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洛婕妤是小说《我小黄毛!校花老婆打死不肯分手》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元气桃仙写的一款都市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我小黄毛!校花老婆打死不肯分手》的章节内容
【存一波脑子,看一本爽文,哦耶!】
... ...
“大晚上是没有交通法了吗!?才准备带三个妹子去继续下一轮活动,四辆卡车开过来什么意思?!”
“还特么是四辆百吨王。”
“并排!”
苏泽躺在病床上。
记忆袭来,还记得,自己在大排档喝完酒后,开着豪华轿车,准备载着三个妹子回家。
可惜在横穿马路的时候,看见了四辆卡车并排开了过来。
“...还留有一口气,已经算是奇迹了。”
“家属呢?”
“家属去找律师了,说是要分一下病人的遗产...”
“人都快没了,不来看看?哎...”
伴随着医生的叹息。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苏泽视线模糊地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一片混乱。
自己有钱之后,多了许多亲戚,但这些人根本没出现,曾经那些一起喝酒、打架的兄弟们也早已不见踪影。
那一群说要陪他一直走下去的女人。
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苦笑了一声,嘴角微微抽动,意识在逐渐模糊,仿佛已经看见了阎王爷的脸。
脑海的意识逐渐模糊,
心中泛起一丝冷意。
这些年,自己努力经营着小公司,甚至还参加了成人高考,勉强上了个二本,也算是成功上岸了。
没事便喝喝酒,唱唱K,和KTV的公主,以及身世悲惨的技师保持长久的帮助关系。
说起来,并不算孤单。
可现在,他只能无助地躺在这,像一条失去了生气的狗。
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孤零零地走完这条路时,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病房的门忽然大开,两道身影急匆匆地闯入,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香水味。
稍显年长一些的女人站在最前面,在她身后,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女。
女人面容姣好,但却掩不住几分疲惫,原本光滑的脸颊有些憔悴,眼下浮现着淡淡的青黑。
她一走到苏泽的病床边,
便将他的手紧紧拉入了手中。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
“苏泽……”
她的声音中透着难掩的悲伤,眼中闪烁的泪光让她本就柔弱的身影更加无助,
“你的那些朋友呢?那些兄弟呢?他们在哪里?”
“那些陪你一起疯、一起玩乐的女人呢?和你形影不离的柳依依呢?”
“她们现在在哪里?”
“你这个混蛋!”
说到最后,洛婕妤的声音微微哽咽,
她的手在苏泽冰冷的手掌上微微颤抖。
泪水悄然滑落,自她红肿的眼角滑过,在她的脸上蜿蜒成一道浅浅的痕迹。
顺着精致下巴,
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苏泽努力想看清她的脸,但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像是被雾气遮挡一般。
此时,医生走了进来,询问,
“请问您是病人的家属吗?”
洛婕妤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声音依旧带着些许哽咽,却平静了几分,
“我……我叫洛婕妤...”
“是他的妻子。”
洛...洛婕妤?!
躺在病床上的苏泽只感觉大脑被锤猛的捶了一下!
居然是她!
苏泽听到“洛婕妤”这个名字时,仿佛被狠狠刺了一下,模糊的记忆开始清晰起来。
洛婕妤,是他十八九岁时的女朋友。
她长得漂亮,是学校公认的校花,乌黑的长发、白皙的皮肤,宛如星空般清澈的眼眸。
学习成绩更是顶尖,几乎每次考试都稳居年级前列。
她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家长们眼中的“别人家孩子”,一个出身优越、未来光明,被无数人崇拜,在人群中分外耀眼的女孩。
而他,苏泽,当时不过是个满头染着黄毛的街头混混,游手好闲,靠着打架斗狠在街头混迹。
洛婕妤的父母自然死活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毕竟,苏泽这种人怎么看都配不上他们的宝贝女儿。
可洛婕妤却毅然决然的跟了黄毛苏泽。
本以为接下来会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然而,几年过去苏泽依旧是那个黄毛,
没个正经工作,整天在外面酗酒、打架,夜不归宿。
他从没给洛婕妤和孩子带来过什么好日子,反倒把生活弄得一团糟。
连自己都养不活,口袋里常年没钱,甚至偷拿洛婕妤准备给孩子买衣服的钱,去外面吃喝玩乐。
一夜玩乐后。
待到苏泽回家,看到空荡荡的房间。
突然愣在了原地。
他整晚坐在那儿,盯着房间的角落喝酒,一瓶接着一瓶,直到天亮。
从那以后,苏泽才幡然醒悟,改变自己,开始打拼事业,渐渐走上正轨。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没再见过洛婕妤和自己的孩子。
自此,苏泽忘情工作,纵情享乐。
却从未找过另一半...
然而就算如此,那个曾经愿意为他放弃一切的女孩。
也早已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直到今天。
“苏泽,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你醒来,我打死你,呜呜...你快醒来好不好...”
“你醒来看看啊,我们的女儿都那么大了,你还没见过她呢,她长得很像你...”
洛婕妤嘴中虽然不断叫骂着,然而眼眶内的泪珠犹如决堤那般。
从眼眶内坠下脸颊,在精致的下巴上汇聚,再淌落而下,
滴在苏泽的手上。
听到洛婕妤的话,苏泽瞪大了眼眸,不断的蠕动着喉咙。
却发不出一个字。
只能在心中声嘶力竭的大喊。
“婕妤...”
“女儿...”
“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
多么想和洛婕妤说声对不起啊,多么想和看清楚女儿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为此,苏泽拼尽全力,蠕动着喉咙,满是遗憾的说了一句。
“对...对不起...”
话音落地的刹那,他的手顿时无力垂落。
最后一秒的记忆涌现在苏泽脑海。
还记得,
当初,自己为了哄骗洛婕妤。
明明说过,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会给你世界上最好的生活......”
想起这段话,在咽气的瞬间,苏泽似乎被万千悲意裹挟着,溺入遗憾的汪洋。
对不起。
洛婕妤。
我没有做到。
......
...
.
“来!哥几个干!”
“操,泽哥你养鱼呢?来,玲玲敬你泽哥一杯,待会你们两个一起过夜。”
“苏哥,来...喝酒...”
看着眼前烟熏妆,爆炸头,看起来像是炫舞团角色的女人。
周围的音响轰隆轰隆的,震的人脑袋晕,苏泽缓缓睁开了眼眸。
看着那边劝酒的飞机头,
顿时一愣!
“嗯?飞机哥?你不是在溜冰场被人一刀捅死了吗?”
“哎哟我去,泽哥你也没喝多少啊,怎么就醉了?来来,玲玲,珍珍,珠珠,小翠,小雪,小雅,妍妍,建钢...都来陪你泽哥喝酒......”
苏泽看着眼前的一群各种各样爆炸头的妹子,贴在身上,以及自己挡住半边脸的黄色刘海!
苏泽眼神僵化,
看着眼前这阵仗。
自己这是...
重,重生了?
那句话咋说来着,黄毛啥都缺,但最不缺的,
就是女人!
可当一切重生来过,他才明白,
自己从来都缺一个人,没了她,人生便残缺了一块。
既然有了第二次的机会,自己一定不能辜负少女的付出。
很快,苏泽推开了酒杯。
直接站起身,桌上那些女孩看向他的目光顿时很疑惑。
往日的苏泽,向来是这场合中的焦点,笑着搂着年轻的姑娘们,
一杯接一杯地畅饮,当时间再晚一点。
再拉两个一起离开。
“泽哥,你这就走了?”
飞机头率先打破了沉默,话里满是不解,还带着三分惊讶,
“玲玲今天好不容易请假出来的,她明天休息!”
“对啊,泽哥,这酒才喝到一半呢,现在走什么?”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起身想挽住他的手臂,笑意中满是揶揄,
“今天不陪我们了?”
