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倾封北是小说《穿书六零末,小寡妇有亿点点物资》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孟里听鱼写的一款年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穿书六零末,小寡妇有亿点点物资》的章节内容
爽文,无脑爽文,先留下脑子,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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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腊月二十五,济鲁省,维县,关南公社,辛家庄大队。
老封家。
“娘,你别打了,弟妹都没气了。”
一个大肚子女人拉着一个花白发,三角眼的老婆子,苦苦哀求道,但细看的话眼底闪现着兴奋的精光。
“我是烈士的娘,谁敢把我怎么地,起开,别挡着道。”
老婆子完全不领情,抡起手中的扫帚疙瘩,作势还要往躺在地上的另一个大肚婆打去。
“娘,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张小丹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拉着婆婆的手臂,时不时的眼角捎挺一下外头看热闹的人。
但也是真怕出人命,刚才她都试了,好像没气了。
“你赶紧给我松开,我今天就要替死去的儿子打死这个破鞋,俺家可没有这么不要脸的骚狐狸,儿啊——我的儿啊。北啊——你咋就死了呢,扔下娘可怎么活呀,你头上扣着帽子走的,走的一定不安稳吧,啊——北啊——你回来看看娘,娘给你出气,打死这个不要脸的破烂货。”
见不能再继续打,封家老婆子一屁股坐在院子里拖着长腔的哀嚎,是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嚎。
院子外头看热闹的人也跟着抹眼泪。
夜澜倾是被吵醒的,太吵了,有人哭,有人叫,还浑身疼。
吵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封家老婆子刘桂芝哭嚎一会,实在不解恨怕打不走她,趁二儿媳不注意,抄起扫帚疙瘩,又给了地上的夜澜倾一下子,这一下子敲在她的手臂上。
啪——
地上的人瞬间弹坐起来。
“嘶~~我靠——”
夜澜倾龇牙咧嘴的不停摩挲着被打疼的胳膊,眼神凌厉的环顾四周。
“三弟妹,你醒啦,你没事吧。”
“你谁?”
不是她的声?夜澜倾被自己的声音吓一跳。
张小丹:……
这个小贱人竟然不认识她了,装的吧。
夜澜倾瞬间警铃大作,她发现自己莫名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突然,一阵头痛来袭。
还没弄清状况的她,脑海中被强行塞入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信息量有点庞大,疼的她直抽抽。
“别装死~你赶紧死出我家。”
刘老婆子再次河东狮吼,这个时候,夜澜倾也差不多接收完记忆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扶着地缓慢的站了起来。
眯起双眼,眸子里闪烁着不屑的光泽,啧啧~眼前这个老婆子一看就不是善茬,看那双三角眼吧。
“凭什么?你个糟老婆子坏的很呐,我男人的抚恤金刚送来,你就想把我撵出去,你是想私吞我男人的抚恤金吧,你可真是阴沟里的辣椒阴险又毒辣。”
夜澜倾嘴角微扬,那弧度里满是嘲讽。
刘婆子闻言,顿时气的跳了脚。
“你个小娼妇,明明是你不捡点,给我三儿带绿帽子,你还有什么脸在我家?你肚子里是谁的野种你自己清楚,是谁的你找谁去,不然就打到你掉胎。”
刘婆子掐着腰,蹦着高,歪着脑袋使劲吼,眼里的怨毒都要化成利刃射向夜澜倾了。
标准的泼妇骂街。
门口围着的吃瓜群众顿时一片哗然。
“你们说她肚子里那是谁的种?”
“那咱上哪知道去,俺家儿媳妇还跟她走的近呢,呸,真晦气。”
“你们可别在那听风就是雨了,封北这一牺牲,有一大笔的补偿呢,你们想想老刘婆子为啥撵人澜倾走,人一直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可不,你们总说人家澜倾懒的要命,不出门,都不出门了,上哪去偷汉子。”
“就是。”
人群中好话赖话半对半,有明白人,也有糊涂蛋。
张小丹闻声,心里有些着急,要是夜澜倾留下的话,那她们和大房平分抚恤金的事就会泡汤。
那可不行,她弟还等着这钱娶媳妇呢。
“三弟妹,到底咋回事啊?你倒是给咱娘说说清楚,咱娘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诬赖你呢,你把话说清楚了,咱们都好说是不?”
张小丹满目担忧的看着夜澜倾,轻声规劝道。
这副德行,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张小丹跟夜澜倾关系贼拉好。
而满村的人都知道,封家这个二房,经常性的说三房的坏话,说夜澜倾在家啥也不干的,酱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夜澜倾的懒就是她有意无意说出去的。
还总是会跟人家说上那么一句话:你可别往出说啊,我只告诉你。
夜澜倾轻嗤:“你别在那阴阳怪气的,简直就是棺材里放屁,是你吧,是你把我三姐给我写的信念给她听的吧,敢不敢把那信拿出来让在场识字的人再念一遍?我还不知道个你,就是那个发了霉的烂葡萄,一肚子坏水。”
张小丹闻言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之对视,脸上的假笑几乎都维持不住。
“三弟妹你咋能那么说?”
“今个你们就是说破大天,我也不会走,走可以,抚恤金拿来,那钱是国家发给我男人,养他孩子的钱,你们今天要是敢没下,我就去告你们,我找组织,组织一定会给我做主的,婆婆打儿媳妇,刘桂枝我告诉你,你完了,我这就去大队找书记,找大队长,说你思想教育有问题,学万恶的旧社会,打骂儿媳。”
“还有你张小丹,造谣生事,抹黑妯娌,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我今天必须要给我,给我肚子里的孩子,讨一个说法。说我这孩子不是封北的,简直可笑,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现在县医院都能验血,孩子生出来,一验血就知道是谁的,造谣也不怕烂舌头。呸~”
她说完,就真扭脸往大队去了。
门口吃瓜群众当即给大肚子让了一条道,一开始她们同情刘婆子,可夜澜倾的话,让她们瞬间倒戈,现在很同情这个小寡妇。
院子里,只剩下刘婆子婆媳还愣在原地,不明白她嘴皮子怎么突然那么溜。
夜澜倾眸子里的狠辣是她们从未见过的,刘婆子其实是知道二儿媳拿的那信根本就不是真的,也许是以前老三家的再娘家时与哪个同学的信,总得是个男的吧,但是万万没想到,是人家三姐的信。
但是,甭管是谁的信,今天都会撵她,因为上午时,人家送来的那钱,有三千七百块,这是多大一笔钱,怎么可能给她。
故而今天有没有信的她都会把夜澜倾撵出去。
可,现在怎么办,刘婆子心虚了。
孩子都能检查出是谁的,这让她怎么赖掉这个孩子。
“娘,快点,三弟妹去了,去大队了。”张小丹的话瞬间让老太太回了神。
“走,走,不能让她去,赶紧给她弄回来。”
刘婆子走起道来就像一阵风,撂下话就不见了身影。
张小丹一手扶着腰,挺着孕肚也赶紧跟了上去。
这边夜澜倾挺着九个月的肚子,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群吃瓜群众。
对她指指点点的,她却无动于衷。
此时,夜澜倾心里这个乐呀,她从末世一睁眼就来了这里,虽然开局就有点狗血,但还不算太差。
有钱有崽没男人,这不是所有女人想要的吗。
她慢慢组织着脑海中的记忆,也是怕落下什么,万一孩子真不是封北的怎么办。
搜变记忆,还真没有。
原主是结婚当晚怀上的孩子,这不正好九个月,封北说过年会回来接她。
结果上个月就送来信说,封北在一次任务中失踪了,一开始是这么说的,前几天又来电话说是牺牲了,今天上午老封头带着两个儿子去了一趟公社,见了什么人物,拿了一笔钱回来。
下午就污蔑说原主勾搭男人,死老婆子把原主打死了。
现在她浑身都疼,最主要的疼痛还是在后脑勺上,摸上去一个大大的凸起。
思忖间,来到了大队。
大队是五间砖瓦房,前边是晾场,没有院。
此时晾敞上的石磨旁有好几个人都在抄着手聊天侃大山。
西斜的阳光正好照在晾场上暖融融的,一点都不冷。
