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知陆遇是小说《团宠崽崽是大佬》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忒雾兔写的一款现言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团宠崽崽是大佬》的章节内容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蓝星,一处海滨城市的私人别墅,突然间灯火通明,警铃大作。
“轰隆”一声,房门被从里往外大力撞倒。
美丽的女子,披散着长发,尖叫出声,赤裸着双足跌跌撞撞冲下楼梯。
她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可爱的娃娃,如果不是娃娃用双手紧紧圈住女子的脖子,白嫩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满是好奇。
别人可能会以为,她抱的是个假娃娃。
这个娃娃太好看了,肌肤雪嫩,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像是盛满了满天星光。
漂亮的让人炫目。
她们的身后,倒塌的屋门后面,椅倒桌塌,巨大的撞击声,破裂乱飞的木屑中,两名黑衣汉子纠缠着一名年轻的男子从屋里着出来,胜负难分。
女子慌乱地拍打着怀里的孩子的脊背,喃喃自语。
“知知不怕,妈妈带你去找爸爸。”
“我们去找爸爸,找爸爸……”
女子神智分明有些恍惚,她已经分不清眼前的现实和梦境中有什么区别。
陆知知不足三周岁,她用她稚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女子的长发,一遍又一遍。
“妈妈,知知不怕,妈妈也不怕,妈妈有知知呢。”
她的抚慰不能让女子心神凝聚,反而是后面激烈的打斗声越发让她慌乱不堪。
她害怕,她太害怕了。
她的知知还那么小,她还没有见过她的爸爸。
那个男人啊,他说,他只是玩玩,不想要孩子。
可是他不知道,孩子是最宝贵的财富啊,她能拥有一个孩子,那是集齐了多少福祉才得到的回报。
他不要孩子,她要。
哪怕失去他的爱,哪怕让母亲失望,哪怕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继承人大小姐变成今天这样。
她从来都不后悔,她只怕自己不能保护知知,不能陪伴知知长大。
她的知知,还那么小。
女子慌慌张张跑到车库,顺手打开一辆白色轿车车门,将孩子往副驾驶座一扔,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副驾驶上的陆知知,被妈妈扔到座椅上的时候弹了一下,头撞在了车窗上。
知知没哭,她奋力坐稳身子,自己去够安全带。
她是好孩子,不能让妈妈分心。
“妈妈,妈妈,你系上安全带。”
陆知知的声音淹没在汽车引擎之中,女子疯狂地转动手中的方向盘,她只想逃离这里,根本听不清楚她的知知在说什么。
屋里男子听见车声,心中大急,杀意越发浓烈,招招拼命。
一名黑衣人被他一掌挥落,破败的身影横飞了出去,砸落在楼梯下的茶几上。
轰然声响,黑衣男子挣扎了几下,嗝屁了。
另一个黑衣人一分神,被男子一掌劈在脖颈,他的脖子立刻发出脆裂的咔嚓声,脖子以一种奇怪地姿势扭曲着,扑倒在地,挂了!
男子旋风般冲出门去,拉开另一辆车门,钻了进去。
火红色的跑车在弯道上一路疾驰,追着刚才的母女俩人而去。
十分钟后,蓝星某海滨城市的十字路口,发生了一起惨烈的交通事故。
一辆满载货物的大卡,将一辆白色轿车吞到了车轮之下。
鲜血,碎片,满地狼藉……
夏青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从她遇见那个男人开始。
她以为的爱情,不过是对方的逢场作戏。
她怀着身孕,不敢回家,她怕看见母亲失望的眼神。
她要生下他的孩子,只能躲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海滨城市。
可是那些人,还是不放过她。
她们不想她活,只有她死,她们才能得到原本不属于她们东西。
卡车撞过来的时候,她能看见卡车司机脸上狰狞的笑。
司机也是她们派来的吧,只要她死,是不是一切就都解决了?
她的小知知,是不是就能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平安长大。
夏青的额头糊满了鲜血,她知道,她的生命正在快速地消失。
她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她的知知还那么小,她不能让她去单独对付那些吃人的魔鬼。
只要她能幸福平安健康地长大,那些身外之物并不重要,不是吗?