苏泽停下脚步,目光在酒桌上的人群中扫了一圈,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却带着说不出的疲惫,冷淡道:
“不喝了,你们玩。”
说完,他再没回头,径直走出了那充满喧嚣与霓虹的酒吧,
身后的人们错愕地望着他的背影,
不明白为何往日最热衷这些场面的苏泽,
今天会如此反常。
走出酒吧,凉风扑面而来,吹散了喧嚣带来的迷醉感,苏泽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灰暗的天空。
边依然隐隐传来不远处卡拉OK厅的嘈杂声,
而他脚下踩着的是这座县城破旧的水泥路面。
他走在街道上,县城的夜晚没有太多车流和霓虹,
高楼大厦在这里几乎是奢望,
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低矮的平房,最多不过四五层的建筑,
偶尔能见到老旧的广告牌悬挂在路边。
这个1997年,遍地都是机会,似乎每个人都在追逐着财富和成功。
但对苏泽来说,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却又充满着某种无法名状的陌生感,就像是走进了一张老照片那般。
踏着泥泞的道路,他一步步的回家。
在他的视线内,泥巴路交错,四处是破旧的砖房。
这是一栋三四层高的工人家属楼,
苏泽的家,就在这里。
望着这熟悉又破败的老房子,苏泽心头一阵酸楚,他停下脚步,眼眶逐渐发红,泪水像是压抑不住的洪水一般涌上来。
这是究竟现实,还是黄粱一梦?
自己,居然真的重生回来了!
苏泽还记得,今年的自己,十九岁。
在他十七岁那年,父亲因为喝醉酒,跳进河里洗澡,河水卷走,至今尸骨无存。
苏泽他爹生前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地痞无赖,和他一样混迹街头,
四处惹事生非。
他记得自己在父亲的阴影下长大,
小时候,总以为自己不会和他一样。
但没想到,却终究还是踏上了渣爹的老路。
如今,站在这破旧的老房子前,他心里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愧疚与悔恨。
“吱呀!”
推开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屋内,依旧是那熟悉的陈设。
斑驳的墙壁上挂着几张泛黄的照片,桌上还残留着他离家前吃剩的饭菜。
他缓缓走进屋里,仿佛回到了自己曾经无数次进出的地方,
可如今却显得格外陌生。
看着这破旧的红砖房,苏泽心头一片茫然。
苏泽走进楼道,
上到二楼推开家门,迎接他的只有清晨微凉的空气,屋内一片寂静,空无一人。
冷清的景象却让人的心愈发沉重。
他一愣,随后才想起,洛婕妤晚上去学校上晚自习,
白天在县城制衣厂里打工。
就算和自己在一起了,她也从未放弃学业。
每天天不亮,她就得出门,匆忙赶去制衣厂,下午还要去学校,得晚自习结束才能回家。
那时候的她,常常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这间屋子,
却依然会给宿醉的苏泽端上热腾腾的饭菜。
在这个年代,
总有人说,
“读书有什么用?不读书照样能当大老板!”
于是,苏泽也自认为靠着自己的脑子和手段便可闯出一片天地,
可如今,站在这空荡的房间里,
他忽然觉得自己那时是多么愚蠢!
“现在谁要再敢说这种话。”
“我非给他一个大嘴巴子不可!”
是,不读书也可能成功,但读了书,一定会少吃十倍的苦!
站在房间当中,
苏泽想起这些年洛婕妤为生活拼命的样子,如今在他脑海中一幕幕闪现。
悔意和内疚顿时充斥内心。
如果当年他能多付出一些,少做些荒唐事,或许她就不用这么辛苦,
也不会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甜甜慢点跑!”
此时,隔壁邻居芬婶的声音传来。
苏泽退出房门,朝楼道内一看。
他看见芬婶拉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小把煮好的花生。
她把剥开的花生递给甜甜,刚学会走路的小姑娘站在一旁。
嘴里念念有词,模样天真可爱!
她的样子,
“甜甜..!”
见到她,
顿时让苏泽忍不住鼻子发酸,强忍了好一会,才把眼泪憋回去。
因为洛婕妤要上课,还要兼职打工,
所以小女儿甜甜,
拜托了邻居芬婶照顾,芬婶也是看着这小孩可怜,所以才帮忙照顾一二。
在这个年代,民风相对保守,但在学生时代生子的,还是层出不穷。
而甜甜,就是自己在十九岁,
与洛婕妤生的女儿,
此时,蹲在地上芬婶起身,猛地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苏泽。
她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嫌弃。
苏泽这个人,她打心底里瞧不上。
街坊邻居都知道,
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地痞流氓,整日游手好闲,没个正经活计,成天跟些社会上的混混打交道,顶着个黄毛,流里流气的。
真是不知道婕妤那妮吃了什么迷魂药,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这种感觉,
就像大白菜,被野猪拱了!
就像白天鹅,被瘌蛤蟆吃了!
怎么瞅怎么膈应!
瞟了苏泽一眼后,
芬婶她故意别开视线,继续照看着甜甜。
而此时的小甜甜已经蹲在了一个铝桶旁,
铝桶里,游着一条鳜鱼,清澈的水面映衬着她白白嫩嫩的小手。
甜甜一边伸手去抓鱼,一边嘟囔着,
“鱼,鱼!”
芬婶赶紧上前拦住她,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
“哎呀,这鱼可精贵着呢!要卖十块钱一斤呢,咱们哪舍得吃,你刘爷好几个月才能抓到一条,甜甜听话昂。”
芬婶弯下腰,轻轻拍了拍甜甜的手背上的水。
语气和蔼,
“这鱼啊,已经有人订了,待会等奶奶把鱼卖了。”
“给你买白糖包子吃,好不好?”
她的眼神里透出的是一种质朴的关切。
对她来说,这些池子里的鱼不仅仅是简单的食物,而是家里人的生计。
五块钱一斤,
能换不少家里的开销,买个糖包子,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都是难得的享受了。
听到这话,苏泽在感动之余,也不禁思索了起来,五块钱一斤的鳜鱼?
眼前这鳜鱼少说也有两斤,那也就是可以卖十块了。
现在可是90年代!
十块钱在上一世,只能买七分之一眉笔。
但在现在,可是一个人干活一整天的工资啊!
苏泽看着鳜鱼,眼泛思索,
很快,
苏泽顶着一头大黄毛,蹲下身。
“甜甜,想吃鱼是不?”
小家伙这时才注意到苏泽,扬起一张笑脸,望向他,吸了吸鼻涕后,嘴里嘟囔了一句:“粑...粑粑?”
“诶!”
“甜甜真乖。”
苏泽揉了一下甜甜的小脑袋,满眼都是宠溺。
见到这一幕,
芬婶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见鬼的样子。
不是,小黄毛这是咋了?
从前,这回家都是人一倒,被一盖,倒头就睡!
看都不会看自己的女儿一眼,
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不叫甜甜滚开?
苏泽不知道芬婶内心的想法,看着甜甜有点呆滞的小脸,笑着道:
“你等着昂,爸爸现在就去给你抓鱼回来。”
苏泽说着,直接迈步回家。
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了鱼钩鱼线。
苏泽很早开始就是钓鱼佬了。
十来岁的时候,喜欢去抽白条,二三十岁台钓,路亚双修!
在别人眼里,苏泽吃喝玩乐,钓鱼打牌,这辈子算是废了。
所以家里边鱼钩鱼线这种玩意,多的是。
收拾好装备后,他拿了把柴刀迈步出门。
一路来到河边,一眼瞧见了旁边一棵合适的竹子。
抬手,刀锋闪过,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一根竹子应声而断。
他将竹子搬到地上,迅速削去枝叶,留下大约一米多长的杆子,
动作干脆利落,手上的力道全无往日混混的懒散,
像是干了许多年的老手艺。
接着,他去废品回收站,翻出了一条报废的自行车内胎。
苏泽拿起剪刀,按照鱼的形状,小心翼翼地剪出一个像模像样的“假鱼”。
他捏了捏这块橡胶内胎,虽然破旧,但柔韧度还行。
放在水里抖两下,看起来非常像鱼在游的样子。
剪好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粗鱼线和一副鱼钩。
他先将鱼线绕在竹子上,接着用钳子将鱼钩小心穿过内胎剪出的“假鱼”腹部,再将鱼钩牢牢地绑在鱼线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极为熟练。
再一次打量手中的“假鱼”,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他的“路亚”装备。
在这个1997年的县城,别说路亚钓鱼了,能有几个人知道这种钓法还不得而知。
苏泽嘴角掀起了一抹笑意,
上一世他也喜欢钓鱼,
特别是这种假饵钓鱼的路子,虽说技术并不复杂,就是拿塑料,铁片,橡胶等去骗,去偷袭鱼。
让食肉鱼类以为这是小鱼,
虽然这种玩法放在后世很是普遍 。
但对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简直新奇得很!
