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萍陆清梅最新章节内容_陆清萍陆清梅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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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萍陆清梅是小说《重生七零秒换亲,冷面老公好好撩》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吃个小金桔写的一款现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重生七零秒换亲,冷面老公好好撩》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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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滚烫的身躯压着,细密而灼热的吻落满锁骨,大掌继而向下。

陆清萍自然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且也有些口干舌燥。

但她还是懵,下意识觉得,这是场春梦。

毕竟她住的可是第一批商品房,还是高层,家里也有保姆,不可能有色狼不声不响的爬了床。

眼皮沉得厉害,像是醒不来的梦魇,索性懒得睁眼了。

伸手摸了两把……

果然是离婚太久了,饥渴了,连梦里的男人都是雄壮的。

男人被她的动作惹得呼吸急促,将她的手捉住,固定在她的头顶,令她无法动弹。

这种被禁锢的感觉,令陆清萍有些不爽,“我不喜欢……”

这种调调。

这四个字没能说出口,就被迫吞进了嗓子里。

呼吸交缠,鼻间充斥着酒的味道,唇瓣也被对傅毫无章法的吻磨得生疼。

梦里会疼?

陆清萍瞬间清醒,猛然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暗,只有男人硬朗的脸部轮廓,看不清具体样貌。

哪来的野男人?

她立刻挣扎起来。

可她的双手交叠在一起,被他用一只手按在头顶,双腿也被他的腿牢牢禁锢住,挣扎毫无意义。

顾不得那么多,只用力咬住男人的唇,尝到血腥味也没松开。

倒是男人的反应有些怪,似乎是僵了一瞬,随即缓缓放开了她,然后退到了床边。

陆清萍立刻去摸桌上的台灯,想看看这人是谁,胆子这么大。

床边什么都没有,只摸了一把空气,她皱了皱眉。

这里,不在她的房子里。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清萍,你开门!”

陆清萍怔了怔,只觉得声音颇为耳熟,有点像堂姐陆清梅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堂姐已经失踪好几年了。

“快开门!傅大哥不见了,有没有在你屋里?快点开门!”

傅大哥?

她认识的姓傅的,只有大姐夫傅尧。

陆清萍有些惊讶,缓缓转动眼珠子,看黑暗中套着衣裳,悄无声息的男人。

高大的身形,确实很像傅尧。

不管是听到的,还是看到的,都十分真实,她怀疑自己重生了。

可是,又很不对劲。

爷爷是退伍伤残老兵,和傅家爷爷是战友,生死与共过。

在绝望之际,二人苦中作乐,说等太平后结为亲家。

可惜爷爷在一场战斗中,差点就死了,再也没能跟随队伍的步伐,只能遗憾回家。

等安稳后,没赶上儿女亲事,就给孙辈定了娃娃亲。

傅家只有傅尧一个孙子,就和堂姐订亲了。

不过傅尧不愿意,为表尊重,亲自带了厚礼来退亲。

傅家条件好,奶奶自然是不肯同意的,只说天不早了,明天再商量。

当晚,陆清梅就和傅尧睡到了一起。

要是不娶,不是qj就是搞破鞋,傅尧只能捏着鼻子继续这门亲事。

可现在……傅尧不但在她的屋里,亲了摸了,还差点和她睡了,形同抢陆清萍的婚事,陆家人不得打死她啊?

偏偏这屋连个窗户都没有,跑都跑不掉。

她一时间还不知如何是好,就听外面传来奶奶的声音,“死丫头,把门打开!”

陆清萍还在想辙,只见傅尧迈着大长腿走到门口,拉开了门栓。

她叹了口气,低头看看露出被扯得乱七八糟的领口,连忙拢了拢,发现钮扣都掉了,根本遮不住。

没找到被子,只能蜷着膝盖,趴在膝盖上,遮挡着胸前的春光。

门开了之后,陆清梅越过傅尧,端着煤油灯盏挤进来,要哭不哭的,“清萍,你咋这么糊涂啊……虽然傅家条件好,你也不能这样啊。”

陆清萍心头一梗,她啥也不知道,甚至有点茫然。

明明前世是陆清梅舍不得能去城里吃商品粮的婚事,和奶奶以及大伯一家利用退亲的事软硬兼施,灌傅尧喝了酒,里头掺了大队里给牛马交配的猛药,两人才睡在一起的。

这一世,怎么搞到她床上来了。

还没缓过神来,陆清梅又跑了出去,梗着脖子和傅尧说道,“不管怎么说,你和我妹妹睡了,我们陆家也不是能让人随便作践的,你必须娶她,不然告你qj。清萍,你说对吗?”

傅尧闻言,下意识回头,借着昏暗的煤油灯,见她缩在床上,把头埋在膝盖里,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厌恶得厉害。

本以为她最后咬他一口,让他清醒,是迷途知返。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既然这么想嫁给他,那就成全她,傅家的日子可没她想象中那么好过。

“我娶。”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这药很厉害,虽然强行冷静了,还是觉得难受,他得去医院,懒得和陆家纠缠。

陆清萍没争辩,一是木已成舟,她的处境必须嫁给傅尧,不管药是不是她下的,说什么都是狡辩。

二一个是,她都没摸清啥情况,没明白中药的傅尧怎么到的她床上,解释个啥?

得了傅尧一定会娶她的承诺,陆老太脸上都笑开了花,也没进屋,就吩咐陆清萍,“收拾收拾吧,你的好日子到了,以后别忘了补贴家里。”

陆清梅眼里都是满满的恶意,冲她得意一笑,“好妹妹,我对你多好?看看,傅家这么好的亲事,我都送到你手里了,以后过得好,可别忘了拉拔姐姐。”

陆清萍听她这语气,倒像是说,以后有你好受的。

心中一动,隐隐有了点猜测,但是不太肯定。

恰好看到亲妈周三妹进来,忙爬起来问道,“妈,大姐这段时间,是不是不太一样?”

周三妹闻言,眼神有些闪躲,在她的逼视下,嗫嚅着开口,“你姐喜欢上了林锦文,不知道咋说服你奶的。你抢不过你姐的,所以……清萍,你别生气,妈也是觉得这是门好婚事,这才给你掺了点药。傅家虽说没说条件多好,指定差不了的。我知道你喜欢林锦文,可是喜欢不能当饭吃,去了傅家就享福了。”

听她说那么多,陆清萍确定了,陆清梅也重生了,甚至比她还早半个月。

上辈子陆清梅顺利去了傅家,也许是因为用了手段,傅家所有人都不待见她,给她气受。

就是傅尧收养的两个孩子,都能不把陆清梅放在眼里,而且傅尧有心上人,放话这辈子都不会和她做夫妻。

她回来哭诉了好多次,说想离婚,在傅家过不下去,被不耐烦了的奶奶拎着扫把撵出了三里地,“日子舒舒服服的,欠睡啊?要是再作妖,我把你嫁给老瘸子。”

陆清梅屈服了,又熬了几年,认识了个小白脸,铁了心的闹离婚,傅家自然不会挽留。

给了她一笔钱作为离婚补偿,陆清梅就偷偷的和小白脸南下了。

这一去,了无音讯,生死不明。

这些都是听人说的,再多的,陆清萍也不知道了。

陆清萍也是今年嫁给知青林锦文的,林锦文今年年底就托了关系,靠工农兵推荐进了大学深造,又过了几年,他爸妈也恢复了工作,日子红红火火。

逢年过节都陪她回来,夫妻恩爱,家境殷实,可把村里人羡慕坏了。

而陆清梅偶尔见了,没少说酸话,眼里都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

恐怕……重生的陆清梅是看上了这种好日子,设计她嫁给傅尧,然后和林锦文双宿双飞。

陆清萍虽然遗憾前世有钱没男人的好生活没能延续,对于嫁给傅尧,倒也没多大怨念。

在别人眼里两人都睡过了,要是说不嫁,奶奶要打骂,陆清梅也会把她搞破鞋的名声宣扬出去,老妈得一哭二闹三上吊,老爸也得冷脸没个安宁。

反正她还不能领证,去了傅家,就老老实实的待着。

等过几年活跃市场经济了,傅家人给了离婚的费用,有了启动资金,凭借前世的摸爬滚打的本事,那还不活得美滋滋?

