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盛连玦最新章节内容_江挽盛连玦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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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盛连玦是小说《被霸总伤害后,他上赶着追妻火葬场》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月下不花钱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被霸总伤害后,他上赶着追妻火葬场》的章节内容

江挽盛连玦最新章节内容_江挽盛连玦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12月24日平安夜,大雪纷飞。

市中心医院,抢救室内。

江挽醒来时,浑身是血的被推进手术室,口中都是肚子里的孩子。

看着带着蓝色的口罩的医生,她紧紧抓着医生的手,声音微弱。

“孩子…”

“求求你们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医生一脸为难,在她耳边说:“这位太太,我们已经联系了你的先生,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江挽似乎不相信,向医生要了手机。

用染了血的手,尽最后一丝力气给盛连玦拨通了电话。

嘟嘟的忙音不知道响了多久,电话终于被接起,她强忍着痛急声开口:

“盛连玦,你能不…… ”

但还没等她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冷极的呵斥。

男人的声音里裹着浓浓的不耐和漠然:“江挽,你这次要闹多久?我在出差,你能不能懂事点。”

江挽紧咬着唇,唇角鲜血淋漓:“可我好疼,盛连玦你能不能回来……”

男人已经没了耐心,再次打断她的话:“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挂了,我忙。” 但电话却并未挂断。

这时,一道柔若无骨的声音传来——

“阿玦,是小挽打来的吗?”

“什么事?”

“你的浴巾和毛巾放到床上了,手机!阿玦,小挽该不会误会了吧,要不我打电话给她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

紧接着,将电话挂断。

听着传来的嘟嘟声,江挽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就像是针扎一样疼痛。

不用解释,是因为他们早在一起了吧?

如果没有她的电话,他们应该早就上床了。

但,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呢?

今天可是她和盛连玦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他说过的,这次会带她去西双版纳跨年的,结果在出发的时候以她麻烦为由,带江澜过去。她苦求过,向盛连玦多次保证,她会自己玩不会影响到他,但盛连玦还是没有选择她。

而她因为伤心过度从楼梯上摔下来给救护车打电话自救,但没想到路上却发生了车祸。

江挽的眼角流出一滴泪,融进了发丝里,心密密麻麻的疼。

没想到,这三年的陪伴,自己竟然成了麻烦。

这时,心跳检测仪,传来了刺耳的声响。

“糟了,许医生,伤者休克了!”

“伤者子宫已经开始大出血,止不住了!”

“先给伤者动手术。”

……

等江挽醒来时,已经过了半个多月。

护士正好再给她挂盐水,“这位女士,你终于醒了!”

江挽声音低沉的沙哑,“我这是在医院吗?”

“是啊,你可算是万幸,捡回了一条命。你现在刚醒还不能乱动,不过…我们还是没联系到你的家属。”

江挽着急摸着自己的小腹,“孩…孩子…我的孩子呢?”

护士赶紧安抚着说:“你先别着急,千万要稳住情绪。许医生真的已经,尽最大努力将你从鬼门关救回来。那个孩子,很抱歉…孩子没了可以在有…”

“请您节哀。”

护士不忍心告诉她,那场连环车祸,死了不少人。

送她来医院的那辆救护车有一个护士在那场车祸中去世。

江挽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江挽眼神空洞,无声一直流着眼泪。

她感觉到心脏都要被狠狠揪了起来。

好像有无数个锋利的刀片在割着她的心脏。

痛得让她窒息,喘不过气来。

如果那天,盛连玦出门前肯回头看她一眼,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车祸,也不会丢掉孩子了。

这样,宝宝也不会离开自己了。

眼泪从眼角滑落,融进乌黑发丝里…

这三年,她有过无数次想要跟盛连玦离婚的念头,直到这个孩子意外地到来给了她无限的期望。

可现在…

她跟盛连玦唯一的牵绊消失了。

宝宝没有了!

住院半个月以来,盛家的人并不知道她出车祸的消息。

也许就算她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既然如此,这场婚姻还有什么维持下去的必要呢?

这一切,早该结束了!

江挽借来了手机,给君临公馆去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家里的佣人。

“你好,哪位?”

江挽声音冰冷的说,“我是江挽。”

“太太!!你去哪了,美兰夫人一直在找你。”

美兰夫人是盛连玦的母亲,也是她的婆婆。

江挽心里憔悴的没多说什么,她让佣人将她房间的手机拿来,不然她没钱付医疗费。

一个小时后,吴桂花提着小包过来。

不仅她来了,还有邱美兰。

邱美兰穿着一身高定旗袍,背着最新款的包包,眼底满是嫌恶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玩消失到医院来了。还真挺有能耐,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你以为这样连玦就能多看你一眼?”

“江挽我告诉你,你别再痴心妄想了。现在江澜跟连玦在外出差还要半个多月才回来,你在用这样的把戏没有人会看。”

“识相的就赶紧和我儿子离婚,我们盛家你根本就高攀不起。”

“还躺着装什么装,赶紧给我起来,去盛家老宅,老太太要见你。”邱美兰看着江挽这副样子,以为是装的。

江挽不怪邱美兰。

她的确配不上盛连玦,也不配做‘盛太太’。

整个盛家,哪怕就算是佣人,也根本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现在孩子没了,江挽也彻底清醒了。

江挽声音冷冷的说:“医生说了,我还不能下床,也见不了奶奶。”

她从来没指望过盛家的人会照顾自己。

邱美兰有一瞬间觉得不可思议。

江挽竟然敢这样跟她说话!

