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祁征最新章节内容_苏韵祁征小说已完结章节试读

黑岩故事会

苏韵祁征是小说《医情如火热》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跑腿堂写的一款职场婚恋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医情如火热》的章节内容

苏韵祁征最新章节内容_苏韵祁征小说已完结章节试读

凌晨两点,时间似乎在这个城市沉寂下来,但医院内部却是另一番景象。火光与硝烟穿梭在走廊,尖叫声和警报声此起彼伏,混乱中有序的疏散指导让整个过程显得异常紧张而有序。

苏韵,一位外科医生,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她的表情没有太多的惊慌,只是迅速而冷静地换上了防护服,开始处理伤员们的伤口。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专业和高效,仿佛这场混乱对她来说只不过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快,这位病人的伤口需要立刻处理!」一位护士焦急地推着轮椅向她靠近。苏韵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语,立刻开始了处理。她的手法稳健,对于复杂的伤口也能迅速判断出处理方法。

处理完一位又一位伤员,苏韵的眼神中始终保持着一种淡然,仿佛这一切对她来说,已经见怪不怪。就连同事们也感受到了她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冷静与冷漠,「苏韵,你不累吗?你从火灾开始就没有停下过。」一位年轻的护士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韵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向她,眉眼之间的冷意稍稍散开,「累是难免的,但比起一些无法挽回的后果,这点累算什么?」语气平淡,似乎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护士被她的气场震慑,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继续工作。

突然间,一阵更加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医院,随之而来的是更大规模的火势蔓延。

火势蔓延开来,即便是在冷库般的医院建筑中,也能感受到外面飘来的灼热。抢救室内,医生们急促的步伐声不断,在这样紧迫的环境下,有着「活阎王」之称的苏韵显得格外冷静,甚至面无表情。她换好手术服,迈入了手术室。

苏韵之所以有「活阎王」这个称呼,不仅是因为她手术的成功率近乎完美,更是因为她总能预判手术中的意外。她似乎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直觉,可以在危急时刻指引她做出正确的决策。

手术进行得极快,苏韵的手法稳健而精确,每一次刀落下的位置都恰到好处。在这高强度的工作中,她的眼神依旧清澈冷静,仿佛一场平常的手术,不带有一丝的慌乱。

但在她眉宇之间,却可以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凝重。这种平静中的不安,似乎暗示着有什么更大的问题正在她的脑海中悄然酝酿。

随着手术的进行,她耳边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通讯中传来一个紧急而低沉的声音:「苏医生,有一名伤者受创情况不明,生命体征极其微弱,需要立刻进行二次抢救!」

苏韵没有立即回应,她沉吟了片刻,随后快速摘下通讯器,眼神中闪烁出异样的光芒。

「交给我。」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在她的指挥下,手术室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医生和护士们配合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苏韵独特的气质和领导力让整个团队像是同步的机器,每一步都精准无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韵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但她依旧保持着冷静。她的双手稳如磐石,没有被压力所动摇。凭借着多年累积的经验,她娴熟地完成了一项又一项的手术步骤。

不一会儿,病房里传来了病人的轻声呻吟。苏韵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欣慰。她用尽全力去救治每一位患者,不仅因为这是她的职责,更因为这代表着一份救死扶伤的庄严承诺。

手术结束后,苏韵轻轻擦拭了额头上的汗珠。

苏韵完成第二遍全身(手)消毒后,护士小陈提醒她休息一下,告诉她霍主任已经顶上了另一台手术。

苏韵关心今晚因火灾受伤的病人数目,小陈说她刚才数了一下,一层急诊室有十三个人,都是一些吸入性肺炎、创伤等的轻伤患者,大多已经处理好伤口准备回家了。

对于火灾来说,这个受伤人数已经是非常之少了,大部分人在爆炸后都第一时间跑了出来。

「苏医生,您今晚已经主刀两台手术了,休息一下,剩下的交给我们吧。」

护士小陈端来了一杯能量饮料,提醒着苏韵。

「霍主任那边行吗?另一台手术。」苏韵接过饮料,蹙眉问道。

小陈点点头:「霍主任刚发消息过来,说已经处理好了,您放心。」

"好"

凌晨 2点 35分,医院内部的嘈杂渐渐平息了下来,但空气中仍旧弥漫着淡淡的烟味。

苏韵脱下了厚重的手术服,将其小心翼翼地挂回到挂钩上,并且换上了日常的白大褂,随后连忙用洗手液仔细搓洗着双手,重复了一遍才算罢休。

她看着手术室内的红色 LED灯带,沉默片刻后,慢慢向后靠,贴着冰凉的墙壁滑坐到地上。她双手交叉,指头灵活地在手机屏幕上舞动,查看着一些消息。

几个朋友的问候,同事们的提醒,以及医院工作群里的几则新通知,除此之外,消息栏里静静躺着的是一片静默。苏韵微微皱了皱眉,指尖停留在某个分组的界面上,仿佛在犹豫着什么。

苏韵收到了最后一条消息,她的朋友钟思雨催促她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 8月 7号的晚上八点,地点是 independent space。

她抬起头,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天空已经被火光照亮,炽热与毁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她摇了摇头,面色沉静如水。低下头,再次看向钟思雨发来的消息,苏韵微微蹙了下眉,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嗯」字。她像往常一样关掉手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准备回家休息。

……

「医生,医生!」

伴随着几名消防人员的焦急呼唤声,一行人匆忙闯入了医院急诊室的大门。苏韵从匆忙的人群中抬起头来,视线迅速地扫过了每一位消防员,却也在一瞬间,将视线定格在了其中一名身上。

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脸庞显得有些熏黑,一身银色的消防服也被熏出了几个破洞,看上去很是狼狈。但即便在这样的状态下,他依旧显得无比坚毅,只不过,在那双冷静的眼眸之中,隐隐约约透出了一些疲惫。

「快,这边!」其他消防员七手八脚地将他搀扶到一张急诊床上,苏韵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赶紧为他们展开救治。平淡的急诊室在和火场接轨的一刹那,顷刻间变得有些不同寻常。

苏韵优雅的身姿在流转的硝烟下却显得格外岿然不动,她踱步到那名消防员身前,示意其他同伴暂时撤离。随后,她便自来水银般的防护服中取出工具,开始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灼伤,外加骨折,伤口并不算最糟糕的,但对于眼前这名xx岁的消防员来说,每一次动作和包扎都将影响到之后的恢复。

苏韵敛起了一切与医疗无关的情绪,眼神锐利而专注。

但,她不能不认识他。高出了她一头的消防员,宽厚的身躯,更主要的是,那双眼睛。

在一瞥之下,她认出了他,祁征,那个六年来没有音讯的祁征。

他竟是祁征,她曾经深爱的人。

两次见面,六年的分别,未曾相见。在似水流年中,他从一名稚嫩的新兵成长为一名坚毅的消防员,而她,也从青涩的学生蜕变成一名专业的外科医生。

世界的喧嚣仿佛在这一瞬间沉寂,手术室的无影灯映照着她的脸庞,祁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力,却也带着几分欣慰。在这一刻,旧时的前怨仿佛都被这场火灾无声地燃烧尽了。

两人之间无声的交流,让整个诊室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苏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波澜,再次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伤员身上。

工具钳在手中轻巧地翻转,血管和神经线在她精准的操作下逐渐清晰,她平静地取出碎片,缝合伤口。

直到最后一针落定,祁征的眸光再次聚焦在她的脸上,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注视,仿佛要透过这层隔阂,看清彼此的内心。

「多谢你啊医生。」祁征面无表情地开口,似乎只是在例行公事地表达谢意。

苏韵愣了一下,她实在没料到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会向她道谢,不过医生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地调整好状态,微笑着回答:「举手之劳罢了。」

祁征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回答,苏韵对此也没有再多言语,她惯常冷漠,并不喜欢过多的客套与寒暄。

他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医院走廊的尽头,但紧接着就有几个消防队员围了上来,连声向我道歉。