看到这浩浩荡荡的一幕,顿时也不由分说的加入了其中。
夜澜倾凭着记忆来到了中间的那间房。
大队长付昌平正在打写着什么,大队书记没在。
“队长叔。”
付昌平闻声,抬起头,透过老花镜看向夜澜倾。
“怎么了?道上都是冰,你出来溜达啥。”
大队长并不知道老封家的事情,从而看到夜澜倾时一脸的诧异。
夜澜倾把棉袄袖子往上一撸露出上边的青紫。
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婆婆打我,差点把我打死,我后脑勺都被她敲坏了,就因为封北死了,她不想给我和孩子抚恤金,就想污蔑我把我赶出家,我二嫂还拿了我三姐给我写的信,说是什么情夫给我写的,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封北的。”
夜澜倾眼里的泪珠吧嗒吧嗒往下掉,就是不哭出声。
“队长叔您别为难,实在不行我给部队打个电话,问问封北为国牺牲,他们还管不管他的老婆孩子,你们都知道我娘家跟我闹得不愉快,现在婆家赶我走,无疑就是不想让我们活,我这都到日子了,在外头生,怎么能逃过一个死字。”
她嗓音沙哑,语气也很平静,但眼底的委屈是实打实的惹眼。
付昌平哪能听不出,她是给自己压力,要是他不管,她的意思就是会找部队。
“你别激动,坐下,坐下慢慢说。”
夜澜倾进来时是关上门的,此刻外头窗户挤满了人头,都想听听说了啥。
砰——
大队长刚站起身,门就被人暴力推开了。
“你干什么玩意?门可是公家的,你赔的起吗?刘桂芝。”
“他昌平叔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们家封北为国捐躯,你说今个我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俺家封北的。呜呜~~封北死了都不的安宁啊。”
付昌平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啪——他拿起印泥盒子重重拍在桌子上。
紧跟着怒斥道:“闭嘴——”
听听这是说些什么话。
刘婆子声音戛然而止,她还是很怕得罪大队长的。
“嫂子,你不该整这么多事,什么理由都行,不该给封北找窝囊。”
付昌平五十多岁了,故而夜澜倾一说,他就明白了这其中关键。
肯定是老两口不想把那抚恤金拿出来,上午去公社他也去了,这是好事,村里出了个烈士,当然是给大队锦上添花。
评先进都要优先考虑。
那厚厚的好几沓子钱,饶是他拿手里,也得合计合计,人心都是一样的,都有贪念,只是有个好意思和不好意思而已。
可这死老婆子太狠了,竟然还造谣孩子不是封北的。
“叔~你看这,我……”
夜澜倾见大队长一直没说话,心里也有些忐忑,还真怕他不管。
毕竟还是人家打交道多。
她适时露出一抹苦笑,黑琉璃似的眼睛里还擎着晶莹剔透的泪珠,看上去当真是可怜至极。
“你闭嘴,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你个破烂货,我儿子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你,还有文化呢,有个狗屁。”
刘婆子将大队长吼她的气,洒在了夜澜倾身上。
“娘,我怎么就没有说话的份,你见钱眼开,还不让我说了,你敢做的我就敢说的,我还就不信了,没有王法了,我还就把话放这里,给我钱我走人,你不给,我找组织,组织上肯定会管我们母子的。”
夜澜倾本来想装装软弱,但这玩意真装不下去。
太他娘的憋屈了,她都打死人了,还不能把她送进去,这口气要怎么出,才能平息心中怒火。
不光要钱,还要天天在这里折磨她。
可这不现实,这死老婆子肯定不会让她回去了。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小夜你说说你的想法。”
“凭什么?不行,她说啥我都不同意,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刘婆子也豁出去了,一分都不想往外拿。
“你凭什么不给人家,那是国家给封北养孩子的钱,你算个啥呀,凭啥给你啊,封北平时寄回家的还不算?你怎么岁数越大越贪心,这个钱你得给人家,人家是受法律保护的两口子,是军婚,我跟你说你可别糊涂,别为了两个钱,闹大了,到时可别说大队不管你。”
付昌平咬着牙根气呼呼的说道。
刘婆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将头扭向一边,说啥都不吱声。
“刘桂芝我告诉你,别以为大队没法治你,你这样的就是欠缺教育,晚上我就召集社员开会,专门讲你家的事情,你家就作为典型,明个我去趟公社,去派出所把你打儿媳妇这个事揭发一下,然后你们老封家就从辛家庄大队滚出去吧,别拖我们评先进的后腿。”
刘婆子顿时急了:“你咋能撵我们呢,我们可是祖宗八辈都在这里的,该撵的是她,只要她不在了,就没人闹了。”
夜澜倾看到大队长的眼神闪了一下,忙道:“叔,没事,我还是打电话吧,您别为难了。”
说罢她还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信纸,一看就是封北曾经给她写的信,上边肯定有电话。
“小夜,你相信叔,这钱叔指定给你讨回来。”
付昌平肯定不能让她打电话,这事要是再捅到部队去,到时候事情就更麻烦了,说不定被抓典型的就成了他们大队。
夜澜倾闻言,又坐了下来。
“我相信叔。”
付昌平:……
你可以不相信,打电话也行。
“走吧,去把那钱拿出来,要不要我说说今上午人家领导是怎么说的?老封大哥是怎么跟人家保证的?我和书记还有公社的干部都在场,都可以作证,你们想赖也赖不掉,我在给你强调一遍,想赖账也行,老封家从辛家庄滚出去,我看你们拿着那几个钱,没有介绍信,没有户口,怎么花的出去。”
付昌平当了二十来年的村长,现在又是大队长,那心眼子自然是够用的,只不过是真不想撕破脸,干部之所以是干部,那是需要人来力挺的,没有人,还当个什么干部。
所以他不愿意得罪社员,但有时不得罪真不行。
不怕被社员骂,就怕社员有文化,比如眼前这位这样的,不好对付,宁愿得罪泼妇也不要得罪喝过墨水的。
刘婆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怎么办,这钱不想给,一点都不想给。
可不给怎么办?没有介绍信,出去就是个死,拿着这么多钱没有票也花不出去。
“不行,不给,现在孩子还没生出来呢,我哪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
刘婆子想着能拖则拖。
“刘桂芝没有你这样的,欺负一个大肚婆,还是亲儿媳妇,还往你自个儿子头上扣屎盆子,别给我们老封家丢脸了。”
门口一个比刘婆子还老的人,看向刘婆子的眼里全是厌恶。
这不是别人,是刘婆子的妯娌,封北的大伯母。
她当然也不愿意这钱给老刘婆子了,两人比较了一辈子,别逗快死的人了,她凭什么比自己有钱啊。
“是啊,封北娘,给人家吧,那孩子养起来能是那两个钱就养活的?”
刘桂芝:能,是,那几个钱养十个也养起了。
刘婆子有苦难言,不能当众说出有那么多钱,只能闭嘴不言,不管你们说什么,我就是不开口,总不能上我口袋去掏吧。
“叔,我不信她会等我生下孩子来再给我,她只会让我难产死掉,也不会给钱。”
大队长:……
夜澜倾歪着头,目光斜睨着刘婆子,眸底是嗜血的笑:“娘,您是真不怕封北晚上来找你啊,我最近经常梦到封北,他还说想爹娘,要去看你们,估计今晚就能来。”
刘婆子不知怎的,对上她那双黑黢黢的眼珠子就觉后背发凉,心里还毛毛的,甚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外头听了一阵的张小丹不得不再次进来,不然真怕她婆婆会心软,眼看着都已经动摇了。
“三弟妹,你怎么能吓唬咱娘,要是娘被你吓出个好歹,三弟在下边才不会放过你呢。”
她本是想提醒老刘婆子,都是夜澜倾编瞎话的骗人的,没想到她的话,让坐在地上的刘婆子脸色更加白了。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地,刘婆子就觉的屁股底下冰凉无比,导致后背也凉飕飕的,她甚至都回头看了一眼。
“走,赶紧去拿钱,把钱给人小夜,你们就直接分家吧。”
闻言,夜澜倾眼神闪了闪,她也是这个意思。
“老封来啦——哈哈,你家婆子真有意思啊,哈哈。”
外头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打趣声。
没过一会,老封头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老头头发稀疏,看上去有点驼背,但仍旧挺直着身子,一看就是刻意的。
他个子很高,一双眼睛阴鸷的可怕、
夜澜倾都怀疑封北到底是不是这人的儿子。
“你闹什么?”