以前江挽就像是条狗一样,讨好她。

将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根本不敢给她甩一个脸色。

“翅膀硬了是不是,还没完没了。装上瘾了?我让你起来,就给我起来!起不来…就算拖也要把你给拖走!”

周妈把她从床上拽起来!”

周桂花是邱美兰的人,她力气很大,轻而易举的就将江挽从床上拽了下来。

摔倒在地上的江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声音,“啊!”

感觉好不容易恢复的肋骨又断了。

二人听到江挽的疼痛的声音,这才注意到对方手臂上的一块烧伤。

血肉模糊的一片,伤口狰狞。

是救护车起火的时候被烈火灼伤。

江挽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周桂花慌了:“太太…这…”

邱美兰也没想到,江挽这次竟然是真的受了伤,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是被老太太知道,江挽住院,盛家还没有一人知道,对她不管不顾,定是要大发雷霆。

恰好,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外匆匆赶过来。

“挽挽。”

“大哥。”江挽见到来的人是宗望川,心底委屈的情绪更加强烈了,眼泪止不住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宗望川将江挽从地上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大哥来了!没事!”

江挽看着他一直不停的在哭。

宗望川按了护士铃,医生也赶了过来。

检查出是肋骨裂开,需要重新做矫正手术,不然容易有生命危险。

邱美兰看见江挽重新被推进了手术室,她把问题直接丢给了周桂花,对江挽脸上没有半点关心,“你在医院好好照顾太太。”

落下一句话,不想惹上麻烦似得就走了。

江挽感觉自己又进了一次鬼门关。

好在命大,又活了过来。

她听见门口宗望川正在发脾气,不一会儿就把周桂花给骂走了。

宗望川坚毅的五官盛怒,走进病房,江挽有气无力虚弱的说,“大哥,你跟大嫂不是在老家吗?怎么来帝都了?”

宗望川拉着椅子在她病床前坐下,“环城高架连环车祸的消息上了电视,我看见电视里有个人的背影跟你长得很像,我不放心就给你打了电话,你好几个都没接,我怕真的是你,就赶来看看。”

宗望川是四处打听。

一个医院一个医院的找,才找到江挽。

江挽注意到,宗望川穿着蓝色工装裤脚上还穿着解放鞋,鞋上都是泥,看样子是真的来的匆忙。

见到这幕,江挽有些鼻酸。

宗望川身上穿的都是在农村家里穿破了的衣服,可能觉得有些跟这医院的干净格格不入,不自在的缩了下脚。

“大哥…”江挽心一下被触动,眼泪更凶了,“大哥…我想妈妈了,你能不能带我回家?”

“嗯,等你好了,大哥带你回家。”

宗望川替她盖好了被子,江挽闭上眼睛,长睫毛上还沾染着湿润的泪珠。

替她一一擦去。

他知道,即便江挽回到江家,日子过得也不是很好,更别说嫁到盛家的这三年了。

其实,江挽是江家的真千金,但却在刚出生的时候,因一场意外被人贩子拐走扔在了路边,养母上班路上发现后将其抱走,当亲闺女一样将江挽养大。

直到十八岁,才告诉了江挽的身世并带到江家认亲。

而江家,在看到江挽第一眼,便肯定江挽是他们丢失的女儿。

然而,江家已经有一个女儿了。

那便是江澜…

因此,不管江挽多努力都无法融入相处了十八年的一家三口之中。

毕竟,在他们眼里江挽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江澜则是他们娇养了十几年的女儿。

也因如此,两个孩子的待遇天差地别,而这待遇在面临联姻的时候达到顶峰。

江家和盛家,因老一辈里有着革命深厚友情,生死之交的缘故,两家早早便定了亲。

盛家是盛连玦,而江家毫无犹豫的选了江澜。

盛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毕竟江澜和盛连玦是青梅竹马。

两家父母为了让他们多点相处,还安排尚未毕业的江澜进入盛家企业,以集团少夫人身份培养她,让她成为盛连玦身边最得力的助理,左膀右臂。

因此江澜不管是在事业上,还是生活上和盛连玦十分的契合。

他们一起盛装出席宴会,在闪光灯下被拍下一张张照片,久而久之,在外人眼里他们便是最登对的一对。

全帝都的人都知道,江澜会是以后的盛太太。

但谁都没想到,在两家婚期将至时,江家不知怎的突然提出换人,安排江挽跟盛连玦订亲。

盛家没太多立场反驳,毕竟江挽的确是江家千金。

只好同意换人。

最终,江挽以江家千金身份嫁到了盛家,但她知道不管是江家还是盛家没有人看得起她…

因为江家从始至终没承认过她这个女儿,而盛家不接受帝都第一豪门盛太太是在农村长大的乡野村姑。

江挽在医院住了几天,一直都是宗望川照顾着。

盛家除了周桂花来看了一眼,就没有再来过了。

邱美兰从来没有承认过她这个儿媳,估计巴不得,自己早点死了给江澜腾位。

今天,宗望川来的时候带了一张银行卡,卡里都是他务农攒下的钱。

为数不多的钱,全都给江挽交了医药费。

江挽坐在轮椅上,宗望川在给她办理出院手续。

看着无数个电话跟消息,江挽感觉到疲惫。

因为大多数都是,所谓的‘母亲’发来的。

[你忘了我教你的规矩?进了盛家,就给我守规矩,安安心心做你的盛太太,别给我们江家丢脸。]

[我知道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江家已经认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江挽你现在到底在哪!一而再再而三的玩消失,让所有人跟着一起着急,你要是在这样不懂事,我宁愿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我已经跟江澜打过电话,明后天他们就会回来。江澜已经退步了,要不然!坐上盛太太位置的人根本就不是你,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你就算是死在外面,我都不会管你!]

