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曼秦慕深最新章节内容_温舒曼秦慕深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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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舒曼秦慕深是小说《渣爹做梦都在偷妈咪》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舒曼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渣爹做梦都在偷妈咪》的章节内容

温舒曼秦慕深最新章节内容_温舒曼秦慕深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医院生殖科。

妇产科专家看着躺在检查椅上的“病人”,只一眼,便惊讶地问:“你还是处女?”

温舒曼未经人事,这么屈辱的姿势对她而言,跟当众被人扒光衣服差不多,她巴掌大的小脸满是窘迫。

她紧张地吞咽了下,才声如蚊蚋地道:“我丈夫不行,所以我才来人工受孕。”

她跟秦慕深本就是协议婚约,只是这个,不必跟医生说明。

专家明白了,哀婉地摇了摇头:“女人第一次多珍贵,可惜了……等下会有点疼,你忍忍。”

话音刚落,没等温舒曼反应过来,身下突然一痛,好似身体被什么刺穿一般。

心里的自尊仿佛也在此刻被打碎,可她没有办法,外婆还在等着她的钱救命。

她疼出眼泪,本能地浑身紧绷,柳眉紧紧蹙成一团。

……

人工受孕后,需要卧床静养两小时。

温舒曼老老实实地躺着,回想自己这段有名无分的婚姻,回想她珍贵的第一次居然是给了手术器械,只觉得人生如戏,太滑稽了。

手机响起,她拿过一看,是她名义上的丈夫秦慕深发来的。

秦慕深:「一切顺利?」

温舒曼:「嗯。」

秦慕深:「还要多久?」

温舒曼:「两小时。」

秦慕深:「公司有会,我先走了,等会儿司机送你回去。」

温舒曼看着手机,没再回复。

本就是交易婚约,也不曾指望对方尽到丈夫的责任。

温舒曼闭上眼睛,只希望这次受孕能顺利。

她的外婆还等着她救命。

父亲早逝,妈妈带着她改嫁了,却遇上了人面兽心的继父,她差点被糟蹋,幸好被外婆发现,保护了她,从此她跟外婆相依为命。

可命运总是捉弄人,生活才刚好点,一场车祸让外婆命悬一线。

这是她人生的至暗时刻,唯一的光,是导师的孙子给的。

她的研究生导师,也是秦慕深的奶奶。

导师病重,唯一的心愿就是最疼爱的孙子没有成家,于是撮合自己最喜欢的学生跟最疼爱的孙子相亲。

秦慕深明言调查了她的所有事情,说自己符合他的孩子母亲要求,所以,各取所需,他们达成了协议。出于各自的目的需求,一拍即合闪婚。

她和秦慕深之间没有感情。

若不是因为取精需要他本人,他今天肯定也不会陪自己来医院。

————

两个月后,秦慕深收到医院的电话。

“恭喜秦先生,秦太太怀了双胞胎,目前发育不错。”

秦慕深面色平静,毫无起伏。

等接完电话,他通知自己的助理:“给她打五百万。”

温舒曼像个瓷娃娃一样坐在别墅二楼的阳台上,听到手机传来的声音,打开屏幕,眸光微动。

早上去医院做了产检,得知是双胞胎,且胚胎发育正常,她就知道今天会收到秦慕深的信息。

五百万……

他真是大方。

毕竟还没过三个月危险期,胎儿不保证存活,这钱可能打水漂。

有钱人不在乎这点钱,可对她而言,却能救命。

她打了通电话出去,她平静淡漠的脸庞总算有了点笑意:“林医生,我外婆的手术可以做了,请你们尽快安排,我马上把医药费打过去。”

跟林医生详细了解了外婆近来的状况,温舒曼放心地挂了电话。

五百万,可以解决眼下所有的困境。

她紧绷了三个月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连带着对腹中两颗小豆芽,也有了好感。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像只米虫一样,住在别墅养胎。

每天看书、养花、散步,虽平静温馨,但也枯燥无聊。

秦慕深中途回来过两次,看到她整个人肚大如罗,站在那儿都像是要倒一样,他深深皱眉。

他见过孕妇,公司里不乏怀孕后坚持上班到生产的女职员,很多都身材发胖走形,连五官都胖得认不出。

可这个女人,除了肚子大的惊人,四肢依然纤细。

那张脸,也还是巴掌大,白净光滑,眸光灵动,幽幽地望着人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看到书房里放着的注会专业书,笔记整理得很用心。

不愧是学霸,怀孕时还惦记着学习。

美貌与智商并存的基因,再结合他无可挑剔的染色体,强强联合的后代一定会更优秀。

吃完饭,他叮嘱了句:“别太操劳,安心养胎才是正经。”

说完没等女人回应,他便利落地出门了。

温舒曼透过玻璃窗看向男人挺拔的背影,思绪有些翻飞。

这样英俊帅气又多金的男人,他为什么不好好结个婚,过正常人的幸福日子?

花高价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还让对方生下孩子,想干嘛?

有钱人的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想明白的,温舒曼好奇之后,继续做米虫。

好在,这种枯燥无聊的“刑期”没有持续太久。

孕九月时,她半夜起来如厕,突然肚子痛得直不起腰。

经过十九个小时的生死折磨,温舒曼顺产生下龙凤胎。

光影变幻,人声缥缈。

她虚弱地抬了抬手,想要看看自己拼命诞下的孩子,可秦慕深淡漠的嗓音划过耳边:“辛苦了,你需要好好休息,孩子们不用你操心。”

等她再醒来,外面艳阳高照,病房里鸦雀无声。

她刚动了动脑袋,便有人推门进来,是秦慕深的特助冯潜。

“夫人,您醒了,秦先生让我通知您,剩余五百万已经到账,您的使命光荣完成。这是离婚协议,请您方便时签个字。”

温舒曼摇了摇头,不知是什么意思,缓了缓才轻声问:“秦先生呢?我想见他。”

冯潜机械地回答:“秦先生忙着照顾孩子,没空。”

“你跟他讲,必须来见我,否则,我不签字。”一向温软柔弱的女人,突然间却强硬了起来,竟敢威胁金主了。

冯潜皱眉,应了声,转身出去。

没过几分钟,温舒曼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

她撑着坐起身,拿过手机一看,鼓足勇气接通:“喂……”

“助理说你要见我,什么事?”秦慕深也在医院,不过是在新生儿科,听冯潜说了这边的情况,他主动打来电话。

温舒曼攥着手机,语气中带着忐忑,“秦先生,我想看看孩子。”

“不行。”

“为什么?那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就想看看而已。”温舒曼的语调焦急起来,不自觉地想哭。

可男人依然理智得冷血:“温小姐,当初签下结婚协议时,写得很清楚,你跟孩子没关系——说白了,就是我秦某花钱借腹生子而已。”

“我知道……可我——”

当初她以为,自己为了钱能很洒脱地不要孩子,毕竟,也不是跟喜欢的男人生下的,有什么好留恋呢?

