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绍霆南筝是小说《霸总太多情,她招架不住》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爱吃炒面呀写的一款豪门总裁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霸总太多情,她招架不住》的章节内容
庄园的宴厅里衣香鬓影,宾客如云,而楼上卧室却像着了火。
热潮氤氲,情迷勾缠。
南筝无力地攀着他的肩,好似处于风雨中,飘摇不止。
意乱间,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从门外闯入,伴随着敲门,“姐姐,你在不?”
南筝吓得一激灵,伸手就将作乱的男人一推,可她那点力气在他面前跟逗小孩玩似的,纹丝不动。
她现在无比庆幸把门反锁了,不然…
见狗男人没有松开的迹象,着急了,杏目圆瞪,嗓子都变了个调,羞臊细弱,“关绍霆,你别太过分……”
换来的是轻笑,声线醇柔,再柔也盖不住恶劣。
他那带着薄茧的手依旧肆无忌惮。
南筝不知道羞的,还是气的,眶眼都红了,偏偏站门口的小团子又喊了声姐姐,她怕死了,咬住唇,不让声音外泄。
今天是姑姑的生日,要是让他们发现她与关绍霆躲在这里苟且,铁定被乱棍打死。
别的不提,光他是姑父好友这层身份就够引来唾骂。
眼下只能识时务,被迫求饶。
关绍霆好整以暇地望着圈在怀里的女人,裙摆凌乱,粉唇微启,脸上泛着ch的媚态,很勾人。
低下脑袋,与她颈项交缠,暗哑的音色浅浅从唇齿间漫出,“错哪了”
这男人比她认为的还要坏!
南筝想撕碎他,甚至想一脚踢断他那二两肉,奈何使不上力。
撇过脸,隐忍的痕迹很重。
关绍霆错开唇,吻一点一点落在她的脸上,声线藏笑,说出话却威胁意十足,“再嘴硬就不会这么温柔了。”
南筝呵呵了,他温柔吗
温柔个屁。
将将爬起,下巴忽被钳住,修长的指尖在她唇瓣来回摩挲,因为刚刚的缘故,指腹透着情潮的黏腻。
不觉竖起防备,“你又想干嘛?”
关绍霆勾了瞬唇,不错眼地看着她,眼前这双漂亮的眸子里全是倔强,气势却很弱。
微微附身,温热的气息打在她鼻尖上,嗓音性感低沉,“听话点。”
丢下三个字,便去了洗手间。
南筝也趁这个时间穿好裙子,旋即,在手拿包里翻出气垫,扑了两层才盖住面上ch。
侧面传来动静,她偏了偏头,最先入眼是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目光往上,五官轮廓更优越。
说真的,这张皮囊没什么可挑剔,举措倒是挺让人挑毛病,明明给人感觉温雅矜贵,可那会儿却像个地痞流氓,现在这么一看,又找不出刚刚逞凶的痕迹。
狗东西。
别以为穿着外衣就能掩盖无耻。
南筝气哼哼转回脑袋,最后再检查一遍仪容,确认没问题拎着包拉开门,“你过五分钟出来。”
路过玩具室,有个小身影蹿到跟前,“姐姐,你在房间呀?怎么不开门呢。”
是姑姑的女儿,桐桐。
骗小孩不好,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南筝面不改色道:“打电话呢。”
小团子似乎信了,不再追问,拉着她下楼。
今天庄园一派热闹,看上去只是简单的生日派对,但到场的全是政商界名流,姑父从政,身居要职,加上关绍霆这个关氏掌权人,所以,即便没有邀请,也会想办法挤进的名利场。
背后有脚步靠近,桐桐扭头,看到来人眯眼一笑,甜甜地唤了声:“叔叔~”
南筝下意识侧眸,男人从旋转楼梯拾级而下,快一米九的身高,压迫感十足。
他着装剪裁熨帖的墨色西装,领带束得规规整整,可能是看到小团子,一贯温淡的眉眼沁出暖意。
小团子童言童语在耳边响起,“叔叔,姐姐也是从楼上下来的,你们刚刚一起打电话吗?”
南筝:“……”
闻言,关绍霆耐人寻味的目光掠向她,眼神蓄意戏弄,毫不避讳,“你跟桐桐说在打电话”
南筝不想搭理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说好五分钟,不到两分钟就跑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jq。
欲牵着桐桐离开,一道带笑的嗓音闯入,“筝筝。”
南筝望过去,是姑姑,她今天穿了件应景的红色旗袍,给她爽朗的性子添了几分明艳,好看还减龄,一点都瞧不出已经35岁了。
南文音一脸悦色走近,目光在两人身上溜达一圈,“刚还在找你们呢。”
这个问题桐桐积极抢答,“姐姐打电话。”
至于叔叔嘛,她不知道,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叔叔你干嘛去了呀?”
南筝:“……”
桐桐好忽悠,姑姑可没那么容易。
紧忙递了眼神给关绍霆,让他注意措辞,谁知,他竟笑了,意有所指道:“有只小猫不听话,叔叔让她罚站。”
“小猫?”桐桐眼珠子极快地转了转,稚嫩的嗓音满是惊讶,“妈妈没给我买猫猫呀?”
南筝真怕这男人疯言疯语,岔开话题,“姑,找我什么事啊?”
南文音刚想问哪来的野猫,被侄女这一问带偏了话题,“还记得上次跟你提过的任家那孩子?今天任夫人带着他过来了,正好见见。”
南筝差点忘记这档事了,当时以为姑姑只是顺口说说,哪晓得上心了。
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不由瞟向那男人,可能是凑巧,他也看着她。
对视间,他嘴角勾起了很浅的弧度,漆黑的眼底染上意味不明深谙。
晦涩难懂。
别开脑袋,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要见吗?
其实…见一面也行,说不定能摆脱这男人。
只沉默了那么两秒,姑姑却以为她在无声反抗,轻啧了声:“喜不喜欢见见再说,又没让你们原地拿证。”
说罢,南文音拉起侄女就走,另一手不忘牵上宝贝女儿,步子刚迈出几步,似想起什么,扭头叮嘱,“邵霆,心怡也来了,别怠慢了人姑娘。”
听到这个名字,南筝的脚步一滞,几难察觉。
关绍霆鼻息温沉地嗯了声,目光轻慢地落在那道纤细的背影上,面上一片冷然,唯独瞳孔细细裂开的缝隙昭示着他不是毫无波动。
南筝像个提线木偶,任由姑姑牵着,脑海不由旋转着她刚刚听到的那个名字:心怡。
宋家千金,宋心怡。
无意中听到姑姑说:在一众千金里关绍霆一眼相中了宋心怡。
见过她一次,长相谈不上多惊艳,胜在气质温婉,给人感觉很柔弱,宛如一碰就碎的小白花。
大概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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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排排雷
女主24,男主31,之间差了个辈分,不爱这口的小可爱可以退了。
【放心,双C】
既然是豪门,多少有点狗血
其次,男主渣不渣看个大概十多章就能知道,至于为什么答应联姻就不剧透了。
女主爱恨分明,性子多少有点娇气,我所认为的,之所以娇气甚至矫情,那是因为有人爱,有人宠。
这本书主打感情,你拉我扯,商战嘛…很少,主要我不懂,怕写出来跟个250似的。
另外,男主有点强势,爱搞强制那套。
思绪乱飞之际,南筝被姑姑领到那位任公子跟前,他穿了身浅色西装,身形高而瘦,眉眼俊朗,笑时,如沐春风。
这种气质显然在关绍霆身上感觉不到,他虽带笑,甚至看起来有那么几分温柔,却无端给人不怒自威的强势,那种气场是从里到外渗出,压根不需要疾言厉色,只一眼都能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南筝拢了拢神,神态自若地一笑,“你好。”
对方礼貌地点了点头,绅士般递了杯果酒给她,“酒精度不高,适合女孩子。”
她浅笑接过,“谢谢。”
微微抿了口,口感不错,类似果汁的味道,回味甘甜还带淡淡的酒香。
“味道怎么样?”
对方问她。
“好喝。”
话题像被打开,有一下没一下聊起来。
南筝居多心不在焉,目光不受控制寻找那道身影,即便人影攒动还是一瞬捕捉到,男人长腿窄腰,往那随便一站就是风景,今晚又多了个美人相伴,更加吸睛。
此刻,他风度一贯的神情里沁着浅浅笑意,是商务的,也是点到为止的。
他旁边的女人始终保持得体微笑,不用别人,她自己都想用一句话形容,好一对璧人。
无端生出不合时宜的冲动,想拉开他们,甚至想质问这男人,为什么?凭什么!
