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故晚温侑是小说《闪婚厚爱:温先生宠妻无度》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七懒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闪婚厚爱:温先生宠妻无度》的章节内容
玻璃窗外,是炎炎烈日。
童故晚撑着下颚,侧着头盯着街道上偶尔行驶而过的车辆。
咖啡厅内,抒情的音乐围绕在耳廓。
她想自己是魔怔了,才听袁晓的话,出来相亲。
想她一个离过婚,破过产,进过监狱的女人,身后还欠着一大屁股债。
任谁都不可能娶她这个麻烦,除非那个人傻,或者身上哪处携有残疾,才会要她。
不过她现在也被迫无奈了,想起前几天刚出监狱,还没来得及喘息,就被要债的人穷追不舍。
身上背负的高额债务,让她现如今就像一只过街老鼠一样。
现如今的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去补那个大窟窿。
嘲讽的笑了笑,自己倒霉,倒是没必要扯一个清清白白的人给自己垫背。
心里想通后,也不准备再等下去了。
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去十几分钟,想必那人也是不喜欢这场相亲宴的吧!
将杯中的冰水一饮而尽,心里一下子舒坦了许多。
起身准备走人时,突然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了。
音乐恰好在这时停止,轮椅划过地板的声音,在安静的咖啡厅内异常的凸显。
然而引人注目的,是坐在轮椅上男人俊俏的容貌与清贵的气质。
仿佛与生俱来,让人不由的停驻。
就在童故晚呆愣的这一小会,被推动的轮椅已经到了她的眼前。
男人清雅一笑,疏冷的眸,好似随着他一笑,一瞬间平易近人了许多。
“童小姐,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没有。”她对上他的双眼,微微迈出去的左腿不由的尴尬,细小的幅度间,又慢慢的缩了回来。
“你是温先生?”故作轻松的反问。
问后又觉得自个犯傻,咬了下唇瓣,明明他已经表现的够清楚了。
他低笑,童故晚看着他微弯的眼角,感觉他真的很好看。
“童小姐,请坐。”
温侑示意着她旁边的位置,微侧头与身后的男子说道:“阿添,我要跟童小姐谈谈。”
阿添很识趣,点了点头,就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蓦然间,男人的目光又落在她的身上。
童故晚一时动作有些僵硬,到底该不该直接转身走人?
但无意间瞥到他的双腿时,男人屈身坐在轮椅上,明眼人都看出他的双腿有问题,觉得突然走人,肯定会让他误解为是嫌他双腿的吧!
一时她有些犯难。
“童小姐?”他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没事。”
童故晚咬着贝齿,重新坐在椅子上。
面对面而坐,服务员也在这时很有眼色的走了上来,问他们需要点些什么。
“黑咖啡,谢谢。”
男人温和的将未翻的菜单递给她,童故晚罢了罢手,只要了杯冰水。
然而服务员要走时,却被他拦住。
“冰水换成温水吧。”他看向童故晚,微微一笑,“希望童小姐不要介意我擅作主张,毕竟女孩子不宜多喝冰水。”
他纯属好意,童故晚自然没那么小气,点了点头,表示她没多在意。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温情绵绵的音乐悠悠传来,莫名的暧昧氛围,让她觉得尴尬。
本来在几分钟前,她是准备走人的。
暗暗打量着对面的男人,他随意的姿态有些淡然从容,身上高档的蓝色衬衫没有将他衬托的迂腐,而是越发显得清贵冷艳。
“本来不会迟到的,但临时有会议要开,所以才晚了些,希望童小姐不要介意。”
“没,没事,我也刚来不久。”
或者是心里有些虚,所以童故晚对上他的双眸时,有些退缩。
咬了咬贝齿,还是早点说完,早点走人。
看他这模样非富即贵,四年的监狱生涯,让她一时也模糊了,她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的富家小姐。
“温先生,我想,大家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毕竟我没必要耽误你。”
她言下之意是这场相亲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毕竟她一开始想相亲的动机就不纯,他却好像扭曲了她的意思。
“童小姐是嫌温某双脚残疾?”