祁团长就是这个脾气,现场指挥累了一整天,脑袋不太灵.医生,你别往心里去。」

我笑了笑,用力摇了摇头,表示我不介意。他们呼啦一声散去,脚步急促,显然还要黑夜里继续战斗。

……

凌晨四点,蓉城的一隅依然沉浸在黑暗与寂静之中。

苏韵面无表情地驾车行驶在半空中的道路上,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思绪仿佛也随着这深夜的宁静而沉静下来,让人难以窥探她的内心世界。

驶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她注意到街边的早餐铺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蒸笼里升起的白雾,仿佛给这座沉睡的城市添了一抹生机。

她突然感到一种奇怪的温暖,也许,这就是生活吧,无论昨夜多么震撼和疼痛,太阳总会在第二天升起。

终于,车子在一处清幽的小区停下,苏韵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下了车。夜风中,她那原本苍白的面容显得更为冷艳,轻盈的步伐透露出一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孤寂。

她推开家门,室内温暖而安静,她熟练地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后走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疲惫,也似乎洗去了她身上那层不易接近的冰冷气质。她静静地思索着什么,眉宇之间透露出了一丝无形的忧郁。

随着思绪沉淀,她微微用力,将温热的水流更好地包裹住这具疲惫的身体。

水珠自那墨黑色的长发滴落,顺着轮廓分明的脖子、光滑的肩头一路滑落在水中,隐匿不见。

洗漱过后,她走进了卧室,简单而整洁的房间中,那张单人床是她此刻最渴望的目的地。

她似乎不愿多言,脱下衣物,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的思绪沉静下来。

但她的梦并不平静,梦境中火光肆虐,浓烟滚滚。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的身影穿透了烟雾,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他穿着一件普通的 T恤,黑色的休闲裤,臂膀上有着一道深深的伤疤。

那是一道旧伤,颜色已经变得很淡,但足以让每个人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痛楚。他的面容隐藏在朦胧的烟雾中,看不清真切,但苏韵却感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她想要呼喊他,但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这场大火吞噬。男人的手上拿着一本黑色的记事簿,他的手指轻抚过记事簿的封面,似是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

苏韵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就像有人在她的脑壳上敲鼓,一瞬间,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是谁,更别提昨晚发生了什么。

手机屏幕上凌乱闪烁的未读消息提示和未接电话清单拉我回到了现实,苏韵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尝试着集中精力去读那些模糊的字。

「错过了几条钟思雨的微信和三个未接来电?」她自言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把砂纸刮过喉咙。

苏韵感到头疼,她拿起手机,给钟思雨打了过去。

「喂,小雨,我刚刚有事没接到电话,对不起哦。」苏韵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钟思雨的语气有些急躁:「苏韵,你搞什么飞机啊!今天咱们班聚会,你竟然敢迟到,太不像话了吧!」

「抱歉,抱歉,我这就出门。给我十分钟!」我无奈地回应,一边快速换上街头装,准备冲向已经约定的地点。

这样的对话发生过很多次,她暴躁她大声她扯着嗓子讲话,我便微笑着听着,等待她情绪释放完毕。

她在那头大声谩骂了几分钟,我微笑着听着。连骂人的词都没变。

……

凌晨的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带着丝丝凉意拂过脸颊,那一瞬间,整个人似乎都清醒了几分。

启动车辆,我从小区驶出,目的地是位于蓉城市中心的白金翰。车内的广播刚好播报起昨晚那场惨烈的火灾。

一名小孩玩火所致,不由得让人唏嘘。柳巷街的木结构房屋加上煤气罐,弱小的火苗竟化为吞噬一切的熊熊烈焰。

我的心中泛起了微波,一种复杂的感情在涌动。

沿途的风景在眼前闪过,我在思绪深处沉浸。

记忆中的那个孩童,递到我面前的手如柔弱细草,眼里闪烁的是对生命最原始的恐惧和渴望。

我知道这一幕将会永远烙印在我的记忆里,和那些无数面孔一起,构成我作为医者的职责与重担。

我抵达了白金翰,这里的高楼大厦在朝阳下沐浴着。

人们忙忙碌碌,自顾自,似乎根本不知晓在这片庞大的钢铁丛林中,有人正在寻找曙光,有人在绝望的深渊中挣扎。

……

晚上八点,各大 KTV最火热的时间段,苏韵在地下停车场找不到停车位,只好将车停在路边空地上。

然后,她步行进入了 KTV。

苏韵是钟思雨大学里关系最好的朋友,自从毕业后钟思雨的工作运极佳,走上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道路。

这次的工作汇报被放在了钟思雨出差的城市,所以顺便举办了大学同学聚会。

说起来,苏韵不得不感叹她的快速进步。不过……她的恋爱运更好。

钟思雨从大学开始到毕业结束,谈了五个男朋友,而如今这五个男朋友都各自在不同的各行业闪闪发光。

其中也算钟思雨挑花了眼,不过,她的现任男友是这五人中苏韵觉得最好的一位。

温柔体贴不花心,工作稳定顾家,钟思雨好像终于找到了最适合她的人。

进入KTV,一股混合着香水、酒精和烟雾呛鼻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了房间,我心里那点儿躁动的火焰似乎也渐渐平息下来。

灯光昏暗,思雨背对着我,一如既往地热情,她麦克风紧握在手,情感充沛地唱着《死了都要爱》。

那歌声仿佛有一种魔力,能穿透这厚厚的烟雾,直达心灵深处。我站在门口,看着思雨全情投入的模样,那熟悉的背影让我心头一软。

「苏韵,你来啦!」思雨唱罢,门口的人打破我的沉思,热情地朝我招呼。

应着众人热络的笑脸,我也客气地点着头,招呼大家。

否则像我这种做医生的,哪有那么多人缘,平日里病毒和细菌都比朋友多。

这时,思雨转过身来,头发随着转身的动作在空中甩出几抹优雅的弧线。

她的眼睛像星辰般闪耀,嘴角的笑容似乎融化了我心里冷冰冰的一角。

「苏韵,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高音刚刚多么震撼包厢,步履轻盈地走过来,和我拥抱,语气里带着关切。

我笑着回了句:「怎么可能,我答应过你的。」

「苏韵,你怎么了?自从进来就没怎么开口。」李婉轻声问道,她是高中时的闺蜜,也是唯一一个还保持联系的同学。

「没...没什么,就是有点不适应。」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答。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提起了柳巷街的火灾,那场惨烈的火灾摧毁了无数家庭,却也诞生了一个英雄——祁征。

我耳边瞬间嗡嗡作响,这个名字像是一把锐利的匕首,猛地刺入我的心脏。无论我怎样努力忘记,这个名字总能在最不经意间,拨动我内心最深处的弦。

「真没想到,祁征后来竟然这么牛,上了电视还当了英雄,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同学之一豪爽地说着,一边倒着啤酒。他们开始热烈讨论,每一句对话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耳膜上。

我假装镇定,端起杯子轻抿一口,心里却在想,如果当年......

「看你又发呆了,苏韵,又在想什么呢?」身边的钟思雨拍了拍我的肩膀,打断了我盯着窗外思考的状态。

我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她,「你知道吗,思雨,我在医院遇到名了祁征。」

“然后呢?”