夏青艰难地扭头,她能听见自己脖子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知知,知知别怕……”
夏青将护在怀里的宝贝轻轻推开,她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想去打开车窗。
“知知,去找爸爸,一定要去找爸爸。”
陆知知睁着大眼睛不哭不喊,她伸手去捂妈妈的额头,上面有个伤口,正汇汇往外流着血。
“妈妈,知知没有爸爸,知知只有妈妈,有小星星。”
夏青大口地喘息着,她艰难地将陆知知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知知有爸爸,知知的爸爸很厉害,他会帮妈妈照顾知知的,他们陆家最宝贵的就是女孩子。”
“知知,你去陆家,陆家会将你当小公主一样养大的。”
陆知知看着面前陌生的母亲,她感觉到了害怕。
她记忆中的妈妈,喜欢喝酒,常常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在露台上跳舞。
她不知道妈妈爱不爱她,她只知道,妈妈因为生了她,就不能回家,不能见外婆了。
“妈妈,知知不要做小公主,知知只要妈妈。”
夏青看着面前的陆知知,这是她的孩子啊,她那么小,却那么聪明。
这些年,她因为那个男人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知知,妈妈不能照顾你了,你去找爸爸,一定要去找爸爸。”
“妈妈,那你和我一起去找爸爸吗?”
“妈妈不能动了,知知不要告诉别人,你的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就是爸爸也不能说,知道吗?”
陆知知半跪起身子,去扯妈妈身上的安全带:“知道了,妈妈,你要死了吗?”
“嗯,你不说,妈妈就会回来找你,你说了,妈妈就永远回不来了。”
陆知知抹着眼泪点头:“好。”
夏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车窗打开,把陆知知推向车窗:“知知,你的爸爸有个好听的名字,何时再相遇,他叫陆……”
一双纤细洁白布满伤害的手,慢慢从车窗上垂了下来,她已经没有力气保护她的宝贝了。
红色的跑车在卡车旁一个急刹停了下来,男子急冲下车,他伸手要去拖拽卡车下面的白色轿车。
卡车下传来陆知知娇嫩的声音:“妈妈死了,流很多血,不能拖。”
男子一愣,抬手将卡车一把提起,用力往旁边一推。
“轰隆”一声,卡车被男子推倒,露出卡车下的白色轿车。
不远的街道传来警车的警报声。
忽闪的警灯,划破了夜的宁静。
车里,美丽的女子已经没了呼吸,她的手伸向车窗,护着她的孩子,睁着大眼睛看向男子。
好似在托付他,帮我照顾好我的孩子。
男子蹲下身子,伸手轻轻触碰她的脸庞。
这张漂亮的脸,一直让他如此着迷。
他愿意为她放弃一切,他愿意如一个影子般,守护她一生一世。
而她从来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
现在,她灿若星辰的双眸再也不能睁开,她死了。
带着遗憾,留下来她的孩子。
男子将陆知知从车窗里抱了出来,知知小小的身子紧紧贴在他的胸口。
“知知,跟妈妈说晚安。”
陆知知扭头看向车里的妈妈:“妈妈,晚安。”
男子扭头看向马路对面的一对情侣,伸手掩住怀里陆知知的脸:“知知,你知道怎么安葬星际联盟的人吗?”
“知道。”
男子的大手轻轻揉了揉陆知知的头发:“乖,你是妈妈唯一的继承人,你的妈妈就应该由你安葬,明白吗?”
陆知知仰头看向面前的男子,她一直以为他是她的爸爸,可妈妈说他不是。
她多想让他做她的爸爸,可妈妈不愿意。
“好。”
陆知知伸手,举向天空。
浩瀚的夜空,向更远的区域伸展,它无边无际,它神秘而充满力量。
突然间,漫天星河灿烂,整个天空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道流星带着光芒划过天际,坠落在白色轿车上。
淡青色的烟雾笼罩了整个车子,火光顿起。
一个逝去的生命,消失在火光中。
男子最后看了一眼熊熊燃烧的车辆,转身往跑车走去。
警笛声逐渐接近,跑车消失在黑暗的夜里,留下给警察的,只是路边一堆熊熊燃烧的车辆废墟。
最先路过车祸现场的这对情侣,其中的女孩,举起手机微张着嘴巴,看向眼前的奇景,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喃喃地问身边的男朋友:“那车下流淌着的血液是蓝色的吗?”
