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简介
小说讲述了琼华公主的经历。
公主四岁生辰时在朝堂上要了叶长肃,后来叶长肃以叶玄之名回宫。公主喜欢叶玄,为他做了很多,还想让太子哥哥帮忙赐婚,却遭叶玄拒绝,他称心悦蒋国公次女。之后公主发现母妃暴毙另有隐情,调查得知是被父皇所杀。
公主被父皇新宠柔妃赶出宫殿,暂居东宫。她得知母妃家族遭灭门,心生对父皇的仇恨。在东宫中,她发现叶玄留存与蒋玉茹有关的物品,得知叶玄有报仇之心。
在秋猎时,公主发现父皇中毒,调查发现可能与叶玄和邱内官有关。最后,父皇下旨让公主远嫁西域和亲。
琼华正文阅读
四岁生辰那日,父皇带我上朝,问我想要什么礼物。
我扫过殿中跪了一地的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最前排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男孩身上。
我指着他对父皇说,「我要他。」
再次见到叶长肃,是在太子哥哥的私宴上。
叶长肃生了一张极好看的脸,哪怕在战场上待了三年,也只是变黑了一点而已,甚至比从前还更添了几分刚毅。
「阿肃,你回来了。」
我对叶长肃伸出手,他本能的躲开了,这一点倒是从未变过。
叶长肃朝我行礼,「微臣叶玄,见过琼华公主。」
十三年前,叶家获罪,只有一个叶长肃被我稀里糊涂的保了下来。
当时的我只是觉得那个小男孩的眼睛很特别,毕竟皇宫里的人都对我毕恭毕敬,只有他会恶狠狠地瞪着我。
身边的嬷嬷跟我说,像叶长肃这样的外男若是想入宫就得净身,但我不愿见血,父皇拗不过我,就让叶长肃领了个侍卫的虚职,实则是给我做玩伴。
后来我渐渐长大,地位大不如前,连带着便开始有人说我和叶长肃的闲话。
叶长肃对我从来都是淡淡的,除非我下了命令,否则他都不会主动靠近我。
若换做旁人,胆敢这样对我,早就被我叫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了,但在叶长肃这里,我却甘愿一次次的自降身份去找他。
因为母妃早亡,父皇从一开始对我无有不应到后来连见都不愿再见我,所以我比其他兄弟姐妹都要早熟一些。
直到三年前,我才明白这种特殊的感觉就是喜欢。
感情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叶长肃越不爱搭理我,我就越想得到他,为了他我宁愿去求太子哥哥带他离开皇宫,为他摆脱罪臣之子的身份,更名叶玄。
太子哥哥亲自向众人介绍,叶玄是新任的禁军中尉,所以哪怕叶玄的长相与其父有五分相似,也没人敢多说些什么。
太子哥哥知道我的心思,特意给叶玄安排了一个能随意出入皇宫的官职。
我本想等到年后就让太子哥哥替我向父皇进言,赐婚于我和叶玄,却不想事情的发展令我始料未及。
身边的宫女来禀报时,我正在挑一会儿要接旨穿的衣裙。
「公主,叶……叶大人拒绝了赐婚,说,说他已经心有所属,不能与您成亲。」
听到这话,我的心脏仿佛漏了一拍,随即便是怒火中烧。
叶玄为什么要拒绝赐婚?他心有所属,所属的人究竟是谁?!