他背上竹竿,脚步轻快地往河边走去。
这个县城里,靠近的是一条长江的支流,河水蜿蜒曲折,从城郊流过。
河水清澈,沿岸的植被茂盛,是当地居民赖以生存的渔业资源丰富之地。
苏泽小时候,那个渣爹常常带他来这里摸鱼打水,
鱼类众多,尤其是鳜,在这种水流缓慢、
石头多的地方尤其容易聚集。
不出几分钟,苏泽便来到了一处河边。
他熟练地挑了一个岸边长满水草,水下石头众多的地方,虽然路亚需要用杆子的韧性丢到河中间,但这个年代显然没有什么鱼轮,所幸,钓鳜鱼并不需要多远。
岸边,就是鳜鱼喜欢藏身的理想场所。
站在河边,他望了望周围。
虽是早晨,四下安静,只有河水轻轻拍打石头的声音。
水面波光粼粼,远处偶尔能看见几只鸟儿从树梢间飞过。
他走到水边,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
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宁静。
在90年代,鱼业资源还没被过度捕捞破坏,这条支流里鱼类丰富,
尤其是在这个南方的小县城里,打渔的人虽然不少,
但大多数还是靠传统的简陋网具,并且都是浮水网,根本捞不到底层的鳜鱼。
根本没人听说过什么路亚钓法。
苏泽将手里的竹竿一甩,假鱼饵顿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水中。
微小的水花溅起。
假饵顺势沉入水底,苏泽手上的鱼线微微颤动,
假鱼饵在水中游动起来,模仿着活鱼的姿态。
他目光专注,等着鳜鱼上钩,
几秒钟后,手上传来了熟悉的拉扯感,他微微一笑,知道鱼已经咬钩。
他迅速扬竿,竹竿弯成了弧形,力道十足。
随着他的动作,一条半斤左右的鳜鱼挣扎着从水里跃了出来,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来了!”
“果然这个年代的渔业资源就是丰富!”
苏泽的嘴角不由得掀起一抹弧度,
在轻松地将鳜鱼拉上岸后,苏泽熟练的摘下鱼钩,将它丢进铝桶里。
“钓鱼,果然资源才是王道!”
“继续!”
苏泽有点激动。
在后世,就算装备再好,都不能像这样轻松的上鱼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苏泽一杆又一杆地甩出去,几乎每一次都能迅速上鱼。
有时是半斤的小鳜鱼,有时是足有一斤的成鱼。
每当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沉重拉力时,苏泽就迅速扬竿!
随着日头逐渐升起,
他的鱼篓逐渐满了起来,里面的鳜鱼堆积在一起,不断翻滚挣扎,水花四溅。
... ...
而与此同时,
制衣厂内,机器轰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布料与染料的气息。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穿透尘埃,落在洛婕妤的身上,
她俏丽的面庞在光线中显得格外出尘。
少女时期的洛婕妤,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素净的脸庞在这灰暗的厂房里尤为显眼。
她扎着干练的马尾,白色的工服套在她纤细的身材上,
虽然简朴,却掩盖不住她的秀美气质。
洛婕妤是厂里公认的"厂花",不少年轻的小伙子都暗自倾慕她,
但都知道她嫁了一个黄毛,
同样都是人,
凭什么女神会和一个小黄毛在一起!
一想到这,就有无数人捶胸顿足,嫉妒的牙齿发酸。
在洛婕妤低头忙碌时,旁边的一个中年女人看着年纪才十八九岁,又无比水灵的洛婕妤。
低头询问了一句,
“还没吃早餐呢吧?”
洛婕妤忙活着,朝周玉梅浅浅一笑:
“我来的路上,就已经吃过了。”
听到这话,周玉梅顿时皱眉,
洛婕妤来这那么久,她就没看见过洛婕妤吃过早饭,
顿时,她的眼神透着几分惋惜,
忍不住开口道:
“婕妤啊,听姐一句劝,早点离开那个小黄毛吧,和他那种人在一起没出息的!”
“你看看姐,姐当初也是挑了好久才找了个小学老师,虽然钱不多,但工资稳定,没事还能捞点油水。”
“这活着多舒坦啊!”
“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换个老公咋样?”
洛婕妤抬起头,眸光如水,脸上却没有一丝波澜,依旧安静地听着,
直到周玉梅说完,洛婕妤才缓缓开口道:
“姐,我承认我没找对人,也想过要离开他。”
“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找其他人。”
“我谢谢你的好意,但这话,就请你下次不要再说了。”
洛婕妤的话,令周玉梅顿时一怔。
......
苏泽在河边钓了一下午,鱼篓里已经装满了活蹦乱跳的鳜鱼。
阳光斜照在他满是汗水的额头上,竹篓里的鱼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鳍在水中拍打出微弱的涟漪。
每条鳜鱼都足有一斤以上,肉质鲜嫩饱满。
他轻轻抖了抖肩膀,伸手把铝桶拎起来,鱼篓几乎要装不下了。
鳜鱼讲究个新鲜,死了就不值钱了。
“今天先到此为止。”
他立刻决定事不宜迟,赶紧回家,
当他回到家时,芬婶正坐在门口,给甜甜喂包子吃。
小甜甜一脸天真烂漫,伸着小手想去抓芬婶手里热腾腾的包子,
嘴里还奶声奶气地叫着:
“包包,包包!”
芬婶笑着哄她:
“慢点,甜甜,奶奶给你咬一口。”
就在这时,芬婶突然瞥见了上楼的苏泽,她撇了撇嘴,就要关门,然而下一秒,当她见到苏泽手里的铝捅时,
她的瞳眸不自觉放大。
脸的笑容瞬间凝固,
连手里的包子都掉在了地上,
滚了几圈才停住.....
苏泽一见到芬婶,立马笑着热情打了招呼:
“芬婶,今天有口福啦,看看我这鱼!”
说着,他从鱼篓里挑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鳜鱼递到甜甜面前,
“甜甜,看看这鱼,爸爸给你抓的,摸摸看。”
小甜甜睁着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条鱼,脸上写满了惊喜。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轻碰了碰鱼鳞,随即又缩了回去,咯咯地笑了起来:
“鱼!鱼!”
苏泽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
“想不想吃鱼啊?爸爸做给你吃,保证好吃。”
他蹲下来,一脸认真地问道:
“甜甜,要不要跟爸爸回家?咱们做鱼吃,好不好?”
小甜甜一听,眼睛亮了起来,立马举起双手,朝着苏泽伸过去:
“粑粑~~!”
“吃鱼,吃鱼!”
她的声音清脆甜美,带着小孩子特有的稚嫩。
她的脸蛋因为兴奋泛起红晕,嘴巴微微张开,
露出两颗小小的乳牙。
芬婶在旁边看着,脸上虽然带着几分笑意,但心里却满是鄙夷。
她心想,这苏泽今天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一个平时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竟然也能弄到这么一篓鳜鱼?
估计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她对苏泽的印象始终没有改变,心里暗自嘀咕:
“就是个地痞,成不了什么正经人。”
苏泽不在意芬婶的眼神,抱起甜甜,转身朝屋里走去,
嘴里哼着小调,逗得甜甜咯咯直笑。
回到屋里,他把鱼篓放好,
洗了洗手,开始准备做鱼。
上一世的他,虽然是个黄毛混混,但混社会也不是只会打架。
他曾在工厂打过螺丝,也在餐馆后厨切过小菜。
虽然厨艺并不是非常精通,
但做个清蒸鳜鱼啥的,
那还是小菜一碟,
他取了一条最大最肥的鳜鱼,用刀刮掉鱼鳞,手法娴熟,一气呵成。
接着,他开膛破肚,把鱼内脏清理干净,
再在鱼身上划了几刀,
便将它放进盘子里备用。
锅里烧水,水开后,他将鱼盘放入蒸锅里,盖上锅盖。
趁着鱼蒸的时间,苏泽利索地切好了姜片、葱段,放入少许料酒,准备好调料。
等时间到了,他迅速关火,打开锅盖,腾腾的蒸汽伴随着鲜香四溢。
鳜鱼的肉质晶莹剔透,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来,甜甜,爸爸做的清蒸鳜鱼,好吃得很。”
苏泽用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碟子里吹了吹,递到女儿嘴边。
甜甜一口咬住,脸上立马露出了满足的神情,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好吃,爸爸鱼,好吃!”
小甜甜一看到那盘白嫩嫩的清蒸鳜鱼,
小脸瞬间涨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鱼肉,
嘴巴微微张开,
口水已经快要止不住地往下淌。
她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嘴里不停地嚷嚷:
“爸爸,鱼,吃鱼!我要吃鱼!”