她的男朋友,心疼地去捂她的眼:“别看了,傻瓜,你是被吓傻了,哪有蓝色的血液。
“可是,我看见了,车里那个女人,她那么漂亮,她的血液是蓝色的。”
“宝贝,肯定是你看错了,我们走吧,不要惹事。”
“不。”
女孩挣扎着挣脱男友的怀抱,跑向火焰已经熄灭的轿车。
车子被烧的很厉害,只剩下了一个框架。
女孩惊恐地指向已经熄灭火焰的轿车:“里面的人呢?”
正在测量的警察奇怪地看向女孩:“什么人?”
“一个开车的漂亮女人,她的孩子被人抱走了,她人呢?”
负责办案的警察笑着摇头:“小丫头,你是被吓着了吧。车里哪有人,连卡车司机都说,他撞上的是违规停在路边的车辆,车里没人。”
女孩迷茫地看向男孩:“是吗?”
男孩也半信半疑地问自己,是没人吗?
他们明明看见有人的,还有那个男子,那个被抱走的孩子。
女孩不信邪地打开手机,她拍视频了,视频里有她看见的画面。
她拍下的视频只有黑乎乎的一片,无声无息,什么也没看不见。
暗黑的夜,席卷而来,两个人一阵恍惚,让人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
清晨,温暖的阳光从东方升起,柔柔的光照耀在机场平坦的跑道上。
一架星辰A747飞机,在机场的一侧静候待命。
“陆知知小朋友,欢迎您乘坐我们A747号飞机,这是您的护照,这是您的身份牌,请拿好。”
“谢谢。”
陆知知礼貌地接过自己的身份牌,等待她的飞行保姆来接她。
今天,整个飞机的贵宾仓,一共由四名最优质的金牌机乘服务人员负责。
四名服务人员,在未来的五个小时内,将只为贵宾仓里的五个人服务。
其中有两位,是指定给陆知知小朋友服务的。
两名身高腿长颜值高的空姐,簇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飞机的旋梯下出现。
机场有严格的规定,不得打听客人的资料和隐私。
唯一知道的,这位尊贵的客人年龄很小,还有就是她身份牌上的姓名——陆知知。
她要前往蓝星的另一端,春城。
五名客人中,陆知知对面的是一名丰乳肥臀,漂亮性感的少妇,一上飞机就拉下眼罩在睡觉。
过道隔壁,年龄最大的是一名老太太,头发花白,神情倨傲。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子,相貌娇丽,对老太太很敬重,一口一个姑奶奶地叫。
她今日带着女儿,陪同姑妈一起前往春城陆家。
陆知知无精打采地坐在她专属的座椅上,小身板半靠着椅背,整个人似乎都馅了进去。
在她斜对面的座椅上,一名五六岁的小姑娘,时不时对陆知知翻个白眼,神情带着不屑和厌恶。
陆知知根本不想搭理她,她知道,人家就是嫉妒她长的好看。
这样的事情,她见多了。
年轻女子小心地伺候着老太太,一会端茶一会递水一会剥橙子。
一旁的机组服务人员站在一边,只能给她打打下手。
“姑奶奶,你要不要去那边多休息仓睡一会,这次行程有点长,千万别累着了。”
老太太摆摆手:“不用,我就坐一会,累了我会去休息的。”
女子笑着收回手,轻轻将耳边的发丝别在了耳后:“姑奶奶,要不让灵儿给您讲故事吧,我家灵儿可会说故事了。”
还没等老太太说话,知知对面的小姑娘立刻跳下座椅跑了过来。
“太奶奶,我给你跳个舞吧。”
老太太对灵儿这个娘家重孙女还是很喜欢的,她笑吟吟地拉过灵儿的手。
“乖乖,这是飞机,可不能蹦蹦跳跳的。过来,靠太奶奶坐。”
灵儿坐在老太太的身边,乖巧地听着自己的妈妈奉承着姑太奶奶。
她看向一声不吭的陆知知,大眼睛滴溜溜一转。
“你为什么一个人呀,你爸爸妈妈都不照顾你吗?你是不是没有爸爸妈妈?”