[看见消息赶紧给盛老太太回去电话…]

……

除了这些,其中还有一通江澜的电话。

未接记录里谁的都有,却唯独没有盛连玦的。

不过,无所谓了,她已经准备跟大哥回鹜川了。

是下午一点半的火车。

不过在此前,她还有个要去的地方。

盛家老宅。

车在门口停下,下车的却只有江挽一个人。

她让大哥在一家旅馆等她。

因为她不想让相处了十八年的亲人,看到自己活的这么卑微。

盛家老宅很大,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除了她跟盛连玦,在外面独住。

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一个人而已,守着一幢冰冷的别墅。

盛老太爷去世得早,盛家早些年只有盛老太太一个人撑着。

在一处古色古香的四角尖庭院里,一位头发雪白的老妇人,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修剪着多余残留的花枝,这些花都是盛连玦专门请植物专家团队培育的稀有品种的花,一枝花在外售价都要十几万,可这些钱,在对盛家来说,并不算什么!

梅妈见到不远处的人,眼前一亮,提醒着:“老夫人…是…是太太回来了!”

盛老太太手一颤,看着不远处的人,“挽挽…”

江挽神色淡淡,走上前什么都没说,扶着一旁石桌缓缓地跪了下来。

温婉细长的眼尾有些泛红。

盛老太太连忙扶着她,“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目光落在她包着纱布的额头上。

“对不起奶奶!孩子…没了…”江挽声音轻缓,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句话。

她只是觉得浑身冰冷,全身都在颤抖着。

盛老太太身子一震,身侧的周妈赶忙将人扶住。

盛老太太:“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

盛老太太是在盛家唯一对她好的人。

所以当初她怀了孕,也只告诉了她一人。

之前,她三番四次地想跟盛连玦离婚时,都是盛奶奶苦苦哀求,她才答应留下。

但是现在孩子没了,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江挽将事情全都告诉了盛老太太。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要任性非要闹脾气才会跟盛连玦吵架,医生说…我子 宫出血严重,不会再有怀孕的可能。”江挽跪着退了步,磕了头,“挽挽知道,这些年来只有您是对我好最好的。可是奶奶…盛连玦根本就不爱我,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婚姻是不会长久的。”

“这个孩子来的很意外,曾经我也想过这一辈子就守着这个孩子就算了。”

“可是现在,这个孩子没有了…”

“挽挽求奶奶,让我离开盛家。”

“让我…跟盛连玦”

“离婚!”

“你…”

盛老太太脸色发白,捂着心脏处,一口气没有缓过来。

下一秒,响起梅妈的惊喊声。

盛老太太受了刺激,晕倒了。

江挽知道盛老夫人有心脏病,加上她年事已高,就连盛连玦都不敢忤逆。

因此她明白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今天提出离婚后,自己会承担着什么样的后果。

很快,盛家乱成了一锅粥。

家庭医生匆匆赶来。

江挽仍旧跪在庭院里,笔直地跪着,一动不动,接受着烈日的熏烤。

一直到太阳落下,天空渐渐变得黑暗,厚重的乌云笼罩。

似乎等一下,会下很大的雨。

一个穿着蕾 丝公主裙,披着海藻长发,面容精致有些娃娃脸的少女,手里撑着把伞走到江挽面前,慢慢蹲下,“嫂嫂,跟奶奶都说了什么?”

江挽:“…”

盛思思勾了勾唇一笑,“嫂嫂真是好厉害,哥哥都从来没有将奶奶气成这样呢!要是哥哥回来,嫂嫂不怕哥哥生气吗?”

“当初哥哥肯娶你,就是因为怕让奶奶生气。”

“可是自从你来这个家后,我们家可因为嫂嫂,没有一天是安宁的,就连哥哥都不想看见你。这三年来一个人守着冷冰冰的屋子,不好受吧。”

“嫂嫂…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不肯跟哥哥离婚呢?”

“嫂嫂,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盛思思提着伞离开,此刻的天已经完全变得漆黑一片,夜空也下起了蒙蒙细雨。

江挽不知道晕倒多少次。

但她很固执。

一旦决定好的事,绝对不会回头。

感到斜风细雨吹来的冰冷后,江挽又慢慢的爬起来跪好,看着楼上亮着的房间。

“大少爷还是没有接电话,西双版纳那边下了暴雨,刚查过航班全都延迟了。老夫人…太太那边都劝过了,她还是不肯起来,要是再这样下去,太太身子可是要撑不住的啊!”

梅妈拿着座机电话,皱眉不展,摇了摇头对旁边的老太太说道:“她刚刚没了孩子,又被雨淋着,万一…”

太太在外面也跪了四个多小时,雨水也都将她的衣裙给打湿了。

梅妈也不忍心再说下去。

其实,盛老太太早在四个小时前就醒来了。

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消失很久的江挽一回来顶撞老夫人不说,在雨夜跪着不起,而老夫人以绝食做威胁命人联系盛连玦回老宅。

因此,整个别墅上下都透着一股凝固压抑的气氛,

“罢了!”盛老夫人闭着眼睛,深叹了口气,“是我这个孙子,没有福气,也到底是有缘无分。”

“去告诉她,让她起来吧,我同意就是了。”

“将我保险柜里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拿过来。”