钟思雨眼神一亮,「你们说话了吗?」

「木有。」我摇头微笑着。

钟思雨坐得更近些,关切地看着我,「苏韵,别想太多了。

你知道,我们这个行业里,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是很正常的。没有必要对一个刚遇到的人,就想太多。」

她的话让我笑了出来,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钟思雨这个人,看起来随和,实际上很细心,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别人的情绪变化。

……

钟思雨的笑脸仿佛有某种魔力,它告诉我,放松一次也没什么不好。

「我们可不能总是那么严肃,韵韵,这次聚会你就放开吧!」钟思雨一边说,一边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了一杯杂酒递给我。

我的嘴角勾勒出一丝尴尬的微笑,接过酒杯,轻啜了一小口。那烈酒瞬间在口中化开,就像是在整个大脑里投下了一颗震荡弹,澎湃的涟漪席卷着我通常被压抑的情绪。

「苏大夫!给我们说说,你在那个闪闪发亮的医院,拯救生命时是什么感觉?」同桌的老同学问得格外直白。

怎么形容呢?我抬头看了看他们好奇而期待的眼神。这感觉,应该说是沉重,还是说是充满成就感呢?但我选择了诉说轻松的部分,「挺好的,感觉自己挺有用的。」我笑着回答,再次举杯。这次,我下定决心,要喝得再浓烈一些。

随着时间流逝,酒的张力也在我的血液中膨胀,我发现自己居然能够放下一切顾虑,开始随着音乐拍着节奏。

「苏韵,你变了嘛,这么会玩了!太好了!」一个老同学扬起眉毛,一贯尖锐的嗓音此刻却听来特别悦耳。

笑容在我的脸上越来越真挚,这份真实的体验仿佛一种解脱,我甚至有点喜欢上了这种集体的陶醉。

「韵韵,来,跳个舞吧!」钟思雨扯着我,试图让我融入到即兴舞蹈的小圈子里。

「不,我真的不会……」但话音未落,我就被她强势拉入了那旋转的旋涡之中,同学们的鼓励声、欢笑声,让我不可能再找到拒绝的理由。

音乐如同催化剂一般,让心情愈发高昂。好奇的目光,恭维的言语,以及周围人自由的气氛,这一切让我不再那么在意自己的形象与行为,我只是想跳得尽兴。

电话铃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一个陌生号码映入眼帘。

我本能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起了电话。「喂,你的车挡住我们的道了,快来挪车!」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咆哮的声音。

我一时困惑,脑海中搜索着自己是否真的停错了车位,但随即就被他的愤怒声音淹没。

「我…我这就过去。」我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低沉和有气无力。

挂断电话,我匆匆向同学们告辞。

夜色和冷风交织着,我拉紧外套,快速向停车的方向走去。

「咔嗒」,我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安静的夜晚。就在我即将找到我的车时,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停了下来,环顾四周。我的直觉没错,我的车停在了一个不该停的地方——消防通道。

我正纠结着怎么办,一个深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声音透着强烈的责备感。

我转身,就见到了祁征,急救中心的主任,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对我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

「我……」我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着他严厉的目光,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喝了酒吗?」祁征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人心,我无处躲藏。

我轻咬了咬唇,心中一片紊乱。但我知道,谎言在这样的人面前没有任何意义。「是的,喝了点。」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严厉,似乎想要穿透我的灵魂。「酒后驾车,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祁征冷冷地说,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拿走了我的车钥匙。

我愣住了,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怒,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怎么能这样?」我的声音微微颤抖,这种感觉让我异常不舒服。

「你知道你的行为会危及多少人的生命吗?」祁征的声音更加冰冷,但他的眼神里隐藏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祁征转过头去,眼神瞬间从严厉转变为专业急切,对我说了一句,「这事儿还没完,我们之间的账后面再算。」说罢,他迅速转身,向着救援的方向跑去。

我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掺杂着愤怒、尴尬与一丝莫名的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中缓缓蔓延开来……

……

白色的雪佛兰被挪开了位置,与此同时,祁征下了车,将钥匙抛还给苏韵。他没有停留,直接快步跑上了消防车。

火光如同狂舞的恶魔之手,蔓延在整个夜空。车辆的轰鸣声,被火灾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它们此起彼伏,在这个深夜十二条街的大火中交响。

犹如白昼的火光下,勇士们向前冲刺,消防车以最快的速度驶入火场中心,消防官兵迅速展开救火和营救的工作,同时不断疏散周围还未远离的人群。

祁征和队员在高温中艰难前行,尽管有面罩防护,祁征仍能感受到脸部的灼痛感,但他顾不上这么多,他得抓紧时间去救出被困的人。

火舌时不时吞没了前方的部分,被烧焦的杂物发出阵阵恶臭,脚下的路ency很不稳定,祁征凭借着过硬的专业知识在前方开路,提醒身后的队友注意安全。高温、浓烟和时不时的爆燃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他们的面罩上很快覆盖了厚厚的一层水雾,视野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队友之间虽然无法看清彼此,但彼此之间的默契让他们能够正常交流,那种被信赖的感觉大概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觉了吧。

可火场附近一家存放大量食用油的炸鸡店成为了火灾的焦点。食用油的不稳定性和高热值使得火势迅速蔓延。

在这个紧急关头,一辆撞毁的车辆也意外地成为了火场的一部分。

苏韵知道,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争分夺秒是抢夺生命的关键。因此,她毫不犹豫地快速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并迅速报告了火灾现场的情况。在她清晰而冷静的指令下,医院的救护车被迅速调度,而苏韵自己也穿戴上了防护服和必备的医疗工具,准备直接进入火灾现场救治伤员。

正当苏韵准备前行时,一位戴着头盔、身材魁梧的指导员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哪家医院的?哪个科室的?为什么想要进入现场?」指导员低声问道。

「我是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苏韵。」苏韵没有多余的话语,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想要进入现场是因为我是一名医生,我需要救治伤员,这是我的职责。」

指导员听了苏韵的回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诧异。他没有预料到,在这样的危机时刻,一位女性医生竟然能如此冷静和坚定。他深深地看了苏韵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那好,你跟我来。」

指导员带着苏韵绕开警戒带,走向了火场的边缘。

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抄起湿毛巾紧紧贴在口鼻。

病房里除了灯光几乎被黑色烟雾淹没之外,还有伤员的惨叫和求救声此起彼伏我能感受到热浪贴面而过,灼热异常,那股子气味和痛苦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人几乎窒息。

「苏韵,快点!这边有受困的病人!」

我的脚步一顿,在十几米外的地方,我看到了火势的猛烈,烟雾被风一阵阵吹散,又一阵阵被烧得更盛。

情急之下我毫不犹豫地打开随身的医疗包,抬眼看到张医生正拼命搬运着伤员,护士们在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帮助着。我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深吸一口气,我把湿毛巾紧紧地压在鼻子上,冲向那片火海。

「来了!」我大吼一声,身边的病房门突然间爆炸开来,火光璀璨得几乎要吞噬一切。

我感到被一股巨大的冲击波推了出去。身后,张医生猛地跳了过来,把我往后一拉。

「小心!」他的声音几乎被爆炸声淹没。我被他扯到相对安全的区域,当我回过神来,看到他冲其他人摇了摇头。意思是这里已经没有办法进去了。

但他整个人戒备的看着火海,用对讲机急切呼叫:「这里是三楼病房,火势加剧,爆炸已经导致结构不稳,请立即支援!我们有伤员和医务人员被困!」

“听到回话!”