陆知知被她的声音惊醒,看了陈灵儿一样,扭过头看向窗外。
灵儿立刻用一种被伤害了的表情看向老太太:“姑奶奶,她一点都没有礼貌。”
老太太接过侄儿媳妇递过来的茶,冷声道:“不用跟她计较,没家教的孩子都这样。”
“我妈妈说,真正有教养的人是不会随便议论别人的家教。”
灵儿腾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指向陆知知:“你不要脸,你骂人。”
“骂人怎么了,我还要打人呢。”
陆知知小手在椅背上一按,整个身子腾空跃起。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她已经从座椅上窜了出去,一脚踏上老太太面前的小几,举起小拳头就捣到了陈灵儿的鼻子上。
一拳过去鼻血横流,陈灵儿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陆知知跳下小几,不屑地撇嘴,有什么好哭的。
小星星说了,谁的拳头厉害,谁就是老大。
照顾她的两名服务人员惊呆了,她们的贵宾当着人家家长的面打人了。
哎呦妈呀,快跑啊。
其中一名眼疾手快,一把将陆知知捞到怀里,抱着窜到了陆知知的位置上。
另一名心灵神会地站在过道中,恭敬地弯腰低头,替陆知知将她面前小几上的零食饮料一一摆好。
实际是将对方家长要冲过来的空隙给堵住了。
她们可是专门被派来照顾陆知知的,要是她被对面这三个人打了,她们两个也别想在公司待了。
过道的另一边,陈夫人尖叫着扑向自己的小闺女,她伸手去捏陈灵儿的鼻子。
“灵儿,仰头。”
“啊……”
陈灵儿吓得不知所措,根本不听她妈妈的,只一味地张嘴嚎叫。
鼻孔的鲜血直流,喷了陈夫人一手也流了她自己一身。
她们的服务人员慌忙去倒水,拿毛巾。
只有陆知知对面女子的服务人员,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呢。”
老太太气的直拍桌子,面前小几上的东西被她一把扫飞出去。
伺候她们的空乘服务人员,端着杯水,战战兢兢地递过去。
她此刻恨不得背个降落伞从飞机上跳出去,她太倒霉了,竟然遇见了这样的客人。
贵宾室里的客人,把贵宾室里的客人打了。
这都叫什么事。
陆知知对面的女子也被惊醒了,她扯下眼罩看向哭嚎的陈灵儿,又扭过头来看向陆知知。
随即眼波流转,给陆知知抛了个媚眼,毫不避讳地竖起来大拇指。
“小妹妹,你好厉害哦。”
陆知知已经安稳坐会自己的位置,谦虚地地回应:“一般般吧。”
确实一般般嘛,她可是秉持着,打人要打脸的原则。
如果不是打眼睛效果不好,她其实挺想捣她眼睛的,让她喜欢翻白眼。
可惜她人小功夫弱,人家还带了家长,只能给她出一拳的机会。
陆知知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一拳就一拳。
一拳就要有一拳的效果,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这次贵宾室的打架,惊动了机长。
一直到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春城机场,老太太都不依不饶地一定要陆知知道歉。
陆知知无辜地看着她们闹,一副,我还是个孩子呢,我为什么打人,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想打她。
反正不怪我!
最后,只能以机场所有服务人员,向陈灵儿和老太太道歉而结束。
至于陆知知,她被机长以这孩子被吓到为理由,带着参观了一圈驾驶舱。
陆知知对面的女子,妖娆地站在旋梯口,看着陆知知安全地下了飞机,才漫不经心地跟着下了飞机。
陆知知穿了她最漂亮的新裙子,背着小包。
出了机场,踏上出租车。
爸爸,我来了。
知知来找你了。
4月1日,星期三,愚人节。
C大东湖校区外,东湖小区六栋1201室。
男子坐在落雨的飘窗前,他微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
丝丝的细雨打在他身前的玻璃窗上,一滴,两滴,千万滴,汇聚到一起,在玻璃上延绵成一副山水画。
在日光灯的照耀下,男子浓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如一把羽扇一般,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薄薄的红唇。
他漫不经心地伸了一下懒腰,腰线绷紧,露出瓷白的肌肤。
“许白,我这两天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会出什么事。”
许白伸手抵了一下垂下来的眼镜,蹙眉:“陆遇,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么让人害怕的话。”
不怪许白蹙眉,实在是,陆遇就是个乌鸦嘴。
他说什么中什么。
只要是倒霉的事情,就没有不准的。
陆遇将怀中的抱枕扔开,踢开面前的桌子站起身。
“陆遇,你去哪?”