老封头一进办公室的门就朝着地上的刘婆子厉喝一声。
刘婆子被吼的缩了缩脖子。
“丢不丢人,赶紧回家把钱给拿出来。”
老封头此刻就是正义的化身,照亮了整个办公室。
夜澜倾的嘴角都差点没压住,好在最后压住了。
糟老头子是真心的吗?当然不是,只不过他要面子,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也是他受罪。
夜澜倾暗戳戳的想,只要拿出钱来,她立马走人。
“老封大哥,你可算来了,嫂子怎么四六不通啊,我真是好话赖话都说尽了,唉。”
付昌平掏出一根烟递给了封老头,打哈哈说道。
“犯浑,你也理解下,她把那钱当小北了,当娘的,不好接受儿子一下没了,想当个念想。”
老封头把烟别在耳朵后边,有点痛心疾首的说道。
夜澜倾心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呸,这个老狐狸,幕后就是他,还在那演。
付昌平也是这么想的,从而只干笑两声,都没接话。
“这样,北媳妇~你别把你娘心都要走,你给她留点,让她当个念想,等你有了孩子就明白那个心了,那是你娘身上掉下的肉,说没就没了,做出点啥也是想发泄没了儿子的疼,你担待点。”
“爹~没了儿子就可以打媳妇,我没了男人,是不是我也能发泄发泄?”
夜澜倾心道就不能惯他毛病,得寸进尺的毛病,真是蹬鼻子上脸。
老封头没想到那么老实的三儿媳妇会顶撞他。
他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那双严肃锐利的眸子带着探究的问道:“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夜澜倾知道,这钱估计想全要出来是不可能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再说父母本来也有继承权,那就给点吧。
“叔,那一共多少钱?你跟我说实话。”
她都不知道有多钱,记忆里听死老婆子跟老头对话应该有几千,具体多少还真不知道。
“三千七对吧,老封大哥,还有一本全国通用的粮票,还有两件军大衣,对了还有五斤红糖票,十斤棉花票,多少布票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这些人家领导都说了,给你和孩子的,加上那钱,你好好养封北的孩子,要是有困难就跟组织提。是不,老封大哥,人家领导就是这么说的。”
付昌平乐呵呵看向老封头,一点都没给留面子。
外头顿时传来各种吸气声。
就连张小丹也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死婆子说只有七百,说一分不留,让她和大房分了。
老封头脸色奇差无比,他是真没想到,付昌平一点不做人,一点面子也没给他。
夜澜倾嘴角勾了勾,很快又压了下去。
“爹听到了吧,钱给我三千,粮票给我一半,军大衣一件,红糖棉花布票,这些我都要,因为马上要生孩子了,孩子的棉袄棉裤小棉被都没做,我娘说,现做来的及,原来她这是忽悠我呢,还来得及,这是压根就没想给我做呀。”
夜澜倾说罢眼眶子又红了,她觉得应该是原主的情绪在作祟,她不想哭,她也不是尿眼子,泪失禁,但胸腔那股委屈的感觉是由内到外的,她忍不住。
老封头定定凝视着夜澜倾,眼中情绪有些复杂,良久,他重重点了下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成。”
老封头想的是,他们到时候把孩子拿捏在手里,不愁她不往外拿钱。
反正她跟娘家闹的老死不相往来,没地方去,让自家那口子说说软和话,留下来,孩子攥手里。
老头很快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这才点头答应。
“他爹——你疯啦。”
刘婆子唰的从地上站起身,屁股也不凉了,后背也冷了,一个箭步冲到老头跟前。
“闭嘴,我说给就给,你一边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老封头此时觉得自己这个老妻特别丢人,在全村老少爷们跟前日后他还怎么做人。
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还成天说她能拿捏住三个儿媳妇,他看是被儿媳妇拿捏了她吧。
“你不是说……”
“滚——”
老刘婆子此时委屈极了,是死老头子说,要把钱留下养老,指着老大老二就完了,老三没了,老大老二有一口吃的也只会塞自己肚子里。
让她想个油头把老三媳妇打发了。
在家里她又不干活,以前还有老三的津贴养着她,现在没了津贴,她家养不起闲人,何况还要多一张嘴。
现在他倒好,直接当起了老好人,合着坏人都让她做了,最后钱还没捞着。
她还合计拿出七百给老大老二。
这回好要是把承诺的七百拿出去,她一分都没有。
思来想去,都不行。
“不行,我不同意,那钱是我老儿子命换来的,谁都别想拿走。”
老封头眼神闪了闪,在心里给这死老婆子点了赞。
“你说不同意,就不同意啊,咱家我爹说了算,全村老少爷们都知道,咋的娘?你是想趁机忤逆我爹,不听他话,好让我爹撵你出门,好让你去与葛庄老葛头搭伙过日子啊,美的你。”
夜澜倾目光又看向脸色黑如锅底的老封头:“爹,我娘不是想不听你话,就是有时候女人总看一张脸就看够了,有那个想法也正常。”
“啊——你个天杀的,你讲咕你婆婆你也不怕遭雷劈。”
刘婆子张牙舞爪的就要上去挠夜澜倾。
被付昌平一下拦住了。
“嫂子,你这是干什么。”
“她造谣我,我还不能挠她了。”
夜澜倾没忍住,嗤笑一声:“跟你学的,你造谣我,岂不是我也要挠你?”
“你你你~简直翻天了,你们都看看,都看看,这什么破儿媳妇,连老婆婆都敢顶撞……”
“行了,赶紧走吧,回家快给我拿钱,别再给你气的糙了好了的。爹你说我说的对不。”
看着突变画风的小儿媳妇,老封头从脚底升起一股无力感。
但想到日后还要拿捏她,绝不能让她走了。
“我可是有条件的,钱是可以给你,但你要立下字据,不能改嫁,生是我封家的人,死是我封家的鬼。”
外头看热闹的人瞬间噤了声,几秒钟后,又一片哗然。
“老天爷,这老封头疯了吧,人家澜倾才多大,才19是二十?竟然让人家守一辈子的寡。”
“真他娘的不地道,老封头肯定是怕封北媳妇把钱带走,孩子再跟了人家姓。”
“那这样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情理个屁,这多不当人,澜子年龄太小了。”
就在大家以为夜澜倾会反对时,她发声了。
“可以,我肯定不会改嫁的,但是你们可不能跟我抢孩子,要是借着孩子的由头想把钱要回去,那我也要跟你们说道说道,我夜澜倾从今天开始,靠的只有我自己,所以谁都别想欺负,要想欺负我,咱可以试试,是你们闹心还是我闹心。”
她双眼微眯,冰冷的视线一一扫过老封家几口人,顺带着窗户上趴着的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都被她凌厉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
“叔你给我们做个见证,我不会改嫁,老封家也不得以任何理由管我要孩子的抚养权,不得以任何理由来要这笔钱,要是做不到,那我也不会遵从约定,我会找个人把自己嫁了,让孩子改姓别人的姓。管别人叫爹。”
大队长也被她浑身散发出的气势,虎了一下。
想明白她的身份,也就释然了,日后她就成寡妇了。
寡妇要是不强势一点,日子没法过。
“行,老封哥,你看我给你当这个见证人咋样?”