“……”

没有回应。

苏韵心中咯噔一声,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瞬间抽走了一般。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一道熟悉而深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无奈和厌烦,「真倒霉,连续两天都要碰上煤气罐爆炸的事情。」

……

2点 10分,第一辆救护车赶到现场。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苏韵,快看,那边还有人!」

苏韵立刻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那是一片被烈火严重破坏的区域。

那里的情况更加危急,但是在我转过一个破损的墙角时,我冻住了……

那是一个男人,他穿着厨师的服装,半边脸被黑烈的烟熏得发黑,但眼神中的坚定和温暖让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他在努力地保护着怀中的一个小孩,虽然小孩看起来并无大碍,但男人的腿部受伤严重,鲜血正不停地流淌。

「救,救救我们……」男人的声音微弱而坚定。

我迅速蹲下来,小心地拖动伤者使他远离火源。

他的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担忧,但那双眼里也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坚强,仿佛在这火海地狱中仍然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我赶紧对他说:「别怕,我会帮你的。」

「他...他没事吧?」男人用颤抖的声音指着怀中的孩子。

我迅速查看了小孩的状况,虽有惊无险,只有些许吸入性的刺激,需要立即送往安全区域处理。

我对男人说道:「孩子他很坚强,只是吓坏了,我会先送他去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回来救你。」

男人抓着我的手,不放,他的眼神里裹满了恳求:「拜托...保护他...」

我点了点头,抱起那个小孩,加快步伐冲向救护点。

将孩子稳妥地安放在救护车里,我立刻跑回火场,那股不安已经在我心头越发强烈。

当我快速返回时,现场更加地混乱了。

火势蔓延,弥漫的烟雾几乎让人睁不开眼。我咳嗽着,眼泪被烟熏得流个不停,但我不能放弃。

我记得那男人被困的位置,心中默默祈祷他还好。

「苏韵,你疯了吗?那里太危险了!」小李试图拉住我,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有人需要我,我不能就这么走!」

我摆脱了小李的挽留,深深吸了一口气,冲进了滚滚浓烟。

视线变得模糊,我的手臂也开始感到灼热,但我必须要快,每一秒都可能是生死之差。

我终于找到了那个被烈火包围的角落,但那个男人已经动弹不得,昏迷过去。

他的腿下被一块巨大的木梁压住,火势正朝这边蔓延,我顾不得多想,赶紧试图移开木梁。

「快来人帮忙!」我的嗓子几乎哑了,但这里已无多人能够听到。

深知自己力不从心,我再次回头向着那些救援的人员呼喊。

轰!

突如其来的一阵爆燃,压下去的火光又再次涌了起来。

“祁征!”

“张海!”

谁能告诉老子,这怎么回事。

旁边的伤员低声道:「我在后厨工作,知道我们的食用油用量不可能这么大。

而且,有人在后厨私拉乱接电线,甚至违规存储使用易燃物。」他透露的信息足够触目惊心。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苏韵的目光开始在周围穿梭,寻找着什么。

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就是你想的那样,为了节省成本。

虽然不少老员工提出过担心,但资本只在乎利润。

这也是为什么,我哪怕感冒还是坚持来顶替请假的同事,因为我担心意外。」他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无奈。

“火场情况不明,立刻让弟兄们全部撤出来!”

指导员冲着对讲机大吼道。

“收到。”

片刻后。

在黑色的硝烟中,消防员们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从那片狼藉中走出来。

他们的衣服上沾满了烟尘,脸上带着厚厚的烟痕,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写满了疲惫和坚强。

他们已经战斗了很久,但依旧保持着一种专业的姿态,他们是这座城市最可爱的人。

然后,人群中出现了一个不太和谐的身影。

祁征被两个消防员一左一右地扶着,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他的状况看起来比那些消防员要好很多,只是衣服被割破了,胳膊上有些许擦伤,但他的嘴里不停叨咕着,像是在责怪那些消防员把他拽出来的行为。

“祁队,这是指导员的命令……”

张海表情尴尬的松手。

「别,别去,祁征!」当祁征满脸烟灰再次准备踏入火海时,苏韵伸出了手,用力扯住了他的衣服。

他不耐烦地回过头,眼神里带着火光肆虐后的混乱与决绝,「干什么,苏医生。」

苏韵盯着他,被黑烟熏黑的脸庞此刻却透露出一种异样的坚定,「你要……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救人!」他声音断断续续,似乎空气中的浓烟已经让他难以呼吸。

「不要去,太危险了!」苏韵试图阻止他,但声音中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几分哀求。

祁征短暂地迟疑了,但很快,他的眼睛又坚定了起来,「滚开!」

砰的一声,我感到一阵剧烈的推力,我失去了平衡,摔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

突然,一声比之前更为巨大的爆炸声,如雷鸣般在我耳边炸开。

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夜空,接着是建筑物猛烈的震动和碎片横飞。

火海蔓延,热浪夹杂着浓烟翻滚,淹没了整个街道。

那是一个无法形容的火灾场面,巨响中火焰猛冲过来,消防员们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就被热浪席卷。

我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耳边仍旧回荡着那声刺耳的爆炸声,身体在热浪中有些摇晃。

混乱中,我看见了他——祁征,那个总是让我心跳加速的人。

我们彼此凝视了片刻,火焰的映照下,我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慌乱。

我想说些什么打破沉默,但终究还是没能开口。

「你们没事吧?」一位消防员跑过来,关切地询问我们的情况。

祁征淡淡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只在我嘴唇上停留了片刻,「我没事。」

「苏医生?」消防员喊了我一声。

「嗯。」我从混乱中回过神来,面对眼前的景象,连忙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快速投入到救治受伤消防员的行列中。

而祁征,依旧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我忙碌的身影,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将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

张海拍了拍祁征的肩膀,「走吧,你这个磨人的家伙!」不失时机地打趣道。

指导员很快布置了第二轮作战方案,外围的人任务变成了继续出水降温灭火,而从第一层开始搜索排查废墟的工作,交给了消防的搜救犬和另外的环节组。

我很好奇为什么,却被岑墨一把拖住了手。

「别好奇了,祁征是不准备要命了。」

我愣住,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果然,祁征被特殊安排了。

他的任务是待在外围,负责远程指挥整场搜索排查工作,不进入任何一片火场。

理由很简单。

火焰通过科学的降温灭火后,从溢散出来的浓烟少了很多,安全指数和知情人的眼中,都像是一片明火已经被扑灭了的假象。

但实际上,里面是怎样的情况,能进到火场内部的我们最清楚。

别说现在还在持续高温燃烧的内部环境,就算明火真的灭了,释放出来的有毒烟气也足以夺走搜救人员的生命。

尤其是,还有祁征脸上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在。

走一步看一步,将一切可变因素控到最小,才是指导员的预判和安排。

……

大火从市中心一直蔓延到午夜时分才被扑灭,身心疲惫的市民和消防员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在这场灾难中,许多家庭经历了骨肉分离的痛楚,焦臭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苏韵半蹲着帮消防员们处理伤口,风衣上沾满了黑色灰尘和斑驳血渍,看起来疲倦狼狈

消防员们向苏韵道谢,她微微颔首,逐一说明伤口的注意事项,并叮嘱他们记得再去医院复查一遍

「谢谢您,苏医生。」消防员们向她微微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苏韵微微颔首,脸上的冷漠在这一刻似乎融化在了她的微笑中。但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个远处被抬出的担架上。

那是一位罹难者,一具被钢筋贯穿胸部的焦尸,悲惨的画面让人不禁感叹生命的脆弱。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悲伤和哀痛,遇难者家属哭得死去活来,急救人员尽力安抚他们,但巨大的悲痛无法轻易抚平。

尽管苏韵已经狼狈不堪,但比起身体的疲倦,她更累的是心。

她站起身,凝视着这位遇难者,仿佛在向他默默作别,然后才转身,面无表情地回到了她的工作中。

结束后。

苏韵最后还是来到了正在抽烟的祁征面前,说道:

「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吧!不然,照这样下去,准会丢掉半条命。」苏韵看着祁征的伤口,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祁征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关心嗤之以鼻,「这不需要你操心。」他的声音冷淡而没有感情,像一道冰冷的刀刃划过苏韵的心。

「你手臂上的伤口缝合线崩开了,最好重新缝合一下,防止感染。」苏韵抑制住内心的情绪,尽量让自己保持专业医生的口吻。

祁征抬头看了她一眼,把头扭向一边,「不用」

苏韵心中酸楚,还想再劝说,却见祁征倏地起身,用完好的那只手穿上外套,「我还有事,你自己慢慢忙。」

“收队!”