一个佣人悄悄离开,去了楼上房间。

佣人将事情告诉了盛思思。

盛思思抱着手里的洋娃娃,低头嘴角勾着不易察觉的微笑,神态欣悦,“离婚?这不挺好的?他们早就该离婚了。”

“反正哥哥又不喜欢她,她在盛家本就是多余的。”

哥哥终于要跟她离婚了。

佣人赶到亭子里,发现江挽早已经晕了过去,状态并不是很好,素白色的裙子,早已经被鲜血染红。

盛家叫了救护车,将江挽送进了医院。

半夜,江挽发了高烧,躺在病床上神色痛苦,嘴中呢喃的都是那个孩子。

到翌日高烧才退下。

vip病房,江挽醒来看到的是床头边,是她期盼已久的离婚协议书。

她翻看上面的协议,最后一条,男方女方其中一人,先提出离婚者,净身出户。

江挽拿起笔,毫不犹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原本昨天定好的火车票又延迟了一天。

江挽怕大哥担心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来医院把她给接走。

宗望川没多问什么,他怕她身子扛不住,就包了辆顺风车回鹜川。

盛连玦…

再见了!

暴风雨过后的西双版纳。

头等机舱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挺拔,气质高冷矜贵的男人,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素戒。

“信号恢复了吗?”

“需要再飞一个小时左右才能会恢复信号。”沉远又说:“之前给太太发过的消息还未回复。”

“嗯。”

盛连玦是下午五点半下的飞机。

恢复信号,第一时间盛连玦就打了电话去君临别墅。

得到别墅里佣人回复——

江挽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回家,谁都联系不上。

盛连玦用高远的手机打了过去,也没人接。

以往江挽都会是第一时间,接起他的电话。

不知为何,盛连玦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盛家老宅的路上,盛连玦脸色阴沉,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车内气氛更是压抑得可怕,高远从未见过总裁这般。

到了家,盛连玦才知道发生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

盛连玦走进玄关处,看见餐桌上原本该坐的人,却空了一个位置。

盛思思抱着一个金发洋娃娃上前,“哥哥。”

盛连玦点头,脱下 身上西装外套,气息漠冷拉开椅子坐下。

盛连玦眸光阴鸷,看向梅妈,“江挽在哪?”

梅妈道:“太…江小姐走了。”

江小姐?

这个称呼在盛连玦耳里有些陌生。

三年来,他听得最多的只有‘盛太太’。

她早已嫁他为妻,在盛家哪有什么江小姐。

盛连玦语气冷下,充满寒澈的气息,顿时弥漫着整个大厅,“梅妈,你也是盛家的老人,在这里没有什么江小姐。”

盛老太太此时开口,“梅妈,将那份文件拿过来,让他好好看看。”

“是,老夫人。”

梅妈将一份文件递到盛连玦面前,盛连玦看着文件只觉得眉心一跳,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地强烈,同时也有股从未有过的情绪,在胸口蔓延。

他强制将这抹情绪压下。

抽出文件。

盛连玦眉头紧锁。

因为他看到了‘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

而文件最后一页,也已经签上了江挽的名字。

字迹与他相似。

因为江挽的书法是他亲手教会的。

“这种把戏她还想再玩多少次。”盛连玦将文件丢在一侧边上,语气淡漠开口:“打电话,半小时内我要见到她。”

到现在为止,只有盛连玦觉得,这只是一场玩笑。

毕竟,之前江挽跟他提过不下十次的离婚。

他确实不会信。

可所有人都知道,江挽这次提离婚是真的,她已经离开了。

唯独盛连玦还在自以为是欺骗中。

盛思思坐在了江挽的位置上,给盛连玦夹了他最喜欢吃的菜,“哥哥,她真的已经走了。”

“这不是你该坐的位置,起来。”

盛思思抱着洋娃娃的手紧了下,脸色凝固,她也被盛连玦给吓住了。

“哥哥!”盛思思委屈地咬着唇,眼泪好像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

盛连玦:“起来!”

盛思思丢下筷子,脸上挂着眼泪,跑去了楼上。

盛连玦又看向坐在主位上的人,“我需要个解释。”

他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就在这时,别墅门被打开。

“谢谢。”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佣人帮忙收起江澜的伞。

一身职业西装,气质干练,手里抱着文件的江澜从外走进来,“奶奶,阿玦,抱歉在这个时间打扰你们,我正好有份工作上的事,急需要阿玦签字。”

江澜将文件放在盛连玦面前,可是盛连玦并没有看她。

“这是先前海外科技公司专利研发的项目,他们同意给我们五年使用权限。”

盛老太太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她拿起一旁的拐杖,缓缓站起来,桌上的菜谁都没有动一口。

“这个解释你应该亲自去问挽挽,在公司内对于员工来说你确实是个很好的老板,对于挽挽来说,你并不是个很好的丈夫。她要离婚是我亲口答应,因为…她并不适合做盛太太这个位置。”说着盛老夫人若有所思般,将目光落在了江澜身上。

盛老太太转身,梅妈上前扶着上楼。

盛老太太头也没回地离开。

过了半晌,江澜简单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言片语间,联系起来,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江挽…要跟盛连玦离婚了!

江澜看向他的目光变得眷恋。

她本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他离婚!