最终,理智拉回了她。
南筝不知道的是,她收回目光的下一秒,有道深长的视线不着痕迹瞥过她所在的位置,男人眼帘半垂,看不清神色,唯眼底有一抹细长的凉意划过。
大概是渴了,亦或者觉得今天果酒调得不错,不觉间,南筝饮下两杯,喝完才意识到多少有些失态。
对方又递来一杯,“一会我打包带点回家喝。”
这句话化解了尴尬。
墨色西装款款而至,修长的胳膊横过她,手腕上表盘露出来,泛着低调的光泽。
酒杯被截走,与此同时,耳边响起清冷的嗓音,“不知道酒精过敏?”
南筝:“?”
先不论这男人从哪冒出来的,就是对自己酒精过敏这件事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南文音正与任夫人闲聊,听言,她转来注意力,“筝筝对酒精过敏?”
南筝一脸莫名,“没啊。”
“那记错了。”
关绍霆面色如常的把果酒换成果汁,“喝这个。”
南筝没接,“谢谢关叔叔,我最近不爱喝橙汁。”
以为这男人会睇她一眼,哪知道,空前好脾气,“那想喝什么?我给你拿。”
“不需要。”
拒绝完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带着情绪,心虚地瞄了眼姑姑,见她神色无异,心下一松。
这些年南文音已经习惯老公这位好友替自己照顾侄女,自有了女儿后精力大不如以前,好在邵霆乐意帮忙操心。
所以,对他刚刚之举反而觉得暖心,“邵霆,你不用管她,把心怡照顾好就行。”
宋心怡踩着高跟鞋朝这边走来,脸上笑容有度,“文音姐,没事的。”
她将脚步停在关绍霆左边,视线不由被对面的南筝吸引,小姑娘今天穿了件墨绿色长裙,皮肤本来就白,在颜色的衬托下更抢眼了,特别是她的手拿包,很精致,应该是自己设计的。
于是,自来熟道:“筝筝,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设计件礼服啊?”
其实也不是非要她设计不可,主要想拉近关系,看得出来,关绍霆对这个世家侄女有点上心,而她呢,跟关绍霆没什么感情基础,想靠筝筝争取多一点相处。
南筝没搞懂这女人出自什么目的,目前也只是在业内混出一点小名堂而已,真不至于让一个千金小姐亲自开口。
况且,没那个心思替她设计。
正要找个理由推掉,姑姑替她作主了,“这有什么。”
南文音半开玩笑道:“要我说,订婚礼服也交给筝筝得了。”
宋心怡的耳根因为这句话染上薄薄的桃红,借用挽头发的姿势瞄了眼旁边的男人,却发现他的视线落在南筝身上。
嗯?
好端端盯着南筝干嘛?
敏感地挪了挪步子,换了个角度,视觉自然不一样,然后故作随意般瞧去,不是南筝,是南筝旁边的桐桐,正吃得欢呢。
她胡思乱想了。
柔柔一笑,“那就麻烦筝筝了。”
南筝只能接下,心里再涩,漂亮话还是要说的,嘴角携着笑弧,“不麻烦,怎么说我也应该喊你声婶婶。”
宋心怡的双颊更红了。
这时,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嗓音在空气散开,“不如我的婚服你也顺便设计了。”
南筝心口一窒,眼神也因为这句话一点一点变深,像余晖之后的黑暗,即便如此,仍做到不露声色,唇角甚至浅笑萦绕,“关叔叔不嫌弃就行。”
关绍霆唇角勾笑,只是嗓音略凉,“怎么会。”
南文音丝毫不察两人之间的涌动,拍了拍侄女胳膊,“筝筝,带小任去逛逛。”
南筝听话应下。
背着夜风转过身,哪怕没回头,依旧能感觉有双眼睛落在她的后脑勺,像把尖刀,似乎要将她刺破。
宋心怡的注意力一直在关绍霆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双风轻云淡的深眸里蕴着几分捉摸不透的寒意,待她想进一步一探究竟,他却垂下眼睫,再抬眼时,眉宇温沉淡然,不见任何凛冽。
仿佛刚刚只是个错觉。
南文音特意问了声关绍霆,“是不是挺配?”
霓虹里,男人唇角掀起一抹寡淡的弧度,指腹似有摩挲着杯壁,“不太行。”
南文音微顿,转脸看他,“哪不行?”
邵霆的意见还是得参考,他看人一向很准,就像当初筝筝谈了个男朋友,她担心丫头第一次谈恋爱被骗,便拜托他好好考察考察,结果当晚就告诉她:不行。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劈腿了。
关绍霆不予回答,而是丢下一句,“筝筝还小,文音嫂不必这么急。”
南文音:???
小吗?
丫头都快24了。
南筝没心思逛,走出姑姑的视线范围同对方抱歉道:“有个工作电话要回。”
对方怎能不知是借口,不甚在意地笑笑,“没事,你忙。”
南筝去了后花园。
与前院热闹相比,这里仿若两个世界,只有灯火折射的明亮,很静,静得能听到飞虫扑腾的声音。
她抬头望着围绕路灯下的飞蛾,明知撞上就得死,还一个劲儿扑。
就像她。
再浑浑噩噩同关绍霆纠缠下去,只会落入地狱般深渊,比眼前的蛾子还惨。
如果…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喝醉。
半年前,她被绿了,还是捉奸在床那种,伤心没多少,就挺气愤,心情使然,与朋友跑到酒吧宣泄。
到最后她醉了,以至于关绍霆什么时候把她带走都不知道,更遑论是怎么同他滚到一张床上。
直到第二天,那男人说,她太热情,他没办法,只能从了。
隐约记得些,她哼哼唧唧向他索吻……
就这样,一夜荒唐,她由世家小辈成了情人。
情愫也在那夜悄然地发生了变化,于她来说,他就像悬崖上的风景,好看也危险,即便如此,依旧挡不住诱惑。
眼看他就要联姻,必须要斩断,当狗当猫就是不能当小三。
心里有口气涌着,南筝实在没抗住,对着这片夜色吐了个郁气,顺带骂出心里话,“狗男人。”
将将落音,手腕突被人一拽,她条件反射尖叫,身体不受控制往后一跌,下一秒,腰被稳稳托住,她慌张地撩起眼皮,毫无防备,撞进一双似自带风月的眸子,但今天,多了些道不清寒霜。
又来了。
躲都躲不掉。
谨慎地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才嗤他,“好好的未婚妻不陪,来后院干嘛!”
脸上的嫌弃,就差没写阴魂不散了。
关绍霆瞥她一眼,不由分说把她往花房拖,南筝抵抗不过,跌跌撞撞跟在身后,不等她站稳,他的声音响在耳边,只有一个字,“你。”
?
顿了半秒才反应过来,“不要脸!”
关绍霆唇角微末地勾了勾,折下脖颈,清冽的呼吸擦过耳际,“还有更不要脸的,要不要试试”
南筝的小脸因为这句话布满了不自然的绯色,费劲地挣扎了几下,手腕都红了,却徒劳,他的力气太大,臂膀就像铁铸。
索性放弃。
“看对眼了”
男人音色低磁,却又过分清冷。
南筝听得出来,他生气了,就觉得莫名其妙,他生哪门子气。
大约见她不吭声,他挑起她下颌,眼尾漾起阴阴柔柔的弧度,“哑巴了?”
“对!”
南筝左右顺着,“他很好,要祝我百年好合不?”
她这个人主打公平,“我也祝你早生贵子。”
关绍霆眯了眯眼,眸底铺开一抹暗色,一股无名的恼火从心口蔓延。
“怎么个好法?比我好?”
南筝不想回答这个弱智的问题,偏头避开他视线,也就一个喘息的功夫脑袋被掰过来,她不得已对望,昏黄灯光下,这双深邃的眼眸里淌尽寒凉,如腊月霜雪,但嘴角却弥漫着笑意。
“……”
不如不笑。
干咽了咽口水,逞强道:“比你好太多。”
都起了个开头,干脆把话全说完。
半挑的眉头肆意又挑衅,“别嫉妒,嫉妒也没用,你关总是有权有势,那又怎么样比你小这一点就完胜。”
说完,南筝就感觉一阵凉飕飕的风朝她袭来,她无意识抱起手臂,掌心摩挲着。
之后花房里有小几秒都没人说话,周遭的气氛也随之压抑而沉闷。
他垂眸,她仰头,就这么凝望着。
一个晦涩,一个尖锐。
南筝敏锐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怒意盘踞在头顶,多少还是有点怕的,但她又不想服软,只能硬着头皮与他僵持。
大概过了十来秒,耳边听到一声轻笑,笑声跟平常无异,甚至还有种温柔的错觉,可她却感觉到一阵入骨的森冷。
他想干嘛…
心间起了恐惧,身上的毛孔一根根战栗起来,正想怎么从他怀里挤出,停在后脖的掌心移到裙子拉链衔接处,链齿扯开的声音让她眼皮重重一跳,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
“你疯了,这里是花房!”
简直不知羞耻为何物。
“你说呢?”
男人行为浪荡,开口的音色是与之行为不符的淡漠,“治你还需要地点?”