直到消防车启动,缓缓开出,他的视线依旧舍不得移开半分。

张海在一旁开口:「祁队,我就说这个餐馆有问题吧?」

「刚才撤离的时候,你动作怎么那么快?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嗐,我之前在这边吃过,味道不错,就是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

「你也别自责了,这种天灾人祸,谁能预料呢?」

「就是,不过我们撤退还算及时,也就是轻伤。」

「……」

队员们的说话声,慢慢地消失在祁征的耳边。

祁队似乎与世隔绝了一般,脑海里只剩下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恍惚中,祁队又想起了那个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当祁队看到她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个擦伤了手掌的小姑娘。

……

下意识地,祁队从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包香烟,这是祁队平时工作之余用来缓解压力的方式。

祁队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想要借此摆脱那些混乱的思绪。

正在此时,祁队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车上一道声音:「队长,车上禁止抽烟,不好意思。」

……

“滚。”

祁队掐灭了烟,其实也等于掐灭了自己内心的烦躁和不安。

张海:「祁征,前面就是市二医院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复查一下你的伤口?」

祁征:「不用了,她们市二医院的缝合水平也就那样,我换个医院吧。」

张海:……

苏韵跟着救护车到了市二医院,准备搭乘顺风车回去。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医院的夜班科室人满为患,嘈杂拥挤。

苏韵先去急诊科简单处理了一下手掌的伤口,之后她来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打开微信,想看看到底是谁在给她发消息。

手机还在疯狂闪烁,结果都是钟思雨的。

她是个呼天抢地的大小姐,我冷着脸给她回了消息。

之前的爆炸现场,作为外科最有经验的医生,我忙到焦头烂额。

让她别来添乱。

她消息回得飞快,我一路手速飙到最快才能跟上她的节奏。

钟思雨:???你在哪?

我在医务室,你人呢?

刚才二次爆炸了你人没事吧????

我告诉你啊,你别不回我消息啊,不然我真着急得哭了啊。!!!

钟思雨:??(一堆狗表情包)

你死哪去了?!

别吓我啊???

钟思雨:言言你就回个话呗???

钟思雨:求你了QQQ

值得一提的是,我的名字是苏韵,她这「言言」的称呼,是从好久之前一直叫到了今天。

说来话长,名字这东西,我从实习医生开始,每次自我介绍,那是一次次地跟所有人纠正,那叫苏韵!

S-U,不是什么子轩,子涵,梓豪,梓曼,浩宇,浩然……之类的大众名字。

可惜了,完全没用,大家的嘴皮子还是欢快地把我名字往哪些张浩宇,李梓豪上拐。

我调出钟思雨的聊天框看了一眼,这回个话……

收起手机,我换好衣服,正准备出门。

今夜原本是我的调休假期,但一通来自医院的电话,彻底打消了我的休假计划。

是王医生,我的一位同事,他的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无助。「市中心那边出事了……」电话那头的他显得十分慌张,「医院这边人手有些不够,你可以来帮个忙吗?」

我可以来帮忙吗?这是一句在医学界里经常会出现的一句话,它也许带着询问的口气,但在更多的情况下,它代表着一种请求,一种在病痛和死亡面前,人类本能的求助。

我微笑了一下,「没问题。」换好衣服,我对着镜子整了整白大褂,仿佛听到医院门外紧急的救护车鸣笛声,穿透了深夜的宁静。

在急救中心的走廊里,他们默默地站在过道的旁边,生怕再引发任何的意外。虽然满身疲惫,但这里的每个人都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就仿佛在无声地承担责任。

苏韵穿着白大褂走过来,她已经在火场时帮他们处理过伤口,现在只是简单的上药包扎。

苏韵医生站在他们的面前,蹲了下来,开始一件件地处理着伤口,小心翼翼,却又熟练自如。

队伍里传来了低低的呻吟声,显然,这处理伤口的场面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张海,张海,你觉得怎么样了?」苏韵开口询问,张海微微一笑,「我,我还能挺住,苏医生,瞧我这身体,这算什么,是不是?」

苏韵笑了起来,「你倒是乐观,行了,这绷带再绑紧点。」

你们队长不来处理伤口吗?他好像比你们都严重。

“哦,我们队长啊!他说他去别的医院。”

……

第二天的社会报道主要聚焦于昨晚的车祸火灾事件,这个事件成为了新闻的热点。

通过官方发布的调查结果,揭示了事故的发生原因,即司机酒后驾驶导致车辆失控,冲进了街边的炸鸡店。

这个事件再次引发了公众对于酒后驾驶危害性的关注和讨论,呼吁加强交通法规的执行和宣传。

本地媒体也在报道中强调了医护人员在紧急情况下的快速反应和专业处理,称赞了苏韵医生等医护人员的英勇行为。

苏韵作为一个关键人物在报道中被多次提及,她的形象被公众认为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

……

早晨的阳光透过医院的大窗户洒在了苏韵的脸上,在一瞬间,她仿佛忘记了自己是一名穿梭在生死边缘的外科医生。

但这样的宁静时刻很快被门诊室外嘈杂的声音打破,她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走出门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苏韵,这边来!」一位护士立刻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沓病历,「这是今天的手术预约。」

「四台手术?」苏韵轻声自语,眉头微皱。她知道,随着黄金周的临近,人们的活动增多,意外事故自然也随之增加,她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即便如此,每当自己面对即将到来的忙碌与挑战时,她仍不免感到一丝压力。

就在她审视病历资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一条信息打断了她的思绪。

「今晚,食堂见。有件事要和你谈谈。」信息来自她的老同学兼同事李梅,她们两人在大学时期便已经是好友,一起走进了这个医疗世界。

晚饭时间,苏韵找到了坐在食堂一角的李梅。食堂内灯光柔和,穿梭在桌椅间的人群让这里变得热闹非凡。

「苏韵,坐。」李梅招了招手,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

苏韵刚坐下,李梅就直接切入正题,「听说302病房的那对夫妻情况很特殊,是真的吗?」

听说那还是个小白脸,用自己老婆的钱在外面养小三。”

“不清楚。”

苏韵微微摇头。

「苏韵,还有啊。最近渣男真是越来越多了!轻则精神出轨,重则起诉离婚,什么招都能想出来!」一位女性朋友向我抱怨着,语气里充满了对现状的不满和对社会现象的无奈。

另一位女性接口道,「是啊,前几天新闻上不是报了一个吗?那个男人起诉他妻子恶意伤人,只因为妻子在得知他有孩子后想离婚。

现在这种男人,脸皮厚不说,还总想占便宜。」

乍一听,这似乎和普通的八卦聊天没什么两样,她们谈论的也都是日常生活中的琐事。

但不知为何,话题中的某句话突然点醒了我。

「所以,我们单身女性在择偶的时候可得擦亮眼睛。

你,苏医生,更是要谨慎,毕竟以你的条件,追你的人排队都排到医院外头了。」另一位女性朋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突然把话题引向了我。

我想起这段时间医院内外的众多追求者,他们各有来头,或医患关系,或医院其他部门的医生护士,又或是就诊时一见钟情的病患。

他们的手段层出不穷,礼物如雪花片般飞来,言语上更是各种示好和承诺。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最后都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纷纷偃旗息鼓。

或许是因为我作为医生的严格和冷静,又或许是因为我不愿意接受那些带着太多目的性的追求。

我淡淡一笑,「谢谢你们的提醒,不过,我要找的人,至少不会是个渣男。」

这一语,让吴婉仪突然语塞,「那,那也是,现在渣男确实多,你要擦亮眼睛,挑错了可就是一辈子的损失。」

苏韵轻笑了一声,算是回应。她心里清楚,经历了昨晚那场火灾,她对男人,尤其是所谓的「保护」,已经没啥期待了。

如果有需要,她宁可多养几只宠物。

突然,电话声响起,你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护士小陈。

「苏韵,302病房的那对夫妻又打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小陈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着急。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我马上就过去,」我平静地回答道。