她一边说,一边焦急地用小舌头舔了舔嘴唇,馋得几乎快要哭出来。
苏泽看着女儿那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赶紧又夹了一块鱼肉,细心地吹凉了才递给她。
甜甜大口大口地吃着,鱼肉一入口,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嘴里发出满足的“嗯嗯”声。
而就在这时,芬婶正好走在楼梯间,手里还拿着刚卖完鱼的钱。
她一闻到空气中飘来的鱼香,立刻皱起眉头,心里暗自猜测:
“这味道这么香,八成又是这小子自己在家里偷偷开小灶了,”
“指不定还顺带着喝几杯酒呢。”
她嘴角一撇,轻哼一声,心里满是不屑。
芬婶叹了口气,
苏泽这人就是这样
芬婶长长叹了口气,心中对苏泽的失望又加重了几分。
这个人就是这样,凡事只想着自己享受,有什么好东西都藏着掖着,从来不关心妻女的死活。
他是吃爽了!
老婆还在厂里打工呢!
她微微摇头,
特别是甜甜。
这孩子,乖巧可爱,却偏偏要跟着这样的父亲过日子,真是可怜。
她不禁皱起眉头,满心的厌恶再次涌上心头。
脑海中画面浮现。
房间内,
苏泽顶着一头蓬松的黄毛,坐在桌边一边喝着白酒,听着杀马特DJ,
叼着根烟醉生梦死,
而另一边,小小的甜甜则在地上打滚,穿着破旧的衣服,满脸泥巴。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透出可怜和迷茫。
“啧啧啧!”
“甜甜跟着这样的爹,这辈子简直要废了!”
“这小瘪三,不干人事!”
想到这里,芬婶不禁心头一紧,
然而,
正这样想着,
门口豁然打开了一条缝。
忽然间,一股浓郁的鳜鱼香味窜了出来,前赴后继窜入她的鼻孔。
芬婶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那股芳香扑鼻的味道瞬间让她肚子咕噜一声,
饿意一下子涌上心头。
她顺着那门缝偷偷往里看,正好见到小甜甜坐在桌旁。
吃得满嘴流油,小手抓着筷子,往嘴里不停地送着鱼肉。
她那圆滚滚的小肚子像个小皮球似的,鼓得满满的,
脸上却满是满足的笑容,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稚嫩的脸蛋红扑扑的,
怎么看都透着几分可爱!
芬婶满脸惊悚!
小黄毛居然还会做菜?!
喂孩子?!
“哟,芬婶,您在门口啊,我刚要出门找你呢。”
下一秒,
苏泽突然探出头来,碗里还端着半条蒸好了的鱼。
很是干净,显然是出锅了就分好了的样子,鱼肉肥美,一看就让人流口水。
“芬婶,还没吃饭呢吧?”
“我这特地给您留了一半,您拿着打打牙祭。”
“不过...我这会儿有点事儿,能不能麻烦您帮忙照顾甜甜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看着苏泽热情的样子,芬婶瞥了一眼乖巧坐在一旁的甜甜,又看了看苏泽,眼里满是了然。
呵!这小子又是想要把女儿托付给自己。
然后自己跑出去耍了!
这如意算盘打的,芬婶隔着肚皮都听到了。
不过又能怎么办呢,
眼看着甜甜那么可爱弱小的样子,芬婶实在狠不下心让甜甜一个人待着。
这又是二楼,万一小孩子贪玩磕了碰了...
芬婶连想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行吧,把孩子放这儿吧,我看着她。”
“这鱼,唉!就算了吧!”
嘴上这样说着,
但芬婶看着鱼肉,还是忍不住喉咙涌动。
咽了一下口水!
......
...
“不过,这鱼...”
芬婶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敢相信苏泽真的要给她吃鱼,还是做好了的鱼,虽然只有半条,但这年代,都是这样。
有好东西,你分一点给我,我分点给你,
所以半只和一整只相比,完全没有半点区别。
芬婶站在门口,表情有些尴尬。
她眼角余光瞥向那盘清蒸鳜鱼,晶莹剔透的鱼肉在碗里闪着诱人的光泽,淡淡的热气还在空气中氤氲。
香味扑鼻而来。
让人难以抵抗。
她咽了下口水,但嘴上却依旧坚持着:
“这鱼,唉!就算了吧!”
可她心里哪是真的不要?芬婶一边心想着苏泽的“德性”,
一边忍不住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逗她。毕竟平时的苏泽,可从来没这样大方过。
这鱼可是新鲜刚钓的,肉质细嫩,拿去市场里也能卖个好价钱。
他这会儿倒好,居然大方得连鱼都送人了!
真是败家!
想到这里,芬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充满了纠结。
一方面觉得自己要硬气,不该轻易接受,另一方面却又抑制不住对那盘鱼的馋意。
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
“苏泽,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我这人,不讲那些虚头巴脑的,心里明白着呢。”
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声音里却带着几分犹豫。
苏泽见状,立刻陪着笑脸,一脸的真诚,把碗往芬婶面前递得更近了一些:
“哎呀,芬婶,您就别客气了!今天我是真有事儿。”
“麻烦您帮我看甜甜。我这人也没啥能报答的,这条鱼算是我一点心意,您就当帮我打打牙祭,千万别跟我客气!
他说着,还赶紧朝甜甜的方向摆了摆手,
“甜甜,跟芬婶说谢谢!”
甜甜立刻乖巧地站起来,甜甜地喊了一声:
“谢谢芬婶!”
声音传出,苏泽顿时蚌埠住了,
芬婶也是一愣。
下一秒,苏泽佯装板着脸:“甜甜,你别和个复读机一样,叫芬奶奶!”
甜甜听到这话,顿时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头,
软糯糯的撒娇道:
“芬奶奶~”
那圆鼓鼓的小脸蛋和亮晶晶的眼睛,让芬婶心里一软,她的那点戒备瞬间瓦解了。
芬婶看着甜甜,再看了看苏泽的笑脸,心里的不满渐渐消散了些。
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接过了那碗鱼,嘴里嘟囔着:
“我这人,也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帮你。”
接着,她弯腰抱起了甜甜,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转身准备带她回去。
“哎呀,芬婶,真是太感谢您了!”
“这不马上到饭点了嘛,我还想着给婕妤去送饭呢。”
“您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真不耽误您事儿!”
苏泽连忙又是一顿感谢,嘴角带着讨好的笑意。
连连点头。
“啥!”
抱着甜甜的芬婶整个人顿时傻眼,苏泽刚才说啥!?
居然要去给洛婕妤送饭?!
这...这种异常的表现...令芬婶甚至觉得。
苏泽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 ...
皮鞋厂距离他住的地方不远,步行不到半小时。
但苏泽走得很快,生怕耽误了洛婕妤吃晚饭。
厂门口是一个老式的铁皮大门,两侧是红砖砌成的围墙,
到了厂门口,苏泽却被保安大爷拦住了。
保安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花白的头发,穿着一身旧式保安制服,显得有些威严。
他上下打量了苏泽一眼,黄毛,耳钉,十足十的杀马特!
很不正经的样子。
见到这一幕。
大爷顿时眉头一皱:
“小伙子,你找谁啊?这里可是工厂,外人不让随便进的。”
保安大爷的表情明显带着审视和提防。
对此,苏泽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知道自己现在的造型的确不像是啥正经人。
他赶紧笑着说道:
“大爷,我是来找洛婕妤的,她是我...我咳咳...是我老婆...”
“...我给她送点饭来。”
保安大爷一听这话,眼睛顿时瞪大!
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怀疑的神色,
虽然大爷不可能认识厂里的每个人,但对洛婕妤那丫头的印象可深了。
毕竟,那丫头长得贼漂亮,年纪又小,见过的人都印象深刻,而且,关键是,别人都说洛婕妤的对象,是一个小黄毛...所以,对洛婕妤这个名字的印象。
就更深了...
慢着!
黄毛?!大爷看了一眼苏泽的头顶,满头的黄毛,一副街头混混的样子!
大爷顿时脱口而出道:
“你就是那只癞蛤蟆?!”