坐在沙发上的沙洲拽下耳机,看着开门准备出去的陆遇,这个点,又没有课,他不玩游戏准备去哪?
“出去吃点东西,你去不去?。”
今天是星期三,上午只有一堂不重要的课。
陆遇和舍友理所当然的翘课了,起床就没出门,一个人泡了一袋泡面坚持到现在。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再不吃他就要虚脱了。
“我不去,这个点外面也没吃的,还是等会吃泡面算了,我们再来玩一把。”
“不玩,心情不好,吃饱了再说。”
大三,陆遇就和两个同学,在东湖小区租了三房一厅,房租水电均摊。
比住宿舍强,自在。
陆遇双手插兜,在电梯里自顾自地仔细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现在,对他而言,只有这张脸才是他真正拿得出手的东西。
这真是一个让人心碎的笑话!
电梯里还有其他准备去上课的同学,一副认真的模样,戴着酒瓶底,在电梯里都不忘看书。
这么用功,也没见考出个好成绩,脸上的酒瓶底子却厚了不少。
陆遇看他们眼神带有悲悯,他们看陆遇也如是。
傻子看傻子,自然是各有各不顺眼的理由。
彼此就这么擦肩而过,各走各的道。
一份青椒肉丝面,两块脆饼。
陆遇吃饱付账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很快飞起的灰尘就成了污水肆意横流。
陆遇将衣服后面的帽子往头上一戴,顶着雨点就往学校跑。
刚进小区大门,就见一把小花伞伸了过来:“陆遇,你没带伞吗?我送你。”
是一名穿白裙子的女生,因为陆遇个子比较高,她给陆遇撑伞需要微微踮起脚尖。
整个人以一种小鸟依人的状态,眼看就要靠在陆遇的身上。
“离我远点,水溅到我身上了。”
陆遇眉头一皱,有些嫌弃地往旁边让了让,避开女孩的雨伞。
女孩被陆遇的态度弄得一阵气闷,到底是女生,脸皮还是很薄的。
只能眼眶一红,打着小花伞,带着一身的香水味抹着泪匆匆跑了。
对于这种无事献殷勤的女孩子,陆遇一般都是敬而远之的。
无它,他现在对哄女孩子不感兴趣。
如果,他知道接下来会遇见的事情,估计,现在他就不会拒绝这女孩的殷勤。
只能说,人生处处是意外,人生处处有惊喜啊!
陆遇一进大学,就被女生评为学校建校以来最帅的校草。
人高腿长,凛冽桀骜的眼神,狭长的单凤眼,鼻梁高挺。如樱花瓣的唇瓣紧抿,薄唇粉面显得既帅气又薄情。
刚开始连高年级的学姐也忍不住来堵他的路。
堵着堵着大家就散了,主要陆遇脾气太臭了,再漂亮的女生他也不会给半点面子。
他人长得帅,篮球打得好,游戏玩得溜,和女生关系不好,和男生关系却很好。
主要是没几个女生能受得了他又拽又臭的脾气,能在他身边留下来的,只能是男生!
从十三岁女生给他写情书,这几年,他身边来来去去就没缺过女孩子。
可惜,他一个都没看上眼。
也不对,曾经有一个,他看上了,人家没看上她,消失了!
想到曾经,陆遇的眼神微微一暗,浓长的睫毛垂下,如一把小扇子,将如星空般璀璨的眸子遮掩起来。
那是他,永远的痛。
那是他,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十八岁,一晃过去四年了!
夏青,你还好吗?
