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意已平》简介
小说讲述了许星河和谢安舟之间复杂的感情纠葛。
许星河喜欢了谢安舟十八年,从年少时的依赖和亲近,到后来谢安舟对她态度的转变,说只把她当邻居家的妹妹,甚至为了郑安安打了许星河,还表示只爱郑安安。许星河心碎后独自飞往英国。
在英国,许星河再次遇到谢安舟,两人的关系依旧僵持。谢安舟对许星河的态度矛盾,一方面表现出无奈和想管她,另一方面又强调自己的立场。
许星河在英国他乡遇故知陈景宥,陈景宥和谢安舟曾不对付还打过架,陈景宥误会许星河和谢安舟在一起,得知谢安舟的新娘不是许星河后,陈景宥的眼神有了变化。
总之,主角许星河经历了从满心喜欢谢安舟到心碎离开,再到在异国他乡重新面对过去情感和新的人际关系的过程。
风止意已平正文阅读
我喜欢了谢安舟整整十八年。
从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开始,到我读透了浅薄爱意为止。
他从来满口疏离:“许星河,只是我邻居家的妹妹而已。”
“我跟谁在一起都不可能会和她。”
在我的婚礼上,我向与我并肩而立的新郎笑着介绍:"谢安舟,是我邻居家的哥哥。"
“只是哥哥。”
他倏然红了眼眶,香槟杯在他的手里应声而碎。
我们之间,终是爱意随风起,风止意已平。
*
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我知道我又把事情搞砸了。
谢安舟黑了脸,他怀里的郑安安把自己嘴唇咬出了一片殷红。
他很生气,因为我给了她难堪。
我不想惹他生气,可他说他要和郑安安结婚。
那我呢?我是什么?
我看到他温柔的搂着她安抚了两句,然后在众人小心翼翼的沉默下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他对我扬起了巴掌,我闭上眼睛仰起了脸。
很清脆的一声,但落到脸上没有多重,重不过插进我心里的那把刀子。
泪珠包裹在眼眶里没有落下,这是他第一次打我。
有一起念书的老同学想劝解两句,但触及他阴沉可怖的眼神时终究还是闭了嘴。
“你只是我妹妹!”
我倔强的藏住了哽咽:“我不信。”
他小学时赶走了我身边所有的男孩儿、初中时撕掉了递到我手上的每一封情书、高中时和堵住我表白的男生在操场打了很多架......
我不信他不爱我。
但谢安舟的眼神是熟悉的冰冷与不耐:“我说了,只是因为你是我一起长大的邻居,只是妹妹。”
从什么时候起他愈发频繁的用这样冷漠的神情注视我?
“从前你胡闹就算了,但安安不一样,你和她之间我只会毫不犹豫的选她。”
“许星河,不要再自取其辱了,我们都成年了,我也没有义务再照顾你所谓的任性。”
“我爱安安,我也只会爱安安,你如果不知道自己有多荒唐,那以后就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郑安安的中指上已经戴上了一枚很漂亮的红宝石戒指,代表着订婚。
我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被倔强拼起来的自尊碎了一地。
他的确从没对我亲口说过一句喜欢,我在虚幻的一厢情愿里独自梦了十八年。
现在,梦也该醒了。
*
我和谢安舟是青梅竹马。
相差一岁的青梅竹马。
我从小就爱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甜甜的叫哥哥,他尚且肉肉的脸蛋严肃的看了我许久,从此再也不准我叫其他小男孩哥哥。
我们打打闹闹一起长大,
我们见证了彼此人生里每一个重要时刻,
我们的每一个生日愿望里都有对方,
我们对未来的规划也从来不会缺少彼此的名字。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未来里已经不再有我了。
对少年时代的谢安舟来说我是他所有的偏爱。
我从不怀疑真心,但真心瞬息万变。
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不爱也是。
我独自一人飞往英国的事情谁也没告诉。
只在落地时我接到了一通来自国内的电话,
“既然去了那边,就好好在那边生活吧。”
我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人生的每一次重大抉择他都在,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要我好好待在英国,
不希望我再回国,不希望我的出现再打扰到他和郑安安的生活。
我说:“好。”
挂断我的电话时郑安安正扯着身上的婚纱要谢安舟看。
他掐灭了手上的香烟,语气淡淡的:“不错。”
郑安安抿了唇:“安舟你怎么了,刚刚是......谁打来的电话?”
