没有其他亲人,只有他们,为了亲人吃苦受累都是应该的。
她为了维系这仅有的亲情忍气吞声,却不知道他们只是在光明正大的吃绝户。
像寄生虫一样围着她,把她吸干榨干。
“妈,给我盛饭。”温宝举起了空饭碗。
“都盛出来了,哪还有饭,你就不能少吃点儿。”李玉兰轻飘飘说了他两句。
温宝不服气的在桌上看了一圈,盯上了温馨的饭碗,抬手指过去。
“温馨,把你的饭给我。”
温馨的思绪被他拉回现实,她看着颐指气使的小胖子,回想这样的事不知道发生过多少回了。
她每次都会宁可饿肚子也把自己的饭给他,还傻傻的以为自己有多懂事。
呵呵——
真蠢!
小时候给他饭,长大给他工作,他却跟周业成联手把她的财产转了个干净。
这就是她一口饭一口饭喂出来的白眼狼!
“温馨,你聋了吗?把饭给我!”
温宝像个娇纵的大少爷,趾高气扬的把碗放到她面前。
温馨装作和往常一样把自己的饭拨到他的碗里,只是动作稍微慢了一些。
温宝见她慢吞吞的,抓起筷子抽她的手,筷子刚伸过去温馨就顺势的手一松,半碗饭全都扣到了地上。
—我的饭,就是扔了喂狗了,也不给白眼狼。
接着她吃痛的捂着手,眼泪汪汪的看向温仁义,又看了看正要发作的李玉兰。
不待他们开口,抢先说道:“对不起,不是小宝的错,是我没拿住饭碗,都是我不好。”
说完委屈得紧咬嘴唇,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又紧忙蹲在地上捡饭碗。
“本来就是你不对,连一个碗都拿不住,真没用!”温宝骄横的斥责她。
“你还我的饭!”
边说还边冲到温馨身边,抬起脚就踹了过去,温馨料到他会这么干,慌张的闪身躲开。
温宝这一脚不偏不倚的踹在温仁义腿上,温仁义脸一沉冷喝一声。
“够了!”
“都怨她,谁叫她躲开了?”温宝蛮横的吼道。
——事情和温馨预想的一模一样,就连温宝说的话都一字不差。
——接下来该她好好表演了。
温馨哇的一下哭出了声,好像积压了很久很久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索性坐在地上哭诉,“爸妈,你们为什么走的那么早?
留我一个人在这,让我连个依靠都没有,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本想做做样子,可一想到双亲,再联想前世的种种,温馨悲从中来,哭得伤心欲绝。
呜呜……
她这一哭是前所未有的惊天动地,李玉兰埋怨的瞪了温宝一眼。
明个温馨就走了,整个家都是他的,今天还惹她干啥?
温宝也懵了,以前温馨就是个软柿子,任他捏扁搓圆都不吭声,今天怎么还使劲哭起来了?
温柔也觉得有点奇怪,一连串的事太凑巧,又说不明白哪不对劲。
只有温仁义的脸色越来越差,温馨说的话挑不出毛病,可他总觉得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如果此时他不表态,不有所作为,好像默许了温宝这么欺负她,也默认了温馨无依无靠。
就算事实如此,那都是暗地的事,他还没厚颜无耻到能摆在明面上。
啪!
一个大巴掌扇在温宝脸上。
“还不给你姐道歉?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
温仁义大声呵斥起来。
温宝疼的哇哇大哭,但他敢跟李玉兰耍,敢跟其他姐姐耍,却不敢跟温仁义耍。
他踢的那一脚到底有多用力,只有他自己清楚。
“你打儿子干啥呢?他又不是故意的。”
李玉兰心疼的把温宝搂住安慰。
听她这么高声反对自己,温仁义顿时感觉一家之主的权威受到了挑衅,气急败坏的掀了桌子。
“我教育孩子,哪轮到你插嘴?还不是你把他惯的不像样子。”
“你这是发什么火?他这么小懂什么?”
李玉兰护子心切顶撞了温仁义。
啪!
温仁义一巴掌扇在李玉兰脸上,不等她反应又连着踹了好几脚。
李玉兰哇的一声哭起来。
这下温宝哭,李玉兰哭,餐厅里乱成一锅粥。
温柔满脸嫌恶的离开了餐厅。
另外两个女孩就跟透明人一样,躲在一边不吭声。
温馨则抹抹眼泪悄悄回自己房里去了。
很遗憾——
——她能留在这的时间太短,不然她一定好好搅和,让他们鸡犬不宁。
……
到了晚上七点多,李玉兰和温仁义敲开了温馨的房门。
李玉兰的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她还装的没事人一样。
前世看她时不时就要挨一顿毒打,温馨还曾觉得她可怜。
现在回想,只不过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罢了。
“温馨,沈烈平明个就过来接你了,我和你二叔过来看看。
你都准备的怎样了?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
温馨郁郁寡欢的叹息一声:“听说别人结婚父母都给准备嫁妆……唉!”