“啊对对对!我就是那只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大爷,您辛苦了,抽根烟。”
“我去给我媳妇送个饭,就出来。”
癞蛤蟆咋了,能吃到天鹅肉的就是好癞蛤蟆...苏泽腹诽一声,脸上笑的得一脸真诚。
从口袋里掏出烟,把烟递过去。
保安大爷瞅了瞅烟,接是接了,但还是有点犹豫。
他正准备继续问几句,这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厂里的妇女,
住的离苏泽家不远,
所以对苏泽的事,也算是门清。
她一看到苏泽,立刻笑着朝保安大爷说道:
“哎呀,大爷,您还不知道啊,这小子真是洛婕妤的男人。”
“虽然他们没正式结婚,但他们俩早就住一起了。”
“孩子都能说话了,您就让他进去吧。”
保安大爷听了这话,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嘴里嘟囔着:
“哼,现在的小年轻,还真是乱得很。”
“行吧,进去吧,但你别影响厂里正常生产!”
苏泽连连点头,赶紧道谢:
“谢谢大爷,真是麻烦您了。”
走进厂区,苏泽提着饭盒,径直朝食堂方向走去。
工厂的食堂外面,是一片空地,红砖砌成的墙壁上挂着几排旧式的窗户,
窗口透出几丝昏暗的灯光,显得有些朴素简陋。
苏泽走到食堂外,
站定在那里,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洛婕妤正从食堂里出来。
她身上穿着工厂发的蓝色工作服,虽然衣服款式简单,但她依旧穿得干净整洁。
柔顺的头发简单地扎成了一个马尾,额前几缕细碎的发丝被风轻轻吹起,显得青春却又灵动。
五官精致如画,皮肤好似能掐出水来。
眉眼间透着一股温柔和坚韧,虽然因为工作略显疲惫,
然而身上的空灵气质却未掩盖分毫。
真的很漂亮啊!
洛婕妤!
......
“婕妤,来坐这边,我这有咸菜你要不?”
“我这有咸鸭蛋,你尝尝?”
“你老吃这些没营养,来,我这里还有小炒肉...”
......
工厂食堂,洛婕妤旁边的几个女同事热情的招呼着她。
大家都看见了,洛婕妤的铝饭盒里,放着两个干瘪的馒头。
洛婕妤对大家抿嘴笑笑,然后轻咬了一口馒头。
很是干涩,
她只能拿起旁边的一杯水,小口小口地掺着水把馒头咽下去。
女同事们的饭盒里,米饭雪白,豆角和咸菜色泽鲜艳,饭香四溢。
她们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家常。
偶尔,给洛婕妤夹点菜。
笑声此起彼伏。
对比之下,洛婕妤的饭显得格外寒酸。
她默默地咽下一口馒头,听着身边人说话。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很久,节衣缩食,她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甜甜。
胃里偶尔传来隐隐的疼痛,
她知道,
这是自己多年劳累和饮食不规律留下的毛病。
这一切,旁人都看在了眼里,所有人都知道她找了个吊儿郎当的小黄毛做丈夫。
她优秀又能干,甚至还在学习。
但偏偏遇人不淑。
导致生活举步维艰。
就在洛婕妤继续默默吃着那难以下咽的馒头时,门外的苏泽看着这一幕,心里像是被刀割一般。
他站在红砖砌成的食堂外,看着洛婕妤吃得那么艰难。
鼻头突的一酸。
这就是她为了省钱、为了甜甜的学费,而忍受的生活吗?
上一世年少轻狂的苏泽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
然而此刻,看到她这样为生活苦苦挣扎。
他只感到无尽的愧疚与悔恨。
他的胸口发闷,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眼眶也不自觉地有些发热。
根本没脸去面对洛婕妤。
正当苏泽站在门外犹豫不决时,
那个刚才替他解围的大嗓门妇女走了过来。
“哎,小苏,你怎么不进去啊?站在外面干什么?”
妇女扭头看了看食堂里忙碌的人们,又回头打量着苏泽,脸上满是疑惑。
苏泽赶紧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挤出一抹苦笑:
“大姐,我还有点事要去办,很急...”
“我就是想着...麻烦您能不能帮我把这饭送给洛婕妤。”
“她在里面,我不想打扰她。”
妇女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满脸狐疑:
“不方便进去?你这做男人的,也太不像话了吧?送个饭都不敢见面?”
“真不是不想见她,就是我得赶紧去忙点事,实在没时间。拜托您了,帮个忙吧。”
苏泽有些尴尬,低声解释道:
见苏泽态度诚恳,妇女也不再多说什么,接过了他手中的饭盒。
叹了一口气:
“行吧行吧,真是难为她了...”
妇女提着饭盒,快步朝着食堂走去。
她一走进去,就大声喊道:
“婕妤!洛婕妤!你男人给你送饭来了!”
她的声音在食堂里响起,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
大家纷纷扭头看向洛婕妤,低声议论起来。
洛婕妤本来低着头默默吃着干馒头,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喊了一声,
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看到那位大姐笑呵呵地走过来,
手里提着一个饭盒。
“婕妤,这是你男人给你送来的饭,快吃吧!”
洛婕妤愕然地看着大姐手里的饭盒,
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平时都不怎么管这些事,今天怎么突然来给她送饭了?
她的心里惊喜与疑惑交加,洛婕妤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食堂门外,却没有见到苏泽的身影。
犹豫了一会儿,
洛婕妤还是接过了饭盒,轻声道谢:
“谢谢大姐。”
旁边的同事们见状,也都纷纷看过来,有人笑着打趣:
“哟,婕妤,今天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的啊。”
“我就说嘛,怎么会有人娶了婕妤这种妮子还不放在手心里宠爱的...”
听到周围的打趣声,
洛婕妤她的心里一阵失落,夹杂着一种莫名的烦躁。
就在昨天,她因为厂里加班回家得晚,才回家,却发现自己藏在枕头下攒的几十块钱不见了。
这些钱是她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原本准备给甜甜买几罐牛奶。
甜甜从小体质就弱,胃口也不好,身体总是瘦瘦小小的。
洛婕妤为此操碎了心,想着哪怕自己吃得差些,
也得让孩子好好补一补。
却没料到苏泽...
那一刻,洛婕妤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地刺了一刀。
“是时候离开了。”
甜甜再也不能过这种日子了。
洛婕妤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
她已经无法再忍受这样的生活。
她想带着甜甜回家,回到父母身边。
即便父母责骂她,哪怕自己要面对无尽的指责和非议,
她都认了。
毕竟甜甜还小,不能再跟着苏泽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就在洛婕妤想着的刹那,
周围的人看着洛婕妤手里的饭盒,旋即开口道:
“哎,婕妤,打开看看吧,看看你男人给你送了啥好东西!”
“对啊,咱都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疼你这个媳妇儿的。”
“不会是别人送的吧?”
低声议论的话音里,带着好奇和戏谑,
洛婕妤顿时脸上一热。
有点尴尬。
她知道苏泽是什么样的人,心里再清楚不过。
又怎么会给自己送饭?!
听到女同事的那句,‘该不会是别人送的吧’。
洛婕妤刚刚有点惊喜的感觉,顿时被浇了一盆冷水。
“你确定是苏泽给我送的?”
洛婕妤对妇女询问了一句,她现在就怕是个误会,那就乌龙了。
妇女叉着腰,立刻开口接上一句:
“我看着那小子长大的,就那一头黄毛,还能是谁?!”
啥?!
顿时,周围的女同事纷纷愣住了!
不会吧,
还真是那个不靠谱的小黄毛送的啊!
这,怎么可能!
几个人纷纷看着铝饭盒,
这个饭盒能装什么?大概率,就是些随便凑合的剩菜剩饭。
然而,就在几个人都纷纷猜测的时候,
洛婕妤确认了的确是苏泽送来的后,
立刻忍不住,揭开了盖子。
顿时,
一条肉质鲜嫩,汁水饱满的鳜鱼,就呈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顿时,几个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这还不算,
下一瞬,一阵醇厚的香味,开始浮动而出,酱汁与鱼肉集合的鲜美味道。
立刻窜入许多人的鼻孔!
此时,就连妇女也忍不住张大了嘴。
“唉哟!香的嘞!”
几个女同事在错愕过后反应过来!
立刻口水横流,
惊呼!
“哇塞,居然是清蒸鱼!”
“这鳜鱼也令人稀罕了吧!”
“天呐,一整条鳜鱼就给你一个人吃,婕妤,你这也太享福了!”
“这……真的是鱼!”
“而且看样子,还挺新鲜的,这得多少钱呐!”
“我还以为小黄毛不靠谱呢,没想到……还真送了条鱼来...”
... ...