脸颊倏尔被钳住,随之而来的是属于他独有的气息,她动弹不得,就是咬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牙关,只能被迫纠缠,让他掠尽她唇齿间的果酒香。
尽管克制着,身子还是抑制不住地发颤。
花房没什么人过来,除了树叶发出窸窸窣窣,只余两人暧昧纠缠声。
撕扯间,一道温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邵霆?”
这个声音很有辨识度。
南筝一僵,进而方寸大乱,攥住他衬衣的五指变了形,她不敢乱动了,缩着肩膀躲在他怀里呜咽,“你…别…关绍霆....”
关绍霆到底还是心软了,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的软唇,音色轻柔,“这就怕了?”
南筝更怕的是丢姑姑的脸,她快速地晃着他,嗓子低了又低,“赶紧松开。”
关绍霆置若罔闻,用指背抹掉她唇边多余的晕染,动作慢条斯理。
南筝急坏了,耳听脚步声越来越近,急得眼眶都红了,却没让眼泪掉下来,“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关绍霆:“……”
把他想得可真糟。
松开手臂的下一秒怀里跟着空了,目光随着小身板而动,就见她猫着腰从花房另一个门钻出。
时间上宋心怡快了半秒,踏进那一瞬捕捉到一抹墨绿从眼前一晃而过。
明显是个女人的背影。
登时,笑容凝固在唇角。
极快的在脑海搜索了遍,今天宴会好像只有南筝穿了件墨绿色长裙......
是她
短短半秒就已经在猜忌里抽丝剥茧再到发酵。
很难解析直觉衍生的怀疑,又觉得不可能,但不想含糊,故作随意问:“刚刚是筝筝吗?”
男人轻轻笑开,点上一支烟,烟雾缭绕间,竟有丝妖冶的感觉,她敛神,稳住心动。
须臾,他转了转眸,“你说呢?”
似乎不想回答。
宋心怡放慢呼吸,试图从他神色里探出什么端倪,然而,这双温和的眉眼始终深寂凉染,温和薄凉共存,一组矛盾的反差感,在他身上一点都不突兀。
但她不喜欢,他这一面不应该给她,他们即将订婚,之后结婚…相伴到老。
掩饰性笑了笑,柔声道:“就是没看见才问的嘛,是不是筝筝啊?”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男人唇瓣牵起极淡的弧度,他不紧不慢呼出一口烟,薄薄烟雾将他英俊的五官拉得模糊。
几秒后,视野的轮廓又变得清晰。
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的确很好看,赏心悦目,找不出一丝瑕疵。
关绍霆弹了弹烟灰,唇边挑起的弧度未曾变化,“找我有事?”
还是没回答…
是在维护那女人吗?
饶是再不开心,也只能咽下去。
母亲说了,这门亲事是他们宋家高攀,让她抓牢关绍霆,即便有什么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者,她也很清楚,关绍霆这样的男人,外表温雅淡然,对什么事漫不经心,实则阴狠倨傲,他将咄咄逼人的薄凉掩藏于这张清俊的皮囊之下。
扬唇轻笑,吐词亲昵又有分寸,“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走,能送我回家吗?”
说着,就要挽他胳膊。
将将挨到,他便不动声色抽出,“让司机送你。”
动作间,金属袖扣划过她的指背,异常冰冷。
男人没有片刻停留,越过她。
像今晚的风,吹过即走,不留一丝痕迹。
宋心怡脸上的笑就这么僵在那里,然后一点一点落下。
凝着这道落拓的背影她只能将所有怨气咽回肚子里,正要离开,脚步突然一定,视线被石台上的手拿包给勾住,就在二十分钟前,她还心里评价过好看。
如果墨绿色长裙给不了确定,那现在这个手拿包是不是可以肯定了
宋心怡面无表情拿起包,摁开夹扣,没有手机,只有气垫和口红,以及一次性消毒湿巾。
所以,这两人是在这里单纯的聊天,还是…....偷情?
昏黄灯光下,女人一张温婉可人的小脸肉眼可见地沉,渐渐的,变得阴冷。
南筝不想待了,没当面跟姑姑打招呼,让管家帮忙带句话,顺带请他去一趟花房,先前跑得太匆忙,手包落那了。
走出别墅区没多久,管家回复,花房里并没有找到包,让她想想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南筝一时半会想不起,好在包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就丢了吧。
刚挂,姑姑的电话打进来,“是不是不喜欢”
风呼号而过,有几缕发丝钻到颈窝,南筝抬手捋到耳后,“我不想谈恋爱。”
感情的事,南文音不好勉强,估计这丫头还没忘记前男友,要么就是被伤了,有后遗症。
“那你到哪了?你关叔叔临时有事要回公司,已经开车出来了,让他送你一程。”
南筝正要回绝,身后猝然响起喇叭声。
短促而尖锐。
她回眸,一辆熟悉的汽车缓缓朝她驶来。
月色下,极为低调奢华。
后车窗滑下,一张冷峻的侧脸入目,这会儿他穿着没先前那般板正,衬衣纽扣解开两颗,能看到硬朗的锁骨,另一半藏在领口之下的阴影里,慵懒间勾着欲。
默默别开视线。
“上车。”
隔着夜风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真。
南筝不吃眼前亏,再者,这风吹得她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拉开副驾驶钻了进去。
安全带还没系上,耳边滚进他的声音,“坐后面来。”
语气浅淡,但落在耳里毫无商榷的余地。
她偏不,“这挺好。”
“确定”
“……”
她不太确定。
车厢就这样安静了,汽车也跟着静止不动,男人像在给她机会,约莫三四秒,他的耐心似乎告终,“掉头。”
这句话自然同司机说。
南筝的小脾气上来了,“不许掉!”
司机:“……”
容不得他不掉啊。
换挡,调转方向盘,还没拐向侧道听到小主的命令,“停车。”
老板没发话,他不敢停,只能偷偷降速。
南筝烦死了,胸腔溢出怒意,“关绍霆,让你司机停车!”
回应她的音色不疾不徐,“坐后面?”
她想说:骑你脑袋上。
嘴上耸唧唧地嗯了声。
汽车停了。
南筝认命般推开车门。
上车后,整个身子贴到了车门上,最大化拉开与他的间距,也拒绝任何交流,目不斜视地看着窗外。
夜色下的京北,繁华又冷漠。
没了声音,车厢气氛冷了不少,且有些僵。
关绍霆不太适应这样的南筝,大多时是闹腾的,小嘴巴跟机关枪似的,就没停过。
伸出胳膊,准确无误勾住她的腰肢,再微微一用力,将她拽过来,“还要闹?”
倦懒的语调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但南筝注意力全在他的措辞上,闹
翘起红唇,从鼻腔倾出一声不中听的字眼,“呵。”
光一个呵就已能足够表示蔑视,是人都受不了,何况还是关绍霆这样的男人,蓦地掰过她的脑袋,逼着她对视,虚拢光影交织下,他的神情半明半晦,“给你机会好好说话。”
南筝憋着一口气,不仅吐词清晰,还保持微笑,“你呢?能好好沟通?”
关绍霆半阖着眼,左臂搭在中央扶手上,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沟通什么”
南筝:“自然是我们的关系。”
就见他没什么弧度地勾了勾唇,说出去的话更是毫无波澜,但却在她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他说:“等我烦了再说。”
车外流光照进,打在南筝身上,照亮她白净得过分的小脸,这一瞬,眼眸里所有委屈化为愤怒,她快气爆了,这是人说的话?
简直渣中之渣!
畜生这个词放在他身上都是褒义词!
怒在弦上一触即发,她闭了闭,在心里把这狗男人血撕了一遍,旋即,望向窗外,有时候风景也能让人冷静。
隔了几秒,好生好气地问:“什么时候厌?”
可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并没有马上回来,须臾,勾了勾唇,嘴角的弧度浅薄而深沉,“指不定。”
怒意已经磨得摇摇欲坠,南筝终于忍不住了,眼眸如同腾了火,对着他的裤腿就是一踹,然后一连长串的臭骂,如珠落玉盘。
临了,又补充,“关绍霆,你就是个渣畜!”
前排司机嘴角忍不住抽搐两下,他偷瞟了眼后车镜,窗外光影绰绰,流光匀了几抹霓虹在老板脸上,照进他眼底那一刹,那抹纵容,瞧得真切。
南筝骂够了,动起手来,一脚似乎不够,正要再来一下,脚踝被攥住了,男人掌心宽大,任凭她怎么踢腾都甩不掉。
气哼哼的小脸盛满愤怒,“松开!”
关绍霆落眼睨她,漆黑的眼眸掩映着窗外的流光,“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脾气。”
手臂一拽把人带到身上,察觉到她闪躲,又用了几分力将她往怀里摁了摁。
南筝这会儿跟刺猬样,全身都是刺,边推搡边吐刺,“我就脾气大,有本事就别找我啊!到底是谁赖着谁”
他就是只癞皮狗!
关绍霆掌中发丝凌乱,禁锢在他腰间的掌心不断收紧,南筝发疼,眉毛都皱起了,哼哼唧唧,“你轻点!”