挂断电话,我站起身来,把手术报告放在一旁。

302病房的夫妻我已经治疗过一段时间了,丈夫因为饮酒导致的肝脏病变,而妻子却是长期处于抑郁状态,这导致了他们的家庭环境紧张,经常爆发冲突。

几周前我为丈夫进行了手术,修复了他因为长期酗酒导致的腹腔伤。

然而,这种伤情并不是简单的缝合就能解决,酗酒对身体的损伤是长期的,手术的风险很高。

在手术后,他们的夫妻关系也越发紧张,因为长期住院治疗,酗酒问题也得到暂时的缓解,却隐藏着复饮的风险。

进了医院,消毒,换衣服,快步走进手术室。里面早已经是一片忙碌,但每一个人都保持着一种外科医生特有的冷静与秩序。

「苏韵医生,你来了。」我的实习医生小声地对我说,他的手里拿着一份初步的伤口评估报告。

手术室内,无影灯下,我穿上了那一身蓝色的手术衣,手上的手术刀重新被拾起。

病人平躺着,伤口撕裂的问题已经暴露无遗,无法掩盖。

在这个静谧而重要的空间里,我凝视着那个伤口,权衡着手术的风险和成功的可能性。

经过仔细的检查,结果显而易见,这个伤口并不复杂,未累及其他脏器。然而,我决定亲自操刀,因为我对这次手术的每一个细节都有着近乎执着的追求。

我的手稳重如山,手中的手术线穿梭在微小的伤口之间,每一次的缝合都力求完美,不仅是因为这是我的病人,更是因为我对自己的严格要求。

在这个被消毒水味道包围的封闭空间里,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只有缝合器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我如同一位细心的绣花姑娘,用我的方式修复着肉眼看不见的裂痕。

30分钟过去后,缝合完成。

苏韵走出手术室,发现张海和祁征一左一右等在走廊里,脸上的表情紧张中带着担忧,见到她出来,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苏医生,你…你还好吗?」张海率先问道,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放在胸前,小声地咳嗽着,他的蓝眼睛此刻显得格外温润。

「我没事,你们怎么在这儿?」苏韵看了看两人,她记得自己在进入手术室之前没有安排任何事情。

「我们…」张海还在想着怎么措辞,一旁的祁征却迫不及待地开了口,「我们经过这里,刚好看到你从手术室出来,担心你有没有事情。」

「嗯,我没事,」苏韵点点头,目光落在了祁征的手臂上,她弯下腰仔细看了看他手臂上重新包扎的伤口,似乎发现了什么,抬起头来问道:「这个…重新缝合的吗?」

祁征点点头,手不自然地垂向身体一侧,似乎是因为这个动作而导致伤口再次裂开,但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舒服的样子,反而勉力地挤出一抹微笑,「是啊,我去找了其他人,他们说…和你缝合的风格不太一样。」

苏韵怔怔地看着那伤口,又看看祁征努力维持微笑的脸,突然觉得有些愤怒,愤怒中带着不可思议。

她绷紧了下颌,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要重新去找人缝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

……

祁征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在最狼狈的时候遇到最不想遇见的人。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祁征尴尬地黑了脸,旁边的两位护士也低头闷笑。

「祁大明星,昨晚你应该来找苏医生缝合的,我们苏医生缝得可好了,哈哈……」张海继续打趣。

祁征轻蹙眉头,瞪了张海一眼,那神情像是要杀人。张海立刻闭上了嘴巴,耸了耸肩。

我被他的话给逗乐了,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他瞪我,我假装没看见。

有一说一,如果他能少点大男子主义,少点自作主张,其实还是可以的,毕竟长得也还行。

于是,我开始细致地清创处理。我小心翼翼地拿着生理盐水冲洗伤口,将溅入的灰尘和细小异物清理干净,确保伤口的清洁。

「清创完成了,我现在要缝合伤口。需要我给你用些麻药吗?」苏韵问。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动了动唇,刚刚要说什么,猛地蹙起了眉头,神情瞬间痛苦。

我又一针下去,甚至能感觉到针另一端他紧绷的肌肉。

「你要说什么?」我语气淡淡地问。

他抿了抿唇,偏过头不看我,声音有些艰涩:「要。」

我点了点头,手法依旧利落,一针一线顺着伤口的裂隙精准无误地缝了进去,血很快止住了,看着那道还泛着血的伤口,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拿出纱布垫上。

片刻后。

缝针完成。

祁征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缝针痕迹,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他对比了一下苏韵和昨晚第三医院的外科医生的技术,不得不承认,苏韵缝针的技术非常精湛。

医生收起缝合用的医疗工具,向他示意完毕。

「你可以用药膏和绷带固定一下,这段时间注意不要让伤口沾水。」苏韵冷静地说道,丝毫不受情绪的波动。

「谢谢。」祁征语气僵硬地对我说道。

我轻轻地颔首表示接受他的道谢,然后好整以暇地给他补充道:「近期饮食尽量以软食为主,不要太辛辣油腻,不然伤口容易发炎。还是要忌烟酒。」

「还有,记得按时吃药,不要以为出院了就万事大吉,定期来医院复查,如果有问题及时和我沟通,不要自己盲目处理。」我合上病历,语速缓慢,但字字清晰,让一旁陪同他的老张也频频点头。

祁征恢复了平日的漠然,态度疏离又淡薄,仿佛方才那个向我道谢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轻轻颔首,算是应下了这些事。

「嘿,你们俩今天是休假吗?」我轻松地问道。

张海笑着答道,「对啊,本来是出去散心的。」

祁征重又恢复冷漠神态,言辞冷冽如冰,起身欲离:“何处缴费?”

“门诊大厅。”

苏韵沉吸一口气,声色俱厉:“若伤口再崩裂,不必来医院,直接准备转业报告吧。”

入夜,医院的食堂显得格外冷清,毕竟辛苦工作一天后,很少有人愿意在医院多待。

穿着便服,我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走廊,只有脚步声与我相伴。

灯光在人影稀疏的夜里显得格外清冷,映照着地面斑驳的光影。寂静的环境中,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今夜手术室中的种种画面:病人的痛苦、手术的艰险、还有那些不知是否还能再见到的家属……

但是生活总要继续,无论夜晚多么黑暗,第二天的阳光总会如约而至。

结束了一个漫长的夜班后,我只想快点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毫无顾忌地倒在床上睡一觉。

但命运似乎总喜欢在你最疲惫的时候,给你安排一些意外的「惊喜」。

到了医院的停车场,我才发现自己的车位上泊着一辆黑色的路虎越野车。

车身直接挡住了前方的道路。

我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掏出手机,想给车主打电话,让他挪一下车。

咦?我看着手机上跳出来的号码,感到一丝熟悉。

嘟嘟——

电话瞬间接通。

祁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冷漠和疏离:“苏医生,我在医院缴费呢,没事别打扰我。”苏韵站在路虎车前,俏皮地开口道:“祁队长,你的车把路堵住啦。”

祁征:“……”

我刚加班完,想早点回家休息,你这车一堵,让我和我的车该怎么办?!」火气大了,我的话语中明显地带了一丝埋怨。

「我马上到,5分钟,等我。」他的声音里透着急切和关切,挂断后,车场的寂静再次袭来。

寒风透过停车场的空隙,刺骨的冷让我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外套。

五分钟后,祁征迈着大步向苏韵跑去。

他刚接到消息,有人要在医院天台跳楼,他救人心切,随便把车一停,就马不停蹄地跑去天台救援了。

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车挡住了另一辆白色雪佛兰的出路。

此时,黑色路虎和白色雪佛兰呈“T”字形,把雪佛兰的出路堵得死死的,场面有点尴尬。

苏韵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调侃道:“祁队,你知道消防通道不能乱停,难道不知道医院也不能乱停吗?”

“我刚才急着去天台救人,没注意到你的车。”

“这就是你堵我车的理由?”