童故晚深吸的一口气被他问的一噎,微瞪圆的杏眼有些僵。
“……我不是那个意思。”
“温某虽然双脚不便,但能护童小姐下半辈子无忧。”
她微心动,温侑扔出的橄榄枝确实是童故晚现如今正需要的,但……
“温先生,我绝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我……”
说到这,她的声音有些弱。
脸上若有若无的目光,提示着那双眸子的主人正等着她的回答。
“……我进过监狱,刚出来不久。”
“我知道。”
声音是控制住的平静,然而他的回答,却让童故晚吃惊,不过看他衣着不凡,那股惊讶也没维持多久。
“我离婚,结婚的第二天。”
她咬牙,再次揭老底,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却没想到他很平静的给她答案。
“我不介意。”
三个字一出,童故晚这次真的吃惊不小了。如果将最后的难题抛出,想他不可能会莫名其妙的承担与他无关的债务吧?
“我什么都没有,还负债累累。”
这次她不由的打量着他的神色。
但,纵然将一串问题抛出,他自始至终都没露出任何吃惊或者厌恶的神情,反倒是大大方方的端起桌面上的咖啡,轻抿了一下。
他泰然自若的模样,心里想他是不是提前调查过她的想法,一时敲定不下来。
温侑将杯子放下,杯底与盘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童故晚心里一凝,很好奇他最后的回答会是什么。
只见他骨头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很有规律的敲打着,修长白皙的手指,被玻璃外投进来的日光笼罩,又白又漂亮。
“我名下有财产,足够你挥霍一辈子,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我会替你解决一切债务。”
他的回答,让童故晚看他手指的目光转向他的俊容,从微痴变成错愕。
“为什么是我?”
确实,为什么是她?
因为,她是童故晚。
隔了几分钟,回应她的是男人的缄默。
这不就是自己来相亲所期待的吗?
压着自己喘不过气来,每天提心吊胆的债务有办法解决了,不是很好吗?
童故晚微微垂下眼帘。
温侑看着她卷又翘的睫毛在垂下来时,投落的阴影,遮住了她的神情。
他知道,她在挣扎。
他知道,她在挣扎。
但,他允许她挣扎,考虑,却没想让她退缩或者……拒绝。
“我可以给童小姐考虑的时间,不需要现在就给我答案。”
明明该后悔的是他,而不是自己吧?
天下真的会有这么好的事?童故晚还有有些不敢置信。
“童小姐可以放心,温某并未有任何不良嗜好,只是温某到了年龄想安稳下来,而我这模样也无心去祸害别人。”
他说到这,适可而止的没有再说下去。
而童故晚却听懂了他的弦外之意。
他不行?!而她刚好欠了一屁股债。她替他挡掉婚事,让他别被家人逼迫祸害别的女人,而他替她还债,给她安稳的日子,各取所需。
童故晚本还不安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她先如今确实只想要安稳的日子。
下定好决心,童故晚看着男人的目光,认真又坚定。
“如果你愿意替我解决一切债务,我愿意嫁给你,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全心全意。”
温侑似乎很满意她的答案,弥漫着疏远气息的眸潭,因为他的微微一笑,再次柔和如水。
“好,等一下就去取证。”
“……等一下?”
童故晚吞了吞口水,被他这么快的办事效率吓的不轻。
男人对上她略显怀疑的眼神,淡然自若。
“童小姐难道不想早点还清债务,不再被骚扰?”
自然想!
谁愿意每晚睡时精神紧绷,就怕被……
心里的事一下子被他戳中,童故晚的嘴角有些僵。
温侑瞥了她一眼,侧头看向窗外。
没一会,阿添就推开咖啡厅的门,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走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是落在童故晚的身上。
然而不等她再说什么,他们已经率先走了。
直到他们走到门口,男人淡漠的目光瞥了过来,她才急匆匆的抓起椅子上的钱包,追了上去。
……
车子到了小区门口。
她下了车,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出神。
狭小的街道唯有拐角处那盏老旧的路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她居然在相亲的第一天,跟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就把自己嫁了……,不对,是为了债务,把自己卖了。
揉着眉心,看来她真的被债务逼的疯癫了。
身后传来下楼梯的脚步声,童故晚转身看去。
袁晓拎着一袋垃圾下楼,看到她也是微愣,不过看清楚她的容貌后,一双不大的眼睛笑的弯弯。
“怎么样了?”袁晓走近,看着她明显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事情没成,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耳垂。
“其实吧,我也觉得我的主意……有些坑人。”她蠕动的嘴角,转而勾起,“不过不是没成嘛,咱们再想想办法,大不了我拿我姥姥的老房子抵押出去,总得还一些是一些,其余的,我们再想办法。”
童故晚借着路灯稀薄的光线看向袁晓笑弯的眼睛,心里微微感动。
即使她知道,袁晓会帮助她,是因为高中同学的情意在,那会她手头宽裕,舅舅舅妈给她的零花钱永远花不完,所以她才在袁晓交不起学费,强迫被退学的时候,替她垫上。
让袁晓继续读下去,做她的前桌,前提是作业都要给她抄写。
这个在以前,让她觉得若有若无的女孩,却是在现如今肯帮助自己,在自己出狱后,身无分文的时候收留自己的。
发愣间,袁晓以为童故晚生气了,以为被自己坑,手指头小心翼翼的扯着她衣袖。
“没事。”她摇了摇头,“今天的相亲很顺利。”
袁晓闻言微僵,一闪而逝的黯淡被她隐藏的很好,童故晚并没有察觉。
“……那,那你有没有跟他说清楚你的状况?”