嫁!必须嫁!火速嫁!

至于傅尧和他的的心上人咋办?

死道友不死贫道,各人管各人的事。

再说了,谁让傅尧被药干迷糊了,要不是她咬了一口,让他清醒了点,这家伙真会霸王硬上弓的。

下药的事,她也没参与过,将错就错嫁过去咋了。

“怎么了?清萍你不会生气了吧?”

陆清萍回过神,淡淡地说道,“没有,高兴得很。”

老妈就是这个懦弱性格,觉得没给老陆家生儿子,恨不得对奶奶言听计从,免得多挨骂,怪她有啥用。

再说,不用吃好多年的苦,这辈子能活得顺遂许多,有啥可生气的。

周三妹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怕你就欢喜林锦文,觉得难过呢。”

她又看了眼陆清萍脖子上的痕迹,语气复杂,“你也累着了,休息吧。”

——

陆家巴不得陆清萍赶紧嫁去傅家,第二天奶奶敲打了她一顿,无非就是教她怎么抠傅家的钱来帮扶家里云云。

不论她说啥,陆清萍都乖乖点头,反正嫁得远,光坐火车都得十几个小时,有本事去傅家咬她呀。

陆老太说得满意了,把给陆清梅准备的红花给她,别在她的胸口,“成了,听说他昨晚去了镇医院,你就去那找傅尧,和他一起回去吧。”

村里结婚就这样,有钱的人家往头上别朵花,胸口也挂一朵,穿件鲜艳点的衣服,就算是结婚了。

要是没钱的人家,也就头发绑两条红头绳,也算结婚了。

不过,这又不是嫁到村里,急吼吼的让她打扮成结婚的模样,只怕是陆清梅的主意,就为了让全村人都知道她出嫁了,好传到林锦文的耳朵里。

在家里,奶奶偏心大房,对陆清梅是爱屋及乌。

就因为大伯家有两个儿子,二房只有两个女娃,奶奶就不喜欢二房。

而陆清萍的亲爸生怕死了没人给摔盆,在大房面前当舔狗,一家人活得卑微,没有丝毫话语权。

二房一家人凑在一起,也比不上陆清梅一句话的,她自然是为所欲为。

陆清萍也不计较这些,戴着红花,背着小小的布包,拿着奶奶塞过来的介绍信,摸了摸哭成鼻涕虫的亲妹妹陆清梨的头,踏出了大门。

“大姐,我送送你。”

陆清梅追上她,低声和她说话,言语间都是炫耀,“林锦文也知道你做的事了,正难过得很,觉得还是我情深义重,他要是喜欢我了,你该不会计较吧?”

夫妻恩爱,当家做主,能无限花钱的好日子,终于轮到自己了。

至于陆清萍……好好感受傅家的生活吧。

那家一家子都狗眼看人低,又抠门,熬了那么多年,受了那么多讥讽和嘲笑,除了离婚,一分钱都没有落到自己手里过。

还是林锦文好,解风情,人也俊秀,年底就和他回城,一辈子的风光人生就开启了。

到时候,前世那种被人羡慕嫉妒的场景,就是她的了。

而陆清萍,会因为熬不住在傅家的生活,和小白脸跑路,被骗去做小姐,在阴暗的巷子里腐烂。

陆清萍微微一笑,“当然不计较的,我都嫁人了,前尘往事就别提了。”

喜欢林锦文就拿去啊,等回城就知道好处了,他家之前被砸了的,家徒四壁,吃饭都困难,还有弟弟妹妹在亲戚家,回去就会接回家。

林锦文是去学校深造了,但是他弟弟妹妹在啊,还有他爸妈那边想恢复工作,也得花钱打点。

这可是1975年哦,有得熬呢,就是不知道大姐能不能扛得住。

反正她这会儿想起前世因为生活所迫,投机倒把被打办的撵得像狗一样,半夜睡觉听到敲门声都哆嗦的滋味,都可怜当初的自己。

陆清萍去镇上医院,低头赶路。

“清萍?”

林锦文看着她胸前的红花,眼神有些复杂。

陆清萍主动说要嫁给他的时候,他是欣喜的。

毕竟她生得好看,手脚纤细,腰肢看着就软,两颗硕果沉甸甸的挂着,再宽松的衣服都挡不住,谁能不喜欢?

乡下的日子看不到尽头,他也乐得有她相伴。

就是可惜,到了现在手都没碰着。

想到她为了去城里,爬了姐姐未婚夫的床,就气不过,“你姐说你动了嫁傅家的心思,我原本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水性杨花。”

陆清萍对他的愤怒嗤之以鼻。

前世,她虽然想利用他离开村里,也是打算认真过日子的。

努力帮扶他家里,好让他无忧的去深造,共同创造美好的未来。

可有的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他家条件好了,就开始挑剔嫌弃,百般刁难,甚至还陷害她搞破鞋。

可原先林锦文陪她回村,表现得非常爱她,她说什么都没人信。

最后净身出户,从头打拼。

如今,各走各的路,她也想看看,他能否依靠陆清梅撑住家,等待他家好日子的到来。

她神色冷淡,“滚开,别挡路。”

“好好好。”林锦文冷笑着,退开了两步,“你真没福气,我年底就回城了,到时候会带着你姐一起。傅家本来就讨厌这门亲事,你去了傅家,就是跪下磕头当老妈子,也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好日子。你……”

“说完了吗?”

被她冷声打断,林锦文更加愤怒,“我原想看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不嫌弃你残花败柳,还能接纳你的。既然这样……”

啪!

陆清萍给了他一巴掌,甩了甩太过用力打人而发麻的手,“你脸皮真厚,疼死我了。”

“陆清萍。”林锦文咬牙切齿喊她的名字。

陆清萍嘘了一声,“别吵,不然我喊人了,要是你对我耍流氓的事传出去,你就别想回城了。”

她施施然的转身离开,把林锦文诅咒的“你会后悔的”话甩在身后。

后悔?

她有什么可后悔的。

难不成还后悔这辈子没能陪他吃苦,然后被算计抛弃?

她在镇上医院,果然找到了傅尧,都过了一夜了,居然还挂着输液瓶,药果然后劲大。

他靠在村卫生所的墙上,没输液的那只手随意搭在腿上,能看得出来长手长脚的。

他闭着眼睛,眼睑下有些青黑,唇紧紧抿着,却能隐隐看出来被她咬破皮留下的血迹。

陆清萍默默地走到他旁边等候,也没敢吱声。

这事真没法解释了。

难不成说是陆清萍为了嫁给林锦文,然后故意陷害她?

说出去有人信才有鬼了。

傅尧察觉身边的人迟迟没动,掀开了眼皮,看到胸口别着大红花的她,眸色更冷几分。

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他。

本以为陆爷爷的家人和他一样正直,灌酒只当是热情和村里习俗,没点戒备,这才着了道。

算他倒霉。

不过,她也休想过得好。

陆清萍低头看看大红花,忘摘了。

伸手揪掉,轻咳了一声,“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点。”

也不管傅尧同不同意,就去找了碗,借了卫生室的热水壶,端了一碗水回来,弯腰递给傅尧。

“喝点吧?”