再反应过来时,手里的衣裙已经被我撕成了碎片。
我准备去找叶玄问个清楚,但他却先我一步,早早地就候在了宫门口。
我咬牙切齿的开口,「为什么?」
叶玄却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的回答不卑不亢。
「微臣心悦蒋国公次女蒋玉茹已久,还望公主成全。」
我忘了那天我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我将自己的寝宫砸了个稀巴烂,就连床头母妃留下的青花小瓷瓶也摔碎了,仿佛这样才能发泄我心中的愤怒。
只是在小瓷瓶的碎片中,我竟发现了一封边角已经泛黄的信件。
我鬼使神差般的打开了那封信,殊不知这个举动会改变我的一生。
信中尽是女子写给情郎的话,最后的落款是我母妃的闺名,但那情郎却绝对不是父皇。
我对母妃的样貌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只记得她时常皱着眉头,偶尔会把我抱在怀里轻声哄睡,可后来有一天,一向身体康健的母妃却突然暴毙而亡。
看到这封信之后,不知是不是因为母女之间的心灵感应,我觉得母妃的死另有隐情。
因着母妃的事,我顾不得再去考虑叶玄与蒋玉茹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只嘱咐太子哥哥一定要阻止他们二人成婚。
许是老天眷顾,还不等太子哥哥阻止,得知此消息的蒋国公先坐不住了。
蒋国公知道叶玄的真实身份,若是这样的人成了自家女婿,哪怕只是娶了个庶女,那对他们家来说也是一个大隐患。
我这才得以安心的调查母妃当年暴毙的真相。
经过多番打探询问,我终于在一个冷宫的老嬷嬷口中得到了我想知道的一切。
老嬷嬷曾是母妃亲信,若非我以死相逼,她原是想把那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的。
母妃原是江南普通农户家的女儿,因生的貌美,被微服私访的父皇看中之后,强行带回了皇宫。
可怜母妃与未婚夫眼看就要成亲,却被父皇生生的拆散了。
母妃没有母家撑腰,哪怕被父皇封为兰妃,也免不了在后宫中受人欺凌。
后来母妃生了我,父皇爱屋及乌,对我异常宠爱,甚至在我生辰时带我一同去上朝。
但变故很快就发生了,父皇发现了母妃写给未婚夫的信,悲愤之下,生生掐死了母妃。
听到这里,我只感觉脊背发凉。
这些年来我渐渐懂事了,知道曾经那个对我百般宠爱的父皇是个暴戾的昏君,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亲手杀死自己的枕边人。
「公主,您和兰妃娘娘长得真像呀,看到您就仿佛看到了刚入宫时的娘娘。」
老嬷嬷说着,眼角已经蓄满了泪水。
怪不得父皇后来对我越来越冷淡,甚至连见都不肯见我,原来是因为我长得越来越像母妃,看到我,就会让他想起那个并不爱他的母妃。
回到寝宫后,我抱着母妃的遗物努力回想她的样子,不知什么时候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是被外面的歌舞声吵醒的。
宫女来报,说是西域使者来了,还给父皇送来了一位绝世美人。
原本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但宫女又补充道,「皇上新封的柔妃娘娘说,想住您的宫殿,皇上刚刚已经下旨让公主即刻搬出去。」
我闻言皱了皱眉,我自出生起就住在这里,这也是母妃曾住过的地方,父皇就这样因为新宠的一句话让我搬出去,丝毫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无力抗衡,只能烦躁的又摔了两只茶盏,这才不情不愿的去收拾行李。
因为新住所太过偏僻,又因为年久无人居住需要重新修缮,所以太子哥哥得知此事后便叫我暂住在东宫。
太子哥哥为人宽厚,这些年来若不是有他的照拂,我怕是早就饿死了。
搬到东宫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见叶玄方便了许多。
叶玄再没提过蒋玉茹的事,他不会刻意躲着我,面对我的没话找话或是刻意刁难,他的反应也是一如从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很久之后我才明白,人只有在面对爱人时才会小心翼翼,仔细斟酌,若一个人不爱你,那他对你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在意。
我心里藏着事,这段时间总是会做噩梦,梦到母妃临死前向我求助的样子。
我装作不经意间向太子哥哥提起,想让他帮我找找外祖家在什么地方,若家中还有人,为母妃上柱香也好。
太子哥哥的消息来的很快,许是没想到结果会那么出乎意料,他直接让传消息来的人向我禀报了。
那人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能紧紧地攥着衣角来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追问。
「江南兰家连带着许家,早在十二年前便已遭灭门,下令者……是皇上。」
果然刀子不扎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从前父皇杀了很多人,好的,坏的,无辜的,有罪的……他掌握着生杀大权,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死活。
在东宫的这段时间,我常听到太子哥哥在书房叹气。
父皇在宫中纵情享乐,花费大笔的银钱只愿博美人儿一笑,却不曾想那些被赋税压得喘不过气的寻常百姓苦不堪言。