现在才知道,血浓于水,那种同呼吸共命运的感觉维持了八九个月,她跟两个孩子间,早就浇筑了割舍不断的感情。

“秦先生,我保证只是看看,不会跟你抢孩子的,看完孩子后,我就签离婚协议,远离你们的生活,保证再也不出现。”

“不可能,你在威胁我?温小姐,如果你——”男人正要下最后通牒,话没说完,宝宝突然哭起来。

温舒曼听到孩子的哭声,稚嫩的、撕裂的,好像突然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

她心口狠狠一抽,连忙急问:“宝宝怎么了?为什么哭?秦先生你——”

“你最好赶紧签字!否则后果自负!”男人没回答她的话,狠绝地撂下一句,断了线。

被挂断线的温舒曼,脑海里依然回荡着孩子的哭声,一下一下,像瓦砾狠狠擦过她的心尖儿。

宝宝……宝宝……

妈妈对不起你们。

妈妈是个坏妈妈……

她情不自禁地留下眼泪,心痛难忍,再看看手边的离婚协议,突然一把挥开,打落在地。

她一定要看到宝宝们,哄一哄,抱一抱,亲一亲,不然她这辈子都没法心安。

————

秦慕深给她的病房是家庭VIP病房,里面所有设施一应俱全,月子餐也很丰盛。

除此外,病房还配备了月嫂跟催乳师。

温舒曼睡了一觉醒来,一名身穿制服的女性笑着进门,和蔼可亲地道:“温小姐你好,我是您的专属催乳师,来帮您通乳。”

温舒曼一愣。

可怜她的宝宝,从出生到现在,她还没见过,也没喝过妈妈甘甜的乳汁。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没有传说中发胀的感觉,便连连点头:“好的,麻烦你了。”

如果能够有奶水,她是不是就有了接近宝宝的机会?

不能尽到做妈妈的责任和义务,给宝宝喝一口乳汁,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催乳师坐到床边,掀开她身上的病号服,开始工作。

温舒曼虽有婚姻,甚至连娃都生了,却是个货真价实的黄花大闺女。

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袒露,还得让人这样接触,让她十分不自在。

催乳师看出她羞涩紧张,和善地开导:“母乳喂养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您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很多产妇堵了,都会寻求催乳师的帮助。通乳既能帮新妈妈减轻痛苦,也能给宝宝更充足的口粮。这方面我们是专业的,请您放心。”

这番话的确开导了她。

为了宝宝,她豁出去了。

做完胸部疏通,她穿好衣服就主动给秦慕深打了电话。

可是,无人接听。

她又打给冯潜。

“夫人有何吩咐?”

她鼓足勇气,说话也没了先前的客气,直接点名道姓:“秦慕深照顾宝宝们,是在家里还是在医院?”

冯潜一愣,“这个……秦先生有交代,无可奉告。”

“你跟他说,宝宝刚出生需要喝母乳,再好的奶粉都比不上母乳有营养,我不会跟他抢孩子,只想为宝宝们尽一点做妈妈的责任。”

说完这些,她就主动挂了电话。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催乳师按摩完,她的确感觉到胸部不一样了。

而冯潜接了这电话,想了想也有道理,便跟秦慕深传达。

医生在一旁听到他们主仆二人的通话内容,点点头说:“初乳营养最好了,有抗体,能增强宝宝的抵抗力。你这是双胎,体重都不达标,更加需要营养。”

秦慕深看着面前两个皱巴巴的小婴儿,那攥紧的袖珍拳头比鹌鹑蛋大不了多少,着实可怜。

“不是有吸奶器?让那女人把奶吸出来。”他目无表情地说着,再次打破了温舒曼的奢望。

病房里,温舒曼看着站在面前的护士,又看看她手里的吸奶器,两眼瞪得跟铜铃差不多:“你说……用这个吸奶?”

护士小姐礼貌地笑着:“对的,温小姐,您若是不会操作,我可以帮忙。”

“……”温舒曼抿着唇,一时无言以对。

护士小姐很详细地讲解了使用方法,见她拒绝帮助,便转身离开了。

温舒曼郁闷地坐在床边,看着那吸奶的玩意,顿觉得自己像个奶牛……

新手上路,她操作得很是笨拙。

虽然是自己动手,可还是羞赧地红了脸颊,心里还恨恨地咒骂着秦慕深那个冷血男。

忙到脖子跟手都痛了,她总算清空了两边。

看着两小瓶淡黄色的初乳,她晕红的脸露出笑意。

护士再次推门进来,语调有些急:“温小姐,宝宝们饿了,奶挤好了吗?”

“好了……”将两小瓶奶递出去,她琢磨着今晚半夜潜到新生儿科去看宝宝。

新生儿科,秦慕深坐在一边,看着拼命吸母乳的两兄妹,心情复杂。

从凌晨出生到现在,两个小崽子一直哭哭啼啼不停,护士冲了奶粉喂他们,吃得那叫一个嫌弃,一边喂一边哭一边从嘴角流出来。

现在喝着妈妈挤出来的初乳,一口接一口好像喝不赢似的,闭着眼,睫毛上的泪水还可怜兮兮地挂着,半瓶初乳就干完了。

护士见小宝宝喝完奶,很轻柔地包裹好他们,小心翼翼地抱起。

“秦先生,宝宝喝完奶,需要竖着抱起来,让他们趴在大人肩膀上,像这样……轻轻拍嗝,可以有效预防吐奶。”护士抱起先喝完奶的哥哥,一边操作一边讲解。

秦慕深听得皱眉,“还要拍嗝?”

“是的,宝宝吃奶会吸进去空气,如果不拍嗝,很容易吐奶,一旦呛奶,会比较危险。”

另一名护士抱起妹妹,看向她温和询问:“秦先生要试试吗?”

“我……”秦慕深皱眉,脸色僵硬,回想凌晨时第一次抱孩子,那种软塌塌无处下手的感觉,犹豫了几秒,才底气不足地抬起双臂,“我试试看。”

他耸着肩极其谨慎地接过妹妹,浑身僵得好像焊了钢筋水泥,在护士的指导下,笨拙又轻柔地拍着女儿的后背,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喘。

实在不敢想,人类幼崽是这么脆弱,软软地趴在他肩头,歪着小脑袋,撅着小屁股,好像一团肉丸子。

病房门敲响,他回头看了眼,是助理冯潜。

“秦先生。”冯潜走进来,一眼看到老板扭曲身体抱着个小小肉团,从头到脚都透着紧张与温柔,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跟商场上那个冷面无情,杀伐果决的秦云集团总裁,判若两人。

看出下属神色不对,秦慕深立刻把孩子交还给护士,变脸一般恢复了往日威严,“什么事?”

清冷低沉的嗓音传来,冯潜一怔回过神,心想这才是他老板。

“这几份文件,要得急,得您签字。”冯潜把文件递上来。

他接过文件,翻开快速阅览,淡淡问道:“月嫂到位没?”

冯潜回:“两名金牌月嫂,随叫随到,需要让她们现在来医院吗?”

秦慕深蹙眉,思忖片刻,“晚上过来。”

“好的。”

他签着字,又想起一事:“那边离婚协议签了没?”

冯潜抿唇,迟疑:“还……还没。”

秦慕深把签好的文件递过去,眼神如炬:“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如今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了?”

冯潜低头挨批,又辩解道:“秦总,夫人不肯,非要见孩子……她又虚弱着,我总不能对一个产妇用强硬手段。”

秦慕深没再说话,冷着脸将文件拍回去。

冯潜战战兢兢地接住,正要转身开溜,又听老板吩咐:“去找两名奶妈,要身体健康,温柔耐心。”

“什么?”冯潜没听明白,“奶……奶妈?”

这都啥时代了,还有这样的存在?

秦慕深横他一眼,“听不懂人话?奶妈,喂孩子吃奶的。”

“啊……噢,噢噢!我这就去!”冯潜恍然大悟,看了眼婴儿床上的小主人,连声点头。

秦慕深看着吃饱入睡的兄妹俩,心里冷哼:母乳是吗?又不是非她不可。

拿这个威胁他不离婚,还真是胆大包天!