谢安舟低头重新点燃了一根烟,但只是夹在指尖,渐渐燃烧的猩红照在他的眼中,无端的让人心慌。
沉默半晌,他却只是嗤笑一声:“没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郑安安松了口气,回到了试衣间里。
即使谢安舟在他朋友面前给足了她面子,但她知道他们本就只是商业联姻,她比谁都迫切的想要抓住他。
烟灰已经烧到了指尖,谢安舟扔掉了那半截香烟:“小丫头......”
我的不告而别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我仍会像过去那样死死纠缠着不放,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才甘心。
但我离开了,如他所愿。
谢安舟眉眼没什么情绪,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
再度见到谢安舟是在公司舞会结束时。
我穿着短款抹胸裙,和白人同事们笑笑闹闹走在伦敦的街头上。
她们喝得有些多了,可还执意歪歪扭扭要去和今晚看对眼的帅哥们约会。
汉娜把脸凑近到我耳边,不知道第多少次喊着要给我介绍约会对象。
我们打打闹闹的,一下撞在了停在马路旁的车身上。
一辆黑色的宾利,汉娜吓得酒都醒了大半。
而里面显然还坐着人,车窗缓缓摇下,我把惶惶不安的汉娜不动声色的拦在了身后。
出乎意料的,车里坐着的是一个比谁都熟悉的人。
谢安舟没有说话,那双黑得骇人的眼冰冷的从头到脚打量着我。
像在审视着什么货物、抑或是宠物?
那目光最后停留在了我锁骨下一大片裸露的瓷白肌肤上。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阴沉:“许星河,谁让你穿成这样出门的?”
车门开合的声音很快落下,有些过大的西装外套不容拒绝的披在了我的肩上。
我不止一次穿过他的外套。
体测汗湿了T恤时、两手空空去谢家玩还非闹着过夜时、还有我初次来姨妈弄脏了裤子时,他都如现在一般用饱含着他气息的外套把我包裹起来。
只有这一次我拒绝了,挺括的西装外套上沾染着浓重的烟草味,我曾经嫌他靠近我时烟味太重,被我推开过两次他就当真戒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尼古丁又回到了他的生活里。
他没有接过我递过去的外套,于是外套落到了地上,沾染了大片尘埃。
我们立在原地,静静僵持着。
谢安舟终是带着些无奈揉了揉眉心:“星河,不要再闹了。”
“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要再让我和叔叔阿姨操太多的心了。”
我耸着肩:“谢安舟,你现在又是以怎样的立场来管我的嫌事。”
他固执的盯着我瓷白的肌肤,眉头越皱越紧。
“以一个邻居的身份吗?”
我嗤笑着:“我们都不是小孩了,你说对吗,安舟哥哥。”
熟悉的称呼让他宛如看小孩一般的神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转身离开:“如你所说,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谢安舟了解我,他知道我这句话的意思是:从此以后我们只做陌路人就好。
我能察觉到他的目光仍黏着在我的背影上,像一个长辈看着一个叛逆的青春期少女那样无奈又不解。
随后宾利的发动机轰鸣声响起,他离开了。
我们大概不会再见面了。
*
谢安舟将目光从我的背影上收回后烦躁的蹙了蹙眉。
他应该高兴的,他本应该高兴的。
车内被尼古丁的刺鼻味道充斥着,驾驶座的司机小心翼翼抬眼看向后座的男人。
却被那双沉郁的双目惊得敛下眼。
谢安舟打开手机,解开极简的锁屏后桌面上露出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儿来。
那是十八岁的我,第一次踩上高跟鞋穿上小礼服,家里请来的化妆师细致的描过我的五官,整个人像欲要绽放的牡丹,娇艳又羞怯。
那个时候我和谢安舟的关系已经有些僵硬了,但终归还是亲近的。
我要他做我成人礼的男伴,他便西装革履的出现在了我身旁。
“谢安舟,我已经成年了,现在你该相信我的表白是认真的了吧?”