“可我爸妈都不在,我哪里知道要准备什么呢?”
李玉兰笑容僵在脸上,求助的看向温仁义。
到底温仁义是场面人能处变不惊,打着哈哈说。
“我们也想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上边要求一切从简。”
——嘁!
温馨心里明明白白。
——温仁义说的冠冕堂皇,其实想一毛不拔。
——上辈子把你们当骨肉至亲,对你们言听计从,这辈子别做梦了。
——这回温馨偏要从他手里挤出油水来。
“二叔,我不是有意为难你们,原本和沈家定亲的就不是我,如今换了人还不知道他家是否满意?”
温仁义回道:“这倒没什么,谁家不是盲婚哑嫁?
我和你二婶结婚当天才见第一面,不也过了这么多年?”
他语声一顿,李玉兰忙接话说:“你只管好好过日子,早点给他家添丁进口开枝散叶,才是正事。”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掏钱呗!
呵呵!
——就算你们不给,到了明天,我一样都不会少拿。
只是当下要从他们手里多抠出一点来,好让他们多心疼几下。
“二叔,二婶的意思我明白。”
“只是我听说之前咱家跟沈家那边透露过,一定会给温柔带丰厚的嫁妆,才能配得上沈烈平的军官身份。”
温馨慢条斯理的说着,悄悄打量这两口子的神色。
果然听到“嫁妆”两字,他俩的表情都变得不自在。
她顿了一下又说:“现在人换了,嫁妆也没了,沈家会不会觉得咱家轻看他们,让他们没面子呀?”
“不会,不会,沈家又不是……”温仁义刚想说沈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就被李玉兰冷丁捅了一下。
他的话一下打住,温馨趁机说:“万一沈家不认可我,非要原来的人……咋办呢?”
让温柔嫁过去,两口子脸色更不好了。
他们已经被温柔给成功洗脑,坚信周业成才是天选之子,只有嫁给他才能平步青云。
怎么能跳进沈家那个火坑?
温馨好像经过了深思熟虑,又问:“如果人也不要了,还让退彩礼钱,咋办呢?”
退钱?
温仁义的眼珠子都瞪大了。
满脸都写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温馨记得前世,沈家那边因为沈烈平年纪大了,催着两家尽早完婚。
温仁义托辞了两回,沈家干脆直接寄来一千块钱做彩礼。
这才打动了温仁义,让沈烈平抽出时间来接人。
温仁义一个月的工资才四十几,一千块对他来说可不是小数目。
两口子对视了好几眼,盘算着可能会出现的状况。
退钱,那是不可能的!
换人,更不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堵住沈家的嘴。
温仁义给李玉兰递了个眼色,李玉兰皮笑肉不笑的开了口。
“温馨,你这孩子想的还怪多的。
我们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看待,嫁妆早都准备好了。”
说完李玉兰便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
温馨瞟了一眼,认得都是前世温柔的嫁妆,便幽幽的叹口气,显得不是很满意。
咕哝道:“记得沈大娘从头到脚都对温柔满意的不行,换成我……唉!”
温仁义一咬牙补充道:“再给你和沈烈平一人包五十块钱红包。”
两个五十就是一百块,虽然很心疼,李玉兰也只能认了。
“这下沈家肯定没话说了,这么多嫁姑娘的,还没看谁包过这么大红包。”
闻言,温馨面色一喜,心满意足的笑起来。
两口子对视一眼,把温馨的要求解决了,这回总算轮到解决他们的问题了。
“咳,温馨呐!”
温仁义一脸温情的说道:“一晃你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我来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呢!”
“虽然嫁了人,但你永远都要记得,咱们温家才是你真正的家。”
温馨装作不解的看着他。
——哦哦!
——狐狸的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吧!
温仁义一脸正色的说道:“你结婚以后,就把房契和存折交给我保管吧!”
“为什么呀?”温馨故作不解的问。
李玉兰狡辩道:“一笔写不出两个温,二叔帮你保管,到什么时候都是你的。”
说完还补了一句,“这都是为你好,你别不识好歹。”
“诶,别这么说。”
温仁义压压手,道:“温馨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定明白咱们的苦心。”
——苦心?
黑心还差不多。
打着“都是为你好”的幌子,把家产吃干抹净。
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单纯善良的傻姑娘了。
想骗她的家产,做梦去吧!
温馨假装唯唯诺诺的说:“二叔,房契和存折不在我这呀!”
“温馨,二叔知道。”
温仁义一脸慈爱的说:“不就是放在陈晓云那?”
“我知道她是你妈妈的好姐妹,是她最信任的人。”
“但是咱们才是一家人,她到什么时候都是外人。”
温馨怯弱的点点头。
前世她下乡之前,温仁义也说的这番话。
“对吧?”