“……”

祁征知道自己的错误,不敢争辩,只能低下了头,「昨晚的情况真的很紧急,我也没有选择。我知道我错了,但我马上帮你疏通道路,希望你能原谅我。」他说完便走到旁边,帮助苏韵打开了通道。

苏韵见祁征认错态度良好,也没有继续深究,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她驾驶着自己的车辆,慢慢通过了祁征挪开的空隙,然后离开了这个乱糟糟的停车场。

雨滴打在白色雪佛兰的挡风玻璃上,发出绵密又急促的声音,就像心跳一样,跟着那黑色路虎越野的轮廓逐渐模糊,最终在雨雾中消失,我的心突然间被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填满。

我拧开了音乐播放器,寻找着能与这刻心情相契合的旋律。

但无论是快歌还是慢歌,似乎都无法填补。

……

早晨,我穿梭于忙碌的走廊,匆忙的步伐反映了我内心的急迫。

我难得地早了一刻钟抵达医院,只为了能够有更多时间去审查病人的病历,妄图在那厚厚的报告单中寻找到一丝可靠的把握。

「苏韵,早!」护士小刘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早。」我微笑着回应她,却发现她的目光正在往我身后投去。

转身一看,我发现了医院的副院长陈东海,他正步履缓和地向我走来。

这个沉稳的中年男人,眉眼之间流露出的是医学领域数十年如一日的坚定和对生命的敬畏。

「苏韵,你准备得怎么样了?」陈东海一边脱掉外套,一边问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已经复查了所有资料,准备万全。」

他点了点头,「这场手术很重要,你知道的,并不只是因为直播。我们要救的,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我紧紧地抿了抿嘴唇,点头表示理解。心脏移植手术的复杂和风险,不言而喻。

每一个细微的环节,每一秒钟的决断,都可能决定病人生死。

之后的几天里,苏韵没有再和祁征有任何接触,她全身心扑在了即将进行的一场高难度的心脏移植手术上。

手术由医院副院长陈东海亲自主刀,苏韵担任手术一助从旁辅助,整个手术团队耗时足足11个小时才圆满完成。

由于患者情况特殊,手术作为移植手术的教学模板,全程直播,一时间苏韵的社交平台账号爆红,引起了网友们的广泛关注。评论区铺天盖地的「6」和大拇指。

【这小姐姐好牛啊!在医院随便一出手就是教科书级的手术。】

【天呐,女医生也太帅了吧,简直是我心中的 Dream姐姐!】

【这医生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人家说医生通常都不帅,但这个小姐姐真的打脸了,好看又有实力!】

【那个男的也太幸福了吧,小姐姐亲自救他,羡慕!要是我摔了桥怎么办?小姐姐能不能救我?】

苏韵头也没回,用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着,回复着其中一位网友的评论:【想要我救你可以,先排队,等那天不忙了我就教你怎么做人工呼吸。】

评论区在一瞬间炸开了锅。但苏韵只是一笑了之,处理完毕,关掉了手机。

……

「咚咚咚。」

苏韵站在院长办公室门前,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指,轻轻地敲响了门。

「请进。」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传来,正是院长的声音。

苏韵慢慢推开办公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装饰得十分温馨的办公室,墙上是优雅的水彩画,办公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和绿植。

院长陈东海正坐在办公椅上,慢条斯理地喝着一杯红茶,像是在品味着生活的美好。

「老师。」苏韵走过去,礼貌地叫道。

「苏韵,坐吧。」陈东海微笑着向苏韵示意,「来杯茶吗?」

苏韵点了点头,陈东海便为她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

苏韵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看着陈东海,欲言又止。

「最近工作很辛苦吧?」陈东海关心地问道,「要注意休息。」

苏韵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陈东海不仅是她尊重的医生,也是她的老师。

在医院的等级制度中,她更愿意和陈东海保持这种师徒间的沟通。

「老师,我身体没事。」苏韵放下茶杯,认真地说道,「我可以胜任我的工作。」

「我知道,你是我们医院最优秀的医生之一。」陈东海赞同道,「但最近大型手术确实不少,你作为外科医生,也要适当休息,别太累。」

「有些手术,或许可以让其他医生做。」陈东海接着说道,「工作总有轻重缓急,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苏韵思索了一下,知道陈东海是在关心她,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坚持。「老师,我知道了,但我真的认为外科的工作是我能胜任的,也是我热爱的。」

“你这丫头。”

……

苏韵啊!你赶紧趁着这次心脏移植手术一助名额的机会,多看看和学学,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问我或者科室里的其他前辈。

陈东海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他的浓眉随着说话的节奏偶尔挑动一下,似乎有着言外之意。

我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一边思考着该如何处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情况。听到我肯定的回答,陈东海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

「树大招风」这个道理,苏韵,你还是要明白。

教授语重心长地说完这句,随即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眼神深邃地望着窗外,仿佛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思当中。

苏韵心里一阵忐忑,看着陈东海教授的背影,她轻轻点头默许。

「我明白了,我会尽最大努力的写一些关于这次手术的医学论文。

陈主任,您说以后要想评上副主任医师,这些东西非有不可吧?」

听到苏韵这么说,陈东海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不禁拍手称赞,「你这话说得对极了,你比我更有远见。早点准备,对你对医院都有好处。」

他们之间的对话到此为止,然而当苏韵即将离开时,陈东海的声音又突然在她背后响起,夹带着一股莫名的温柔,「还有,苏韵,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毕竟,你可是快三十的人了。」

苏韵笑了笑,「陈主任,你开玩笑的吧?我现在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我的全部身心,可都是献给医学的。」

「胡闹,苏韵,你是医生,又不是冷血动物!」陈东海几乎是在低吼,他的脸因为气愤而涨红,眼神里充满了责备和不解。

苏韵只是淡淡地抿了抿唇,没有反驳,也没有崩溃,她的表情依旧淡漠如水。

「我们好好说话,你,」陈东海深呼吸,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你为什么对结婚这么排斥?是因为你爸妈的事吗?」

苏韵的眸光微闪,似乎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思考,几秒钟后,她开口了,声音平铺直叙:「结婚,并不代表两个人的结合,更深层的意义在于两个家庭的融合。而家,这个概念对我来说,过于沉重。」

陈东海的手捏成了拳头,他显然被苏韵的态度激怒了,但还是压着声音:「那你要怎样?你年纪都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我……」苏韵的唇微微张开,想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这个周末,我们有医护人员和消防官兵的联谊活动,你要去。」陈东海的话锋突然一转,语气里透露出一种强制性的命令。

「安排联谊活动?为什么要我去?」苏韵眉头微皱,声音中透着几许疑问和反对。

面对苏韵的质问,陈东海并未动怒,而是以一种平静且坚定地语气回答道:「这次联谊活动不仅是为了促进医护人员和消防官兵之间的交流,更是一种精神抚慰。你在此次火灾救援中的表现让我印象深刻,我相信你能够代表我们的医院,做好这次联谊的组织工作。」

「可是我有很多患者需要照顾,还有很多手术报告等待完成……」苏韵试着找理由推脱。

「苏韵,这不仅仅是一项工作安排,更是一次成长的机会。你不能总是埋头于手术台前的世界,也要学会拓宽视野,融入更广阔的社会中去。」陈东海打断了她的话,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要总是拒绝和男人交往,社会不只有医院这么单一的环境。」

苏韵微微咬着唇,感觉自己的内心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我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苏韵终于妥协了,语气中也多了几分郑重。

阳光透过市二医院的落地窗,斑驳地洒在我肩上。

我,苏韵,一位外科医生,此刻却脱下了手术衣,换上了休闲装。

今天下午,我将不是医生,而是联谊活动中的一员。

周围的小护士们窃窃私语,兴奋地议论着。

她们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一个个都打扮得漂漂亮亮,为的就是能在联谊中捞到什么好缘分。