雨点渐渐小,陆遇吹着口哨进了小区,就看见小区水泥路上汪着一摊摊积水。
小区很干净,积水不觉得混浊,反而显得很清澈。
绿树成荫,两旁的花草在雨水的浇灌下越发显得娇艳。
路上一个小孩子,穿着一个圆圆的黄色伞状蘑菇雨披,身上估计还背着一个小背包,把个小雨披撑的鼓鼓囊囊。
就像一只小黄鸭一样,正欢欢喜喜地站在路上踩水。
嫩黄色的小雨靴,踩到水里,看着水花四溅,小黄鸭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看得陆遇有些脚痒,忍不住走过去,也狠狠踩了一脚。
他人高腿长力气大,踩起的水花溅起半人多高,劈头盖脸就打到了小黄鸭的身上。
小黄鸭仰头看向陆遇,红扑扑的小脸上还挂着陆遇溅上去的水滴。
她看着陆遇,慢慢眼眶发红,很快一滴泪滚了下来。
陆遇的心里咯噔一下,糟了,好像惹祸了?
这小丫头要哭。
此刻,他有些恨自己是不是脚痒。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大人,学一个孩子踩什么水。
好了,弄哭了,哄吗?
陆遇平时最怕什么?
孩子。
他家里兄弟众多,孩子也多,那些孩子就跟小魔王一样,每次放假他不想回家,就是为了躲避这些小魔王。
陆遇向四周看看,因为下雨,整个小区都看不见行人。
这个小孩子大概是天线宝宝,小猪佩奇看多了,自己偷跑出来踩水的。
没有家长?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陆遇拔腿就准备跑,就见小黄鸭上前两步,一下冲了过来,双手抱着陆遇的大腿,双脚立刻缠住陆遇的脚脖子,变成了一个沉甸甸的大挂件。
她身上的雨水沾到陆遇的腿上,透心凉。
陆遇忙伸手往下扯,谁知小家伙缠得紧紧的,竟然没扯下来!
“爸爸,我是你的闺女啊。”
陆遇手忙脚乱将她往下拽:“小妹妹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爸爸,我只是路过。
小丫头牛皮糖一样拧在陆遇的腿上:“爸爸,你就是知知的爸爸呀,你不要知知来吗?”
陆遇头皮腾地一麻,他的预感成真了。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
靠,他这是被碰瓷了啊!
进了屋,陆遇浑身都湿透了。
他一手将帽子从头上扯下来,一手拎着大腿上的挂件放到了地上。
客厅里正在吃泡面的两个舍友目瞪口呆,沙洲急忙将口中的面咽了下去,怪叫道:“靠,陆遇,你这是穷的准备贩、卖、儿童了吗?”
陆遇腿上的挂件,正是那个穿着黄色雨披的小姑娘。
陆遇将她从腿上扯下来丢在一边,边脱衣服边往自己的脱-衣走。
“捡的,非抱着我喊爸爸。估计是小区里的孩子,我看外面雨大,又没看见有家长就先带回来了。等会雨停你们陪我去物业问问,有没有谁家丢孩子的。”
陆遇进了房间,小黄鸭抖着身上的雨水跟着进房间。
房间里,陆遇弯腰低头翻衣服,身上的衣服已经脱了,露出他赤裸的胸膛。
弯腰的时候,赤-裸绷胸,整个人帅气的照瞎人眼
可惜,小黄鸭根本还没到会欣赏美色的年龄。
她浑身湿透地跟着进了屋里,身上的雨披滴落一地的湿水。
陆遇拎着换洗衣服进卫生间准备洗澡,小黄鸭跟着进了卫生间:“爸爸,我也要洗澡。”
“我不是你爸爸。”
看着还穿着蘑菇雨披,一路滴着水在他卧室里走来走去的小黄鸭,陆遇一阵牙疼。
弯腰扯出一条毛巾,仔细将地板上的水滴擦干净。
小黄鸭似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她乖巧地站在一边,一动也不敢动。
“爸爸……”
看着小黄鸭眨巴着大眼睛,陆遇咬牙。
他没给孩子洗过澡,他也没有衣服给这孩子换啊!