傅尧盯着她的手,想起昨夜迷迷糊糊的,这双手乱捏乱摸……

总觉得这什么药太毒,还真有点口干舌燥。

他别过了视线,喉结滑动了下,冷声道,“离我远点。”

陆清萍也不强求,把水放在他旁边的凳子上,自己找了个地傅坐下,秀气的打了个哈欠。

昨晚折腾了许久,梦里又都是前世今生的交替,压根没睡好,索性靠在墙边打瞌睡。

傅尧并不想看她,鬼使神差的,视线还是落在她脸上。

她皮肤很白,完全不像是每天下地劳作的,睫毛也长长的,从侧面看就像是一把小刷子,鼻子小巧又不塌。

最要命的是,她偏着头,露出的纤细而修长的脖子,上面红色的痕迹,像是雪地里开出来的红梅。

这些都是他没克制住犯下的罪行。

她把包袱抱在胸口,纤细的手指紧紧抱着,让布包塌陷了几分,胸前也被挤压得变形。

他记得,那个地方,昨晚他也曾光顾过,软绵细腻。

傅尧猛然闭上眼睛,他什么时候那么无耻了?

纵然陆清萍不是好东西,也是个女同志,居然只是盯着睡觉的她,隐隐又有反应。

“差不多了,下次别吃这种药了,虽然都说可以壮阳,毕竟不是给人吃的,血气亏损不说,还有可能吃死人。”

陆清萍听到这话,忙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看傅尧的脸色,就看到大夫转过身,冲她来了。

“你们是夫妻吧?男人要是不行,也要鼓励着来,乱吃药是不行的,听到了吗?”

输液室还有别的病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陆清萍身上,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活了两辈子,她都装的很好,从小在村里都是出了名的乖巧孩子,后来更是良家妇女典范。

这种事,也只有做梦的时候猛如虎。

何曾当众被人说这些,她涨红了脸,“我们……”

“衣服上的红花都没摘,刚结婚吧?也算是人之常情,没有责怪你,就是让你们注意点。”

陆清萍咬牙,“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在其他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傅尧黑着脸离开,一个眼神都没给陆清萍。

陆清萍不用他招呼,亦步亦趋地跟着,乖顺得不像话。

傅尧猛然回头,眼神锐利,吓得她后退了两步。

好像……堂姐哭诉过,说他会打人的,怎么忽略了呢。

她立刻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认真道歉,“对不起,害你丢人了。”

傅尧既烦躁又不爽,这会儿装乖了,昨晚不是挺大胆的么。

可她这副模样,再多的火气都发不出来,只能冷哼一声,“我答应娶你就会做到。”

犯不着觉得他会甩开她,跟得那么紧,生怕别人不知道两人是夫妻。

陆清萍咀嚼了下这句话,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嘲讽自己跟这么紧是怕他跑了。

呵……

他猜对了。

她不是陆清梅,把人跟丢能有钱买票去京城傅家,只能靠傅尧。

她假装没听懂他的嘲讽和恶意,眨巴着眼说道,“我知道你是好人的,说话准能算数。”

故意撒娇的时候,尾音带了小小鼻音,又娇又软。

傅尧有气,却也只能憋在心里,没法和她一般见识。

怪不得陆家不是原定的未婚妻陆清梅上场,而是换她来,是有点本事。

傅尧想了想,冷着脸威胁警告,“我不是好人,娶你,不过是怕影响我家的名声,影响我个人前程。你最好乖乖的别生事,懂了吗?”

陆清萍自然是知道的,被人算计了,又不是圣人,谁能心平气和的为了别人的名节做好人好事?

她弯着眉眼,立正站好,“好的。”

眼前之人太乖,不论他说什么,都一副听话的样儿。

傅尧有种踢到了棉花的烦闷,懒得搭理她,大步走在前头,任由她在后边追。

不过到了火车站附近,他还是放缓了脚步。

火车站附近都会比较乱,不得不承认她生得漂亮,又是一副细肢结硕果的妖娆柔弱身姿,怕被人惦记,回头再出事。

进了站,买票的时候,见她眼巴巴的看着,神色里带着窘迫和不安,明知道她是故意装可怜,还是不忍。

没过多纠结,还是买了两张票。

陆清萍觉得他其实不难搞,接过票的时候,仰头看着他,甜甜一笑,“谢谢你。”

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微翘,那弧度简直要多刻意就有多刻意。

傅尧好暗自冷笑,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能装到什么时候。

还有两个小时火车才出发,他趁着这个时间买了些吃的,冷着脸丢了几个老式面包给陆清萍。

陆清萍羞怯接过,矫揉造作,“你对我真好。”

话音刚落,面包就被傅尧夺了回去。

他也是昏头了,对她太好了。

陆清萍看看空空如也的手,目瞪口呆,给都给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她立刻摆出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可傅尧半分眼神都不给她。

这个人,肯定夸不得。

下次不夸了。

需要在坐十八个小时的慢火车,大概是傅尧昨夜没睡好,他选择的卧票。

陆清萍自然也沾光。

要不然,想想那么长时间,能把人坐瘫。

位置是自由选择的,卧铺也贵,而且没点级别的也不能买卧铺,就算是出差的人,基本上都会省卧票和坐票的差价放入自己的口袋。

卧铺基本上都没有乘客。

她选择了离傅尧不算远的无人隔间,又饿又困,躺下就开始睡觉。

虽然没有门,她不是很担心,现在基本没有流动人口,买票手续也复杂。

因为必须有介绍信,出现在火车上的,多数都是有工作的,尤其是卧铺,更没什么闲杂人。

睡得迷迷糊糊的,闻到一股很臭的味道,她猛然惊醒,一只鹰勾鼻在她上方,眼睛凹陷。

哪怕光线黑暗,她也能辨认出,这是个外国人。

味道,就是从这人身上传来的。

她刚想说话,对方突然往她嘴里塞了什么药,然后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陆清萍自然不肯坐以待毙,想抬脚踢他,可看到黑洞洞的抢口越过她的视线,抵在她的太阳穴上。

死亡的讯息在脑海扩散,她再不敢动,即便最后能把人引来,她不敢保证会不会先死。

这人很谨慎,捂她嘴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在她耳边叽里咕噜的低语:

“好女孩,你上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夜色降临,才是我们的狂欢。”

“真是可爱。”

“行走的春药。”

“夜深人静,厕所是个好地方,可爱的女孩,你想不想试试?”

然后是一堆污言秽语。

陆清萍真想听不懂,偏偏她前世还专门学过外语,简直是懂得不能再懂了。

她假装听不懂,只瞪着他。

直到她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偏偏又心跳得厉害,全身燥热,就明白了,刚刚给她吃的药,是个什么东西。

绝不能等到药效发作,完全失去抵抗的余地。

她眼睛一闭,假装晕了过去。

片刻后,对方移开枪,捂她嘴的手依旧没放开,用枪拍了拍她的脸。

陆清萍一动不动,哪怕这人解她的衣服,她都没敢动,因为他拿枪的手,还没松懈,应该还是在试探。

衣裳半解,胸口微凉。

“哦……真可爱。”

陆清萍恶心得想吐,可她也知道,这个歹徒怕是上头了,很可能在这里办了她。

晚上不会有列车员巡视。

她的头越来越沉了,很快就会失去意识,绝不能再等了。

借着夜色的掩护,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他拿枪的手没放在扳机处,心神都被她半敞开的胸吸引了。

她用力咬唇,让自己更清醒了些,使用了全部的力气,重重拍打他拿枪的手。

她的运气很好,枪被拍飞了出去。

同时飞出去的还有她的声音,“傅尧!救命!”