童故晚点头,这一整天她的思绪都跟不上了突如其来的变化,压根就没有注意袁晓脸上的怪异之色。
暮色降临带来的凉意拂过她的短发,童故晚顿觉浑身骨头都松动了下来。
她早已不是以前的童家大小姐,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一个身败名裂,想要安稳度日的普通人罢了。
站在她身侧的袁晓,见她皱眉,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暗暗得意没几秒,却突然见她精致的小脸上,浮现轻松自在的笑。
这种笑,本该不属于欠了一屁股债的童故晚身上才对!
“袁晓,谢谢你这几日来的照顾,以后你不用再陪我担惊受怕了,你给我介绍的对象很好,他替我解决了难题,而我如愿的把自己嫁出去了。”
她深深的呼吸着小巷口吹来的徐风,根本没有感觉到身边袁晓蓦然间僵硬的身躯,与不敢置信瞪的有些大的双眼。
……
一整夜的好梦,温侑信守承诺替她摆平了债务,她也没有再像以往,每到深夜被打来带来恐吓电话,吓的精神崩溃。
门外传来门铃声。
童故晚刚好起床,听到声音打开了卧室的门,准备去看谁来访。
却发现袁晓比她快了一步,她顺着袁晓打开门看去。
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外,高大的身躯带着一种不卑不亢的气质。
这种气质很奇特,也很像是温侑身边的人才有的。
“请问你找谁?”
阿添无视袁晓的询问,目光略过她看向她身后的童故晚。他的眼神带着一种严谨,一种对上位者的忠贞。
这种得知让童故晚有种莫名其妙。
“夫人,先生让我接你去东元区,先生带话,新婚哪有分开住的道理。”
童故晚骤然感觉到被调戏的感觉,但看着阿添面无表情,甚至有些面瘫的厉害,她又觉得可能是她想多了。
“你真的把自己嫁了,就第一次相亲,见一次面就嫁了?”
袁晓问出的声音有些急,似乎因为某种原因,听起来有些尖厉。
她暗杂着的质问让童故晚有些不舒服。
给她的感觉不是因为关心她而急促,而是一种……
童故晚瞳孔微缩,细小的幅度很快就逝去。
看来还是她太过识人不清了。
透过袁晓还在等待答案的神情,童故晚看向至始至终站在门口挺直脊梁的阿添。
朝他点了点头,“麻烦你等我一会,我整理一下衣服。”
搁下话,她不再看袁晓一眼,转身走进了身后的卧室。
被童故晚当着别人的面忽视的彻底,袁晓脸色有些僵硬,瞥了一眼阿添面瘫的脸,暗暗发恨,随着她的身后跟了进去。
跟在童故晚的背后晚了几步进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拉开行李箱整理那几件便宜的地摊货衣服。
她不顺的脸色,才微微好转了些。
“为什么不回答我?”