他挪开目光:“别再瞎闹。”
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拒绝,我已经习惯了,但终究还是不甘心,撇了撇嘴趁他不注意偷偷把他的手机桌面换成了我的照片。
谢安舟的手机密码是我的生日,换一个桌面于我来说早已驾轻就熟。
照片里刚刚成年的少女面若桃李,是他那日亲手记录下来的我。
车型流畅的宾利在异国他乡的马路上行驶着,没有丝毫停留。
谢安舟终于把一整盒香烟燃尽了,点开设置换掉了这张他用了快六年的桌面壁纸。
任性的小姑娘都开始学着懂事了,这就是他想要的不是吗。
至于那一点点遗憾,迟早也会湮灭在时间的长河里。
他从不后悔,在这件事上也是。
谢安舟不能否认他曾经对许星河有过不一样的感情。
但他已经长大了,他已经是一个足够强大的男人,强大到再没有谁可以随意插手他的人生。
包括他独断专行的父亲。
几乎在刚掌权的前几年,他就肃清了谢老董事长留下的所有过去,压抑的童年、不堪的家庭和按部就班的人生,都已成为了过去。
而许星河,属于那个过去。
少年慕艾的几分情愫终究算不得什么,他厌恶失去掌控,更厌恶那个所谓‘父亲’的身影还残留在他的生活里。
趁着一切还没有失控,他做出了最好的抉择。
许星河只能是那个父亲朋友的女儿,只能是邻居家认识的妹妹。
郑安安是郑家的私生女,他许她谢夫人的荣华地位,她则是能帮他吞掉岌岌可危的郑氏的一把利剑。
谢安舟摩挲着手机屏幕,恍然间却发现自己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和郑安安订的婚,也记不住他们定下的婚期是多少个日月之后。
但他清楚的记得几个月前许星河瞒着所有人飞往英国的日子。
*
我是学商科出身,大学毕业后就进了自己家里持股的事务所。
我一向是聪明漂亮的代名词,这辈子唯一不聪明的大概就是混沌的爱了谢安舟十八年。
如今我终于开始学着聪明点了,于是在拿了某四大伦敦所offer时凭着一股子冲动径直飞到了异国他乡,这一落地便是大半年。
因此遇见陈景宥的时候我竟下意识产生了亲近之感。
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人生四大乐事谢安舟和我一人占了一条。
不过谢安舟的洞房花烛夜还要等上些时候,我的他乡遇故知却就在眼前了。
高大挺拔的男人眉目俊朗,久居上位自然而然的压迫感即使刻意收敛也会无意识流露几分。
如果不是他喊住了我,我恐怕不敢认。
陈景宥高中时是符合所有刻板印象的坏学生,打架逃课抽烟喝酒,无一幸免。
他眼角有一条疤,更让他整个人显得不好惹起来,那个时候除了跟在他身后打架的小弟,几乎没有什么学生敢靠近他。
除了我。
我们囫囵的谈过一场恋爱,少年少女匆忙应下的心事,后来自然不了了之。
再见面,竟然已是六年之久。
他浑身贵气、自持而贵重,谁也没法把他眼下这副模样和他高中时联系在一起。
陈景宥朝我身后看了看,再开口时竟然又带着几分高中时代的痞气,是总把我逗得红脸的语气。
“你那总跟在屁股后面的好哥哥呢?”
*
陈景宥和谢安舟不对付我是知道的,他俩当初在操场打的那一架震惊全校。
谢安舟一向是高岭上的学神,他竟然也会打架,当时谁也不相信,直到周一两人在国旗下念起了检讨大家才接受这个事实。
时间久远,我竟然想不起来他们为什么打架了,只记得那之后我和陈景宥就匆匆分了手。
不知为何,我觉得此刻的陈景宥还有些咬牙切齿:“怎么?当初他个傻逼一听你谈了恋爱上来就给我一拳,现在到手了就没那个稀罕劲儿了?”
我愣了愣,但也仅仅是愣了愣,我努力了整整半年不再为他失魂落魄,如今已然小有成效,即使听到这话心中也没有太多的酸楚。
我笑着道:“你们也好久不见了吧,谢安舟要结婚了,你要是有空可以飞回去吃顿酒席。”
陈景宥的下颌线瞬间绷紧了,眼底墨色翻涌:“是吗?可惜我没那么闲。”
我耸了耸肩,行吧,反正跟我没多大关系。
相顾无话,陈景宥的助理走到了他身边,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我不是没有眼色的人,当即告别转身要走,但陈景宥叫住了我:“许星河。”
后面的话语似乎极艰涩似的,一字一句被他吐出来:“他对你好么?”
“什么?”
“谢安舟,对你好吗?”
我这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不由得笑了起来:“让你失望了,但他的新娘不是我。”
顷刻间,我看到陈景宥的眸子一点点亮了起来,闪动着奇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