一个念头从我心底升起,他这样的人,枉为人夫,枉为人君,该下地狱。
我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太子哥哥,他是个极其良善的人,肯定不会容我肆意妄为,只等父皇死后,他顺理成章的登基就好。
只是我没想到,有人先我一步已经采取了行动。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想去叶玄的房间找他陪我一起吃饭,但他不在,房门却虚掩着。
我鬼使神差般走进去,入目是极其简陋的一个房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叶玄的住所,没什么摆设,都是些日常用品。
但在叶玄的床头边,我却发现了一个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的东西。
那是一枚藕荷色的璎珞,边角有些褪色,样式也过时了,不过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蒋玉茹的东西。
多年前,国公夫人带着几个女儿进宫,蒋玉茹就怯生生的躲在最后面。
我向来看不上拿着扭扭捏捏的做派,当即就联合其他富家小姐将蒋玉茹戏弄了一番,不小心还把她身上的璎珞扯坏了,就是现在我手中这一枚。
我死死地捏着璎珞,心中悲愤交加,原来那么早之前叶玄就对蒋玉茹动了心思。
我克制住自己想要将这枚璎珞撕碎的冲动,又看向了叶玄放在枕头旁的一个小盒子,刚想伸手去拿,叶玄冷冷的声音就从我身后传来。
「里面装着我们叶家上下三十八口人的心头血,公主还是不要打开的好。」
我伸到半空中的手猛地收了回来,下意识的说了句,「你真是个疯子。」
叶玄难得朝我笑了笑,尽管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但他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公主谬赞。不过那枚璎珞,还请公主还给微臣。」
我玩味的看了叶玄一眼,然后将璎珞举到了他面前。
「你回答本公主一个问题,本公主就把这个还你。」
「公主请讲。」
「你想报仇吗?」
其实我这句话问的有些多余,叶玄留着那个小盒子,不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了灭门之仇吗?
叶玄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他的眼神却告诉了我答案。
既然他不说,那我正好有理由毁了蒋玉茹的璎珞。
我当着叶玄的面将璎珞撕了个粉碎,然后一字一顿道,「你注定是我的人,以后不要在让我看到这种东西。」
叶玄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咬了咬牙,最后只说了一句,「请公主自重。」
我自认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但在东宫,吃穿用度都是太子哥哥的东西,我只能将怒火发泄在猎场。
父皇屠杀母妃满门,喜欢的人又心悦别人,我感觉喉咙里好像堵着什么东西,让我喘不过气。
凭什么?凭什么只有我事事不如意?
我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跟叶玄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秋猎时特意叫他保护我,在他心不在焉的样子面前,生剥了两只兔皮。
我拿着兔皮去父皇的营帐,刚好看到他搂着柔妃正低声说着什么,柔妃则是轻纱拂面,一脸娇嗔。
柔妃很喜欢兔毛,让我送到她面前,嚷嚷着说叫工匠给她缝到衣领上,父皇虽然不想见我,但为了她还是诏我上前。
父皇新人在怀,可曾想过被他害死的母妃和惨死的无辜百姓?
想到这,我不自觉地握紧了袖子里杀兔的匕首,若现在杀了他,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到了最后一刻,我还是心软了。
不过我在临走前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父皇的耳下有些不正常的乌青,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三年前叶玄走后,我闲来无聊翻阅过几本医书,父皇这样,明显是中了毒。
只是皇宫大内,守卫众多,谁又敢给他下毒?
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
我从营帐中退出来,刚好看到叶玄正与父皇身边的内官说话,听到门口的动静,他们便匆匆结束了。
我走到叶玄身边问他,「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太子殿下让传话而已。」
叶玄的话我是不信的,秋猎结束后,我就假借太子哥哥之名,调查了那个内官的来历。
这一查,还真让我查到了重要信息。
我从前只知道那个内官姓邱,却不知道他母亲曾是叶玄母亲家里的远亲,早些年受过叶家恩惠。
叶家获罪后,只剩叶玄一个独苗,他若有什么需要,邱内官八成都会帮他吧。
除此之外,我又查阅了医书,更加确定了父皇的症状就是中毒,且大概率是一种南疆的奇毒,而叶玄,就是在南疆边境待了三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把证据都甩在叶玄面前时,父皇却突然下旨,要我远嫁西域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