一想着这个看似乖巧温顺的女人,实则暗藏心机,秦慕深更加迫切地想要离婚。

豪华病房里,温舒曼睡了一觉醒来,外面已经暮色四合。

丰盛的晚餐送来了,她坐起身正准备吃饭,手机响起。

看着来电显示,她淡淡恬静的脸庞露出几分神采,连忙接通:“哥。”

“曼曼,你这两天怎么没消息,是不是生了?”电话那头,周奕辰关心问道。

周奕辰是她继父的儿子,两人在那件事没有发生时,相处得不错。周奕辰把她当做亲妹妹疼爱,外婆车祸当天,也是养兄一直在帮助她。

把自己用来创业的启动资金给了外婆做手术,才让外婆暂时保住性命。

可正因为这样,周奕辰的公司陷入资金困境,他铤而走险借了高利贷,原以为公司能很快盈利还上这笔钱,可事与愿违……

外婆需要靠钱治疗,周奕辰也需要还高利贷。

她一直被人照顾,这次才跟秦慕深达成了协议。

温舒曼落下眼睫,软软回道:“嗯,前天半夜入院,昨晚生的。”

“你怎么样?还好吧?”

“还行……”

“什么时候出院,我去接你回来。”

女人想了想,“大概后天吧,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

“好。”男人应了,迟疑了几秒又开口,“那个人承诺给你的报酬,都兑现了吧?”

“兑现了。我给外婆那边存了足够的费用,剩下的都在卡里。怎么,是公司又需要资金周转吗?”

“没有。”说到公司,周奕辰的语气多了几丝兴奋,“之前你给我的那笔钱,已经让公司扭亏为盈了,这几个月业绩不错,外面的债务也全部还清了。”

温舒曼一边接电话,一边慢慢吃饭,闻言笑了笑,“那就好,我就知道你有本事。”

“曼曼,我打算把公司迁到云城来,老家这边市场太小,影响公司发展。”

这话让温舒曼愣了下,抬起头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就在云城定居了?”

“是啊,大城市不好吗?”

“好是好,可就是——”

可就是,她原本想生完孩子就离开云城的,以后也不会再跟秦慕深见面,若留下定居……

周奕辰对她太了解了,温和地问:“你是不是怕留在省城,会跟那人有交集?不会的,省城两千多万人口,人家上流社会的,哪会跟我们这种人打交道。只要不刻意去找,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嗯……”温舒曼柔柔地应了声,不知为何,想到能继续留在这里,她心里反而踏实放松了些,“也好,以你的能力,公司肯定会发展壮大的,迁到云城的确更合适。”

“你支持就好。”周奕辰高兴起来,“那……迁公司的话,还需要一些费用,现在账面上的流动资金不够,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一家人,说什么帮不帮的话,等我出院时,你来接我再说吧。”

虽然继父禽兽不如,但这个哥哥却是个十足的暖男。

这些年若不是周奕辰挣钱供她读书,她跟外婆的日子会更加艰辛。

何况,如今外婆的命都是周奕辰救的。

这份恩情,她永远记得,拿这些钱帮他创业又算什么。

挂了电话,温舒曼长长叹了口气。

这一年,就像是做梦一样。

如今梦醒了,她又要回归原本的生活。

只是,千辛万苦生下的两个宝宝,她能割舍的下吗?

一想到宝宝,她隐约觉得胸口沉甸甸地不舒服,抬手摸了摸,很明显涨奶了。

没想到她的条件这么好,才刚下奶,就这么充沛。

她筹划着今晚偷偷去看宝宝,最好能亲自喂宝宝吃奶,所以没有用吸奶器将奶吸出。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十点多,她听着外面安安静静了,这才轻手轻脚地下床,溜出病房。

温舒曼好一番打听,才找到新生儿科室。

她顺产双胞胎,撕裂很严重,缝了针后,走路如凌迟一般。

慢慢挪到新生儿科室外,她扶着墙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朝里张望。

可是里面躺着好多宝宝,有的还在保温箱里,从玻璃窗看去,什么都看不到。

对宝宝的思念让她顾不得许多,她见里面只有一个护士在忙碌,便壮着胆子走进去。

护士闻声回头,看到她连忙阻止:“你是产妇?来看宝宝?现在过了探视时间,不能进来的。”

温舒曼低声请求,“我知道,可我来都来了,我还没见过宝宝,我好想他们,护士小姐,你就让我看看他们吧……”

“他们?”

“对,我生的是龙凤胎,哥哥和妹妹。”

护士一听,顿时明白她的身份了,脸色微变:“那对龙凤胎,不在这里。”

“不在?那他们送去哪儿了?他们的情况是不是很严重?”温舒曼一听,心头紧紧一缩,想到了新生儿重症监护室。

护士见她着急慌张,眼眸瞥见走廊里走来一人,“秦先生来了,您自己去问吧。”

秦先生?

温舒曼顺着护士的视线转过头来,果然,走廊里缓步而来的人,正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秦慕深身高接近一米九,高大挺拔,面无表情地朝着她走来时,自带一股浓浓的压迫感。

走廊里灯光明亮,男人英俊的五官线条流畅,棱角分明,只是那气场太过强大,让人一眼看去便觉不好惹。

“你怎么来这儿了?”秦慕深看到女人,眉头微蹙。

温舒曼第一次敢直接迎视男人的眼眸:“我想看看两个孩子。”

“你没资格。”

温舒曼抿唇,“秦慕深,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想看一眼,这不过分吧?”

她一动气,胸前突然疼痛,疼得她双眉紧蹙,下意识一手捂住胸部,肩都塌了下来。

秦慕深眉眼一沉,紧紧盯着她,“你怎么了?”

他看着女人手捂的部位,太敏感,眼眸忙又撇开。

温舒曼没说话,但她很清楚地感觉到,里面的衣服湿了……

她突然明白,漏奶了……

气氛僵持,秦慕深见她不回答,身体佝偻着一动不动,眉心越发拧紧。

就在他准备叫护士时,女人又抬起头来,尴尬地笑了笑,隐晦地解释:“没什么……就是,该给宝宝们喂奶了。”

她这么一说,秦慕深又很自然地看向她胸前。

竟看到她两边衣服都晕开痕迹,而且,那湿印子还在缓缓扩大。

男人眸光蓦然暗沉,薄唇紧抿了抿,冷硬地道:“你去找医生开点药吃,宝宝们不需要你喂奶。”

温舒曼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了,轻声说:“可现在都是现成的,不吃浪费了。”

“你——”秦慕深没想到她是个执拗性子,顿了顿没好气地讲,“不是有吸奶器?”

“那玩意儿麻烦。”

“随便你。你想让宝宝喝,就吸出来交给护士,不愿意那就算了。”

冷冷地丢下这话,他抬步就走。

温舒曼跟着转身过来,急声问:“宝宝们怎么样?他们是不是发育很不好?”

男人脚步未停,还是不冷不热的语调:“孩子们很好,过两天就出院回去了。你明后天也能出院,走之前把字签了。”

温舒曼想追上去。

追上去,跟着他,肯定能找到宝宝们。

可是她胸疼,腹部宫缩也疼,下面缝针的地方更疼……

挪一步,都难如登天。

虚弱在旁边坐下,路过的护士发现她,连忙推了轮椅过来,把她送回病房。

想要见宝宝的愿望还是没能实现。

回到病房,护士见她衣襟都湿了,提醒她赶紧吸奶,不然堵塞发展成乳腺炎,会很遭罪的。

不得已,她还是认命地拿过吸奶器,开始吸奶。

————

新生儿病房里,秦慕深还没进门,就听到一儿一女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沉着脸正要推门,月嫂豁然拉开门板,抬眸一见他,又惊惶又像是见了救兵。

“秦先生,你可算来了!”

“怎么了?”听孩子的哭声太过惨烈,秦慕深脸色阴郁,大步进入。

月嫂跟在后面解释:“孩子不吃奶啊,饿得直哭,喂又不吃。”

他刚走进去,见两个年轻女人掀着衣襟,一人怀抱一娃。

眉头一皱,他本能地撇开视线,声音极其不悦:“母乳也不吃?”