付昌平是真不想趟这浑水,但又怕夜澜倾真的闹到部队那到时他的大队长就真到头了。
老封头是真没想到,那个整天软弱的只会哭的小儿媳,如今性子这么烈。
他有点后悔答应了。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能反悔。
“行,你写吧,我来按手印。”
只要她不改嫁,钱早晚能抠出来。
付昌平在老封头的示意下,把事情的始末写了下来,又把双方的要求都写上。
写到分不分家的时候,他抬头看向写字台对面坐姿懒散的夜澜倾:“你分不分家?”
“当然要分,都闹这样了,不分是傻子,叔,你看咱村里哪里有房,划给我住也行,那啥,我买也行,反正离老封家越远越好。”
“你,你想干什么?离远了,我们怎么看孩子?”
老封头被她气的差点吐血,拍着桌子低吼道。
“爹,你轻点,别吓到我肚里的孩子,你吼什么?不分家不怕我气死你们啊。真是的,我是为你们两老的身体着想。”
夜澜倾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说道。
大队长差点被她逗乐了,看到那老头喷火的双眼,他又低下头唰唰写了起来。
“那我大伯那房子就卖你吧,象征性的给三十五十的就行。”
付昌平有个没有儿女的老大伯,死了有十年了,他有三间小瓦房,一直闲着,就在他家后边。
离封家不算远,但也不算近,隔着两条胡同呢。
“行。”
夜澜倾连连点头,那双黑眸宛若夜空中最亮的流星划过一般,璀璨夺目。
大队长心里暗自叹息,这丫头可惜了。
长得这么俊,以后就只能守着孩子过一辈子,还这么年轻,唉。
封家再不同意,但经过了大队,又是封老头当着好多人的面答应的,也不能反悔,只能任由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夜澜倾手上拿着保证书,是一式三份的,大队里留了一份,老封头拿着一份,再就是她手上的这一份了。
她要拿到钱立即搬出封家。
怕他们反悔,她硬是拉上了不情愿的付昌平。
封家。
封东和封南两兄弟抄着手,站在自家屋檐下,不明白他们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说好了,他们不跟自家媳妇说有多钱,然后少分她们点,剩下的都留着吗。
怎么还一下都给出去了。
心疼的再滴血,但他们无能为力,故而两兄弟俩脸一直都黑臭黑臭的。
“快去拿吧,天都黑了,我待会还回家吃饭呢。”
付昌平头往一侧一歪,擤了把大鼻涕,往脚底上一抹,不耐烦的催促道。
“去拿。”
老封头怒瞪着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对老婆子凶狠的吼道。
哪里还有刚才在大队时的那般痛快,分明是恼羞成怒了。
刘婆子还是第一次见自家老头发这么大的火,没办法,只得不情不愿的进了屋。
张小丹在屋里哭的直抽抽,但公公发的话,她是一点都不敢插话,平时那个黑脸公公就整天板着一张脸,她就怕他。
就想着拿到钱,她们也分家,出去盖个房。
而啥也不知道的老大媳妇,赵二丫还在厨房里烧火做饭呢,她老实,但可不傻,那钱本来就没她什么事,她没抱希望,所以不失望。
一家人欺负一个没了男人的女人,还是个孕妇,真不知道怎么下得了那个狠心,听说那个死老婆子还打了人家,幸亏没事,要是有事人家娘家放过他们才怪。
怪不得结婚五年都没能生出个孩子,就是坏了心肝,上辈子这辈子做的孽太多了。
是的,大房没有孩子,二房刚怀孕六个月,反倒是夜澜倾是这个家里第一个怀孕的。
走的再慢,从屋里到院子里,就这段距离,刘婆子还是拿着钱出来了。
夜澜倾走上前,看着死老婆子手上的钱,眼底笑意渐浓。
“拿来吧你。”
都没等刘婆子攥热乎,就猝不及防的被夜澜倾抢走了。
厚厚的三沓子钱,还是崭新的。
刘婆子手上一空,心都跟着被掏空了,心痛的差点厥过去。
夜澜倾把钱收进棉裤兜里,又看向她:“娘,粮票拿出来,还有红糖票,棉花票,布票,一张都不能少,奥,对了,还有大衣。”
刘婆子不得已又进去取了一趟。
“给给给,咋不贪死你呢。”
“我可没你——们贪。”
夜澜倾认真的数了好几遍票,确定没错,才扭脸对大队长道谢。
“叔谢谢你,我明天找你去看那房子,今天有点累。”
“中,我让你婶给你收拾收拾,立马就能住。”
付昌平吸溜了一下被冻的通红的鼻子,笑着说道。
“好,多谢了。”
“嗐~客气啥,我先走了,老封哥,嫂子我走了。”
“……”
他喊了一圈,都苦大仇深的像是死了没埋一样,没人搭理他,他就跟夜澜倾摆了摆手,便大步流星出了封家的门。
门外看热闹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在外头时间长了,太阳又下了山,一会就冻透了。
故而没人看热闹。
夜澜倾视线环顾四周,发现大嫂正在给她那屋烧炕,眼神不由闪了闪。
记忆中大嫂算是个好的吧,最起码没有对她阴阳怪气过,但也没帮过她,就是针对恶毒婆婆和二妯娌挤兑她,大房从没参与,不过烧炕,做饭什么的,一直都是她做,也没指使过自己,毕竟家里两个怀孕的,就她没怀。
刘婆子也看到了,当即就火冒三丈,捡起一个冻得梆硬的葫芦瓢就扔了过去。
砰——
葫芦瓢扔在了那捆玉米秸秆上,没有打到人,但给赵二丫吓一跳。
“咋了娘,你这是干啥?”
“你在干啥,给那个土鳖烧的什么炕,啊?你是瞎还是聋,烧个屁。”
刘婆子可算是找到人撒气了,已经准备好要给这个老大媳妇点颜色看看,结果就被夜澜倾轻飘飘的一句话给转移了。
“大嫂谢谢你啊,那个啥,你烧完了,你来我屋,我分你点钱,你去医院看看身体。”
说着她还欠揍的掏出那三沓子钱,让老大媳妇看。
赵二丫没想到一向性子软的三妯娌今天会与她说话,还是要给她送钱。
老封头气的冷哼一声,瞪了她一眼进了屋。
刘婆子闻言,直接气的又坐在地上哭封北。
只有封东,脸色不是那么黑了,甚至还上前帮媳妇给夜澜倾一起烧炕。
夜澜倾笑眯眯的看向屋檐下的封老二,朝他挑了挑眉,便回了屋。
关上门的那一刻,夜澜倾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腿也软的没有力气,她看着门一关,漆黑的屋,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她用晶核换了一套大平层,准备养老,因为自己物资已经屯够了,晶核也屯了够自己花个几年的,就想歇一歇,刚住进大平层的第一晚,怎么就来了这里。
完了,那自己来了这里,是要便宜了谁。
突然,肚子好像在动,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孕妇。
“宝宝呀,我现在也顾不得你,以后咱俩在打招呼哈。”
夜澜倾现在只想知道她的空间还在不在,她可是有双异能的人。
她适应了黑暗,匆匆来到炕上,赶紧用意识与空间沟通。
第一次失败,什么也没有。
深呼吸再来一次,成功了,只见她眼前呈现出一片光亮的空间,四面好似透明的玻璃,但其实是虚无的摸不到边。
但往里是无限延伸的。
此时她视线所及有着数不尽的物资,她端了整个c城的商超仓库,还有一个物流城。
这是她最后一趟的成果,有着死亡之城的c城,无人敢去,她去了,她屠了一整个城的丧尸,把盘踞在c城的那株食人大月季连根拔除。
要知道那棵月季的根茎已经在整个城市地下盘踞多年,一直无人能清除。
她也算有点运气加持,才侥幸弄死了它。