温仁义看见希望,和颜悦色的又说。
“这几年咱们管她要多少次,她都以各种理由搪塞,这回你都嫁人了,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给你?”
温馨纠结的绞着手指,就是不说话。
前世因为房契和存折的事,没少给陈晓云添堵。
现在回想,陈姨都是为了她才顶着压力,承受着流言蜚语,和温仁义夫妻的辱骂纠缠。
而她,却始终把陈姨当成外人。
在她插队之前,陈晓云把房契和存折交给了她,而她转手就交给了温仁义。
房子变成了他们的,钱也被他们挥霍。
只因为她孝顺,她感恩。
现在如果撒谎说房契和存折没了,肯定骗不了他们。
毕竟温柔也重生了,她知道这件事,那些钱她也花到了。
该怎么应付过去呢?
见她又变成了闷葫芦,李玉兰焦躁的催促。
“你倒是说话呀?”
“二叔,你让我说实话吗?”温馨怯弱的很小声的问。
温仁义耐着性子哄她,“好孩子,你当然得说实话,咱们又没有外人。”
他的话好像给了温馨莫大鼓舞,她长出一口气,说道:
“陈姨说只要我过十八岁生日,就全都交给我。”
夫妻俩对视一眼,温柔确实是这么说的,还说只要逼一逼温馨,她就能要回来。
“我说的是真话。”
温馨低下头把前前后后伤心的事又想了一遍,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出来。
“毕竟陈姨和我妈妈是最要好的朋友,这些年照顾我很多,我不想跟她闹得太僵。”
“二叔,还有一个月就到我生日了,咱们就别差这一个月,再等等吧!”
“馨馨,你要是在城里办事就方便了,可是你一旦去了乡下,再回来就不容易了,是吧?”
李玉兰朝温仁义使个眼色。
温仁义也劝道:“早晚都要还给你,还差一个月不成?”
温馨看不好蒙混,咬着下唇真起身,下定决心似的说:“我现在就去跟陈姨说。”
“明天我就嫁人了,让她还给我。”
闻言两人面色一喜,但温馨又犹豫了,纠结的说:“那我怎么跟陈姨解释下乡的事呢?”
“她还要联系朋友帮我打点……”
“下乡的事你就直说……”
温仁义刚一开口,就被李玉兰打断,哈哈的笑道:“其实也不差一个月哈!”
她朝着温仁义挤眉弄眼,温仁义反应了一下,也跟着打起了哈哈,“对,都这么晚了,就别去麻烦人家了。”
他们知道如果被陈晓云知道温馨没去下乡,还跟温柔换了亲。
肯定会百般阻挠,她是不会同意温馨这么早结婚的。
两口子在心里暗骂:
——好你个宋婷兰,你死了不打紧,还弄一个陈晓云瞎搅和。
温馨看不穿他们内心的想法,但却能从他们的表情看出一丝被戏耍后的抓狂,和因计划落空而愤怒的狰狞。
这让温馨感到了一丝畅快和轻松。
——爸爸、妈妈,这辈子我一定守住你们留下的家业了。
看她茫然无助的样子,跟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温仁义和李玉兰一点没有生疑。
想想也无所谓了。
不就是一个月?
几年都等了,谁还差一个月。
再说,温柔说这房子里的花瓶、字画都是古董,等温馨走了,他们想卖就卖。
但凡能称得上古董,那就不是小钱。
温柔说过两天红卫兵就会来小洋楼“破四旧”,等明个温馨一走,他们就把值钱的东西藏起来。
过后就跟温馨说都被砸了,她能有什么办法?
还能拿他们怎么办?
温仁义和李玉兰很快就打定了主意,敷衍的安慰温馨几句,便回房找温柔去了。
第二天,温家的人照旧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李玉兰陪着温柔去购物。
根本没人把沈烈平今天来接温馨当回事。
回想前世他来接温柔那天,为了表示重视,温仁义专门请了一天假来招待沈烈平。
李玉兰准备的酒菜比过年时候还丰盛。
现在,呵呵——
他们都挖空心思的想着怎么绑住周业成呢!
这样正好,方便温馨动手。
在小洋楼里仔仔细细的转了起来,把想要的东西一件不留的收进空间。
如果楼房也能收进空间多好?今晚二叔一家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想想那画面,啧啧,真痛快!
正在这时,听到笃笃笃的叩门声。
温馨打开大门,一片绿色撞进眼里。
她的视线沿着衣襟从下往上移动,目光从凸起的喉结,看到紧绷的下颌线,再到紧抿的薄唇和高挺笔直的鼻梁,最后落在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上。
是沈烈平!?
两人视线碰在一处,温馨淡然的收回目光。
就算重生回来,见到的是二十八岁的沈烈平。
她还是觉得他是个相貌出众,气质拔群的男人。
见开门的是个眼生的姑娘,沈烈平客气的问。
“你好,请问温馨在家吗?”