“不疼不长记性。”
关绍霆嘴上说着,力道上还是松了不少,但也没让她趁机溜走,始终将人稳当地掌控在怀里,待没那么吵闹,摸了摸她的头发,低磁的音色刮过她的耳廓,“再闹腾直接在这办了你。”
南筝老实了,她相信他能做得出来。
耷拉着眼皮靠在他胸口一动都不动。
渐渐地,有了睡意。
车内昏暗,窗外的流光一道隔一道地男人脸上划过,却照不亮这双如墨的眼眸。
他折下脖颈看着怀里呼吸平稳的小女人,睡着了,但眉心却蹙起。
指腹向上,慢慢抚平那道深痕,动作轻又柔。
南筝本来还在强忍,不让自己睡着,到最后实在没抗住,以至于带到他的住所都不知道,直到进了房间,她被丢在柔软的床铺上。
卧室没开灯,就着窗外的月色也能物视,是他的住宅。
这下,彻底清醒了。
撑着胳膊起身,脚底板还没挨到地,男人的身子横了过来,“去哪?”
南筝觉得这话挺搞笑,“当然是我自己的公寓。”
这是他的家,以后和宋心怡的爱巢,她才不要住这里。
关绍霆:“就睡这。”
南筝撇过脑袋,不去看他那张妖孽的脸,怕禁不住诱惑,没骨气留下。
“我自己打车回去,不用你送,起开。”
他没动,声音好似冷下来,“既然精力这么好,那就把剩下的事做完。”
此话一落,南筝的心口颤了颤,她敏锐感觉有种蓄势待发的气势朝自己袭来。
脑子里只有一个词。
——危险
空咽了咽嗓子,“你想干嘛……”
关绍霆对她没了往日的好脾气,温润懒散的眉眼染了些凉,伸手掌住她下颌往上一挑,“这里除了你,我还能干谁?”
南筝的瞳孔迅速扩大几分,“疯了吧你!”
关绍霆顺着她的话,“一会儿让你看看我怎么疯。”
撤掉掐在她脸上的手指,拽出腰间衬衣。
南筝:“……”
她不是感觉这男人有生吞活剥她的架势,而是事实如此。
眼看他靠近,本能地撑着床往后退,急不过,跟他普起法来,“你这是强奸!”
但他是却无所谓地嗯了声,语调随意,“那今晚不带,给你留点证据告我。”
听言,头皮一刺,还未来得及反抗,甚至不给她任何反应,轻而易举逮住她的脚踝,像拎小鸡仔样丢到床上,原本铺得平整得床单瞬间凌乱。
昏暗的卧室里,他欣长的身形如阴影般遮在她身上,眸中的危险昭然若揭,她识相,眨巴着眼睛嗡嗡求饶,“有话好好说…”
很明显,服软了。
“好嘛…我不走了,就在这睡。”
她得有求人的态度,不然吃苦的是自己。
男人勾起唇,笑容性感又危险,“晚了。”
说话间,就见他拽下颈间领带,另一只手钳住她的双手,将领带缠于腕间,并且有收紧的架势。
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诶,你干嘛,关绍霆,你能不能别这么变态!”
“松开!”
“疼!”
几番抵抗,还是败下阵,床上一片狼藉。
南筝挑了丝眼缝分给立在跟前的男人,他手修长如竹节,骨节分明的五指正灵活地游走在衬衣纽扣上,就这样,精壮的胸膛直直撞入眼球,肌肉结实,腹肌块垒分明。
目光凝了一秒紧忙闭上,除了羞耻感,心脏一下又一下狂颤。
手被缠住,她用脚尖勾住被子盖在身上,只停留那么两秒,他如一阵风向她拂来。
身上的礼裙被他野蛮扯掉,半杯胸衣止不住的往外张,她无意识用手臂横挡,不用他认为,她自己都觉得在掩耳盗铃,身体早已被看了无数遍。
窗外月色澄明,洒落一地清辉,男人漆黑的眸子浸满冷柔,他俯下身,细细厮磨着她每寸肌肤。
南筝哪能禁得住这般撩拨,防线一点一点被撕碎。
最后,她失了防守。
氤氲忘情,欲和爱交织。
似乎故意捉弄她,崩溃之时又来个缓冲。
周而复始。
卧室里只剩下乱了节拍的喘息。
到最后,所有的呜咽化作娇软无力地嘤咛,细听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哭腔,嘴里不时蹦出个形容词。
“混蛋……”
南筝醒来时旁边的床铺已经空了,她撑着胳膊爬起,这一动,腿根被什么碾轧似的,一阵酸疼。
让她更恼火的是身上,或浅或深,像映在皮肤里的红痕。
他就是不知餍足的畜生!
洗完澡,南筝移步衣帽间,短短半年,她的衣物已经占领了一半空间。
以前没觉得,现如今不合适了,该丢了。
一道低淡的嗓音突然渡到耳边,“醒了就出来吃饭。”
她机械转身,哪晓得这男人挨得那么近,差点撞到他身上,无意识后退,只一步便被擒住。
怀抱结实,一时鼻息间全是他身上强势的荷尔蒙。
无需刻意,这个角度能直观感受到他性感的喉结被麦色肌肤包裹,随着说话一提一落。
“我能吃了你”
南筝别开眼,不冷不热接腔,“就你那做法跟吃了我有什么区别?”
男人轻笑,落在腰间的魔爪移到她耳垂,如玩具般揉捏,“你要是嘴乖一点我会这样”
他凑得近,唇瓣碾过她的鼻尖,有点痒。
可能是纵欲后遗症,她的腿没由来一阵发软,带着气把他一推,“出去,我要换衣服!”
关绍霆稍稍站直,目光掠向她胸前的起伏,明明不久前才掌过,却照样能轻而易举掀起诱惑。
南筝察觉到了,随手扯了件衣服挡住重点,“别犯病啊。”
关绍霆弯了下唇,嗓音染着似有若无的笑,“那你亲我下。”
小姑娘还在生气中,听言,恼怒地瞪着他,“你走不走?”
他好脾气地笑了笑,俯身落下一吻在她脸上,很轻,很柔,“换好出来吃饭。”
就这么一下,让南筝眼底漾起微不可察觉的涟漪。
待脚步声渐远,她找了件半高领碎花裙套上,对镜照了照,堪堪遮住吻痕,不太放心,拿来遮瑕膏,涂了两层这才罢休。
餐厅里,男人手持手机,晨间的日光从他身后落地窗透进,披洒在他背影上,映得他轮廓有些模糊却又温柔。
南筝知道,这是假象。
“公司还有事,我先回了。”
等他去集团她在过来清理东西,不然这男人以为她闹脾气。
“坐下吃饭。”关绍霆叫住她。
南筝:“不饿。”
关绍霆视线从屏幕挪开,“吃完我送你。”
见她没动的意思,曲起手指扣了扣桌子,催促的意思很明显。
僵持两秒,南筝不情不愿拉开椅凳。
早餐有她爱吃的小笼包。
不一会儿功夫干掉三个。
正要夹第四个,揶揄声从头顶拂来,“不是不饿”
她拿筷子的手一顿,暗暗白了他眼,“要你管。”
赌气般把小笼包一口塞进嘴里。
突然想到什么,嚼着食物含糊道:“一会儿路过药房停下车。”
关绍霆拧了拧眉,“哪不舒服”
南筝脑袋都没抬,“你说呢?”
“人品不好就算了,床品还这么差。”
也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他的笑点,他低低笑起来。
接而听到他说:“不是要告我?”
“……”
她咬牙,“我改主意了,哪天趁你睡着直接拿刀砍了你!”
第一刀就切了那二两肉。
关绍霆脸上的笑意不减,“行,我等着。”
南筝不想跟他说话了,对他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撇去对他所有的信号。
这个状态持续了快一个小时。
眼看到工作室,男人冷不丁开口:“不用买药。”
南筝一直看着窗外,听言,幽幽转过脑袋,欲要骂两句,他再次出声:“戴没戴你感觉不到”
“……”
双颊就这样被他轻佻的言语惹得一片红。
车停稳,南筝推门下车,没着急离开,她这个人,从来不报隔夜仇,俯身往里一探,“确实没感觉到。”
眼睫一抬一落,故意在他那处停留了两秒,后面话的不用说,但神情已经将意思表达到位。
果然下一秒,男人的脸黑了好几度。
她舒畅极了,裙摆一甩,留下一道嚣张的背影。
.......
下午三点半,南筝正在作图,敲门声响。
“筝筝,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宋心怡温柔的嗓音飘到耳边。
南筝抬起脑袋,撞入眼帘是一抹淡紫色,就连里面套裙也是同色系,宋心怡好像真的喜欢紫色,昨晚高定也是紫色。
眼尾漾起不深不浅的弧度,“怎么会呢。”
眸光错落间,视线被她手上的珍珠小包给勾住。
“……”
原来被她捡走了。
先按兵不动,看对方怎么出牌。
宋心怡晃了晃手上的包包,笑容敞亮亲切,“筝筝,是不是你的?”