这不,她以为收了一整个城的物资就可以歇一段时间,没想到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还好,还好空间跟着来了,至于力量系,来不来的都无所谓,她又不打丧尸,不抢物资了,有没有的呢。
但还是拿起了顺手摸到的剪刀,轻轻一用力,剪刀被她捏的变了形。
现在不用面对丧尸,不用时刻都保持警惕,夜澜倾觉得原主那些糟心事,也没那么糟心了。
笃笃~~~
就在她准备捋捋记忆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夜澜倾看了眼门口,动作缓慢的下了地。
门被打开,门外赫然站着老大媳妇。
“大嫂。”她趣声唤道。
赵二丫本来没当回事,也没打算过来,可架不住自己男人磨人。
她只能厚着脸皮过来了。
看着门口的人手都极其不自在,夜澜倾再次轻笑:“进来吧大嫂。”
“我,我……”
赵二丫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走道都成了同手同脚。
“你进来呀,你不进来,我怎么给你拿钱。”
夜澜倾声音不小,在厨房门口的封东听到后,顿时把悬着的心放在了肚子里,管她给几块,给总比不给强。
在自己门口的封老二,气的扭头就回了屋,看到哭哭啼啼的张小丹,火气顿时直冲脑门。
两人没一会就吵吵起来了。
这边夜澜倾点了蜡烛,又把窗台上的煤油灯也点了起来。
“你不用点这么多灯,我看的见。”
赵二丫闷声闷气的说道,一直都垂着头,不好意思与夜澜倾对视。
“没事,大嫂你该去医院看看,你还年轻,早看早怀上,不然再晚就来不及了。”
夜澜倾在赵二丫的对面坐了下来,手上拿着十张崭新的大团结,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大团结十元是六六年一月份发行的。
也就是至今才出来不几年,现在是六九年的年底,马上要过年了。
这钱是真新呐,她把玩着钱,心里暗暗的想道。
“我,我也想去看看,但我手里一直没有钱。”
赵二丫以前情绪内敛从没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过,都没跟刘婆子提过这件事,刘婆子偶尔会骂她不下蛋的母鸡。
她都当耳旁风,从来都是这边听那边出。
可她渴望有个孩子,那时三房新媳妇传出怀孕时,别提多羡慕了。
但一切都逃不过‘钱’这个字。
夜澜倾把手里的钱递给她:“拿着。”
赵二丫错愕的抬起头,对上夜澜倾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黑亮亮的眼里有蜡烛的火苗在跳动,很是好看,她的心扑通扑通像是在打鼓。
“拿着呀,没有钱你怎么去医院。”
“可这是老三命换来的钱。”
赵二丫就觉得老三家的不该这么风轻云淡。
夜澜倾心里咯噔一下子,完了完了,她现在是个寡妇,笑什么玩意啊。
“对,这是我男人命换来的钱,可他把我扔下就这么走了,他也没跟我说啊,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大嫂你说我该记着他吗?他坏。”
夜澜倾说罢连忙垂下头,眼泪吧嗒吧嗒就开始往下掉。
蓝色的裤子上瞬间晕染了一块一块的水渍。
“对,对,他坏,你别哭,别哭,老三坏。”
赵二丫手足无措的说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她就挺自责的,自己不该说那样的话,老三家的应该是强忍着不哭,还对自己笑。
她却给人家惹哭了。
“没事,大嫂让你见笑了,我不能哭,我是妈妈呀,我要是再垮了,孩子该怎么办。是吧。”
夜澜倾抹了把眼泪,再次把钱递了过去。
赵二丫接了。
“大嫂,去医院的时候,喊上我大哥,两人都看看,不孕不育是两个人的事,你去吃饭吧,我歇会。”
夜澜倾直接下了逐客令,她不敢再说了,说多错多,她还得配合大伙的情绪,时不时就得哭两场。
“哎,行,那你咋吃,我给你端过来吧,我今晚给你偷偷煮了个鸡蛋,还在我那里呢,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她刚才被男人气的,一时忘记了,这才想起来。
“好。”
夜澜倾觉得钱能解决的事情真不叫事情,一百块钱就拉拢了一个人心。
值了。
不是她大方,是她现在需要人啊,马上就要生孩子了,没个人在身边怎么行,没个靠谱的人在身边更不行。
所以她当时就想着,给点钱把大房拉拢过来。
没一会,赵二丫鬼鬼祟祟的果然送来了一碗比较粘稠的玉米糊糊,还有一个煮鸡蛋。
她用气音小声说:“你吃完,就把碗放门外就行,我会来收。”
夜澜倾好笑的点了点头。
赵二丫就鬼鬼祟祟的走了。
晚上,夜澜倾睡不着,便进了空间,整理了一下原主的东西,原主有三十六块五毛钱,还有两张一斤的粮票,另外有一个银镯子,还有一个玉镯子,这是她没想到的。
旁的就没啥值钱的了。
她在空间里用精神力控制着弄一套家具,床沙发还有大衣柜,给空间一角布置出一个温馨区域来。
反正无论怎么摆放,那些东西也都跟在虚空中悬着一样,但在空间里是脚踏实地的感觉。
茶几的抽屉,就用来放了原主的贵重物品。
她进来顺便整理了一下物资,把粮食和吃的衣服之类的都找了一些放在最眼前的货架上,这货架可不是普通的货架,这就跟超市的一样。
层高都不同。
在一个就是夜澜倾找了许多婴儿用品,要生孩子,原主真的是什么也没准备。
死老婆子跟她说赶趟,她就等着,现在都九个月了,可不就是要马上出来了嘛。
前世她虽然不是医生,但她却有一堆医生同学,尤其是她的闺蜜还是产科大夫呢。
只不过后来末世的时候,两人被冲散了。
再也没见过。
末世七年,已经把她的所有棱角都磨平,不过却有了不少坏习惯,比如不服就干。
这是来自强者的底气。
她的空间是最牛逼的,只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别人的空间不能进人,她的空间不仅能进去,而且还能无限装。
旁人需要触摸往空间里收,她只需要看就可以,甚至脑海还有一股力量就是控制物品的力量,能深入探查。
只要地下有地下室,隐藏的仓库,都能被她发现。
她一开始以为自己是精神力异能,结果发现不是,人家的精神力那是真牛逼,可以杀人于无形。
她的没用,只能隔空取个物,找个下水道,地下仓库而已。
夜澜倾把找到的小包被,还有新生儿的小棉衣,小帽子都拿出了空间。
想要符合年代的,根本没有,所以她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找个老气的床单自己给被子做个小被罩。
说做就做,她找了床深灰色的床单,是那种高精高密的床单,这种床单有光泽,但没办法,能有床接近黑色的就不错了。
她收家纺的时候,全部捡着自己喜欢的颜色来的。
出空间时,夜澜倾并没发现书架上的某本书,正在闪闪发光。
夜澜倾这边正认真的缝制着小被套。
并不知道正房此时好不热闹。
刘婆子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生无可恋的看着房顶,眼泪顺着眼角都流到耳朵里再滴落到枕头上。
无声的哭泣,更加难过,她的心像是被人挖了一块,比听到儿子牺牲时都要难受。
那可是三千块钱呐,她们老两口子有老儿子的贴补,这么些年一共才攒下二百多块钱。
老封头气的时不时就伸出脚踹刘婆子几脚。
“平时那些能耐呢,让个最老实的欺负成这样,你也就会打嘴炮、整天吹牛逼,不是说几个儿媳妇你都拿捏了吗?哼!”