他的嗓音有种深沉的质感,富有磁性,一开口便能把人引入他的磁场中。
温馨平静的问:“您是沈连长?”
沈烈平轻轻颔首,问:“你是温馨?”
“对。”
温馨扬起手腕上的镯子,疏冷的看着他。
如果从外形做比较,估计谁都会选沈烈平,他比周业成更帅,更有男人味。
并且从身份看,沈烈平二十八岁就当了连长,前途不可限量,周业成却是个穷小子。
用现在的眼光看,嫁给沈烈平是个极好的选择。
但人生这一辈子长着呢!
沈烈平不着痕迹的打量她一番,年纪看起来不到十八岁。
一看就是城里长大的姑娘,白净的脸像一张白纸,长得瘦瘦的,不是能做体力活的人。
他抿了抿唇,小姑娘长得干净漂亮,笑容淡淡的看着很舒服。
他这个人直觉很准,一眼就觉得温馨是个好相处的人。
便说:“我来接你。”
温馨一点都不觉得吃惊。
二叔家肯定已经跟沈烈平说过换亲的事。
“沈连长,你没什么话要说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话可说。”
沈烈平说完,目光如炬的看着温馨问:“可以走了吗?”
温馨还以为沈烈平会为了真爱,对这场换亲进行抵抗。
事实却是他默认了。
前世他不是很爱温柔吗?
就这么放弃了?
不管他怎么想,温馨都有话要说。
她双手交叠在身前,非常认真的盯着沈烈平的双眼,说道:
“沈连长,你确定要跟我结婚?”
“嗯?”
沈烈平垂眸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猜想她要说什么?
反悔了?
“我二叔肯定已经把换亲的事跟你说清楚了。”
沈烈平点点头。
“如果我不同意呢?”温馨问道。
因为母亲病重,发电报再三叮嘱他一定要把媳妇娶回家去。
他才跟温家约好了过来接人的日子,哪知道临出发前,才知道温家换人了。
为了完成母亲的心愿,他想领一个媳妇回去。
但如果对方不肯,也不能强求。
沈烈平目光坦诚的看着她说:“温馨同志,你如果不想嫁给我,我不勉强。”
“让你二叔把彩礼退给我,还有这个镯子。”
他指了指温馨的手腕。
温馨下意识的护住手镯。
这是她的空间,全部家当刚刚装进去,怎么可能给他?
但如果她把彩礼钱退了,镯子还了,换来自己的自由。
岂不是更好?
神秘空间固然可贵,那也不能跟自由的人生相比。
温馨瞬间下定决心,试图把手镯从手上退下来。
可,不管她怎么试,手镯都纹丝不动,好像跟她长在一起似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认主?
温馨实在拿不下手镯,便试探道:“沈连长,我把钱退给你,镯子你卖给我,行吗?”
“不行!”
“等我想办法弄下来再还给你?”
“不行。”
沈烈平不容置疑的说:“要么嫁给我,要么还给我。”
见她沉默下来,沈烈平审视着她的表情,沉声说道:
“你可能对我和温柔的事有些顾虑。”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有任何作风问题。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听他说的这么笃定,温馨是相信的。
前世,就算温柔对他诸多不满,却没有一件事是因为他作风有问题。
温馨认命的苦笑一声,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她得到神秘空间的代价就是要嫁给沈烈平了。
既然婚姻无法改变,她得多给自己打算一些。
“其实我不是不想嫁给你,而是咱们第一天认识,没有感情基础,所以有些抗拒。”
沈烈平眼皮一挑,狐疑的看过来。
她刚才急切摘手镯的样子,可不像有些抗拒。
温馨从容的说道:“并不是我要反悔,而是想跟你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他问。
“我和你结婚但先不领证。”
不等他发问,温馨便有条不紊的解释道:
“我们先相处一段时间,如果合得来,真正确定彼此就是能相守一生的人就登记。
如果觉得不适合,就分手,省的登记以后再发现不合适,还要去离婚。”
“你以为结婚是过家家?”沈烈平不可思议的问。
“不是,我是很认真负责的说这些话。”
温馨脸上的表情很认真,但她软萌的长相在沈烈平眼里,很没有说服力。
沈烈平都要被她气笑了。
现在的学生的思想进步的真快,连结婚这种事都能试试?
别人能不能答应这种无礼的要求他不知道。
总之,他不答应!
“温馨同志!”
沈烈平板着脸,非常严肃的口吻说:
“我也很认真负责的告诉你,不论登记不登记,结婚对我来说都一样。”
“你不想花一段时间考察对方?”
温馨不理解的试探道:“一年,或者半年?”
“不需要。”
“万一不合适呢?”