月嫂急得摊手:“不吃啊!含都不含!”

月嫂不懂,为什么孩子妈妈不来喂,要找两个“奶妈”呢?

那两个奶妈看到秦慕深,眼眸都是明显一亮,没想到孩子爸爸这么年轻英俊!穿着打扮一看就有钱!

说话间,护士小姐又进来了,手里拿着刚冲好的配方奶。

“试试奶粉吧。”护士小姐从奶妈怀里抱过哥哥,将奶瓶喂到婴儿嘴巴里。

小家伙哭得只打颤,可怜兮兮地含住了奶瓶,吸了起来。

就在大家都松了口气,以为他接受奶粉时,小家伙突然嘴巴一张,又“哇”地哭起来,小小粉嫩的拳头攥得发抖,似乎在抗议。

另一边,妹妹也是同样的反应。

护士愁眉苦脸,“又不喝奶粉了……”

月嫂经验十足,叹道:“孩子肯定是想喝妈妈的奶了!”

她看向脸色峻冷的男主人,小心地打探:“秦先生,那个……孩子妈妈,是不是刚生完身体虚弱,不能亲喂?要是这样的话,把奶挤出来给宝宝喝也是可以的。”

秦慕深没说话,但脑海里冒出刚才那女人衣襟润湿的一幕。

“都是现成的,不吃浪费了。”

温舒曼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他看着哭到小身子打挺的一双儿女,终究妥协:“去让——”

“母乳来了!母乳来了!”他正准备让人去找孩子妈“取奶”,病房门被推开,护士小姐拿着两小瓶母乳,高兴地冲进来。

秦慕深觉得,这一对小崽子肯定遗传了那女人的倔脾气。

医护都说,没见过刚出生就这么犟的宝宝,奶粉不吃,别人的奶水不吃,竟只认准了亲妈的味道。

“咕咚、咕咚……”

兄妹俩满足的吞咽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回响,两小瓶奶很快见底,早已哭累的小磨人精直接入睡,连拍嗝都没醒。

一群人舒了口气,放松下来。

秦慕深见一群人围着俩娃,放心,也转身走出病房。

刚抬头,瞥见身穿白大褂的好友走来。

萧景轩是这家医院的医生,秦慕深两个孩子在医院的事情大多数是他在安排。

萧景轩没错过他脸上的抑郁之色,开口就嘲讽:“爸爸好当不?”

秦慕深忙了一天,加上昨晚也没怎么睡,这会儿疲惫不堪,放松下来后活动着僵硬的颈椎。

”不好当,请了月嫂和奶妈了,我要管的不多。”

漫不经心的动作也透着一股子倨傲高冷。

“奶妈。”

“什么?”萧景轩吃了一惊,转身走向他,歪着头不敢置信,“奶……奶妈?你……你脑子有毛病啊!放着自家亲生的不用,去外面找野生的?”

秦慕深无动于衷,“身体做过全面检查,健康的。”

“不止是这个问题!哎呀你……你简直就——”萧景轩气得手抖,指着他都不知如何开骂了。

秦慕深口渴,见走廊尽头有自动贩卖机,转身走去。

萧景轩跟上,认真地问:“你一定要跟温舒曼离婚?说实话,我觉得她挺不错的,除了出身差了点,人家容貌、学历、性格,样样出众——你就算不相信她,也要相信老太太当初的眼光啊!她的得意门生,不会差的!”

秦慕深走到自动贩卖机面前,拿出手机扫码,买水,闻言神色毫无波澜:“我这个样子,跟人家过下去,不是祸害人吗?再说,她跟我结婚也就是为了钱,人家也没想跟我做真夫妻。”

他记得,那女人有个青梅竹马的男友。

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联系。

秦慕深往回走,萧景轩又跟上去,低声说:“治疗了几年,你都没试试,怎么知道没好?你手里老婆是现成的,不用白不用。她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娃都生了,只要你对他好点,以你这条件,哪个女人不心动?”

秦慕深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一心撮合的好友,眉心皱了皱:“万一试了……还是不行,怎么办?”

他这毛病,连自己爹妈都不知道,要在一个不算熟悉的女人面前暴露?

他无法想象若是“不行”的话,那女人是什么表情。

“那……那……”萧景轩愣住了,一时语塞。

————

翌日。

温舒曼一早醒来,便觉得身体不对劲。

胸疼,腋下疼,头疼,浑身无力。

医生过来查房,也很快发现问题,让护士给她量体温,吓了一跳!

高烧39.5°!

医生很有经验,很快判断出她是急性乳腺炎,引发高烧。

温舒曼凄凄惨惨地躺着,胸口像压着巨石,说话都有气无力:“医生,我现在怎么办啊……好痛,好难受……”

“痛也没办法,你赶紧把奶水排空,再堵下去更严重。”医生说完,叮嘱护士过来帮她。

温舒曼虚弱地坐起身,靠在床头,护士还没开始操作,只是碰到她,便痛的惨叫出声。

“不行……太疼了,太疼了……”她本能地阻止护士的动作,疼得眼泪直掉。

医生沉着脸,也很为难:“知道你疼,可这是必经之路。你不排空,那就叫催乳师过来帮你按摩,那更痛!”

“不,不用……”温舒曼连连摇头,眼泪止不住。

她不是矫揉造作的娇生女,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早就锻就了她坚韧能忍的性子。

可女人特殊mg部位的疼痛,还是叫她无法承受。

气氛正僵着,病房门被敲响。

医生随手把床边的帘子一拉,回头见是男性到访,说:“产妇现在不方便见客 ,有事等会儿再说。”

冯潜是奉命来催温舒曼签离婚协议的。

见医生还在查房,他也及时止住了脚步。

不过,没等他退出,忽闻一声惨叫。

“温小姐,你忍忍,知道你疼,但这没办法……”

“不行不行,太痛了,真的忍不了……”

冯潜吓得回头,连忙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医生道:“急性乳腺炎,高烧39.5°。”

冯潜一未婚大老爷们儿,他懂什么,可温舒曼一声一声凄厉压抑的惨叫求饶声,让他毛骨悚然。

帘布里,温舒曼疼得快要晕死过去,压着护士的手,说什么都不肯了。

医生叹息一声,转身出去,拿出手机打电话。

这房的病人特殊,她得跟院长请示下。

而吓到失神的冯潜,也赶紧跑去跟老板汇报情况。

他形容得很恐怖:“秦总,夫人……夫人病得很严重,你快去看看吧!”

秦慕深正观赏着一儿一女洗澡,画面温馨逗趣,闻言脸色一凛,“病了?什么病?”

冯潜:“医生说,是急症!急症!”

男人眉眼陡沉,神色严肃,转身就走。

没想到,等他赶去病房,正好见萧景轩也到了。

院长出面——这让秦慕深心里沉沉一坠,难道那女人病情危重?

“她怎么了?什么病?”压着心头的惊慌,他低声问好友。

萧景轩给温舒曼检查完,离开病床时,故意把帘布扯开了一点。

冯潜立刻转身出去,把门关好。

“急性乳腺炎,堵得很严重,都跟石头一样硬了。”萧景轩语气严肃,脸色也沉。

帘子一开,秦慕深瞧见半靠在床头的女人。

巴掌大的脸颊不正常泛红,满脸冷汗,眉心拧成一团,整个人痛得好似奄奄一息。

他紧紧皱眉,面沉似水,同时又想:活该。

昨天交代她了,去找医生开点药,不需要她喂奶。

非不听。

不是自作孽是什么?

温舒曼没想到秦慕深会来,听到他的声音,心头微微一怔,撑开眼皮看了看他,又冷冷撇开脸。

都怪这个冷血无情的混蛋!