志气高昂的质问,这是她之前根本没有在袁晓身上察觉到的。
童故晚叠着衣服的手微顿了下,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谢谢你这几日来的照顾,如果你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事,可以跟我说。”
几件衣服很快就收拾妥当,袁晓看着她连回答都未成给她一个正眼,心里积累的某种情绪发酵的更快。
她想起高中时,就像一只白天鹅的童故晚,高傲的仰着头,依旧有人捧着,而她,就是一只丑陋的丑小鸭,只能仰望她,只能远远的看着。
谁知道,当有一天她发现曾经高傲如白月光的白天鹅被一夜之间扯下舞台,狠狠摔落在地的时候,她有多高兴。
那一夜,她看着新闻报道,整夜都兴奋着,做梦都咧着嘴笑着。
看着她从监狱里出来,破落户一个,她就兴奋。看着她穿着跟她一样的地摊货衣服,她心里涌生一种优越感。
原来,贵不可言的童故晚,也有这一天。
童故晚的东西很少,几件衣服整理完毕,她弯腰将行李箱的链子拉好。
回头却发现,袁晓正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注视着她。
这种目光很复杂,她固然不喜,也懒得去破解。
行李箱的轮子滑着地板,唤醒了出神的袁晓。
不知出于某种原因,她突然跨步向前,摊开双手,拦住了朝卧室门口方向走的童故晚。
四目对视
袁晓对上童故晚皎黠的杏眼,积在喉咙处一大把侮辱的词汇却一时噎死。
“怎么?”
她眼眸中的不善,童故晚觉察的清晰。
却不懂,她为什么蓦地犹豫不置一词。
“没,没有。”袁晓不由的朝旁边跨过去一步,让出地方让童故晚能走过去。
相比袁晓这莫名改变态度的模样,童故晚更想她有话直说来的自在。
压住心中的诡异感觉,她看了袁晓一眼,才拉着行李箱继续前行。
然而只跨出一步,袁晓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故晚,我有空的时候,能去找你吗?”
这次轮到童故晚愣住,她并没有转过头,眸中的神情却微沉。
若她前几秒不懂袁晓为何会变的化无常,现在却清楚她的变化是因为什么。
“可以。”
童故晚点头,却没有转身。
袁晓顿时欣喜的笑了。
听着她甜美的笑声,童故晚并未转身,拉着行李箱的手,力道加微微紧,跨步走了。
……
阿添开的车子很稳,很快就带着童故晚到达东元区。
似乎预料到他们已经到达了。
童故晚刚到阿添带到的房门口,门就被打开。
“夫人,先生在里面等你!”
阿添将行李放在玄关处,却并未再走进去。
等她前脚踏进去,大门也被退出去的阿添给关上了。
看着安静如水的室内,不知出于什么,童故晚心里有些发怵。
“打算一直站在那吗?”
男人沙哑的声音透过墙壁,飘进童故晚的耳翼中。
随后是轮子滑过地板发来的轻响。
童故晚眨着眼睛,对上他略含戏谑的眸子。
心里骤然明白他戏谑的原由来自哪里。
然而不等她反应,温侑狡黠眸中的调侃意味越发的深。
“晚晚在昨天可没有露出一点退缩或者害怕,今天怎么就胆怯了?”
不知道为什么,童故晚被调戏后,心里不但没有一丝怒意,反而脸上有些窘迫跟被撩拨后心跳加速的无力。
深吸了一口气,他们现在的地位在童故晚看来本就不平等,如果不脸皮厚点,保持新鲜度,到时候他突然后悔,那自个倒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温先生……”
“我是你的丈夫,名义上来说。”
童故晚还未说完的话,活生生被他打断,一口气噎在喉咙间,吐不出只能默默咽回去。
“晚晚可以叫我名字,或者阿侑。
属于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莫名的暧昧气氛让她双颊乍然间燥热的厉害。
对上他明显蕴含期待的眸子,她吞了吞唾沫,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温……侑。”
“听不清楚。”
“……温侑。
“嗯?不利落。”
“温侑。”童故晚忍着怒火,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外挤出这两个字。
“什么事?”
男人笑弯的双眸,让白皙的俊颜越发的温润如玉。
童故晚不否认,她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人好看的外表给诱huò了。
眼神下意识的看向他的双腿,眼里不由的浮现惋惜。
然而这种情感只维持了十几秒中。
双眼对上他的眸潭,才发觉他一直携带着的笑意,在不知不觉中变的冷冽与疏离。
她心里一慌,知道自己刚刚的态度在无形中伤害了他。
“……我。”
“这里有三间卧室,一间是主卧,一间被我改为书房,还有一间在左侧的是你的房间。”
撂下话,他推动轮椅转了个弯,不再看她。
童故晚吐出了浊气,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可不能再惹他不快了。
推着行李顺利找到他所说的,她的房间。
整理好行李箱后,并未再看到他,猜想肯定是在书房或者主卧。
她心里强行记着,从现在开始,除了她的卧室,其余两间房子她肯定一步都不踏进去。
属于她的卧室,采光很好,看着房子的装修,与一路来的小区单位。
心里不由的好奇,温侑到底是做什么的。
但即使她心里疑问众多,也不会傻傻的跑过去询问。
笑话,她又不是嫌自己活的太舒服,才去多管闲事。
……
一切整理妥当,她看向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该吃午饭。
早上醒来一直忙到现在,她才感觉到肚子饿的厉害。
她知道现在是她献技能的最佳时刻。
可她是个厨房白痴,根本就不会……煮饭。
踌躇的在卧室里来回渡步,正想咬牙随便煮点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童故晚是下意识就拧开了锁把,打开了门。
徒然面对温侑白皙的俊容,坐在轮椅上望着她,眼神干净淡漠。
“出来用餐吧。”
“用餐?”