南筝比她笑得还灿烂,“呀,被你捡到啦。”
顶着对方探究的眼神,从善如流应变,“还以为丢哪呢,你都不知道,我可喜欢这个包了,谢谢啦。”
宋心怡眼眸里蓄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谢什么,顺手的事儿。”
把包包还给她,以随意的口吻说道:“想不到你跟邵霆这么有雅兴,跑到花房聊天。”
南筝怎能不知她在试探,还是有点心虚,这时候手里需要拿了东西才能有安全感,离自己最近的笔,顺手捞起,一边描图,一边故作漫不经心地解释起为什么出现那。
“我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你都不知道我一见到关叔叔就怵,要不是花房打电话安静,我才不会过去呢。”
她低着头,没注意宋心怡在审视她每一寸神情的变化,待说完撩起眼皮才察觉,怔愣了短暂的半秒抿唇一笑,是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别告诉他啊,不然又得凶我没大没小。”
助理送茶进来,宋心怡微笑接过,淡淡的花香冲淡了一丝猜忌,她把茶盏递到嘴边,轻轻地吹着花瓣。
热气氤氲,将她的五官渲染得模糊。
南筝不再探究,垂下脑袋,继续勾勒草图。
虽然在品茶,宋心怡还是分了一半注意力在南筝身上,大概画图不方便,她把头发随便扎了个丸子头,清新中多了些活泼,恰好此时一缕阳光从她背后折射,给这张脸添了几分氛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同为女人,都忍不住嫉妒了。
挪开眼,刻意续上刚刚的话题,“邵霆就是看着严肃,私下挺温和的。”
南筝听出来了,宋心怡在宣示主权,顺便告诉她跟关绍霆有多恩爱,要是换作别的女人来说这句话只当挑衅,但宋心怡不一样,她是关绍霆亲自选的未婚妻。
心头酸涩无法抑制往心口涌,泛着细细密密的疼,能怎么办呢。
自找的。
滴水不漏的把情绪掩在里笑容里,露出可不认同表情,“你是他老婆,他当然不会对你板着脸。”
这话让宋心怡高兴了,却把自己剜到了,戳得心脏又是一阵发疼。
宋心怡笑着嗔她,“还不是呢。”
南筝也是有点演技在身上的,脸上始终端着如面具般的微笑,“迟早的事儿。”
“什么迟早”
一道熟悉的清冽声插来。
办公间的两人,一个扭头,一个回眸。
只见他一道颀长身影从容迈进,阳光挡在他的身后,糊涂了五官,但英挺轮廓早就烙在脑海。
对这张脸,宋心怡觉得无论看多少次都会心动,不可抑制地乱了呼吸。
放下杯子,身段袅袅地朝他走去,“不是没空吗?”
关绍霆今天穿了件黑衬衣,西裤也是黑色的,将他的身形拉得挺拔。
他目光从宋心怡面上掠过,答得随意,“路过就来了。”
又问了遍,“聊什么这么高兴?”
宋心怡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既然这样,南筝来回答,“聊你什么时候把婶婶娶回家。”
关绍霆眸光瞥过去,“你急了?”
男人浅色瞳仁在日光里难得见深,寒意森森。
她很少见到的一面。
这就不高兴了?
袅袅笑意在嘴角漾开,“急倒还好,主要是想吃关叔叔的喜糖。”
关绍霆很是干脆,“行,我尽快。”
南筝有些撑不住了,说些什么不好,非得自虐,心口被各种情绪撕扯着。
搭在桌上的手虚握了握,强行整理好。
再开口时,脸上的表情张弛有度,“那就请关先生关太太随我量尺寸吧。”
起身给两人带路。
路过助理小西旁,“把图册拿进来,新人要选礼服。”
小西神经陡然一凛,关总要结婚了?
假的吧…
那筝姐怎么办……
她可亲眼看到关总把筝姐按在椅背上逛亲。
这…转眼就要结婚了?
偷瞟了眼筝姐,面上看着挺正常,可她觉得在强装,别的不说,光五指攥拳这个小动作就出卖了她。
旋即,故作不经意地瞄向关总,侧脸幽深,神色莫测。
八卦心驱使下,她又把目光转向宋小姐,嗯…心情不错的样子。
宋心怡承认自己被那声关太太给哄到了,悦耳好听,但该有的脑子还是有的,南筝的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但她不会全信,如果真是没有鬼,为什么昨晚跑得那么快?
接待室宽敞,落座后,小西把画册递过去,“宋小姐,您是先量尺寸还是选款式?”
宋心怡下意识看关绍霆,“要不我们先量尺寸?”
关绍霆淡淡地嗯了声。
南筝这会儿把自己当个专业的乙方,从画册里找出几款适合宋心月气质的,正思量怎么改良,头顶光影蓦地一暗,她下意识抬起脑袋,男人面无表情地开口,“量尺寸。”
“…很急吗?”
“不然你以为我很闲?”关绍霆松了松领带,语气平淡近乎冷漠,“赶紧的。”
南筝不禁在心里冷笑,不闲还特意跑一趟工作室,生怕少见一面未婚妻是吧?
撑着腿起身,语气特有礼貌,“这就给您量。”
拿来软尺。
之前曾想过亲手制作一套西装送给她,由于各种原因一拖再拖,没想到竟在这样的情况下给实现,他与另一个女人的婚服。
也挺好,该散了。
最后一步是胸围,南筝举了半天也不见他抬臂,无半点情绪开口,“麻烦关叔叔动一下。”
关绍霆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声音略凉,“怎么动?”
南筝:?
弱智才会这么问,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个示范,“这样会了吗?”
关绍霆没说话,寡淡地睨着她,盯得南筝汗毛都竖起来,她真怕这男人发疯。
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缓和,他突兀一笑,低低的音节像是琴弦拨动,悦耳,却惊到她一颤。
???
没事笑什么…
就见男人弯下脖颈,鼻息的温热如数地烙在耳根,“你的专业呢?抱了那么多次,这都不知道”
“……”
扫到宋心怡往这边瞧过来,囫囵地量了下,极快地往后退了两步拉开间距,欲盖弥彰道:“关叔叔可以去忙了。”
宋心怡可不想他这么快离开, 急急接话,“邵霆,你要走了吗?”
“等你。”
关绍霆在休息处歇下,双腿慵懒交叠,瞥见附近有杂志,伸手一捞,自顾自地翻起来。
模样怎么看怎么闲情逸致。
宋心怡眼里有了笑。
量好尺寸坐到他旁边,“你帮我选吧。”
他们的订婚礼,礼服也应他来挑。
隔了两秒,他才悠悠出声:“让筝筝参谋,她专业。”
有点失望,但面上并没有显露,很轻地嗯了声。
经过二十多分钟商量,敲定了两款,一套是平时出席宴会穿的,订婚那套稍微改良了下,加了些东方元素,飘逸同时更有韵味。
还没做出,宋心怡已经开始期待了,其实是期待她与关绍霆的订婚服,“什么时候能好啊?”
南筝眸光微漾,夹着私心问:“订婚日子…确定了吗?”
宋心怡也想知道,扭头看旁边的男人,此时,正置身事外般地翻着杂志。
应该没听见吧。
轻轻地喊了声他。
男人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
对上视线,她无意识咬了咬唇,眼神漪漪,“筝筝问我们订婚日子是哪天。”
关绍霆目光转向那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唇瓣弧度上扬,但腔调里藏着怒意,“你想什么时候?”
南筝:“???”
有病,又不是她订婚,问她做什么。
撩起垂落在额角的发丝,“我一个小辈哪能作主。”
男人嘴角悬着冷弧,“知道就好。”
关绍霆把杂志往桌上一扔,声音不大,但惊到南筝,眼皮无意识闭了下,就见他霍然站起,束了束西装,眼底沉了点戾,“管好你自己。”
撂下话,款步离开。
“诶,等等我!”
宋心怡拿上包包,潦草道别,“筝筝,我们先走了。”
很快,两道身影一起消失在接待室。
满室恢复寂静。
南筝卸下所有伪装,有气无力地往沙发歪去。
眸光微错间,扫到小西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嘴角往上提了提,却没有多少笑意,“怎么了?”
“筝筝姐…”
又是一阵沉。
相顾无言片刻,南筝打破沉默,“想问我跟关绍霆?”