沈烈平觉得这样的问答毫无意义,斩钉截铁的说。
“你把手镯还我。”
温馨无奈的咬了一下嘴唇,退而求其次说道:“我现在年纪小,不想生小孩。”
“可以。”沈烈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温馨又说:“你也不能强迫我。”
沈烈平不耐的瞥了她一眼,把他当什么人了?
“你也不能安排我的生活。”
“还有别的问题吗?”沈烈平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表。
“没了。”
“我全都答应。”他盯着温馨的眼睛郑重的说道。
温馨舒了一口气。
“稍等我一下。”
转身回去拎出一个皮箱。
最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栋她从出生就住着的楼房。
她给二叔一家准备的“惊喜”,希望他们喜欢!
然后走出去把大门带上。
沈烈平礼貌的伸手接过温馨的木箱,问:“可以走了吗?”
“嗯,我得先去见一个人。”温馨说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刚走没多远,一群戴着红袖标的年轻人,吸引了温馨的目光。
温馨紧忙叫住大步流星的沈烈平,“沈连长,请等一下!”
嗯?
沈烈平顿住脚,语声温和的说道:“你不用这么称呼我。”
温馨:“那叫你什么?”
沈烈平回道:“叫名字就好。”
“好吧!我去去就回。”
“去吧!”
沈烈平看着她小跑过去,不知道温馨跟“红卫兵”说了什么,很快就跑了回来。
可能因为一路小跑,或者心情有些激动,小脸红扑扑的,沈烈平扫了一眼。
发现她的脸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粉粉嫩嫩的像枝头上熟透的水蜜桃。
真嫩!
他忽然又想到刚刚忘记问她的年龄了。
沈烈平忽然又问:“你多大?”
“差一个月十八。”
“哦,”沈烈平一直觉得自己比温柔大八岁,已经大很多,却没想到比温馨大十岁。
巨大的年龄差,让他心里有些内疚。
就像他占了小姑娘大便宜似的。
大手紧攥住木箱子把手,语气温柔的说。
“走吧!”
“嗯,”温馨轻快的应了一声。
两人坐了一段公交车,在化工厂门口下了车……
温馨让沈烈平在大门外等她,她独自一人去了办公室找陈晓云。
陈晓云此时已经是化工厂的副厂长,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面容上看不出她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女人,梳着优雅的发髻,带着金丝边的眼镜。
是这么的年轻!
见到温馨,陈晓云的脸上浮现一丝惊喜,很快又变成了冷脸。
每次看见温馨,就好像看见宋婷兰一样,可是温馨身上完全没有遗传宋婷兰的果敢和聪慧。
脑子里除了温仁义那一家就是周业成,这样早晚会被害死!
“温馨,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不用猜,她都知道是要房契,要存折。
这回马上下乡插队去,温馨更有理由把房契和存折要回去。
可是陈晓云了解温仁义那一家,一旦拿回去,只怕就没有温馨的份了。
这几年她帮着保管这些,不但没换来温馨的感谢,反倒落了不少埋怨和非议,她也挺寒心的。
温馨眼圈微红,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笑着说:“小姨,我来跟您道别的。”
“哦,什么时候走?”陈晓云意外的看着她。
她的称呼竟然是小姨,而不是陈姨。
虽然一字之差,其中的含义却大有不同。
这孩子怎么了?
“今天。”温馨回道。
“今天?插队不是要明天早上才走吗?”
陈晓云对温馨的事了如指掌,温馨前世却一直觉得她想掌控她。
因为她没有孩子,所以才要掌控她。
却没想过,她真心把自己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而她却每次都让她失望,听信温仁义的挑拨,疏远她,冷落她。
在陈姨最需要依靠的时候,远离她……
可陈姨呢!
却从没跟她计较过,在生命的最后,还把遗产留给了她。
如果温馨前世有对不起的人,陈晓云一定排在第一。
这辈子,她要好好的补偿她,报答她。
“小姨,我要嫁人了。”
“什么?”
陈晓云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气愤的问道:“是不是周业成欺负你?”
“小姨,您别激动,听我说。”
温馨恬静的坐在她面前,慢条斯理的把换亲的事讲了一遍。
“他们怎么能随意安排你的婚姻?”
陈晓云气的俏脸发白。
“当年温家非要跟这俩家定娃娃亲,你妈妈就不同意,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包办婚姻。”
“温馨,你才十八岁,你还有大把的好年华,怎么能荒废到柴米油盐里?”
“你不想学医了,不想上大学了吗?我很快就能给你安排出去。”
“小姨,他人不错。”
温馨目光淡淡的看向窗外,从这里能看见厂区的大门口。
沈烈平正站在一棵树下等他,身姿像树干一样笔挺。
陈晓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问:“当兵的?”
“叫什么?”
“老家在哪?”
“在哪个部队?”
“家里都有什么人?”
陈晓云连连追问。
温馨一一作答。
听温馨对答如流,应该事先了解过。
陈晓云又问:“多大了?”