说完,不解恨的又蹬了老婆子一脚。
刘婆子本来不想搭理这个死老头子,她都已经够难受的了,现在还要落井下石的气她。
还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她。
“封正茂——你个老不死的,还不是你?你不说给,我能给?我草拟@#&*……”
刘婆子许是被老头时不时的蹬她几下,踹疼了,发了疯的上去撕吧老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奋起反抗,手成鹰爪状,没几下,老头的脸上就见了红。
“哎,哎,你给我住手,住手,你个疯婆子的,你要是过够了,我们就离婚,你去找你的老葛头。”
老封头气急,顿时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平时一直都板着个脸唬人,家里的孩子们也吃这一套,可他还真没和这老婆子动过手,刚才他踹她也是撩闲,也没用力。
现在这死老婆子跟他玩真的,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愤怒的情绪几乎要绷不住发泄出来。
刘婆子在他说出葛老头的时候就住了手,恶狠狠定睛望着老头。
三角眼里喷着火花。
“人家老葛才不会像你这么蠢,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还嫌弃我把钱给出去了,我给你回忆一下,是你在大队里说给的,那个保证书也是你签的,你还想着扣住孩子,拿捏那个小贱蹄子,我告诉你,你简直就是做梦,她以前根本就是装的,你看她今天说的那些话,还有看我们的眼神,你想掰过她?哼,梦里啥都有。”
刘桂芝想过了,不能内讧,还是得找别的办法,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老封头看老婆子渐渐息了火,他也把挡住脸的胳膊放了下来。
平复了下心情,别扭的说道:“你有什么主意。”
“偷。”刘婆子眯了眯眼,不大的三角眼里闪现着凶狠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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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的夜澜倾正在用电动缝纫机缝被套呢,她可不知道有人要算计她。
缝纫机有声音她就又回了空间做的,要是知道老东西又要作妖,肯定要笑的直不起腰。
其实她也在等人都睡着。
剩余的钱,还有封北平时邮回来的钱,还有家里的粮食。
她怎么会放过呢,原主都被他们打死了,收点利息没毛病吧。
自然是不能自己搬走时再去拿,那样的话不是她都是她了,她在这个院子里住着,再少了东西,那可不能赖她。
没证据不承认的。
别说这小缝纫机还挺好使,她心情愉悦的想着。
这是她收的一个工作室,应该是个卖缝纫机的直播间,展示柜里一整面墙的小缝纫机,都被她收了,还有各种颜色的线,本想着用来换物资的。
结果人家没有要的。
就是用没电就没电了,好在有几十台。
这玩意可以充电也可以插电,别看小,能缝好多种花色。
小被罩没一会就做了四五个,枕头也做了同色系的小枕套。
“宝宝呀,你要是女的,别嫌弃颜色不好看哦。我下回给你做个好看的。”
孩子很活泼,肚子一鼓一鼓的,什么感觉,就是忽的一下硬了,一会又忽的一下下去了,挺好玩的。
做完了针线活,她就出了空间。
窗台上的煤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只剩炕桌上的蜡烛,还在滋滋燃着。
这逼仄的小屋,就一个炕,还有一张方桌,靠墙放着一组高低柜,地面是坑坑洼洼的土地,鼻尖充斥着浓浓烟熏味。
墙面原主钉了一圈小碎花的布裙,没钉的上半部分就是泥和着麦秸秆。
她住的这边应该是偏房,别怪她这都分不清,实在是没有方向感,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太阳。
而她接收的记忆里,并没有住房概念,就是原主从没想过房子这事,导致她啥也不知道。
如果院门是在南边的话,她这应该是西屋吧。
夜澜倾铺了炕,炕上不是很热,屋里有点冷,她就把那件崭新的羊绒军大衣披上了。
吹灭蜡烛,待适应了光线,她蹑手蹑脚的来到窗户下,把薄薄的一层窗帘布掀开一条缝隙。
往外看去。
窗户上有冰,看不清,她不得不哈口气。
外边一圈的窗户都有微弱的灯光。
此时大房里的炕上。
两道堆叠的身影刚分开,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她真这么说的?”
“嗯,她说带上你也去看看。”
封东眼珠子转了转:“明天我带你出去一趟,回来你就再去找她,就说你的病有点难治,还需要钱,再找她借点。”
“我可不去。”
赵二丫想也没想的拒绝道。
封东不安分的手,一把揪住赵二丫的软肉,压低声音低吼道:“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去我就不要你了,连个孩子都不会生,天天累的我这样,让你干点事,你看看你除了不还会说点啥。”
赵二丫被他捏的生疼,眼泪无声掉落,也不敢出声,只能被动忍着。
“去不去?”
“我去,我去行了吧。”
封东这才松开了手。
借着蜡烛的光,赵二丫发现她胸脯子上已经被捏出五个青紫的手指印。
心里微微叹气,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夜澜倾的精神力只能探索东西,并不能偷听,故而也没听到大房两口子的谈话。
她已经找到了那死老婆子放的钱了,竟然在炕席下。
一个念头,钱进了她的空间,如此又在她贴身的棉袄内兜里拿走了她的体己钱。
刘婆子在柜子里锁着的粗粮和新换的盐她也没放过。
就连猪油罐子也收了。
地窖里的地瓜和白菜,还有没磨的干玉米粒和干麦粒,两样得有个二百来斤她都笑纳进空间。
嗯基本差不多了,那些粮票竟然没找到,还有那件大衣。
于是她又往旁的屋去探索。
“嘶~”头疼。
许是等级太低了,她就收了这点东西,就有种透支了的感觉,头像是许多针扎一样。
不能再继续了,大着肚子也不方便过去,只能等明天养好了再说。
她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门。
这门是双门门栓结构,一推门中间会有缝隙,从外边就能拨开。
不安全。
不过往上还有一道门栓。
但高个子男人要说开顶上的门栓也不费劲。
于是她把上边的门栓拿了下来,直接用了一把u型锁,咔嚓一下,锁头扣上。
满满的安全感。
夜澜倾另外还在一侧的门上顶了根铁棍。
铁棍是空间里的,是她最原始杀丧尸的工具之一,一直没舍得扔。
如今又派上用场了。
一切做完后,这才心满意足的上了炕。
可能是她睡的太晚,炕是越睡越凉,而这炕就铺了一床很薄的褥子。
于是她就进了空间睡,现在谁来也不好使,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她定了个早上六点的闹钟,主要她怕有人早起,万一敲门发现屋里没人答应。。
床在书柜下边,她喜欢书的味道,闻着有催眠的作用。
刚躺下,她就发现倒数第三排的书架上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像是有人在开关手电一样,这让她瞬间警惕起来。
从床上爬起来,高度刚刚好。
书竟然在闪光???
《重生七零,致富养崽撩军官》
夜澜倾觉得书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闪。
于是她把书拿了下来,这就是她从书店里随手收的,路过新化书店就整个书店直接都半空,收银台都不剩的那种。
收进来这些书她也从没看过。
难道是为了提醒她看书所以才闪?
怀着忐忑的心情,夜澜倾拿着书坐在了床上。
封面就是渐变色,由天蓝变淡紫。
打开第一页,随手拿了床头柜上一根火腿肠咬开吃了起来。
准备一边吃一边看。
“咳咳咳,呸,呸。”
刚看就被内容震惊的差点呛死。
“我去,男主封北????女主夜芷宁 。”
“也姓夜?谁来的?”
夜澜倾自言自语的拍着脑袋,赶紧搜寻记忆。
想到什么,她眼睛唰的瞪圆。
“原主堂姐吗?她堂姐怎么会跟封北是cp啊。”
原来自己穿的书吗?是这本书带自己来的这里?
夜澜倾现在饶是有一百个问题,也没人给她解答,只能自己从书中找答案。
于是,她迫不及待的继续往下看。
与此同时,刘婆子在看到西屋熄了灯,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老二喊了过来。
“娘,怪冷的,你折腾我干啥。”封老二,很不满,缩着脖子,扁着袄子,往炕上一坐,作势就要把腿抬上来盖褥子底下。
“那小贱蹄子应该睡了,你去她那屋把钱偷回来,到时候娘给你一百。”
刘婆子小声对儿子说道。
封南一听眼睛亮了顿时来了精神,也不再蔫头耷脑了。
“娘你说真的?爹你答应不?”
老封头将头扭向一边:“听你娘的。”
“真滴奥,爹你也太好了。”
封南兴奋不已,这可是白得的,加上他媳妇的私房钱,都可以买一辆自行车了,他可太稀罕那叮铃铃的自行车了。
一定要买一辆。
“娘你咋不让大哥去,我要是去看到了不该看的,小丹不得打死我?”