像是问她,又是自问:“我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小西挠了挠脸上的皮肤,“也还好。”
抬手比划了下,“就那么点。”
其实挺酸的。
南筝连一丁点都不承认,下了道命令,“以后别让关绍霆进我办公室。”
小西很是为难地啊了声,关总真要进她也拦不住啊,更不敢拦……
她不接茬,转而道:“我去给你冲杯热可可。”
筝筝姐每次心情不好就会来杯。
五分钟后,她拿着马克杯过来,“筝筝姐,给。”
热气氤氲,还有飘散的白色薄雾。
南筝伸手接过,“谢谢。”
半杯下肚,心情没有任何变化,像被一层厚厚的霾笼罩,遮得密不透风。
挪步窗前,落向远方的眸光一片空泛,整个人静得发沉。
小西偶尔把视线停在筝筝姐身上,恰好一抹夕阳落在她四周,披了她一身昏黄,也使得这张姣好的五官迷离,宛如画中人。
说真的,光侧影就吊打那个什么宋小姐,可关总为什么……
费解时,有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她机械转脸,看到来人一愣,继而拘谨地打了声招呼,“关总。”
南筝闻声回头,室内明亮,照亮她一瞬呆滞,“你怎么来了?”
男人神色难辨喜怒,“收拾你。”
小西有眼力劲,活也不干了,门一带,迅速给两人腾出空间。
南筝别的不怕,就怕狗男人不讲武德,不分地点搞强迫那一套。
本能往后退。
只几步,便被擒住。
关绍霆就近把人抱到沙发坐下,一手掌控她腰肢柔软,另一只手不太温柔地挑起她下颌,“才过了一个上午,又不长记性了。”
这个角度,南筝想不对上视线都难,此刻,他眼眸很深,还冷。
无端的,有情绪在心口涌动,她唇一撇,“我做什么了?给你们夫妻设计衣服还有错了?”
这下,关绍霆维持的那点冷静彻底被挑破,咽下满腔焦灼一笑,声线缠笑,却弥漫着让人发寒的戾气,南筝顿生怵意,硬着头皮续着说:“就算现在不是,以后——”
不等她说完,他劈头盖脸覆过来,长驱直入,蹂躏着她的唇舌,毫无温柔可言。
南筝完全不能自己,也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卯足力气掐他,捶他。
“轻...轻点!”
他越发用力,似乎要将她吞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抵着她的唇,一字一顿,“关太太?”
“夫妻?”
低沉的音色是不加掩饰的威胁,“你最好想清楚要不要正常说话。”
本来就是。
南筝抡起拳头往他身上送,气得眼眶发红,“自欺欺人意思吗!”
“还嘴硬?”关绍霆一把掐在她下颌,力道不轻不重,但能牢牢禁锢着不让乱动,小姑娘的脸很软,轻轻这么一掐,脸上的肉堆起来,莫名喜感。
好像也不是那么生气了,声线还是略沉,“办公室怎么样?”
南筝深知狗男人只是象征性问问,并不是咨询的意思,根本不需要酝酿,眼泪夺眶而出,一会儿的功夫模糊了视线。
哭什么...
要问关绍霆最怕什么,那便是她的眼泪,嗓音不再冷冽,添了些柔软,“把眼泪收回去。”
“就不收!”
“……”
她还来劲了。
嘴硬心软地伸手将她被眼泪染湿的鬓发拢在耳后,有一下没一下亲着,“好了,别哭了。”
亲屁亲!
南筝又气又躁,小手胡乱一挥。
啪——
掌心撞上皮肤的声音。
声音不大,却有灌耳之势。
周遭的气氛一霎凝结。
南筝懊悔了,不是懊悔打了他,而是恨自己手法怎么那么不准,就应该拍在他脸上!
她倔强地抿唇瞧他,生气吧,最好气死,一劳永逸。
然而,男人眸色只是皱了皱眉,“信不信把你手爪子给剁了?”
语调听不出来是生气还是警告。
随便。
南筝自暴自弃地伸出手,“台案有剪刀,一样剁。”
模样执拗,像决定跟他对抗到底。
对视须臾,关绍霆没气了,多少摸清这丫头的性子,能给人添两分堵,绝不少一分。
背入沙发,手指落在她的发丝上,轻抚着。
“非得跟我犟,你自己想想,哪次不是你吃亏?”
“你也只会用那一招,有本事换个招啊!”
“就这招好用,干嘛不用”
南筝被堵得一下子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反驳,算了,跟他讲不来道理,霸道,专制,独裁。
没了她的声音,诺大的空间陷入短暂的沉寂,倒也不沉闷。
或者说,在她身上,关绍霆几乎感觉不到沉闷,有一点得承认,这些年有她在身边,日子生动了不少。
落了落眼,这个角度的小女人看着有几分乖巧,长睫卷翘,粉唇微嘟,这是他最近鲜少见到的一面,想摸摸,还未来得及体会她难得温驯,便灵巧躲开。
“别碰我!”
瞬间化身小刺猬。
他无奈笑笑,“不扎我很难?”
南筝一般不扎人,除非对方是渣男。
暂时不对着干,抬起指尖,沿着他刚毅的下巴滑到他喉结,轻轻摩挲。
鬼混时间不长,但她清楚,他这里很敏感。
男人只是挑了下眉头,任她撩拨。
感觉差不多了,嗓子一变,刻意造作,嗲声嗲气的语调比棉花糖还要腻,“那关叔叔想我说什么呢?我保证配合哦。”
关绍霆:“……”
他低声呵斥,“正常点。”
正常点就是——
南筝倏尔从他臂弯里站起,给了他一个冷眼,“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别怪我跑到你那未婚妻跟前叫嚣!
话落,头也不回离开,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反锁。
滚远点!
心口的郁结还没散匀,姑姑电话打来,让她晚上过去吃饭。
她不要去,十有八九狗男人也在。
恹恹地趴在工作台上,“晚上有事呢。”
南文音一点都不信,“什么事”
无需找理由,眼下就有活干,“关——”
话到喉咙如数地咽下,改成礼貌称呼,“关叔叔和宋小姐的礼服。”
南文音这会儿在厨房料理,耳边是油烟机的轰鸣声,没注意到侄女的卡壳,听言,笑了笑,“急啥,又不是明天订婚。”
南筝还是不要去,一句话还未吐全,姑姑截过话,“放心,不会让你相亲。”
末了,南文音又向侄女保证,“最近半年不会。”
半年的时间,侄女应该能从阴霾走出。
“赶紧的啊。”
***
六点半,夕阳还剩最后一缕光,南筝开着她的小跑驶入姑姑别墅。
客厅里,南文音正削苹果,见侄女的身影闯入,招了招手,“来,吃点水果。”
南筝不爱吃苹果,随手挑了个橘子剥起来,状似无意问:“关叔叔来了吗?”
南文音食指朝上点了点,“在楼上。”
二楼书房。
两男人相对而坐。
一个正襟危坐,一个姿态慵懒。
后者闲散地靠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火机,指腹时不时擦下砂轮,发出细微轻响。
沉默片刻,他风平浪静地扯了下唇,“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聂东城不满地蹙了下眉,“你当我闲得,头一回见帮忙把自己人生大事给搭进去!”
踢了踢他脚尖,“案子查到哪一步了?”
关绍霆不是不说,他目前也是未知状态,“真不知道。”
感觉好友那一脚有朝自己袭来的架势,先一步起身,“我好像听到嫂子喊吃饭了。”
聂东城:“......”
又和稀泥。
楼下,南筝嘴里的橘子就没停过,一个接一个,好甜。
楼梯口传来动静,她歪了下脑袋,一扭头就对上他的眼,目光相交一秒便挪开,望向他身后那个男人,可能是从政的原因,姑父身上的气质多了几分严肃。
不觉站起,乖巧喊人。
另一个没忘,叫了声关叔叔。
关绍霆没应。
聂东城倒是换上一副和蔼的面孔,“筝筝来了。”
离开饭还有十来分钟,南文音点点果盘,示意两人过来吃。
聂东城踱步媳妇旁边坐下,接走她递来的叉子。
南筝又剥了个橘子,这次运气不好,很酸,就这么吐出来实属不雅观,正要硬着头皮咽下,视线忽而多了只胳膊,不等她反应过来,握在手里的橘子被手臂主人径直拿走,接着耳边响起一道温沉声:“吐出来。”
说话间,一张纸巾递到她跟前。
男人的手指很干净,也好看,如他这个人。
要是姑姑姑父不在这儿她会毫不犹豫,此刻,如触电般往后一仰,忙摇头,“不用,我已经吞下去了。”
末了,又心虚地道了声感谢。
男人只是看她一眼,将夺来的橘子送到嘴里,自顾自地吃起来。
短短须臾,她在这张温和雅致的脸看到了表情变化,显然是酸到了。
活该。
南文音看笑了,“不好吃就丢那,再说了,你不是一向不爱吃橘子?”
关绍霆漫不经心撩撩眼皮,“偶尔吃一两个,不碍事。”
旁人不了解,聂东成还是知道的,他这个好友有多讨厌橘子再清楚不过,加上刚刚对筝丫头的举动,不由多了个心。
他总觉得,照顾归照顾,但举止有些亲密了,心底的异样只维持了几秒,只因突然想起邵霆几个叔叔的女儿,跟筝筝般般大,想来把筝筝当妹妹疼。
疑虑一瞬即逝,与丫头闲聊起,“筝筝,最近忙不忙?”