“二十八。”
“二十八?都能当你叔叔了。”
“年纪大一些更成熟,是不是?”温馨淡笑着问,“并且各方面都比周业成要好。”
陈晓云心里也这么觉得,沈烈平二十八岁就能当上连长,光凭这一点就比周业成强。
她一直都不看好周业成,孩子倒是一块学习的料,只是那个家庭……
没想到温馨会这么轻易放弃周业成,以前不是满脑子都是“业成哥”?
她这是受到多大打击了?
才会转变这么大。
“馨馨,可别因为周业成和温柔,就随便找个人嫁了。”
陈晓云急的双臂环胸,说道:“你不能这么冲动!”
“你去把他叫进来,我看看他是什么人。”
“小姨,下次我再把他介绍给你!”
“别下次,就现在,结婚一辈子的事,我绝不能允许你这么草率!”
看她紧张焦急的模样,温馨想到了母亲,如果母亲知道换亲的事,想必也是这样的着急。
陈晓云对她真的像亲生女儿一样。
但今天温馨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她自己。
温馨下意识的摸着玉镯,淡然的说道:“万事原来有命。”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如果重生之后的命运,是这样的安排,她接受了!
陈晓云仔细的端详着温馨,这孩子忽然变了,那张不谙世事的脸上多了很多心事。
如果用水来形容她,以前她是一眼见底的清澈,现在依旧清澈却看不见底。
陈晓云越看越奇怪,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她一把拉住温馨的手。
“馨馨,你怎么了?别吓我!”
语声颤抖,眼圈发红,她真的害怕!
她是宋婷兰唯一的女儿,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把她视如己出,怎么能眼看着她有事?
“你是不是要房契?”
“你想做什么?”
“我现在就给你好不好?”
温馨发觉自己的表现可能太伤感,让她担忧了。
便换上安心的笑容说:“小姨,是我之前太不懂事,做了太多错事,我忽然间就想通了。”
“以前我太混蛋,以后我要好好生活,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今天的温馨太奇怪了,陈晓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温馨,你有什么事?你直说。”
陈晓云被她弄的云山雾罩心里没底。
“小姨,我二叔不是一直想要我家的房契和存折吗?我得让他死了这条心呀。”
温馨微微一笑,甜美的面庞上多出一丝阴戾。
陈晓云心头一凛,暗想,温馨终于有了一些宋婷兰的模样。
“你想做什么?”她隐隐的有些兴奋。
温馨轻缓的眨了一下眼,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小姨,如果有人用一千块钱升职,会怎么样?”
前世这个阶段,温家发生的事,她经历过的事,她和温柔所知道的应该相差无几。
温柔肯定会利用这些信息差,她当然也会利用。
温仁义过几天就会用沈烈平给的那一千块运作,当上了木材厂的副厂长。
一千块呀!
前世是温柔的彩礼钱。
这辈子却是温馨的卖身钱!
前世你能用这笔钱买官,这辈子别想了。
陈晓云一边琢磨一边说:“不被举报万事大吉,一旦被举报,两方面都会受处分,严重的可能还会有牢狱之灾。”
温馨又问:“往哪举报最稳妥?”
“不会泄露举报人的信息,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馨馨,你有这个打算?是谁?”陈晓云猜到了几分,半信半疑。
“我二叔呀!”温馨理所当然的冷笑道:
“他的工作本来就不是他的,我只是想让他回到原处。”
“馨馨,你想好了?”陈晓云认真的问。
她打心底高兴温馨能看清温家的吸血鬼的真面目,但这几年温馨对温仁义夫妻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突然转变的这么大,陈晓云有点不敢信。
“小姨,如果没想好,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温馨扯出一抹冷笑,说道:“外公说,有恩必报,有债必偿。”
“好!”陈晓云两眼发亮,紧紧握住温馨的手。
她能说出这番话,可见真的长大了,看清了。
不知道她身上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促使她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陈晓云都感到欣慰和高兴。
关切的问:“以后你还有什么打算?”
温馨低垂着眼眸,眼神冰冷。
“过一个月就是我生日了,我跟二叔说一个月之后我会把房契和存折拿出来,当然不能食言。
我要拿回我的房子!”
“好!”陈晓云激动的说:“你到时候想怎么做,尽管开口。”
“小姨,以后麻烦你的事肯定不会少呢!”
温馨说着依靠在陈晓云的肩上默默的流下两行眼泪,陈晓云摸着她的脸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温馨没和陈晓云聊太久,便出来找沈烈平了。
沈烈平打算先去买些东西带回去,两人便朝着百货商店走。
忽然,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温馨!”