砰——

盛连玦将整张桌子给掀翻。

江澜吓得后退了步,看着他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

江澜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印象里,连玦从来都是不轻易对外宣泄自己情绪的一个人,做什么全都不形于色,干脆果断,禁欲自持,哪怕除了身边亲近的几个人,都很少看见他有这么大的情绪。

哪怕就算生气,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将桌子掀翻。

“阿玦…”江澜攀上他的手臂,“江挽走了不好吗?就像奶奶说那样,她并不适合你。”她说话的声音十分地小心翼翼。

江澜看着他手掌心被划破的那一道伤口,她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盛连玦此刻身上寒澈,阴戾到了极致。

江澜:“……”

她从未想到,江挽的离开会对盛连玦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他根本就不爱江挽,为什么还要这样!

原本一场家宴,不欢而散。

江澜怔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她不放心的追了上去。

可是他开的那辆卡宴太快,江澜开的奔驰根本追不上。

此刻天空下着大雨,闪电穿破云层,伴随着一阵巨响的雷声,车来车往的大街上,有辆不要命的车,疯狂穿梭在大街上。

到了君临别墅,盛连玦推开正要出门的佣人,扫荡着熟悉的客厅,目光落在沙发上。

因为江挽最喜欢的就是横躺在沙发上看一些无聊的电视剧。

不管多晚,在什么时候,总会有个熟悉的人影,等他回家。

盛连玦有那么片刻的恍惚。

他好像又看到了,一个光着脚,看他回来,会第一时间跑来,紧抱着他的女人。

“老公,你回来了啦!”

只有那么一瞬间,虚影化为乌有。

整个大厅里都是冷冰冰的。

“太太呢!”

周妈眼神有些闪躲的说:“太太在您出差后,一直都没有回来。”

……

江挽离开帝都一直在老家鹜川养伤。

一个多月过去,她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算算时间,盛连玦也应该回来十几天了吧!

江挽说不出心底是该庆幸,还是失望。

这些天,盛连玦并没有对她的离开做出什么举动。

这样也好,反正她也死心了。

等他签完字,他就能如常所愿的跟江澜在一起了。

其实,她这次回来并没有见养母,只是躲在大哥另外刚装修完的大平房里养身体,大哥帮她瞒着。

以前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但在哥哥打拼后创业开了个厂,所以家里条件比以前好了些。

她拿起之前的手机,看了看最近的消息。

之前为了彻底休息,也为了远离是非,直接将手机设置了免打扰模式。

叮叮叮—

是一个群聊。

这是当初她为了融入盛连玦圈子才进的群。

但后来她发现,不管她怎么讨好盛连玦身边的人,也无法融入他身边任何的一个圈子,他们只会把她当做小丑来看待。

她扫了眼信息,大多数都是盛连玦的侄子跟他几个狐朋狗友聊得火热。

群里面还有盛连玦跟江澜。

只不过这两人常年浅水,很少在群里说话。

[@盛景承 上次谁说,江挽不到两个小时就回来,现在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盛景承冒了出来:[你就等着吧!这个女人迟早滚回来。]

[你小叔真的跟江挽离婚了?我怎么不信?她这个狗皮膏药你小叔甩都甩不掉,她怎么这么轻易离婚。她不会拿了几千万,跑路了吧。]

盛景承:[她一没能力二没脑子,除了依靠我小叔叔,她还能跑去哪?我小叔叔只是不想找她,他要想找江挽,不用几个小时就能把人揪出来了。好戏还在后面,江挽到时候受不了外面的苦日子,一定跪着求着要回来。]

江挽心脏被刺了一下,按着九宫格键盘回复:[放心,这次我就算死也不会回去!]

回完最后一句话,江挽退出了群聊,也将关于盛家的人删的一干二净。

微信消息往下翻,不少人给她发信息,就连盛景承也给她发了不少消息。

问的问题,都是她在哪。

也包括…

告诉她,盛连玦胃病发作住院。

要是以前,她会不顾一切抛下所有人所有事去医院照顾他,在他的怀里心疼的哭一顿。

但现在不会了…

她就算付出的再多,他都不会正眼瞧一下!

就像他说的那样。

她的存在,只会给他添麻烦。

带不出门的累赘,废物!

原本躺着医院沙发上闲聊的盛景承,看见江挽回复的那条信息,立马跳了起来,献宝一样屁颠屁颠的跑到盛连玦病床边,“小…小叔…那个女人活了!”

盛连玦接过手机,点开江挽的头像,发现她的头像变了。

以前,她的头像是他们的结婚证照,现在却变成了一朵向日葵花。

盛连玦眸色深了深,点开聊天框。

拨出语音通话。

然而…

显示的是,你已经不是对方好友。

点击添加。

显示已被对方拉黑。

盛连玦看着群里江挽发的一串文字,内心激起荡漾。

若未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江挽有天会发出这样冰冷的文字。

在江挽不在的这些天,盛连玦如往常一样,正常上班,开会…

日复一日等着她回来。

直到他开会时病倒,醒来后在医院,不然也不敢相信,江挽已经离开了自己,整整有十一天十一个小时二十分钟五十七秒了。

他这才知道,跟他提出第二十四次离婚,第三次离家出走的江挽,真的离开了。

高远:“……”

这些天总裁的状态,他全都看在眼里。

在公司,他是行事果断的执行总裁,让所有人畏惧,但他只要回到家,眼睛总是会习惯性的看向沙发。

就像是被抽着灵魂,只剩下一副躯壳,如同行尸走肉般。

高远从来没想到过,江挽的离开会给总裁这么大的打击。

“去查她手机ip的地址,不管在哪都把太太带回来。”男人声音薄凉。

“是,总裁。”

高远查到江挽的位置,是在鹜川市。

床上的男人就算是生病,也不忘手里的事,“告诉她,我没有这么多闲工夫,陪她过家家。

在鹜川她已经待的够久了。给她一天时间回来,要是不回来就终止跟宗家所有的合作。”

这些年真是对她太过纵容,才会让她敢提出离婚!