要是他允许自己给宝宝喂奶,她怎么可能堵奶引发急性乳腺炎,受这非人的折磨。

萧景轩见好友石化一般杵着,“你赶紧让月嫂把两个孩子抱来。”

“这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萧院长从专业视角给他解释:“急性乳腺炎早期,提倡继续母乳,宝宝把奶吸完是最好的治疗方法。”

温舒曼一听能见到孩子,脸上又多了几分神采,不自觉地回过头来,溢满痛楚的眼眸隐藏着期待。

秦慕深还在执拗,“没有别的办法?”

“也有。”萧景轩顿了顿才说,“如果继续堵下去,只能手术切开引流了。”

这话光是听着,就让温舒曼胸口一痛,下意识地摇头:“不,不要……”

秦慕深虽然冷血,但听到这话也觉残忍。

女人最脆弱mg的部位,切开……

堪称封建社会变态酷刑了。

有多痛苦暂且不提,以后恢复了也会永久留疤,哪个女人能接受?

“哦对了,还有一个办法,不过你肯定不答应。”萧景轩突然看向他,眼神怪异。

秦慕深横了他一眼,显然在说“你怎么知道我不答应?”

萧景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新生儿还不太会吮吸,力道微弱,其实丈夫肯帮忙是最好的——不过,你们不是要离婚了吗?你肯帮她?”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都忍不住脑补那幅画面,不止是秦慕深石化僵住,连温舒曼都窘得无地自容。

他们虽然是夫妻,但这一年来,根本没有任何亲密行为。

放着人家恩爱情深的正常夫妻,妻子产后堵奶遭罪,丈夫帮帮忙的确不算什么,还能增添情趣。

可他们之间……

那幅画面光是想想就要窘死人了。

“萧景轩,你是不是觉得命太长?”秦慕深咬着后槽牙,拳头攥了又攥,冷峻的脸庞爬上几抹可疑的红。

萧院长怕挨揍,下意识躲开两步,眉眼一挑:“你看,我就说你不会答应。”

秦慕深在爆发边缘。

温舒曼羞涩尴尬之后,又一阵疼痛来袭,整个人忍不住翻侧过身,低声啜泣起来。

萧景轩玩笑归玩笑,见温舒曼疼得直哭,也懒得理会好友的冷血,直接打了电话给新生儿科,吩咐那边把双胞胎抱来。

“慕深,女人生孩子够不容易了,就算你们之间没有感情,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吧?那边俩孩子也正哭着,不肯喝奶粉,不肯吃你请的奶妈,我不明白你这执拗有什么意义,难道不是一切以孩子为重?”

他语调严肃认真,秦慕深听完,难得没有反驳。

而被疼痛折磨着的温舒曼,听到这番话,心里感激涕零。

总算有个人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说话了。

很快,两个孩子被抱来。

听到孩子的哭声,温舒曼忍痛坐起身,激动又欣喜。

“宝宝,宝宝……”她没有见过小宝宝,更没有抱过,可是看到孩子的第一眼,那种自然而然倾泻而出的母爱,让她瞬间摒弃了剧烈的身体疼痛。

护士在一旁指导,教她如何抱住宝宝,给她纠正哺乳的姿势。

温舒曼一看到宝宝,所有心思都在宝宝身上了,连床前还杵着两个大男人都没意识到,便在护士的帮助下掀开了衣襟。

秦慕深僵硬地站着,面色冰冷地盯着她怀抱女儿的模样,显然很不满她“阴谋”得逞,最终还是见到了孩子。

直到她旁若无人地解开衣襟,眼前骤然闯入少儿不宜的画面,他才猛地一惊回过头来,本能地扭转过脸,转身出去。

萧景轩见他一切反应看在眼底,抬步跟上。

外面走廊,萧院长费解地问:“你至于吗?那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她给孩子喂个奶而已,你躲什么?”

秦慕深冷冷地瞪过去。

他皱眉,纯属医学角度的好奇:“阿深,老实讲,你看到女人……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还是脑子里有想法,生理上无能为力?不应该啊……之前治疗时,明明是有效果的,虽然跟正常壮年男性相比——”

“够了。现在不是治疗时间,别跟我说这些。”没等好友把话说完,秦慕深不悦地打断,转身走出更远。

萧景轩看着他冷漠的背影,一手摩挲下巴,更加困惑。

他在男科领域的建树向来让人敬仰,可在好兄弟这,却屡屡受挫,真是郁闷!

秦慕深本想离开,可念及一双儿女都在“妻子”怀里,终究是不放心。

于是,打完两个工作电话后,他估摸着孩子们应该吃完奶了,又回到病房外。

萧景轩已经走了,他暗暗松口气。

也不知这家伙怎么搞的,成天撮合他跟温舒曼假戏真做。

手放到门把上,正要用力拧开,忽闻里面传来女人隐忍的痛呼声。

“太疼了……宝宝轻点,轻点……啊……”

间或还有护士的声音传来,“疼也要坚持,等排空了才会慢慢好起来。呀,这边流了好多,换一边喂吧,这个差不多了。”

护士的话让秦慕深再次想起昨天遇到她时,她衣襟被奶水浸湿的一幕,再结合刚才她解开衣襟准备给孩子喂奶的画面……

眉心拧紧,他明知现在该走开的,可双脚却像是定住了一般,没有挪动的意思。

病房里,温舒曼没有察觉到门外的男人,依然专注地给孩子喂奶,跟护士学习经验。

“一般宝宝吃奶要多久啊?”

护士:“新生儿的话,还不太会吮吸,得久一些,差不多二十分钟,你要喂两个,最少大半个小时。”

大半个小时……

温舒曼知道,孩子们吃完奶肯定又要被抱走,她跟宝宝们相处的时间如此短暂。

“宝宝不急,慢慢吃……嘶,啊……好疼……”

是真疼!

她感觉跟生孩子的阵痛差不多了。

可只要能跟宝宝们在一起,哪怕疼到她眼泪直掉,犹如凌迟一般,她也甘之如饴。

一边抹着控制不住的泪,一边眷恋地看着怀中吃奶的宝贝,她心里浓烈的爱意前所未有地泛滥。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宝宝,浑身软乎乎的,小小的脸蛋处处透着娇憨,尤其是吸奶时,脸蛋一鼓一鼓的,简直萌到了大人心坎里。

哥哥比妹妹稍稍能吃一些,用力吮吸时,袖珍纤细到几乎透明的小手指蜷缩成一团,显然也在用力。

小家伙吃着吃着,不知觉地举起一只小拳头,她心头柔软得不可思议

温舒曼柔柔地笑着,情不自禁地握住那只小拳头,一边忍受着非人的疼痛,一边享受着怀抱宝宝的满足。

正闭着眼睛大口喝奶的哥哥,好像懂得妈妈的心思,攥紧的拳头放开,抓住了妈妈的食指,紧紧握住。

这一握,温舒曼的心再次紧紧缩成一团。

宝宝……可爱的宝宝……

叫妈妈怎么舍得丢下你们啊……

门外,秦慕深好像入定一般,透过玻璃窗神色怔怔地凝视着里面。

女人低垂着头,鬓间散落不少碎发,她一手揽着儿子,另一手勾着儿子的小手。

窗外阳光明媚,金黄的光线从她身侧斜斜落下,将她整个人沐浴在圣洁的光辉中。

她本就皮肤白皙,这一刻,浑身亮白的好像发着光一样,连散下的发梢都摇晃着光芒。

如此这般,岁月静好。

秦慕深看得痴了,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眼神落在女人衣衫半解的胸前,久久忘了移开。

直到,喉结情不自禁地翻滚了一下。

他猛地一惊,回过神来,惊觉自己竟像个流氓一样,偷窥着女人喂奶的画面。

浓浓的羞耻感扑面而来,他又吞咽了下,转身走开。

萧景轩的话在耳边响起,他皱了皱眉,有些烦躁沉闷,沉寂多年的身体好像觉醒一般热血沸腾……

难道,治疗了这么多年,的确有起色了?