可看着小黄鸭湿漉漉的样子,有一半是他的功劳,他要是不给她洗澡,好像也说不过去。
要是感湿-漉-漉那就是他的错。
陆遇懊恼地将手中衣服扔在床上,又去衣橱里翻出一件他的白色T恤。
“过来,衣服拿去自己洗。”
“我不会洗澡,爸爸给我洗。”
小黄鸭费力地脱她的蘑菇雨披,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全部滴到了屋里的地板上。
陆遇飞起一脚,将刚才擦地的毛巾踢了过去。
“我说了,我不是你爸爸,你自己洗,顺便地板擦了。”
“哦。”
小黄鸭脱了雨披,露出她穿小裙子的样子。
头发蓬乱,有几缕贴在瓷白的肌肤上,整个小脸圆鼓鼓,像个可爱透明的水晶包。
这是陆遇见过最好看的小姑娘,没有之一。
忍不住,他的心动了一下,如果他有这么漂亮的闺女,他一定捧在手心里宠着。
看着小丫头拿着雨披左顾右盼,放哪里好呢?
陆遇伸出手:“给我。”
拎着雨披挂到了晾衣服的阳台,走回来,小丫头正背着她的小包,可怜巴巴地站在浴室前看着陆遇。
白T恤递过去:“去洗澡。”
“爸爸,我不会洗澡。”
“学。”
陆遇简直要暴躁了,要是个男孩子,就给她洗了,面前脱了雨披的穿着小裙子的明显就是个小姑娘。
给她洗澡,他怕人家家长跑来说他猥、亵、幼、童。
“好,我自己洗。”
小丫头很识时务,乖乖地点头。
大眼睛眨呀眨,眨的陆遇心都化了。
就想骗他生闺女,他还没有女朋友。
生活好难!
“爸爸,我有衣服。”
小姑娘将身后的背包拿下来,开始往外掏衣服。背包里的衣服也是裙子,掏出几件都是半干半湿的湿
小姑娘小嘴一憋,大颗的眼泪滴落下来:“爸爸,我的衣服湿了。”
陆遇看着小姑娘眼眶中晶莹的泪花,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心口一堵,忍不住蹲下身子帮她往外掏衣服。
软声哄她:“你看,这件只湿了一半,可以穿。”
“不行,穿湿衣服会生病的,知知生病了就没人照顾爸爸了。”
小姑娘说着一抹眼泪,干脆将包口朝下往外倒。
小包不大,里面东西还不少。
几套折叠整齐半湿的衣裙,一个圆鼓鼓的钱包,一个密封袋套着的奶瓶。一个钥匙扣,上面有三把钥匙。两个套着防潮袋的绿本本,一个深绿,一个浅绿。外加一堆的卡,五颜六色,也不知道是什么玩具。
陆遇瞄了一眼,这个小丫头难道将自己家户口本都带出来了?
这不是丢失,这是离家出走啊!
他有一种摊上大事的不妙感觉。
小姑娘还是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陆遇只得将一条裙子抽出来。
“这套衣服只潮了一点,还能穿。”
他手里拿的是一条粉红色的小裙子,很小,大概比他的手掌大不了多少的样子。
如果不是面前蹲着的小姑娘还不到他的膝盖高,他都要怀疑这么小的裙子谁能穿的下。
小姑娘不客气地从衣服堆里,又拎出一只白色小短裤,递给陆遇:“爸爸,帮我吹吹,吹吹就干了。”
陆遇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过不足他巴掌大的短裤,上面还印着一个绒黄色小猫头。
吹吹?
怎么吹?
“爸爸好笨笨。”
小姑娘笑眯了眼:“电吹风吹吹,吹吹就干了。”
陆遇一拍自己的脑袋,确实够笨的。为了他闺女,不对,为了小姑娘不穿湿衣服,就去吹吹呗。
洗浴间里,小姑娘自己进去洗澡。
“我爱洗澡,好多泡泡,啦啦湿啦……”
浴室里传来一阵欢快地歌声,逗得陆遇不禁摇头,不知道谁家的小可爱丢了,怎么也没人找。
心好大!