宗望川自己创业开办的厂,是做自动机械加工这一块。

这些年因为盛家人脉扶持,宗望川得到了不少跟其他公司合作的机会,其中还有大批的买家,都是靠着盛家的关系,还有源源不断的生意。

“可是我们联系不到太太,就算我们打过去,太太也不会再接。”

盛连玦敲着键盘的手停了下来,“要是不回来,就让她看看,离开盛家她能得到什么!”

看来这次总裁是真的生气了,竟然开始针对江挽养父母一家。

然而没过三个小时,宗望川就收到了所有买家退货订单的消息。

每一单都是价值几十万,总价值已经超过了三百多万。

就连其他零件生产公司,也开始禁止对他供应。

另外他又收到了一份律师函。

因为他们工厂生产机器不规范导致一名员工断了手,现在相关部门已经将他的工厂查封。

其中一条是,因为工厂制造不规范,导致工人受伤,现在停工休整。

如果处理,宗望川很有可能会背上坐牢的官司。

林秋禾将手里的律师函文件,拍在桌子上,“…宗望川,你看看她干的好事,一回来就给我们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你说你,好端端的去帝都,管什么闲事,一看就是有人搞鬼,现在你满意了!

我们每个月还有几千块的房贷,还有小小的奶粉,你现在没了厂做不了生意,不仅要赔一大笔钱,还要去坐牢,你要是不把她送回帝都……”

“我告诉你,我就带着孩子跟你离婚!”

宗望川脸色黑沉,“就算江挽跟宗家没有血缘关系,她也还是我妹妹,就算没了厂去坐牢,我也不会把她送回去。”

林秋禾:“现在厂子外面都是一帮工人在讨债,几十万的工资,你拿什么付给人家?江挽只不过就是你妈捡回来的,你对她好,可是她呢…结婚都不叫你,就是嫌我们丢人!”

刚陪诊完一位病人,回来的江挽在门口听到了这些话,心口一阵刺痛。

她没有不邀请他们。

是因为他跟盛连玦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江挽知道一定是盛连玦做的好事。

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卑鄙无耻!

他们都已经离婚了,还要对她的家人下手。

江挽转身离开,将那串熟悉的号码拉出黑名单拨过去。

在最后一秒电话才被接起。

她忍怒着声音,“盛连玦!我大哥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还想怎么样!”

“有什么话,回帝都当面说。”

盛连玦只冰冷落下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外界盛传,盛连玦行事果断狠厉,没人敢惹,江挽以为是虚假的谣言,但是现在她已经见识到了。

打车去帝都,只要两三个小时。

到帝都时天色已经黑沉下来。

夜空无月,一片漆黑,乌云笼罩着夜空,吹来的风也带着一股凉凉的湿意,今晚看起来会下一场大雨。

江挽赶到帝都人民医院,看着等候多时的高远,并不意外。

高远走在前面,带着江挽按了去楼上病房的电梯,“太太又何必自讨苦吃,其实当一个金丝雀没什么不好。”

江挽没有说话,她神色很冷淡走进电梯,被人看不起,让她的心还是刺了一下。

一直到二十三楼的vip病房。

高远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总裁,太太到了。”

盛连玦语气薄凉,“等着。”

门是开的,江挽眼睛不瞎。

她看到了江澜正在给盛连玦换衣服。

男人光着精壮的身躯,毫不避讳。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

结婚三年就连她这一个外人,也觉得他们般配登对。

高远回过头,江挽已经转身离开。

明明江挽才是跟里面的男人在同一个户口本上的人。

可此刻,江挽就像是个外人,融不进他们的世界。

鹜川跟帝都的天气不一样。

帝都的天气比较寒冷,特别是到了夜里,冷风阵阵。

她着急回来,身上就穿了件薄薄米白色针织开衫。

这时,大哥给她打了电话,但她没有接。

等电话自动挂断后,才给宗望川回复消息,说自己有事,不回去了。

她一接电话,一定会露馅。

她不擅长撒谎,但也不能让大哥知道,她回到帝都,不然大哥一定会担心她。

江挽站在外面有点冷,抱着身子搓了搓手臂,里面不知道多久才会好。

高远走出来叫她进去。

江澜站在床边,洗了洗刚给盛连玦擦身子的毛巾,“要是哪里不舒服,可以跟我说。”

盛连玦穿着崭新的病服。

他有洁癖,每天穿的睡衣必须是新的,用过一次的东西,绝不会用第二次。

男人声线冷傲:“你们先出去。”

江澜端着水盆出来,视线压根没有看江挽一眼。

她穿着高跟鞋,身高与江挽持平,可是她的眼神,却是高高在上。

若是放在以前的江挽,她绝不会放任别的女人碰盛连玦的身子。

而现在,盛连玦即便在江澜面前脱衣服,她心里也很平静。

死心了,就可以做到不在乎。

病房门被关上,忽然的安静,江挽顿时感到无所适从。

“过来。”

“我大哥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片刻间,沉默的气氛被打破。

以往这种时候,她都是低声下气的那个人。

江挽没有按照他说得过去,而是拉着椅子坐在他的床边。

江挽穿回了自己的旧衣服。

蓝色裙上绣着栀子花,布料是最差的,上身穿着已经起线米白色开衫,这一身加起来不到一百。

她穿的都比不上盛连玦一双袜子贵。

毕竟他是天之骄子,高高在上。

所有私人物品,从里到外私人订制,自然价值不菲。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也是无法跨过的鸿沟。