两个小宝宝喝完母乳,心满意足地入睡了,连哭闹都没有。

秦慕深下了命令,温舒曼只能眼睁睁看着护士把孩子们抱走,依依不舍,鼻头酸涩。

冯潜再次进来。

“夫人,离婚协议……”他为难地开口,小心翼翼。

温舒曼还发着烧,无精打采地躺着,听到冯助理这话,充耳不闻,闭眼假寐。

病房静默了几秒,冯潜只好硬着头发再次开口:“夫人,我只是奉命行事的,您还是别为难我了。您当初跟秦总签订的协议,白纸黑字写着,等孩子出生,婚姻就结束,现在您这么拖着……莫不是,爱上秦总了?”

冯潜是故意的,想激她一把。

可温舒曼不上当,只是翻过身去,淡淡地道:“我要休息了,冯助理离开时把门带上。”

冯潜干杵了好一会儿,看样子今天是没戏了,他只好愁眉苦脸地离开。

病房门关上,温舒曼缓缓睁开眼眸,面色清浅。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拖着不肯签字。

好像不签,她就还有机会再见到宝宝们。

一旦离婚,两人从此再无瓜葛,她还拿什么去“要挟”秦慕深。

她承认,自己确实卑鄙了点,可没办法,实在无法割舍宝宝。

那么可爱可亲、萌化人心的小宝宝啊,抱在怀里时,满满的幸福感能治愈她千疮百孔的破烂人生。

在此之前,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是照顾年迈的外婆。

如今,这对小可爱,成了她生命里的光。

————

温舒曼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

胸口依然疼痛,伸手摸了摸,好像又有了硬块。

她一惊,坐起身,正想着该怎么办时,病房门被推开,伴随着两道撕心裂肺的婴儿啼哭。

宝宝又来了!

她欢喜不已,连忙伸手:“宝宝不哭,妈妈在这里,妈妈喂你们喝奶。”

妹妹在前面,她先接过妹妹,看着小丫头哭得身子打挺,她心疼极了。

“宝宝饿了,不肯喝奶粉,萧院长说,让您继续喂母乳吧。”护士交代道。

“好,我这就喂,马上喂。”

有了早上喂奶的经验,这一次,她动作熟练了点。

哭到浑身抽抽的小丫头,樱桃小口一接触到妈妈的味道便停止了哭泣,一抽一抽地喝起奶水。

可哥哥还在哭着呢。

护士把哥哥放在床边,紧挨着她。

“宝宝不哭,妈妈在呢,妈妈先喂妹妹,很快就喂你喔,宝宝乖,宝宝不哭……”温舒曼一边喂女儿,一边腾出一手轻拍着儿子。

分身乏术,但心满意足。

病房外,萧景轩透过玻璃窗口看到这一幕,嘴角勾了勾,转身走开。

想离婚?

呵,也得问问这一双羸弱的儿女同不同意!

等他们习惯了妈妈的母乳,嘴巴养刁了,看他们夫妻怎么离!

正当喂完妹妹,换哥哥吃奶时,病房门被豁然推开。

护士吓了一跳,抬头看到面色冷沉的男人,战战兢兢地开口:“秦……秦先生,是萧院长让我们把宝宝抱过来的,宝宝不肯喝奶粉,也不肯……”

“出去!”护士话没说完,男人俊脸冷冷一甩,打断。

下一秒,两名小护士缩着肩赶紧小跑步出去了。

病床上,温舒曼怀里抱着哥哥,身边躺着吃饱喝足快要入睡的妹妹。

男人闯进来时,她也神经一凛,心跳都骤然加速了。

宝宝未经他允许抱了过来,他肯定很火大,这场狂风骤雨躲不掉了。

果然,秦慕深面色阴郁,开口就是冷嘲热讽:“温舒曼,我真是小瞧了你,表面温顺乖巧,实则居心叵测——你不签字,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婚吧?”

男人尖酸刻薄的言辞像巴掌一样狠狠甩过来。

温舒曼低着头,双眸怜爱地看着怀中宝宝,可耳朵、面颊连同整个脑袋,都是嗡嗡地一片刺麻感。

她面皮极薄,性子也温吞,做出这种事是她人生中极大的“叛逆”了。

“秦先生,我只是觉得孩子可怜,我正好有奶水……”片刻后,她低声缓缓地辩解。

“你在说笑吗?我秦慕深的孩子,用得着你可怜?你不如可怜可怜自己。”男人的薄唇无情地吐出更加锋利的言辞。

“……”女人语塞,无法回应,整个人难堪到头都抬不起。

他这话虽然侮辱人,却一点毛病都没有。

的确,她更可怜。

“三天之内,限你签了离婚协议,否则——”他顿了顿,眸光清冷恍若利刃,“我记得你还有个外婆,我想你不希望……”

“不要!”他话没说完,温舒曼突然抬头,如骤然伸出爪子的小野猫朝人哈气一样,“秦慕深,你不能对一个年迈体弱的老人下手,会遭报应的!”

男人挑眉,冷面无情,“不想你外婆受到叨扰,那就乖乖签了离婚协议,给我滚远点!”

温舒曼怒目而视,气得说不出话来。

突然,怀里的小宝宝“哇”地嚎啕大哭,奶都不喝了,张大嘴巴哭得五官都成皱巴巴的一团。

两人都一惊,同时看向孩子。

这一看,画面就不是少儿不宜能形容了。

女人奶水溢出滴得到处都是,把孩子的衣服都弄湿了。

温舒曼尴尬极了,面红耳赤,第一时间伸手去扯纸巾捂住胸前。

而秦慕深快步上前,探身想抱孩子,还没来得及抱起,哭闹的宝宝突然“哇”地一声喷出奶来!

真的是喷!

乳白的奶水呈喷射状从孩子嘴里涌出,连秦慕深衣服上都染了一片。

“天啊!宝宝吐奶了!”温舒曼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将孩子竖着抱起。

双手要抱孩子,她胸前又失手,秦慕深一眼瞥见,慌忙移开,“孩子给我,你先……”

其实他下一句想说,你先把衣服整理好。

可这话说出来就觉得怪怪的,那不等于是承认自己看到了?

他及时打住,只伸手去抱吐奶的儿子。

可小家伙软绵绵的,还在哭着,嘴巴四周、衣襟、脖颈,甚至女人的肩膀、背上,全都是奶水。

两个都是新手,慌慌张张,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秦慕深手还没抱起,温舒曼回头看到宝宝还在吐奶,她又连忙放下,扯了纸巾垫在宝宝脖颈间。

“怎么会这样?快叫护士,宝宝吐了好多奶,怎么会这样……护士!护士!护——”她吓得哭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狼狈,也没注意到那里还在滴着奶,只顾大声呼叫。

秦慕深看她飞快地抽了纸巾垫在孩子脖颈间,他想也没想,也顺手抽了几张纸巾——大概是太慌脑子短路了,他不是把纸巾递给女人,而是直接伸手捂上去了——

下一秒,两人眼神对上,双双石化僵住。

孩子还在哭着,但爸爸妈妈却成了雕像,还是被烧红的雕像。

“怎么回事?宝宝怎么了?”护士推门,急忙赶来。

入定的两人突然回神!