陆遇站在外面拿着电吹风,给小丫头吹衣服。
他将电吹风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拎起小裙子开始吹。风从小裙子上吹过,裙摆飘飘荡荡,煞是好看。
吹干了裙子又去吹小姑娘的小短裤,没有巴掌大的小裤子,陆遇只觉得挺可爱的。索性拿了刚才准备给小丫头穿得T恤铺在床上,短裤放在衣服上吹,这样方便,还干的快。
这边陆遇将衣服吹得大半干,又将她其余的衣服摊开吹干,浴室那边还没有动静。
这么久?
就在他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小丫头在浴室喊他了:“爸爸。”
陆遇下意识地答应一声:“又干嘛?”
答应过后才反应过来,她喊的是爸爸,不是叔叔。
好想扇自己一巴掌,这嘴,能不能别那么快。
陆遇心好累,他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就成了别人的爸爸。
“爸爸,我洗好了,你来帮我洗头发。”
“你自己不会洗吗?”
“不会。”
对着理直气壮的回答,陆遇无奈地找了个黑墨镜戴起来。
现在能瞎一会吗?
我给一个小屁孩吹头发,不算是畜、牲吧?
在线问,很急!
浴室里,小丫头正站在沐浴笼头下踩泡沫。
她将沐浴露和洗发水混合到一起,又挤了架子上的洗面奶倒进去。
找了几个个透明的漂亮盒子,搅拌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泡泡。
如果陆遇进来,就会发现她搅拌泡沫用的透明盒子,是他装隐形眼镜的盒子。
不过,现在他顾不上这些。
他在烦恼,怎么给一个小丫头洗澡。
让她穿上衣服,或者找浴巾包好。
他还不能确定小丫头洗干净了没有,身上是不是有沐浴露没洗干净的痕迹。
需不需要他再帮忙冲一冲,冲的时候是闭眼睛还是睁眼睛?
顺手扯过一条大浴巾,打开浴室的门,微眯着眼睛用余光将浴巾一丢。刚刚好,给小丫头连头带尾盖了起来。
扒拉出一颗湿漉漉的小脑袋,陆遇觉得自己操碎了一颗老父亲的心。
“别动,弯腰低头,我给你洗头。”
“爸爸……”
小丫头挣扎:“不是这样洗头的,你要抱着我,睡在你的膝盖上,用一只手托着我的脊背。”
陆遇看着小脸红润的小丫头,沉默。
沉默不是金,是对你要求的无声抗议。
“不然,洗发水会进我的眼睛,我会哭,我哭你就麻烦了。”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陆遇咬了咬腮帮子,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就把她带回来了。
当时将她丢在物业不行吗?
就因为她长的可爱?
不是,肯定是自己鬼迷心窍了,想偷她回来当闺女养。
陆遇被自己找个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
浴巾裹裹紧,一只手抱着小丫头软软的小身体,一只手在她的小脑袋上一通揉搓。
给小可爱洗了头,又冲洗干净。
肉嘟嘟地抱在手上,莫名感觉心里奇迹般地被治愈了。
他忽然有了一种,我是爸爸,她是闺女的感觉。
抱着出了浴室,陆遇左右看看,往地上放,嫌弃地上脏。
往床上放,嫌弃她身上潮。
转了一圈,陆遇给小丫头放到他玩游戏的真皮转椅上。
“站好了,别动,我给你拿衣服。”
转椅有些晃悠,小丫头顶着浴巾,乖乖站在转椅上一动不敢动。
只要她不喊他爸爸,这个小丫头确是是个很乖很让人心疼喜欢的孩子。
“陆遇,你们在房里干嘛?”
沙洲推门伸头进来看,陆遇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阵隔应。
孩子还小,也裹着浴巾,可是他也不愿意让人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门砰地关紧:“看什么看,没看过女孩子、洗澡吗?”
他不想让人看见小丫头没穿衣服的样子,他不能看,别人更不能看。
沙洲摸了摸差点被门夹住的鼻子,忍不住靠了一声。
就那么个小不点,还女孩子洗澡。
为什么你能给她洗澡,我就不能看?
无辜被迁怒的沙洲,扭头对着沙发上的许白说道:“这小子是不是有病?”
两个舍友对视一眼,机灵灵打了个冷战。
这陆遇,不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他不会是个变、态,喜欢这么小的孩子吧?
不然,他为什么从外面捡个孩子回来?
平时也没看见他有多好心啊?
不对,陆遇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