江挽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抓住了裙边,随后又对上他那双深如幽潭,先开口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大哥。”

盛连玦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只有陌生跟冰冷,根本就没有夫妻之间看对方该有的目光。

盛连玦声音透着几分隐怒,“你现在是在跟我讨价还价。”

“这次是来解决大哥的事,我不想跟你吵架。”

江挽知道自己讨不到好处,还有可能又会连累到大哥一家。

“解决事情的前提是谈条件,宗家的一切难道不是盛家给的?你觉得你能拿什么来跟我谈说清楚,我可以给你这次机会。”他的那双深邃如漩涡般的眸子,几乎要将她看穿。

他的话,完全都是一副商人的口吻,似乎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合作多年的商业伙伴。

江挽沉默。

她低下头看着紧紧抓着裙摆的指尖有些泛白,心也跟着刺痛起来。

在他面前,她还是那么的卑微。

她逃避着他的目光。

盛连玦见她这般,眯起阴鸷的眸光,眼底一片寒澈:“又或者告诉我,你做错了什么,你大哥一家的事,我会酌情考勤。”

面前这副模样,就像是一个不听话的学生,被自己班主任训斥了一样。

江挽不敢抬起头来看他,不知是不是病房里空调开得太低,她总觉得自己冷的发抖。

缓缓好久,她才找到自己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江挽眼眶一热,她有些替自己委屈。

结婚三年,三次结婚纪念日。

他都是跟江澜在一起。

就连结婚纪念日的礼物,每年都是他助理送来的植物花草。

除了会开花,放在家里好看以外,一无是处。

她笑着抬起头来。

可是她的笑,让人看起来并不开心。

“盛连玦,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做错了?”

“你凭什么这么以为!”

江挽压制住,情绪的崩溃,浓厚的鼻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有些事,江挽已经不想继续再跟他说什么,她站起来,“如果你认为我跟你离婚这件事,是我错了,那就是我的错,随你怎么想。”

江挽转身离开,背对着他的脚步又停了下来,“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我们真的挺不合适的,我也配不上你。”

“三年前…我们确实不应该结婚。”

“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

“今晚你要是敢踏出这里一步,你大哥明日就会在监狱!”

江挽迅速转过身,那双被泪水充斥着的眸子,波光涟漪透着恨意看着他,“盛连玦,你别太过分了!”

盛连玦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浑身一股寒气将她笼罩起来,在他阴影之下,盛连玦眸光晲着她,身上的气息压迫让人感到寒戾,“盛家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想要离婚,除非我开口!”

“去门外站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给我进来。”

“盛连玦,不要再把我当三岁小孩子了。”

以前她犯错的时候,盛连玦就是这样,让她罚站。

可是现在他们不一样了。

她的心早已经跟着那个孩子一起死了。

她在医院快要死的时候,他跟江澜在一起。

但凡,那天他回头关心一下自己,不,只是看一眼,她也不会出车祸。

他们的孩子也不会死,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不过,一直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

毕竟,盛连玦从未打算要孩子。

她也不知道,盛连玦到底是不想要孩子,还只是不想要她的孩子!

其实,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出现裂缝。

以前是,她想方设法的想将它缝合,但因为孩子的死,她罢工了而缝合的线也因此尽数断裂。

“那就去跪着!”

“离婚的事,是盛老夫人是亲口允许的。盛连玦,现在我们之间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要是不肯放过我大哥,我就去找盛老夫人,让她为我做主。”

“只要 我没签字,你就还是盛太太。”盛连玦阴沉着眸子,捏住了她的下巴。

涉及到大哥,江挽只好先妥协。

她按着盛连玦的话,跪在医院楼下住院部的大门口。

路过的家属,目光全都纷纷带着异样看着她。

盛连玦好的时候,他能把所有温柔都给你,哪怕想要天上的月亮都会摘下亲自送到你的面前。

如果有哪一点让他生气了,迎来的无疑就是世界末日。

就是她现在的下场。

‘轰隆——’

天空突然响起一道雷声,伴随着紫色闪电,撕破夜空。

一位护士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来。

“不用管我,谢谢。”她的声音很轻。

直到一冰凉的水滴落在她眉眼间,寒冷刺骨。

江挽仰起头看着没有一丝星辰的天空,突然无数道雨水砸了下来。

下起了倾盆大雨。

不过一分钟,江挽浑身湿透。

江挽的伤并没有痊愈,忍受着雨水冰凉,突然感觉到小腹一阵疼痛,这种痛贯彻到了全身,她抱紧着身体瑟瑟发抖,除了小腹之外,还有她浑身各处关节,都好像要被拆散了一样。

江挽没忍住,身子疼的无力倒在地上,强忍着最后一丝清醒,让自己直起身子。

抱着双臂,冻得颤抖,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心底的冷。

低垂的眸子,一双漆黑的鞋撞入视线。

是江澜。

‘噼里啪啦’的雨滴打在黑色雨伞上。

江挽被溅了一身。

江澜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江挽,眼底是不露声色的鄙夷,“离婚这件事,你算做的有自知之明。放心吧,过了明天,等连玦气消,说不定你就没事了。”

江挽根本没听见江澜在说什么,她现在浑身上下哪里都疼,意识模糊。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

江澜坐着电梯上了楼,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才走进病房。

里外巨大的温差。

江澜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

一身蓝白色条纹病服,身材高大,哪怕仅仅是个背影,都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安全感。

“她还是不肯认错?”声音低沉,冰冷。

盛连玦脸色阴沉,阴鸷的眸光看着底下就像蚂蚁一样小的身影,心里有股不明的情绪。

他说不清楚是什么,但是现在此刻有些生气。

对她也有些意外。

她明知道这么做,得不到任何好处,到底是什么让她不顾一切,就算违逆他,也要跟离婚!