温舒曼看向男人,只见他俊脸潮红,眼神明显闪躲,落在她胸前的那只手飞快撤离。

护士上前,见状立刻明白:“宝宝吐奶了?来,交给我。”

秦慕深僵在那里,整个人像是火烧一般,从头到脚都沸腾了。

尤其是刚才触摸到女人的那只大掌,那种软软的、烫烫的、湿濡的,又带着饱满柔和的触感,一直残留在指间。

他悄然木愣地趔后了两步,那只手无意识地朝衣摆后藏了藏,指间缓缓颤抖,蜷缩。

护士抱起哥哥哄着,又吩咐身后跟进来同事去拿干净的婴儿衣服过来。

小家伙还没哄好,原本睡着的妹妹被吵醒,也哭了起来。

温舒曼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脸颊依然滚烫着,脑子里十足混乱,但看到女儿哭泣,她还是强作镇定,去把女儿抱起来哄。

“温小姐,您的衣服也需要换一下,孩子们交给我吧。”另一名护士小姐过来,将干净的病号服放下,顺便抱走妹妹。

她不安,看着哥哥问道:“那他吃的奶全吐了,等会儿又饿……”

“没关系,饿了再说。”两名护士抱着孩子们离开,去洗漱换衣服。

病房里,瞬间只剩下两个大人,气氛顿时僵到极点。

温舒曼攥着干净的衣服,想换,可她名誉上的丈夫,也可以说她的金主——却杵在那里,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回想刚才的画面,她窘的双脚都能抠出一栋别墅来。

低垂着眼眸,她耳根子还热烘烘火烧一样,可这样处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只好鼓足勇气看了他一眼,“那个……我要换衣服了。”

秦慕深一怔,僵硬冷峻的脸庞掠过微微龟裂,幽暗的眼眸同样瞥她一下就很快移开:“嗯。”

他沉沉应了声,转身,朝门口走去。

可当大掌握上门把扶手,他突然回头:“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你弄湿了孩子的衣服。”

温舒曼满脸窘迫地看向他,没想到他会解释这件事!

这比不解释还让人尴尬!

她抬眸,嘴巴动了动,不知怎么回应,男人与她眼神对上,很快就淡漠移开,开门出去了。

门板带上,温舒曼紧绷到快石化的身体,瞬间垮塌。

要死了……

紧紧闭眼,她心里不住地哀嚎——太丢人了!

为什么女人哺乳会有这么多尴尬窘迫的突发事件!

病房外,秦慕深刚关上门落下手,一回头,萧景轩出现在眼前。

萧院长来得很急,见好友已经出来,脸上赔着小心:“阿深,你……你们,没吵架吧?”

是他自作主张让护士把孩子们抱来的,听说正主儿来了,他马上赶过来,怕好友迁怒孩子妈。

秦慕深冷冷剜了他一眼,心头淤积的火气终于有了发泄之处,讽道:“萧院长好威风,都能随意替家属做决定了。”

萧景轩懒得理会他的嘲讽,解释道:“她乳腺炎很严重,这几天孩子多吸吮才有利于恢复,你换做任何妇产科医生都是这个治疗方式。况且,你那两个小东西脾气随你,倔得很,奶粉硬是不肯喝,那两个奶妈更是一抱起就哭。”

秦慕深薄唇紧抿,转身去了新生儿科。

温舒曼退烧了,胸部硬块也慢慢消散。

顺产48小时后,产妇如无不适便可出院。

护士曾提过,如果不喂奶的话,有药方可以回奶,这样就不用忍受堵奶的痛苦。

可她没怎么犹豫就拒绝了。

她想,奕辰哥说要把公司迁到云城来,那就意味着她也将在这里定居。

既然如此,就算出院后无缘再见宝宝,那她也可以把奶挤出来,想办法送给秦慕深。

虽然不能跟孩子们生活在一起,但能间接喂奶,也算是聊以慰藉了。

正想到周奕辰,手机就传来了他的电话。

“喂,哥。”

“曼曼,我到医院了,你收拾好了吗?”那边,周奕辰驱车到达医院,来接温舒曼出院的。

“嗯,收拾好了,你在楼下等等,我自己下去就好。”

“那怎么行,我上来接你。”周奕辰问了病房号,坚持要上来。

温舒曼换好了自己的衣服,起身下床。

缝针的地方没那么快恢复,走路时还有些疼痛。

她一步一步慢慢挪到浴室,从镜子中看着自己松松垮垮如八十老妪般的肚皮,一阵抑郁。

虽然早就做了功课,知道女人生孩子会身材走形,可当亲眼见到这么丑陋泛黑的肚皮,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咚咚咚……”

听见病房门敲响,她收住消沉的情绪,缓缓走出去:“请进。”

病房门推开,阔别整整一年未见的周奕辰,出现在眼前。

温舒曼扶着墙站在浴室那边,眼眸接触到周奕辰的一瞬,鼻头酸涩,眼眶瞬间红了。

她跟周奕辰的感情很复杂。

虽以兄妹相称,其实毫无血缘,说青梅竹马更贴切。

她在继父家胆战心惊的那几年,若不是这个大她四岁的哥哥护着,她的人生肯定早就毁了。

从前,曾想过两人长大后,她以身相许。

可如今,她虽年轻却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更为了金钱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她已经配不上眼前阳光俊朗的男人了。

“奕辰哥……”两人相见,都久久未说话,温舒曼察觉到气氛不对,率先唤了声。

周奕辰脸色一怔,回过神来,抬步走近,开口时,嗓音明显暗哑:“曼曼……奕辰哥来接你回去。”

看到温舒曼的第一眼,周奕辰心里同样百感交集。

他用整个少年时光尽心呵护的女孩儿,原以为能等到自己事业有成的那天,大大方方地跟她表白,风风光光地与她结婚——却不想,她那么突兀地嫁给了有钱人,帮人生子。

这短短几步走过来,没人知道他心里有多痛苦,多不甘,多愤懑!

周奕辰缓缓走到温舒曼面前站定,两人四目相对。

他看着许久未见的心爱姑娘,压着心头翻滚的浪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傻丫头,长胖了。”

温舒曼眼含泪光,笑了笑,“嗯,还变丑了。”

“没有,曼曼是最漂亮的,胖了也是最漂亮的。”

他心酸地说完,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将女人拥进怀里。

温舒曼愕然,身体僵硬地靠在他怀里,双手犹豫地抬了抬,却没敢回抱他。

这个拥抱,她曾期盼过很久。

但现在如愿,却让她满心歉疚。

她不配了。

“奕辰哥……”她深深吸了口男人身上的气息,却不敢沉沦,哑着嗓子喊了句,伸手推他。

可周奕辰却不放,反而抱得更紧:“傻丫头,别哭,奕辰哥知道你受委屈了。”

这话一出,她越发潸然泪下。

挣扎推拒的手,也停了住。

正当两人沉浸在久别重逢的百感交集中时,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温舒曼骤然一惊,含泪微阖的眼眸睁开,越过周奕辰的肩膀,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秦慕深。

下一秒,她连忙推开周奕辰。

那惊惶心虚的模样,好像偷情的妻子被丈夫当场抓包。

好吧……从法律层面上来说,眼下一幕的确是这般。

秦慕深过来,本是想催她把离婚协议签了再走,谁知竟瞧见这一幕。

怎么说呢?虽然他对这女人毫无感情,娶她只是交易,可当她顶着秦太太的身份公然会情郎还被他当场撞见——这顶绿帽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让他心里没来由烧起一把火。

“这位是谁,不介绍一下?”他眸光暗沉,嘴角勾起凉薄的笑,抬步走近时,慢条斯理地开口。

温舒曼皱眉,心里七上八下,不懂这人什么意思。

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介绍的必要?