一瞬间,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飘散在整个食堂里。
那是清蒸鳜鱼的鲜香,鱼肉白嫩,汁水丰盈,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简直让人垂涎欲滴。
刹那间,整个食堂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盘鱼上,
脸上满是震惊。
洛婕妤的手轻轻握住了饭盒的边缘,抿着嘴唇,
愣愣地看着那盘鱼,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饭盒的盖子一揭开,一股浓郁的香味立刻四散开来,整个食堂仿佛瞬间被这股鲜香包围了。
那鱼肉白如雪,汁水丰盈,
鱼皮上还泛着亮光,蒸出的清香混合着鱼本身的鲜味,令人食欲大动。
“哇,这鱼也太香了吧!”
“这得多新鲜啊?一看就是现蒸的。”
“而且这鱼起码一斤多,在菜市场上,要卖十块钱了!”
周围的同事们目瞪口呆,原本满心打趣和戏谑的他们,
一时之间被这股香气彻底镇住了。
洛婕妤也愣住了。
可眼下,这盘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周围同事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她,
等着她动筷子。
洛婕妤最终还是轻轻咬了咬嘴唇,拿起筷子,准备夹一块鱼肉。
这时,一个女同事终于忍不住了。
目光紧盯着那块鱼,笑着说道:
“婕妤,这鱼看着也太好吃了吧!不介意我先尝一口吧?”
不等洛婕妤回答,她已经迅速地伸出筷子,
夹了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
鱼肉一入口,女同事的眼睛猛地睁大,脸上满是惊喜和震撼。
“天哪!这鱼也太好吃了!”
她连忙捂住嘴,仿佛怕自己控制不住惊呼出声,
“这鱼肉嫩滑无比,几乎一碰就化开,味道简直鲜得让人停不下来!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清蒸鱼!”
她的夸张反应让其他同事都愣住了,
大家忍不住纷纷看向洛婕妤手中的饭盒。
脸上写满了羡慕。
洛婕妤慢慢夹起一块鱼肉,轻轻放入口中。
鱼肉的细腻柔软瞬间在舌尖化开,鲜美的味道立刻充盈了她的口腔。
仿佛将一天的疲惫都瞬间抚平了。
她忍不住微微闭上眼,感受着那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
可就在她准备再夹一块时,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她缓缓放下了筷子,望着那盘清蒸鳜鱼。
心里隐隐作痛。
鱼是这么好,可她却不舍得吃完。
毕竟甜甜还在家等着呢,瘦瘦弱弱的小身子,自从出生以来,
日子过得并不好,哪里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洛婕妤深吸了一口气。
舀起一小勺鱼汤,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勺子。
她低头看着那盘鱼,心里反复思量着,几口就够了,剩下的可以留给甜甜。
甜甜还小,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她自己就不多吃了。
自从和苏泽在一起后,她就养成了这样一种习惯。
每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
生活的重担压在她肩上,甚至连买个馒头她都得仔细盘算,更别说这种奢侈的鱼了。
清蒸鳜鱼这样的硬菜,一般只有在饭店才能见到。
她自己又怎么舍得吃完一整条?
最关键的是,
如同事所说。
鳜鱼,真的很贵。
这一条鱼,就要十块钱。
如果是苏泽买来的鱼,那这,也太败家了!
一顿饭,就吃了自己一整天的工资!
这样大手大脚,
只能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再度雪上加霜!
享受了这一顿,
那么下一顿呢?
一念及此,洛婕妤叹了口气,轻轻地将饭盒盖好。
周围的同事看着她的动作,心里纷纷不解:
“怎么不多吃点?”
“是啊,婕妤,你省着干啥?”
洛婕妤轻笑着摇了摇头,温声说道:
“留点回去给甜甜吃吧,我吃一点很饱了。”
同事们听了,虽然嘴上不再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些复杂。
有的是真为她心疼。
这样的好姑娘,居然遇上了苏泽那样的男人。
真是令人叹息。
大家都知道苏泽的名声,一个混日子的黄毛街头小混混。
靠着洛婕妤赚钱过活。
眼前这盘看似体面极了的清蒸鳜鱼,但羊毛不还是出在羊身上?
没有洛婕妤赚钱,
这小黄毛哪里能买得起这鳜鱼?
唉!
为了点面子,这男人,真是败家!
一时间,几人又忍不住劝起了洛婕妤。
“这小子不会是自己在外面吃了顿好的,顺便打包给她的吧?”
“苏泽那样的男人,能有这种心?别开玩笑了,估计是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拿来糊弄糊弄她。”
“哼,也不看看他平时的德行,不是跑溜冰场,就是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洛婕妤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栽在这种人手里了,你快吃,别省着了!”
旁边的一个中年女工人默默叹了口气。
替洛婕妤感到不值。
在她们看来,这盘鱼并不是什么用心准备的礼物,反而像是苏泽心血来潮,
想在洛婕妤面前表现一下。
或许,根本就是他自己在饭店吃完了,再顺带打包回来敷衍洛婕妤的。
众人心中充满了感慨,都暗自认为洛婕妤遇人不淑,最好趁早离开这个靠她赚钱,还挥霍无度的男人。
毕竟,一个像洛婕妤这样优秀、
勤奋的女人,怎么能被这样的人拖累!
然而,洛婕妤却摇了摇头,把饭盒贴心的放好。
或许,苏泽真的是和同事们说的一样吧。
念及此,
洛婕妤。
扭头。
再度望向门外,
恰巧,苏泽也准备再看她一眼离去,于是四目相对。
让洛婕妤的瞳眸微颤!
这匆匆一眼,
宛如隔世。
“我先走了,晚上见。”
苏泽朝她挥了挥手,满脸笑容。
单薄的身体转身离去。
让洛婕妤久久无法回神。
... ...
离开后,苏泽马不停蹄的回家,准备跑去菜市场。
既然重生一次,
自己就要交给洛婕妤一份满意的答卷。
不赚钱怎么行!?
自己,是时候扛起生活的担子了。
在县城,每天到了这个时间点,
菜市场都无比热闹。
没有犹豫,苏泽他转身回家,取了装着鳜鱼的桶,这是这个年代,许多人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是铝的!
后面发展了,才用上了塑料,不锈钢。
苏泽提着家里的铝桶。
原本用来装水的,这下连鱼带水,起码得有五六十斤,
苏泽一提起,手上就感觉到沉甸甸的重量。
现在的自己,既四肢不勤,又五谷不分,不读书,混社会,
瘦的和猴子一样。
“呼,就当健身了。”
苏泽撇了撇嘴,提着桶就踉踉跄跄往菜市场赶。
从家到菜市场,要走上三里路。
但好在,苏泽年轻,提着东西虽然费劲,但没有力竭的感觉。
到了菜市场,苏泽找了个空位,把桶放好。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空气中混杂着各种味道,有鲜鱼的腥味、蔬菜的清香、以及小摊贩炖汤熬粥的香气,弥漫着这个时代特有的生机和烟火气。
九十年代,
恰好赶上了市场经济发展的浪潮,
无论做什么买卖都有大批的人争先恐后的买单。
毕竟,薪水在涨,收入在涨,各行各业都在发展,是形势一片大好的年代。
菜市场的地面潮湿,积水反射着微弱的阳光,
苏泽找了处菜市场的路口交汇处,开始摆摊。
在这里,让人流量会大不少。
苏泽看了眼桶里。
鱼还在桶里活蹦乱跳,水花四溅,引得路人驻足观看。
菜市场里,混乱却有序,在许多菜农都将商品摆得整整齐齐,或是将猪肉大扇大扇地挂在摊位前,
苏泽看了一眼猪肉的价格。
每斤八块,在这个年代,很多东西都是稀罕物,包括猪肉。
但对许多普通家庭来说,
吃肉依然是件难得的事。
苏泽顶着一头显眼的黄毛,蹲在铝桶后边。
这流里流气的样子,和市场里的其他商贩格格不入,
显得格外扎眼。
很快,苏泽便学着周围的摊贩,开始吆喝:
“鳜鱼!刚钓上来的鳜鱼,新鲜肥美!卖鳜鱼啦!”
他的声音虽响亮,但围观的路人却只是瞥了一眼,便匆匆走开。
黄毛小混混卖鱼?
小伙子,你这买卖正经吗?
苏泽心里明白,这些人一时半会不会信任自己,但他并不着急。
鳜鱼的稀有性足以吸引那些有经验的老饕客。
在这个年代,养殖技术还远远未成熟,鳜鱼养不出来,都是野生的,捕捞极为不易。
再加上这种鱼肉质细腻,没有常见的淡水鱼那股土腥味,肉质如海鱼般鲜美,尤其是那一瓣瓣像蒜瓣的肉质,更是被人们视为难得的佳品。
价高十块一斤,虽说比猪肉贵两块,
但每个产品都有自己的市场,
只要东西好,就不缺人卖。
果然,时间一久,渐渐有人围了上来。
一个穿着朴素的阿姨靠近,目光在桶里的鳜鱼上打量着。
“这鱼真是刚钓上来的?”