封老二突然就想到被窝里的媳妇,再加上他刚被挠了一顿,现在可真不敢再惹她。
“瞅你那点出息,你个窝囊废,怕个女人干啥,按炕上削一顿就老实了。”
刘婆子恨铁不成钢的咬牙说道。
闻言,封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到现在还火辣辣的。
“去吧,早去早回,你轻着点,我估计她能插着上边的门栓,你带上这个。”
刘婆子拿出她纳鞋底的锥子,用这个扎住门栓可以一点一点的挪开门栓,尤其是上边门栓。
封老二见状,顿时欣喜不已:“娘还是你聪明,这个好使,俺奶死那年,屋里插着门,俺爹就是用这玩意开的门栓。”
“去赶紧去得了,说那干啥。”
老封头很是嫌弃的怒瞪着二儿子,不想他继续再说以前的事。
“那行,我回屋穿上棉裤。”
封老二接过锥子,掀开门帘子走了。
老封头又瞪了一眼刘婆子,重重的冷哼一声:“哼,好样不教一点。”教儿子偷。
刘婆子翻了个白眼:“等我儿子拿回钱来,一分你都别碰。”
“你把那些票都给他干啥,一点都不给老大?”
“你懂个屁。张小丹好歹听我的,跟我一条心,那个死犟驴赵二丫,你给她粮票她也保不住,今天在大队里那么多人都知道咱家有这么多钱和票,那些懒汉能不动心?万一 ,我说万一有人来偷,肯定找不到的。”
老封头突然就觉得这个老婆子也许是自己小看她了,一直都觉得她蠢的要命,还能有这心思?
“要不说还是老二媳妇聪明,她要不说我都想不到这点。”
老刘婆子又嘟哝了一句。
老封头顿时气了个倒仰,合着都被老二家的哄走了。
要不说这死老婆子是个蠢货呢,蠢货就是蠢货,怎么能突然变聪明。
这边,封老二回去就跟媳妇把这事说了。
张小丹一开始是抗拒的,万一那个小贱人没穿衣裳怎么办,可一想到现在是冬天,要是拿回来的话,还可以多给一百块,这样她再去哄哄那个老婆子,说不定能得到更多。
于是她也心动了。
封老二穿上棉裤,包裹严实,又戴上他的狗皮帽子,吸溜了一下大鼻涕,就猥猥琐琐的出了自己屋。
他的屋也是在正房,只不过是正房的西炕,与老两口的房间对门。
从而往外出去之前,他还特地又探进老两口屋里,报备了一下。
再听到外屋地的门响之后,张小丹就爬到了窗户下,她把窗帘掀开一条缝,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清,自己男人正蹑手蹑脚的往西屋那边走去。
空间里的夜澜倾是完全不知道的。
此时她正沉浸在小说世界中。
“妈的,这什么狗屁作者,狗血剧情,失忆梗早在几十年前都禁播了,还写小说里。呸~”
“失忆也不是你找别的女人的借口,不行,气死了。”
“哎我这暴脾气,你老婆孩子都被你娘打死了,你竟然还有功夫谈恋爱,你个棒槌,你个狗渣男。”
夜澜倾被剧情气的不轻,但她还得看下去,才看到第五十六章,就写到她已经死了两个姐姐,这狗屁女主也太狠了,她的姐姐不是女主的堂姐吗?
真狠。
大抵意思就是,夜芷宁是重生的。
从二十一世纪的2010年重生回到一九六八年。
夜澜倾:我还2050年来的呢。
也就是说原主结婚前夜芷宁就重生了,她知道自己堂妹六九年年底会死,都没阻止一下,或者说给原主一个暗示。
当然作者没写原主,只说女主的前堂妹夫,在女主前世成了又有钱又有颜又有身份的大佬,但他因为老婆‘意外’死亡,一生再没娶。
重生后女主为了改变自己平凡的命运,动了攻略前堂妹夫的心思。
也是围绕着这条故事线写的。
男主前半部分失忆了,一直没回家,等回家时老婆孩子死了,他就一直照顾着老婆的娘家人,偶尔碰到几次女主,还是女主刻意去偶遇的。
夜澜倾气的直接扒拉到后面,想看看两人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看见是在一九七六年时,女主给房山捐赠了一批物资,当时大地震,牵动着全国的心,那时封北作为救援部队去的那里遇到了送物资的女主。
七六年物资又十分匮乏,但女主利用先机,去香江去国外,赚钱搞粮食,就是想自己能配的上封北。
然后她成功了。
两人牵手成功是在七七年女主考上了大学。
要不说女追男隔层纱呢,封北你这个王八蛋。
夜澜倾气的直捶床,导致肚子胎动频繁,吓得她赶紧老实翻书。
再说原主的两个姐姐。
原主三姐是厂里下中班后,与女主一起半夜十二点往家走,替女主拦追求者,被人误杀。
因为女主长相漂亮,被厂里好多人追求,有个男的就是喜欢狠了她,结果趁半夜下班,跟踪她,女主的三堂姐也就是原主的三姐,挺身而出,想要拦住对方让女主先走,就被那男人推了一把,倒霉的推到了厂里废旧机器上,刚好机器上有尖锐的铁尖尖,直插三姐的后勃颈,就嘎了。
时间点是七零年的夏天。
这该死的作者就不能写个具体日子,这让她怎么告诉三姐避免。
反正夜澜倾心底也是庆幸的,至少现在让她看见了,最起码可以规避,大不了一整个夏天都不让她上班,也总比丢命强。
四姐是跟女主出去,碰到神经病,原本神经病刺的是女主,却被傻了吧唧的四姐给挡了刀。
夜澜倾:……
合着她家姐妹生来就是为女主续命的呗。
看了目录表没有看到女主有金手指,现在她严重怀疑,女主的金手指就是吸走别人的生命。
也不能可着一家嚯嚯呀,换个别人家不行?
原主在家排行老五,原主先死,给女主腾出男人,然后三姐替她丢命,再就是四姐也为她送命。
大姐二姐出嫁了,所以用不上,是不这个理?
夜澜倾觉得自己真相了,所以现在她已经初步改变了女主的命运,原主这又不算死。
希望自己的蝴蝶小翅膀可以煽动一下。
改变两个姐姐的命运。
不过现在还有时间,她得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
啪嗒——
书背重重的合上。
夜澜倾气呼呼的翻了个白眼,又打了个哈欠,就躺下睡了,可能是孕妇的缘故,以前不会这么困。
她在空间里是听不到外头声音的。
故此,封老二在外面搞了半个多小时,门都没打开,上面那一层他直接没看到门栓,从拳头大的缝隙看是个大铁环。
“你起开,我看看。”
刘婆子早已经等不及提着一个罩着玻璃罩的煤油灯给二儿子照着。
封老二只得起来,让她看。
“你看这大铁环,是个什么玩意,拿不下来,刚才我推开门的时候,哐当一下子,你看,她防着咱呢娘,你看那里没,是根铁棍。”
封老二指着门缝里的铁棍,气呼呼的说道。
他开这门开的都冒汗了。
“这个小贱蹄子。”
刘婆子举着灯照照上头,又照照里头的地上,只看见炕上拉着帘子,炕上的光景什么都看不见。
母子两人,最后只得骂骂咧咧的回了屋。
打不开也不能拆了,那是他家的门,又不是旁人家的。
“娘你说她醒了没。”
封老二心里直犯嘀咕,按理说他弄出那么大动静,炕上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谁知道呢,醒不了正好,死了才好呢。”
刘婆子朝着门外啐了一口,才提着灯回了屋。
封老二受他娘蛊惑,整夜未眠,心中盘算着寻个时机再入那屋一探,如此多的钱财,定然不会随身携带。
一夜无梦。
夜澜倾早上是被闹钟吵醒的,她只得起来从恒温的空间来到了现实冰冷的被窝里。
她觉得这屋里就跟冰窖一样,炕上是拉着一圈布的,应该是挡风的。
但这布太薄了。
她想如果今天去看那个房子临时不能住的话,这个帘子还是得换个厚的。
但她希望尽快住新房子,现在她生孩子宁愿相信外人也不会相信这个家里的人。
说是拉拢老大媳妇,那也只是拉拢,并不代表人家就真的被你拉拢过来。
“嘶~~”
也太冷了,夜澜倾不由打了个寒颤,没听到外头有声音,就又回了空间。
给自己找了不少孕妇的保暖衣服。
保暖裤,保暖上衣,都穿在身上,最小号这具身体都穿着有些宽松。
外面又套上原主的棉袄棉裤,这样出去就暖和多了。
被窝里拿了个充电的热水袋,没一会也热乎了,渐渐地又开始瞌睡。
迷迷糊糊她就觉得这帘子被风吹的直动弹。
她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下了炕。
发现门口一个拳头大小的缝隙,往屋里呼呼灌冷风,中间的那个门栓已经被拨到一侧。
铁棍也被弄倒在地,看地面就知道他们用了多大的力。
铁棍硬生生撅起好多土。
夜澜倾双眸泛着冰冷的寒意,像是被一层凛冽的寒霜所覆盖。
直接一个念头将封南房里的粮票和大衣都收走了。
然后又把封老二那屋柜子里的一把零碎钱也收了,张小丹的新棉袄新棉裤,这都是过年准备的,直接都拿走。
刘婆子那屋,直接把她的炕柜和炕下的柜子都收了个精光,管她什么东西呢。
先收了再说,他们炕上的盖着的被子也都收了。
北屋。
“阿嚏——”
“俺娘来,被哪去了?”