周奕辰转身,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气场强大的男人,心中本能地升起敌意。

他早就通过各种渠道把“情敌”打听清楚了。

秦慕深,云城秦家太子爷,秦云集团执行总裁,世人眼中名副其实的顶级富豪,年轻有为、权势滔天。

他极为仰慕这种有能力的强势男人,但因为特殊原因,又无比憎恨这个男人。

见他来者不善,曼曼明显有些惧怕他,周奕辰悄然挪动了步,将温舒曼护在身后,礼貌却疏离地开口:“秦先生,我来接我妹妹,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秦慕深站定,微微蹙眉,一幅玩味般的口吻:“只是……妹妹?”

温舒曼耳根子一抖,什么意思?

周奕辰同样脸色紧绷,但他并不理会这话,而是收回视线看向温舒曼,低声:“曼曼,我们走。”

他一手拎起床尾放着的简单行李,另一手揽在温舒曼腰间,两人就这样离开。

不过快走到门口时,温舒曼突然停住:“等等!”

她转身,看向原地未动的冷峻男人,低声道:“我挤了奶,可以给宝宝们喝。”

秦慕深还是毫无反应,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两人离去,病房门关上,望着空荡荡的周遭,秦慕深微微蹙眉,心情突然烦闷到极点。

专程过来一趟,正事忘了,却被莫名其妙戴了顶绿帽子,这感觉该死的憋屈!

女人的话在耳边回响,他转头看向床头柜,只见两小瓶浓浓的母乳放在那里……

脑海中情不自禁地重放着昨天两人相处的尴尬一幕,眼前仿佛能看到她挤奶的画面。

该死!

男人隐隐咬牙,心情更差了。

坐上车,周奕辰回头看向副驾上的女人,脸色有些微妙:“曼曼,你还给那人的孩子喂奶?”

温舒曼一怔,回眸看向他,迟疑:“怎么了……不,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周奕辰虽然没有大声,但语气明显严肃了些,“当初签协议时,不是说好生完孩子就离婚,从此再无来往,你也不会去见他的孩子吗?”

女人眼神闪躲,没有正面回答。

周奕辰看着她的神态,眸光微暗,突然问:“你们不会还没离婚吧?”

温舒曼轻轻点头,“嗯。”

“……”周奕辰眉心一皱,紧紧盯着她,顿了两秒突然开门下车。

温舒曼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步伐凛凛地绕过车头,来到副驾这边开了车门。

“奕辰哥,你——”

“曼曼,下车。”周奕辰探身进去,双手揽着她的肩膀,要把她带下车,“我们去找他,现在就把离婚协议签了。”

他动作很急,温舒曼被拽的屁股挪了下,摩擦到缝针的地方,顿时疼得倒吸冷气。

“曼曼!你怎么了?”见她低着头五官蹙成一团,身子也僵硬了,男人赶紧关心,“哪里疼?”

温舒曼绷着神经,等那阵疼痛缓过,才凄凄楚楚地道:“奕辰哥,我们先回去好吗……我伤口很痛,不想走路了。”

“伤口?你哪里受伤了?怎么弄的?那个混蛋家暴你?!”周奕辰很火,抓着她的手都不自觉用力。

温舒曼有些尴尬,摇了摇头,声如蚊蚋:“女人生孩子……哪有不受伤的,何况,我是顺产双胞胎……”

纵然提前侧切了,可还是没躲过撕裂。

纵然缝针时打了麻药,也还是把她痛得死去活来。

现在想想,那种痛依然钻心刺骨,令她胆寒。

周奕辰瞧着她,突然间明白过来,白皙俊朗的脸庞也是一阵臊红。

“对……对不起,我没想到这点。”他吞吐了下,放开手,可依然站在车门边,心里犹觉得不踏实。

这婚一天不离,他就总担心有变故。

温舒曼知他心中想法,又轻声道:“你放心吧,他比你更着急。估计明天,他的助理又要找我了。”

周奕辰思忖片刻,点点头:“好吧,那我们先回去。”

——

温舒曼出院后,秦慕深也带着龙凤胎出院回家了。

他跟温舒曼虽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但两人并未住在一起。

温舒曼住的别墅叫月半湾,离闹市近,是考虑她怀双胎,情况特殊,万一需要看医就诊,路途近,方便点。

而他自己的常住地,是在一处比较静谧的湖畔别墅。

占地广袤,风景怡人,造价不菲,极其注重隐私。

原本,司机兼保镖隆哥以为他肯定要带着孩子回湖畔别墅的,谁知迈巴赫驶出医院,他淡声提醒:“去月半湾。”

隆哥微愕,但还是应道,“是,秦先生。”

新生儿不好照顾,他同样担心有什么突发情况需要去医院,所以住在月半湾方便一些。

秦婶见月嫂抱着孩子进屋来,连忙上前抱住孩子,“这两个孩子,妹妹鼻子像少爷,哥哥嘴巴跟少爷也像,这两个孩子五官太漂亮了。”

家里添丁,总归是喜事。

秦慕深心情也不错。

只除了,想到那个女人时有点烦心外。

“秦婶,给月嫂和奶妈安排住处,晚上孩子们跟月嫂睡。”

“好的好的,冯助理昨天知会过,房间都准备好了。”秦婶笑着回复,顿了顿又问,“那……少爷也住这里吧?”

“嗯。”

“家里这么多人,房间都住满了,少爷你只能睡主卧。”秦婶瞧着年轻主子,话中有话。

果然,秦慕深眉心微皱。

主卧,那个女人住了一年多。

秦婶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脾气了如指掌,马上又接话说:“放心,房间彻底打扫过,床上用品都换了新的。”

男人还是脸沉沉地,但也没说什么,转身上楼。

白天,两个小家伙还算听话。

醒来后,月嫂先喂奶粉,吃几口不肯吃了,奶妈再喂母乳。

照例,也是吃几口就不干了。

好在家里人多,五六人轮流哄,总算能应付过去。

可到了晚上,兄妹俩就不好搞了。

两小时醒一次,奶粉不吃,母乳更别提,那两个奶妈根本抱都不让抱。

从深夜十一点哭到凌晨两点,断断续续几乎没停过,一屋子人被磨得人仰马翻,让本就眠浅的秦慕深更是烦躁暴怒。

起床开门出去,他循声找去月嫂房间,“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哄不住两个婴儿?”

大月嫂愁眉苦脸,“秦先生,这孩子不吃奶粉也不喝母乳啊!”

孩子们还在哭,一声声撕心裂肺,如刮瓦砾似的,吵得人脑瓜子都嗡嗡叫唤。

秦慕深再权势滔天,此时却拿刚出生的一双儿女毫无办法。

秦婶走上前,低声劝道:“少爷,要么……给小曼打电话?她应该还在云城吧,叫隆哥过去接她,孩子们一直哭不是办法啊……”

秦婶夫妇这一年多负责照顾温舒曼,混的熟了,昵称也亲切。

他们心里,觉得那姑娘挺适合做秦家少奶奶的。

可秦慕深一听这话,本就阴郁的脸庞更加冷凝:“她不在云城了。”

“啊?”秦婶一惊,遗憾地道,“这么快就走了?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啊,竟就舍得……”

哭声不停,两个月嫂哄到精疲力竭,突然想到孩子是不是抗拒奶嘴,于是提议用勺子喂喂看。

这一喂,居然效果不错。

虽然吃的不多,但好歹能管一会儿。

凌晨三点,别墅终于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回到主卧的秦慕深,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原以为自己有钱有势,养两个孩子易如反掌,如今当了爸爸才知道,人类幼崽这么难缠,比他做几十亿的大项目都难!

难怪萧景轩之前说风凉话,咒他带孩子带到想哭。

越想越烦躁,他翻个身过来,黑暗中幽深的眼眸满是烦躁。

强行闭上眼,脑海里又出现那女人喂奶的一幕。

那两个混世小魔头,为什么在她怀里就那么老实了?闭着眼睛攥着小拳头,大口大口地吸奶。

难不成,真要为了给孩子们喂奶,继续维持这段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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