盛家何时亏待过她?

江澜说:“应该是因为上次的事生气,抱歉连玦,因为我的存在让你们走到这一步,要不然还是将我调去分公司吧。”

盛连玦:“……”

因为没有履行承诺,带她去西双版纳?

那次,只是因为特殊情况,情况紧急。

分公司副总,偷税漏税,制作假账,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瞒过总公司查账的。

虽然警方已经进行追捕,但盛世总部却已经受到牵连了。

这几日他忙的不可开交,自然也就没有时间去管她。

“此事与你无关。”

盛连玦低头看着手中精致丝绒盒子里躺着一枚红色宝石戒指。

啪——

他将盒子关上,“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处理。”

江澜还想再说什么,想留下的话,还是吞了下去,她能在盛连玦身边待这么多年,除了是他的得力助手,也是唯一能够懂他的人。

江澜正要离开后,一个护士冲了进来,“不好了,盛先生,楼下那位女士昏倒了。”

话音刚落,盛连玦已经大步离开,掀起一阵风。

等江澜跟上,盛连玦已经下了电梯。

与此同时,许述正好从另边楼层开完研讨会下来。

看见有个女人晕倒在了雨里,几乎没有多想直接冲上了前,将人抱了起来。

看清 女人的脸时,许述震惊。

没想到,竟然是她。

半月前,高架桥车祸,送来最特殊的病人。

当时也只有她没有家属探望,一个人在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

依稀记得在手术台上,得知丈夫联系不上,她眼神满是绝望的模样。

当时她的模样,深深触动到了他。

等盛连玦到楼下的时候,终究是晚了一步。

江挽已经被人抱走了。

若是注意,就会看到原本女人跪着的地方有一摊血迹。

不过,这摊血迹不过一会儿,就被大雨冲刷了干净。

盛连玦浑身散发着阴鸷的气息,手里紧握的黑色绒盒,手背青筋在暴 动。

他像是在隐怒,目光盯着离开的背影。

气息拒人千里之外,周围走过的人都纷纷绕道而走,不敢上前。

江挽被许述带到急诊室进行了一番检查。

还好没什么大碍,就是低血糖加上身子虚弱,又淋了雨才会晕倒。

不过,她怎么会跪在雨里?

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医院同事拿着江挽的ct报告出来说:“伤者子 宫内壁原本愈合的伤口开裂,目前血已经止住了。”

“许医生,你跟这位是什么关系?上次动手术是你签的字,还有医药费你也交了大半,现在你又救了她一命,你们该不会认识吧?”

许述目光落在那张精致而又苍白的面容上,“不过就是出于医者本能而已,你先去开药吧!我等她醒来,看能不能联系她的家人。”

“放心吧,已经联系上了,上次的医疗费好像是她大哥交的,上面有联系方式。”

许述:“那就好。”

江挽手背上挂着点滴。

恍惚间,突然想起,认亲后被盛家以盛连玦未婚妻的名义,住进了盛家老宅的那天。

那天夜里傍晚,也是下着大雨。

她穿着睡衣,手里咬着从冰箱里拿的吐司面包。

男人从车上下来,打开门。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盛连玦。

也是一眼就被他那双深邃好看的眸子所吸引。

目光犀利,幽深,好像没有什么事物能被他放在眼里,看谁都带着淡淡的疏离,他身上还带着与生俱来独有的矜贵之气。

江挽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好看的男人。

面对这样身在罗马,天生带着吸引力,没有人不会动心。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发出的踢踏声,一下又一下,就像踩在她的身上。

他走了过来,身上除了雨水的味道,还有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但格外的好闻。

江挽心跳得很快。

可是,他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就这样冷漠的从她身边走过。

她被无视,在他眼里似乎也是多余的。

在这之后,他们也很少见面。

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做自己的事。

她忙着学业,他忙着处理公司事务。

偶尔的见面,她也就只被当做一个陌生人,他们确实没有很深的感情。

……

江挽醒来时,第一眼她看到的是江母姚静荷。

她满脸都是怒气,但是出于身为书香门第的贵夫人,她尽量收敛了。

“你的事澜澜都已经跟我说了,但婚姻不是儿戏…”

江挽淋了一个多小时的雨,她有些发烧,嗓子沙哑,没等姚静荷说完,她打断的说:“离婚老夫人也是同意的,我要是离了不是更好吗?”

“离了,江澜就能跟盛连玦在一起了。”

你们所有人都能如愿以偿了。

姚静荷皱了皱眉,显然是有些意外,“真的是老夫人亲口答应的?”

当年这场婚事,也是盛老夫人强制要江挽做盛家儿媳妇,若非盛连玦不敢违逆,盛连玦也不会娶江挽。

说起来,盛连玦确实是被逼跟江挽结的婚。

江挽声音很淡,“要是不信,我可以给你看,老夫人亲自拟的离婚协议书。”

“我知道了。”姚静荷眉头被抚平,脸色好了不少,“我早说过了,盛太太的位置不适合你。我会让澜澜劝盛连玦签字,到那时候你自由,我会给你找户更好的人家。”

“不用了。”江挽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疲惫,闭着眼睛,“我不准备留在帝都,我想回鹜川。”

那里,才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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