温馨寻声看去,见温柔朝她挥了挥手,拉着李玉兰走了过来。
温馨轻轻扯了一下沈烈平的袖子,低声说:“是我二婶和堂姐,咱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沈烈平可能不认得李玉兰,但他却认识温柔。
在没有换亲之前,温柔不光给他寄过照片,还写过很多少女怀春的书信。
跟他在信里聊星星说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畅想人生,梦想和未来。
原本他以为这就是跟她共度一生的女孩,却在一天前,突然变了。
现在遇到温柔,沈烈平的内心不可能没有一点波澜,但他的脸上却看不出半分波动。
只是静静的顺着温馨的目光看了过去。
四个人在路边站定,温馨介绍道:“这是沈连长,沈连长,这是我二婶,和堂姐温柔。”
“你们好!”
沈烈平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
李玉兰仔细端详了沈烈平一番,剑眉星目,丰神俊朗。
暗想他长得明明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怎么会……
她已经完全相信温柔说的话。
毕竟她说最近会发生的事,全都说中了。
一想到沈烈平现在就是这辈子最辉煌的时候,以后会越混越惨。
李玉兰一点都不觉得可惜了。
男人长得好有什么用,连老婆都养不住那就是没本事。
打心底已经瞧不上沈烈平了,看他的眼神自然是轻慢的。
李玉兰虚情假意的说道:“你们俩往这一站,谁看一眼都得说是天造地设,金童玉女,真是太般配了。”
“把温馨交给你,我这个当二婶的也就放心啦!以后你好好照顾温馨。”
“温馨,你以后一定要听沈连长的话,跟他好好过日子。”
“这两天家里实在太忙,都没空好好招待你。不然一定请你去国营饭店接风洗尘,再顺便庆贺你们新婚之喜。”
温馨笑而不语,李玉兰最会说场面话,几句话就能把人哄的晕头转向。
沈烈平淡淡的说:“我来的匆忙,下次一定登门拜访二叔二婶。”
“等你们俩办婚礼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我好给你们安排回门酒。”
李玉兰笑得满面春风。
说了一大堆,哪句话能当真?
客气完了,李玉兰便扯了一下温柔,示意她可以走了。
但温柔可不想就这样走,前世沈烈平爱她爱的无法自拔,用现代的话怎么说来着,他就是个舔狗!
这辈子就算她不要他了,但看见昔日自己裙下臣成了温馨的忠犬。
那股心理落差,让她非常不舒服。
她可以不爱沈烈平,但沈烈平不可以不爱他。
温柔眼波流转的看着沈烈平,红唇抿了又抿,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温馨,我能跟沈连长单独说几句话吗?”
看她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温馨好像吞了苍蝇那么恶心。
莫不是想吃着锅里惦记着盆里?
她没急着回答,而是侧目看向沈烈平,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只见沈烈平不温不火的回道:“有什么话在这说吧!”
呃!
温柔有点恼火!
——他跟前世一样不懂风情,木头疙瘩一个。
但温柔并不放弃,接着温声细语说:“沈连长,有些话还是不要让温馨听到的好。”
温馨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观察着沈烈平的反应。
他不是说自己不会有作风问题?
眼下旧情人就在眼前,他要怎么应对?
沈烈平面色平静的说:“温馨不能听的话,我也不方便听。”
温馨满意的弯了一下嘴角。
此时,温柔好像被木桩子使劲怼了一下,胸口闷闷的一口气不上不下。
气的暗暗磨牙,这么不解风情的话,也只有沈烈平能说的出来。
他想在这说?
好哇!就在这说。
“沈连长,我是姐姐自然什么都要让着妹妹,温馨她……比我更适合你。”
说到这她幽怨的瞥了温馨一眼,欲言又止的态度,留下让人遐想的空间。
言外之意——
她有难言的苦衷?
温馨横刀夺爱?
沈烈平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到底温柔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让他们的婚事发生变故。
明明上个月在信上还跟他海誓山盟的姑娘,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改变主意了?
难道换亲这件事,还有其他内情?
温柔继续她的表演,“我和你有缘无份,你要……”
她后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温馨截断了。
“姐,不是你跟周业成好上了,才让我替你嫁给沈连长吗?”
嗯?
温馨接着问道:“你跟沈连长这么说,好像我挖你们墙角似的,什么叫有缘无份呐?”
“难不成你还惦记着沈连长?想着以后你们俩破镜重圆?”
温柔惊诧的看着她,印象中温馨从没大声说过话,更没反驳过她。
前世就算把她和周业成捉奸在床,她都没勇气质问。
她就是这么懦弱无能的女人,怎么忽然变了?
温柔稍一想,便明白了。
温馨肯定是看上了沈烈平。
她不是一直都仰慕军人?还曾建议周业成去参军。
现在得偿所愿,肯定担心她把他抢走。
呵呵,她用抢吗?
沈烈平感情专一,一辈子只爱她一个。
她在沈烈平心中的地位,是白月光,是初恋,是没人能替代的存在。
温馨太天真了!