纵然声音沙哑无力,夜里的火车很安静,尤其是卧铺车厢,这一嗓子,足够附近隔间的都能听到了。

这人没有任何犹豫,低骂了一声,连枪都没捡,拔腿飞奔出去。

傅尧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爬起来,纵然思绪还有些混沌,也毫不犹豫直接冲到她住的隔间。

一眼就能看到她敞开的衣服,白得晃眼。

他皱了皱眉,故技重施?

这可是在火车上。

他还是走了过去,见她脸色痴迷,双眼紧闭,脸颊都是红的,对面床边上,还有把遗落的枪。

傅尧眼神一凝,先冲出去查看,走廊上空无一人,怪自己睡得沉了,竟然没能提前察觉。

枪都拿出来了,必然是抵着她的,也不知她刚才得有多怕。

原想昨夜没睡觉,买个卧铺,能安心些,没想到还能出现这种事。

他把枪捡起来,随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醒醒。”

陆清萍只觉得热得心脏都要炸掉了,全身都没力气,抓住他的手,就往胸口放。

她声音沙哑软绵,吩咐道,“按着,要跳出来了。”

傅尧抓住她的手,“你清醒点,现在跟我去找人。”

“好热,好难受……”

陆清萍最后一博,已经花掉了所有的力气,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

傅尧皱眉,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有发热迹象,应该就是普通的迷情药,昏睡物质多些,别的问题不大。

找人,应该是不能了。

对方有枪,还不知道有没有同伙,强行搜查,未必能找到人,还会引起恐慌,只能等她明天醒来再说。

看着她胸口的风光,只能给她盖了被子。

防止再出意外,他也没回去睡。

就在对面的下铺躺下,守着她。

他看了眼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张脸的陆清萍,情况还算稳定,便缓缓睡了过去。

没想到,她才是最大的意外。

陆清萍要被热死了。

本来就因为药的缘故发热,口干舌燥的,还被被子盖住了,温度急剧身高,昏沉的脑子更加迷糊。

要是不想想办法……

真的会热到爆炸。

迷迷糊糊地想,春药嘛……当然得找男人。

傅尧刚睡得沉,就察觉有人摸他,柔软的动作没什么攻击性,醒来的时间有些迟缓。

陆清萍已经爬到了他身上。

手在他衬衣里乱钻。

傅尧猛然惊醒,按住她的手,对上她迷蒙的双眼。

如同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柔弱、无辜、可欺。

红得鲜艳的小嘴如娇似泣:“热,好热……”

他别开视线,才冷冷呵斥,“下去。”

陆清萍要热死了。

脑子也已经不是她能控制了的。

手还被他按在自己胸口,更像是给她着力点,傅尧自觉血液上涌,全身肌肉紧绷,下一刻就会爆炸。

好像体内的药劲又上来了。

想到昨夜被她下药,栽倒在她身上,傅尧冷静了点,声音越发冷了,“再说一遍,下去。”

陆清萍磨蹭的动作顿了顿。

傅尧面无表情,还是松了口气。

真要使用暴力,会将她掀翻在地上,还有可能引来别人观看。

刚这么想,隔间门口传来脚步声。

而这时,无意识的陆清萍嘴里溢出一声难耐的嘤咛。

傅尧一只手贴她后背,将她按在自己胸口,顺势被子扯过来,将两人都盖上了。

刚立秋,本来就热,再加上两人零距离贴近。

陆清萍更热了。

哪里管那么多。

趁他警惕隔间门口,双手撑着他的肩,突然爬了起来,唇凑近了他的唇。

呼吸交缠,她的头发散落在他的脸上,昏暗的光线里,犹如摄人心魄的妖精。

傅尧呼吸窒了一瞬,强行压制下去的火气,蠢蠢欲动。

而后有些烦闷。

该死,他竟然有些期待。

也厌恶不受控制的自己。

等外面彻底没了声音,不再惯着陆清萍,一只手圈住她,一只手撑着床用力,将她抱着坐了起来。

然后把她放回了她的床,这次没敢给她盖被子,胡乱把她的领口扯过来,盖住暴露的春光。

“再敢爬过来,打断你的腿。”

陆清萍没听到。

她吃的药,本来就有致安眠的成分,刚刚实在是兴奋,半梦半醒,燥热难耐,忘记这是哪里,恶向胆边生而已。

爬床的时候,她也不是完全没意识,知道是傅尧,睡了不亏的男人的。

这会儿彻底没劲折腾了,自然呼呼大睡起来。

傅尧听着她沉长的呼吸声,好半晌才冷静下来。

原谅她一回。

毕竟她也是受害者。

——

“早啊,傅大哥。”

傅尧睁眼就看到她的脸,折腾到半夜的始作俑者,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陆清萍小心翼翼地问,“我昨晚中药了,应该没有冒犯你吧。”

装的。

她记得呢。

她爬了床。

后来的事忘记了。

不过肯定没真的发生什么。

但是也怕傅尧秋后算账。

他多讨厌她和陆家,她是知道的。

傅尧神色更冷了几分,“没有。”

说完一个翻身就下了床,把陆清萍一人留在隔间。

白天了,还没人敢胆大包天对她做什么。

陆清萍眨眨眼,真的一点冒犯都没有吗?

昨晚的梦还挺香艳的。

中药加做梦后,还能老老实实的,真的是她?

不管了,他说没有就没有吧。

不过昨晚的那个老外,虽然没真害到她,睡了一觉,那药现在也散了,胃里还是火烧火燎的,难受得很。

也可能是昨天饿得狠了。

兜里比脸还干净。

琢磨着怎么哄骗傅尧给点吃的。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不埋汰。

再说了,她本来就没钱,志气和自尊,只要是想活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刚想去找傅尧,他就冷着脸进来了,手里拿着火车上的铁饭盒,和老式面包。

一言不发的放在两排床中间靠墙的小桌子上,也没招呼她,只在一边的床上坐下。

陆清萍自觉过去吃东西。

铁饭盒里是豆浆。

应该是火车上供应的,不过肯定老贵了。

她吃得津津有味,也不敢随便说话了。

她可没忘记,昨天夸他一句,最后饭都没得吃。

“昨晚看清歹徒长相了吗?”

陆清萍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随口说道,“看清了,一个外国人,嗯……更像是欧洲的。眼下能拿到手续来国的,怕也是有……”

身份的。

这三个字没说完。

就意识到了什么。

傅尧正盯着他,眼神充满压迫感和省视。

陆清萍咯噔一声。

完蛋。

得了口吃的,得意忘形了,忘记重生了的。

她一个乡野丫头,哪能分得清这些,能脱口而出是外国人,都已经很难圆了。

后面那点,更是不能说的。

她默默低头吃东西,再不敢吭声,脑子飞快旋转,想着该怎么应付。

傅尧却没问,只说道,“吃完东西,去拜会拜会这些友人。”

陆清萍知道,这是让她去认人。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委屈地开口,“我不找这人了,要是闹大了,我会活不下去的,你家会更讨厌我,我不找。”

傅尧嘴角勾起冷笑,“这事会保密。”

既然是外国人,这个人他更要找了。

入境不可能让他们携带枪具。

能出现枪支,此事不找,更待何时?

用耍流氓的罪名把人控制住,不打草惊蛇,也不会让人民恐慌,不找也得找。

见陆清萍不吭声,他冷声说道,“你难道还怕名节受损?真怕的话……”

终究不想说她下药下作的话。

事已至此,即便是把她骂哭,也没有意义。

他语气缓了缓,安抚道,“你放心,你是要嫁给我的,我总不能让你被千夫所指,这事不是你的错。”

陆清萍眨眨眼,“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傅尧挑眉,“你说。”

“不能告诉你家人,我是怎么嫁给你的。”陆清萍垂着眼睫。

要是知道了。

那她的日子,岂不是和陆清梅的一样难过?