她眼中露出错愕,是不是他委婉的表示让她去做饭的提示?
温侑眸中神色一直很平静,清楚的捕捉到她眼神中莫名的闪躲。
好奇她是不是背着他对了什么亏心事的时候,她突然咬牙再咬牙,一脸忍辱负重的神色。
“温侑,我不会做饭,从来没做过!”
还以为她眼神中闪过的心虚是什么,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
温侑望着她有些忍俊不禁。
不过看出她的踌躇与不安,他左手攥成拳抵在唇边咳了声,摆正了神色。
“我订了餐,原先是林妈承当一日三餐,但前几天林妈家里有事,请了两个星期的假。”
见她惊喜又变失落的小脸,温侑偏开脸,隐去眼中的不自在。
童故晚心里不免犯嘀咕,怎么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请假?
“先出来用餐。”
他撂下话,推动轮椅走了。
盯着他熟稔的推动着轮子,童故晚不由的走上前替他推动着。
感觉到下方坐着的人身躯一僵,与侧头瞥过来的目光,她有些大梦初醒。
手脚都被他盯的有些不知如何自理,好在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偏过头来。
深吸一口气,推动着轮椅往餐桌方向走。
目光却忍不住打量着他修简利索的短发,与露出来的白皙脖颈。
再将眼神往上移,却看出他白嫩的耳廓泛着粉红色。
童故晚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对他的耳朵涌出新奇。
身后赤.裸.裸的目光,温侑这个当事人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内心洋溢出来的情愫,让他感觉到心脏的跃动越发急促。
他心心念叨的女孩,就在他的身边,是他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妻子。
多么让他兴奋又自得。
童故晚将他的轮椅正对着餐桌,方便他用餐。
看着已经摆放妥当的食物,她跟他正对着面相顾着吃。
每一碟菜的卖相都不凡,童故晚以前在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自然尝出这是哪家酒店的菜肴。
不过,相比自己吃的津津有味,对面的某人似乎吃的有些……兴致缺缺?
“那个……”童故晚用筷子扒着碗里的米饭,因为她出声,对面某人终于投视过来的目光。
“我会学着做饭,你身体看着清瘦,我知道外面的食物终究不比家里做的,你先凑合着吃。”
某姑娘咬着筷子吐出话来,说完就垂下眼珠子,认真的扒着碗里的饭。
他看着清瘦?
温先生的脸色有些不好,不过好在她最后“家里”两个字取悦了他,温先生倒也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她计较了。
不咸不淡的“嗯”了声,认真吃起饭来。
童故晚偷偷从碗中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没有任何不快,反倒真的举起筷子多吃了几口,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怎么说,她现如今的安稳都要靠眼前的“丈夫”得来的,为了能让他不感觉到不值得,或者吃亏,她都要小心的捧着。
……
用过午餐后,童故晚自告奋勇的收拾碗筷进厨房里洗碗。
温侑连眼眉都未抬,推动着轮椅进来书房。
过一会儿,阿添就来了,二话不说也跟着进了书房。
童故晚自然没有偷听的嗜好,或者窥视他们在书房干嘛的兴趣,坐在客厅里,翻着可能温侑遗留在茶几上的书本。
书倒是翻了几页,字却没有看进去一个。
思绪有些慌乱的涌动着,想起一向待她如亲闺女的舅舅跟舅妈。
却是亲手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人。
而信誓旦旦说娶了她会永远宠着她护着她的男人,却在结婚的第二天,当警察来家中,摔出离婚协议书让她签字。
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像她的上辈子,让她只来得及认清楚他们的嘴脸,却模糊了那些事。
现如今的自己,根本与他们谈不上恨,仿佛是挣脱牢笼后的轻松。
只要不再遇见,再有牵扯,她童故晚,就当从来没有认识他们过。
门口传来开门声与锁门盛,才将思绪飘散的她给唤醒。
有些茫然的望向玄关处,却对上了不知何时到她眼前男人的眸子。
他眸中的神情有些复杂,不知为什么,童故晚被盯的内心有些发虚,手中拿着的书失去了力道,掉落在地。
童故晚内心“咯噔”一下,明显吓的不轻。
随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着掉在地毯上的书,她急急忙忙捡起,拍了拍封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对不起,我嫌着无趣才会翻茶几的书来看,并不是有意在你不允许的情况下,碰你的东西。”
温侑的眸潭之色有些诡异,又存了几分复杂。
那是童故晚看不懂也猜不透的。
手中的书被接过,她像是甩掉一个烫手山芋一样,心里顿觉一松。
暗暗提醒自己,他的东西,她以后都别手贱却碰一根汗毛,别平白无故惹他不悦。
“我书房里有许多书籍,若是你想看,可以进去拿。”
他徐徐动听的声音,让童故晚一愣,然而让她更加震惊的是他后面一句话。
“晚晚,你是我妻子,在我面前不需要束缚着自己。”
“我……”
“这里的一切,你都有资格碰,因为我的,都是你的。”
因为我的,都是你的?!