她半信半疑地问。
“刚从河里拉上来的,还蹦着呢!”
苏泽利索地从桶里捞出一条鱼,鳜鱼在他手里不停扑腾,极其鲜活!
这副活力四射的场景让阿姨的眼神亮了一下。
“十块一斤,这鱼可是野生的,今天钓了不少,您要是多买点,我还能便宜点。”
“算你九块五就成!”
苏泽微笑着,眼里透出自信。他知道这鱼值这个价,稀缺的东西总有市场,
特别是这个年代,吃个肉包子都是难得的享受了!
但你要是能吃一顿鳜鱼?
不是,
过年了啊?
苏泽望向阿姨的眼神带着期待,毕竟,这可是自己重生后做的第一笔生意。
阿姨沉吟了一会,目光来回扫视,显然在权衡。
实际上,苏泽的价格定位,很合理并不算贵,毕竟养殖出来的猪肉也得卖八块。
而野生鳜鱼...
在这个年代,妇女压根没听说过,鳜鱼还能养殖,
养殖鳜鱼的门槛极高,首先,鳜鱼食肉,需要高氧环境。
九十年代,
技术还没全面爆发。
许多养殖技术,都还需要攻克。
看着鲜活的鳜鱼。
终于,妇女点了点头:
“给我来两条吧,我女儿刚生了孩子,买两条鳜鱼给她补补身体。”
“没问题,我这鳜鱼包补的!”
苏泽一甩额头的黄毛,满脸笑容,这黄毛多少有点碍事,待会要去见洛婕妤,还得整理一下自己的形象。
苏泽立刻拿出一根带秤砣的老秤,抓起两条鱼。
麻利地称好了两条鱼,包装妥当递给她。
“一共两斤六两,您给二十块七毛就成。”
“这鱼肉蒜瓣似的,口感好,不腥,正适合补身子。”
苏泽边说边将鱼递过去,
妇女见他手脚麻利,便不再犹豫,掏出钱来递给他,
“多谢阿姨,好吃您再来!”
见到苏泽满头黄毛,却还很是礼貌热情的样子,有点滑稽。
反差。
妇女接过鱼,满意地点头,对苏泽还莫名有点好感。
有了这第一单,周围的人渐渐围了过来。
苏泽见状,赶紧热情招呼:
“鳜鱼!野生的好货,滋补又鲜美,十块一斤!十块一斤,花小钱吃野味!”
“十块钱你到不了澳门,去不了新加坡!”
苏泽的声音洪亮,主打一个嫑脸!
在这个时代,听起来还格外的魔性。
很新奇的叫喊,很快吸引了不少人。
“这鳜鱼可是好东西啊!我记得我小时候,逢年过节才吃得上一回,平时可舍不得。”
“现在鳜鱼都十块钱一斤了,居然还这么多人买?真是稀罕物。”
“野生的嘛,养不出来,只有野外钓的才有这紧实的肉质。”
“可不是,我家前些日子运气好弄了两条,肉质嫩得不行,吃得我孙子连汤都喝光了!”
听着这些议论,苏泽脸上的笑意更深,
趁热打铁地吆喝起来:
“鳜鱼,现捞现卖!补身体的好东西,给孩子吃最合适!大家快来瞧瞧,有关专家专门研究了,吃鱼的孩子聪明!”
在上一世摸爬滚打的苏泽,
早已把脸皮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最关键的是,用野生的当作噱头。
永远都能吸引华夏人,
而且区别于上一世,抓个蛤蟆就能进去踩缝纫机。
在这个年代。
野味都还没开始濒危呢,属于泛滥状态!
人们被他的话吸引,纷纷挤上前来。
有的手上提着菜篮,有的带着孩子,纷纷开始询价。
“老板,我家媳妇刚生了孩子,医生说要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来三条鳜鱼吧!”
苏泽精神一振,立刻弯腰捞鱼,动作迅速流畅,几条鳜鱼被他麻利地捞了出来,放到秤上一称,
“三条,五斤整,五十块钱!”
“还有吗?我也来一条。”
“来来,小伙子给我也留一条......”
“......”
刹那间,苏泽的小桶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苏泽刚开始也有些手忙脚乱。
但很快便进入了状态,随着一张又一张的块票,还有毛票放进兜里。
这下,苏泽可谓是干劲十足!
这才刚刚一个小时出头,铝桶里的鳜鱼直接见底了!
苏泽的卖力吆喝以及热情服务,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而最关键的,还是鳜鱼的稀缺性。
鳜鱼是生活在水底的食肉鱼,而且只吃活物,
渔民的网浮水,根本网不着底。
寻常的蚯蚓也完全不吃。
所以自古以来,鳜鱼都是稀罕玩意。
就算到是上一世,野生鳜鱼都卖到一百块一斤,是牛肉价格的两倍!
“谢谢大家捧场,今天已经卖光了。”
苏泽满脸笑容的对人群招呼着,
来晚了的,纷纷郁闷拍大腿!
苏泽这时才站起身来,虽然腰痛的和没知觉了一样,但是摸了摸口袋里鼓鼓的散票。
一种踏实的感觉油然而生,
数了数,
一共是一百三十块八毛。
这一波,就直接赚了一个人十天的工资!
苏泽舔了舔嘴唇,提着铝桶就准备回家,还没走两步。
“诶!那边那个小黄毛,你停一下。”
苏泽闻声反应过来。
小黄毛...这感情是在叫自己呢!
他扭头,顿时见到一群妇女匆匆赶来。
要是放在上一世,他绝对要和这群妇女好好的舌辩一番。
但现在,
苏泽礼貌一笑:”“几位阿姨,有事吗?”
“你刚才是不是在这里卖鳜鱼来着?”
几个阿嫂迈步走来,看着苏泽手上空空如也的铝桶,虽然知道了答案,却也忍不住开始询问道:
“不是!已经没鱼了呀?”
对此,
苏泽笑着点头道:“对啊,我这鱼也是钓的,本来就只有十来条,买的人又多,很快就没了。”
话音才落,
几个阿嫂顿时一副懊悔的表情。
“啧啧啧,我就说嘛!桂花鱼这种好东西,卖的肯定快,你还非要打完一把牌!”
“我下楼的时候,还看见楼下李红说今晚上做清蒸鳜鱼,放点酱油,这香得嘞!”
“我爸最喜欢吃这玩意了,唉,我还想着买条回家,再给他老人家弄点酒呢...”
“欸,小黄毛你还钓到不?姐预定!”
“我也要,我也要!”
面对一群阿嫂的请求,
苏泽也是一愣。
他虽然知道鳜鱼受欢迎,却也没想到,这鱼那么受追捧。
不过光是用脚趾头想一下,
就能知道。
现在经济发展的那么快,是个人都外出做生意,进工厂赚钱了。
谁还弄鱼这些玩意,又腥,又臭,身上多少沾点味。
好吃,
但稀缺!
先到这,
苏泽的嘴角咧着笑容,“成,几位姐姐,明天早上咋样?”
“明天早上还是这个位置,你们来,我准保可以让你们吃上鱼!”
“哎呦,小黄毛嘴还挺甜的,行,就这么说好哦!~”
“是啊,明天早上见。”
几个阿嫂叽叽喳喳说着,纷纷抱怨着没买到鱼从而迈步回家准备做晚饭。
看着几个阿嫂离去,苏泽看了眼天色,
“看来,今天晚上得去夜钓了。”
......
...
夜色渐渐降临,街道上稀稀拉拉地行人来回穿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道,偶尔几声自行车铃声在耳边回荡。
苏泽手提空铝桶,
漫步走进了一家门面小而昏暗的理发店。
理发店门口挂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招牌,
上面打着"时尚发艺"几个字,外头用红黄绿三色的灯管围了一圈,简陋却很吸引眼球。
店内的音乐震耳欲聋,是当下正流行的摇滚乐,重低音几乎要震碎耳膜。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胶和染发剂混杂的味道,
刺鼻却带着浓浓的时代气息。
苏泽一走进去,
店里的理发师马上注意到了他。
理发师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头发染得五颜六色,蓬松而炸裂,根根直立,仿佛电过一样。
他的耳朵上挂着三四个耳钉,鼻子上还打了一个鼻环,穿着一件紧身的皮夹克,裤子是破洞牛仔,腰间还系着一条铁链,标准的“杀马特”造型。
“哎哟,这不是泽哥吗,今天来搞个啥发型?”