虽然她自认扛得住,能舒坦点不行吗?

那人有枪,这事多严重她不是不清楚,从头到尾就没想过不帮傅尧找人,不过是要谈个条件罢了。

傅尧没犹豫,“好。”

答应得爽快,表情却略带讥讽。

既然害怕,还那么做?

陆清梅有点尴尬,小声嘟囔,“真不是我算计的你,我也是……”

看着傅尧凉凉的目光,她选择闭嘴,不解释了。

谁让她刚重生的时候以为是梦,差点把人给吞了呢,搁谁谁也不信她无辜啊。

她和傅尧拜访了一圈,都没找到那个人,应该是昨晚在停经站下车了。

虽然现在上车手续难办,可毕竟没有实名制,下了车之后,找人犹如大海捞针。

傅尧眯了眯眼,警惕性还挺强。

难怪枪都不要了,也不让人看到他的身影。

傅尧只问道,“长什么样子,将你记得的都告诉我。”

陆清萍捏着下巴回忆,“长头发,大概和下巴相齐,双眼皮,鼻子挺,棕色的眼珠。鼻子上,可能有块黑斑,黄豆大小。”

“可能?”

“昨晚太黑了,我不确定是不是什么物品的阴影投射。嗯……”

陆清萍想了想,“对了,脸有点歪,没胡子,高低肩。说的不是俄语。”

傅尧点点头,“看得挺仔细。”

“嗯,瞪了他半小时。”陆清萍不避讳地说道,“他好色,但很谨慎,捂嘴喂药,拿枪抵住我的脖子,药生效了都还在试探。”

傅尧见她没有慌乱,能够将危险平淡的叙述出来。

也不免吃惊,她真不像是个十八岁多的普通女孩。

也不知道非要嫁给他,只是爱慕虚荣呢,还是……这背后有什么文章。

知道他是国安局的不多,可也不是太绝密的事。

陆清萍哪里知道这些,好奇的问道,“昨晚你怎么不联系列车员,把人堵在车上查?人都下车了,还能找到吗?”

傅尧没回答,直接出去了。

怎么堵?

要是还有同伙和枪,这一车人还不吓死。

天大的事,也没有人民群众的安危重要。

再说,下车也没什么难找的,也并非一定是坏事。

去哪里都要介绍信,外国人也不例外,他不可能一直流浪。

这趟列车坐卧铺,必然是去终点站京城的,他的介绍信自然也是京城的,他用不了两天就一定会重新上车。

有了具体的长相,在火车站蹲守。

他的枪没了,就算是有同伙,只怕是已经去了京城了,抓这个人不会引起骚乱,还能制造信息壁垒。

至于其他的几个外国人,盯好就是了。

——

下了火车,已经是夕阳薄红。

傅尧带着她坐了地下铁道,然后又转了公交车,才到了地方。

这些交通工具,陆清萍已经很熟了,还得装作土包子一样,又打听又惊叹。

不过傅尧统统理会,甚至眼神都不丢给她一个,她也不尴尬,该怎么装就怎么装。

到了傅家,陆清萍才知道他家多有钱。

本以为是大院里的楼房就了不得了,没想到是个老式别墅,围墙上爬满了蔷薇,十分精致漂亮。

前世的两年后,她就来京城了,住的事一院七八户的大杂院,绝对是不能比。

陆清梅是真不会享福。

现在就开始享受人生,当一辈子活寡妇又有什么关系?

她虽然惊诧,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垂着眉眼等傅尧开门。

傅尧眯了眯眼,果然不简单,是个沉得住气的。

不是他看不起人,是他知道陆家的条件,更知道陆清萍没出过镇,一路上没见过她慌乱,也没因为别样的风景而动容。

她那些夸张的惊叹,演技烂到骨子里,下意识迈出去的脚步,和小动作可以判断出,她对京城绝非一无所知。

就连要入住傅家,也没露出半分贪婪和觊觎。

如果不是不在乎这些物质条件,那就是心机深沉,图谋更深。

但是,她不可能不在乎,要是真的不在意这些,就不可能处心积虑的要嫁过来了。

那就是,只能是别有所图了。

回头还得重新查查陆清萍,真的是陆清萍吗?

从她一路上的表现看来,当真不像没出过门的小丫头。

这会儿天色已经朦胧,傅母和傅喜乐都准备吃饭了。

傅喜乐眼里带着憧憬,“妈,大哥出手,退亲还不是手到擒来?他肯定会和双宜姐姐订婚,家里要有喜事了!”

傅母还没说话,就看到防蚊的纱门被打开。

见到傅尧回家,傅喜乐连忙问道,“大哥,怎么样?亲事退掉了吗?”

傅尧面无表情,侧了侧身,露出他身后的陆清萍来,也不介绍。

傅母和傅小妹的脸色变得古怪极了,像是有些猜测,却又不敢肯定。

傅喜乐皱眉,“这是?”

陆清萍对她笑笑,有礼貌地问好,大.大方方的介绍道,“你是妹妹吧?我叫陆清萍,是傅大哥的未婚妻。这次,是来结婚的。”

她自己有嘴,也不需要傅尧介绍,想让她难堪,这才哪到哪?

傅喜乐脸上的不开心扩大,半拉着脸,“谁是你妹妹?”

她有些怨念地看着自家大哥,不是说了去退亲的,怎么还能把人带回家?

那双宜姐姐怎么办?

傅母神色也淡淡地,“阿尧,你打算和她结婚?”

她是真的不太相信,傅尧能喜欢这种家庭出来的女孩。

之前订亲的时候,她就去过的,陆家也就陆老爷子还行,其他人,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她坚持退亲,缠得傅尧没办法,才抽空,瞒着老爷子去退亲。

本来想着木已成舟,老爷子生气也没办法。

他怎么还能把人带回家?

只要傅尧说一声不是,她就能有办法把人赶出去,绝对不隔夜。

傅尧看了眼低眉顺眼的陆清萍,冷淡地点点头,“是,我单位还有事,就先走了。”

老妈强势,善于用最平淡的口吻咄咄逼人,看看这个陆清萍,到底什么牛鬼蛇神。

傅尧走得没有丝毫犹豫,留着陆清萍站在门口。

她半点不觉尴尬,笑问道,“请问,我住哪里啊?能不能先把包袱放下。”

傅母不想搭理她,可这桩婚事是老爷子执意,傅尧也没能退亲,暂时还得捏着鼻子认下。

“吴姐,晚点将客房打扫一下,让……陆小姐住进去。”

住进来又怎么样,她会让陆清萍知难而退。

再不要脸,那也是小姑娘,冷淡几天就自己回去了。

也希望她能识相,否则她也不介意做个恶人。

她站起身来,“喜乐,好好招呼客人。”

说完就离开了家。

傅喜乐走到陆清萍的身边,抱着手臂看她,语气带着恶意,“你像个叫花子,也敢凑到我家来?不觉得我家和你格格不入?”

陆清萍笑了笑,“谢谢妹妹替我担忧,我想我可以适应。”

傅喜乐眼睛一瞪,气呼呼地说道,“我不是你妹妹,也没有你这种姐姐,犯不着和我攀交情。”

陆清萍点点头,妥协道,“好吧,那我能叫你喜乐吧?”