心脏骤然间像是失去规律一般,跳动的很快,童故晚暗暗深吸了几口气都不能安抚下来。
蓦然的怦然心动,是她从来没有体会到的。
突然间的方寸大乱,让她一瞬间只剩下干瞪眼。
手背覆上他温暖的掌心,童故晚下意识的想缩开,却像是被他察觉到了一样,握在他手掌心,稳稳当当的。
他的手掌心又暖又大,是她乱糟糟的心绪中,唯一的想法。
“记住晚晚,我是你的丈夫。”
晚上躺在床上,童故晚脑海里,不停的浮现那句他说的话。
记住晚晚,我是你的丈夫?!
缭乱的思绪一直被这句话占领着,让她根本提不起半点睡眠。
该死,什么时候自己变的那么容易在意别人的一句话。
甩了甩脑袋,蒙着被子强迫自己睡觉。
早晨醒来的时候,却顶着双熊猫眼。
打开卧室的门出来,刚好隔壁主卧的房门同时打开了。
徒然间面对让她昨晚失眠一夜的一张容颜,童故晚眼色中浮现过不自在。
“早!”
温侑没半点不自在,俊俏的容颜淡定从容。
“……早。”
干巴巴的说出这个字,她转身急忙往洗漱室走。
他并没有动,而是目光落在她睡衣短裤下的,白嫩细长的双腿上,眸色深了几分。
他并没有动,而是目光落在她睡衣短裤下的,白嫩细长的双腿上,眸色深了几分。
阿添如往常一样,将温家跟公司情况一五一十的报备给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听。
似乎今天的温先生有些精力不集中。
他犹豫了下,一直低头沉思的温先生,突然抬头看着他,眼中闪过几分冷冽。
阿添内心一惊,犹豫之色荡然无存。
“先生,温木昨日在人事部安排了他的人。”
温侑的眸色却没有阿添意料中深重几分,反倒是荡出几分意料之中的笑意。
“我这个好二叔如果不再做点什么,我倒是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改性了。”
阿添不解,但也忍着疑问,没有开口问。
他知道,温侑身边不需要的,就是好奇心极重的人。就好比,他不解为什么温侑会对一个破落户的大小姐感兴趣,也不解他为什么费尽心思娶一个身败名裂,还欠了一大笔债的童故晚。
即使他再不解,也不会去干甚,如果温先生愿意让他知道,总有一天答案会揭晓。
“暂时按兵不动,我想老爷子也很想知道,我的好二叔想做些什么。”
男人眼中敛过的精光让阿添越发严谨了神色。
一时的气氛沉静,阿添站在一边脊梁骨挺的笔直。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破碎声,还有属于女人嗓音特有的吃痛声。
温侑心脏骤然一揪,推动着轮椅想出去。
一边的阿添觉察到他的变化觉得稀奇,暗暗忖道,这童故晚有什么魔力,让一向稳如泰山的温先生露出紧张的神色。
心里一边想着,阿添手上也没闲着替他推动着轮椅朝门口去。
童故晚这一整天都被温侑的话弄的心神不宁,这不刚刚倒杯水想喝,却完了水刚烧开。
幸好闪躲的快,没让整杯烧开水都浇到脚背上,但还是被溅起的几滴热水烫到了腿上。
疼的她脸色煞白,明显吓的不轻。
温侑被阿添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小脸苍白,呆傻的站在那里。
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看向他时眼眶有些红,像只受到惊吓的小鹿,有些无辜又有些委屈。
他心里涌出来的怒火与怜惜,说出口的声音却淡淡的。
“过来。”
“……我不是故意砸坏杯子的。”
童故晚脚步小心的挪动过去,心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上他的目光,心虚的厉害。
明明她受到惊吓了,是可以委屈的,可这时她只只有心有余悸的呆滞。
在他的面前站定,心里有些不安。
手腕却突然间被他握住,对上的是他如月色般皎洁的眸子。
“烫着了没有?”