“馨馨,我和沈连长的感情你是知道的。”
温柔深情款款的看了沈烈平一眼。
接着说道:“只是我戴不上那个镯子你能戴上,你便说这个姻缘注定是你的,就要跟我换。”
“你是妹妹,又是孤儿,我怎么能跟你争?”
“现在你又这样质疑我……”
温柔难过的垂下眼眸,装出被误解的可怜相。
温馨冷冷一笑说道:“姐姐,你现在是想告诉沈连长,你不喜欢周业成?喜欢他?”
“你早干嘛去了?你以为结婚是过家家?”
听到这话沈烈平的眸光一闪,瞥向了温馨。
温馨继续说道:“一个镯子谁能戴上谁就嫁?
你们的感情被一个镯子的圈口大小束缚住?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温馨摸着镯子,冷笑着说:
“如果你真的那么爱他,却因为戴不上一个镯子而被迫分开。
如果我是你,为了证明我对爱情的忠贞,宁愿削骨缩筋也要把它戴上。”
温柔震惊的看着温馨,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不易觉察的狠戾。
使得温柔心头一惊!
温馨变了,变得有些陌生。
“馨馨,你不是一直喜欢军人,我是为了成全你呀!”温柔慌促的说道。
“舍弃你伟大的爱情成全我?”
温馨轻蔑的笑着转向沈烈平说道:
“沈连长,正好咱们三个都在,你也把话说清楚,谁也不要耽误谁。”
沈烈平沉默了一瞬,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两个姑娘。
第一眼看见温馨,他就觉得挺好。
小丫头虽然想法挺多,但不让人讨厌。
刚才她说的这些话,也都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现在看着温柔,长得和照片是一个人,但和想象中又不像一个人。
就像温馨说的,如果她真的爱他,会被一个镯子的圈口束缚住?
看他沉默着,温馨自嘲的笑了一下。
呵——男人!
——都是喜欢温柔这一款。
看来她替温柔写的那些情书,都没白写。
温柔想当然觉得肯定是沈烈平对自己余情未了。
便深情款款的说:“温馨,你就别强人所难了,沈连长,我成全你们。”
“嗯?”
沈烈平回过神,不解的看过去。
温柔抢着说:“沈连长,你好好照顾温馨,跟她好好过日子,我祝福你们白头到老。”
沈烈平有些不耐的蹙了蹙眉,淡淡的启声。
“堂姐。”
一声堂姐叫的温柔发懵。
他一定是装的,他明明爱她爱到无法自拔。
前世就算她出轨,她怀孕,她明目张胆和周业成同居,他都不肯离婚。
不是爱她是什么?
这辈子,就因为换了亲,就把之前所有的爱全都抹掉了?
他才不会甘心叫堂姐,他才不会喜欢温馨那样的人。
沈烈平接着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不必再提。”
从他的表情语气上,温柔都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她还是了解沈烈平的,他为人正直,作风正派,说到做到。
难道她想多了,他真的放下了?
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下?
温柔忽然又想到,他是感情迟钝的人,一定没感受到她对他还有感情。
一定是她表现的不够明显。
——像他这样的木头桩子,不直来直去根本就搞不明白。
温馨很好奇,沈烈平都叫她堂姐了,温柔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她好整以暇的观望着,忽然看见不远处的一个人影。
周业成?
——巧了!
温柔这出戏,没有他这个观众,简直太可惜了。
她趁着几人不注意,朝周业成那边摆摆手,作势让他别过来。
却不知她这点小动作,早就落在了沈烈平的眼底。
周业成已经发现了她们几个。
从背影上辨认出李玉兰和温柔,温馨和一个军人面对着他这边。
发现是一个军人,周业成马上想到了沈烈平。
温柔跟他提过,沈烈平这两天就会来跟温馨完婚。
他是个生性多疑的人,虽然温柔跟他确定了关系,但一想到她之前和沈烈平订过婚,现在温馨还不让他过去。
——这里边一定有猫腻!
周业成故意放轻了脚步,悄悄的靠了过来。
这时,温柔憋红了眼眶死死的盯着沈烈平。
她不甘,她难过,她委屈……全都在一双眼睛里。
——沈烈平,你给我好好看看。
温柔用手捂着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的模样。
说道:“沈连长,你能这么说,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我们不能成为夫妻,都是命运弄人,这一天一夜你不知道我经受了怎样的煎熬。”
“一想到你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我的心就像被丢进了滚烫的油锅里,痛不欲生。”
温馨顺势问道:“你的意思你爱沈连长?你不爱周业成?”
温柔刚要回答,李玉兰冷不丁的拽了她一把,温柔的情绪一下被打断。
她恼火的横了李玉兰一眼,“妈,你让我说完。”
李玉兰刚发现周业成就站在身后。
她这个急呀!
使劲给温馨递眼色,眼珠子都快飞出眼眶了。
温柔都没发现站在她身后,一张脸黑的像锅底的周业成。
哦——
不对!
——应该是脑袋呲呲冒绿光的周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