傅喜乐有些憋闷,但是最终也没说什么,气哄哄的说道,“随你,厚脸皮的烦人精。”

看着她上楼,傅喜乐立刻去打电话。

听到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就立刻不忿地说道,“双宜姐,大哥没退亲,还带了乡下的那个未婚妻过来。”

李双宜握电话的手一紧,放缓了语气,“嗯,应该的。她才是傅大哥的未婚妻。”

“才不是。”傅喜乐撇撇嘴,“我记得大哥的未婚妻叫什么梅的,这个叫陆清萍,名儿都不一样。”

李双宜不急不缓,“先别急,也许其中有什么内情。再说,婚事是定给陆家的孙辈,叫什么名也不打紧。”

“双宜姐,你到底帮谁说话?她人都到了傅家,爷爷回家,肯定会逼着大哥领证的。到时候……大哥和你就没可能了。”

“那我怎么办呀?人家是名正言顺的,现在都住家里了,缘分这种事不能强求。”

傅喜乐听得更着急了,“你真的不管了?”

“我管不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外人,我也不能明儿过去把人赶走。”

“我懂了!我把她赶走,肯定让她待不过三天。”

李双宜笑了起来,语气中带了调侃般的质疑,“你还有这种本事?”

“必须有,看我的吧!”

“好,那姐姐的幸福就靠你啦。喜乐,你把电话给吴妈,我听听你家里有什么,最近我爸单位发了点海鲜,家里也吃不下。我看看要不要带过去。”

傅喜乐应了一声,就冲吴妈喊,“吴妈,双宜姐找你。”

她把电话放一边,就跑上了楼。

听到脚步声上楼,电话那头的李双宜脸色才阴沉下来,没想到傅尧把乡下的未婚妻带回来了。

乡巴佬,也想染指她看上的男人?

呵,做梦。

她会让这个乡巴佬,哭着求着离开傅家。

至于傅尧的爱……只要他没了未婚妻,就凭傅家对自己的喜爱,嫁到傅家,只是时间问题。

陆清萍正收拾着房间,就见傅喜乐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两件衣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语气倨傲,“还不感恩戴德?”

“喜乐你真好。”陆清萍从善如流的接过,一本正经的胡扯,“过来的时候我还想着,你们这样的人家一定很高傲,路上很忐忑,也害怕得很。没想到你人这么和善,还送衣服给我,太谢谢你了。”

傅喜乐瞪大,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控制不住惊诧。

不一般人听到这种羞辱性的话,不该争吵辩论,又或者悲愤欲绝的想要离开吗?

她怎么还接了!

连感谢的语气都那么真诚。

她的想法都挂在脸上,陆清萍一眼就能看穿,忍不住扯扯嘴角。

这也算羞辱?

还想用这种办法让她主动离开?

也太天真了点。

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喜乐,你真是好人。”

傅喜乐脸色僵硬,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她明明是来委婉欺负人的,结果碰了个软钉子。

她板着脸,“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是不是非要赖在我们家?”

陆清萍眨眨眼,小声说道,“喜乐,嫁过来不是我的本意,我其实有两情相悦的未婚夫的,只是堂姐喜欢我未婚夫,非要嫁给他,家里才让我嫁过来。唉……”

傅喜乐回头看她,见她长长的睫毛上隐隐有湿意,像是已经哭了,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坏。

她努力冷着脸,“你可以不嫁!谁让你必须要嫁的?还不是看上了我家条件好,别装了。”

“我奶奶让我嫁的。”陆清萍一脸害怕,“我要是没嫁人,我未婚夫就不会娶我堂姐。我要是没来傅家,就会被嫁给老瘸子的……”

傅喜乐虽然没见过陆老太,从家里人嘴里也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说,陆老爷子死的时候,还没出殡,陆老太就开始讹诈了。

也许,真是她逼的也不一定呢。

可转念一想,这也不对啊,谁知道陆清萍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说不准就是她搞鬼,才代替她堂姐嫁过来,要不然的话,谁会放着大哥不要,会去抢别人的未婚夫?

陆清萍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活生生把大哥和双宜姐拆散了。

她眉眼间又露出几分厌恶来,“你别说没用的,我大哥和双宜姐姐才是一对,你休想花言巧语哄骗我。识相的,就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陆清萍叹气,“我能去哪呀,我不想回去嫁给老瘸子。喜乐,你是善良的,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跳进火坑吧?让我住一段时间,避避风头,我不会搅和你大哥的婚事的。”

方才了打了交道,觉得傅家人并非那种恶毒不讲理的。

既然如此,好好说也未尝不可。

要是傅家觉得合适,替她安排了工作和户口,也不是不能提前离开,没必要一定要熬几年等离婚拿补偿。

只是这话她不能自己说,得等傅家自己提出来。

她要是要求谈条件,傅家可能也会帮忙安排,可安排的工作,未必是什么好去处。

得等傅家反应过来,主动开口才是最好的。

所以,住的时间长短,就看傅家的态度了。

傅喜乐压根没想到这一层,在她的眼里,陆清萍就是个乡下女人,很可能不识字。

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参加工作?

听她说的一番话,傅喜乐只听了陆清萍说不会搅和傅尧的婚事这一句。

这是她最想要的。

觉得陆清萍还挺上道,心里舒服了点,脸色也好看多了,“这可是你说的。回头爷爷让你们领证,你识相点自己拒绝,听到了没有?”

她觉得,爷爷也很喜欢双宜姐的,要不是先定了陆家的亲,不肯食言,肯定大哥和双宜姐姐都定亲了。

要是陆清萍自己说不愿意嫁,想退亲,爷爷也不会阻拦,这事儿就能成了。

陆清萍自然满口答应,“好,我听你的。”

傅喜乐突然觉得她还不错,对她露出一个笑脸,“好,你在屋里等着,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陆清萍低头看看怀里的衣服,好奇的问道,“不是已经拿了吗?”

傅喜乐脸色一红,伸手抢了过去,“你别管。”

她抢了衣服跑了,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回来了,把衣服给陆清萍,“这是新的,我还没穿过。你得了我的东西,一定要听我的话,主动和爷爷提退亲的事情,要是你敢糊弄我,我会让你瞧瞧我的厉害,知道了吗?”

陆清萍笑眯眯的,“行,等爷爷回来,我和他说。”

傅家小妹,其实还挺可爱的。

也是,傅尧本身就不差,能养出他这种性格的人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或许是她松口了,傅喜乐就不再为难她,还让保姆吴妈给她准备了热水洗澡。

浴罩是防止热气跑掉的,冬天用着才合适,这会儿用上,还不热死?

不过,她要是和吵闹起来,还显得她欺负保姆,刚来第一天就干架,往后日子不好过。

再说,不知道这个保姆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看看再说。

她没有推辞,笑眯眯的接受了,还客气的道了谢。

天天在地里干活,虽然天生冷白皮,晒不黑,可泥巴都快腌入味了。

这会儿有了条件洗澡,多点热气也好,熏一熏,就当汗蒸了。

她埋在热气里,熏了老半天,把自己搓得干干净净,才换上新衣服。

她其实是营养不良的,就是天赋异禀而已。

除了胸,什么地方都是瘦的,穿十八岁的傅喜乐的衣服,是有点大的。

好在她给的是一条圆领的灯笼袖碎花长裙,有条腰带,腰间可以系紧,才不会松松垮垮。

傅喜乐正在客厅守着电话,等李双宜打电话回来,方便和她汇报情况,告知好消息。

见陆清萍出来,眼睛都看直了。

少女虽然头发有些枯黄,侵泡了水,带着水汽,巴掌大的脸被热水熏红了,也是白里透红,细细的脖子好像一掐就能出水。

衣服宽大,腰带一系,腰身不盈一握,前面多了些许褶皱,并不影响款式,更像是故意做成这样的。

手脚看起来还是细细长长的,看着清纯漂亮,一眼便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可偏偏前凸后翘,又多了几分魅惑。

傅喜乐其实很讨厌丰满的人,总让她觉得不是正经人,所以只看了两眼,就有些嫌弃道,“狐狸精模样。”

这种词,陆清萍听得太多了。

她就是天赋异禀,真没办法。

而她早就习惯了。

只是笑了笑,故作无辜,“你这是夸我吧?”