似乎被他怎么一问,被溅到的腿突然间像是有知觉一般,开始隐隐作痛,童故晚感觉到他眸子中对她的担忧,倏然感觉鼻子一酸。
“……我,我疼。”
这句颇有些孩子气的回答,沉浸在被疼痛感折磨与杯子四分五裂的阴影中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某女根本没有察觉到。
“哪里疼?”他目光询问着童故晚,见她眼角晃耀着的眼泪,侧头看向阿添,“去主卧把药箱拿来。”
童故晚已经被温侑带到沙发上坐下。
阿添将药箱拿过来,就去处理地上破碎的杯子玻璃碎片。
气氛一时和谐的安静。
温侑替她上着药,盯着她细长的腿,白皙皮肤上红肿已经变成了被烫起的小水泡。
蘸着药水的棉签已经很小心的给她上药。
却还是让她痛的打哆嗦。
对上男人望过来的目光,童故晚有些窘迫的撇开头。
想起自己刚刚那没出息的样,心里还是恨不得能躲多远躲多远,尽量别面对他。
温侑瞥过她微红的小脸,手上的也没停着,克制的力道,尽量放轻。
“以后小心点,别再让自己烫着了。”
童故晚感觉到火辣辣的伤口,碰上药水的清凉,瞬间也不觉得多疼了。
听着他的话,没有一丝犹豫的点头。
她也不想再被烫着,太疼了。
阿添整理好玻璃屑,站在离他们三步远。
“先生,还有一件事……”
“说吧。”
温侑头也微抬,手指间的棉签认真的给童故晚上药,还贴心的低头吹着她烫红的伤口。
童故晚被他这动作整的脸“嗖”的一下,红的厉害,眼神闪躲着不敢看阿添,腿想缩回,却被他按着不让。
阿添看着温侑的动作,哪还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这是在给童故晚立威,告诉自己,他有多看中童故晚。
这一动作开始,他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规规矩矩的垂下眼眸,恭敬的说道:“温老爷子说周末有家宴,不希望先生跟夫人缺席,温老爷子说,毕竟夫人入了温家的门,就该给温家人认识一下。”
阿添以复述的语气说完,就规矩的站在一边保持沉默。
男人眸色纹丝不动,直到替童故晚擦完药,才不急不慢的看向她。
“晚晚,周末愿不愿意去参加家宴?”
“啊?”
童故晚正打算以旁观者的心思,选择漠不关心,措不及防被他将问题抛过来,有些大脑断路。
温侑接过阿添递过来的湿毛巾,仔仔细细的擦着骨头分明的手指。
盯着他一丝不苟的模样,童故晚捏着耳垂,有些底气不足。
“阿添都说是家宴了,我说不参加会不会不太好?”
“若是不想去,我就推了。”他头也不抬说。
“……还是去吧!反正迟早要见到,现在去也避免出现不必要的事情。”
“嗯,阿添你去安排一下。”
本以为他会推脱一二,却没想到,眨眼睛,他扭头就跟阿添吩咐了。
阿添自然领命去办。
看着走了离开的阿添,童故晚转动的眼眸有些僵硬,心思胡乱的跳动着。
温侑盯着自阿添走后就将目光停留在门方向的女人,心里有些不悦。
“怎么?你这样是舍不得谁?”
“……什么?”
童故晚听不清楚他说什么,微张着双唇,目光蕴含疑惑,迷雾围绕的双眸,就像希望别人解救出来一样。
眼前的女人与他相靠极近,温侑盯着她红润的唇瓣,喉结滚动。
“怎么了吗?”
被他炙热的目光盯的莫名,她有些紧张的咬着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