尤其是听说消防中队的小哥哥们也会来,这让大家更是期待万分。

「苏韵姐,你听说没?说是消防中队里有个特别帅的队长,多少人暗恋他呢!」一个叫小丽的护士走过来,一脸八卦地凑近我。

我只是微微一笑,打趣道:「是吗?那你们不要太激动,小心把心脏跳出来了。」

接着,杨俪也走过来,那是我的好同事,同是外科医生。

她的目光里透着好奇:「苏韵,你平时不是一心扑在手术上吗,怎么今天突然热心这种联谊活动了?」

「哎,今天本是我的手术日,但一个从美国来的高手临时到访,院长让我把机会让给他。」我耸了耸肩,随意地笑:「不就是个联谊吗,也算是个放松的机会。」

同行的医生和护士听到我这么说,都笑了起来。

他们都知道,我这是在说笑。毕竟我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个工作起来没日没夜的「工作狂」,这种联谊活动,我之前向来是不参加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同事杨俪则走了过来,坐到了我的身边。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苏韵,我听说了一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她终于开口了。

我转过身子,看着她,「是什么事情?你说吧,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关于那个外科医生的,好像他对你的工作有些意见。」她的声音很低,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我苦笑了一下,「又是他。」这段时间以来,这个外科医生好像成了我职场上的一个阴影,无论我走到哪里,总能感觉到他那不友善的目光。

「他似乎特别针对你。」杨俪则皱着眉头说,「特别是上次陈老的心脏移植手术,你抢了医助的位置,很多人对此都有意见。」

杨俪则看着我,「苏韵姐啊,不过你把那几台手术让出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这样可以避免不少麻烦。」

……

医疗车缓缓驶入消防中队的大门,苏韵和杨俪等一众医护人员开始准备一系列的体检器材。苏韵名声在外,当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指导员远远就认出了她,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这不是苏医生嘛!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神采奕奕啊!」指导员伸出手,笑容可掬。

苏韵微微一笑,跟指导员握了手,「您好,咱们又见面了。」

突然,记忆涌上心头,那个夜晚的点点滴滴不断涌现。

「现场所有消防员,立即撤离!」那个声音,至今仍然响彻在我的脑海里。

那是一个紧急的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正是因为那个命令,包括祁征在内的所有消防员都得以撤出危险区域。

「苏医生,苏医生……」

啊!

指导员看了看表,「苏医生,你们来得可正是时候,我们的消防队员差不多都回来了,你们这边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叫他们。」

嗯。

「苏韵,你说指导员他结婚了吗?」坐在苏韵旁边的杨俪撑着下巴,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火花。

苏韵正在整理手头的病人记录,听到杨俪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的管家婆。」她停下笔,看了看身边的杨俪,「你干嘛对他那么感兴趣?」

「哎呀,人家就是好奇嘛!」杨俪撒娇似地拉着苏韵的胳膊。「你就帮人家问问嘛,看在他那么帅的份上。」

苏韵哭笑不得地看着身旁的同事,「好奇害死猫啊,杨大美人。」她试图抽出被杨俪紧紧抓住的胳膊,「再说了,我跟他又不熟,上哪去问人家的私事?」

「不熟没关系啊,慢慢来嘛!」杨俪依旧不放手,「今天他不是找你讨论工作嘛,你就借机问问,也许你们能成为朋友呢!」

苏韵皱着眉,心里暗自好笑,她和李年之间纯粹是工作关系,哪有杨俪所说的那么复杂。不过,她还是被杨俪的热情所打动,「好好好,我帮你问问,成了吧?」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杨俪连忙松开了手,一脸期待地看着苏韵,「那我等你消息哦!」

不久后,一群穿着深绿色作训服的消防员浩浩荡荡走进体检场地,他们精神抖擞,英姿飒爽。祁征队长和指导员秦毅在前面带领着他们,两人之间交谈着什么,祁征队长脸上带着稀罕一见的微笑。

队员们一个接一个地走过来,笑着和我打招呼,我的紧张慢慢消散,面对他们热情的问候和尊重的眼神,我感到格外的自豪和荣幸。

「苏韵医生,上次您给我的愈合建议真的很管用,谢谢你。」一位年轻的队员向我展示了他的疤痕,我检查了一下,点点头表示满意。

「只是小事,你们的健康就是我的责任。」我微笑回应,心中无限感慨。

队员们面对我这位外科女医生,一个个都露出了稍微放松的微笑,不断地还有人跟我开玩笑,「苏医生,你要是再笑一下,就更好看了。」说完还不忘记看看祁征队长的表情。

队伍中躁动了几下,紧张的气息稍稍散开。祁征队长投来的视线带着一些威慑力,刚才开玩笑的队员立刻挺直了背,不敢再嬉皮笑脸。

「下一个。」

我放下手里的报告,抬头,目光迎上了几双打量的眼睛,几番「交流」后,他们终于「放过」了我,露出了然的表情。经历过上次的救援任务,他们之间的一些人应该也认出了我,但是他们并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只是偷笑了一下便回到了队伍中。

终于,到了祁征队长了。

「祁队长,请伸出手来。」我的语气尽量保持平静,但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遵命伸出手来,我开始细致地检查他的手腕和手臂。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我身上,那种直视让我心跳如鼓,仿佛所有的动作都变得笨拙起来。她为他做了一系列的常规检查,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直到最后,祁征挽起了袖口,露出早已跃然纸上的未愈合伤口。

「苏医生,这个伤口……」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苏韵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我给你的医嘱已经很明确了,没有完全愈合之前,不可以提前拆线。」苏韵的话干净利落。

真的不可以吗?

我凝视着他,良久,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行,最起码还要观察一周。」

在火光的映照下,苏韵能清楚地看到祁征手上的伤势。那是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食指一直延伸到手腕,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她凝视着这道伤疤,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你这伤口很深,如果感染的话,可能会影响整个手臂的活动。」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这样的伤势必须好好处理,不能再让它恶化了。」

秦毅猛地抽了一口烟,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坏消息,「你说得对,苏韵。张副队他们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我们决定先让祁征暂停高强度的训练,同时也停了所有出警任务。」他用力按灭了手中的烟蒂,「毕竟这样下去,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

苏韵点了点头,「这样的处理是正确的,但这些还不够。我建议,最好让祁征接受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避免留下后遗症。皮肤移植手术虽然有风险,但这是最好也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

秦毅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深邃而认真,「苏医生,你真的很专业。我同意你的建议,我会亲自和祁征谈谈,让他接受适当的治疗。」

体检进行了一个小时左右,结果发现大部分消防员身体素质良好,但也暴露出一些外伤问题。苏韵逐一检查了消防员的伤势,年轻的消防员还好,资历老的消防员身上伤疤更多,故事可以由此展开。

「呼,终于检查完了。」苏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站起身,伸展了一下筋骨。

接下来,消防队员们展示着他们的救援设备,讲解着各种紧急情况下的应对策略。而在医护人员这边,大家也分享着自己在急救过程中的经验与教训。

然而,对于苏韵来说,这样的活动并没有太多吸引她的地方。比起参与交流,她更愿意找一个安静的角落来完成自己的任务。于是,她「借」了一个离开的借口,抱着她的笔记本电脑,来到了医院后面的一处树荫下。

这里安静而幽凉,苏韵打开电脑,开始撰写她的那篇重要论文。论文的主题是关于心脏移植手术中的排异反应监测,这是一个前沿而重要的课题,体现了苏韵作为一名医生的专业深度和研究热忱。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韵完全沉浸在了她的学术世界中,外界的一切喧嚣仿佛都已与她无关。论文的每一个字,每一项研究数据,都仿佛是一股股清流,让她的心灵得到充实和满足。

祁征也回到办公室,一杯开水摆在桌上,他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树荫,目光落在那些白大褂的身影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医院里总是充斥着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还有那些忙碌的医生和护士。祁征却能透过这繁杂,清晰地看见那个他想要看见的身影——苏韵。

她边上有一棵高大的树木,大约有十几个人合抱那么粗,绿意盎然,树荫浓密。她在这样的天然凉亭下稍作休息,时而皱眉,时而挥动手中的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祁征的视线穿透窗户,他的目光与苏韵偶尔投向窗外的眼神交错而过。但苏韵似乎并未察觉,只是继续低头忙着自己的事。他看着她的身影,唇边勾起一抹不明显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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