傅喜乐就柳眉一竖,刚想要生气,就听她说,“还是你的衣服漂亮,才显得我也好看,你眼光真好,而且我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

看着陆清萍一脸感动,她的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那是当然。你带的那些衣服应该也很破了,都别要了。我明天要上班,后天我休息,我带你去商场再挑几件。”

陆清萍激动起来,眼里都是小星星,“真的吗?你人也太好了吧!”

“几件衣服而已,看你小家子气的模样。”傅喜乐抬着下巴,可嘴角都压不住了。

她是家里最小的,都是被照顾的那个,从来没有人像陆清萍这样,特别需要她照顾。

虽然不喜欢她,就是喜欢这种感觉。

其他的,也没那么重要了。

还是忍不住警告,“我这是先礼后兵,你别想糊弄我。明天一定要告诉爷爷你想退亲,听懂了吗?”

她也怕陆清萍诡计多端,哄着她玩的。

陆清萍耳朵都起茧了,“听到了,你放心吧。”

傅喜乐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眼电话,想着还是不打了。

等退亲了,再把好消息告诉双宜姐,一定要让她大吃一惊。

陆清萍还没吃饭,去厨房找吃的,没想到吴妈把厨房收拾得一尘不染,别说饭菜了,就算是菜汤都没一根。

看到雪花牌的单门冰箱,也打开看了看,上层都是空的,没有任何能垫肚子的东西。

她饿得胃都在泛酸,不能不吃饭。

这会儿时间不早了,也不好去使唤吴妈,只能厚着脸皮烧水,打算煮几根挂面填填肚子。

等着水烧开,在厨柜里拿了挂面出来,刚要放锅里,就被人一把夺走了。

陆清萍看着保姆吴妈黑沉的脸,轻轻皱了皱眉,“吴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还能啥意思?”吴妈把面条放回去,没好气的说道,“家里让我管这些事,我就得管好了。你偷偷摸摸的拿了东西,回头少了什么,我怎么和先生以及夫人交待?”

陆清萍明白了,这是没茬硬找呗。

看傅母和傅喜乐的表现,两人无论如何,也不会从这方面苛待她这个客人的。

至少今天不会,毕竟是刚来的第一天。

偏偏吴妈要搞这套。

她伸手把火关了,“行,那我就去找喜乐说说。”

吴妈脸色更难看了,抓住她的手,“你是要告状?也不看看几点了,刚来别人家就要搅和的人家不得安宁,果然是乡下的野丫头,真是不懂事。”

陆清萍甩开她的手,“你心里清楚,找茬的是你还是我。”

吴妈冷笑一声,“真没眼力见,没看到大家都不喜欢你吗?厚着脸皮留下来,还小偷小摸的。不愧是乡下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你要是想安生,最好老老实实的,回自己屋里去,别膈应人。”

陆清萍懒得和她吵,直接转身出去了。

解决事情,还得从根源解决。

吴妈能做出这种事,必然在傅家待的时间长,人都是会偏光自己人的,和她吵起来,自己会吃亏。

而且,费那种嘴皮子功夫做什么?

吴妈看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乡下来的小丫头片子,对付起来有什么难的。

大热的天,给她个浴罩,她忍下了。

现在不让她吃饭,她也忍了。

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迟早吵起来,傅家人肯定会更加厌恶她。

吃饭是人生大事,又知道吴妈是故意针对,陆清萍不可能忍气吞声。

她直接去敲了傅喜乐的门,有气无力的说道,“喜乐,我饿了,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傅喜乐这才想起来,没安排她晚饭的事,见她都快饿晕了,颇为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失礼了。

“厨房里应该有吃的吧,我记得晚饭剩的菜挺多的。吴妈这会儿应该要休息了,我也不会弄,你自己热热饭菜行吗?”

陆清萍摇摇头,“我找过了,没有剩饭剩菜,要不然就不打扰你了。”

“没了?”傅喜乐有些惊讶。

家里都上班的,不管是爷爷奶奶的退休金也好,还是全家人的工资以及单位发的福利米粮或者是肉,家里都吃不完。

而因为工作的原因,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不确定会不会每天回家吃饭,以防万一,家里都习惯了多做点饭菜。

要是吃不完就会放在厨房,第二天热热再吃,或者她用饭盒装上,带到单位里去吃。

她记得今晚剩的饭菜挺多的,还想着明天起来装饭盒里,怎么没了?

“家里有冰箱,饭菜都是放里头的,你可能不认识冰箱是什么,我带你去看看。”

傅喜乐说着,就率先下楼。

陆清萍也不说破,她岂会不认识冰箱?

得让傅喜乐自己看。

傅喜乐打开冰箱,看到里头空荡荡的,立刻皱了眉。

她是性格直率单纯,可也不是傻子,就算吴妈今天胃口大,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剩。

“吴妈,今晚的饭呢?”

她走到吴妈的房间门口,好奇的问道。

吴妈没想到,陆清萍是真的敢告状,更没想到,小姐那么讨厌这个乡下丫头,还会亲自过问这事。

她打开门出来,神色里带着疑惑,去打开冰箱看了看,有些震惊,“明明我收拾完都放冰箱了,怎么没了?”

她说完,目光往陆清萍身上瞟,意有所指,“以前都没有发生过这种饭菜不翼而飞的事情,今天真是奇怪了。”

陆清萍冷眼看着,这是打算陷害她咯。

手段低劣得令人发指,甚至全部都是逻辑漏洞。

她淡淡地开口,“吴妈,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既然是你收拾完放在冰箱的,饭菜没了,总有碗吧?”

“谁知道呢,吃完以后把碗洗了放回去也不是不可能。”吴妈满脸都是不高兴,和傅喜乐说道,“我听说,乡下人心机深,手脚都不干净,小姐,你平时的东西可要放好一点。”

傅喜乐看看她,又看看陆清萍,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吴妈平时就本分,人也和气,总不至于故意为难陆清萍吧?

可是……陆清萍长得这么好看,能偷偷摸摸的吃完剩下的那么多东西,然后故意告状吗?

这也是没道理的呀。

陆清萍指了指洗碗池,又指了指干干净净的垃圾桶,“你总不能说我把盘子都舔干净了吧?残汤剩饭总得有一点,一点痕迹都没有?”

“再说了,我刚刚洗完澡,和喜乐还和说话来着,那会儿也就九点,现在才过去二十分钟,你告诉我,我怎么做得那么干净的?”

陆清萍指了指冰箱,“再说了,我一个乡下来的。都不知道饭菜还能放箱子里,怎么偷吃?你别冤枉人。”

傅喜乐想想也是,虽然从小生活富裕,她毕竟也上班了,知道生活现状,城里有冰箱的人家都少,何况是乡下。

陆清萍哪里能懂那么多呢。

她看向吴妈,眉头紧皱,“吴妈,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再不喜欢陆清萍,那也不能平白无故的诬赖别人。

吴妈眼见扯不过,立刻哎哟了一声,“哦,我想起来了,我不小心把装菜的碗打碎了,刚刚不还出去倒垃圾了吗?也不小心就忘记了这件事,瞧瞧我这记性啊。”

她看向陆清萍,眼里都着威胁,“真是不好意思,对不住啊。你饿了对不对?我给你下点面条,再卧两个鸡蛋,你看成吗?”

陆清萍没继续掰扯,笑着和傅喜乐说道,“我看这个保姆也不行啊,记性这么差,回头别把老鼠药当调料放锅里,那可就麻烦了。”

傅喜乐觉得吴妈在外人面前丢人了,可终究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吴妈在家里的时间,都有十年出头了,也没做过这种事。

只当她是打碎了碗,不好意思说,就没追究下去。

等吴妈做完了饭,陆清萍在饭厅吃饭,她才把人叫了出去,“吴妈,咱不能随便冤枉人。家里也不是那种苛刻的人家,你都做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家里还能因为几个碗和你计较吗?”