南筝乖巧回答,“还行。”
似有若无地扫了眼旁边的关绍霆,“本来不忙,关叔叔带着未来婶婶找我设计礼服,估计得忙一阵子。”
语气说不来是阴阳怪气还是怨气。
好像两者都有。
聂东城:?
关绍霆因为这句话眉宇间漾起一丝淡淡的愠怒,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敛神,同好友幅度很轻地摇了摇头。
南筝全程垂着眼,自然错过了两人的无声交流,这时,姑父的声音渡来,“筝筝,不慌忙,日子都没定。”
南文音揽过话,“关阿姨不是说尽快吗?”
上次宴会还在她耳边念叨,巴不得今天订婚明天结婚后天生娃。
明明是问关绍霆,南筝却被带了节奏,无意识撇头,几乎同一时间,他也看过来,眼神虽淡却饱满,对视一息,他轻慢挪开眼,“不急。”
南文音料到这般说辞,就是有点搞不懂,明明是他自己选的姑娘,怎么就一点都不上心呢。
坐沙发的南筝却急了,谁懂那种感觉,像是凌迟,而她只想早死早超生。
他订婚了,她心也就死了,宁可毫无瓜葛,也不想贪图不属于她的温柔。
哪怕一丝。
姑姑突然喊了她一声,音量乍高,“你没事掐自己干嘛!”
南文音离得近,蓦地发现侄女走神,这都不说,像不知道疼似的一个劲儿抠着手心,拉过她的小爪,明显有几个血印,还好没破皮。
“你是不是傻?”
南筝后知后觉一丝痛意涌来,脸上多了几分不自然,“被蚊子叮了下,有点痒。”
欲盖弥彰地挠了挠。
南文音不太信,女儿的体质特招蚊子,不到夏天便已经让佣人做好防护措施,就连庭院外种得都是驱蚊草。
瞅了她两秒好像明白了,应该被失恋闹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
饭菜好了,阿姨过来唤几人去餐厅用餐。
关绍霆不仅让自己慢了一步,还伸手拽住那丫头,此举吓得南筝一怔,紧忙使了个眼神,而他置若罔闻。
关绍霆微微低头,自顾自地把她蜷缩一起的五指撑开,用带着薄茧指腹来回抚了抚她刚刚留下的红痕。
南筝又是一颤,心就要蹦出喉咙,屏着气息小声道:“你松开。”
关绍霆半掀眼皮,“平时碰一下就喊疼,掐自己就没事?”
南筝没好气地嘟囔,“要你管。”
感觉手腕力量松了几分,用了些劲儿拽出,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餐厅。
尽可能拉开与他的距离。
阿姨把醒好的红酒给几人倒上,轮到南筝时,她摇了摇手,“我不用。”
“喝一点吧。”南文音说:“这是晋言拿过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南筝微微愣,“晋言哥回国了?”
南文音嗯了声,“前几天回来的,周六许氏有个晚宴,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南筝没兴趣,“不去。”
南文音却以为丫头在害羞,笑了声:“是不是还不好意思?”
南筝困惑地啊了声。
姑姑带着笑腔问:“不记得了?你上高中那会儿不是给晋言写过情书”
“…………”
她真晕了。
这都是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
聂东城意外扬了扬眼尾,“那不是早恋?”
早什么恋啊...南筝摆摆手,“没谈呢。”
得知许晋言心仪姐姐,她果断切了对他的情丝,可惜的是,他跟姐姐并没有走到最后,甚至都没有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过,或许…压根就没拍拖。
后来,许晋言去了国外深造,而姐姐听从了爷爷安排,联姻。
拢了拢思绪,转头对姑姑眯眼假笑,“记性可真好。”
南文音就当侄女在夸她,挑高细眉,“我听许董说晋言还是单身,要不要考虑下?”
南筝不带任何犹豫拒绝,“算了。”
这反应落在南文音眼里反而更加确定侄女没忘记之前那男孩,又一次在心里叹气,要是让她知道是谁,非得打一顿不可。
至始至终,关绍霆一句话都没说,像个局外人,安静地用餐。
吃完饭,南文音把侄女拉到庭院外。
“筝筝,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还喜欢那小伙?”
南筝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很想知道姑姑从哪里看出她还在惦记那渣男?
为防止姑姑当媒人上瘾,不由心地嗯了声,“还有点。”
后院花木掩映,一人多高的芭蕉树后,有道修长的影子立在那,阴影之中,他垂在身侧的五指不由紧了紧,近看的话,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而两人毫无察觉。
南文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恨铁不成钢,“抓紧忘掉,一个渣男有什么好喜欢的!”
到底没忍住,伸指戳着她的小脑袋,手腕上的羊脂玉镯随着她的动作在半空中一晃一晃。
南筝真怕自己脑袋太硬,把它给撞碎,紧忙握住她的手腕,“放心,保证忘!”
桐桐的呼喊声传来,在找妈妈。
南文音迈着嗓子回应,“来啦!”
步子渐远,周遭的一切变得安静,加上这是别墅区,尤为沉寂。
南筝在藤椅坐下,今晚的星空不太美,月亮不知道躲到哪个云层,看来明天天气不怎么样。
背后有窸窣声响,明显不是姑姑的脚步,她蓦地转身,无可避免地与来人对视,他的轮廓隐在昏暗的光线里看不清,待靠近,蓦然发现这双深邃的眼眸涌着很重的情绪,但她眉眼却半分不动,“有事?”
关绍霆没说话,就那样沉静地睨着她。
夜虫鸣叫,孩童欢呼,这一瞬所有喧嚣远离,就连耳边的风声都凝固。
南筝在这双漆黑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五官,甚至还看到有怒意在翻涌。
是在乎吗?
不太可能。
真要在乎怎么会跟别人订婚呢。
沉默一瞬,他开口了,声音说不出的冷冽,如深秋的冰霜。
“就这么喜欢?”
说话间,他抬起手,带着薄茧的指腹重重地碾过她的唇,力道大得留下一抹红。
南筝了然,想必听到了她与姑姑间的谈话。
面无表情拂开他的胳膊。
地灯冷白,晃得脸色也跟着冷清,她红唇轻启,“跟你有关系?”
关绍霆紧了紧两腮的肌肉,下颌线也呈现出凌厉,“你好好想想你身上有哪里跟我没关系!”
就那么一个德行的男人,竟到现在念念不忘,眼睛是长在脚下???
南筝唇角翘起一点弧,“那又怎么样”
清淡无波的嗓音融在晚风里,“之前是有那么点,但之后不会有。”
言罢不再看他一眼,踩着软底皮鞋走向自己的座驾。
车灯闪烁,留下一串尾气。
……
晚上九点,南筝回到家,抬手轻触玄关处的感应键,灯火亮起的下一秒瞳孔骤然一缩,这男人竟出现她的公寓。
他坐在沙发上,头顶光线将他神色映得漠然,近乎于冷淡,胳膊随意搭在一旁扶手上,另一只手夹着没点燃的香烟。
可能是没适应亮度,他的眼眸微微眯起,几秒后,他慢悠悠撩起眼皮,看过来的眼神懒倦又过分专注。
她反应不过来,茫然了一瞬,“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没吱声,用眼神勾着她,脑袋一歪,意思让她过去。
她才不要。
又不是狗。
站在原地没动,“赶紧走,我家不欢迎你。”
客气得没用滚。
关绍霆把烟往茶几上一丢,从沙发站起,长腿一迈,每走近一步,南筝眼里多一分防备,他身高太有优势,活生生将她的气焰压下去半头。
忍不住后退,哪怕脚跟已贴墙。
下颌倏尔被钳住,男人俊美的五官逼视在眼前,继而,温哑的嗓音混着碎冰的凉意滚到耳边,“南筝,你脑子呢?一个劈腿渣男都抓了现行,还惦记?”
她这才搞懂他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兀自浅笑,“丢了。”
关绍霆晃了晃她下巴,“又不好好说话了?”
南筝就挺莫名,“我哪个字说错了?”
也不管什么文明用词了,张口就来,“我要是有脑子会跟你搞到一块儿?”
顺带也把他贬了。
关绍霆很清楚这张小嘴的厉害,眉眼虚了一度,“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刻薄?”
“才知道?”南筝呛他,“第一天认识我?”
关绍霆又被气到了,眸光里有冷意在晃动,问起另外一个。
“许晋言呢?”
大抵耳朵出了毛病,这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有种咬牙切齿错觉,南筝再一次莫名,他到底是兴师问罪,还是吃醋了?
没来得及窥探,便感到一股颇凉的气息钻入皮肤,但响在耳边的语调却勾着深浅不明的情绪,“很难回答?”