刘婆子懵逼的看着空荡荡的炕,就连她的棉袄棉裤都不见了。
“老头子,老头子,你看看咋回事?咱的被呢?”
刘婆子探着身子想看看炕下边,结果炕下面的鞋都没了。
老封头闻声,也打了个寒颤,睁开眼。
两人只穿着裤衩和夏天穿的破洞汗衫。
“被呢?”老封头抱着自己的身子颤声问道,说着还打了个喷嚏。
“我哪知道啊,你看咱这炕下连鞋都没了。”
老封头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伸着脑袋往炕下看,结果真如老太婆说的那般,什么都没有。
“那哪去了?”
老两口面面相觑,一下就愣住了。
是啊,都哪去了?啥时候丢的呢?这是个问题。
西屋的夜澜倾把锁收了,门就那么关上的,门栓都没插。
棍子没动,依旧在原来的位置。
顺带着把她自己的柜子也清空了,只留下炕上的东西。
然后她就大摇大摆的钻进了被窝,有热水袋的温度她还穿着衣裳,一点都不冷。
睡也睡不着,拿出书来也看不清,六点多的天还没全亮。
只能闭目养神,盘算着脑子的计划。
既然来了,她就没打算回去,当然要把日子过好,至于女主。
她总结出一个答案,珍爱生命远离女主。
不知过了多久,两道划破天空的尖锐惨叫声在老封家上空响起。
“啊——”
“啊啊——”
对于夜澜倾来说这就是美妙的交响曲。
她嘴角微勾,美滋滋的再次闭上了眼睛。
北屋。
“我的柜子,我的钱,我的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啥也没有了,哇哇哇~”
刘婆子这次可是真伤心了,坐在炕上搓着腿,也不怕冷了,任大儿子怎么说也不听。
那边张小丹还强一点,最起码她只丢了新衣裳和钱,但也伤心的不行。
“到底是谁?是谁?我钱,东西藏得那么隐蔽,呜呜~~~我可怎么活呀,什么都没给我留,让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活,啊啊啊~~我不活了,我不管你去给我找回来,你个窝囊废。”
张小丹一边撒泼一边指着封南的鼻子骂。
封东两口子一边屋一个,劝又劝不听,最后一个靠在西屋门框上一个靠在东卧室门框上,抄着手听老娘/弟妹哭天喊地。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封东才去了付昌平那条胡同口堵他。
“叔,出事了,俺家遭贼了,一夜之间俺娘和俺弟那边被偷了个精光,连双鞋都没放过。”
付昌平刚出门就听到胡同口的封东朝他喊。
这也就导致出来倒泔水桶的人,都听到了,就连在院子里扫院子的老头老太太都听见,这可是村子里的大新闻。
年底又没活,现在家家户户都闲的五脊六瘦的,一有个热闹就蜂拥而上。
愣是比封东和付昌平到的都早。
“就是这么回事,俺也不知道为啥,反正我围着院子里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有脚印。”
“都让开,让我进去。”
大队长烦躁的朝着堵在门口的人吆喝一嗓子。
人群瞬间自发的给让出一条道。
“东啊。到底咋回事?你家少啥东西了?”
“东,那你家少没?”
……
许多好奇心重的都纷纷拉住封东想问问细节,奈何现在封东没空。
闷着头跟在大队长身后,就进了院。
此时,老两口子已经穿上老大两口子的薄棉袄薄棉裤了。
都是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服,那棉胎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就两层布。
不过好在老大媳妇是个能干的,给东屋的炕烧的热热的。
老两口勉强能呆住。
“就是那个丧门星的事,你拦着我干啥?”
“我要去看看是不是她偷的,怎么她还出来,是不是死了?”
付昌平进屋听到的就是刘婆子那尖利嗓音说出的恶毒话语。
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叔,叔,你来啦。”
封南从西屋出来正好碰见进来的大队长,朝着他疯狂招手,示意他上他们那屋。
“嗯,都上这屋来,把你媳妇也喊过来,我听听到底咋回事?”
付昌平说罢就进了东屋。
一进屋刺鼻的尿骚味,顶的他差点退出去,视线不由落在角落里的尿桶上。
“二丫,给你娘把尿罐子倒了去。”
赵二丫一愣,旋即脸色瞬间涨红,她忙了一早上竟是把这事都忘了。
“好我这就去。”话落拎着尿桶就跑了出去。
老封头黑红的脸上多了两道伤,此时也顾不的好看难看的直接就开了口:“平,你看看,你看看,现在俺家啥也没了,你说可咋过这个年?”
老头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一般,腰板不似以前直了。
可怜的眼神,哽咽的话头,沙哑的嗓音。
任谁听了都觉得十分可怜,但付昌平没有反应,他知道这老头是只狡猾的老狐狸,从年轻时这人就是个奸诈小人,只外表正派,实则是个黑心馅。
“我看看。”
做为大队长,张家长李家短的他是真不爱管,但是身不由己。
认命的上前查看。
他这一看不打紧,看一个箱子,倒吸一口凉气。
“嘶~~这都没了?是你们都拿出来了?还是都被贼拿走了。”
付昌平因为惊讶,声音都岔劈了。
他可不信小偷会给柜子掏这么干净,别是这老两口子合着那两个小的一起演戏骗人吧,东西屋两房咋没少。
大抵心里有了数,他脸色微沉。
“你不知道,俺们起来连被都没了我是冻醒的,你说缺德不缺德。”
刘婆子也知道此时得解决事情,也不哭了,抽抽搭搭的说道。
“南啊——你来。”
付昌平看过后,朝着屋外喊了一嗓子。
封南扶着媳妇,也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叔你得给我做主,我的钱和新衣裳都被偷了,呜呜~~我孩子以后可怎么生活,我们家这个年可怎么过,叔,我要报公安。”
“你先别哭,哭什么哭,封南你来说。”
“叔,俺娘这边跟俺那边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我这啥都没了,你瞎?”
刘婆子气呼呼的怼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能表达此时她的心情。
“俺娘这边什么都没了,除了老两口身下的褥子,四口箱柜都被拿了个精光,连块布头都没剩。俺爹娘平时穿的破棉袄棉裤,也没了还有俺家地窖里的地瓜,前几天刚分的粮食,俺娘不是要了一百斤小麦一百斤棒子粒嘛,都没了。”
“白菜。”
“奥,对,还有白菜。”
付昌平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开始以为她们一起演戏给他看,合计他们又出损招想反悔封北媳妇那个钱。
东西估计都藏地窖里。
可既然地窖里的东西都没了,那肯定地窖也空了,也就是说东西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