吴妈低下头,“是是是,小姐说得对。但是我实在是不喜欢她,你是没看到她那个劲……”

“不是你让我烧水给她洗澡么,我辛辛苦苦把水提进去,也没句谢谢,她还骂我。”

“骂我也没关系,我一个当保姆的受点气无所谓,可是想到,以后她就住在家里了,人品不行,还抢了双宜小姐的亲事,我就难过得很。”

傅喜乐抿抿嘴,想了会儿,“算了,这次的事情我不和我妈说了,你以后不能这么做。”

再说了,陆清萍不是答应了,肯定会退亲的么。

即便是不退亲,也不能把莫须有的罪名栽赃到别人头上。

看在吴妈也受了委屈,又为这个家着想的份上,放她一回。

要不然,就老爸和老妈的性格,指不定就得把人辞退了。

她还挺舍不得的。

吴妈也不觉得意外,她知道傅喜乐的性格,是个嘴硬心软的,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傅喜乐点点头,准备上楼,又吩咐道,“明儿我上班,家里人都不回来,午饭也得给陆清萍做了哈,不能怠慢了客人。”

要不然传出去多难听。

再说,要是把陆清萍惹生气了,不和爷爷说退亲的事,事情不就麻烦了吗?

吴妈点头称是,等她走了,就狠狠地翻白眼。

伺候这一家子就算了,伺候陆清萍算怎么回事?

吴妈可不愿意听傅喜乐的话,照管陆清萍。

这段时间,白天家里没人,她都是回家去的。

下午掐着时间回来,随便打扫打扫,然后做饭,显得忙碌又勤快。

明天她也不会留在家里伺候陆清萍。

陆清萍告状就告状,反正她有双宜小姐兜底,不带怕的。

看陆清萍小口吃面,吴妈阴阳怪气,“好吃你就多吃点,不然过几天就被撵回乡下了,可就没得吃了。”

陆清萍抬眼笑笑,“是吗?那你要加油啊。”

她没别的长项,就是耳朵好,吴妈污蔑她的那些话,她都听到了。

什么倒洗澡水骂她,纯属就是无稽之谈。

刚来的第一天,什么都没做,保姆却对她这么大的敌意,而保姆针对她也得不到利益,除非是背后有人指使的。

傅母早早的出去了,傅喜乐不是这种人,陆清萍怀疑,这事儿和傅尧的心上人脱不了干系。

她和傅尧互相喜欢,就因为有亲事横在中间,退亲没成,自己反而上门了,对方能舒服才怪了。

至于背后搞小动作,想搞得她待不下去的行为,她理解,但是不爽。

等着去吧,她保证,会完成傅喜乐得嘱托,和老爷子提退亲的事,但是保证对方不好意思退亲。

惹到她了,她可不会随便得一份工作就走的。

一定要那个李双宜等到花儿都谢了,才能拿上傅尧夫人的号码牌。

傅家和陆家的婚事,耽搁这么久,傅尧都二十五岁了,到底是等着陆清梅满二十岁,还是有点后悔了,那都是不一定的。

不过追根究底,肯定是傅家不好意思张口退亲,才会拖延这么久,她就有操作的空间。

吃饱了,美美的睡了一觉,这才起来吃饭。

傅家人都不在家,不过吴妈没听进去傅喜乐的敲打,压根就没做饭,人也不见踪影。

陆清萍也不计较,傅家的粮食也没上锁,她自己做了个西红柿打卤面,吃得欢快。

吃过饭,她也没出去乱转,毕竟傅家的所在的大院,门口有警卫员,她出去容易进来难。

而且,身无分文的,也没个认识的人,出去看空气么。

就在家里,拿了报纸看,看完发现才九点多。

实在是无聊,就给院墙根下的菜都浇了水,拿着小铲子给菜根地下盖土,当养花了。

“傅尧,那是谁啊?”

傅老爷子带着两个娃避暑回来,看到自家院里有个眼生的小姑娘在给他的菜地翻土,不免好奇,只能问临时抓来当司机送他回来的傅尧。

傅尧看了过去,正是陆清萍,她穿着条碎花裙,为了裙子不拖地,还打了个结,露出白得晃眼的小腿。

认真的翻土,时不时抬手擦擦额头的汗珠,勤劳又美好。

要不是知道她昨天刚过来,老妈和小妹绝不会给她透露信息,他都要怀疑,陆清萍这是故意引得老爷子看重她了。

爷爷把规划的花池种菜,除了爷爷之外,没人精心打理,看着陆清萍勤劳,不得对她有好印象?

“问你呢,怎么有个小姑娘在咱家?”

傅尧沉默片刻,“陆家的,昨儿接来的。”

老爷子拍拍他的肩膀,笑得爽朗,“你小子,我还以为你真不喜欢,结果偷偷摸摸把人接来了,也省得我和你奶吵架了。”

他从来没想过退亲的事,一个唾沫一个钉,既然决定定这门亲事,不管陆家贫穷还是富贵,都是要履行承诺的。

就是这家里吧,从上到下都反对,为了这门亲事,老太婆跑去住疗养院和他分居,都不回家住,就是逼他同意退亲。

他脾气也上来了,带两个孙子,直接找个地方去避暑,还发愁这事不知道得闹多久。

谁让家里人都觉得,乡下长大的娃,配不上傅尧,这话念叨了得有七八年了。

之前他就提出了方案,直接把人接到家里来养,可是又都反对,说那和封建时候的童养媳有什么区别,只能拉倒了。

本以为这门亲事艰难,没想到大孙子懂事,主动把人接回来了。

看起来是个朴素勤劳的小姑娘,不错不错。

他相信傅尧的眼光,要是人品差,他肯定不会把人接到家里,所以没想过陆清萍能有啥不好的。

都不等傅尧去停车开门,就去按门铃。

听到门口的壁挂式门铃响了,陆清萍扭头看了过去,一个老爷子带着两个孩子,正站在大门口。

她猜测,应该是老爷子和傅尧的养子养女,忙站起来去开门。

老爷子穿着一身中山装,头发花白,不过腰背挺得笔直,双眼如隼,扫过她的脸,严肃的神色就变得亲切起来。

陆清萍主动打招呼,“您是傅爷爷吧?我叫陆清萍。”

老爷子和蔼的笑笑,“是陆家的丫头?”

他说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和她介绍,“这是傅尧的两个孩子,小新和囡囡。”

他又看向两个孩子,“这是你们爸爸的媳妇,叫妈妈。”

陆清萍愣了下,这么直接?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比如老爷子心里是想退亲的,只是不好意思直接悔婚,才拖延这么久。

可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直接把这门亲事给认了。

倒是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她都想好了,怎么才能让老爷子愧疚,让他不好意思同意退亲,还没开始施展功力呢。

老爷子见她发愣,笑着说道,“别不好意思,这不是早晚的事吗?两个孩子反应慢,先提前适应。”

陆清萍也不争辩,蹲下身友好的和孩子打招呼,“你们好呀。”

小新看起来六七岁,看着怯生生的,眼神里充满警惕,没肯开口叫人,反倒是往老爷子的身后缩了缩。

至于囡囡,不过四五岁,她就像是没听到,只盯着地上。

陆清萍的目光落在她眉眼上,就难以移开了。

像,太像了。

她和林锦文也有过一个女儿,只是后来生病没保住。

在陆清萍的记忆里,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管是悲还是痛,都是陈年旧事。

偶尔想起来,也只有遗憾。

可囡囡和她生得好像,勾起了她无尽的思念和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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