不难。
但不想交流。
她的沉默让关绍霆拧起眉,眼里怒火渐渐清晰,“情史还挺丰富啊。”
这个罪名南筝可不当,当即反唇相讥,“比不上您。”
此话一落,那道熟悉又令人心悸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准确来说,不是吻,而是咬。
她疼得语不成调,“你是狗吗…别…别咬…”
关绍霆到底还是不忍心,松了些力道,掌在她腰间的力道依旧霸道,将她这个人压在怀里。
厮磨再轻柔,也架不住占有欲,转瞬间,她的双唇被肆虐的痕迹不要太明显。
察觉到她眼底有湿意,唇稍离,又探入。
从浅到深,缠绕不休。
待他彻底离开,南筝的唇像不是自己的,又疼又麻。
抬脚对着他的腿就是一踹,然后躬下身,极快地从他臂弯挤出,一路小跑到房间,关上门后又拉开一条缝,“关绍霆,你连畜生都不如!”
说完,重重甩上,扑了关绍霆一鼻子灰。
周六的晚宴,南筝还是去了,只因姑姑连着打了三个电话,嘴上说着不给她介绍男朋友,实际行动不放过任何机会。
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姑姑还未到,她一个人懒得应酬,朝角落走去。
侍从端着托盘路过,下意识瞟了眼客人,最先入眼是一抹红,视线短暂停留,抹胸晚礼服将她细细包裹,腰间那快收得特别好,曲线袅袅蜿蜒,在红色衬托下显得皮肤很白,柔美的后背被卷发遮挡,若隐若现,只多看一秒都眼热。
不想,长相更为惊艳,很有辨识度,属于明艳型,但眼睛却格外清澈,给这张妖娆的五官添了几分纯真,一时看出了神。
不止侍从,凡是经过的,不断探去。
南筝对此已经习惯,目不斜视朝休息处走去。
这时,背后响起一道温润的嗓音,“筝筝。”
她驻足扭头,明知道他会来,还是不由一愣。
几年不见,记忆里的那道身影依旧意气风发,似乎一点都没变,真要较真的话...瘦了些。
对视间,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附近流连,像是找什么人,至于找谁…看破不说破。
莞尔一笑,“晋言哥。”
许晋言持着酒杯走近,脸上笑容渐深,“差点没认出你。”
昔日的小丫头已经亭亭玉立。
南筝嘴角上扬,说着客套话,“可我认出你了。”
许晋言半挑眉头,“那怎么不跟我打招呼?”
“还不是许大律师太忙了,我插不上嘴嘛。”
说完,两人都笑了。
轻快的笑声将那股陌生冲淡不少。
门口传来一阵热闹。
南筝回头望过去,几乎一瞬就在攒动的人群里捕捉那抹身影,衬衣西裤,袖口别了一对玫瑰金飞轮袖扣,考究的手工皮鞋纤尘不染,给人感觉玉一样的矜贵温雅,其实都是假,底子里全是坏水。
他身边除了陪同谈笑风生,还有宋心怡,依旧紫色礼服加身,不同于前几天在姑姑家,今天要性感许多,衬得身材如春天的山丘,长发打得也很到位,优雅闲适披在挠后,既不会显得刻意,又精致得恰好处。
与人交谈时嘴角的笑容妩媚而优雅,一旦视线转向那男人,立马变了个味,柔媚得像蔓藤缠着树枝。
南筝暗暗吐了个气,压下不合时宜的堵塞。
接而,视线里又多了姑姑和姑父。
“文音姨还是老样子,没变。”
许晋言拉了她一下,“走,陪我过去打声招呼。”
南文音眼尖,又或者侄女那张脸太晃眼,还没有走到跟前就注意到了,不管乍一看还是仔细瞅两眼,真般配。
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说出,“诶,东城,你说这两人有没有戏?”
聂东城不予置评,只道:“得看他们自己。”
等于没回答。
人群里,关绍霆正与人寒暄,文音嫂这句话顺着谈笑声滚入耳边,他撩了撩眼皮,华灯流彩下,他的瞳仁浅而淡,但眼底深处全是晦涩难懂的幽暗。
一旁的宋心怡不觉多了心眼,偏了偏脑袋,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轮廓,与先前比起来确实要冷郁些,不难猜什么原因,这一切大概跟文音姐那句话有关。
无暇顾及太多,迫于想知道两人到底什么关系,便问:“邵霆,你觉得呢?”
关绍霆转向她,雾霭深重的眸底溢出一点笑,“我觉得什么?”
宋心怡想往深地问,但对上这张不辨情绪的五官忽然失去勇气,她抬了抬手,用手指梳理发丝来缓解这种尴尬。
“没事啦。”
眼看南筝靠近,不动声色移了移脚,与他挨得更近。
“南姨,聂叔。”许晋言语调轻快地同长辈打了声招呼。
轮到关绍霆,而是随大众的称呼,“关总。”
一来不熟,其次年纪差不了几岁,虽说辈分是长了些,但那声叔真喊不出来。
关绍霆的目光与他短暂接触,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南文音就不一样了,笑嘻嘻点点头,“总算回来了,这下不走了吧?”
许晋言有礼回答着长辈,“不走了。”
南文音就爱听到这三个字,笑意更浓了,“那有女朋友了?”
简直把目的写在脸上。
南筝不想对号入座,可现实由不得她,她是真服了姑姑,前几天还说不管了,这会儿又操起心。
悄然地戳了戳她后背,可姑姑像触感失调,连个眼神回应都没有。
许晋言倒没多想,只当长辈关心,温淡地笑了笑,“还没有。”
登时,南文音脸上的笑全挤在一起,“不着急不着急。”
把侄女往许晋言旁边一推,“今晚我没空看着你,你跟着晋言。”
南筝:“……”
没事乱牵什么红线!
人多,她不忤逆,心口不一地应下。
宾客已至,宴会正式开始,许董开场白几句,便把主场交给许晋言。
许晋言没进许氏,或者说他志不在此,南筝高中那会儿就知道他对法律感兴趣,一开始许叔叔极力反对,最终,还是没执拗过。
多好,京北多了个优秀的律师,她以后有个纠纷啥的还有熟人找。
南筝退出人群,找了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位置坐下,目光在人群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明明不想找寻,可视线像被什么牵扯,不自觉觅到他身上,他捏着高脚杯,嘴角的笑是有温度,恰好,头顶上方的霓虹坠在他眉眼上,映出温柔的剪影。
她有段时间没看到他这副面孔了,最近不是板着脸就是凶她,跟个暴君似的。
大概被那抹不爽给激到了,捞起旁边的酒就是一顿灌。
呜,好辣!
咳咳咳——
烈酒烧心,南筝被呛了足足半分钟,她撑开包包寻纸巾,一块格纹手帕先一步闯入视线,手帕的右下角有个低调刺绣logo。
不用抬头,光气息都能闻出是谁。
也不要什么形象了,直接用手代替,囫囵一擦,指腹蹭下一抹胭红。
头顶拂来低低地笑声。
???
笑屁啊!
正要晃他一眼,这男人突然说:“晚上跟我走。”
凭啥?
坐着的原因,南筝不得不仰起脑袋,“您还是送未婚妻吧。”
这句话几乎在醋缸里过了一遍,可惜本人却不自知。
关绍霆睨了这丫头片刻,旋即一笑,笑声是那种由内而外的愉悦。
南筝:“你笑什么”
就见狗男人眼尾再次勾起,心情看起来不错的样子,“笑你吃醋了。”
她打死都不带承认,“关绍霆,你知道吗?自作多情最要不得。”
关绍霆对这丫头还是有些了解的,性子不难揣测,小脾气几乎挂在脸上,此刻,看着在笑,但嘴角的弧度带了刺。
双臂撑在她身后的桌沿,徐徐靠近,“让我好好看看,到底是你吃醋了,还是我自作多情。”
南筝今天大方一次,不抬杠,把人用力往后一推,就着这点空隙捋裙起身,“无不无聊。”
余光瞟到宋心怡朝这边走来,好心提醒,“佳人来找,我就不做电灯泡了。”
收起表情,沁着不可接近的冷意从他跟前擦过。
关绍霆下意识伸手拦她,却只抓住裙摆,衣料在手心停留不过短短半秒便划过,不留一点痕迹。
南筝踩着一地浮华走向人群,有贪念,却没有回头。
关绍霆转身,有目的望向那道纤细的身影,小女人一袭复古红裙,背影袅袅蜿蜒,像一缕烟。
有人过来寒暄,她停下脚步,与旁人把酒言欢时巧笑盈盈,对他虽然笑得像花,但花茎全是刺,还只扎他。
宋心怡的目光一直在关绍霆身上,此刻,他往日温雅不在,只有冷硬,气质矜冷的与跟周遭热闹气氛毫不兼容。
如果说那会儿他的脸色不算太好,那么现在可以用阴沉来形容,素来温淡的眉眼一片冷郁。
待走近,蓦然发现那股颇冷的气息已无迹可寻,换上一副淡然。
如不是亲眼瞧见,她都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所以,他们之间是有见不得关系存在,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