“要不吹个最新的‘屌炸天’的鸡公头咋样?”
“我保证你的回头率百分之百呀!”
理发师眼尖地瞥了一眼苏泽的黄毛,兴奋地凑上来问道。
他当然习惯性的认为,苏泽是来搞夸张造型的。
这个年代,杀马特风格以及非主流才刚刚兴起,苏泽可是妥妥的走在时尚最前沿的啊!
必须得越浮夸越好。
然而对此,
苏泽却是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自己那蓬乱的黄毛,语气平淡地说道:
“不搞那些了,给我剪个板寸吧。”
理发师一愣,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板寸?你确定?兄弟,这可是黄毛啊!”
“你剪了板寸,这黄毛都废了呀!”
“你这是准备转型成正经人了?”
苏泽摇了摇头,没有过多的去解释,笑道:
“剪个板寸,清爽点。”
托尼老师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这...确定不再考虑一下?剪了板寸,你这发型可是回不来了啊!”
“就这样吧。”
苏泽的语气很坚定,显然没有任何犹豫。
见苏泽态度坚定,理发师也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吧,反正是你自己的头发,来,坐这边,我给你弄个最帅的板寸。”
苏泽坐在椅子上,理发师开始动作利索地给他剪头发,黄色的发丝一缕缕落下。
剃刀在他的头皮上划过,发根顿时变得整齐清爽。
一头黄毛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层薄薄的黄色发根。
根根树立,很是清爽。
理发师一边剪一边嘟囔着:
“唉,可惜了你这狂拽帅的黄毛了,啧啧,不过...”
“不得不说,你人帅,剃了这板寸...”
“小伙看起来,还挺精神的!”
苏泽笑笑,站起来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黄毛已经不见,头发被剪成了利落的板寸,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原本略显颓废的面孔,反而因为这清爽的发型变得更加精神。
耳朵上的耳钉依然在反光,但此刻的苏泽。
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股街头混混的气质,反而有点像中二热血漫画里的男主了。
给人一种青春逼人的感觉。
对于苏泽的长相,毫无疑问的,是帅的。
任何情侣在一起,第一眼都是见色起意。
能够吸引到校花洛婕妤,
这小模样长得,
杠杠的。
“谢了,哥。”
苏泽满意点头,旋即把耳钉给摘了,
原本,苏泽还可以把头发染黑的,不过,染发很贵,在这个年代染一次发要二十来块。
对于这个年代的薪资水平来说,毫无疑问,是笔巨款了。
现在这个家庭情况,
怎么能随便浪费?
反正头发长出来自然就是黑色的,
到时候剪了,就省了染发的钱。
付了两块钱的剪发费,苏泽满意地离开了理发店,
现在他要去买些必需品,为晚上钓鱼做准备。
街道上,路灯昏黄,店铺前的摊贩们正忙着收摊。
苏泽走进了一家小杂货店,店里摆满了各种日用品,
老板娘正在柜台后算账。
“老板娘,给我来一袋白糖、一袋红糖,再给我拿几根蜡烛。”
苏泽开口道。
老板娘动作麻利地从货架上拿下苏泽要的东西,放在柜台上:
“白糖两块钱一斤,红糖一块五,蜡烛五毛一根,一共三块五。”
苏泽点点头,掏出皱巴巴的三块五递过去,接过糖和蜡烛,又继续往前走。
街角有家小五金店,他还得去买鱼钩和鱼线。
推开木门,店里满是铁器的味道,
老板正在整理货架。
“老板,给我拿两卷鱼线和几根鱼钩。”
老板抬头看了一眼,立刻找出了鱼线和鱼钩:
“鱼线一卷一块钱,还有鱼钩...喏,都给你包好了。”
苏泽点头付钱,装好东西后,便往街边的小杂货铺走去。
他记得,一种“哇嘎嘎AD钙奶”的饮料,
这东西在这个年代,那可是大受欢迎。
直接卖爆!
对这个年代的家庭来说,哇嘎嘎都是在逢年过节,或者孩子过生日的时候,才舍得买的好东西。
很是珍贵,
苏泽记得,洛婕妤也喜欢喝这个。
他走进杂货铺,货架上最显眼的位置上,摆着哇嘎嘎AD钙奶,
“来两打钙奶。”
他指了指货架。
这年头,钙奶一瓶卖一块,一打四瓶,两打就直接买了八块钱。
啧!
这下就直接买了快一个人,一天的工资!
贵啊!
不过,只要洛婕妤喜欢,还有甜甜喜欢吃,那就花得值!
苏泽提着满满几袋子从市场出来,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重量,心里隐隐泛起一股久违的安心感。
这年代买东西都靠现金交易,市面上没有太多花样,越是实用的物件越让人觉得充实。
接下来该买些米和调料了。
家里的存粮已经所剩无几,今天晚上还得做顿好饭。
他快步走向市场最里面的粮油铺。
门口的牌子上写着“优质大米,八毛一斤”。
“八毛一斤, 这还是零售价,如果批发的话,应该还能便宜点。”
“先买点吃着,到时候再去批发市场看看...”
苏泽想着,
心里不禁一阵苦笑,自己上一秒还是无所事事的混混。
现在居然开始为柴米油盐精打细算,
这转变,
实在太过反差。
“老板,来十斤米!”
苏泽对着铺子老板说道。
铺子老板手脚麻利地帮他称好了米,用粗麻布袋子装好,
递给苏泽。
“十斤米,八块钱,给你。”
苏泽掏出钞票递过去。
钱一送出手,心里又是一阵阵抽痛。
米买好了,接着是调料。
他来到不远处的小调料摊位,老板是个穿着围裙的中年男人,摊子上摆满了盐、酱油、醋、辣椒粉等家常调料。苏泽看了看价钱:
盐两毛钱一包,酱油三块一瓶,醋两块五一瓶。
“老板,给我拿一包盐,一瓶酱油,一瓶醋,再来点儿辣椒粉。”
苏泽说道。
这一番购买下来,也要好几块钱。
老板把东西递过来,苏泽接过后塞进提着的麻袋里。
家里的调料罐子都已经见了底,像这样的东西,再小也得备齐,
毕竟洛婕妤已经吃得够苦了,
不能再亏待她。
接着是买肉的时刻。苏泽来到市场中央的肉铺,摊位上挂着几片新鲜的猪肉,
油光闪亮。
肉摊老板正在和顾客侃侃而谈,见到苏泽走过来,笑着招呼:
“小伙子,来点什么肉?今天猪肉新鲜,五块一斤!”
苏泽望着挂在摊位上的猪肉,心里一阵复杂。
这种价格在九十年代虽然算贵。
但也不是不可接受,
看着摊子上的猪肉,苏泽的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一样。
甜甜,那么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但自从出生后,加起来都没尝过几次肉味。
还有洛婕妤,
在跟了自己后,估计都不记得猪肉的味道了。
记得当初,在学校里,洛婕妤被无数人崇拜,赞扬,
闪亮璀璨的宛如钻石。
而现在,她却要跟着自己过这种“吃不起好东西”的苦日子。
甚至,为了这个家,只能啃馒头...
“自作孽,不可活啊……!”
苏泽看着眼前的猪肉,心里充满了自责,如果不是自己以前的混账行为,
洛婕妤也不至于沦落到和他一起过这种苦日子。
但凡自己负点责任,都不至于造成上一世的遗憾。
“呼!”
苏泽胸膛起伏,深吸了一口气,将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
“老板,给我来一斤半的猪肉,肥肉多点。”
“好嘞,小伙子还挺懂行, 肥肉炒起来香!”
老板笑着用刀麻利地割下一块瘦肉,放到秤上称了称:
“一斤六两,八块!”
“给你算便宜点,十二块整。”
苏泽掏出十二块钱递给老板,接过肉装进了袋子。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猪肉,心中思绪万千的同时,抬头看了看天色。
“晚自习要开始了。”
苏泽念叨了一句,提着东西匆匆回家。
... ...
而此时,县第一中学内,已经逐渐亮起了灯。
在静默的晚自习教室中,
拼搏人生,奋斗一百天的标语高高悬挂,在安静的氛围中,洛婕妤看了看教室最后方。
有张桌子,
空荡荡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